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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绯闻】(第二部 11-20)
作耆:青春是首璀璨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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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一章 能让海潮脸红的男人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旋即尴尬地冲周总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是啊……”
看我如此,周总也觉得有点尴尬,他身体微微前倾,把玩着手中一只金色的签字笔,沉吟了片刻,然后轻声询问我道:“那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呢?”
我又是微微一愣,这时才缓缓明白,原来周亚泽是担心我一个女人离婚后生活方面会有什么困难,出于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所以例行地询问一下。
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有感激,也有一丝抗拒,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个较为强势的女人,弱女子这个称号是和我不沾边的,所以现在一旦别人以同情或帮助的口吻来接近我,我就会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这样想着,我故作坦然地对周亚泽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答复他道:“谢谢周总的关心,我现在一切都好,生活方面……也没有什么困难,我相信我能处理好生活中的这些问题。”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含蓄地笑着微微点头,然后又问了我一句:“那工作方面呢?最近感觉顺利不顺利呢?”
提到工作,我的心有点儿沉了下去,我想起了前几天我和公司一位比较要好的同事小兰曾经流露过想辞职换个环境的想法,现在看到周亚泽略带深意的目光,我直观地感觉他已经知道了我这个想法,于是思忖再三,我将心一横,干脆直接向他坦白道:“周总,实话说,我有想离开益友……的想法,虽然,这几年我在益友得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比如经验或者成绩,但是我想趁自己正值壮年,多一些新的尝试。”
周亚泽思忖着微微点了点头,他垂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他抬起头看着我,轻声问道:“是不是在公司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听到了什么议论,所以令你有这个想法了呢?”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诧异,然后马上微笑着否定他道:“噢,不不不,不是这样,我想离开益友,主要是自己的想法,纯粹是想换个新的环境,有个全新的开始,和别人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周亚泽又点了点头,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去,沉默片刻后,他注视着我对我徐徐说道:“蔚姐,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能在一个地方做出些建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中蕴含着自己大量的心血和付出;而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能中间要做很多重复的工作,这对于以争分夺秒为已任的职场精英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所以我觉得,如果不是有情非得已的理由,你还是不要离开益友,毕竟从工作角度来说,你在益友的发展可谓正是如火如荼之时。”
周亚泽说的是事实,我现在在益友策划部的职能确实可以称之为顶梁柱,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我前面有策划部经理赵秉燕,后面有策划部的数位新人,赵秉燕在益友供职超过七年,可以说益友从成立之初她就在这里了,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但是她并不主管具体业务,策划部的具体业务现在主要是我在挑头抓,而我后面那些新人,基本上在益友呆的时间都没有我久,年龄也比较轻,行业经验也欠缺些火候,所以很多人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
我在益友广告公司五年,看着它由一个新兴的广告公司成长为现在本市一个颇具实力的大型广告公司,作为广告公司重中之重的职能部门,策划部的功劳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而我作为策划部重要的一员,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当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的,现在在我如日中天之时突然想离开,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万般不舍。
周亚泽深深地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总是很犀利,纵然性格一贯豁达镇定如我,也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接下来,周亚泽换了个姿势,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轻声对我道:“如果你在益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只要在我周某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帮你摆平。”
周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还能说什么?此时我的心理很矛盾,是去是留,一时之间无法定度,只能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顺便掩饰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看我笑了,周亚泽也笑了,他的笑容里有种深深的含义,他身体微微向老板椅里靠去,然后指着我,声音轻松地问我道:“蔚姐,你今年的年假还没有休吧?”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是的,还没有。”
周亚泽思忖着点头,然后对我道:“这样吧,我给你放个长假,你没休的十天年假,再加上我特批给你的一周带薪假期,趁这个机会,你回去正好休息放松一下,想去哪儿旅游或者溜达都可以,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去处,我那边都有朋友,吃住都可以免费提供,还会有人给你自愿充当向导。”
听周亚泽这样说,我彻底愣了,呆愣之后,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然后喃喃对他道:“周总,您太客气了,您这样,真是让我盛情难却啊……”
周亚泽坦然地笑了,恳切地回复我道:“我是真的想留住你这个人才啊,”然后又向我解释道,“至于我说的几个旅游去处,那些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都是我一些多年的好友或者合作伙伴,这点儿小事根本不在话下。”说完,周亚泽又以那种深情而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
他的目光看得我非常不好意思,我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真的可以用腼腆来形容此时的我,我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因为有些微微发烧的感觉,想我蔚海潮在为人处事方面一贯大大方方,甚至在外面遇到蛮不讲理的泼妇流氓时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但现在居然让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男上司看得我含羞带怯了,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周亚泽此时的态度太诚恳了,诚恳中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情,象他这样成功且有魅力的男人的关切和挽留,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我微红着脸,看着周亚泽,微笑着反问他道:“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如释重负地笑了,一边笑他还一边轻轻鼓了鼓掌,以低沉好听的语调对我说:“好,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的,那我现在就给我几个朋友打电话,联系你过去旅游的事宜?”
一听他这样说,我赶紧摆手拒绝道:“不不不,周总,我答应您留在益友继续发展,同时,我也同意您的建议,就是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情。但是旅游的事儿,就算了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出去旅游,只想回家给自己放松一下最近绷紧的压力。”
周亚泽听我这样说,点了点头,答道:“这样也好,反正我这个旅游邀请随时有效,你什么时候想去,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我颇为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喃喃答道:“好吧。”
这时候周亚泽看了一眼腕下的表,我发现那是江诗丹顿(vacheronconstantin)的一款名表,戴在他结实修长的手腕上,配以他一身名贵的西装,看上去十分的养眼。
看他看表,我也不由得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放在包中的手机,才赫然发现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
周亚泽缓缓起身,看着我微笑着说道:“反正已经下班了,正好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一听他这样说,我赶紧起身拒绝道:“不不不,周总,我家里还……有点事,我还是先回去吧。”
周亚泽注视着我,神情里略带一点遗憾,但接下来他还是很绅士地说道:“也好,你女儿可能在家里等你吧?蔚姐你没有车是吧?那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听说他要送我回去,我马上又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
周亚泽无奈地笑了,对我轻声说:“蔚姐,你何必这么客气呢?”
被他这样说,我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笑了。
看我笑了,周亚泽又用他低沉动听的语调,认真地对我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对我用您啊这类的敬语了,毕竟我还得管你叫声姐嘛,你总是这么客气,就太外道了。”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周亚泽走到我身边,温和地对我说:“那咱们走吧?”
我再次对他点了点头,此时脸颊已经红得象个茄子了,周亚泽很有深意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轻轻抚着我的肩,带着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夜色朦胧,周亚泽去停车处取他的车,我站在大厦的台阶下,双手拿着自己的包,静静地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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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单身女门前是非多
周亚泽的座驾是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轿车,他一直将我送到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外,车停下后,借着路灯的光芒,他透过车窗看着小区的名称,然后自言自语道:“鑫风家园?这不是烨磊家开发的那片小区嘛?”
我轻轻“咦”了一声,周亚泽转过头来,微笑着向我解释道:“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
我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心想以周亚泽这样的身家背景,想必他的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贵,不过这都是富人与富人之间的游戏,跟我一个小民没有多大关系,所以知趣的我也没准备深问。
我正要表达两句感谢之词就下车,未料周亚泽又开口了,他注视着我问道:“蔚姐,你买这里的房子有多久了?”
我笑着回复他道:“大约有六年了吧,那时候房价还没有大涨,我们当时买的是期房,还贷了一部分款。”
周亚泽微笑着颔首,赞扬我道:“有眼力。”
我也笑了,笑容里有一丝得意,想当初买这套房子时,我还是顶着徐明辉的巨大压力擅自作主买的,没想到还买得值了。
徐明辉在家里是长子,虽然他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但对待父母那绝对是近乎于愚孝,对待弟弟妹妹也是绝对的慷慨大度,我们婚后每一年,都要将家庭收入的一部分寄回徐家,以供徐家的日常开支,包括供养徐明辉的弟弟妹妹上大学,当时我们买房时,徐明辉的弟弟妹妹都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徐明辉怕我把积蓄全拿去买了房,还背了债务,以后就不能供养他的家庭了,所以当时他不同意我另外再买套房。
但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徐明辉说每年往他家寄多少钱,只要不是过于离谱,我都二话不说就答应,因为是这为人儿女应当尽的孝意,不过,孝顺老人是应该的,但过好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尤其是为将来作好打算,也是应该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必须要做的筹划工作,顾此失彼,那从来不是我所想要的效果,所以,我才顶着徐明辉的压力将这套房子买了下来,为此我宁可在自己身上节衣缩食,但每年给徐家寄的钱从来没少过。
现在看来,幸亏买这套房子了,要不我和徐明辉离婚时就要争夺房产了,以我快刀斩乱麻的个性,看在他抚养女儿的份上,有可能将房子让给他,那样离婚后我就得独自出去租房了,现在最起码我还有个栖身之地。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得有点感慨。
“蔚姐,你在想什么?”周亚泽的轻声询问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中。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喃喃回道:“噢,没什么,”然后我拧开车门,同时对他致谢道,“周总,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周亚泽手扶着方向盘冲我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再见。”
我走下车,走在小区幽深的小径上,我能感觉到周亚泽的车还在那里,但我没有回头,等我快走进楼门的时候,禁不住看了一眼,这时候发现周亚泽的车已经开走了。
***
我休假了,年假加上周总特批给我的几天假期,我决定这一回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因为这几年身上的弦一直绷得很紧,我确实需要调养生息一阵子。
休假后我给女儿跳跳打过电话,希望她能到我这里住一阵子,可是跳跳却拒绝了,她说她爸爸出差了,她在爷爷奶奶那里住着挺舒服的,让我不用为她担心。
我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徐明辉的父母非常疼爱跳跳,想必跳跳在那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偷偷上网打个游戏之类的也没人约束,这样一来,她当然喜欢呆在那边。
跳跳没有来,但是我的小姑子徐明瑶却来了。
明瑶比她哥哥小五岁,今年也是三十一岁的老大姑娘了,她身下还有一个弟弟明启,前文提过的,已经在这个城市安家立业了。
实话说,我和徐明辉婚姻期间,我和他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关系处得都不错,所以直到离婚那天,徐家二老对我也挑不出来什么不是。
徐家人里,我和这个小姑子明瑶关系最为亲密,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吧,加上性格有些互补,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姑嫂的关系都很融洽,可以说情同姐妹。
明瑶是个不折不扣的学究女,她学的是医药学专业,学历一直读到博士后,现在在本市某研究所工作,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与那些瓶瓶罐罐化学药品还有小白鼠打交道,接触的人太少,加上她性格有些发闷,在和异ing交往时不喜欢采取主动,于是就这么剩下了。
明瑶这次来,给我带来了她哥和夏艳最近的一些消息,她说那个夏艳听说我和徐明辉离婚后,她也准备和她老公离婚呢,但徐明辉已经向她声明了,就算她离婚,他也不会和她结婚,让她三思而后行。
我们姑嫂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斜对着聊天,
明瑶对我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想的,我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死缠着不放,非要和她老公离婚,就她那样,我哥能娶她过门吗?”
明瑶的性格有些保守,她非常看不惯象夏艳这样花枝招展的风**人,听她这样说,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明瑶看着我,试探地问道:“大嫂,你真的不想给我哥一次机会了?我哥现在这架式好象是在等你回头呢。”
我看了看明瑶,手中翻弄着一本杂志,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了,既然走出了那座围城,我就不准备再走回去了。”
明瑶看着我,若有所思,后来她冲我点了点头,宽慰我道:“也好,那就尽快打点起精神,开始新生活吧!”
明瑶是个懂事的人,她不会因为徐明辉是她哥哥而偏袒他,我注视着她那张颇为可爱的圆脸,逗她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呢?给你介绍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一个谈得拢的?上次那个教物理的老师怎么样啊?”
明瑶羞红了脸,有点嗔怪地喃喃对我道:“哎哟,嫂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低下了头。
我笑了,对她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明瑶红着脸对我低声说道:“别提那个物理老师了,他谢顶也就罢了,可是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是不是……处女,讨厌死了!”
我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杂志拍着沙发垫子,低声骂道:“这个书呆子,哈哈哈,这也太直白了吧?”
明瑶夺过我手中的杂志,羞恼地道:“哎呀,你别笑,反正我见的这些对象,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然后明瑶又略带戏谑地对我说,“嫂子,你别光笑我了,你以后也要重新踏入婚恋市场了,没准相亲时也会遇到这些歪瓜裂枣的,到时有你闹心的呢……”
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经明瑶这样一提醒,我才如此清醒地意识到,如今我确实已经是一个独身的女人了。
沉默了片刻,我捅了明瑶一下,提醒她道:“别再叫我嫂子了,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以后就叫我海潮姐吧。”
明瑶懒洋洋地起身,一边向卫生间踱去,一边拖着长调故意气我道:“知道啦,嫂子——大——人!”
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身后留下一连串银铃声般响亮的笑声,听着那笑声,我也笑着,又摇了摇头。
女人,不管到了多大,只要她未婚,就有一颗少女一般童真的心。
***
本来是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平复一下离婚后的心情,可是没想到徐明辉居然找上门来了。
他来找我那天是个周日,当时我正去楼下买东西回来,刚刚走到楼门前,就看到了立在楼下的他,那一刻,我心里很诧异。
数日不见,徐明辉看上去瘦了,也有点黑了,头发也没有以前利索了,下巴上还带着些许青色的胡茬。
我们呆立着对视良久,我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正在抽烟,听我这样问,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低声回复我道:“哦,到这边办点事儿,就顺路来看看你。”
我看了看他,垂下眼皮,然后转身向楼道走去。
徐明辉在我身后跟了上来,对我说:“海潮,我想跟你谈谈跳跳的情况。”
我侧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声对他道:“那你跟我上来吧。”
徐明辉点头,然后跟着我一起向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后,徐明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则在他斜对面的少发上坐下。
坐稳后,徐明辉看着我,犹豫再三,然后说道:“海潮,这么多天了,你气也该消了吧?跟我回去吧。”
我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冷冷地对他说:“徐明辉,你是听不明白人话还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咱们已经离婚了吗?什么跟你回去啊?我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懂不懂?”
徐明辉略显无奈地对我说道:“海潮,你看你,你就是这么个脾气……”
我嗤笑一声:“我脾气好不好都跟你没关系了,嫌我脾气不好,你去找更温柔,更体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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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嘲讽与现实
徐明辉苦笑一声,对我喃喃道:“海潮,你真的希望我再找一个?”
听到他这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对他冷冷道:“你找不找,都与我没关系了,因为我和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徐明辉身体向沙发背靠去,看着我颇有意味地淡淡一笑,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摸出一盒烟来,看到这副情景,我皱着眉头低声对他说:“别在我这里吸烟。”
徐明辉是个老烟枪了,他的吸烟历史可以追溯到大学时代,自从我们谈恋爱以后,他这个习惯才有所收敛,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监督提醒着他:吸烟对人体有害,吸二手烟更有害,你总不想让我们老了以后肺都变成炭吧?
徐明辉表面答应着,但背着我他还是不少吸。
其实他从少年时代就有着比较顽固的气管炎症,每到感冒时就会加重,自从他吸烟以后,气管就更不好了,连带肺都有些问题,所以结婚后,在我的一再威逼下,徐明辉曾戒过一阵烟,但是后来他的职位升迁了,在应酬时不免会有人递烟,于是他的烟瘾又犯了,不过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尽量控制他的吸烟量。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难受,现在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以后他再也不用听我那些烦人的唠叨了,他吸多少烟,或者肺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没关系了。
听到我的阻止,徐明辉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前,就这样注视着我。
“你不是说上来和我谈跳跳的事吗?女儿最近这些天怎么样啊?”我坐在那里,平静地问他。
听到女儿的名字,徐明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轻声答道:“女儿最近很好。”
“哦,那成绩呢?没下降吧?”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徐明辉将手放了下来,淡淡答我道:“还好。”
“哦。”我稍稍舒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徐明辉这个“还好”,有没有掺杂什么水分。
“既然这么不放心女儿,就跟我回去吧。”徐明辉又试探地和我提了一句。
“你——”我蹙紧眉头看着他,目光里的怒意是不言而喻的,我知道在离婚前徐明辉做过女儿的思想工作,我也知道他拼命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就是希望能令我回心转意,但是事到如今,既然我已经走出了徐家的门,就再也不可能迈回去了。
“如果跳跳没什么事儿,那你就回去吧,别在我这里说些没用的了。”我下了逐客令。
徐明辉注视着我,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对我说道:“海潮,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想离婚,也随你折腾了,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
我咬着嘴唇看着徐明辉,眉头蹙紧,片刻,我狠狠地质问他道:“你以为我和你离婚就为了争一口气呀?”
徐明辉叹了口气,坐直身体,缓缓问我道:“那你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我死死地凝视着他,沉默片刻,问他道:“以后怎么了?”
徐明辉双手一摊:“你不能总这样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吧?你想没想过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眯起眼睛,冷声问他:“徐明辉,这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徐明辉冷笑一声,淡淡道:“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你以为离开我以后,你能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吗?”
我定定地看着徐明辉,片刻,冷笑起来,笑过后我阴阳怪气地对他道:“徐明辉,闹半天你今天过来,是来关心前妻的终身大事来了?”
徐明辉苦笑,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海潮,我其实是舍不得咱们夫妻十几年的感情,希望你能给彼此一个机会,毕竟咱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听到徐明辉这样说,我在心里暗自冷笑,现在跟我提什么十几年的感情还有女儿,那你脱了裤子干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呢?
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说出来了,徐明辉就以为我有意回头,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又要嚼吃半天,所以此刻我缄口不言,只想快点打发他走人。
“海潮,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也就不遮遮掩掩,实话实说,以你现在的年龄,离了我,你能找什么样的?恐怕都得是四十开放的离异男人了吧?你们这样半路搭伴过日子,你能保证他比我对你好吗?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出轨吗?你能保证他跟你一路走到终点吗?”
听罢徐明辉这番话,我冷笑起来,然后对他掷地有声地道:“徐明辉,有些人是从少年夫妻一路青梅竹马走过来的,但到头来不也照样背叛家庭?最后闹得分崩离析的下场!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太多可能性,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找到一个比你强的男人?”
徐明辉又自以为是地笑了起来,然后低眉对我缓缓说道:“海潮,我是男人,我比你更加了解男人,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离开我,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这是由婚恋市场的现状决定的;而我呢?我即使离开你,也能找到不错的对象,甚至有可能找个二十几岁的未婚姑娘,你信不信?”
闻听此言,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信!徐明辉,那我就恭祝你找一个才貌双全的黄花大闺女,老黄瓜刷漆,梅开二度,再来个第二春!”
徐明辉冷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对我说:“海潮,我这不是逗你的,听说我离婚了,我们单位还真有人给我介绍大姑娘,对方研究生毕业,今年二十七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是我当时就直接回绝了,因为我心里还惦记着你,还有跳跳,我不想轻易拆散我们这个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三口之家。”
我低下头,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涩的感觉,我暗暗想:徐明辉,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但这话我没有说出口,片刻,我抬起头来,故作玩世不恭地对徐明辉道:“徐明辉,那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的垂青啊?”
徐明辉淡淡笑道:“不必了,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我希望你也能谨慎对待这个问题。”
我默默地看着徐明辉,深思片刻,然后庄重地对他说:“徐明辉,就算我以后找不到合适的了,或者我真的又被一个负心汉骗了,但我也不会后悔和你离婚的,更不会回去吃你这根回头草。大不了我自己单身过一辈子,反正我有能力赚钱,赚了钱干嘛用啊?享受呗,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人这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吗?所以呀,你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在我这儿白白耽误功夫了,赶紧回去吧,再晚点儿,你预订好的那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没准儿就让人家别人给抢跑了。”
徐明辉垂着眼默默地听完我这一番话,然后冷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低声道:“好,海潮,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在这里死缠烂打碍你的眼了,不过,”说到这里,徐明辉看向我,眼中的笑容隐去,“不过我有句话放在这儿。”
“什么话?”我追问了一句。
徐明辉沉吟片刻,然后对我平静地说:“我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内不管别人给我介绍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去见,只等你回头。如果你回头了,咱们尽释前嫌,咱们一家三口还象以前那样团团圆圆的过日子;如果这半年你没有回头来找我,那对不起了,我也不再等你了,到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微笑着对徐明辉点头说道:“徐明辉,我谢谢你这么高看我一眼,但我也把话撂到这儿,本来你时间宝贵,所以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半年时间了,因为我肯定不会回头去找你的,你还是赶紧抓住你身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去吧。”
徐明辉冷笑着点头,站起身来,和我告别道:“我先回去了,不过我刚才的话一定算数。”
我没有再看他的脸,也没有送他出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徐明辉走出门去重重地合上门,我的目光才落在那扇紧紧闭合的门上。
此时此刻,我对徐明辉的心,就如同那扇冰冷而紧紧闭合的门一般,已经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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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比我小八岁的亲妹妹,叫蔚海静,不在我所呆的s市,她是在b市读完大学后,就留在那边直接发展了。
海静在感情上也曾受过深深的创伤,当初她毕业时,我们家人都劝她,要么回到家乡附近那个城市去发展,毕竟那边有很多亲戚朋友,凡事都有个照应,要不就来我这边发展,毕竟我和徐明辉当时在本市根基也算稳定了,海静过来后多少能照应着她点儿。
但是当时海静为了一个她倾心已久的男人留在了b市,并且将自己最宝贵的初夜给了那个男人,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个男人在和海静恋爱期间,居然勾搭上了他们老总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这样他投入了那个老板女儿的怀抱,抛弃了海静。
这件事给了海静很沉重的打击,当时她只身一个人在b市,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不愉快她还辞了职,失业加上失恋,双重打击令当时的她差点自杀,这些事她当时都没跟家里说,后来就这样硬挺过来了,最后也找到了不错的心上人。
现在,知道我离婚了,怕我内心孤寂难受吧,海静天天晚上都会给我打来长途电话,我们姐妹的电话粥常常一煲就是一两个小时。
在电话里,我把徐明辉今天说的话大致给海静重复了一遍,海静听完后对我说:“姐,姓徐的越这样说,你越要活出自己的真风采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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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突发事件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休假那些天本来想好好放松一下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但怎奈一个忙惯了的人,你让她突然闲下来,会有种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心里有一种无着无落的空虚感,就象一个一直在疯狂转动的陀螺,突然停了下来,它找不到方向了。
我当时的状态就是如此。
我记得休年假的第一天早晨,前一晚我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梦中,我似乎回到了原来和徐明辉一起生活的老房子,各种各样的片段都是我们一起生活时的场景,最后一个梦中,我睡在我和徐明辉共同生活多年的那张大床上,睡得很沉。
突然,我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东方大亮,我惊呼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晚,平时我的生物闹钟一向很准时,六点准时起来,匆匆洗漱去做饭,然后叫他们爷俩起床,今天是怎么了?这样想着,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一边想着今天早晨做点什么最速成的早餐,一边想回头推一把身旁的徐明辉,让他起来穿衣服,别赖床。
可是,当我转过头来,看到旁边空荡荡的床铺时,才惊觉这不过是一个梦,环顾四周,我才明白过来,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来居住的那个老房子,我和徐明辉已经离婚了,我再也不用叫他起床了。
我也缓缓记了起来,今天是我的休假日,我不用再早起去上班了。
浑身的力气象被抽空一般,我瘫坐在床上,就那样默默地发了半天呆。
原来休息并不能减轻离异带给我的失落感,虽然我表面上开朗大方,但这只不过是我在为人处事方面的一层保护色,只有回到我这个小小的蜗居时,我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才会呈现出来。
休假那几天,我没心情出去旅游,到亲戚朋友那里去吧,众人免不了会问起我离婚的始末详情,到时候又少不得长吁短叹一番,不够闹心的,所以我宁可自己呆在家中清静几日。
实在无事可做,我就把家里里里外外全收拾了一遍,该擦的擦,该洗的洗,该换的换,该淘汰的淘汰。
甚至我还将每样家具都挪了个方向,就为给自己一个全新的感觉,为此累得浑身大汗也在所不辞,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呆着反倒浑身难受。
将这一切都做好后,周总给我的年假还有一周多,我一想,干脆他白给我那一周年假我也不要了,反正呆着也是难受,还不如早点去上班,这样想着,没等年假休完,我就回到益友广告公司去上班了。
上班后,我一扫假期里精神不振的萎靡状态,又恢复成那个做事风风火火浑身活力四射的职场女精英,忙活起来就忘记了生活中的诸多烦恼。
上班后数日,一切运转正常,可是就在我上班后的第二周,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跳跳的班主任李老师打来的电话,李老师在电话里问我道:“您是徐跃然的妈妈吧?”
我有些诧异地回她道:“是啊?怎么了?”徐跃然是跳跳的大名,接到这个电话,我第一直觉就是觉得女儿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李老师声音稍显急促地对我说道,“今天下午我们班上体育课时,自由活动时间徐跃然不见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另一个男生,到处找也找不到他们的人影,把我们都急坏了,听有的同学说徐跃然放学后喜欢跟几个男生到校外的小黑网吧去玩,所以我们只好发动师生到附近网吧一家一家去寻找,但是现在还没找到人!”
听完李老师的这番话,我呆若木鸡,彻底愣在那里,手中拿着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此刻手一松,那张文件飘飘洒洒地飘在了地板上。
“蔚姐,你怎么了?”坐在我旁边位置的小兰站起身,捡起掉在地板上的那张文件,关切地询问我道。
我顾不上理会小兰,握紧手机对电话对面的李老师急促地喊道:“你们没有报警吗?孩子在学校失踪,你们是要负责任的!”此时我的态度已经有点不冷静了,因为突然听说女儿失踪了,任是哪位当母亲的,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冷静。
李老师耐心对我说道:“失踪不超过四十八小时,警方是不会受理的。我知道我们是要负责任的,现在给你打电话只是向家长通报一下这个情况,我知道你和徐跃然的爸爸已经离婚了,跃然跟着她爸爸,所以我开始联系的是徐跃然的爸爸,但听说他在外地出差,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给你,希望你能过来一趟,咱们商量一下怎样尽快将孩子找到,至于责任问题,等找到孩子以后再说。”
此时我心乱如麻,我心里完全被女儿的安危占据了,根本顾不得考虑别的,所以我匆匆回复李老师道:“我马上就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小兰还拿着那份传真件站在我身旁,看我挂断了电话,她诧异地问我道:“蔚姐,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很差啊!”
顾不得和小兰多加解释,我拿过她手中那份文件声音急促地交待小兰道:“小兰,你将这份文件传真给xxx印刷厂,让他们在印刷咱们给天地房地产公司策划的那批宣传品之前,将这份文件上的文字加进去,因为这里面有几个关键的地方,天地房地产公司临时改动了一下,按照客户的意见,这些改动的地方必须加入到宣传品当中去。”
小兰默默地听着我这番话,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小声问我道:“蔚姐,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等你回来再和印刷厂联系不行吗?”
我按着小兰的肩膀,有些急切地对她说道:“按照约定那批宣传品明早就要印刷,所以今天下午务必要将这些文字传真给印刷厂,否则就来不及了,我现在马上要去我女儿的学校处理些急事,下午不一定能赶得回来了,所以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听我这样说,小兰急忙冲我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蔚姐,既然你有急事要处理,那你就快去吧。”
我冲她点点头,看了一眼我们部门经理赵秉燕的小办公室,我看到她的小办公室门微敞着,但她并不在里面,然后我又对小兰急促地交待了一句:“帮我和赵经理请个假,就说我事情很急,回来再向她补假条。”
小兰点头应道:“好的,蔚姐,你快去吧。”
和小兰说完我就提起包匆匆向电梯间走去,当我上电梯时,我恍惚看到赵秉燕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但这时候电梯已经来了,心急如焚的我惦记着女儿的情况,也来不及和赵秉燕打招呼了,就直接乘坐电梯下去了。
下了电梯后,我就风驰电掣一般跑出了大厦的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以最快速度到达跳跳就读的那所学校。
路上,我给跳跳的班主任李老师打了个电话,此时她告诉我一个令我惊喜的消息,说是跳跳已经找到了,是在一个地下小黑网吧找到的,现在她就在李老师的办公室,听到女儿找到了,我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按照李老师的话,下车后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
那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楼,李老师他们高年级组在二楼,当我气喘吁吁地走到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一角气鼓鼓闷声不响的跳跳。
看到我来了,跳跳瞟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老师倒是站了起来,她扶了扶眼镜,轻声问我道:“您就是徐跃然的妈妈吧?”
其实我以前来学校给女儿开过家长会,但可能因为家长太多,所以李老师没有将我记得那么清楚。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她道:“是!”然后又看着跳跳问李老师道,“孩子没怎么样吧?”
李老师回头看了跳跳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他们倒是没怎么样,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然后又对我解释道,“本来我们学校在上课期间是封闭式管理的,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从学校后面小花园的院墙跳了出去,然后到校外找了个地下小网吧去上网了,”说着,李老师蹙眉对我道,“你说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比如被什么目的不纯的人给拐跑了,你们家长向我们要人,我们学校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无措地冲李老师点了点头,心里想:只要孩子没事,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所以不管李老师说什么,我都听着。
这时候李老师瞟了跳跳一眼,看她坐在那里满不在乎的神情,李老师又叹了一口气,她轻声对我说:“你跟我来一趟。”
我会意地冲她点头:“好。”就这样我们一起来到走廊里,李老师回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在走廊的一端,李老师颇为无奈地向我讲起了跳跳的情况,她徐徐对我说道:“徐跃然这个同学,优点是有的,比如脑瓜聪明,反应速度快,记忆力也很强。但她身上的缺点也不少,比如好动,和班上的女同学不团结,反过来倒是喜欢和班上几个调皮捣蛋的问题男生混在一起,原来你和她爸爸没离婚时,因为你对她管教得比较严格,那个时候她表现得还没有这么明显,但自从你和她爸爸离婚后,这孩子就更加无法无天了,放学后经常跟几个男孩子出去上网,好多同学都向我反应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成绩以前还不错,我也是希望她不要走错路,所以就说过她几回,但她都左耳听右耳冒。现在呢,居然发展到上课时间公然翻墙出去上网,老师和同学费这么大力气将他们找回来,还不肯承认错误,一说一梗脖子,我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我向校长反应过这个问题,校长说如果实在不听劝就将这个学生劝退吧,因为这毕竟是个女生,年纪这么小就随便跟着男同学们出去疯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校方可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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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吓唬与争夺
我对李老师说:“让我把孩子先领回去吧,我和她谈谈,然后再和您沟通。”
李老师赶紧点点头,对我说道:“那敢情好,你赶紧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吧,毕竟是个女孩儿,交往的对象还是要注意一些,”说着,李老师还语重心长地跟我加了一句,“现在校园外面这么乱,女孩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也怕出事啊!”
我对李老师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和孩子好好谈谈的。”
李老师勉强冲我笑了笑,然后我们重新走回到她的办公室,走到女儿身旁,李老师对她说:“徐跃然,你先跟你妈妈回去吧。”
跳跳撅起小嘴站起身,慢慢地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书包提了起来,我帮她将书包背好,然后跟李老师打了个招呼:“李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李老师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就带着女儿向楼下走去。
我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带着女儿回到了我住的那套房子里。
回到家后,我让跳跳将书包放下,然后让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们母女呈现相对的姿势。
在这过程中,跳跳一直板着小脸,不怎么看我,也不吱声。
我死死地盯着女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沉默良久,严肃地问她:“为什么要逃课?”
跳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顶嘴道:“我没有逃课!体育课本来就是室外活动,我们出去活动一下怎么了?放学以前还会回来的……”
“都跑到学校外面去了,还不叫逃课?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厉声责问她道,此时我的两个眼睛都在喷火。
跳跳其实还是有一点儿怕我的,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看我真的发火了,她也就蔫了下去,但还是不忘记小声地强词夺理道:“不会出事的,我们也没有走远,那个网吧都去过很多回了,老板我们都认识……”
“和你一起逃课那个男孩叫什么?”我又厉声问她道。
“陈小田。”跳跳低着头,喃喃答道。
“他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追问道。
跳跳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地答道:“不好。”
“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父母都是干什么的?”我继续盘问。
跳跳抬起头瞟了我一眼,然后低声答道:“他爸妈离婚了,又各自结婚了,小田跟着外婆一起住,他外婆也不怎么管他。”
我明白了,原来这个陈小田也生活在一个离异的家庭里,看来他有可能就是李老师口中提到的那个问题男生中的一个。
“你成天跟着这样的男生一起混,你能学出什么好啊?”我低下头凑近女儿,严厉地对她说道。
“小田不是坏孩子!他很仗义的!”跳跳梗着脖子冲我反驳道。
“仗义?”我瞪眼追问了一句。
跳跳心虚地看着我,低下头点了点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道:“他有好多好哥们,我如果被谁欺负了,他们都能帮我出头摆平的。”
我听着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对跳跳说道:“你在学校被谁欺负了,告诉妈妈呀,妈妈会帮你摆平的!何必找这些毛头小子呢?”
跳跳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我们小孩之间的事儿,你们大人不懂……”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觉得真是哭笑不得,现在我真想跳起来揍这个女儿一顿,将她打得清醒过来,将她打得听话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仅仅因为我和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婚,更主要因为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了,粗暴的教育方式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我怎么不懂了?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沉默片刻,我对跳跳掷地有声地说道。
跳跳又低下头,撅着小嘴闷声不语,看样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看她坐在那里不吱声,我继续对她说:“你说网吧老板你们都认识,你还说陈小田对你很仗义,可是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就因为在网吧认识了乱七八糟的人而被害吗?有个真实的案例,一个男人从大牢里出来,专门到网吧去引诱未成年人,用一些零食啊零花钱啊,勾引他们上当,然后把他们骗到家里害死,警察叔叔去他们家搜查的时候,从地底下挖出了十几具小孩的尸体,有的孩子眼睛都被那个男人挖出来了……”
我举的这个例子果然奏效,跳跳的小脸都吓得白了,她失声冲我喊道:“妈!你干嘛瞎编这种故事来吓唬我呀?”
我严肃地回复她道:“妈妈不是在瞎编故事吓唬你,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生活中的真实案例,而且这样的案例不是一起,妈妈甚至可以将这则新闻从网上或者报纸上找出来给你看。”
这时候跳跳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撅着小嘴看着我,看那委屈的小模样,好象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要吓唬孩子的,但所谓不下猛药,不治顽疾,有时候适当的恐吓,让孩子知难而退,我觉得是有必要的。
接下来,我用平和的语调对跳跳说道:“这些坏人的坏都不是写在脸上的,如果大家都能看出他们是坏人,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前赴后继的上当受骗了。而他之所以专门挑孩子们下手,就是因为象你们这么大的孩子,还没有对社会丑恶现象的辨别能力,也没有强大的反抗能力,所以他才能一再得手,如果遇到这样的坏人,那个陈小田别说保护你,连他自己他也保护不了。而你所谓熟悉的网吧老板,你也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不是个坏人,地下黑网吧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谁知道混在那里的人真实身份都是什么?所以妈妈和老师才会禁止你去那种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你被人伤害。”
跳跳一边啜泣着,一边无措地冲我点了点头,抽抽嗒嗒地答应道:“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看着女儿终于回心转意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女儿身旁,搂着她轻声哄她道:“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也要相信,妈妈是为了你好,妈妈希望你能茁壮地成长,尽量远离那些阴暗的东西,所以妈妈不让你做的事情,一定是为了你好。”
跳跳一边啜泣,一边在我怀里无措地点了点头。
我抚着她的小脸蛋,轻声问她:“那以后还逃课吗?”
“不,不了……”跳跳小声地答道。
“陈小田要是再找你出去玩,你怎么回答他?”我问道。
跳跳在我怀里抹着眼泪,而后小声说道:“他要是再找我,我就告诉他……我妈不让……让他以后别再找我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徐徐对她说道:“这就对了。”然后又对她加了一句,“如果学校有人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会替你去摆平的。”
跳跳抬起泪水朦胧的大眼睛看着我,轻轻冲我点了点头。
***
当晚,将女儿哄睡后,我给徐明辉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此时他正在西北某个城市出差。
电话里,我很严厉地对徐明辉说道:“徐明辉,咱们离婚时你拼命要女儿的抚养权,现在要到手了你又不尽到责任!如果你再将女儿这样放养,我可以告你失职!”
从手机里能听出徐明辉那边的环境很嘈杂,他抬高了声音回复我道:“我怎么失职了?孩子是缺吃少穿了,还是没人管了?孩子在学校里跑出去,那是学校失职,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
我气得差点翻白眼,气过后冲徐明辉大声吼道:“徐明辉!你少跟我强词夺理了!我问你,你最后和女儿谈过心吗?你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你知道她在学校都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吗?”
徐明辉大言不惭地告诉我道:“我承认我和女儿沟通的次数少,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让你非得和我离婚呢?如果咱们不离婚不就没有这种事了吗?”
我恼恨地回徐明辉道:“姓徐的,你别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我跟你离婚,是因为你的品质问题!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和你说的是孩子的成长问题,你再这样将女儿拴在身边却不闻不问,交给你老父母,我就要考虑将女儿的抚养权收回来!因为老人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孩子,却很少能与她有精神方面的沟通,这些是需要父母来做的,你既然做不到,那就将女儿还给我吧,我来做!”
徐明辉那边的杂音更加重了,他声音又抬高几度冲电话这边的我喊道:“想将女儿的抚养权收回去?没门儿!回头我回去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至于你?要么你和我复婚,咱们一起来抚养女儿,要么你就闭嘴!少在那边指手画脚的,我自己的女儿我会教育!不管怎么说,跳跳是徐家的血脉,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这里抢走,包括你也不行!”
说完这句,徐明辉就将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嘟嘟”忙音,气得我真想摔电话!
我咬牙看着前方,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徐明辉,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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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变数
徐明辉三天后出差回来,这三天我没让女儿再去她爷爷奶奶那里,我给她爷爷奶奶亲自打了个电话,说我想念女儿了,同时也把跳跳那天在学校逃课的事大致和他们说了一遍,我说我想好好跟跳跳谈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见我这样说,跳跳的爷爷奶奶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得同意跳跳暂时住在我这边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陪着跳跳一起坐车来到学校门口,然后叮嘱她下午放学后一下课就回家,哪儿也不许去,跳跳跟我在一起还是比较听话的,她很乖巧地答应了。
因为女儿上学时间较早,所以从她学校出来,我再去公司上班时间还来得及。
我匆匆赶到公司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拿起拖布先是将办公室的地面拖了一遍,又洗了块抹布将所有桌子擦了一遍,这个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将手洗干净回到办公位,这时小兰来了。
“蔚姐,早。”小姑娘笑眯眯地同我打招呼。
“小兰,早。”我也笑着回应她,然后我马上想起了昨天下午交给她的那份重要文件,于是赶紧追问她道,“小兰,那份文件你传真给印刷厂了吗?”
小兰来到办公位前,一边坐下一边轻声回复我道:“哦,我本来是想直接传真给印刷厂的,这时候赵经理进来了,她扫了我一眼,你知道咱们公司是不准随便发私人传真件的,所以我怕她误认为我在做私事,于是就到她办公室跟她说了一声,赵经理听说文件是你让我传真的,就说让我交给她,说她会处理的。”
我听了这话,微微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赵经理已经在益友广告公司工作七年有余,能力和魄力都是有的,想必她是为了稳妥起见才会这么做的,所以也没往深处去捉摸这件事儿。
三天后,徐明辉回来了,当下下午,我回家后赶紧做饭,以为女儿一会儿会来,可是饭菜都做好了她也没来,我怕孩子出事,赶紧给她拨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是徐明辉回来了,他直接将女儿接到他那边去了。
我一听到这消息不禁有些气堵,我冷冷地对徐明辉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好好谈谈吧。”
徐明辉哼哼哈哈地答应道:“行啊,在哪儿啊?”
我一想他们爷俩已经回家了,我让他过来,女儿自己在家我还不放心,于是就对他说道:“我到你那边去吧。”
徐明辉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我和徐明辉原来住的那套他们单位分的房子,上楼敲门后,徐明辉很快来给我开了门,他穿着家居的服装,看上去气色要比前些天见面时好一些。
“来了?”徐明辉皮笑肉不笑地同我打招呼。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客厅,环顾着四周询问他道:“跳跳呢?”
徐明辉微笑着答复我道:“哦,在她自己房间做功课呢。”
我看了他一眼,问他道:“你们吃了吗?”
徐明辉淡笑着回复我道:“吃了。”
“吃的什么。”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追问。
“哦,下了两碗面条。”徐明辉在我斜对面坐下,漫不经心地答道。
徐明辉的厨艺水平我是了解的,他除了会闷大米饭和下面条,其他厨艺一窍不通,女儿跟着他,除了吃外卖以外,可能就是上顿下顿的面条了,要不孩子总往她爷爷奶奶那里跑呢,想必跟着她爸吃面条吃腻味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我叹气,徐明辉试探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抬起眼看着他,思忖地对他说道:“徐明辉,把跳跳交给我来带吧。”
听到这话,徐明辉脸上浅浅的笑意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很严肃的表情,他瞟了我一眼,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不行!我说了,跳跳是我们徐家的血脉,她必须生活在徐家。你可以经常过来看她,但跟你一起住?那绝对不行!”
看着徐明辉那副冷冰冰不通人情的德性,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冲口而出道:“你总出差,根本没什么时间管女儿!动不动就把孩子扔到你老父母那里,他们年迈体弱,根本没那么多精力管女儿,管好她的吃穿就算不错了,这样一来,孩子的学业没有人督促,精神世界也得不到及时疏导,万一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学坏了怎么办?”
这时候徐明辉已经点燃了一只烟,他慢慢吐出一口烟圈儿,淡淡对我说道:“蔚海潮,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来说事儿……”说着,徐明辉将烟灰在烟灰缸里抖落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胸有成竹地对我道,“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自从这次出长差回来,我就已经和单位请示了,以后这类出差的事都交给我的手下们去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出去了,因为我还有孩子要照顾,领导已经答应了。我在这边工作的话,时间就充裕了,每天可以接送女儿上下学,也可以监督她的学业,防止她被坏孩子带坏。至于那份出差补助嘛,大不了我不要到头了,毕竟跟那几个小钱比起来,女儿的光明前途更重要嘛。”
看徐明辉摆出一副慈父面孔在那儿跟我打官腔,那番假大空的话噎得我一阵阵反胃,我顺了顺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我冷冷地盯着他,又问他:“你不会做饭,那你们爷俩整天吃什么呀?”
徐明辉微笑着又磕打了一下烟灰,然后漫不经心地回复我道:“很简单啊,早上烤几片现成的面包,煮个牛奶和鸡蛋,再煎两片培根,这顿早餐营养够丰富了吧?中午我和女儿都在学校或者单位吃,晚上回来,我们去跳跳爷爷奶奶那边打牙祭,吃完饭我再带着她回来,大礼拜我们出去吃,或者去我父母那里,总之不会饿着我女儿就是了。”
听着徐明辉大言不惭地坐在那里侃侃而谈,我一时无语。
我抬起头扫视了一下房间四周,感觉这栋房子自我走后还没有进行过大的扫除,窗帘顶部还有房间的犄角旮旯都积攒了一层灰尘。
看我的目光往四周扫,徐明辉又摆摆手,微笑着对我补充道:“哦,这些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找个钟点工过来,一个小时全搞定。”
我狠狠地瞪视着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有钱你也不知道省着点花,就知道瞎花!要知道以前这些活计,全是老娘我利用周六周日自己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干出来的,现在把存款留给你了,你为了图省事请钟点工,真真是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可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我也无可奈何,我也知道徐明辉这样有逼我回头的意思,可惜从离开他那天起,我对他的心就死了,所以也不会再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
我没有再多和徐明辉废话,站起身走到女儿房间看了看,只见跳跳坐在桌前,双手托腮,似乎正在捉摸什么难做的题目。
见到我进来,她轻轻呼唤了一声:“妈!”
我点了点头,在她旁边的床上坐下,这时候徐明辉看我进来了,他也跟了进来。
我没有理会徐明辉,轻轻抚摸着跳跳的头,问她:“跳跳,你现在是想跟着你爸爸,还是跟着妈妈?如果跟着妈妈,可能在生活方面会更方便些,毕竟你爸爸不会做饭,有时候工作忙起来回来得也很晚。”
跳跳用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爸爸,神情显得有点为难,这时候,徐明辉用微笑的目光注视着女儿,在她爸爸的注视下,跳跳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答道:“我还是想……跟我爸爸……”
听到她这个回答,徐明辉在那边舒了口长气,我的一颗心则沉了下去。
片刻,我缓缓起身,轻轻抚着女儿的肩头,叮嘱她道:“你跟你爸爸也可以,但是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许再逃课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将你的抚养权争取过来的!”
跳跳看着我,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
徐明辉在旁边小声唠叨:“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我以后不用出差了,女儿我自然会照顾好。”一边说他还一边摸了摸跳跳的小脑袋瓜,冲她笑了笑。
跳跳也狡黠地冲徐明辉笑了笑,看到这副情景,我心里有点无奈,很显然,跳跳跟着徐明辉,各方面都相对自由些,小孩子都是喜欢自由的,所以她才一次次选择跟着她父亲一起生活。
我没再理会徐明辉,直接跟跳跳打了个招呼道:“跳跳,那妈妈走了?有什么事打妈妈手机。”
跳跳乖巧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拎起自己的包快步向门外走去,徐明辉赶紧追了上来,对我急促地说道:“海潮,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再坐一会儿嘛!”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不了,回去我还想早点休息呢。”
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按在了防盗门的把手上,准备打开门,徐明辉一把将手按过来,按在我的手上,温柔地对我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象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此时我的表情显得很厌恶,象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到了似的,我低声回复他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见我如此,徐明辉只好悻悻地放开了自己的手,我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夺门而出,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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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陷害
周一,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我身着一套青灰色的职业套裙,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象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上午,益友广告公司,策划部。
一切运转正常,我正拿起一个文件夹,准备出门去客户处提案,这时候魏副总经理神态匆匆地走进了策划部。
魏总是主管公司日常业务的一位副总,包括我们策划部在内的几个部门都由他管理。
他一走进来,就声色俱厉地质问我道:“天地房地产公司那个宣传策划案是你全权负责的吧?”
我不明所以,于是也就只好“哦”了一声,然后反问他道:“怎么了?”
魏副总气得哼了一声,然后重重地将手中的几本宣传用画册摔到我面前,低声对我吼道:“看你做的好事吧!”
我大吃一惊,赶紧拿起那几本相册细细查看起来,这时候魏副总又在一旁满怀着怒气对我说道:“这些宣传品上的几个主要标价都是错误的!因为天地房地产公司近期进行过一次调价,后来准确的价格他们是以传真形式传给你的!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在印刷前不核对一下呢?现在几万册宣传品全印出来了,如果按照宣传册上的价格走,人家房地产公司要损失几千万!所以他们现在根本不认这笔帐,一口咬定是咱们的错误,既不肯付全款,也不要这批宣传品,这回咱们公司损失可大了,几万册废纸堆在仓库里,我看你怎么向周总交差?”
听到魏总满含怒气的一痛咆哮,我从惊愕中渐渐反过味来,我竭力冷静地对魏副总解释道:“魏总,你听我说!6号那天我确实收到过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一份改价目的传真文件,但当时我家里正好有急事我要赶回去,所以来不及传真给印刷厂了,于是我就委托策划部另一位同事,让她在印刷前传真给印刷厂的校对同志。按理说只要印刷厂接到了咱们的修改文件,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啊!”
魏副总皱着眉头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神,然后冷冷地问我道:“你委托策划部哪位同事去发那份传真了?”
我有些茫然无措地转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我左边工作位上的小兰,其实我和魏副总刚才一席话小兰都听在了耳朵里,但是她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把头深深地埋在办公桌里,似乎在忙些什么。
我看着小兰,然后手指着她对魏副总说道:“我是委托给了小兰,让她帮我发那份传真,她说发之前她向赵经理请示了一下,赵经理说她会处理。”
现在听我和魏副总提到她的名字,小兰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神态显得很窘迫,甚至脸都有些微微的涨红。
魏总眯眼盯着她,然后沉声问道:“小兰,事情是否如蔚海潮所说的那样?你收到了那份传真了吗?后来发了没有?”
面对魏总的一系列问题,小兰咬着嘴唇,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具体回答。
就在这时候,策划部经理赵秉燕从她的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轻声问道:“什么事呀?”
赵秉燕,女,三十一岁,她和我小姑子徐明瑶年龄相仿,而且同样依旧待字闺中,但因为保养得好,所以赵秉燕看上去显得很年轻,只见此刻她身着一套黑色的修身职业套裙,将她那玲珑的身姿包裹得极其诱人,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上班时间她会戴一副黑框眼镜,配上她画着精致妆容的白皙脸庞,别有一番职场女精英的成熟魅力。
听到我们几个人的争执,赵秉燕踩着足有七八寸高的黑色高跟皮鞋,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走了过来。
看到赵秉燕过来了,魏副总的语调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轻声对赵秉燕说道:“蔚海潮说她6号那天收到了天地房地产公司一份改价目的重要文件,但因为当时她家里有事急着赶回去,就将这份文件交给小兰去处理,后来小兰又转交给你了,是这样吗?”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令我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万分的回答,只听赵秉燕吐字清晰地回答魏副总道:“没有,我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文件。”
我惊愕地回头瞅向赵秉燕,只见她神态自如,眼神波澜不惊,神情里有股气定神闲的韵味。
我错愕的目光慢慢移到小兰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只见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刻意避开了我犀利的目光。
这时候赵秉燕加重语气,问了小兰一句:“小兰,你确实收到过蔚姐给你的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文件吗?”
小兰有些紧张地抬起头,看着赵秉燕,然后她的目光又移到我脸上,最后,她以那种虽然很低弱,但周围人仍然能听得清楚的音调对我们几人说道:“没有,我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文件……”
听到这个回答,我简直要晕过去了!
我以那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小兰,冲她失声喊道:“小兰,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啊!6号那天我确实将那份传真文件给你了,你把它搞到哪儿去了?”
看我针对着她来了,小兰也就硬着头皮抬起头,她胀红着脸对我喃喃说道:“蔚姐,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那天确实没有将什么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文件给我,你走时交待给我的,不过是策划部内部的……一些普通文件而已。”
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的我已经完全如木鸡一般呆立在那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赵秉燕扶了扶她那副漂亮的黑框眼镜,然后对我徐徐说道:“蔚姐,6号那天小兰有帮你请假,说你家里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但真的没有把什么传真文件给我,我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你当时走得太着急了,所以把事情弄错了?那份文件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其实这个时候,我从初始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中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我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接下来,赵秉燕当着魏副总的面,不失时机地提醒我道:“蔚姐,要不你看看你几个抽屉里有没有那份文件吧?”
在魏副总的点头授意下,小兰走过来,拉开了我办公桌下方的几个抽屉,我的几个抽屉里因为不放贵重物品,所以平时都是不锁的,现在我象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任凭她们把抽屉一个个拉开查看。
令我更加震惊的是,当小兰的手拉开我办公桌右侧最上面那个抽屉时,她在一沓文件上面,居然发现了那张印有天地房地产公司价目表的传真件!
“是不是这张?”小兰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传真件递到魏副总面前。
魏副总紧蹙着眉头接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冷冷地答道:“正是这张!”
说完后,魏副总犀利的目光象两把利剑一样射向了我,看得我如芒刺在背一般冷汗直冒。
这时赵秉燕看着我,又扶了扶眼镜,然后在一旁不疾不徐地缓缓说道:“蔚姐啊,你那天走时太匆忙了吧?要不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会忘记发了呢?要不是这会儿把原件找出来了,那幺小兰也跟着你背黑锅了。”
我冷冷的目光投向赵秉燕,只见她仍然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目光里看不出一丝异样,却满满的都是责备,那样子就好象真正在教训一个犯了重大错误的下属一般。
我又看向站在赵秉燕身旁的小兰,只见她的脸色仍然有些潮红,现在看我如炬一般的目光射向她,她适时地避开了我的目光,不与我对视。
这时赵秉燕轻声对小兰说了一句:“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和你没有关系,你快去工作吧。”
小兰象得到大赦一般,轻轻地“哎”了一声,然后就走回到她的办公桌前坐下,低下头开始忙碌起来,再也不看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她们俩中间到底谁在说假话?抑或她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凭心而论,在益友广告公司我蔚海潮凭本事赚钱,凭良心说话,可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们中间的什么人啊!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我呢?
可是,就算我此时心中有一万个不解,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处理因这份传真件漏发而造成的烂摊子。
这样想着,我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我轻声询问魏副总:“魏总,那么眼下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准备怎么办呢?”
魏副总眼睛瞪得象铜锣,冲口而出道:“怎么处理?当然是谁肇事,谁去负荆请罪啊!我可告诉你,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现在可是不依不饶的,咱们这边呢,虽然周总不在家,但我已经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他原话是‘不管是谁,一定要追责到身!不但要赔偿公司的一部分损失,而且还要开除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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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转机
我咬紧牙关立在那里,我知道这事儿我自己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我这个人一直有个毛病,就是热情有余,但在有些小节上谨慎不够,尤其是当面对自己熟悉的人和事的时候,就容易放松警惕。
在婚姻里对待徐明辉是如此,在工作中对待同事也是如此。
和徐明辉婚姻期间,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在他心目中我就算不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但最起码也是拿得出手的,却没料到在最后翻脸时我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不堪,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我太轻信他了,在婚姻期间没有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而在工作中,我也是如此,按照规定,益友公司内部重要文件在转接时应该有部门领导签字,那天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一是因为我当时心里太着急了,因为跳跳班主任当时的语气比较冲,我不知道孩子在学校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急于过去看看。
再者说,在平时工作中,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我们在工作流程中也会采取一些走捷径的方式,比如能不请领导签字的地方就绕过这个流程,因为同事之间有时也会出现一些代劳的情况,如果次次都让领导签字的话,那就太麻烦也太费时间了。
这样做,通常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以前我急着出门见客户时也会委托小兰帮我做一些后续的工作,比如发个传真,或者发个电子邮件之类的,小兰这个孩子刚进公司没两年,年纪比较轻,我们俩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见着我也是姐长姐短的叫着,她在工作中的很多方面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我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下个这么重的绊子,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了,毕竟这个局面是因为我的失误造成的,如果我不是那么轻信小兰,就不会出现眼下这些事情。眼下最主要的是,那批堆积在仓库里的废弃宣传品可怎么办呢?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魏副总经理,轻声问他道:“魏总,眼下这种情况,就没有别的补救措施了吗?”
魏副总经理叹了一口气,对我道:“补救措施也不能说没有,如果你能和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说上话,我们给他们一个成本价,让他们把这批印刷品接下来,我们再分担一部分损失,也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我陷入了沉思,天地房地产公司这个策划案虽然是我接手的,但实际上我只是个经手人,对这家公司的高层并不熟悉,这家公司是益友的老客户,他们老总和我们公司周总比较熟悉,所以实际上这个客户是周总拉来的,在整个策划过程中,他们那边与我接洽的都是企划部的一些工作成员,公司高层我既不熟悉,也接触不到。
我一筹莫展,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了,我看着魏副总,又问了他一句:“那您说我现在去找他们公司的哪位负责人能解决问题呢?”
魏副总蹙眉看着我,想了想,然后沉声说道:“他们公司孙总最近开始放权了,不怎么管事了,管事的是孙总的二儿子孙起刚,现在他是天地房地产公司的执行总裁,大小事都是他把关的,你要找就去找他吧。”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魏副总经理又对我补充说了一句:“不过他那个人脾气很暴,不怎么好说话,而且还……”说到这里魏副总的神情显得有点为难,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把话说完整了,“还挺好色的,总之,你多注意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喃喃说道:“我试试吧。”
魏副总经理也点了点头,对我低声说道:“反正只要天地那边同意我刚才那个方案,那就能把咱们的损失降到最低,到时候周总也可能会对你网开一面,否则的话,公司不但要开除你,还可能让你承担一部分损失。”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复魏副总经理道:“我尽力而为吧。”
魏副总经理又叮嘱了一句:“你要去找天地房地产的孙副总就抓紧时间,因为周总下午就乘坐班机从法兰克福回来了,你知道周总对于这类事情一向公事公办,严厉有加,所以你最好趁他回来之前将这件事情搞定,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我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魏副总说完这一番话就转身离开了,他走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东西,并且试图慢慢理清自己现在混乱的思绪。
因为魏副总刚才已经发话了,所以策划部的经理赵秉燕就没有再多跟我废话,她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为了更好的监督部门的员工,赵秉燕办公室的门经常是不关的,此时透过她那扇敞开的办公室的门,我看到赵秉燕正神态自若地坐在电脑桌前打着什么,似乎心情一点也没受我刚才这件事影响。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小兰,此时她也正用眼睛偷着瞄我,看我突然看向她,她赶紧将视线移开,头垂得低低的,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脸涨得通红。
看着她那副窘迫而心虚的模样,我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和她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些事情等回头再说吧。
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拎上皮包然后缓步走到赵秉燕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叩了一下她的门,对她轻声说道:“赵经理,我到天地房地产公司去一趟。”
赵秉燕当然明白我去做什么,所以也就神态淡定地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尽快赶回来吧。”
我对她微微点头:“好的。”
然后转身向写字间门口走去,出门拐弯的时候,恍惚回头我看到小兰还在偷偷地看我,我没有理会她,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车来到天地房地产公司所在的那栋巍峨气派的大厦,在前台处我打听到了孙副总裁办公室的楼层,然后径直乘坐电梯向他办公室的方向赶去。
在孙起刚的办公室门外,我被他的秘书给拦了下来,那位漂亮娇艳的女秘书以我没有预约为名,说什么不肯让我进去。
我递上自己的名片,并且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半天,说我是益友广告公司的策划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孙总谈,事关两家公司的利益,让我一定要进去见见孙总。
可是不管我怎么解释,这位女秘书就是不听,她连我的名片看都不看,就盛气凌人地对我说道:“象你这样的广告推销员,我一天不知道要拦下来多少个,如果都让你们见总裁,那总裁办公室成什么了?”说着说着,她的态度变得非常倨傲无礼,她站起身,象打发一个叫饭花子一般对我挥着手说:“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看她这么傲慢无礼,我不由得怒气上涌,我没有理会她,大步走到孙副总的办公室门前,用力敲了敲门。
看我如此,那个女秘书也火了,她跑过来扯住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孙总门前拉开,同时对我低声叫道:“你这个女人,你想干什么呀?”
我根本不理会她,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使劲敲孙总的门。
女秘书看奈何我不得,赶紧去按铃,这时候几个保安从门卫处跑了过来。
也就在此时,孙总的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眉眼皆凶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看那一身不俗的衣着打扮,他应该就是孙起刚本人了。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打开门后,就皱着眉头打量着门外的我,没好气地问道:“敲什么敲?叫魂啊?”
看孙起刚出来了,那位女秘书赶紧战战兢兢地上前解释道:“孙……孙总,真对不起,”说着她以恼怒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这个女人非要见你,我怎么挡都挡不住,已经叫保安了,要不我让人把她拖下去吧?”
这时候我赶紧对孙起刚说道:“您好,孙总,我是益友广告公司的策划员,最近你们公司委托我们制作的那批宣传品,就是我全权负责的,现在这批宣传品出了一些问题,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听我这样说,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孙总不耐烦地冲我挥挥手,道:“这事儿在电话里我已经对你们魏副总说清楚了!那批宣传品有问题!我们是不会要的!”
我赶紧又说道:“孙总,您能坐下来听我解释几句吗?”
这个时候那个孙总才好好打量了我一番,那一刻他的目光有些发怔,好象他以前见过我似的,他沉吟片刻,然后蹙眉对我说道:“你先进来吧。”
我应声跟着孙起刚走进他的办公室。
进入他的办公室,我才发现孙起刚的办公室里不仅仅他一人,还有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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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震惊的新闻
那个女孩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二岁,留着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她的眼睛特别大,皮肤白皙水嫩,有一种青春女孩特有的光泽。
我进去时,那个女孩可以算是衣衫不整,低胸的吊带连衣裙有一条带子都没系好,波涛汹涌的前胸若隐若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情yu未尽的痕迹,再看孙起刚,也是一副衣衫凌乱的模样,高档的衬衫上那条名贵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可以想见他刚才和这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了,肯定是鸳鸯戏水春风一度了,怪不得他给我开门时语气那么冲,原来是我打扰了他的好事,魏总说这个孙起刚很好色,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心里暗叫不好,本来这个孙起刚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我又专门挑他寻欢作乐的时候来打扰他,那他肯定更没什么好脸子给我了,我都准备迎接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了,未料,接下来,那位孙总居然拍了拍他小情人的屁股,对她色色地说道:“小宝贝儿,你先回去吧?”
听了这话,那个小女孩娇嗔地哼了一声,软软的身子靠向孙起刚,假意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讨厌!把人家叫过来,才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撵人家走……”
说着,那个女孩对孙起刚抛了一个满是桃花的媚眼,这真是三分娇嗔,七分狐媚,饶是旁边的我都感觉肉麻的不行,赶紧移开视线,想必美人在怀的孙起刚更是连骨头都被电酥了。
果然,那个孙副总紧紧地将那个小美人拥在怀里,一只咸猪爪没深没浅地向那女人腰上摸去,看那样子两人是要在我面前表演一场活春gong啊!
看此情景,我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孙起刚舍不得美色走,我就没时间向他求情,接下来他可能听都不会听我的解释就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了。
可是,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那个孙起刚突然放开了象鲶鱼一样紧紧粘在他身上的小情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她低声说道:“你先回去,我和这个女人有事情谈……”
那小情人想必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孙起刚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色相,恢复了严肃面孔,也就乖乖地冲他点了点头,娇声道:“那孙大哥,我等你电话哟?”
孙起刚脸上泛起一个坏笑,右手甩给她一个飞吻,左手却不失时机地在小情人屁股上又掐了一把。
小情人煞有介事地又娇哼了一声,最后甩给孙起刚一个媚眼,然后转身向总裁室外面走去,路过我身边时还不忘记给我一个恨恨的大白眼。
孙起刚的小情人关上门离开后,诺大的总裁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孙起刚两个人。
他这间总裁室和我们公司周总的那一间不同,周总为人严谨大度,所以办公室风格也和他的为人相匹配,色调以黑色和灰色的暗色调为主,显得庄重大气又不失新潮。
而这位孙总显然是个土豪一类的暴发户,同时还带有一点新新人类的桀骜不驯,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感觉眼花缭乱,各种名贵物品毫无次序地摆放在一起,比如墙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字画,还有办公室一角诺大的鱼缸,以及沿墙摆放的古玩陈列架,各种色调重叠到一起极富冲击力,显得没有什么格调,充斥着一股暴发户的味道。
同时,孙起刚这个人和他的办公室陈设风格也完全一致,他的小情人一离去,面对我他就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冷硬面孔,同时还带着一种流氓大亨的气势。
他一屁股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两条腿一抡就亘在了宽大的大班台上,就这样翘着两条长腿,极不礼貌地对站在他面前的我命令式地说道:“说吧!你想解释什么?说来给我听听。”一边说,他手中还一边轮着一只金色的签字笔。
看他这副样子,我一时语塞,想我蔚海潮也是小风小良见识过不少世面的人了,但象眼前这样这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还是第一回见到。
那一刻,我真想扭头就走,不再理会这位目中无人的土豪二世祖,可是一想到堆放在我们公司仓库里那几万册没人要的宣传品,还有即将赶回来的周总,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缩紧了。
周总一直器重、信任我,如果他知道眼下我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几万本花大价钱制作出来的宣传品,对方公司根本不肯要,他会做何感想呢?
我想他一定会左右为难,如果按以往惯例,我一定够开除的资格了,而且还要赔偿公司一定损失,但我想周总看在以往我对公司贡献的情份上,肯定不忍心这样对我,所以,为了不让周总为难,今天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来试一试。
于是,我正了正色,竭力恳切地对孙起刚道:“孙总,是这样,6号那天,我刚刚接收到你们补充发过去的那个修改价格的传真件,我的孩子因为当时在学校出了点急事我必须赶过去,也是因为我太着急了,所以将那份传真交给了另一个同事,让她传真给印刷厂,没想到她后来……”说到这里,我低下头,咬紧了嘴唇,须臾,我抬起头,鼓足勇气对孙起刚说道:“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走时不是那么着急,而是处理好那份传真件的后续工作,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问题了,今天我来,只是想请你看在一个母亲因为挂念亲骨肉的安危而出现差错的份上,网开一面,我们将这批印刷品以成本价计算,咱们两家公司各承担一部分损失,您看这个建议可以吗?”
此时,我简直是以祈求的口吻和这位孙副总说话,我活了这三十几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低声下气过,但为了令公司不蒙受更大的损失,也为了不让周总左右为难,我只能豁出去了。
孙起刚默默地听着我的一番陈述,他微低着头,没吱声。
待我讲完了,他抬起头,我才看清他那充满痞气的脸庞上浮着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所答非所问地轻声询问我道:“你是叫蔚海潮,你前夫叫徐明辉,是吧?”
我没想到他会问起我的前夫,感觉有些茫然,于是就下意识地回复他道:“是啊。”
见我答是,孙起刚深深地注视着我,脸上的笑容加深,他缓缓放下自己亘在大班台上的两条大长腿,慢慢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横里横气地沉声问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一听这个问题感觉更加茫然,孙起刚既然这样问了,显然他和我前夫徐明辉是有些渊源的,但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看着他,轻声追问了一句:“请孙总明示,您是?”
孙起刚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狞笑,他“啪”地一声将那只金色的签字笔甩到大班台上,从牙缝里冷冷地对我挤出几个字:“我是夏艳的老公!”
那一刻,我如一只木鸡一般呆愣在那里!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房地产二世祖孙起刚,居然是那个勾引我前夫的女人的老公!
看我如木偶一般呆愣在那里,孙起刚的神情变得更加得意,他个子很高,所以故意俯下头凑近我,对我不怀好意地狞笑道:“蔚海潮,你行啊!我的女人几乎在全光着的情况下让你给赶了出去!佩服啊!”
孙起刚的音调里充斥着阴狠狡诈的意味,我知道他一定不是真的是佩服我,而是在憎恨我失了他的面子。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正来都来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试试。
于是,我定了定神,抬起头,迎着孙起刚咄咄逼人的目光,对他冷静地说道:“孙总,首先,我并不知道夏艳就是你老婆。再者,就算我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在你自己的卧室,将夏艳和她的奸夫捉奸在床,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处理?”
孙起刚冲我淫笑着,最后声音阴冷地厉声答道:“我会阉了她那个奸夫!再打折那个背叛我的biao子一条腿!”
我暗自冷笑,然后平静地反问孙起刚道:“那你说我那天那样对待他们两人,还算过分吗?我只不过是将正准备通奸的他们打出了门,但最后还将他们的破烂衣服扔了出去,如果我再狠点,衣服直接从窗户扔出去,那样,他们两个可能真要光着屁股出去求援了!”
孙起刚以那种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我,良久,他拿起那只金色签字笔指着我,对我狠声说道:“我可以以各种方式对待我的老婆,但别人那样对她绝对不可以!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你羞辱她,就是羞辱我!”
听孙起刚这样说,我只感觉自己一阵阵气得哆嗦。
我忍住身体的战栗,低声问孙起刚:“那你说,我当时应该怎么办?”
孙起刚冷笑一声,然后严肃地对我说道:“你就不应该处理,把一切交给我,我来处理就好办了!你还怕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教训吗?”
我看着孙起刚那张大言不惭的面庞,真想操起大斑台上的烟灰缸冲他脸上砸去!
什么狗屁二世祖?纯粹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流氓败类!他老婆和我老公偷情,我处理就是损了他的面子,他处理就是理所应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可是眼下的我却没有这份底气,因为我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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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土豪
我低声问孙起刚道:“孙总,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孙起刚用那支签字笔重重地点着桌面对我厉声说道:“什么意思?你让我丢人丢大发了!”说着,他站起身,一边用手指关节重重地击打着桌面一边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捉奸那天我在外地?我正在那边春风得意呢,没想到这边后院起火了!有一个哥儿们给我打电话,说你老婆和别人搞上了,还在那个男人家让人家老婆给捉奸了!穿着个透明的小吊带睡衣就给打出来了,连裤衩都没顾得穿,在走廊里穿裤衩时让出来看热闹的邻居看个正着!那哥们还对我说,你老婆下身那毛毛都让人看清楚了,你小子这回丢人可丢大发了!”
想到那个滑稽可笑的场面,我忍俊不禁想笑出来,但忍了又忍还是将这个笑憋了回去,不过我面部表面这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孙起刚那双象鹰一般凌厉的眼睛,他凑近我狠狠地问道:“想笑,是吧?很可笑,是吧?”
我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反问孙起刚:“那你更应该找那个偷你老婆的男人算账啊!跟我使什么劲呢?”
孙起刚神情一凛,他双手撑在桌角,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你以为我饶过那个徐明辉了吗?前一阵子他被打住院你不是不知道吧?”
听到这句话,我神情为之一怔。
前一阵子我将跳跳接到我那边住时,听孩子说她爸确实住院了,但问起她爸为什么住院,跳跳却闪烁其词,一会儿说肺病犯了,一会儿又说胃病犯了,我说我想去看看她爸,跳跳却拼命阻拦,说她爸没有大事,让我不用过去看他,我当时以为徐明辉的病也不重,所以就没有去看他。
现在看来他们父女当时就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了,之所以不让我去看他,也是因为徐明辉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可能觉得让我看到他被打之后那副损色太丢人吧!
看我站在那里缄默不语,孙起刚晃了晃脑袋,得意地对我说道:“要说起这事儿,姓徐的还得感谢他的老领导,他那老领导是陈省长原来最得意的门生,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我也只是打了他一顿出气罢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找道上的兄弟废了他那个祸害人的命根子!”
看着孙起刚那副眯着眼睛的阴狠模样,我想起徐明辉说起夏艳的一些话,说她前夫自从结婚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在外面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婚前的女人就数不清,婚后不但没有所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但就算这样,夏艳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只要她敢反对一声就挨打,看来这富豪家的生活也不是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简单啊!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骂道:孙起刚,你这个混蛋又比徐明辉强多少呢?他gan你老婆,你不也是时时刻刻在外面干别人的妻女么?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孙起刚,明显是个社会痞气很重的富二代,这种人身上肯定有很多恶习,可以说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所以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按常理出牌,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认为我将他老婆和我老公捉奸,就是失了他的面子。
我定定地看着孙起刚,咬紧牙关沉思着,后来我启唇,轻声问孙起刚:“孙总,看来我今天算是白来了,既然你这么恨我让你失了面子,想必我提的合作方案你也不会考虑喽?”
孙起刚脸上浮现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他慢慢在身后的老板椅上复又坐下,身体向后倚去,翘起二郎腿,对我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倒未必。”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向前迈进一步,紧靠着孙起刚那个宽大的大班台,惊喜地询问他道:“那么说孙总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准备同意我刚才提的那个方案喽?”
孙起刚冷笑着转动老板椅,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非也!”
我的面色沉了下去,难不成这孙子在逗我玩?于是我也冷冷地问孙起刚道:“那孙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咱明人不说暗话,我蔚海潮也是个爽快人!我提的那个解决方案,你若觉得可行,就说个行字;若觉得不可行,我二话不说就走人!孙总,你给个痛快话吧!”
看我下了最后通牒,孙起刚冷笑着点了点头,他使劲拍了拍老板椅两侧的扶手,猛地站起身,对我说道:“好!你果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弯了!”
说着,他慢慢踱到我面前,站在距离我一尺不到的距离阴笑着凝视着我。
让这个孙子这样注视着,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似乎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身体每一寸神经时刻处于防御状态。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刻意与孙起刚拉开点距离。
看到我这个动作,孙起刚低下头,暗暗地笑了,片刻,他又抬起头,这回脸上笑意已经全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狡诈的神情,他看着我,对我怪怪地说道:“蔚海潮,你今天求我的事儿,本来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按照以往的惯例,就是看你们周总的面子,只要你们公司肇事的人上门来和我说几句好话,赔个礼道个歉,把事情解释清楚,没准儿我就同意了你们的解决方案了,可是你不同……”
说到这里,孙起刚顿了一下,他慢慢环绕着我的身体踱起步来,冷笑着对我缓缓说道:“你让我孙某人失了这么大面子,在外界被人传为笑柄,虽然那一对奸夫**都让我收拾得不轻,但我心里的气还是没消,今个儿既然你送上门来求我了,怎么也得让我把这口气顺过来不是?”
这时候孙起刚已经围绕着我站的位置转了一圈儿,再次踱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低低地问道:“怎么顺过来?”其实我已经猜到这孙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他所谓的让他顺气的招式肯定既卑鄙又下流,可是此刻我已经被逼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根本没有什么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果不其然,孙起刚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极其恶心的淫笑,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让我的女人光着腚出去丢人现眼,能让我顺过来这口气,就得让始作俑者也尝尝那个滋味儿,”说着,孙起刚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冷笑着对我说道,“你这位老大嫂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材保持得还不错,今天小爷也就不让你出去丢人现眼了,只要你在这屋里脱个溜光,让我看看这三十五岁生过孩子的老女人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足够了……”
未等孙起刚的话说完,我一把将他那只恶心人的咸猪爪打开!
孙起刚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怠尽,他冲我冷冷哼了一声,然后退回到老板椅上坐下,又换成那种倨傲无礼的坐姿,对我冷冷地摆了摆手,道:“我这人不强人所难,所以你选择吧!要么你就脱光了,让小爷看个够!我也不干别的,我就看看,摸摸,我就想知道象你这样平时一本正经的女人如果在我面前脱个精光会是什么模样?如果你不同意,就痛快地从我这里滚出去!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们公司仓库里那批废纸想让爷接收?门儿都没有!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孙起刚还以嫌恶的神态对我挥了挥手,那架式就象是在赶一只不受欢迎的苍蝇。
此时的我,真想找一杯滚烫的咖啡或者是茶水,向这个孙子那副道貌岸然的狗脸上泼去!如果是以前的我,在哪个场合真遇到象孙起刚这种道貌岸然狗眼看人低的色狼,没准儿我真会出手!
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却如木鸡一般呆立在那里,纹丝未动。
因为此时我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摊事儿,更是整个公司的一笔烂账,而这笔烂账就是由我造成的,如果今天不能和天地房地产公司达成协议,那么我就将面临被开除的命运,还可能背负一部分债务;如果周总硬挺着不让我受罚,那么他可能就会被全公司员工所指,背上极大的心理负担。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离婚之人,离婚时因为孩子给了徐明辉,我存款基本没有,所以一份稳定的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权衡利弊,从哪个方面来说,此时此刻的我都不能冲动,因为一冲动,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我象一尊雕塑一般硬挺挺地立在那里,良久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孙起刚拉长音调,冷冷地问我:“考虑好了没有?”
我抬起头迎向他犀利的目光,平静地对他说道:“孙总,我同意你第一个方案,不就是脱光了让你瞧瞧么?我蔚海潮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孩子都十几岁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早就经历过了,让男人瞧瞧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按年纪,你还比我小好几岁,既然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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