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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爱 (20-23)作者:麻婆小豆腐Life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15 长篇小说 2030 ℃

           【苦涩的爱】(20-23)

作者:麻婆小豆腐Life

字数:39733

  第二十章

  周五的上午,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懒散。键盘的敲击声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同事们压低了声音的闲聊和手机短视频传出的、细微的背景音。大家都像在跑一场马拉松,已经看到了终点线那面写着“周末”的旗帜,谁都没有心思再卖力冲刺了。就连平时最爱抓人摸鱼的部门主管,今天也只是象征性地在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就钻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再也没出来过。

  我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还在下着小雨的天,心里却比这天气还要阴沉,还要潮湿。昨晚那场最终以“成功”告终的性爱,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胜利者的喜悦和慰藉。恰恰相反,它像一个被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将一个更可怕、更让我感到绝望的问题,血淋淋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我那根因为“精神吸毒”而变得无比坚硬的鸡巴,在雪儿那紧致、温暖的小穴里疯狂地挞伐。我的身体,在享受着极致的、纯粹的生理快感;而我的灵魂,却在无边的、充满了背德和屈辱的幻想地狱里,痛苦地沉沦。我甚至分不清,雪儿那一声声甜腻的、满足的呻吟,到底是因为我的“勇猛”,还是因为我脑海里,那个正在疯狂操着她的、看不见的“王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它比单纯的阳痿,还要让我感到恐惧和自我厌恶。今后如果我和老婆做爱,每一次,都还要继续阳痿怎么办?难道我每一次,都要靠着幻想着别的男人操我老婆,才能硬起来吗?那我……那我他妈的,和那个论坛上的、那些我曾经最鄙视的、把妻子当成自己意淫工具的变态绿帽奴,还有什么区别?!

  不行!绝对不行!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股尖锐的刺痛感,让我那有些混沌的大脑,稍微地清醒了一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去医院看看。我必须搞清楚,我的身体,我的心理,到底他妈的出了什么问题。我的鸡巴还能硬,甚至能硬得比以前还厉害,这至少说明,它在生理结构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那问题,肯定就是出在……出在我的脑子里,出在我的心理上。

  “去医院看看”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我那片死寂的心湖。它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波澜。但是,这圈涟漪,很快就被另一股更强大、也更沉重的、名为“羞耻”的巨浪,给彻底地拍碎了。去医院?去哪个医院?男科医院吗?然后呢?我要怎么跟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素不相识的医生说?我要坐在他的对面,在他那双充满了专业和审视的眼睛的注视下,亲口承认,我,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看起来四肢健全的男人,“不行了”?

  我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医生会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询问我各种各样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的问题。“勃起困难吗?”“能维持多久?”“中途会疲软吗?”“晨勃正常吗?”……我光是想一想,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烧得快要着火了。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公开的、最残忍的处刑。我那点可怜的、早已岌岌可危的男性自尊,将在那间小小的、充满了消毒水味的诊室里,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成齑粉。

  不行,我做不到。至少,现在还做不到。但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滑向那个充满了变态和屈辱的深渊吗?我也不甘心。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给撕裂开来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的浏览器上。一个念头,像一个狡猾的魔鬼,在我耳边轻轻地低语着。

  *要不……先在网上咨询一下?*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动。对啊!在网上,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可以用一个匿名的身份,去向那些所谓的“在线专家”求助。这样,既能满足我想要解决问题的迫切需求,又能最大限度地,保全我那点可悲的自尊心。即使,那些所谓的“专家”,说的全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即使他们最后的目的,都只是为了骗我花钱。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只要一谈到钱,我就立刻关掉网页,走人。我不会有任何实际的损失。对,就这么办!就当是……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下定了决心,我便像一个即将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一样,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很好,同事们都在各自的工位上摸着鱼,没人注意到我这边。我将电脑的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然后打开浏览器,开启了“无痕模式”。我深吸了一口气,像一个即将输入核弹发射密码的操作员一样,在搜索框里,用一种充满了悲壮和羞耻的心情,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了那几个让我感到无边屈辱的字——“阳痿,怎么办”。

  “回车”。网页在一瞬间,就刷新了。然后,我感觉自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和上一次一样,整个屏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被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充满了视觉污染的弹窗广告,给彻底地淹没了!“XX男科医院,京城首家,专注男性健康二十年!三甲名医坐诊,一次治疗,永不复发!”“还在为‘不行’而烦恼吗?最新美国进口‘神龙丸’,一粒见效,让你重振男人雄风,夜夜笙歌不是梦!”“老婆总抱怨?兄弟抬不起头?别怕!点击这里,与美女专家一对一视频私密问诊,彻底解决您的难言之隐!”

  这些广告,像一群嗅到了腐肉味的秃鹫,疯狂地、争先恐后地,向我这个“病人”扑来。它们用最夸张的字体,最鲜艳的颜色,最具有煽动性的语言,将“阳痿”这个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地按在我那张早已羞愧到无地自容的脸上。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掉进了骗子窝里的、无助的傻子,周围全都是一张张挂着虚伪笑容的、准备从我口袋里掏钱的贪婪嘴脸。我烦躁地,一个一个地,点击着那些弹窗右上角那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号。关掉一个,又弹出来两个,简直没完没了。我的头都快要被这些垃圾信息给撑爆了。

  我强忍着砸掉电脑的冲动,在这些广告的狂轰滥炸之下,艰难地、像一个在雷区里排雷的工兵一样,仔细地分辨着那些搜索结果。我跳过了所有标题里带着“震惊!”、“速看!”之类的字眼的链接,也忽略了所有那些看起来就像是莆田系医院自己做的、充满了虚假案例和夸张疗效的“官网”。最终,我从那片信息的汪洋大海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相对专业一点的网站。它的网站设计很简洁,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弹窗,整个色调是沉稳的蓝色和白色,看起来很像某些正规的医疗科普平台。在网站的首页,有一个很醒目的栏目——【专家在线咨询】。

  我的鼠标光标,在那个写着“点击这里,开始咨询”的蓝色按钮上,悬停了很久。我的心脏,在“怦怦”地狂跳着。我知道,只要我点下去,就意味着,我将要亲手,撕开我那道用自尊和谎言筑成的、脆弱的心理防线,将我那最不堪、最羞耻的伤口,暴露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匿名的陌生人面前。这需要巨大的勇气。我反复地,做着深呼吸,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是黏腻的冷汗。

  最终,那股想要解决问题的、强烈的求生欲,还是战胜了那可悲的、懦弱的自尊心。我一咬牙,心一横,将鼠标的左键,重重地,点了下去。一个简洁的、类似于QQ聊天的对话框,弹了出来。对话框的顶端,显示着对方的昵称——【王医生男性健康顾问】。他的头像,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的卡通形象。

  我看着那个空白的输入框,感觉自己的手指,重如千钧。我该怎么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我的大脑,又一次陷入了一片空白和混乱。我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只打出了两个最简单、也最礼貌的字。“你好。”点击,发送。

  对方好像一直都在线。我的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三秒钟,对话框里,就立刻弹出了他的回复。“您好!这里是XX健康咨询平台,王医生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困扰需要帮助吗?”他的回复很官方,很客气,后面还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就是这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冷的手术刀,瞬间就剖开了我的胸膛,让我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无所遁形。

  我有什么困扰?我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悬着,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我能怎么说?难道我要告诉他,“医生你好,我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只有在幻想着我老婆被别的男人,特别是被我那个又胖又油腻的领导用他那根巨大的鸡巴狠狠地轮奸的时候,我才能硬起来,而且还能硬得特别厉害,这是不是一种病啊?有得治吗?”不!我不能!我死也不能这么说!这比直接承认自己阳痿,还要让我感到羞耻一万倍!

  我看着那个闪烁的光标,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我犹豫了很久,删删改改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最笼统、最模糊、也最能让我保全最后一丝颜面的说法。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在键盘上,敲下了那几个对我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的字。“我……我好像……阳痿了。”

  当我打出“阳痿了”这三个字,并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在全世界面前,承认了自己最可耻的罪行的罪人。无边的羞愧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您好,先生,请不要紧张,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男性问题,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那个王医生,似乎很有经验,他并没有直接追问,而是先用一种很温和的、安抚性的语言,来缓解我的紧张情绪。“为了能更好地帮助您分析问题,您能具体地,描述一下您的情况吗?比如说,是完全无法勃起,还是勃起硬度不够?这种情况,大概持续多久了?”他的问题,很专业,很具体,但也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我那颗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上,来回地切割着。这真的不好描述。我根本就开不了那个口。

  我该怎么说?说我前天还行,昨天就不行了,今天早上行了,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又不行了?说我有时候能硬,有时候不能硬,能硬的时候,还他妈的是因为一些最变态、最下流的幻想?这听起来,简直就像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我看着对话框,感觉自己的手指,又一次变得不听使唤了。我只能,继续选择那种最模糊、最笼统的说法,来描述我的状态。

  “就是……就是和我爱人做爱的时候……一开始,还可以……但是……但是做到一半,或者快要射的时候,就……就突然软了。”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地,打出这行字。我感觉我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我竟然,在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如此详细地,剖析着我自己那最失败、最耻辱的性爱经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可悲的小丑,正在舞台的中央,向所有的观众,展示着我那根不听话的、可笑的鸡巴。

  “嗯,明白了。”那个王医生,在听完我这番充满了羞耻和挣扎的、断断续续的描述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或者嘲笑。他的回复,依旧是那么的专业,那么的冷静。“先生,根据您的描述,您这种情况,在临床上被称为‘勃起功能障碍’中的‘中途疲软’。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种,我们需要一步一步地来分析。”

  他的专业和冷静,让我那颗因为羞耻而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地,平复了一点。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可悲的、被审判的罪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的、需要帮助的病人。“首先,我们需要排除一些器质性的病变。”他开始了他的分析,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在条分缕析地,解构着我的“案情”。“比如说,一些心血管疾病,像高血压、糖尿病,都会影响到阴茎的供血,导致勃起困难。还有一些神经系统的疾病,或者是一些内分泌的紊乱,比如雄性激素水平过低,也可能导致这个问题。另外,一些长期的不良生活习惯,比如酗酒、吸烟、熬夜,也会对勃起功能造成影响。请问您最近有做过体检吗?有没有这些方面的问题?”

  我看着他发来的这一大段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些问题,我都没有。我每年单位体检,身体好得很,各项指标都正常。我也不抽烟,不酗酒,除了偶尔加个班,也基本不怎么熬夜。“没有,医生,我身体一直很好,上个月刚做的体检,一切都正常。”我立刻回复道。“好的,那我们就可以基本排除器质性病变的可能性了。”他回复得很快,“那么,我们再来看看第二种可能,药物性因素。您最近,有没有服用过一些特殊的药物?比如一些降压药、镇静剂,或者是一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这些药物的副作用,也可能会导致勃起功能障碍。”

  “也没有。”我摇了摇头。那排除了这些,还剩下什么?我的心,又开始不自觉地悬了起来。“好的,先生。”王医生的下一句话,像一道划破了无边黑暗的、微弱的曙光,瞬间,就照进了我那片充满了绝望和阴霾的心里。“那么,根据您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第三种,也是临床上最常见的一种——心因性勃起功能障碍。也就是说,您的问题,很可能不是出在您的身体上,而是出在您的……心理上。”心理上?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比如说,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特别大?或者是在性生活方面,遭遇到了一些挫折,产生了一些负面的情绪,比如过度的紧张、焦虑,或者是不自信?这些心理因素,都会通过我们大脑的神经系统,直接影响到阴茎的勃起功能。很多年轻人出现您这种情况,其实身体都是非常健康的,问题,往往都出在这里。”我看着他发来的最后那段话,看着那几个被他特意加粗了的关键词——“心理因素”、“紧张”、“焦虑”、“压力”。我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了。我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原来……原来我只是……只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吗?不是我的身体坏掉了,不是我的鸡巴不行了,只是……只是因为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这个解释,像一个最完美的、最能让我接受的台阶,瞬间就抚平了我心中那因为阳痿而产生的、巨大的羞耻感和挫败感。对!一定是这样!我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破事,偷拍狂,王总,那四个工人……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才会……才会出现这种暂时的、功能性的障碍!

  我不是真的阳痿了!我只是……病了!一种可以被理解、甚至值得被同情的……心理疾病!这个认知,让我那颗早已沉入谷底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我看着屏幕上“心因性”那几个字,感觉自己那颗一直往下沉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托了一下。我死死地盯着那段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地读了好几遍。“过度的紧张、焦虑……心理因素……问题往往都出在这里……”对!一定是这样!我不是真的不行了!我只是……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那个偷拍狂,那个该死的王总,那四个肮脏的工人……这些破事一件接一件地压在我身上,我他妈的能不焦虑吗?能不紧张吗?我只是……只是心理上暂时地、出了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不是废物!我还有救!这个认知,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就注入了我那颗早已冰冷僵硬的心脏,让我那几乎要熄灭的、属于一个男人的希望之火,重新“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我一下子就激动了,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甚至都忘了对面只是一个匿名的、不知道是人是狗的“在线专家”,我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着一块浮木一样,迫不及待地,将我所有的问题,都抛了过去。

  “医生!医生你说的对!我最近压力是特别大!就是心理问题!绝对是心理问题!”我打字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那这个心理问题,要怎么办啊?能治好吗?我该怎么做?”我一连串地发过去好几个问题,充满了对“治愈”的、急切的渴望。“先生,您先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那个【王医生】的回复依旧是不紧不慢,充满了专业的、让人信服的冷静,“既然我们初步判断是心因性的问题,那我们就需要找到导致您紧张和焦虑的那个‘心结’。只有把这个‘心结’解开了,您的问题,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心结?”我愣了一下。“是的。”他回复道,“比如说,您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下?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给您造成了比较大的心理冲击?您方便,跟我说说吗?您放心,我们的对话,是绝对保密的。”他刻意引导着我,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试图打开我那扇紧锁的心门。我看着他的话,陷入了沉默。我该怎么说?我能怎么说?我第一次“不行”,是在幻想着雪儿被那四个工人轮奸的时候,因为那强烈的罪恶感而突然阳痿。而我第二次“成功”,却又是靠着幻想着她被王总侵犯,才重新硬了起来。这他妈的……这他妈的算什么“心结”?这简直就是个解不开的、充满了变态和肮脏的死疙瘩!

  我犹豫了。这太羞耻了,这比直接承认自己阳痿,还要让我感到难堪一万倍。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能好起来,为了能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去拥抱我的雪儿,我只能……只能把这张脸,彻底地撕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践踏了。我咬着牙,心一横,将我所有的个人信息,所有的名字,都隐去,然后用一种近乎自残的、充满了挣扎和痛苦的语言,开始了我那可耻的“坦白”。“医生……是这样的……”我艰难地打着字,“我……我发现,我最近……只有在……在幻想着我老婆,被……被别的男人侵犯的时候,我才能……才能硬起来。而且,越是想那些……那些暴力的、屈辱的场景,我就……我就硬得越厉害。但是,我只要一不想了,一回到现实,想到我身下的是我老婆,我……我就又会立刻软掉……”

  当我打完这行字,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我不敢去看屏幕,我害怕看到那个医生对我这种变态心理的、任何一丝一毫的鄙夷和嘲笑。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被我这个变态给吓跑了的时候,他的回复,才终于弹了出来。“哦?是这样吗……”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先生,根据您的描述,您这种情况,听起来……有点像是‘绿帽癖’的倾向。”

  “绿帽癖”?!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巨大的铁锤,狠狠地、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的天灵盖上!“不!我不是!”我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情绪激动地,在键盘上疯狂地敲击着,“我绝对不是!我爱我的老婆!我比爱我自己的生命还要爱她!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变态!我看到那个论坛上的那些绿帽奴,我都觉得恶心!我想吐!”我激动地,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着。

  “先生,您先别激动。”他那边似乎被我这激烈的反应给镇住了,连忙安抚道,“我只是说‘有点像’,并没有说您就是。为了能更准确地判断,您能……再跟我说说您做过的那个梦吗?您刚才提到,您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才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您还记得,梦里的细节吗?”梦里的细节?我当然记得!那个充满了轮奸、背叛和无尽屈辱的噩梦,它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像用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子里,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我只好,再一次,强忍着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和屈辱,将梦里,雪儿被侵犯的全过程,还有我那个只能站在门口,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发生的、可悲的角色,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最后,我强调一遍,医生!”在说完那段让我感到无边痛苦的回忆之后,我用一种近乎发誓的、斩钉截铁的语气,再次向他申明道,“我非常非常爱我的老婆!我不想,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别的男人,碰到她一根手指头!我之所以会产生那些肮脏的幻想,肯定……肯定是因为我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我只是……只是一种病态的应激反应!对!就是这样!”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为自己寻找着合理的、能让自己接受的解释。

  听完我这番充满了痛苦、挣扎和自我辩解的、语无伦次的叙述,那个【王医生】那边,沉默了很久。对话框里,那句“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出现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似乎,也在为我这个棘手的、充满了矛盾的“病例”,而感到头疼。最终,他发来了一段充满了无奈和歉意的话。“先生,听完您的描述,我……我也觉得,您的情况,好像又和典型的‘绿帽癖’不太一样。”

  “典型的绿帽癖患者,他们在看到或幻想到妻子被侵犯时,感受到的是纯粹的、极致的兴奋和快感。而您,却同时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愤怒和罪恶感。您对妻子的爱和保护欲,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您的身体,却又对那种背德的、充满了元素的幻想,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反应……这……这确实很矛盾,也很复杂。”

  “说实话,先生,”他最后发来的一句话,像一盆冰水,将我刚刚才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之火,彻底地浇灭了。“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作为一个普通健康顾问所能理解的、普通医疗的范畴了。我可能……帮不了您。”

  帮不了我……我看着那几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字,感觉自己像是又被重新扔回了那个无边无际的、充满了绝望的黑暗深渊里。我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我靠在椅背上,心里一片死灰。算了,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我移动鼠标,准备关掉这个让我空欢喜一场的对话框,再去找找别的……别的或许更不靠谱的方法。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点下那个红色的“×”号时,那个【王医生】的对话框,突然又弹了一下。“先生,请等一下!”紧接着,他的下一条信息,让我的动作,瞬间就停住了。“虽然我帮不了您,但是,我或许……可以给您推荐一个人。他,也许能帮到您。”

  “谁?”我心里一动,立刻追问道。“他不是我们平台的医生。”王医生的回复,变得有些神秘,“他是我私下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很特别的心理医生。他的治疗方法,有些……嗯,不太常规。但是,他确实治好过很多连三甲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疑难的心理问题。您可以……去试试看。”

  说着,他便给我发来了一个微信号。“您就说是‘老王’介绍的,他应该就知道了。”那行灰色的、小小的微信号,像一根在无边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救命稻草,让我在那片死寂的绝望之中,又看到了一丝……一丝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希望。

  我盯着那个微信号,犹豫了很久。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一个骗局,一个比那些男科医院的广告,设计得更精巧、更高级的骗局。那个所谓的“王医生”,很可能就是个“托”,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向他这个所谓的“特殊朋友”,然后一步一步地,榨干我口袋里的每一分钱。但是,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只要还有一丝翻本的可能,哪怕明知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去。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一咬牙,心一横,复制了那个微信号,然后在我的微信里,点击了“添加好友”。反正,我们互不认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搜索,添加,发送好友请求。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对方通过好友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在我发送请求的下一秒,我的手机就提示【您已添加“月神”,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月神”?这是什么鬼名字?我点开他的头像,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但他的头像,却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医生的照片。那是一张纯黑色的、没有任何图案的图片,在那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色中央,只有一轮残月,散发着清冷的、惨白的光。整个头像,都透着一股神秘、诡异,甚至有些不祥的气息,让人看了,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的发毛。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好像真的招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何事?”不等我开口,对方那简洁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就发了过来。“你好,医生。”我连忙客气地回复道,“我是……我是王医生介绍过来的。”“老王?”他那边似乎愣了一下,“他一般不会随便介绍病人给我。除非……是非常特别的病例。”他的话,让我更加的疑惑了。特别?我这……算特别吗?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没有解释,只是让我来说说我的情况。”我再一次,无比艰难地,将我那套充满了羞耻和矛盾的、关于勃起障碍的“症状”,一五一十地,又复述了一遍。当然,我依旧隐去了所有的个人信息,将“王总”和“李强”,都用模糊的“别人”来代替。我说完之后,他那边,沉默了很久。我能看到对话框顶端,那句“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反复复地出现,又消失。

  就在我以为他也要像王医生一样,说一句“我帮不了你”的时候,他突然,给我发来了一个小程序。“你先做一下这个测试。”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记住,回答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不要去思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跟着你的第一感觉走,选择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对接下来的‘治疗’,至关重要。”

  我点开那个小程序,一个设计得非常简洁的、黑白风格的测试页面,弹了出来。标题是——【潜意识欲望探索测试】。下面,是一系列的选择题。我看着那些题目,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些题目,让我感到非常的不爽,甚至,是强烈的被冒犯!

  【问题一:如果你的妻子被一个比你更强大、更优秀的男人(比如你的上司)强烈的追求,你会选择?】

  . 感到愤怒和不安,并警告那个男人离你妻子远点。

  B. 感到一丝虚荣和兴奋,觉得自己的妻子很有魅力。

  C. 顺其自然,相信妻子的选择。

  D. 暗中撮合,希望能通过妻子来获得事业上的帮助。

  【问题二:如果你在街上,亲眼看到你的妻子正在被一群流氓言语调戏,你会?】

  . 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流氓搏斗,保护妻子。

  B. 躲在暗处观察,感到既愤怒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C. 立刻报警,寻求警察的帮助。

  D. 拉着妻子赶紧离开,避免发生冲突。

  【问题三:你是否曾幻想过,你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 从未有过,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B. 偶尔有过,但会立刻因为罪恶感而停止。

  C. 经常幻想,并能从中获得快感。

  D. 不仅幻想,还希望这一切能真实发生。

  【问题四:如果你有一次机会,可以让你妻子在绝对安全、并且她也同意的情况下,与另一个男人发生一次关系,你会愿意吗?】

  . 绝对不愿意,这是对我们感情的背叛。

  B. 犹豫不决,感到既抗拒又有一丝好奇。

  C. 愿意,想看看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是什么样子。

  D. 非常愿意,并希望能亲眼观看全过程。

  ……

  这些题目,每一个,都像一把锋利的、淬了毒的小刀,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扎在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它们把我内心最深处、最不敢去面对的那些恐惧和阴暗,全都赤裸裸地,摆在了我的面前,逼着我去做选择。我很想立刻就关掉这个该死的、充满了恶意的测试。但是,那个医生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这对接下来的‘治疗’,至关重要。”为了能好起来,为了能摆脱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我只能……我只能忍着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和不爽,开始一题一题地,答了下去。

  我每一个选项,都经过了认真的思索。我努力地,去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而不是那个被道德和理智粉饰过的、“应该”有的声音。最终,在那些关键性的、涉及到是否愿意“献妻”的问题上,我毫不犹豫地,全都选择了最保守、也最符合我作为丈夫本能的答案——“阻止”、“不愿意”、“感到愤怒”。

  当我做完最后一题,点击“提交”之后,测试结果并没有立刻出来。那个【月神】医生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已经被我这个“毫无变态潜质”的、无聊的测试结果给劝退了。就在我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的消息,终于来了。“有点意思。”短短的四个字,却透着一股让我捉摸不透的、浓厚的兴趣。“你的测试结果,很‘意外’。”

  “意外?”我更加的困惑了,“什么意思?医生,我的结果怎么样?我的问题……严重吗?”“我没有说结果。”他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隔着屏幕,都让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寒意,“我只是说,你的情况,和我之前预料的,以及我接触过的大部分‘同类’,都不太一样。你很有趣。”

  “同类?”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什么同类?医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问题,到底能不能治?”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这种故弄玄虚的、谜语人一样的说话方式给逼疯了。我不想再跟他绕圈子了,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yes or no。“别急。”他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掌控着一切的姿态,“你的问题,当然能‘治’。不过,我需要提前告诉你,我的‘治疗’方法,很特别。而且,不收费。”

  不收费?我心里“咯噔”一下。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反而让我更加地不安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话锋一转,那语气,像极了电影里,那个向主角提出交易的、诱人堕落的魔鬼,“我的治疗,结果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你的心理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你对那些变态的幻想不再有任何反应,你的身体也彻底恢复正常,重新找回你作为男人的雄风,可以和你心爱的妻子,享受最纯粹、最美好的性爱。”

  “要么……”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那停顿,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心脏。“要么,你内心深处那被你一直压抑着的、你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最原始的欲望,将会被彻底地、无可挽回地激活。你会彻底地,变成一个你曾经最鄙视、也最痛恨的……真正的‘同类’。你会从你妻子的‘被侵犯’中,获得比任何正常的性爱,都更加强烈、更加极致的快感。”

  他的话,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我那早已混乱不堪的大脑里,轰然炸响!我看着屏幕上那一行行充满了魔鬼诱惑的文字,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这哪里是什么“治疗”?这他妈的,分明就是一场赌上我灵魂的、与魔鬼的豪赌!

  “现在,选择权在你。”他发来了最后通牒,“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治疗’?继续,还是退出?”“哦,对了,还有一点。”他补充道,“如果你选择继续,那么,从这一刻起,你必须对我,抱有百分之百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你必须完全地,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不能有任何的质疑和反抗。因为,我们互不认识,我无法通过常规的手段来了解你的全部情况。所以,为了‘治疗’的顺利进行,我需要你,向我提供一些关于你妻子的……基本情况。当然,你可以打码,可以隐藏掉所有能识别出她身份的信息。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我进行‘分析’和‘诊断’的……‘病例’而已。”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他最后发来的一句话,像一把温柔的、却又无比残忍的刀子,将我逼上了绝路。“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对话框,陷入了死寂。那个散发着清冷白光的残月头像,像一只来自深渊的、充满了嘲讽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

  第二十一章

  我看着那一连串的、充满了魔鬼诱惑和无边凶险的内容,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我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来缓解一下我那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焦虑而快要烧起来的喉咙。但是,我的手,刚一碰到那个冰冷的玻璃杯,另一个同样冰冷的、充满了屈辱的画面,就猛地一下,冲进了我的大脑——王总,厕所,他那巨大的鸡巴,他那玩味的微笑……

  “呕……”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我的胃里,猛地翻涌上来。我“啪”的一声,像是触电一样,将那个水杯,狠狠地推开。水杯倒了,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浸湿了一片文件,但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我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前倾,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我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一个即将要溺死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地、歇斯底里地打着架。一个,是我那还残存着的、属于“正常人张晓琳”的理智和道德。它在声嘶力竭地对我尖叫着:*“跑!快跑!离这个魔鬼远一点!他是个疯子!他会把你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你不能出卖你的妻子!你不能用她的身体,去做这场肮脏的交易!”*

  而另一个,是那个已经在我内心深处,扎下了根的、名为【清流】的、属于魔鬼的欲望。它在用一种充满了诱惑的、蛇蝎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答应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想一辈子都当个在自己老婆身上都硬不起来的废物吗?你想一辈子都活在看到别的男人都会产生可耻反应的阴影里吗?这只是一个虚拟的游戏而已!你只是提供一些打码的照片,没有人会知道那是谁!但是,你却有机会,能彻底地好起来!你能重新变回一个真正的男人!你能给你心爱的妻子,一场完美的、幸福的性爱!这一切,难道不值得你冒一点点小小的‘风险’吗?”*

  我犹豫了。我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撕扯得痛不欲生。我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我的未来,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取决于我接下来,即将要敲下的那几个字。

  继续,还是……退出?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得更大了。雨点“噼里啪啦”地、密集地砸在巨大的玻璃窗上,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像一张灰色的、巨大的蜘蛛网,将窗外那片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压抑的景象之中。我趴在冰冷的办公桌上,侧着脸,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没有尽头的天,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泡在了这冰冷的、永不停歇的雨水里,又湿又冷,纠结成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月神】。那个散发着清冷白光的残月头像,和他提出的那个充满了魔鬼诱惑的、极端的“治疗方案”,像两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我的心头。继续,还是退出?天堂,还是地狱?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站在命运十字路口的、迷途的羔羊,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前方,似乎都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迷雾。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权衡着利弊。退出,就意味着我将继续沉沦在阳痿和变态幻想的泥潭里,永无翻身之日,我将彻底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也终将失去我最珍爱的雪儿。而继续……继续,就意味着我将要亲手,将我那纯洁无瑕的妻子,当成一场肮脏交易的、献祭给魔鬼的祭品。我将要出卖她的身体,来换取我那可悲的、所谓的“救赎”。这两种选择,无论哪一个,都让我感到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走啦走啦!吃饭去啦!再不走红烧肉都要被抢光啦!”办公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打破了这片沉闷的寂静。同事们陆陆续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带着对午饭的期待,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向食堂。我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羡慕。他们的世界,是多么的简单,多么的正常。他们的烦恼,或许只是中午吃什么,下午会不会加班。而我,却要在这里,独自一人,面对着一场关乎灵魂的、艰难的抉择。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想炸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感觉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坐而有些麻木。刚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走到李强的工位旁,他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是在看电影,还是在……“认真工作”。“喂,胖子,吃饭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看着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哦哦,好,走吧走吧。”

  在食堂,我和李强,像往常一样,端着餐盘,坐在那个属于我们俩的角落里。他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餐盘里堆满了各种肉类,吃得满嘴流油。他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着他那可笑的“禁欲事业”的最新进展。“晓琳啊,我跟你说,我发现,这事儿吧,就跟戒烟一样,最难熬的,就是头两天!”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我这两天,白天就拼命地工作,让自己忙起来,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晚上回家,就看一些高深的哲学书,什么《纯粹理性批判》之类的,一看就犯困,倒头就睡。你还别说,真有点效果!我现在,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难受了!感觉自己的境界,都得到了升华!”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已经立地成佛,看破了红尘。

  我听着他这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那股因为【月神】而产生的纠结和烦躁,竟然奇迹般地,被冲淡了不少。我本来,又想用雪儿的话题,来刺激刺激他,逗弄他一下。但是,看着他那张因为“禁欲”而显得有那么一丝丝“圣洁”的、坚决的胖脸,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恶劣的念头。算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道”,我还是别去破坏他那虚假的“修行”了。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在为自己那虚假的“禁欲”而沾沾自喜,一个在为自己那真实的“无能”而痛苦挣扎,无比和谐地,吃完了这顿午饭。

  回到工位上,外面的雨还在下,整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懒洋洋的。今天周五,马上就是快乐的周末,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普遍不高,都在摸鱼划水,等着下班。我也假装在整理工作文档,打开了一个Excel表格,但我的眼睛,却没有聚焦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上。我的脑海里,还在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个该死的、让我无从下手的选择。答应他?还是拒绝他?答应他,我将出卖我的灵魂;拒绝他,我将失去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无论我朝哪个方向跑,前面,似乎都是一堵冰冷的、无法逾越的墙壁。就在我纠结万分,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两难的境地逼疯的时候,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屏幕也随之亮起。是一个陌生的、没有备注的微信消息。我的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就涌了上来。我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对话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丑陋的、充满了侵略性的鸡巴头像,赫然映入了我的眼帘。是那个偷拍狂!!

  我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了。他不是凌晨才到家吗?怎么这么快就联系我了?“大神!在不在?我回来了!哈哈哈哈!”他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兴奋和急不可耐。“刚下飞机,坐车回到家,直接就睡死过去了,刚醒!本来想趁着天还没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大美女的,结果他妈的下雨了!真他妈的郁闷!”他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字里行间充满了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烦躁。

  我看着他那充满了急色和郁闷的文字,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幸灾乐祸的、病态的高兴。下得好!这场雨,下得真是太他妈的及时了!它至少,能为我的雪儿,换来一天的安宁。“哎,是挺不巧的。不过没事,兄弟,不差这一天。好事多磨嘛。”我心中高兴,但嘴上,还是用一种充满了理解和安慰的、知心大哥的语气,回复着他。“就是啊!”他那边似乎得到了安慰,“反正她也跑不了!大神你等着,等天一晴,我保证给你拍一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片出来!”

  “说到这个,”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猥琐了起来,“大神,我又想起来昨天在飞机上摸的那个妞儿了!那奶子,啧啧啧,手感是真的好啊!又大又软,隔着毛毯我都能感觉到那惊人的弹性!我现在一闭上眼,那感觉就又回来了,爽!”我也只能强忍着恶心,继续扮演着我的“同好”角色,附和着他。“哈哈哈,兄弟你这艳福不浅啊!飞机上都能有这种好事!羡慕死我了!”

  “哎,就是可惜了,没敢多摸几下。”他似乎是回味无穷,语气里充满了惋惜。然后,他突然又说道,“大神,说实话,要是……要是能摸到小区里那个大美女的奶子,那该有多好啊!我感觉她的奶子,肯定比飞机上那个妞儿的,还要极品!”我看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紧,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就涌了上来。*操你妈的,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心里在疯狂地咆哮,但打出去的字,却依旧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兄弟,别急,会有机会的。像那种极品美女,肯定也耐不住寂寞。只要你肯下功夫,迟早能把她弄上床!到时候,别说是摸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哈哈哈!大神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他似乎被我的话极大地鼓舞了。我们俩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些关于女人和偷拍的、肮脏的话题。就在我以为今天的“交流”即将结束的时候,他那边,突然,用一种贱兮兮的、半开玩笑半试探的语气,发来了一句话,一句让我瞬间如坠冰窟的话。“哎,我说大神,聊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分享我的‘战利品’给你看啊。你看,我这么有诚意,你是不是……也该发几张你偷拍的美女照片,让小弟我学习学习,瞻仰瞻仰您这位‘大师’的作品啊?”

  我愣住了。我看着屏幕上那行字,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间就停止了跳动。他……他让我……发照片?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我又不是真的偷拍狂!我他妈的上哪儿去给他找什么偷拍的照片啊?!我的手机里,除了工作上的照片,就只有……就只有我和雪儿的各种生活照、旅游照,还有……还有我偷偷拍下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她的那些美丽而性感的美照!

  但是,我不可能发给他!我怎么可能把我最珍爱的、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宝贝,发给这个满脑子肮脏思想的、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变态人渣?!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找网图?不行!他自己就是个专业的偷拍狂,那些在网上流传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的“套图”,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到时候,他肯定会怀疑我的身份!他会觉得我这个所谓的“大神”,是在敷衍他,是在耍他!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信任”,就会瞬间崩塌!那我不就彻底暴露了吗?!我所有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可要是不发……那更不行!一个自称是“偷拍大师”的人,手机里竟然连一张“作品”都没有?这他妈的说出去谁信啊?!这不就等于是在告诉他,我之前说的所有话,全都是在骗他吗?!

  完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无论我怎么选,前面,都是一堵墙。他看我很久没有回复,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带着一丝疑惑。“大神?怎么了?在吗?怎么不说话了?”他的催促,像一道催命的符咒,让我更加的焦急和慌乱。我不能再沉默了!我必须给他一个回复!“在在在!兄弟,稍等一下哈。”我慌忙回复道,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我……我这手机里照片太多了,我得……我得找找。你等我一下。”“好嘞!大神,我等着!期待你的大作啊!”他发来一个搓着手的、充满了期待的表情。

  完了!这下不发都不行了!而且,我还不能随随便便地找一张发过去!我发的照片,必须得有“水平”!必须得符合我这个“偷拍大师”的身份!不然,一样会露馅!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我只能,打开我的手机相册,在那成百上千张照片里,开始疯狂地、绝望地翻找起来。我的眼睛,像两台高速运转的扫描仪,飞速地扫过每一张照片。风景照,不行!工作照,不行!和雪儿的合影,更不行!那些我偷拍的、雪儿的性感私房照……我看着那些照片里,雪儿那或清纯、或妩媚、或性感的、只为我一个人展露的美丽,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地疼。不行!这些,是我的禁脔!是我的底线!我死也不能把这些发出去!

  就在我焦急万分,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的时候,我的手指,划过了一张照片,一张让我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的照片。那是一张……一张去年夏天,我们去参加一个朋友的中式主题婚礼时,我偷拍的雪儿的照片。照片里,雪儿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淡青色的改良款旗袍。那紧身的、充满了古典韵味的旗袍,将她那玲珑有致的、堪称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点开了那张照片。照片里,她正侧着身子,微微弯腰,似乎是在和谁说话。她那头乌黑的、及肩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柔顺地垂下,刚好,遮住了她大半张绝美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具体容貌。而她那件紧身的旗袍,因为她弯腰的动作,而更加紧绷地,贴在了她的身上。那被旗袍紧紧包裹着异常坚挺圆润的胸部,被凸显出了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完美的侧面弧度。而更要命的,是她的下半身!她那性感的、浑圆挺翘的蜜桃臀,将旗袍的后摆,高高地顶起,使得那本就开叉到了大腿根部的裙摆,显得更加的危险!在那高开叉的裙摆之下,她那条光滑、白皙、修长的大腿,几乎是完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中!而顺着那条致命的、充满了诱惑的缝隙向上看去,甚至能若有若无地,看到一丝……一丝黑色的、属于内裤的蕾丝边!

  这个应该可以!我看着这张照片,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地打架。一个在尖叫着:*“不行!这是雪儿!你怎么能把她的照片发给那个变态!”*而另一个,则在用一种冰冷的、理智的声音告诉我:*“可以!这张照片,看不到脸!没有任何能识别出她身份的信息!而且,这张照片的‘艺术性’和‘技术性’,都足够高!足以糊弄过那个变态!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了!”*我对这张照片,又反复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然后,我一咬牙,心一横,将这张充满了我的爱意,也即将承载我的无边屈辱的照片,发送了出去。

  为了让我的行为看起来更可信,我还特意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充满了“大师风范”的、B格满满的解释。“兄弟,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太喜欢保存自己的‘作品’,觉得拍过了,爽过了,就得了。手机里翻了半天,就只找到这么一张去年的存货,你随便看看吧。”我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复。我的手心,已经全是黏腻的冷汗。我希望,他千万不要……千万不要看出任何问题。

  等了大概一两分钟,那感觉,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那边,终于来了回复。“大神……”看到这两个字,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我……我他妈的……我给你跪了!大神!你这……你这才是真正的偷拍啊!你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他连续发了好几个震惊到下巴都掉下来的表情包。

  “你看看!你看看这构图!这光影!这角度!简直是绝了!特别是这个抓拍的瞬间!把这个旗袍美女那种又端庄又风骚的气质,给完完全全地表现出来了!还有这腿!这屁股!这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边!我操!我他妈的……我他妈的直接就看硬了!大神,你太厉害了!我服了!我是真的服了!”

  我看着他那充满了狂热崇拜的、滔滔不绝的赞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地,落了地。他没有认出来。他只是把我这张充满了爱意的、抓拍我妻子美丽瞬间的照片,当成了一张充满了“艺术性”的、牛逼的偷拍照。我放心了。我谦虚地回复道:“呵呵,一般般吧,拍得一般,主要是模特底子好。”“不不不!大神你太谦虚了!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的,最顶级的作品!”他又吹捧了我几句。又过了一会儿,我正好奇他怎么不说话了,以为他是不是已经下线了的时候,他那边,突然,又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而这张照片的内容,让我脸上的那丝因为侥幸而产生的、虚假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他家里。他正坐在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布艺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就是我刚才发给他的、雪儿那张穿着旗袍的照片。而他的另一只手,捏住了他那根尺寸惊人的、此刻正处于半软不硬状态的巨大鸡巴!而在他脚边的、深色的木地板上,赫然,有着一大摊……一大摊还在微微反着光的、散发着浓郁腥臊气息的、乳白色的黏稠液体!

  我的心跳,突然之间,就停止了。我看着那张照片,那张充满了最直接、最赤裸的、最具有侵犯性的羞辱的照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他的文字,像一把把淬了剧毒的、烧红的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地扎进了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里。“大神!你发的这个美女,实在是太他妈的完美了!我……我刚才看着看着,直接就没忍住,对着她的照片,撸了一发!”“我跟你说,我幻想着,把她身上那件碍事的旗袍,给一把撕烂!然后把她按在沙发上,从后面,狠狠地操她那个肯定又紧又翘的骚屁股!我幻想着,一边操她,一边用手,去揉她那对肯定又软又弹的大奶子!我幻想着,把她那两条穿着丝袜的大长腿,给架在我的肩膀上,然后用我的大鸡巴,把我的精液,全都射进她那个小骚逼里!”

  他看到我老婆的照片,撸射了!他还把他撸射之后的、一片狼藉的、充满了他的精液和罪恶的现场,拍下来,发给了我!他还用这种最下流、最肮脏的语言,在我这个做丈夫的面前,详细地、绘声绘色地,意淫着我的妻子!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羞辱了!这是一种……一种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最残忍的、公开的处刑!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冰冷的、彻骨的、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像一张巨大的、由冰锥织成的网,将我死死地、紧紧地包裹住,让我无法呼吸,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不仅是在羞辱我的妻子,他更是在羞辱我!他用这种最直接、最赤裸的方式,在向我这个他眼中的“大神”、“同好”,炫耀着他的“战果”!他在告诉我,你看,你拍出来的“艺术品”,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用来发泄欲望的、廉价的工具!我后悔了。我后悔把雪儿的照片发给他了。我后悔为了我那个可笑的、所谓的“计划”,而将我最珍爱的宝贝,置于了这种不堪的、被肆意亵渎的境地。但是,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的手,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看着屏幕上他那些还在不断弹出来的、充满了下流意淫的文字,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用尽了全身的、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就把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我颤抖着,在对话框里,敲下了几个字。几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充满了屈辱和痛苦的心情,敲下的字。

  “兄弟……喜欢……就好。”

  当我打出这几个字,并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支撑不住了。我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将我的脑袋,重重地、深深地,埋进了冰冷的、坚硬的办公桌里。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对不起雪儿。我对不起她对我的爱,对不起她对我的信任。我就是个废物!是个为了抓住一个变态,而不惜出卖自己妻子身体的、彻头彻尾的人渣!

  “嘿嘿,那是当然!这美女的身材实在是太完美了!”他那边,还在沾沾自喜地回复着,“反正外面还在下雨,也出不去。我准备,对着她的照片,再撸一次!大神,不跟你聊了,我先去爽了!”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像,就再次,暗了下去。他下线了。去进行他的第二场,对着我妻子的照片的、肮脏的自我狂欢了。

  终于,这场充满了煎熬和屈辱的对话,结束了。我从桌子上抬起头,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我的心跳,依然很快。我的后背,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冷汗彻底浸透了,冰冷而黏腻。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该死的、充满了羞耻和背德感的胀痛感,再次,从我的下半身,传了过来。我恐慌地,低下头,向我的裤裆看去。我那条深色的西裤,已经被我那根不争气的、因为这极致的羞辱和愤怒而再次产生了可耻反应的鸡巴,给高高地,顶起了一个醒目的、充满了罪恶的帐篷。我羞愤地,拿起手机,用颤抖的手指,将我俩刚才那段充满了罪恶和屈辱的聊天记录,直接地,删除了。然后,我关掉了手机,将它远远地扔到了一边,仿佛只要我看不见,这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知道,我妻子的那张照片,已经被他,永久地,保存在他那肮脏的手机里,变成了他可以随时拿出来意淫、亵渎的、廉价的性幻想工具了。

  我对不起你,雪儿。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痛苦地,道歉着。你等着,我发誓,我一定要抓住他!我一定要让他,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血的代价!

  我趴在冰冷的办公桌上,深深地埋进自己那散发着汗酸味的臂弯里。我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悲的孤魂野鬼,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这个小小的黑暗空间里,苟延残喘。我怀着对那个该死的偷拍狂的无边怨念,也怀着对自己那深入骨髓的、懦弱无能的悔恨。我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男人?我的老婆,我那纯洁、美好、至始至终都只爱着我一个人、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的雪儿,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亲手,或者间接地,将她推向那无边的、充满了肮脏和恶意的黑暗之中。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我甚至不敢去想,当那些变态的、下流的意淫,那些充满了暴力和凌辱的幻想,在我那颗已经彻底被魔鬼腐蚀了的脑袋里上演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我那根该死的、不争气的鸡巴,会硬?会他妈的硬得那么厉害?

  第二十二章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像一个冷漠的、精准的行刑官,一秒一秒地,计算着我这场无声凌迟的、漫长的时间。终于,五点半的下班铃声,像一曲来自天堂的、宣告解放的圣歌,刺耳地,却又无比悦耳地响了起来。办公室里,瞬间就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了一整天的、如释重负的欢呼。同事们像一群终于挣脱了牢笼的囚犯,脸上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愉快的周末的无限憧憬,飞快地收拾着东西,三三两两地,笑着,闹着,离开了这个让他们压抑了一周的“鸽子笼”。我也从那片充满了自我厌恶的黑暗中,缓缓地抬起了头。我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又冷又长,仿佛要将我肺里所有的、属于失败者的浑浊空气,都一并吐出去。我抓起我的公文包,像一个在战场上打了败仗的、丢盔弃甲的逃兵,拖着沉重的、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混在那些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格格不入的人潮中,离开了单位。

  我开着车,汇入了晚高峰那如同红色炼狱般拥堵的车流里。窗外的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疯狂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开到了最大档,依旧无法完全刮清那片模糊的、让人心烦意乱的水幕。前面的车尾灯,像一颗颗在浓雾中,散发着不详红光的、该死的眼睛。我迫切地,想要立刻就看到我的雪儿。我需要亲眼确认她是安全的,我需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她那真实而温暖的体温,来驱散我心里那股因为一整天的自我折磨而产生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但是,这该死的、一动不动的车流,却像一条条冰冷的、沉重的锁链,将我死死地困在了原地。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团巨大的、黏稠的棉花,让我无法呼吸。我烦躁地,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地按着喇叭,那刺耳的、充满了暴躁情绪的鸣笛声,立刻就引来了周围司机们一片愤怒的、同样刺耳的回应。但我不在乎。

  “嗡嗡——”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雪儿打来的电话。我连忙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喂,老婆。”“老公,你到哪儿啦?外面雨好大呀,我已经下班了,在停车场门口等你呢。”她的声音,像一股最清澈、也最温暖的泉水,瞬间就浇灭了我心里那股无名的邪火。“快了快了,老婆,就快到了!前面有点堵车,你再等我几分钟!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别淋湿了!”我急切地说道。“知道啦,你开车慢点,不着急。我等你哦。”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的心,稍微地,安定了一点。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随着那蜗牛般蠕动的车流,一点一点地,向着她所在的方向,挪了过去。

  当我的车,终于艰难地,从那片拥堵的红色炼狱中杀出一条血路,快要靠近她公司那个熟悉的地下停车场入口时,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她那道让我魂牵梦绕的、靓丽的身影。她正撑着一把漂亮的、印着小碎花的雨伞,俏生生地,站在停车场出口处的屋檐下,踮着脚尖,向着我这边,翘首以盼。她应该还没有看到我的车。而就在这时,一个让我感觉血液都快要凝固了的画面,毫无征兆地,狠狠地,撞进了我的视线里。

  我看到,在雪儿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个子不高,身材矮胖,穿着一身看起来很高级的、深色的西装,几乎都快要贴在了雪儿的身上。他们俩,挤在雪儿那把并不算大的、充满了少女气息的小碎花雨伞下。那画面,显得无比的拥挤,也无比的……刺眼。我的心,猛地一下,就揪紧了!是他!那个矮胖的男人,虽然隔着雨幕,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早上,在停车场里,刻意接近雪儿的、那个该死的日本上司!

  我看到,雪儿的脸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明显的厌恶表情。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尽力地向着远离那个男人的方向倾斜,试图和他保持着距离。她宁愿让自己那身干练的灰色套裙的衣角,和那件白色的针织开衫的袖子,都被外面那冰冷的雨水打湿,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和那个男人,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接触。这让我那颗悬着的心,稍微地,放下了一点。她讨厌他,她在抗拒他。但是,那个男人,却像是瞎了一样,完全无视了雪儿那已经写在了脸上的、强烈的嫌弃和疏离。他还在不停地、口若悬地,对着雪儿说着什么。他那张我看不清的脸上,不停地露出一种我能想象得到的、最猥琐、也最油腻的表情。他那肥胖的身体,还在“不经意”地,一次又一次地,向着雪儿的方向,挤了过去,试图用他那肮脏的、肥硕的身体,去蹭我妻子那纯洁的、美好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身体。外面,雨下得很大。他们被困在那把小小的雨伞之下,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狭小的、充满了压抑和侵犯的独立空间。我的雪儿,就像一只被困在了蜘蛛网里的、无助的蝴蝶,被迫地,忍受着那只肥硕的、丑陋的毒蜘蛛,对她的、无声的骚扰和亵渎。

  我的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毕露。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滔天的怒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我的胸腔里,疯狂地积蓄着,翻滚着。我想冲过去!我想立刻就下车,冲到那个畜生的面前,用我的拳头,把他那张猥琐的、让人作呕的脸,给活活打成一滩烂泥!但是,我不能。我看着雪儿那张强忍着厌恶、却又因为职场规则而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礼貌的、充满了委屈的脸,我知道,我不能冲动。我如果现在冲过去,只会把事情闹大,只会让她在公司里,陷入一个更尴尬、更难堪的境地。我只能忍。我只能像一个可悲的、无能的废物一样,坐在这冰冷的车厢里,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子,正在被另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骚扰。

  就在这时,雪儿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车。她那张原本布满了阴云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的、灿烂的笑容!她开心地,向着我的方向,用力地挥着手,大声地喊着:“老公!我在这里!”我看到,她身边那个矮胖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喊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我的车时,那张脸上,瞬间就闪过了一丝极其明显的、充满了遗憾和不甘的表情。然后,就在雪儿因为看到我而兴奋地,准备转身,向我的车跑过来的时候,那个畜生,做出了一个让我目眦欲裂、瞬间就想杀人的动作!

  他趁着雪儿转身的那一刹那,趁着雪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他竟然用他那肥硕的、被西裤包裹着的下半身,飞快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在他妈的、我老婆那浑圆挺翘的、我最爱不释手的屁股上,狠狠地,蹭了一下!那是一个充满了猥亵、充满了占有欲、也充满了挑衅的、下流到极致的动作!而我的雪儿,她却对此,毫无察觉!她还在开心地,像一只终于挣脱了牢笼的小鸟一样,向着我,向着她以为安全的港湾,飞奔而来!“我操你妈!!!”我再也忍不住了,喉咙里爆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边杀意的、野兽般的低吼!我一脚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我将车“吱”的一声,急刹在了雪儿的面前,溅起了一片浑浊的水花。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暴躁情绪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飞快地坐了进来。“老公,你干嘛呀?开这么快,吓死我了。”她一边收起雨伞,一边抱怨道,然后又转过头,对着车外那个还站在雨里的、矮胖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却又带着明显疏离的职业性微笑,“山本经理,我先生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您路上也小心,再见。”那个被称为“山本经理”的日本胖子,脸上挂着一副无比遗憾的、虚伪的笑容,对着雪儿,点头哈腰地说道:“好的好的,杨桑,路上慢点。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要淋成落汤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他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恋恋不舍地,向着车里的雪儿,投来了最后一道黏腻的、让人作呕的目光。

  我看着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把他那两条罗圈腿给活活打断!我没有再看他一眼,猛地一打方向盘,然后一脚油门,车子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将那个该死的、还站在雨里,无奈地看着我们离去的日本胖子,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车子汇入了主干道的车流里。车厢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有节奏地、单调地刮动着,发出“刷刷”的声响。雪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劲,她收起了刚才那份劫后余生般的轻松,侧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老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没事。”我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两个字。我死死地攥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毕露,眼睛里,还燃烧着那未曾熄灭的、滔天的怒火。“刚才……在停车场门口的那个胖子,就是你们那个新来的日本经理?”我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但我知道,我的声音,肯定还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冰冷的杀意。雪儿听了我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就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无比嫌恶和委屈的表情,像个在外面受了天大委屈,终于回到家,可以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子一样,开始向我大倒苦水。

  “老公!别提了!就是那个叫山本的死胖子!我都快被他给恶心死了!”她气鼓鼓地说道,那张可爱的脸颊,都鼓成了一个包子,“今天下雨,我下班的时候,他那辆破车就停在我旁边。他看我带了伞,他自己没带,就厚着脸皮凑了上来,说什么‘杨桑,我们顺路,能不能捎我一段啊?’我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但是……但是他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又是刚来的,我总不能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直接让他下不来台吧?都是一个公司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啊。”

  “我就想着,反正就从停车场到大门口这么一小段路,忍一忍就过去了。结果他倒好,得寸进尺了还!”雪儿越说越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他非要跟我挤一把伞!我的伞就那么大,他那么大一坨,非要往我这边挤!我为了躲他,半边身子都淋湿了!他还假惺惺地问我‘哎呀,杨桑,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去我车里擦一擦啊?’谁他妈的要去你那破车里擦啊!我看着他那张笑得跟菊花似的、猥琐的胖脸,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这还不算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更恶心的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个嫌恶到极致的表情,“到了停车场门口,我看你的车还没来,就想在屋檐下面等。结果他呢,就跟个苍蝇似的,在我旁边嗡嗡嗡个没完!一会儿问我‘杨桑,你结婚了吗?你先生是做什么的呀?’一会儿又说‘杨桑你真漂亮,是我们部门最美丽的女士,像一朵盛开的樱花’。他还想请我周末去吃饭,去打高尔夫!谁要跟一个日本老头子去打高尔夫啊!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那张油腻的脸给扇歪!”

  “我一直在拒绝他,我说我先生马上就来接我了,不用麻烦他了。结果他还不死心,看你的车一直没来,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邀请我,坐他的车,让他送我回家!他说‘杨桑,你看雨这么大,你先生可能被堵在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不如坐我的车吧,我的车就停在那边,很方便的。’我当时真的快要气炸了!还好,还好你最后终于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雪儿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个打赢了一场恶战的士兵一样,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对那个日本胖子的、深深的厌恶。

  我听着她那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的抱怨,心里那股被我强行压抑下去的怒火和杀意,再次“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我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方向盘的真皮里,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充满了愤怒的印痕。我真想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到她公司,把那个叫山本的日本畜生,从他那辆破车里拖出来,然后,活活地,打死。但是,我看着身边这个,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惊魂,正需要我安慰和保护的、我心爱的妻子,我最终,还是将那股滔天的杀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充满了暴戾和黑暗的样子。在她面前,我必须永远是那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温柔而强大的港湾。

  我腾出一只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因为激动而有些冰凉的小手。我转过头,看着她那双还带着一丝委屈和后怕的、水汪汪的眼睛,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我认为最温柔、也最能让她安心的笑容。“老婆,你受委屈了。”我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坚定,“你做得对,也做得很好。面对这种职场上的无赖和人渣,既要懂得保护自己,也要学会巧妙地周旋,不能硬碰硬。”我表扬着她,像在表扬一个在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孩子,“你看,你最后不还是成功地摆脱他了吗?你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真的吗?”我的安慰和表扬,似乎起了作用。她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确定和一丝小小的欣喜。“当然是真的!”我用力地,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就记住,不用怕他!有老公给你撑腰呢!他要是再敢对你怎么样,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来替你收拾他!”

  “嗯!”她听了我的话,终于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像一只找到了依靠的小猫,将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幸福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车子,缓缓地,驶入了我们家那熟悉的小区。看着窗外那熟悉的、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的风景,我的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我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而我,却感觉,越来越无力。

  我们回到了家。外面的风雨,被厚重的防盗门,彻底地隔绝在外。家里很安静,也很温暖。我帮雪儿脱下那件被雨水打湿了的、冰冷的针织开衫,让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而我,则走进厨房,将我们俩吃剩的、已经凉透了的晚饭,放进微波炉里,简单地热了一下。我们俩谁都没有心情,再去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沉重,耗尽了我们所有的精力和兴致。

  我们俩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这顿简单的、有些迟到的晚饭。电视开着,里面正播放着无聊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那夸张的剧情和狗血的台词,却丝毫无法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雪儿似乎还在为下午的事情而感到恶心和后怕,她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而我,则更是食不下咽。我的脑海里,还在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下午在公司,和那个偷拍狂的聊天记录,回放着雪儿那张被我亲手发出去的、穿着旗袍的性感照片,回放着那个变态看到照片后,发来的那张充满了羞辱和挑衅的、他撸射之后的现场照片。

  那股冰冷的、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简单地吃完这顿无声的晚饭,雪儿便默默地去收拾了碗筷。而我,则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不断变换的光影,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一曲永远也无法终结的、充满了悲伤的哀乐。

  洗完澡,我们俩便像两个完成了任务的机器人一样,默契地,走进了卧室,躺在了那张熟悉的、柔软的大床上,准备睡觉了。昨晚我的“雄风”,让她对我今晚的表现,充满了期待。她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她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晶晶的、充满了期盼和一丝丝羞涩的眼睛,已经将她内心的渴望,给出卖得一干二净。她希望,我能像昨晚一样,再次化身为一头勇猛的雄狮,带她一起,攀上那极乐的云端。她希望,我们能继续我们那神圣的“造人计划”,让她的肚子里,早日孕育出属于我们的、爱情的结晶。她的小手,开始在我那还算平坦的小腹上,试探性地、轻轻地画着圈,那指尖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像是在撩拨,又像是在邀请。

  然而,她的这份热情,对我来说,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一方面,因为白天发生的那些破事,而心情极差,根本就提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性致。而另一方面,我更害怕……我更害怕昨晚和今晨那两次可耻的、噩梦般的经历,会再一次地重演!我害怕,我的身体,会再一次地,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背叛我!我害怕,我会再一次地,在她那充满了期待的、明亮的眼神的注视下,变成一个可悲的、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废物。

  不行,我不能。我不能再冒这个险了。我那点可怜的、早已破碎不堪的男性自尊,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一次的打击了。我只能,选择逃避。“老婆……”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那只还在我身上“作乱”的小手,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我们……我们早点睡,好不好?”我用了一个最蹩脚、也最无力的借口,婉拒了她那充满了期待的求欢。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那原本温热柔软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她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了期盼的眼睛,也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像两颗被蒙上了尘埃的星星。一丝无法掩饰的、小小的失落和委屈,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但,那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她眼里的那丝失落,就迅速地,被一种更深沉、也更温柔的、充满了理解和心疼的光芒,所取代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我怀里挪开了一点,然后,像昨晚一样,让我将脑袋,枕在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腿上。她那双冰凉的小手,再次轻轻地、温柔地,按在了我的太阳穴上。“嗯,好。”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充满了无条件的包容和爱意,“是我不好,没看出来你今天这么累。那你快睡吧,工作上的事,别想那么多了,身体最重要。我给你按按,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她一下又一下地,用那最温柔的力道,为我按摩着,舒缓着我那因为一整天的焦虑和恐惧而绷得紧紧的神经。我闭着眼睛,将脸埋在她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平坦柔软的小腹上,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那份不带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爱意。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愧疚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我们俩,就这样,以一种充满了爱意,却又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的姿势,相拥着。而我,就在这份充满了温馨,也充满了无边罪恶的复杂情绪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周六的清晨,是被窗外那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昨夜那场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推开窗,一股混杂着泥土芬芳和青草气息的、雨后独有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太阳也久违地露出了笑脸,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将整个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温暖而明亮的色彩。我站在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新鲜的空气,感觉那股压抑了我整整一周的、充满了屈辱和自我厌恶的阴霾,似乎也被这雨后的阳光,给冲散了不少。

  “老公,快来看!出太阳啦!”雪儿穿着她那件可爱的草莓印花睡裙,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她光着白嫩的小脚丫,跑到我的身边,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将那张还带着一丝惺忪睡意的、温软的小脸,贴在我的后背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前那两团虽然不大,却异常坚挺圆润的柔软,正紧紧地挤压着我的背脊。我笑着,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是啊,天晴了。”我看着她那双因为喜悦而亮晶晶的、如同浸在清泉里的黑宝石般的桃花眼,心里一片柔软。昨晚,我拒绝了她的求欢,我本以为她会生气,会胡思乱想。但她没有,她只是温柔地抱着我,给我按摩,哄我睡觉。她的体贴和理解,像一剂最有效的良药,让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了一丝久违的、宝贵的慰藉。

  “老公,我们今天出去玩吧!”她仰着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你看天气这么好,总在家里待着都快发霉啦!而且……而且医生不是也说嘛,要多锻炼锻炼身体,这样……这样才更容易有宝宝呀。”她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地就小了下去,那张白皙的脸蛋,也飞上了一抹可爱的红晕。为了我们的“造人计划”,她现在简直比我还积极。

  “好啊,那你想去哪儿?”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只要能让她开心,去哪里,我都愿意。“我们……我们去爬山吧!”她想了想,眼睛一亮,“就去咱们小区附近那座凤鸣山!我好久都没去过了!听说山顶的风景特别好,还能看到整个城市呢!”她一边说,一边还兴奋地比划着,脸上充满了对户外运动的向往。

  爬山?我的心,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猛地“咯噔”一下,收紧了。出门?去人多的地方?那个该死的偷拍狂,他昨天就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出门”这两个字,就会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那张雪儿被偷拍的照片,联想到那个充满了肮脏和恶意的论坛,联想到那一道道可能正隐藏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窥探着我妻子的、猥琐的目光。一股冰冷的、彻骨的恐惧,像一条毒蛇一样,再次缠上了我的心脏。但是,我看着雪儿那张充满了期待和憧憬的、纯净无瑕的脸,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不可能因为我自己的恐惧,而将她像个金丝雀一样,永远地囚禁在这个小小的、看似安全的家里。而且……我昨晚不是已经想好了吗?我不能再当一个被动挨打的懦夫了。我要反击!我要像一个真正的猎人一样,主动出击!而这次出门,不也正是一个绝佳的、可以实施我那个“猎人计划”的机会吗?或许,我就能趁着这个机会,找到那个隐藏在人群中的、该死的变态!想到这里,我心里那股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犹豫,瞬间就被一股更强烈的、充满了复仇火焰的决心,所取代了。

  “好啊!”我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充满了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属于猎人的兴奋和坚定,“那就去爬山!你老公我,今天就陪你,征服那座凤鸣山!”

  我们俩迅速地洗漱完毕,然后各自换上了一套适合运动的衣服。雪儿穿了一件粉色的、修身的速干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能将她那挺翘浑圆的蜜桃臀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完美勾勒出来的瑜伽裤。她将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高高地扎成一个俏皮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像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元气满满的运动少女。而我,则也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虽然身材一般、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坚定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张晓琳,从现在起,勇敢!*

  我们俩手牵着手,走出了家门。一走出单元楼,我整个人就立刻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我的眼睛,像两台高速运转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探头,警惕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地,扫描着我们身边经过的每一个男人。我的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着,将每一个进入我视线范围内的男性,都和我脑海里那个由的自拍照和言行举止所构成的、模糊的罪犯侧写,进行着快速地比对。年龄三十到四十五岁之间,身材魁梧,眼神猥琐……

  那个正在遛狗的中年大叔,他刚才是不是多看了雪儿两眼?不对,他太瘦了,pass。那个刚从外面晨跑回来的、满头大汗的年轻人,身材倒是挺壮的,但是年纪看起来太小了,应该不到三十岁,pass。那个正提着菜篮子,和邻居聊天的胖子,年龄和体型倒是有点像,但是他看起来一脸憨厚,眼神也很清澈,应该不是,暂时……待定。我像一个疯魔了的侦探,在我的脑海里,构建着一个充满了嫌疑人的、巨大的犯罪网络。每一个从我们身边经过的、符合部分特征的男人,都会被我列为“潜在嫌疑人”,然后用一种充满了审视和敌意的目光,从头到脚地,将他们“凌迟”一遍。

  “老公,你怎么了?”雪儿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奇怪地看着我,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你干嘛老是东张西望的?跟个做贼的似的。而且,你的手,抓得我好疼啊。”我这才发现,我因为过度的紧张,竟然不知不觉地,将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几乎都要把她的指骨给捏碎了。我连忙松开手,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没……没什么。我这不是……这不是第一次跟你出来爬山嘛,有点兴奋,顺便看看咱们小区,还有没有什么我没发现过的‘新风景’。”

  “切,我看你就是个小土包子。”雪儿不疑有他,娇嗔地白了我一眼,但还是顺从地,被我半搂半护着,紧紧地靠在我的身边。我们就这样,一路“过关斩将”,穿过了那片在我看来危机四伏的小区。还好,直到我们走出小区大门,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看起来像是的、特别可疑的人物。我心里稍微地,松了一口气,但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凤鸣山,是我们这个城市近郊一座比较出名的风景区。山不算很高,但植被茂密,空气清新,还有几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是市民们周末休闲、登山锻炼的好去处。因为是周六,天气又好,所以今天来爬山的人还真不少。山脚下的停车场,几乎已经停满了车。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车位。从山脚到山顶,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的、穿着各色运动装的登山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还有被父母牵着手,一步一喘气的小孩子,充满了热闹的、健康向上的生活气息。

  我们俩在山脚下那片开阔的平地上,跟着人群,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雪儿的身体柔韧性极好,一个简单的弯腰压腿,就能轻轻松松地将手掌贴到地面,那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勾勒出一条无比诱人的、完美的曲线,引得旁边好几个正在做热身的男人,都忍不住偷偷地向她投来惊艳的、充满了欣赏的目光。这让我的心里,既有那么一丝丝小小的骄傲,又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的、强烈的不爽。我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用我的身体,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热身完毕,我们便正式开始了今天的登山之旅。一开始的那段路,还算平缓,都是些修葺得很好的石板台阶。我感觉还不错,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雪儿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享受着这久违的、挥洒汗水的感觉。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些因为最近的破事而积压的、阴郁的、负面的情绪,都随着汗水,一点一点地,被排出了体外。但是,好景不长。当山路开始变得陡峭,当那些平整的石板台阶,变成了蜿蜒曲折的、充满了碎石的土路时,我这个长期坐在办公室里、严重缺乏锻炼的“弱鸡”的劣势,就立刻、毫不留情地,显现了出来。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像一台破旧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难听的声响。我的双腿,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向抬一步,都感觉沉重无比,酸软无力。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后背上,疯狂地冒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我那件黑色的速干T恤,让它黏糊糊地、难受地贴在我的身上。我感觉我的肺,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地疼。我的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这崎岖的山路上。真他妈的……爬不动了……

  而反观我身边的雪儿,她却依旧是那副元气满满、活力四射的样子。她的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着一层健康的、迷人的红晕,额头上也只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晶莹的薄汗。她走在我前面,步履轻盈得像一只在山林间跳跃的小鹿,时不时地,还要回过头来,看着我这副气喘如牛的、狼狈不堪的怂样,脸上露出既好笑又心疼的表情。“老公!加油呀!你怎么这么虚啊?”她一边笑着调侃我,一边又向我伸出了她那只纤细的、白皙的小手,“快点!山顶就在前面了!我拉着你走!”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了鼓励和温柔的、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可怜的、属于男人的自尊心,让我本能地想拒绝。但是,我那已经快要罢工的双腿,却无比诚实地,驱使着我,伸出了我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汗津津的大手。我握住了她那只柔软、冰凉的小手。然后,我就像一个巨大的、沉重的、毫无用处的包袱一样,被我那娇小的、却充满了力量的妻子,一点一点地,艰难地,向着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山顶,拖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像一条离了水的、快要窒息的死狗。我的整个上半身,都快要趴在了陡峭的山坡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从喉咙里咳出来了。而我的雪儿,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我的旁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瓶水,体贴地拧开瓶盖,递到我的嘴边。“老公,慢点喝,别呛着了。你看你,都跟你说了平时要多锻炼锻炼,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但更多的,是那种对我这个“不争气”的老公的、充满了宠溺的无奈。

  我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冰凉的矿泉水顺着我那火烧火燎的喉咙滑下,总算是让我那快要爆炸的肺,稍微地,舒服了一点。我就这么,毫无形象地,瘫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动弹一下了。就在我像条死狗一样,无比狼狈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所有的男性尊严,都在我老婆面前丢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熟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哟,小张,这么巧啊?你也来爬山?”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我的心脏,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猛地一下,就停止了跳动!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冰!我那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有些混沌的大脑,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我身体的反应,快于我的思考。我猛地一下,从石头上弹了起来,然后,僵硬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果然,是他。王总。他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脸上,挂着一副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玩味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今天,也穿了一身运动装。但和我这身几十块钱一件的、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廉价T恤不同,他身上那套,是某国际知名品牌的最新款,看起来剪裁得体,质地精良。他那因为常年养尊处优而发福的身材,被这身昂贵的运动装一衬托,非但没有显得臃肿,反而透出了一股属于成功人士的、充满了力量感的从容和自信。他的脸上,也带着运动后的红润,但却没有像我一样,流一滴汗,喘一口粗气。他只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总是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这副汗流浃背的、气喘如牛的、狼狈不堪的怂样。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可笑的、不自量力的小丑。我那颗刚刚才因为喝了口水而稍微平复了一点的心脏,在看到他的瞬间,又一次地,疯狂地擂动了起来。那些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充满了屈辱和恐惧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瞬间就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语言功能,在这一刻,都彻底地丧失了。我只是呆呆地、傻傻地看着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甚至都忘了,该如何去挤出一个下属在偶遇领导时,应该有的、最基本的、谄媚的笑容。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因为这极致的尴尬和恐慌而当场窒息的时候,我身边的雪儿,那个我本能地想把她藏在身后,不让他看到的、我最珍贵的宝贝,却做出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举动。

  她看到我这副呆若木鸡的傻样,以为我只是因为突然见到领导而紧张得不知所措。她那善良而又毫无城府的本性,让她下意识地,就想为我这个“不争气”的老公解围。她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对着王总,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落落大方的、充满了亲和力的甜美笑容。“您好,您是我先生的领导吧?经常听他提起您呢。我叫杨雪儿,是张晓琳的爱人。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谷里的黄鹂鸟,在这片充满了蝉鸣和风声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的动听。

  王总的目光,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就从我这张充满了屈辱和尴尬的脸上,移开了。他的视线,像两束充满了穿透力的激光,落在了我身边的雪儿身上。我清晰地看到,在他看到雪儿的那一刻,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的眼睛里,猛地一下,就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的光芒。那是一种雄性动物在看到极其出色的、属于同类的雌性时,才会有的、最原始的、充满了占有欲的光芒。然后,他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玩味的表情,就迅速地,被一副更加热情、也更加“和蔼可亲”的笑容所取代了。

  “哦!原来是张晓琳的爱人啊!你好你好!”他笑着,对着雪儿,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雪儿那张因为运动而显得愈发娇艳动人的脸上,在她那件被汗水微微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的瑜伽服所勾勒出的、曼妙的胸部曲线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他用一种充满了回味的语气,缓缓地说道,“上次公司年会,你跳的那支舞,可真是太漂亮了。我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呢。那身段,那舞姿,啧啧,简直就是专业水平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两声充满了赞叹的“啧啧”声。那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和李强那个死胖子在食堂里意淫雪儿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充满了下流的、让人作呕的猥琐意味!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每一句对雪儿的夸奖,对我来说,都像是一记响亮的、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那张早已没有了任何血色的脸上。他在提醒我,他记得我的妻子,他觊觎我的妻子!

  “王总您过奖了,我就是瞎跳跳,跟专业的可差远了。”而我的雪儿,却完全没有听出他话语里那层隐藏的、肮脏的含义。她只是被领导夸奖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谦虚地摆了摆手。

  “哎,杨小姐你太谦虚了。”王总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是老朋友偶遇般的、热情的语气,提议道,“既然这么巧,都在这儿碰上了,那要不……咱们就一起爬吧?人多,也热闹一点。”

  一起爬山?!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刚想开口,找个“我体力不支,就不拖累王总您了”之类的借口,来拒绝他这个让我感到无边恐惧的提议。然而,我身边的雪儿,那个我世界上最聪慧,也最“愚蠢”的妻子,却再一次地,用她那充满了“善意”的举动,将我,也把她自己,推向了一个更深的、充满了危险的深渊。“好啊好啊!”她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灿烂的笑容,仿佛觉得,能和自己丈夫的领导一起爬山,是一件多么荣幸、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甚至,还偷偷地,在我那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变得僵硬的后腰上,用她那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然后,她凑到我的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意味的、撒娇的语气,悄悄地对我说道:“老公,你发什么呆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能在领导面前多表现表现的好机会啊!快抓住啊,你这个傻瓜!”

  我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智慧”的、正在为我这个“不开窍”的丈夫的前途,而“深谋远虑”的、亮晶晶的眼睛。我的心里,只剩下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彻骨的绝望。我长长地、无声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天啊,雪儿,我的傻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你以为是能决定我前途的“贵人”的男人,他……他可是,看过你的裸体啊!*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开始了一段无比诡异的、各怀鬼胎的同行。王总一反常态地,彻底收起了他在公司里的那副不怒自威的领导派头,变得格外的健谈,也格外的“平易近人”。他走在我们俩的前面,背着手,迈着他那四平八稳的、属于成功人士的步伐,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热情的导游一样,给我们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小张,小杨,你们看,前面那棵,是黄山松,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是咱们凤鸣山的一景。”“哎,你们听,这鸟叫声,是画眉鸟。这山里的画眉鸟,叫声比城里公园养的那些,可要清脆多了。”

  他一会儿讲讲山里的奇闻异事,一会儿又说说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趣闻经历。他讲的故事,生动有趣,再加上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充满了阅历感的声音,确实很吸引人。至少,是把我身边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雪儿,给彻底地吸引住了。“真的吗?王总,您年轻的时候还去过西藏啊?那里的天是不是特别蓝?”“哇!这块石头长得好像一只猴子啊!王总您不说我都没发现呢!太有意思了!”雪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充满了惊喜和崇拜的赞叹。她甚至,还被王总讲的某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关于他年轻时出糗的笑话,给逗得“咯咯”地笑个不停。那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显得格外的悦耳。但是,这笑声,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扎着我的心脏。

  我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攥着雪儿的手,被她半拖半拽地,艰难地,向上挪动着。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像一个破了洞的风箱。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我的脸颊,不断地流下来,流进我的眼睛里,又涩,又疼。我看着前面那个,正和我心爱的妻子谈笑风生的、肥硕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正因为另一个男人的风趣幽默而笑靥如花的、我深爱着的女人。我的心情,比这山间那渐渐升腾起来的、湿冷的雾气,还要阴郁,还要沉重,还要,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

  我的肺部像一个被捅破了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的、撕裂般的疼痛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胸腔的最深处。汗水,不再是细密的汗珠,而是变成了黏腻的小溪,顺着我的额角、鬓角、后颈,肆意地流淌,在我眼前形成一片模糊的、晃动的水幕,将山路上那些崎岖的、棱角分明的石块,都扭曲成了奇形怪状的、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色块。我的双腿,已经彻底地背叛了我。它们不再听从我大脑发出的任何指令,只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惯性,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每向上迈一个台阶,我的膝盖都会发出一声酸软的、不堪重负的悲鸣,我感觉自己的膝关节,随时都有可能当场碎裂。我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疯狂地擂动着,那“咚咚咚”的、失控的巨响,几乎要盖过山林间所有的鸟鸣和风声。我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以一种缓慢的、让人眩晕的速度,旋转着。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雪儿那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的声音,像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层模糊的、不真实的回音。她那只被我紧紧攥着的小手,此刻已经变得冰凉,充满了因为紧张而渗出的、黏腻的冷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我这个如同巨大累赘般的、沉重的身体,再向上拖动哪怕一厘米。“你看看你,脸都白得跟纸一样了!我们不爬了!我们不爬了还不行吗?我们现在就休息!”她带着一丝哭腔,几乎是在哀求我。

  “是啊,小张。”另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低沉而充满了“关切”的声音,也从我的头顶上方,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是王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正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总是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看着我这副狼狈不堪的、像条死狗一样的怂样。“年轻人,是该多锻炼锻炼。不过,也别太勉强了。我看你这体力,确实是有点跟不上了。前面不远处,刚好有个凉亭,咱们可以去那里歇歇脚,喝口水。”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和蔼可亲”,那么的“体贴入微”,像一个关心下属身体的好领导。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冰冷的钢针,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扎在我那颗早已因为体力透支和自尊心受挫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我本来不想在他面前丢这个人。我本来想咬着牙,凭着我那点可怜的、早已所剩无几的男性尊严,硬撑下去。但是,我的身体,却无比诚实地,背叛了我。我真的……真的不行了。我感觉自己再多走一步,就会当场猝死在这该死的、看不到头的山路上。我最终,还是像一个打了败仗的、丢盔弃甲的逃兵一样,放弃了所有无谓的抵抗。我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无耻地、沉重地,压在了我那娇小的、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强大的妻子的身上,然后,被她半搀半扶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走的僵尸一样,无比艰难地,向着王总口中那个,对我来说,既是“救命稻草”,也是“公开处刑台”的凉亭,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那座凉亭,建在半山腰一块相对平缓的、视野开阔的凸出平台上。它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六角形的木质建筑,朱红色的柱子,黛青色的飞檐,在周围那一片翠绿的山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雅致和宁静。还好,此刻凉亭里并没有其他的游客,这让我心里那股因为即将在外人面前“公开出丑”的窘迫感,稍微地,减轻了一点。

  我几乎是被雪儿半拖半拽地,弄进了凉亭里。我一进去,就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了那冰凉的、石质的长凳上。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将上半身,重重地靠在朱红色的亭柱上,张大着嘴,像一条被扔到岸上、濒临死亡的鱼一样,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带着一丝山林湿气的、清凉的空气。我的整个胸腔,都在剧烈地起伏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我的喉咙里蹦出来。

  “老公,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雪儿立刻就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她那张因为担忧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心疼。她伸出那只柔软的、还带着一丝凉意的小手,不停地在我那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上,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试图帮我顺气。然后,她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帮我擦去脸上那如同瀑布一样,不断流淌的汗水。“都怪我,不该拉你来爬山的。看把你给累的。”她一边擦,一边用一种充满了自责和歉意的语气,小声地嘟囔着。

  “没事……我……我没事……”我喘着粗气,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她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像喂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凑到我的嘴边。“来,喝点水,慢点喝,别呛着了。”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清澈的、水汪汪的、倒映着我此刻狼狈模样的眼睛里,满满的,全都是对我这个“没用的丈夫”的、不带任何一丝杂质的、纯粹的心疼和爱意。我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却又无比温柔地,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充满了感动的暖流,瞬间就涌遍了我的全身,将我刚才那因为体力不支和在领导面前出丑而产生的、无边的屈辱和窘迫感,都冲淡了不少。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而王总,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手,站在凉亭的边缘,用一种充满了成功人士优越感的、闲庭信步般的姿态,欣赏着凉亭外的风景。他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香烟,点燃了一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一个圆润的、白色的烟圈,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和我此刻这副狼狈不堪的、像条死狗一样的怂样,形成了无比鲜明、也无比刺眼的对比。他没有再看我,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道无形的、充满了审视和玩味的目光,一直,都像一束聚光灯一样,打在我和雪儿的身上。他在看,他在欣赏,他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在观看一出有趣的戏剧般的姿态,欣赏着我妻子的温柔体贴,和我这个做丈夫的、无能的窘迫。

  一股强烈的、幼稚的、属于雄性动物最原始的占有欲和好胜心,像一团无法被扑灭的邪火,瞬间就从我的心底,猛地窜了上来。我看着正蹲在我面前,无比专注地,用纸巾帮我擦拭着嘴角水渍的、我那纯洁、美好、对我全心全意的妻子。我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无比强烈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念头。我要向他宣示主权!我要用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这个正在觊觎着我妻子的、道貌岸然的“上位者”,宣告,这个女人,是我的!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猛地一下,伸出手,一把就将雪儿拉进了我的怀里。在她那一声充满了惊讶的、短促的“啊”声中,我低下头,用尽了我刚才喝水时恢复的那一点点力气,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带着一丝矿泉水甜味的樱桃小嘴!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充满了占有欲,也充满了……我那点可悲的、幼稚的男性自尊。我用我的舌头,霸道地、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在她那温热湿滑的、充满了她独特芬芳的口腔里,肆意地攻城略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向全世界,特别是向凉亭外那个正在看戏的男人,宣告着我对我怀里这个女人的、绝对的所有权。

  “唔……老公……你……你干嘛呀……”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狂野的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在我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那双小手,不轻不重地捶打着我的胸口。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就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了一眼凉亭外那个还站在那里的身影,羞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别……别这样……王总……王总还在呢……”她在我那狂风暴雨般的吻的间隙里,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充满了羞嗔的声音,提醒着我。我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急的可爱模样,心里那股因为刚才的窘迫而产生的憋屈感,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我就是要让他看!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个能让他都为之惊艳的、完美的女人,此刻,正在我的怀里,任由我亲吻,任由我索取!

  王总,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这边这不同寻常的、充满了暧昧气息的动静。我能感觉到,他那道原本只是随意地落在我们身上的目光,瞬间就变得专注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似乎是清了清嗓子的、尴尬的干咳声。紧接着,他便转过身去,将他的后背,留给了我们这对正在“不知廉耻”地秀着恩爱的年轻夫妻,假装在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凉亭外那片一成不变的、绿油油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再次晕厥过去的时候,我才终于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我怀里那早已被我吻得浑身发软、气喘吁吁的、我那可爱的妻子。她靠在我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一片潮红,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迷离得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充满了致命的、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彻底沉沦的媚态。她用她那只被我吻得有些红肿的、娇嫩的小手,又羞又气地,在我的胸口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真是的!疯了吗你!让领导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抱怨道,那语气,却像是在撒娇。

  “怕什么,我亲我自己老婆,天经地义。”我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者般的、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后又在她那滚烫的脸颊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背对着我们,假装在看风景的王总,缓缓地,转过了身来。他的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和蔼可亲”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真实情绪的领导式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僵硬和不自然。

  “呵呵,年轻人,感情真好啊。”他笑着,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调侃的语气说道,试图打破这片充满了尴尬的沉默。然后,他从他那身昂贵的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了他那部最新款的、价格不菲的智能手机。他将手机递向了雪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诚恳”的笑容。“那个……小杨啊,你看,这山上的风景这么好,我想拍张照片留个纪念。但是呢,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拍照的技术,实在是拿不出手。都说你们女孩子,天生就懂这个,拍照拍得都好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拍一张啊?”

  他的理由,找得是那么的“合情合理”,那么的“天衣无缝”。而我那单纯的、善良的、并且刚刚才因为被领导夸奖了舞跳得好而对他产生了一丝丝好感的妻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怀疑。她立刻就从我的怀里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热情的、乐于助人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就接过了王总递过来的那部,可能还存着她那张高清无码裸照的、罪恶的手机。“好啊,王总,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她拍着自己那因为运动而显得愈发饱满坚挺的胸脯,自信满满地保证道。“您想拍个什么样的?是拍全身的,还是半身的?是想要那种显得高大威猛的,还是想要那种和风景融为一体的、有艺术感的?”

  她竟然……她竟然还真的,像个专业的摄影师一样,开始认真地,询问起了客户的需求。然后,她就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拿着王总的手机,开始像个导演一样,指挥着王总。“王总,您站到那根柱子旁边去,对对对,就是那里。身体稍微侧一点,不要站得那么直,太僵硬了。一只手,可以随意地搭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对!就是这样!头,稍微抬高一点,眼睛看远方,想象一下,您正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表情,要深沉一点,要有一种‘沧海桑田,尽在掌握’的霸气!”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着远方,给王总示范着。而王总,也竟然无比配合地,像个听话的木偶一样,按照她的指令,摆出了一个又一个在他自己看来可能很“酷”,但在我看来却无比滑稽可笑的、油腻的中年男人POSE。

  我坐在一旁,看着我心爱的妻子,正拿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机,无比专注地、无比认真地,指挥着那个男人,摆出各种姿势,教他如何才能显得更“帅”,更“有型”。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一股强烈的、酸溜溜的醋意,像没有加糖的柠檬汁一样,在我的心里,疯狂地蔓延着。凭什么?凭什么我老婆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去帮别的男人拍照?还是用那个男人的手机!天知道,他那个该死的手机相册里,到底还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东西!

  我的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又酸又痒,又嫉妒又不安。我几次都想开口,找个借口,打断他们这场在我看来无比刺眼的“亲密互动”。但是,看着雪儿那张充满了热情和专注的、认真的小脸,我又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我只能,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长凳上,生着闷气,喝着干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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