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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绯闻 (第二部 21-30) 作耆:青春是首璀璨的歌

[db:作者] 2025-07-10 10:07 长篇小说 8990 ℃

【妻子的绯闻】(第二部 21-30)

作耆:青春是首璀璨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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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十一章 游戏规则

“吆喝!姐姐果真是爽快人!那就开始脱吧!我准备一饱眼福了!”孙起刚怪笑着在老板椅上重新坐好,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等候我为他宽衣解带。

此时,虽然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慨无法言表,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孙起刚的条件,为了生活,我也别无选择。

好在我已经是过来人了,生过孩子的女人可以说什么阵势都见过了,当年在产房里身体不也是被男医生男护士们看了个遍么?所以也无所谓了,就当眼前的孙起刚是个会说人话的畜生吧,反正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让他看看我也少不了几两肉。

我开始一件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是上身的套裙上衣,我轻轻松松地将它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大班台上,接着,我双脚甩掉了脚上穿的高跟鞋,好在孙起刚的办公室铺着厚厚的地毯,就算赤脚站在上面也不感觉冰冷。

我赤脚站在那里,慢慢划开下身那条半身裙后面的拉锁,将这条到膝盖的半身裙慢慢褪了下来,并且将它也放在大班台上。

在这过程中,孙起刚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眼中蕴含着不言而喻的怪诞笑意。

现在我上身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连裤的肉色丝袜,挑战我极限的时间到来了,我开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的纽扣,慢慢将它脱了下来,也放在了旁边的大班台上。

这样我上身只剩下了一条棉制的胸罩,我微微伏下身,慢慢地从腰间将那条连裤的丝袜褪了下来,最后将它从腿上脱下,也扔到了一旁的大班台上。

此时此刻,我身上仅剩下一条白色的棉制文胸,还有一条白色的纯棉贴身小内。

这副装扮暴露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面前,纵然开朗泼辣如我,也不由得双颊发烫,脸胀得通红。

这时候孙起刚站起身来,慢慢踱到我面前,用那种戏谑且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而后非常轻佻地打了个口哨。

“这个年纪了,身材保持得真的不错!”他怪笑着对我说道。

我勉强冲他努了努嘴以示回应,只是那表情中冗杂着一丝苦涩。

孙起刚再次围绕着我的身体转了个圈儿,片刻后他来到我身侧,将我扔在大班台上的那条长筒丝袜用手拎起来,看了看,然后凑到鼻处嗅了嗅:“成熟女人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啊!”之后他说了一句这样下流的话。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变态!”但是目不斜视并没有看他。

孙起刚拿着那条丝袜转到我面前,微笑着轻声对我说:“姐姐真是个节俭之人,这条袜子恐怕是在超市买的吧?充其量也不会超过三十块钱。”

我冷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低低地回他道:“说三十块孙总已经是高抬它了,这条袜子是我挑打折时去买的,才十五元。”

孙起刚笑笑,对我说:“姐姐你这么节省又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夏艳一条丝袜都要几百元,在花钱方面她对我可是一点也不手软。”

我无奈地在心里想,我这么节省还不是为了我们原来那个小家吗?只是没想到我的一腔热情最后等来的却是老公的出轨背叛,现在想想我当初那么省吃俭用苛求自己真的是徒劳了,可是这些话对孙起刚这个纨绔子弟说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吗?

我冷笑着垂下眼睛,没有理会他的话。

孙起刚看了看我,笑着放下那条袜子,然后又慢慢踱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触向我的文*胸。

当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我胸部那一瞬间,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着我的颤抖,孙起刚不怀好意的犀利目光一下子盯上了我的眼睛。

“怎么?怕了?”他坏笑着对我说道。

我也冷冷一笑,坚定地答道:“怕什么?既然答应你了,我蔚海潮就谈不上个怕字!”

在刚才的谈判中已经答应让这个混蛋摸了,所以此刻他的咸猪手伸过来我也不能说什么。

就这样,孙起刚隔着胸衣在我的胸部轻轻抚摸着,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摸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注意我的反应,然后对我轻声说道:“这套胸衣也不会超过五十块钱,姐姐你可真是省得够可以的。”

说着孙起刚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假装叹了口气,似乎在同情我何必对自己这样苛刻?

我冷笑着答复孙起刚道:“是,胸衣也是超市货,二十五块钱一条,我一下子买了两条,换着穿,虽然样式很普通,但纯棉的我穿着很舒服。”

孙起刚咧开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的手指又轻轻触碰了下我那条纯棉裤衩的边缘,然后微笑着询问我道:“这个也是超市货吧?”

我用坦然的目光迎向他炽热的目光,坦荡地回答他道:“是的,打折时一盒二十块钱三条,我一下子买了两盒,纯棉的穿着就是舒适。”

孙起刚抬起眼注视着我的眼睛,假装叹了口气,在我耳畔轻轻叹道:“姐姐,你这么省吃俭用到底为哪般哪?夏艳跟我时,她一套胸衣就要上千元,内裤最次一条也不会低于一百元,女人嫁汉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终身依靠过得舒服些么?你说你跟了那个姓徐的一场,论物质,他让你三十好几还穿得这么寒酸;论精神,他出轨背叛你,你跟他一场,到底得到了什么?”

说实话,今天这种场面,刚才我在这个年轻的流*氓土豪面前一件件脱去自己的外衣时都没有感觉那么难过和难堪,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让这个兔嵬子的几句话说得差点落泪,是啊,我跟徐明辉一场,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想回答孙起刚说:有情饮水自然饱,我想对他说,我刚开始跟徐明辉时正值青春年少,那时候爱情的美好胜过一切物质上的诱惑,我想告诉他,虽然徐明辉最终背叛了我,但回顾我跟他走过的这十几年,我没后悔过。

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对眼前这个孙起刚说这些话,没有必要。

孙起刚看着我隐忍而略带一丝痛楚的表情,暗暗地笑了。

他慢慢靠近我的身体,揽着我的后腰让我渐渐贴近他的体躯,而后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轻声道:“我改变主意了,姐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乐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你公司仓库里那堆废纸我全部要了,不会令你们公司损失一分一毫。”

“不行!”我当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他。

他用手指挡在唇前,轻声对我说:“先别忙着拒绝我,你考虑好了再说,其实你脱光了让我看,和让我进入,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那一刻,我如梗在喉,沉默了。

是啊,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你脱光了让一个男人用眼睛视奸,和躺下让他疯狂进入你的身体,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说白了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罢了。

可是在此刻的我看来,这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如果他只是看看我的肉体,而没有玷污我的身体,我以后还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即:我虽然被现实所迫让他占了我一点便宜,但我这个身体还是清白的,我还是那个一直坚守自己底线不轻易让男人玷污我的烈女子。

可是,如果我答应和他上床了,那意义就不同了。

但是,虽然我心里这样想,可孙起刚提的那个条件不能说没有诱惑力,毕竟不让我们公司承担一分钱的损失,就意味着我不会受到公司任何惩罚,否则,就凭着公司这次在这场失败的策划案中损失的金钱,我最少也会被扣掉一个季度的提成和奖金,而这笔钱对于我这样一个靠出卖劳动力谋生的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此刻我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但这种挣扎也只是片刻的,很快我就一把推开孙起刚,蹙着眉头急切地回复他道:“不行!我不能接受你……最后一个条件!”

听我这样说,孙起刚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他暗暗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可真会令人扫兴。”

我看着他,斩钉截铁地答道:“抱歉,这是我的底线!”

孙起刚挑眉苦笑了一下,然后放开我,慢慢退到距离我一尺开外的距离,然后冷冷地对我说道:“ok,那就按咱们先前约定的那个条件来吧,”然后他的视线慢慢移到我的那条白色纯棉小内上,坏笑着补充道,“可是你还没有履行完刚才对我的承诺呢,”说着他指了指我上面的文胸和下面的内裤,“你身上现在还剩下两个东西呢!”

我无奈,到了这个程度,我只好按照刚才说的那样办,可是此刻让我真的在大天白日下当着这么个土豪流氓的面脱下自己身上最后两块武装,我真是有点下不去那个手!

我低头看着自己,捉摸着是先脱胸衣,还是先脱小内,正在我犹豫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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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戛然而止

手机放在我的皮包里,皮包放在大班台上,我刚想探出手去拿过皮包,想拿出里面的手机看一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可是我的那只手却被孙起刚拦住了。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对我低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你眼前正在做的事情重要,你赶紧脱!”说着他指了指我下身那条白色小内,催促道,“脱完了让我一饱眼福以后,再回拨给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也来得来!”

我看着孙起刚那双如饥似渴欲求不满的眼睛,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于是我只好悻悻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伸向自己下身那条雪白的小内,这时候,孙起刚再次贴近我的身体,坏笑着对我轻声说道:“我帮你解胸衣……”

“不用!我自己来吧!”我焦急地想推开孙起刚,可是无赖如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占我便宜的机会?他不由分说抱住我的身体,然后从后面摸索着解开了我的胸衣的扣钉,这样我的那件白色纯棉胸衣一下子耷拉下来,孙起刚都没等胸衣完全褪下,就猴急地从后面伸出手来……

让他这样抓着,我一下子方寸大乱!

我想使劲挣脱开孙起刚的束缚,可是努力了几下都未果。

虽然我力气也不小,但我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和孙起刚这样虎背熊腰的壮汉相提并论呢?

就这样他环着我的腰,然后将嘴贴在我的耳根处,呢喃着对我说道:“姐姐,你就答应我吧!咱们找个地方打一炮!你看你把我的欲望已经勾起来了,我现在很难受你知道吗?”

说着,孙起刚故意用他那结实的iati顶撞了一下我的腰,那一刻我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害怕!我是过来人,一个发了情的雄性动物有多可怕我是知道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多么冒险的事,事实上在我答应孙起刚让他看我的身体那一刻起,就已经将自己置于放在案板上供人烘烤的地位了。

此时我心里真是焦急万分!一方面我想拼命摆脱孙起刚的怀抱,另一方面手机铃声还象催命的午夜铃声一般持续响个不停!那一刻我可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急火燎顿足搓手的滋味儿!

也就在我在孙起刚怀里拼命挣扎的时候,我的手机在持续响了半天无人接听以后终于安静了,但随之而来,孙起刚放在大班台上的那台黑色手机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铃声是一种比较聒燥的重金属音乐,因为没有遮挡物,所以此刻在他这间诺大的总裁室里响起来显得特别刺耳!

当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那一刹那,孙起刚的身体顿了顿,但他并没有松开我的身体,仍然紧紧环住我的身体。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得到大赦了,可未料须臾之后孙起刚将我的身体抱得更紧了,看来他是不准备理会那个打电话来的人,继续他刚才下流无耻的举动。

就在我为自己今天悲惨命运叹息,以为自己终将逃不过孙起刚的魔爪之时,孙起刚那台放在大班台上的办公电话也响了起来,办公电话的铃声本来就响亮,再加上持续不停的响,同时还伴随着刺耳的手机铃声,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内,那感觉简直就是有点震耳欲聋之感,纵然色胆包天如孙起刚,也被搞得兴趣全无。

我听到孙起刚嘴里低低地骂了句脏话:“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巧挑爷起性的时候来……”

但在那催命双铃的交相震动下,孙起刚也无可奈何,他悻悻地放开了我的身体,然后大步向大班台前走去,皱着眉头一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手机上那个来电号码,孙起刚紧锁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固定电话,看着那上面的号码,他将固定电话按断了,然后接听了手机。

“喂?亚泽啊?”孙起刚一边在老板椅上坐下,一边对手机对面的人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看来电话是周总打来的。

因为此时我距离孙起刚有两米之远,所以听不清电话对面的周总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孙起刚的反应,周总似乎在询问我的情况。

“嗯,她在这里。”孙起刚答应了一声,然后拿眼瞟了我一眼。

这时候我已经赶紧将被孙起刚解开的胸衣重新系好。

“嗯嗯,嗨,你小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生熟不忌啊?本来我也没想为难你的手下,只是和她有点私人恩怨……”孙起刚勉强微笑着,徐徐对电话对面的周总说道。

周总似乎又急促地说了些什么,这期间孙起刚一直“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中间他还时不时地拿眼睛瞟瞟我。

我的心里此时真的是很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周总在和孙起刚说些什么。

周总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孙起刚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对手机对面的周总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咱们还是按章办事。”

接下来,周总似乎又对孙起刚急促地说了一番话,这过程中,孙起刚一直“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最后,孙起刚对周总说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让她先回去吧。”然后孙起刚就挂断了周总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孙起刚没有马上理会我,他坐在案前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似乎在查看什么信息。

这过程中,我就那样穿着胸衣和小短裤,无比尴尬地立在地中央,心怀忐忑地看着孙起刚的反应。

片刻,孙起刚才放下手机,抬起头缓缓对我说道:“电话是你们周总打来的。”

我急切地问了一句:“周总说什么了?”

孙起刚面无表情地对我挥了挥手,低声道:“他说让你先回去。”

我一愣,随即追问道:“我先回去?那咱们两个公司之间那个案子怎么办?”

孙起刚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嘴脸,他淡淡对我说道:“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呗!”

这时候,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我赶紧追问他道:“孙总,你这意思到底是同意不同意我刚才那个和解方案?”

孙起刚瞟了我基本赤裸的身体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坏笑,他淡淡地回复我道:“那怎么可能?我们公司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跟你们承受损失啊!”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我急促地对孙起刚道:“闹了半天,我刚才白脱了?这条件可是孙总你刚才答应的!现在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孙起刚脸上又浮现起纨绔子弟那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身体向后倚去,缓缓对我说道:“谁说我出尔反尔啊?你这身上还剩下两件没有脱完呢!”

说着,他以那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一听他这样说我,我僵住了,我心里暗自捉摸,既然已经脱到这个地步了,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让这个孙子看光光了,更何况这个孙子的咸猪手刚才还在我身上摸索了半天,如果就这样算了,回头他再不同意和我们公司和解,那我不亏大了?

于是我将心一横,咬着牙对孙起刚说道:“好!老娘既然已经脱到这个地步了,今天就让你小子看个够吧!”说着,我弯下腰就要脱下自己的那条小内。

没想到,此时孙起刚马上大笑着抻出手阻拦我道:“算了算了!姐姐,你还是别脱了!要不你们周总不会放过我,算我怕了你了!听你们周总刚才电话里那意思,如果我把你怎么着了,他要找我拼命呢,哈哈!”

我停下手抬起头,赶紧问孙起刚道:“那我刚才说的那个和解协议你是否同意?”

孙起刚无奈地笑着冲我摆了摆手,似乎大度地说道:“同意啦,你就放心吧!”

听他这样说,我高悬的一颗心才徐徐放了下来。

“那就这么着了?我可把衣服穿上了?”我又追问了孙起刚一句。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我赶紧以最快速度将放在大班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急匆匆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我穿衣速度如此之迅速,孙起刚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说你穿衣服这么痛快,刚才脱衣服咋那么磨磨蹭蹭呢?如果你刚才利索点儿,在你们周总打来电话之前,咱们该办的事儿不都办完了?”

我没有理会这个孙子的调侃,穿好衣服的我又恢复成刚才进来时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我拿起自己的包,平静着对孙起刚说道:“孙总,那咱们两个公司之间的和解协议就已经生效了?回头我会亲自送协议正本过来请您签字。”

孙起刚看着我,无奈地冲我点了点头。

“孙总,那我就走了?再见。”我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冲孙起刚挥了挥手。

孙起刚脸上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象征性地同我摆了摆手。

我大踏步向总裁室外走去,走出来时,那位漂亮的秘书小姐还瞪着我看了半天,我冲秘书小姐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当我走出孙氏那栋大厦的正门时,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号码,果不其然,是周亚泽打来的。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按动了他的号码,给他回拨了过去。

“喂?周总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是我,你从孙起刚那里出来了吗?”周亚泽急促地询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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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处置

“出来了。”我语气尽量平静地回复周总道。

“你现在在哪儿?我的车很快就到环滨大厦下面了,你在大厦门口等我一下。”周亚泽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环滨大厦就是天地房地产公司总部所在的那座大厦。

“好。”我的语气还是尽量保持平静。

我站在环滨大厦的十级台阶下,视线在那些缓缓流动的车海里盘旋,微风吹起我的衣角,拂乱我短短的碎发,我伸手轻轻拢了拢一头乌黑的短发,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

大约十几分钟后,周亚泽座驾——一辆纯黑色的林肯商务车缓缓驶过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平日里为周亚泽开车的司机小李快步走下车来,帮我打开后座的车门,轻声对我说:“蔚姐,上车吧。”

我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伸腿迈上了车。

周亚泽就坐在车后座,他身着一套亚麻色的西服,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张开着,看我上了车,他打量着我,目光显得有点复杂。

待车平稳地驶向大路,司机小李默契地将前后座之间一块隔音的挡板降了下来,这样车后座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保证我们的谈话不会被泄露。

这时候,周亚泽看着我,轻声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看着周总,尴尬地笑了笑,喃喃答道:“没有……”

“真的?”周亚泽看着我,神情似乎有一点不敢相信。

“真的没有。”我努力平静地回答他,可是其实此刻我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刚才在孙起刚那个混蛋那里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压抑满腔的委屈,此刻都越来越难以抑制地浮现于眼底眉端,令我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压抑的感觉。

可是我毕竟是个三十几岁的成熟女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坚强镇定的,没有什么可以摧毁我的意志,我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坚强,不要让人看轻你蔚海潮。

为了不让周总看出什么端倪,我掩饰地微微低下了头。

周亚泽没有再追问下去,车厢里恢复了初始的平静,这个时候我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我抬起头看着周总,轻声问他:“周总,你提前回国了?”

周亚泽冲我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我乘坐早一班的飞机回国了,”他看着我,眼神显得有点复杂,“我下飞机后就给魏总打了电话,他说你去了天地房地产公司。”

“哦……”我徐徐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打电话和孙起刚说什么了呢?”

周总轻声叹了口气,答复我道:“我就是告诉他让你回来,有什么事我来和他交涉,如果需要承担损失,也由益友来承担,让他别为难你。”

那一刻,我的心感觉暖暖的,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上司,真是一个做下属的荣幸。

过了片刻,周亚泽悠悠地对我说道:“孙起刚这小子他老子起家的比较早,所以他从少年时代就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毛病,吃喝嫖赌什么坏事都干,到高级娱乐中心找小姐什么恶心的花样都想得出,有时候往小姐下身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之类的,正经不是个人呢。”

听周亚泽这样一说,我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那么担心我,心里不禁感觉更加温暖,同时,他说到孙起刚怎样玩弄那些小姐的细节,还是令我有些微的难为情。

虽然我是过来人了,但我毕竟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良家妇女,以前除了徐明辉根本没接触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在性方面也比较保守,所以才会有此感觉。

看我微微红了脸,周亚泽也就就此打住,不再谈论孙起刚,接下来他看着我,淡淡说道:“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

我当然不可能把孙起刚让我脱光衣服让他看这些细节讲述给周总听,一是怕他生气,再者我自己也感觉很难为情,只要姓孙的没有真正玷污我,这个秘密我将永远保守下去。

后来,又是片刻的沉默,周亚泽开始言归正传,将话题转到工作上来,他轻声问我:“我听魏总说你去天地房地产公司,是想和孙起刚谈这个失败的策划案双方各承担一部分损失的问题,他同意了吗?”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周总,喃喃答道:“同意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同意”,也是我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以后才得到的,只是这一点我不想让周总知道。

“哦?”果然,听到这一点,周亚泽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他喃喃说,“没想到孙起刚这小子对你还格外开恩了啊,别看这个混球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但在做企业方面,他可一点儿也不含糊,要不他老子也不会把诺大的一个摊子交给他管理。以前在商业竞争或者合作中遇到你这类问题,他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商界的朋友送了他一个贴切的绰号,叫冷血流氓。怎么这次他变得这么有人味儿了呢?”

听到周总那番带着疑惑的喃喃自语,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心里更是觉得虚得不得了。

“不过,他同意和解,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停顿片刻,周总徐徐说道。

接下来,周总微微蹙着眉头,轻声询问我道:“那份传真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原委给周总大致描述了一遍。

这过程中,周总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什么。

沉默良久,周亚泽看着我,颇有些痛心地轻声说道,“那么重要的文件,当时为什么不找部门领导签字,然后再进行转交呢?”

我无奈地看着周亚泽,喃喃答道:“周总,这都是我的错,当时我接到女儿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她从学校失踪了,我心里一急,就没有按程序操作,心想小兰以前和我合作那么久都没有出过事情,做事应该稳妥,于是就将那份传真件……给了她,对不起……”

看着我无奈而又有些辛酸的目光,周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目视着前方,半天没有说话。

后来,他对我徐徐说道:“蔚姐,你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比如做事雷厉风行,痛快果断,咱们公司有好多漂亮的策划案都是你一手拿下来的,对于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是欣赏的;”说到这里,周亚泽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带着一点无奈,“可是有一点,因为你性格太过直爽,所以有时缺乏必要的耐心,干劲有余,而谨慎不够。”

听到周总这番诚挚恳切的评价,我有些惭愧地喃喃答道:“周总,你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的。”

周总看着我,又叹了一口气,后来他缓缓说道:“蔚姐,你在益友这么久了,其实我是相信你说的话的,可是现在,无凭无证,这个事情很棘手啊!”

我点点头,轻声回复周总道:“周总,我明白你的苦衷,我也知道这个失误都是由于我的粗心大意造成的,所以不管你怎样处罚我,我都会接受的。”

周总看着我,点了点头,后来他又自言自语道:“如果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不撤就好了,那样最起码能查明事情原委,看看谁在说谎。”

其实益友广告公司员工办公室在上次大的装修过程中,在办公室的每个角度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后来因为有很多员工对此表示非常反感,毕竟在工作过程中,一抬头就看到头顶上方有个大摄像头对着你,任是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所以周总在听取了多数员工的意见后,为了体现公司人性化的管理风格,就将这些摄像头全部撤消了,没想到此刻我遇到的这件棘手的事情,摄像头却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周总,这件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蔚海潮都不会有怨言的。”最后,我向周总表露心迹道。

周亚泽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

这起失败的策划案,我们和天地房地产公司达成了和解协议,损失基本上各自承担一半,我们公司将会重新为天地房地产公司制作一批这次策划案中的宣传品,价格给天地房地产公司打了八折,同时,我们双方在和解协议中承诺,这件事将不会影响以后的合作,周总也承诺,在以后的合作过程中,会给天地房地产公司最大的优惠。

就这样,这件事对外解决方案算是圆满地告一段落了,但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因为对内还要处理我这个导致第一次策划案失败的始作俑者。

为此,益友广告公司招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在会议上,公司对我提出严厉的通报批评,并且将扣发我一个季度的奖金和提成。

在开这个大会以前,周总曾召开了一个公司高层的会晤,公司几位老总以及各部门领导都到场了,商讨对我的处罚决定。

这个会议我也参加了,在会议上,周总把他拟定的对我的处理意见跟大家说了一遍,然后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在那个场合,公司其他领导都没有表示什么异议,表示赞同周总的决定。

只有我的部门领导赵秉燕在周总询问她时表达了异议。

因为赵秉燕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她的意见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周总在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特别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我清楚地记得赵秉燕当时的样子,当天她身着一套浅灰色的西服套裙,裙子的样式简洁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同时,她的头发还一如既往地盘得庄重大方一丝不乱,精致的白皙面庞上架着一副优雅的黑边眼镜。

听完周总的意见,赵秉燕冷冷地一笑,然后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声音悦耳而清脆地回复周亚泽道:“周总,您的意见我一般是比较尊重的,不过呢,公司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类似违纪案件,拿去年小程因挪用客户款项那个案件来说,当时他不但被扣发了全年的奖金和提成,还被公司开除了,按理说,他当时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可比蔚海潮这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少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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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周总平静地听完赵秉燕的一番意见,点了点头,以平缓的语调认真地对她说道:“赵经理,我对一个员工做出奖惩,是从综合角度考虑的。小程进公司不到两年,就利用工作便利挪用了客户款项八万元,并且将这八万元挥霍一空导致无法追回,事后还以各种理由隐藏、虚报,妄图想掩盖自己的罪行,给公司名誉造成极大损失,客户心里也很愤慨。我开除他,并且扣发他全年提成和奖金,对他来说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因为按理说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如果我们报案,他是会被处于刑罚的。而蔚海潮这个案件,虽然她给公司造成了一定损失,但是她的行为只是属于在应急状态下的失误,并非故意而为,当时她家里出了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危而失去了起码的理性,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也情有可原。这一点和小程的行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同时,蔚海潮进公司五年,业绩相当突出,为公司创造了可观的利润,益友历史上十个有名的策划案,有近半数是蔚海潮拿下来的,所以,综合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我才决定对蔚海潮做出以上处罚规定。”

说到这里,周总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员,面色变得非常严肃,他用笔点了一下桌面,沉声对大家说道:“在公司全体员工大会上对蔚海潮通报批评,就是让全体员工从这件事上引以为戒,吸取教训,以后不论遇到多么紧急的事情,都不能违反公司程序而操作。而扣发她一个季度的奖金和提成,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因她的过错而给公司造成的损失,经过多方权衡,我觉得这个处罚规定还是相对合理的,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说完这番话,周总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位领导,目光沉稳而自信。

魏副总首先发言了,他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周总,温和地说道:“我同意周总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处罚规定是相对合情合理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否定她的整个功绩,”说着,魏副总看了一眼我,“这几年蔚海潮的出色业绩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她的这次过失并非无法挽回,经过她与天地房地产公司的商榷,天地房地产公司愿意承担这次损失一半的费用,这样一来,我们已经将前期因为错误印刷而造成的损失降到了最低,既然公司已经对蔚海潮做出处罚,我想她以一定会吸取教训,以后再接再厉,创造更好的业绩,用更多的利润弥补这次她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魏总脾气不好,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个会说话的人,只是他提到我和天地房地产公司的所谓“商榷”,还是让我脸微微红了一下,只是我一直低着头,所以大家看得并不明显。

魏总这痛长篇大论后,各位副总以及部门经理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周总的决定。

看大家都是如此态度,赵秉燕淡淡地冷笑了一下,她用手轻轻整理着放在面前的文件夹,轻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过,”说着,赵秉燕用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扫了我一眼,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刚才那番意见,也是从公司整体利益的角度考虑的,对事不对人,希望蔚海潮员工不要介怀哟?毕竟以后我们策划部还指望你挑大梁呢,各位老总也指望你给公司创造更多更大的利润呢!”

听了赵秉燕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刚才微微低着头的姿态,既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说话。

看我没有反应,赵秉燕的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这时候魏总看着我,不失时机地替她解围道:“怎么会呢?蔚海潮也是一位成熟的大姐了,她自然会理解你发表的一切意见都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的,不关乎个人恩怨。”

这时候周总也看向我,既然魏总都这么说了,我不能不发表意见了,于是我抬起头,淡淡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周总,诚挚地说道:“我感谢周总的信任,也感谢各位领导的理解,我对公司对我做出的任何处罚完全没有意见,我以后也当在益友更加鞠躬尽瘁,以自己的实际行为来回报公司对我的信任,弥补自己这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周总看着我,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环顾了其他各位领导一眼,轻声对大家说道:“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和想法吗?如果没有,那对蔚海潮的处罚就这么定了,回头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时公布一下结果就可以了。”

各位领导都表示没有什么意见,周总随即宣布道:“那今天的会议就这样吧,”然后他又叮嘱了宣传科的小郑一句,“关于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的会议资料,你准备一下。”

小郑急忙应承着。

“那好,就这样,散会!”周总站起身,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夹,一边说出了散会的决定。

当周总宣布散会后,赵秉燕“呼”地一下站起身,拿着手中的文件夹,踩着她那双至少不低于六寸的细高跟鞋,“当当当”地向会议室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周总若有所思。

看赵秉燕这样快速地离去了,魏副总也急忙站起身,他轻声询问了周总一句:“周总,没有什么其他事了吧?”

周总挥挥手,对他说:“没有,你去吧。”

魏副总赶紧点点头,也大步向会议室外走去,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会议室。

我拿着笔记本,慢慢走出会议室,这时候我看到在走廊里,魏总追上了赵秉燕,似乎对她低声说着什么,但赵秉燕只顾目不斜视地快步向前走,根本不理会他。

后来魏总好象拽了赵秉燕胳膊一下,结果被赵秉燕用力挣脱了,赵秉燕似乎还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进了策划部所在的那间大办公室。

魏副总在她身后呆呆地站着,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以免撞到觉得尴尬。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动听的男声:“蔚姐,你等一下。”

是周总的声音,我赶紧回过头,这时候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大家基本上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了,所以此刻会议室前只有我和周总二人。

周总看着我,轻声询问我道:“这几个月,生活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听他这样问,我先是有些发怔,很快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能是如果扣发我这个季度的奖金和提成,只发基本工资,怕我生活上会捉襟见肘,遇到什么困难。

一念及此,我急忙对周总笑笑,轻声回答他道:“没有,没有,周总,您这样处理,已经是对我格外开恩了。至于我生活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另外付房租,孩子跟着她爸爸,也不用我付抚养费,所以我只需要出自己的吃喝费就可以了,基本工资足够用了。”

听我这样说,周总释怀地一笑,温和地对我说道:“那就好。”

我点点头,目光微微带笑扫过周总的脸,发现他凝视我的目光显得很温存,那一刻,我心里确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

我相信周总对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这样一个虽然还算年轻,但思想和行为都相当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那些有意无意的关怀,确实是让一个女人难以抵挡的。

我的脸微微地泛红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直以来,我都是个粗线条的大大咧咧的女人,因为过早把感情和身体委托给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面对别的男人,我真的没有过什么其他想法,更不用说动心了,但是此刻,我的心确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一种触电般的异样感觉。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蔚海潮啊蔚海潮,你可真是病得不轻!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再看看周总是什么实力?你对他有这种想法不是明显的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吗?

我为我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愧,为了掩饰因这种羞愧而造成的脸红,我微微低下了头,片刻后恢复平静,我才抬起头对周总说:“周总,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吧?”

周总对我微微一笑:“没有了。”

“那好,那我去工作了。”我拿起笔记本,对他点点头。

周总颔首表示同意,我急忙迈开步子向策划部走去,但我却感觉背后一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

全体员工大会开完后,我在公司的死党钱丫丫在一个傍晚将我约到酒吧,美其名曰陪我散心。

丫丫和我不是一个部门的,她是设计部的,年龄比我小好几岁,今年才二十七岁,可是性格却和我很是相似,泼辣大胆,心直口快,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姐妹俩才会聊得比较投机,她也是在我益友广告公司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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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女人的嫉妒

酒吧里的环境很嘈杂,幽暗的光线,五彩的霓虹,鼎沸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倒是可以掩盖我此时心境的烦乱。

“来,干掉这杯!为姐姐你去去晦气!”钱丫丫为我和她各点了一杯名叫“日出彩虹”的鸡尾酒,现在举起杯子“啪”的一声碰了一下握在我手中的杯。

这酒劲头很大,虽然在女人里我酒量可以,但此刻也有了几分醉意。

我迷蒙地笑着,缓缓向丫丫举起手中的高脚杯,最后与她一起将杯中残留的那些酒一饮而尽。

看着我颓废的样子,丫丫拍了拍我的肩,对我低声说道:“姐姐,别想那么多了,过了今晚那些晦气就都离你远去了,想点高兴的事儿吧!”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过了今晚又能怎样?难道我就飞升了不在人间了?过了今晚我不还得在赵秉燕手下工作,和小兰邻桌而坐么?”

看着我那极其忧怨的眼神儿,丫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换个部门?或者干脆换个新公司?”

我看着丫丫,无奈地对她道:“周总给我这么大面子,我如果现在离开,不是不知好歹吗?换部门也不现实,我做文案策划这么多年,还能做什么别的?难不成去做销售?”

钱丫丫看着我,认真地回道:“别说,就凭姐姐你的干劲和热情,做销售也差不了,保准把咱们公司销售部几个金牌销售给面了!”

我低头苦笑,摇了摇头,喃喃答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策划部,别人越是想让我走,我越不走!”

钱丫丫听我这样说,无语了,片刻,她叹了口气,轻声对我说:“我不是怕你跟那两个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憋气吗?”

我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反问丫丫:“切!你什么时候看你姐姐怕过什么人?说实话就算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儿,我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她们那些小技俩,在我眼里根本不算是个事儿!”

听我这样说,钱丫丫笑了起来:“那就得了!只要你不把她们当成一回事儿,那你还怕什么?继续大展拳脚呗,反正有周总支持你。”

我低着头叹了口气,手中紧紧握着那只空了的高脚杯,沉默片刻,我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小兰?她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

听到这话,钱丫丫睁大了双眼瞪着我,低声问我:“姐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

我抬起迷蒙的双眼,问她:“什么真不明白,装不明白的?”

这时候钱丫丫已经给我她又要了两杯果汁,她吸了一口,然后喃喃对我说道:“你也不想想,小兰才进公司几年?实话说脚后跟还没站稳呢,为难你?她有那本事和胆量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直直地看着钱丫丫,问道。

她将嘴里的果汁咽了下去,含糊不清地对我说道:“当然是有赵秉燕给她撑腰啊!肯定她有什么把柄攥在赵秉燕手里呢,所以赵秉燕让她怎么干,她就只能怎么干了呗!”

“你是说,小兰开始跟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份传真她确实交给赵秉燕了,只是赵秉燕没有按她所说传真给印刷厂,然后她们后来又达成了攻守同盟栽赃给我?”我盯着钱丫丫,用审慎的语气问她道。

“然也!”钱丫丫摇头晃脑地回复我,“就是这么回事儿!”

其实这个可能性我并非没有想过,小兰这孩子在业务方面是我一手带过来的,我自认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个刚出校门没两年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就算她再忘恩负义白眼狼,但也不带这么给我使绊子的,这其中肯定还是有一定隐情的。

但是,我也不明白赵秉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心里这样想,我就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丫丫看着我,颇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当然是嫉妒啊,这你还不明白?”

“嫉妒?”丫丫这样一说我更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值得赵秉燕嫉妒的呢?论相貌,她比我漂亮;论年龄,她比我年轻;论职位,她比我高;论在益友的资历,她比我久,她到底嫉妒我什么?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难不成赵秉燕害怕我抢了她策划部经理的位子?可是就凭她在益友这么多年的资历,就算是公司把我被提到策划部经理的位置,但赵秉燕也只有往高了升的份,永远都在我之上,而不会屈尊于我之下,她又凭哪门子嫉妒我呢?”

钱丫丫看着我那副傻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嘴中没咽完的橙汁都喷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我一边掏出纸巾擦着被她弄脏的衣襟,一边不解地追问她。

“姐姐呀姐姐,”钱丫丫的一只手抚在我的肩上,喃喃说道,“你说的那应该是眼红,而不是嫉妒,嫉妒什么意思你不懂?你可真白活这么多年了,白瞎你还是个趟过一次河的过来人,这点猫腻儿看不明白?”

看她越说越离谱了,我白了她一眼,打开她那只按在我肩头的手,低声对她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跟你姐姐我绕弯子!”

钱丫丫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嫉妒你不明白,你总明白妒妇是什么意思吧?女人对女人嫉妒,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情而起,就象吕雉嫉妒戚夫人,慈喜太后嫉妒丽妃一样,只有刻骨的嫉妒,才能令一个女人丧失了起码的心智和理性,做出悖经叛伦的事儿。你看平时赵秉燕是个多么傲气凌人不可一世的人物啊,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那种目中无人的神态,似乎她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屑于将我们这些无名小辈放在眼里。可是在对待你这件事的态度上,她不惜撕破脸皮,当着那么多公司高层的面反驳周总的意见,可见她内心反感你到什么程度,她是职场老人儿了,不会不明白职场中的大忌,如果不是被嫉妒蚕食了心智,绝不会干出这么不理性的事儿。”

“那个会议内容你都知道了?”因为那个公司高层会议,当时钱丫丫并不在场。

“切,”钱丫丫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公司哪儿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看着丫丫那副自信的神态,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丫丫确实神通广大,虽然她性格和我一样火辣,但我的辣劲儿主要表现在对工作的热情上,因为我原来毕竟是个家庭的主妇,而工作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我不得不看重,至于其他事,我倒不太放在心上,也很少关注。

而丫丫的辣劲儿,除了表现在工作上,还表现在广泛的人际交往上,她毕竟比我小七八岁,是地地道道的八零后,性格活泼外向,热爱交际,少有约束,这大概也是我们七零后和八零后的一点区别。

也正因为丫丫的这个性格特点,所以她和公司内很多人士关系都很熟络,也熟谙很多我不知道的边角料。

“你说赵秉燕嫉妒我是因情而起?这又是从哪谈起呢?”我继续问钱丫丫。

丫丫无奈地苦笑了下,似乎惊叹于我的愚钝,她吸了口饮料,然后徐徐对我说道:“你想想,赵秉燕要家世有家世,有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出嫁?为什么她宁愿在这个公司一干就是七八年?”

我深思着,心中渐渐明白过来点儿味儿了。

赵秉燕和我小姑子明瑶同岁,她们还是大学校友,不过同届不同班,据我小姑子明瑶说,赵秉燕上大学时就是个璀璨耀眼的人物,明瑶听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说,赵秉燕的家庭出身非常不错,父亲是国内一个非常有名的学者,母亲年轻时是个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她父母年轻时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这样令人羡慕的神仙眷属,却遭遇了中年危机,在赵秉燕的父亲功成名就之后,他有了外遇,最后和赵秉燕的母亲离婚了,那一年,赵秉燕正在上高中。

可能正因为这样的特殊经历,养成了赵秉燕比较高傲不合群的性格,明瑶说赵秉燕上大学那功夫就是学校数一数二的美女,因为家里条件好,所以穿着打扮都比其他女同学要高几个档次,那个时候她就开着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出入校门,追她的男生无数,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你是说赵秉燕一直在喜欢咱们的周总?”我放下吸管,呆呆地询问钱丫丫。

“嗨,”钱丫丫一副了然的模样,“姐姐你终于开窍了!”

我怔怔地望着钱丫丫,片刻后冲口说道:“那她也不应该嫉妒我呀?公司里比我有竞争力的女人不多了么?”

益友广告公司有四大美女,其中就有赵秉燕,另外三个,有一个是周总的秘书,还有两个在另外两个部门,现在都是未婚的身份,而且都很年轻。

“按理说另三大美女比我更有竞争力吧?赵秉燕就算嫉妒,也应该去嫉妒她们呀!”我不解地说道。

“谁让你最近跟周总走得近呢?你离婚后,周总又是关怀,又是找你谈话的,赵秉燕肯定有了危机感了呗?”钱丫丫一边吸着果汁,一边翻着眼睛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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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周总的情史

“怎么可能?周总那只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希望留住我这个人才,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这简直是马牛不相及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钱丫丫问道。

她顽皮地笑了一下,然后捉狭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反正我觉得周总对你和对别人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看他看你那眼神儿,啧啧,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了!要知道他平时为人很冷酷的,对待其他女员工都是一副冰山脸,所以也怪不得赵秉燕会多想,因为你确实让喜欢周总的人有危机感。”

听到钱丫丫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我口中含着的吸管差点掉到地上,我怔怔地看着她,哭笑不得地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周总对我说话客气点儿,是因为觉得我年龄比他大,从心里来说,他把我当成一个老大姐,出于尊敬的角度才那样对我的,和你说的那些完全不搭边啊!”

钱丫丫神态慵懒地吸着杯中的果汁,口中含糊不清地喃喃说道:“反正我的直觉不会错的,我觉得他就算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多少也有点和工作没关的意思。”

钱丫丫这番象是打哑谜的话很难令我信服,就算是象她说的那样,周总对我关心多了一点,但商人都是唯利是图利益至上的,凭我蔚海潮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劲头,我相信不论到哪里,老板都会赏识我的,更何况我这个人是真正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谁对我好一点,我恨不得掏心窝子地加倍对他好,性格直爽的人一般都是这样。我相信周总见多识广,他未必不清楚我这种人的特点,所以他所谓的关心我,也不过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希望能挽留我这个人才,为他的企业创造更多的利润。

至于男女之情,我想都没想过,因为我觉得周总和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虽然他年龄只比我小几岁,但在我印象里仍然觉得我们是两代人,我已经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过来人,女儿都十多岁了。而周总虽然过了而立之年,还没有走进婚姻的城堡,与他相配的应该都是二十出头的那些八五后,甚至九零初的小丫头们,而这样的小丫头和我简直就差了一个辈分。所以在我的感觉中,我和周总在男女关系上没有一点可能性,虽然面对他那些温和善解人意的关怀,我也会有些害羞,但那只是出于女性的一种本能,而不表明我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

“行了,你别扯了,越扯越远了。”最后,我无可奈何地对钱丫丫说道。

这个坏丫头笑了起来,一边笑她一边低声对我说:“你要不是当真就对了,因为当真只会令你自己受伤害,象这种有魅力的男人,最喜欢和女人玩暧昧了,玩了一溜十三遭你陷进去了,结果他和你还没怎么样呢,他就抽身走人了,留下你自己在那里难以自拔的痛苦。”

我看着钱丫丫那副认真的表情,轻声问她道:“看你这样子好象对周总的事情很了解啊?”

钱丫丫得意地笑了笑,喃喃说:“当然。”

因为我以前对这些八卦新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也很少和丫丫谈论这些,现在既然提到了这个话茬,我就颇为好奇地追问她道:“那你说说周总的感情经历呗,既然这么多女人对他感兴趣,可为什么没见他把哪个正牌女友带出来啊?”说着,我象想起什么似的,问钱丫丫道,“对了,以前有人说周总有个女朋友出车祸死了,是真的吗?”

钱丫丫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是真的。”

我心中感觉很震惊,一方面为这个女孩感觉悲伤,另一方面也为周亚泽感觉遗憾,出于一种好奇心理,我继续追问钱丫丫:“就因为那个女孩死了,所以周总一直单身吗?我还听说他后来好象跟个富家女拍拖过,不过那女孩很任性,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钱丫丫好笑地看着我,对我轻声道:“蔚姐,你对周总的事知道的不少嘛!”说着,她还凑近我的面庞,捉狭地对我喃喃道,“恐怕你对他的关心不仅仅只是工作上那点儿事吧?”

其实我只是纯粹出于好奇才追问,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现在让钱丫丫这样一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似乎被她拆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似的,我微红着脸轻轻打开她指着我那只手,低声对她道:“去去去,少拿你姐开心!我也是听办公室那些人瞎唠叨的,现在既然听你说起来了,就出于好奇问问而已,你怎么总往那没用的上面扯?”

钱丫丫笑着,也就不再为难我,继续说起周亚泽的事情:“周总啊,他第一个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后来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个人感情很好。据说那女孩家庭出身很一般,虽然谈不上穷,但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和周家没法比。女孩本身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就是普普通通的清秀型女孩,但那个女孩性格特别好,又活泼又开朗,象个开心果一样,反正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当时周家好象还反对他们交往来着,但周亚泽就一门心思就认准了那个女孩。可是就当两个人毕业后准备谈婚论嫁之时,那个女孩却突然出车祸死掉了,这件事给了周亚泽很大打击,他在那个女孩离世后几年一直空窗,因为心里实在是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我默默地听着钱丫丫的一番话,喃喃自语道:“原来周总还是个很长情的人,”我又追问丫丫道,“后来呢?”

钱丫丫看着我,继续说道:“后来那几年周亚泽把全部精力全投入到事业上去了,他创立了益友广告公司,又开始招兵买马大力扩充队伍,用几年时间将益友广告公司发展起来了。”

“那他感情上的事就一直这样空着吗?”我问道。

钱丫丫摇了摇头,又吸了口果汁,看着我继续说道:“怎么可能?他那么优秀,身边追求者一直不断,再说他家庭出身又不一般,有钱人家都讲求多子多孙好传承家业的,所以他家里就开始催促他找女朋友,这时候周亚泽也渐渐从上次感情的创伤中走出来了,就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与一个他父母看好的门当户对的富家大小姐开始了拍拖。”

“哦?他们俩成了吗?”我继续追问。

“没有,”钱丫丫拖着长调答道,又看了我一眼,“那女孩叫吴嫣然,家里也是做化工行业起来的,现在国内有个知名的皮鞋品牌还是她家的呢。吴嫣然的父亲和周亚泽的父亲是世交,当年发家时患难与共的兄弟,两家人感情特别好,所以两家人就特别希望能结成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可是因为吴嫣然生长在那样富贵的环境里,比较娇惯,性格非常任性,稍不顺心就又打又闹的,和周亚泽的第一个女友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时间长了,周亚泽就特别受不了她,后来就提出分手,没想到那女孩为了挽留周亚泽的心,居然玩自杀!”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失声问道:“自杀成功了吗?”

钱丫丫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只是一场闹剧,没造成严重后果,却搞得周亚泽很被动,让他从心里更加反感那个吴嫣然,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吴嫣然再继续下去了,但是周家却还是希望周亚泽能娶这个吴嫣然为妻,毕竟两家大人都很熟悉,再说这样的豪门联姻也有互相壮大的意思。所以事情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呢。”

“哦,”我轻轻点了点头,“那这么说,他们现在应该还在一起吧?”我轻声问钱丫丫。

钱丫丫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应该没有吧?那阵子周亚泽被那个吴嫣然闹得烦不胜烦,当时应该不太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但后来的事儿就说不好了,因为男人这玩意儿,今天讨厌这个女人,明天说不定又看她顺眼了,没准儿这样两人就又扯到一起去了,个中详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着钱丫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钱丫丫看着我发怔的神情,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从沉思中缓过神来,有点尴尬地冲她笑笑,问她:“怎么了?”

钱丫丫有点认真的问我:“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周亚泽了吧?”

听她这样说,我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钱丫丫认真地对我说道:“姐姐,反正我可好言劝你一句,不管你对这个周总是个什么想法,都尽量不要对他动真情,这样的钻石男人根本不是咱们小家碧玉能碰得了的。”

我笑着轻轻拍打了钱丫丫一下,喃喃道:“知道啊,你姐姐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周总交往的都是非富即贵既年轻又漂亮的八五后小姑娘,我这样又老又土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再说我对他也根本没那个想法,我离婚才多长时间啊?再婚的事儿还想都没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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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暴风雨后

就这样,这起因传真件丢失而造成的失败策划案表面是平息下去了,我依旧象以前一样,回到策划部继续我原来的工作。

这件事情之后,虽然公司内部表面看是风平浪静的,但我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其实在等着看我的热闹,虽然我和策划部经理赵秉燕的矛盾并没有公开化,但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专门开会对我进行通报批评,很多人早已经在私底下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议论纷纷了。

嫉恨我的人说我活该,说谁让我不按章办事了,说我一直以来那么爱出风头,好事都让我占了,这回也该我倒霉一回了,甚至说公司给我的处罚太轻了,说我肯定找周总求情了,要不不会这样轻易便宜我。

同情我的,觉得我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为我惋惜的同时也都持观望态度,因为既然这件事闹这么大,就算公司表面可以将事态平息,但我和赵秉燕肯定都各揣心腹事,所以很多人都在作壁上观,揣测我和赵秉燕接下来到底怎样过招,鹿死谁手。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和猜测,说对我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七情六欲,但说影响很大,也不可能,我毕竟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见识和心理防御能力还是有的,就象一句民间俗话说的,听拉拉蛊叫唤,难道还不种庄稼了?

所以我照样每天把自己拾掇得利利索索的,精神抖擞地去上班,然后风风火火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过,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回我的性格收敛了不少,改掉了粗心大意的毛病,虽然工作热情并没有减少,但象以前那种因为急于出效率而缩短工作流程的行为大大减少了,我要对得起周总他们对我的信任,也要对得起自己付出的这份辛苦。

在完成又一个漂亮的策划案为公司赢得大额度利润之后,先前看我热闹的很多人开始对我改观,甚至有些人背后议论:蔚海潮能力就是强!虽然先前出了那么大事,但人家还能顶住压力出业绩,这能力真不是盖的,这就是真本事!

说实话,这话让我感觉很欣慰,毕竟我累死累活出业绩,图的不仅仅是那点提成,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努力,对我的能力进行肯定。

同时,我和赵秉燕并没有象许多人期待的那样,明争暗斗再次兵戎相见。

这件事后,我们两人基本是河水不犯井水,一切来往过程都是以公事为基础,表面上赵秉燕也没有再为难我。

赵秉燕毕竟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这次先是周总公开挺我,后来我又陆续出了业绩,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是她扳不倒赶不走的硬钉子,所以她对我也就改变了战略方针,表面上看是以和为贵了。

而我对赵秉燕呢,当然是敬而远之不会主动去招惹她,虽然我知道周总很看重我,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忘乎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的分量还不足以完全代替赵秉燕。

赵秉燕和副总经理魏东都是进益友广告公司比较早的员老,可以说公司成立不久他们就到现在的岗位了,魏东是周亚泽的同班同学,当时周亚泽创业初期,在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周亚泽将魏东从一家五百强的大企业挖了过来并委以重任;而赵秉燕是名牌大学广告行业科班出身,她身上无论软实力还是硬实力都是很强的,这两个人为益友广告公司日后的发展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周亚泽将他们派到公司最重要的两个岗位担任领导,可见心目中是很看重他们的能力的,魏赵二人和周总可谓是益友广告公司不可分割的铁三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铁三角是不可能割裂的。

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眼下的要务就是明哲保身,以观后效。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公司这段时间并没有进行大的人事调整,但是有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却离开了益友广告公司,她就是小兰。

小兰离职那天我并不知情,当时我去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处提案,因为那个客户的所在位置比较偏远,加之他个人又比较挑剔,所以我在他那里可以说费尽口舌,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回到办公室都没顾得坐一下,就拿起水杯到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开始大口大口地喝水。

看我累得这副牛样,同一个办公室的小李轻笑着对我道:“蔚姐,你慢点啊,又没人和你抢!”然后她看着我额头的汗珠,轻声感叹道,“蔚姐,你呀,就是工作起来太不要命了。”

我憨厚地一笑,这时候我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旁边小兰的办公桌上,我发现发现小兰的办公桌上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她的个人物品全不见了。

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我心中对小兰当然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所以我和她虽然还在同一间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但除了工作,几乎很少说话,不过,此刻看她的办公桌收拾得这样干净,我还是忍不住追问了小李一句:“哎?小兰的桌子上怎么收拾得这样干净啊?”

小李瞟了眼小兰的办公桌,然后低声对我说道:“离职了。”

看着小李颇带暗示的眼神,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我端着杯子坐在小李旁边,轻声问她:“她为什么离职啊?”

小李看看周围的同事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凑近我小声告诉我道:“咱们公司在外地不是有几家分公司吗?前几天魏副总找小兰谈话,将她指派到外地一家分公司工作,美其名曰重点培养。小兰在经过左右思量,以自己母亲身体不好不宜到外地工作为由拒绝了公司的指派,然后她就提出了辞职,公司也没有挽留她,很快就为她办理了离职手续。”

我听着小李的叙述,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小李冲我挤了挤眼睛,颇为不屑一顾地对我说:“种什么花就得什么果,没做好事的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蔚姐,这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

听小李这样说,我反倒有些尴尬,苦笑着胡乱点了点头,这时候赵秉燕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的她身穿一套蛋青色的职业套裙,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头发仍然一如既往地高高挽在脑后,脸上依旧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

她走进来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和小李身上,机灵的小李急忙转过头去,伏在办公桌上做出认真工作的模样,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赵秉燕看着我,稍加思索后对我说道:“蔚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略一吃惊,然后轻轻“哦”了一声,站起身,跟在赵秉燕身后,走进她那间小公室。

走进办公室后,赵秉燕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然后在她那把黑色转椅上姿态优雅地坐下,指了指她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对我说:“蔚姐,你坐。”

我微微点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赵秉燕扶了扶她那副漂亮的眼镜,看着我略一沉吟,然后声音柔和地对我道:“蔚姐,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很不错,客户专门写信来对你的负责精神进行赞赏,周总也在董事会上表扬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倒并没有什么大喜过望的感觉,毕竟我的职场阅历不算少了,所谓客户的称赞和领导的表扬也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此刻听赵秉燕这样说,我也就对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她道:“谢谢各位领导对我蔚海潮的赏识,也谢谢客户对我的信任,我这点儿成绩不算什么,以后我会再接再厉的。”

听完我这番貌似自谦的说词,赵秉燕微微一笑,身体向后倚去,垂着漂亮的丹凤眼深思了一下,然后抬起眼来,淡淡对我说道:“公司下一步有意提拔你,我在这里先跟你透个口风,有可能是策划部副经理,也有可能是我现在的位置。”

听了这话,我吃了一惊,自己这段时间拼死拼活地工作,也是想证明给益友所有的员工看,周总当初格外开恩留下我并没有错,但关于升官这件事,我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毕竟我还算是个“戴罪之身”嘛。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赵秉燕,轻声对她说:“赵经理,我能力有限,恐怕难以胜任策划部经理这个职位吧?再说,如果我坐这个位置,您去哪儿呢?”

赵秉燕低头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意味深远地轻声回复我道:“公司领导当然有他们的考虑和安排,如果你来执掌策划部,我自然有其他去处,这些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了。”

既然赵秉燕这样说,我也就不再追问,淡淡一笑回复她道:“好的,赵经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然后我起身问她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工作了?”

赵秉燕勉强冲我笑了笑,微微颔首,我走出了她那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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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改变自己

当天晚上,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里,接到了一条小兰发来的短信。

当时,看到来电提示是她的名字,我心里还感觉很奇怪,打开短信内容一看,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蔚姐,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说得我差点落泪,很是感慨。

我倚在公交车后排的座椅上,思绪万千。

我犹记得小兰刚来公司时的模样,瘦瘦小小的,神态怯生生的,完全是一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模样,当时是我和人事部的一位副经理面试的她,并且最终决定将她留了下来。

后来,在工作中,也是我手把手地教导她,让她熟悉了广告策划中的一系列流程,说实话,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被孙起刚怎样羞辱,被赵秉燕怎样为难,我都没有感觉到那样痛心,但唯独对小兰睁着眼睛说瞎话给我使绊这件事,我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有无奈,有愤慨,当然更多的是痛惜。

我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同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看重的是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情,赵秉燕为难我,可能是从利益和感情的角度出发,觉得我对她构成了威胁;孙起刚为难我,那是他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天性使然,他们的这些行为我虽然不耻,但却可以理解他们的初衷。

但我唯独对小兰的行为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做出那种颠倒是非的事情来呢?

现在她走了,这一切可能要成为永远的谜团了。

***

正所谓有付出就有回报,我的辛苦没有白白付出,接下来的两个季度我拿到了很高的提成和奖金,到手的钱大约有几万元,也算是小小地发了一笔。

同时,我的职位被提升到了策划部副经理的位置,在任命这个职位前,魏总曾找我谈过话,他告诉我这个职位只是暂时的,只要我表现平稳,下一步我将被提为策划部正经理。

当时,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赵经理呢?”

听到我提赵秉燕的名字,魏东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暗自思忖了一下,然后低声告诉我道:“赵经理到时可能会被提为公司的另一位副总,具体负责什么,要由周总和董事会来定度。”

我轻轻“哦”了一声。

看着我怅然若失的表情,魏总对我道:“蔚姐,好好干吧,你是周总一直看好的人物,将你提上来,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意思,正因为他很信任你,所以才打算将广告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交给你管理,希望你稳扎稳打,和我们携手,一起将益友广告公司做强、做大。”

看着魏总充满信任的眼神,我心里颇为感动,我恳切地对魏总说道:“魏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的。”

魏总看着我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

手头有点钱了,我最先想到的是宝贝女儿跳跳,给她浑身上下都武装了一遍,周日带她逛了几家大商场,给她买了几套她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还给她换了一台适合儿童拿的彩色手机,带她逛了图书城,买了很多适合她的书籍,乐得她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剩下的钱,我除了给自己的娘家寄回去一部分,其余的就存了起来,在存之前,我还拿出一千多元买了一些礼品,去看望了徐明辉的父母。

虽然徐明辉背叛了我,但他父母一直对我不错,现在还时不时地帮我照顾女儿,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二位老人。

看到我到来,徐家二位老人都很高兴,一边夸赞着我懂事儿,一边骂着他们的儿子,说到最后,两位老人都很动情,拉着我的手,希望我再给他们的儿子一个机会,和徐明辉复合。

其实自从离婚后,因为女儿跳跳经常去她爷爷奶奶家,所以我早就想去看望二位老人,之所以迟迟未来,就是怕他们跟我提和徐明辉复婚的话,因为我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自从和他离婚,我就不再想和他复合的事了。

我妹妹海静还是每天和我通电话,她放年假时,还专门到我所在的这个城市来看望我。

周六,我们姐妹俩坐在我那套房子的卧室里聊天。

听我提起最近发了一笔小财,光提成就拿了几万元,再看看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几瓶从超市买来的廉价化妆品,还有挂在衣橱里的那些样式普通不超过五百元的服装,海静叹了口气。

她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姐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得改改自己的观念了,别再象以前那个活法了。你看你活了三十多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啥好东西都留给那个姓徐的和跳跳,要不就存起来。到头来怎么样呢?人家出轨背叛你不说,还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说你没有魅力,说你不会打扮,留不住男人的心,你说你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何苦呢?”

听着妹妹语重心长的劝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话,她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看着海静,轻声问她:“那你说我应该怎么个活法呢?”

海静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我的脸对我徐徐说道:“最起码,你这个脸应该加强保养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很多人说女人的脸,二十五岁以前是爹妈给的,二十五岁以后是自己给的。所以从理论上说,女人从二十五岁以后就应该加强保养了,象基础妆啊,防晒这些,一定要用一些质地好上档次的东西。你看看你,赚的也不少,但还用十几元的超市货,寒碜不寒碜倒在其次,主要那些廉价的护肤品对皮肤起不到保护作用啊。人家都说女人的脸,你对它多好,它就对你多好,你看看你,”说着,海静凑近我脸庞,不无惋惜地说道,“眼角都有细纹了,得赶紧用一些好的眼霜了。”

我笑着躲避着她犀利的眼神儿,连连说:“行,我知道了,知道了。”

可是,海静却依然不肯放过我似的,她拽着我的手将我拽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的门,指着我那几件样式普通的衣裙对我轻声说道:“姐呀,我不是说这些衣服不好看,也不是说你不能穿这些衣服,但我还是要说……”

说着,海静看向我,目光变得非常严肃认真,不知为什么,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变得这么严肃,我就有点儿想笑。

海静认真地看着我,继续道:“但我还是要说,一些大品牌的服装就是能抬高人的气质,你看那些衣服和裙子样式都很平常,但穿在身上,和那些廉价的小品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我有些不安地追问海静。

海静假装叹了口气,对我缓缓道:“本姑娘这趟来就准备舍命陪君子,浪费我的大好假期,陪你提升一下穿衣水准吧!”

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要让我烧钱,一听说烧钱我就肉疼,于是我急忙冲她摆手,连连说:“不了不了!你还是好好在家歇着吧,提高穿衣水准这种事儿,还是等我回头慢慢捉摸再说……”

未及我的话说完,海静已经扯过我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扔给我,催促我说着:“少废话,赶紧穿衣服,本姑娘这次来s市,就是来教导你怎样包装自己的。”

我无可奈何,只好穿上衣服,这时候海静也已经麻利地穿上了外套踢掉了拖鞋,然后换上了高跟鞋,拎着自己的小皮包,拉着我一路出了门。

站在小区门口等车时,我静静地观察着站在身旁的妹妹海静。

我的妹妹海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她有着一头顺直柔滑的乌黑长发,光可鉴人。

和我不同,海静的皮肤非常白晳细腻,这一点她随我母亲,而我随我父亲,所以皮肤较黑。海静因为是我们家最小的,所以全家人都比较宠她,从小到大,她没有吃过太多苦,所以也不象我那般过日子把钱抠得特别紧。

和许多八零后一样,海静是一个比较会打扮自己也比较会享受生活的小女生,她毕业于名牌大学,毕业后几经周折,最后供职于一家世界知名的五百强企业,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高级白领,她的收入不低,而她把接近一半的钱都用来包装和打扮自己,在穿着打扮方面紧跟着时尚的潮流,所以她的穿衣品味和化妆水准自然都是不低的。

今天她穿了件米色的束腰小风衣,脚蹬一双黑色磨砂尖头小高跟鞋,手上拎着一个lv品牌的黑色小皮包,立领和掐腰的风衣样式将她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腰部衬托得完美无暇,一头黑亮的秀发随风轻轻飘起,配着她描画着精致妆容的小巧五官,看上去真是一位美丽的俏佳人,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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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海静的心里话

出租车来了,海静拉着我上了车,她干脆地告诉司机,让他将车开往市中心的金泰百货大厦。

金泰百货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大厦里销售的基本都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一想起那动辄几千上万的衣服或者包包,我就不禁咂舌,刚想提出反对意见,没想到海静却死死地按住了我的手,司机回头看着我们,海静对他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走你的吧。”

就这样,出租车将我们被拉到了金泰百货大厦门前停下,海静付了车费后就紧忙拽着我下了车。

海静拉着我先来到一楼,一楼基本都是一些大的化妆品品牌的专柜,海静带我来到雅诗兰黛的专柜前,让导购小姐帮我测试了一下皮肤对这种化妆品的敏感度,测试没有问题后,她就帮我选购了雅诗兰黛白金系列一整套化妆品,有基础妆,还有彩妆,因为导购小姐说这个系列比较适合象我这样三十五岁以上的女性。

看着那些包装华美五光十色的化妆品,我直感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我在海静身后轻声叮嘱她说:“少买几瓶就行了,有的我根本用不着……”

海静捏了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回道:“化妆品要用就用一套,如果你自己再另外胡乱搭配,就起不到好的效果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海静已经用眼神示意我噤声,这时候导购小姐殷勤地询问我们:“请问二位女士,刚才选购的这些化妆品全要吗?”

海静以柔和的语调得体地回导购小姐道:“都要!都要,您赶紧给我们开票吧。”

导购小姐当然巴不得我们都要,于是忙不迭地笑着给我们开了票,我俯下身想看下金额,但海静却死死拉着我不让我看,待那位小姐开完票据交给我们,海静一把接过来,就向收银台走去,我紧紧跟在她身后,也向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站在收银台前,收银的小姐淡淡地对我们说:“总共是七千八百三十二元,请问你们是交现金,还是刷卡?”

当时我真是吓了一大跳,我只知道雅诗兰黛是个比较有名的化妆品品牌,我也知道全套下来价值可能不菲,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这么几个瓶瓶罐罐,要花掉我近一个月工资!

我赶紧拉开自己的妹妹,对收银小姐说:“对不起,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未及我的话说完,海静就一把推开我,抢着站在收银的小窗口前面,将自己那张信用金卡递给窗口内那位收银小姐,和蔼地对她说道:“刷卡!请您刷这张卡!”

这时候我急得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了,我怎么好意思让比自己小七八岁的亲妹妹为我破费呢?

我迅速掏出钱包,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到收银小姐面前,有些着急地说:“刷我的,刷我的吧!”

但是我那张银行卡却被海静抢了过来,这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卡递给了收银小姐,并且按照提示迅速按了密码。

操作完这一切,在收银小姐打印凭条时,海静回过头嗔怪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她拉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行了,姐,这一套化妆品算我送你的。”说着,她还有些动情地对我说道,“姐,我上大学时你没少支援我,有时当着姐夫的面,有时怕他说三道四,你就背着他,当时虽然咱们家里不宽裕,但是我上大学时却从来没紧巴着,这份恩情,妹子心里都记着呢。现在妹子有这份能力了,给你买一套化妆品算什么呀?你就收着吧,别再推推搡搡的了,让外人看着笑话。”

我看着收银的小姐在打印时还时不时地拿眼好奇地瞟着我们姐妹,我也就只好笑笑作罢,但还是微嗔地轻轻推了海静一把,轻声责怪她道:“一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干啥?”

海静又象小时候一样,顽皮地笑了。

交完钱,我们到柜台上拿上已经被导购小姐包装好的一整套化妆品,然后海静就拉着我上了三楼。

三楼皆是经营女装奢侈品品牌的专营店,一家一家知名品牌的店铺鳞次栉比,看上去更加令人头晕目眩。

海静拉着我来到巴宝莉的品牌店里,帮我选了一条适合我这个年龄段的浅灰色裙装,说什么非让我试试,我拗不过她,只好去试衣间试了一下,没想到还非常合体。

大品牌的东西作工都很精良,虽然这条裙子看上去样式简洁,但穿上去却很抬人,烘托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显高贵了,实话说我确实是非常喜欢,可是一看吊牌上的标价我就望而却步了,因为这条裙子标价三千二百元!

看我们很中意这条裙子,漂亮的导购小姐急忙殷勤地对我们介绍道:“这款裙子现在在做促销,只要八折就可以买到。”

可是就算是八折,也要两千四五百元,我还是觉得心疼,以前我可是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裙子。

海静当然清楚我的心理,她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恳切地喃喃道:“姐,你就买两条好裙子吧,”说着她看了看我身上那套在小店买的二百元钱的裙子,颇有些无奈地喃喃道,“你看这么多年,你也没穿过几套好衣服,以前你是为徐明辉和跳跳着想,现在你一个人生活了,也不需要别的花费了,就为自己买点好东西吧,再说这条裙子也不算贵,”说着,海静将那条裙子交给导购小姐,“给我们包起来,我们要了。”

说着她就要去刷卡交费,我看海静这样,当然不肯让她再为我破费,再说本来我也很喜欢这条裙子,于是就紧忙拦住她,自己抢先将这条裙子的钱给付了。

那天,我们在三楼又逛了几家知名女装店,里面的衣服和巴宝莉家的当然都差不多,基本没有低于两千元的,最后海静又帮我挑了条半身裙,一件ol衬衫,还有一条休闲裤,其中衬衫她又抢着帮我付了款,其他两件衣裙都是我自己抢着交的钱。

我们姐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拎着大包小包,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我不禁有些感慨。

我看着海静,有些抱歉地对她说道:“今天净帮着我采购了,你自己什么都没顾得买,却为我花了近万把元钱……”

海静拍拍我的手,无所谓地笑笑,对我淡淡说:“姐,你就不要总唠叨这个了,我说了,妹妹我眼下有能力了,为你买这点东西算什么呀?至于我自己,你更不用为我担心了,你看我缺什么呀?”

我看着自己时尚美丽的妹妹,知道眼下她确实什么都不缺少,她也确实有能力为我买些东西。

我的妹妹曾经重重地为情所伤,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她曾深爱过一个男人,为了他,她不顾我们全家的反对,执意要留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和他一起打拼,可是最终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辉煌前程,却选择了他上司的女儿,抛弃了海静。

当时海静差一点自杀,所幸她最终挺了过来,后来海静在感情上又经历了一些磨难,最后遇到她现在的爱人,一位相当杰出优秀的钻石男。

眼下,海静马上就要结婚了,因为夫家条件非常好,所以表面看她现在什么都不用愁,可以说嫁过去就住进花园别墅,过着被鲜花钻石包围的浪漫生活,但我知道,我的妹妹并不十分快乐,虽然那个男人对她确实是非常好,但因为富人家规矩众多,所以海静嫁过去后,可能要面对很多繁文缛节,而这对于我天性活泼开朗的妹妹来说,无异于另外一种折磨。

看着海静默默地注视着车前窗的目光,我在心里暗暗地道:我的好妹妹呀,我多么希望你永远快乐呀……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了,海静从沉思中收回思绪,看着我淡淡一笑,她拉着我的手,诚挚地对我说道:“姐,其实你当初和徐明辉离婚时,我心里并不十分同意,我知道徐明辉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也理解你的初衷,你性子直,这些年为徐明辉和你们那个家几乎付出了所有,所以一旦知道这些真相就不能接受,也不能忍受他那种行为,才执着要和他离婚。当时我想,你在气头上劝你也劝不住,离就离了吧。但其实说句实话,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又是完美无缺的呢?”

我看着妹妹带着忧伤注视我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妹妹比我小八岁,但她在感情上经历的坎坷要比我多得多,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今天才会有这番感慨。

看着我黯然失神的目光,海静又勉强笑了笑,然后安慰我道:“不过既然离开他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况且那个徐明辉也没啥可留恋的。眼下,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比以前好,希望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找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姐,你就信我的吧,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是很现实的,他们全是视觉动物,所谓抛开表面看本质,那只有在小说里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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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为自己活一回

我明白:自己的亲妹妹,无论怎么考虑,都是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

现在的婚恋市场,尤其在高端人群这一块,明显存在着男少女多的现状,很多三十岁以上的剩女,样貌、身材、学历,工作,样样都拿得出手,可是就是找不到适合她们的伴侣,拿我小姑子明瑶来说,她三十一岁,博士毕业,相貌虽然称不上有多美丽动人,但也算是端庄大方,性格也比较温和,工作还很稳定,可是却一直待字闺中直到现在。

她想找的男人,拿她的话说,要比她大一点,最起码要大个两三岁以上,个子不能比她矮,她身高一米六六,给相亲对象限定的身高就是最低不能低于一米七零,相貌、工作要拿得出手,最起码不能比她差太多,要有房,因为她说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房子的男人,一般都是能力有问题的;同时,明瑶还要求对方最好以前没结过婚,就算结过婚一定不能带小孩,因为她不想当后妈;脾气和生活习惯不能太差,因为她受不了这样的人,云云。

凭心而论,从明瑶的实际条件来说,她设定的择偶条件是和她自身条件相匹配的,不能说太高;但问题是这个市场是很残酷的,比如明瑶,她只能往大了找,在三十一到四十岁之间的单身男士里面寻觅合适的伴侣,可是她相中的男人,比如三十几岁有房有好工作,相貌不差,身高不矮,脾气不错,没结过婚,或者离婚没有小孩的,这样的男人的择偶范围,可以从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小姑娘一直找到三十出头的优秀剩女,但最终这样条件不错的男人,往往弃两头而取其中,找了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条件出色的未婚女孩,而不会首选象明瑶这样挑剔的大龄女孩。

这就是当下的婚恋市场,在这种残酷的竞争当中,象明瑶那样优秀的大龄单身女孩尚且难觅佳偶,象我这样离过一次婚的三十几岁女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我有一位朋友,三十六岁离婚,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相亲无数,可是一直到四十出头,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最后心灰意冷,对我们说她已经决定不再找了,实在不行找个性伴侣得了。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当初我离婚时妹妹海静曾劝过我,要慎重离婚;当时徐明辉的老领导的爱人王姐也曾语重心长地劝导我说:“小蔚啊,小徐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这个世界上水至清则无鱼,男人又是容易冲动的动物,没有哪个男人敢保证一生不犯错。你现在放弃徐明辉,就好比放弃了自己早上在菜市场看好的一颗大白菜,后来发现菜叶边有点烂的地方,你就想放弃它重新再挑一个;可是你把这颗菜扔了,再往菜市场里面走,越往后看到的菜品越差,因为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好菜都让人家别人挑光了,这时候你再想回头去找那颗被你扔掉的大白菜,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大姐劝你在对待离婚的事情上还是三思而后行,小徐再有错,但你们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这感情基础怎么也比你和别人深厚啊……”

可是,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谁劝都听不进去,再说,徐明辉也确实寒了我的心,他被我捉奸后如果能诚心诚意地反省自己的错误,我的气也不会那么大,正因为他口无遮拦地派了我一痛不是,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他离婚。

现在,既然我已经离婚了,海静就开始为我的终身大事担心,先前,她一直在电话里劝我,让我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这样外貌就能抓住对方的眼球,然后有合适的人就赶紧处一个,争取早日再成个家。

可是这一阵我公司里这么多事,我也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所以海静才趁着她休年假过来看我,就是想好好劝劝我。

海静在我那儿住了将近十天,天天都在我耳朵边唠叨这些东西,我再油盐不进也听进去一些。

她还动不动拉我去商场,看着比较不错的衣服正在打折,她就让我试试,如果效果好她就帮我买下来。

就这样,等妹妹海静的耳提面命下,我的个人形象真的是大有改观,全身上下的衣着都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我还在妹妹的一再鼓动下将头发染了,染成了棕红色,并且重新做了个型,虽然还是短的波波头,但却更有层次感了,看上去也更洋气。

我还学会了化妆,这当然也是海静教我的,以前虽然我每天也简单化化妆,但化得很粗糙,顶多描描眼线和眉毛,涂个润唇膏,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现在,在妹妹的亲自指导下,我学会了怎样修眉,怎样卷眼睫毛,怎样给皮肤打底、上隔离,怎样画基础妆和彩妆,以及各种颜色的眼影怎样搭配,怎样用遮瑕膏掩盖我脸上的小坑坑,等等等等。

在学这些的过程中,我也感受到了修饰打扮自己的乐趣真是乐在其中,其乐无穷。

尤其是当我打扮好以后,看到镜中那个发式新潮,脸上化着精致彩妆的魅力女人时,心中那种由内而外的自豪感就甭提了!

我无限欣喜地问海静:“这真的是我吗?”

海静大笑着回复我道:“姐,当然是你!不信我掐你一下就知道了!”说着她还真掐了我一下。

感受到肌肉的些微疼痛,我才知道眼前这一切不是梦,镜子中那个和以前的我判若两人的漂亮时尚女人,确实就是我本人。以前人家都叫我假小子、男人婆,我根本不以为意,因为我总想着自己已经结婚了,孩儿她妈了,打扮那么漂亮给谁看呢?再说,我皮肤黑,再怎么打扮也就那么回事吧。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女人学会打扮是这样快乐,原来我蔚海潮打扮起来也能如此魅力四射。

看着我沾沾自喜的样子,海静由衷地对我说:“姐,其实你皮肤底子不错,虽然不白,但是皮肤光滑没有什么斑点,还特别紧致,加上你身材不错,所以只要用心打扮一下,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我开心地笑着,心想,其实我平日里做事风风火火整日闲不住并不是全无益处的,正因为我整日闲不住,所以身体底子比较好,生命在于运动嘛。正因为我喜欢运动充满活力,所以我的皮肤才会如此紧致。

就这样,我在妹妹的努力打造下,从上到下彻底变了个样儿。

海静走了以后,我还是这样坚持打扮自己,并且将这副形象带到了公司里。

公司里很多同事都对我突然之间变了个样儿大跌眼镜,看着我身着高档服装,化着精致的彩妆,浑身上下都变得时尚得体颇富魅力,同事们纷纷开玩笑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艳遇?

我明白这些同事的心理,在他们心目中,我可能一直是以前那个做事风风火火,衣着朴素不太讲究小节,甚至连妆都不会化的男人婆形象,现在突然变成这么富有女人味儿,一时之间他们都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我笑着回应他们道:“你姐姐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活得潇潇洒洒活痛痛快快,不行吗?”

听我这样说,众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都捧腹大笑,连声说“行行,当然行!”

我笑着不再理会他们象看怪物一样看我的异样眼神,我知道这些人其中有几个没安什么好心,当面和我说说笑笑,但转过头不定怎么讥讽我呢,比如说什么老黄瓜刷漆又一春了,老女人想梅开二度了之类的,这类的嘲讽以前她们背后都没少说我。

但现在我根本不以为意,现在我是真真正正地为自己而活,只要我觉得活得开心自在,别人怎样看我,我根本不在意,也不会去理会。

看我打扮成这样,赵秉燕看我的眼神也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带着一点惊讶,当然更多的是不屑。

赵秉燕一向是个懂得打扮的时尚美女,我们整个办公室所有女孩加起来也没有她会打扮,她的眼光也一向是高傲的,纵然我现在注重打扮了,但和一向走在时尚前沿的她也无法相提并论,可能在她眼中我的打扮仍然是粗鄙和土气的,所以她眼对我充满不屑一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惜我这样穿着打扮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是为了我自己,所以,面对她那种不屑的眼神我也当没看见,顶多一笑而过。

公司里还有一个人对我这种突然变化的穿衣风格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他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周亚泽。

记得那天我在走廊里恰巧遇到他,当时我是拿着一份文件想找魏总去签字,没想到就这样在走廊里遇到了周亚泽。

那天我穿了一套酒红色的职业套裙,这套裙子是宝姿牌的,也是在海静参考下买的,本来我不想买这么扎眼的颜色,但是海静说我的本命年快来了,因为人们常说本命年多灾多难,所以她劝我先买一套红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压压晦气,试了以后觉得这套裙子样式很大方,于是我就一咬牙买了下来。

当时在走廊里遇到我,周总看着我,神情颇有些惊讶,他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微笑着对我说道:“蔚姐,你这身裙子很漂亮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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