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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纪-猎杀独角兽 (完) 作者:淋浴堂

2025-03-07 13:44 长篇小说 3540 ℃

【洛神纪-猎杀独角兽 】

作者:淋浴堂

2024/10/30发表于:sis001

《洛神纪·猎杀独角兽》

【回忆】

那一年父亲因为工作调动,我们来到了主星的首都。反推火箭挂着长长的车厢滑进中央车站,封闭车门打开,我的鼻子接触到主星干燥的空气,马上就流鼻血了。母亲捏着我的鼻子,让我仰起头,她一面安慰:会好的,习惯了就会好的。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大星球的恶意。

出了车站,我自告奋勇去给家人购买食物。当我用在附属小学得过奖的标准话大声说我想买三个“饭盒”,却被那群围着小推车的人大声嘲笑,说那叫“盒饭”。最后我紧紧捏着那三个小盒子——每一个都装着红色胶囊、蓝色小药片和一小包一氧化二氢。小推车只有两种盒饭,另一种加黄色针剂是要蛋白票或者孕妇证明的——来到父母身边,我便有预感,我们在主星的生活不会是好的结局。 我转入了农民小学,墙上刷着各种“打倒……”的标语,每天要做各种劳动。或许由于时不时用词错位的标准话,或许由于长相显眼,或许仅仅是由于来自隧道的不同另一侧,我被歧视,被恶意针对。那时候,那个女孩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她是将军的女儿,她总是被孩子们追捧着簇拥着。集体舞的时候她也总是领舞的那一个,而我只能坐在下面拍巴掌。最初阿星也是奚落我的那一群中的一员,他们将我的助听器抢走抛来抛去,击鼓传花一样,阿星接到了,恶作剧地背手藏在身后,我一着急,就抱着她——抱了起来,双脚离地。我的大胆不仅抢回了助听器,更是换来了一群谩骂,和她红着脸的白眼。

母亲总是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能有朋友就不错了。可是她也明白我们的处境,很难有朋友。包括那个女孩,她没能成为我的朋友,我们能够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一共就那么几次。

班里选新一轮学生干事,我自告奋勇报名,毫无疑问又一次被所有人针对。可是她却在我哭鼻子的时候,站出来带头说要给新同学证明改造成果的机会,最后甚至是她的护卫队们给我投票,让我有了一个职务——绘制墙壁上的大幅宣传画。

但是那幅画,实在是太大了。我努力在上面画:英雄战士、飞翔的X翼、拥戴英雄的人们……即使忙到太阳西沉,还是有一小半——上半截是空着的。 “你为什么不画一些星云点缀?”那个女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惊讶回头,她就在门口站着看着。

“怎么画?”我喜欢宇宙,我看《十万个谜》,我甚至自己偷偷造宇宙飞行的太空舱,我记得星云是很复杂的,各种斑点和旋臂。

她走上来,拿过我的笔,把笔横过来,刷刷刷涂抹了几下,一朵仿佛花瓣旋转的花就出现在板上。

这就是星云吗?“嗯,这是我心中的星云。”她坚定地说,“我想去那里。”

我看着那朵星云,想,如果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我一定喊她:阿星。 她自告奋勇帮我完成画,踩在桌子上,去涂满那一块块空隙。我帮忙——紧紧搂住她的腿,让她不摔倒。

那天不是校日,校园里空空的,没有什么别的人。她穿着休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红色长筒水靴。我听着她的指挥搂着,将那两只靴子紧紧抱在怀中,任凭它们挣扎着扭来扭去。

后来,宣传画完成不多久,她就消失了。

将军家出了事,他们偷偷说。是……失败……

我不知道阿星的后来,我做的梦里,她被人套进了一只大大的布口袋,头朝下脚朝上塞进去的。等我悄悄把口袋口的绳子解开,她奋力地挣扎,蹬腿,那一双红皮靴乱舞,我急忙紧紧搂着怀里,死死压着口袋,让她不要动,不能挣扎,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直到……

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失落,所以我没来得及想到自己更应该的不是失落,而是恐慌。

等到变故……发生的时候,我六神无主,母亲拉着我,推我进里屋。父亲已经被带走了,她也无法保护我。“躲到你的太空舱里,不要出来。”她给我盖上了舱门,那么狭小的空间,我在心里选了时空跳跃的方向,然后……

多年后,我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身体,也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多雨的冬季。人们把温哥华叫做雨哥华是有道理的,我想,如果阿星也能跳跃到这里,或许会喜欢。她会穿着那天的红雨靴在雨中跳舞吧——可惜我一直没告诉她,我的太空舱勉强是可以挤下我们两个人的。

【保罗·斯奈德的自白】

她有一头金色的的头发,蓬松地如动物尾巴。她趴在引擎盖上,手握着软管冲着车顶,上身吊带背心,下身牛仔短裤,长长的胶皮靴就这么蹬开扑在黑色雪佛兰克尔维特车上。

发现我在看她,她说:“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什么?

“我也在隔壁的冰淇凌店打工,等待车子的这会儿,你可以到那里坐着吃冰淇淋,就跟他们说是多洛蕾丝请你的。”

我看着她趴在我车上游泳一样的姿势,两条长靴划水——忽然想到,她还没成年吧。

多洛蕾丝,也就是名著《洛丽塔》中女主角的名字。

我掏出烟,在烟盒上磕了两下。水在哗啦啦冲洗着我的车,我在看着水中嬉戏的她。

“你姓什么?”我问。

什么?水声影响了她的听力。我于是更大声问:“你姓什么?”

她把水管提到另一边,扭过头,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我姓胡格斯特拉登,多洛西·胡格斯特拉登,我的名字,但大家都喊我多洛蕾丝。”

年幼的Dorothy Hoogstratten,你们后来认识的性感女神Dorothy Stratten。

我看着她的大眼睛,忽然笑了。“你的名字里有个star,我喊你Star好不好”,star,就是星星,“我喊你阿星吧。”

她认真思考,却没有直接问我的名字。其实如果她问,我也不会告诉她。就像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叫莱斯利,我只会说,大家叫我“拉皮条的犹太人” 阿星并不介意,在遇到她之前,从……来的我就是个拉皮条的,给夜总会推荐性感的姑娘,并且教姑娘怎么赚男人的钱。

但我不觉得拉皮条怎么样,毕竟这是来钱很快的。而且说到钱,我教的姑娘做模特参加的汽车展,是加拿大地区最成功的,种种意义上,我才是车展真正操盘的经纪人。

阿星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更大的世界。

我要把她推荐给美国,推荐给全世界,同时,我也要她当我的妻子,给我提供源源不断的收入。

十个姑娘赚到的钱,都不会有她一个的多。而我无法同时拥有十个妻子,但我可以拥有这一个。

【以下是赫夫纳的私人调查录音】

那个犹太皮条客,就是个骗子。他带着她来,一进门,我就震惊了。我直接站起来,心里喊:草泥马,你居然带着一位女神来当婊子!!!

阿星,是一切的可能性。不是皮条客说的什么“更大的可能”。我不缺性感姑娘,《花花公子》经历了很多了,光屁股的,露阴毛的,从来不缺。她们穿着兔女郎的衣服扭来扭去,我,无动于衷。我只是给她们提供了工作机会而已。女孩子要什么独立,要什么解放,但钱呢?没有钱你解放给谁看。我让这些通顺了,反过来,你先解放,解放给男人看,然后你有了钱,对么。

阿星……不一样,她是真正的女神下凡,她可以让我……自己获得解放。 【第二份调查报告】

“犹太?吹牛逼呢。他又没胆子又没信用,在我们温哥华黑帮,没人真正相信他。我们走粉的,但没人会给他粉,因为那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没人敢把脑袋跟个吹牛逼的皮条客绑在一起。他妹子多,都是被他骗的。有的女人是真贱,看着他脱衣服露出上身就觉得男性味道,那全是他去健身房练的。你知道么,他小时候多瘦弱,就跟一个猴一样,黑头发,说是自己的灵魂不是犹太,而是东方的另一个世界……总之吹牛逼成性。真的,他的话笑死我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我还跟成吉思汗的女儿睡过了,啊哈哈~~~”

“他干过胆子最大的事,是我们老大坐牢的时候动了老大的钱,把钱给了老大的马子。结果老大出狱后把他倒着吊起来,从30层酒店的楼顶,可把他当场吓尿了。啊哈哈~~~”

“他老婆在这儿我没见过,就算跟他也恐怕是因为可怜他。女神么?可能那时候年纪还小,没长开吧,我都不记得温哥华有什么女神了。哎。”

【导演阿伦的话】

到了现在,你还要我说什么呢。我……也许以后会写一本回忆录,到时候告诉你们真相。

如果我给你说,我们是自由恋爱,那就俗了。我们是心灵的野性呼唤,这不是世俗的婚姻条款可以束缚的了。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灵魂中的才华,而我也看到了她身体里的神圣。如果你们可以如我们两一样为对方的精神所感悟,那你们再来批判我们违反不违反世俗好不好?

【斯奈德的审讯记录】

好莱坞就是一个大淫窝,姑娘爱名利,有地位的男人想要做点非法的事来显示自己的地位足以打破规则。我在贝弗利山庄是常客,也曾开玩笑地说不如我自己当个明星,或者制片,或者导演。但那样,不就是把我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女徒弟自产自销了么。

我不想再拉皮条了,拉也拉不出来几个钱。而且,我怕坐牢啊,拉皮条越来越危险,如果我被抓了,我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坐牢失去自由的。

逃回温哥华的第一天,我遇到了阿星。我说:感谢上帝,你一定是来拯救我的。所以我不要继续逃了,我应该转身,沿这条路,重新走回去,走到我失败的地方。

我花了整整半年让阿星相信我的真诚,她的性感应该属于全世界,她可以利用性感作为武器,征服这个世界限制女性的规则,她可以以艺术照片为跳板,实现她的梦想——表演、出版诗歌,甚至从事法律。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脱下衣服后坦然地一件件穿起来的,但是阿星这位女神,一定可以。

让阿星穿兔女郎装,是谁的主意?赫夫纳的吧,这个家伙眼里有一种渴望,似乎是希望阿星穿上那套衣服后,就能让兔女郎装被神的身体开光,从此脱离低俗下流。我看着他的眼神,我懂。

阿星从小被抛弃,她或许是把赫夫纳当成爸爸的。这跟年龄没有关系,这是一种期待被赞许的心理。赫夫纳看着她的打扮,点头说“好看”,避闪了一下,掩饰眼里那丝渴望。然后说:“我要捧你当明星”——star。

阿星笑了:“我就是star”。我帮着解释,我和她注册结婚的时候,就会把她的名字正式改成Star。

“结婚?你跟他一个……”赫夫纳指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被他冒犯。 阿星笑了笑,很大方很自然。

回到住的地方,我一把抓住她。“不要离开我~”

阿星微笑着,邀请我“做完爱再说。”

做完几轮,我们趴着,粘在一起。我搂住她,紧紧抓住她软啪啪的大乳房。 “你知道么,16岁的时候,这两坨就越来越大,我不知所措。”阿星柔柔地讲。“16岁的我,天天写诗,我想以后自己大概是当不了诗人的,那么我就找个秘书工作好了,好歹都是写字儿。”

我轻轻哼着,赞美她是最好的诗人。我听她轻轻背诵那时候写的诗,其实说16岁,不过也就是前两年。我怀疑她改了出生日期,真的,我很怀疑我们的第一次有点擦法律的边。

我曾经推荐过脱衣女娘,裸照女郎,但都不成功。性感女星这种词只是骗人的,女人除非是死了的梦露会被人捧作性感偶像,否则嘴上再夸,心里也是想着要跟她上床的。我想自己的失败也是因为不纯粹,我推一个姑娘,当然首要的目标是多赚钱,并不会从她的角度想如何给她一个精彩的人生。所以,遇到阿星后,我转变了,我要先让阿星成为我的妻子,再把我的妻子推荐给其他的男人,让她跳脱衣舞也好,让她拍裸照也好,只有这样,我与她才是共同体,我会为她的人生考虑,她也会为我的生计着想。这样的纯粹才可能是精彩的,而为了她花钱的男人,那些大冤种们,他们也将心怀感激——我们一起创造了不属于这个庸俗世界的高尚可能性。

如果阿伦这个狗娘养的没出现就好了。

【另一份调查报告】

“犹太来的时候说是给他的女友拍照,我想,好吧。那时候,那姑娘看着就像个完美的处女,带着一丝害羞。专业写真,你知道,是要模特合作的。” “第二次,他带她来拍裸照。我有点犹豫,期间我需要摆弄她的乳房,你知道,要看光影效果。她却很大方地说:你想弄就弄好了。一瞬间我反而有点尴尬,收起了心里那丝猥琐心思。”

“我拍得很用心,因为你知道,如果我的照片被《花花公子》采纳了,我能得到1千块钱的奖励呢!”

“可是犹太那个狗娘养的,发现了我的心思,他把摄影最后取消了,带那女孩去了另一家。”

“犹太从来不告诉我那女友的年纪,我猜是未成年吧。”

【斯奈德的自白】

绿卡,你们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重要么?我们是加拿大人呢,每次开车到边境,把护照递进去,边防官就问:你来美国做什么?

我来美国拉皮条……如果这么说,我就被抓起来了。

所以我都要扯,我在加州的朋友生意上需要我来帮忙什么的。

我在加州就没朋友。总之麻烦。他来来回回检查我的访客签证,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并不相信我。

获得了绿卡之后,每次开车到边境,把绿卡递进去,美国边境官只说:在那边待了挺久啊。

我回答:嗯,探亲,家务事。

对方点头表示理解:欢迎回家。语气真诚温暖。

虽然方便了很多,但是每次都让我以为自己死了妈,回去奔丧的。

我正式跟她求婚也是她得知自己获得了《花花公子》年度小姐的时候。不是一年的年度哦,是25周年庆的年度小姐!25年的《花花公子》就仿佛是为出现阿星这样一个女神而铺垫。

那一晚,是我们最甜蜜的接触。

后来每每回想,我都觉得,就是因为最甜蜜,最亲近,那一天之后,我与她反而渐渐疏离了。

我时不时握着绿卡想,这至少是她无法离开我的原因。

【赫夫纳的话】

你们这些记者啊……哎。

我对阿星说:你那个老公,长得好像皮条客。

她只是哈哈笑。这样的笑声,让我心酸。我已经这样提醒她,为什么她不在乎。

那时候她只是答应了求婚,明明有机会脱身的。

他两在西郊租了套普通公寓,就这么开始修筑小巢。我常常看着那个方向想,图啥啊?拿着我这个男人给她的钱,养活着另一个男人。

真的,自从犹太不再拉皮条后,就没有收入了。根本就是我在养着她们两个。

萧伯纳写的《皮格马利翁》你知道吧。哦!上帝慈悲!别跟我提什么电影改编《窈窕淑女》!那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个人雕刻了一座女神,然后他爱上了雕刻出来的女神。可是,那毕竟是石头的女神啊。《皮格马利翁》那个老教授一点一点教会了乡下卖花女可以扮演好上等人。然后他没有娶她,而是认真思考应该让她和哪个小厮结婚,他会给这对夫妇资助多少钱,给他们寻找什么样的工作,让卖花女当个老师,教更多的学生。

你们也知道,认识阿星的时候,我离了婚,五十多岁。所以你们这些记者,as always,naively地觉得我跟她要搞出点什么。如果我只有四十岁,或许,我会的。但当我坐在那里,看着年纪比我小了一多半的女神走进我的办公室,我想的是什么?我想,上帝保佑!千万别让粗鲁的人砸碎了这尊石像。

I made a star! 我把她的名字从胡格斯特拉登改成了斯特拉登,你一开口读着,就是属于星星的名字。

斯特拉,舌头碰两次,下面一次,是轻轻触碰,上面一次,是亲吻她手背的前程,然后慢慢上升。

斯特拉登,上升的明星。

【导演阿伦的话】

阿星的演艺生涯起点不算好,但说实话,也不算差。

《花花公子》从来没有拥有过大明星,她们那些姑娘顶多演演皮笑肉不笑的花瓶。赫夫纳的打算令我吃惊,但是真正震惊,是亲眼见到阿星之后。

他们说,阿星可以成为新的玛丽莲梦露,而我,觉得,她应该可以成为奥黛丽·赫本。

对,《窈窕淑女》里的奥黛丽·赫本。你们不觉得阿星的人生故事就是这个电影前一半的翻版吗?邻家女孩的她从小镇走出来,在光怪陆离的好莱坞中成长,然后崭露头角。

阿星这样素质的女子,大概是你一生中只能遇见一个的。她是完美的,没有其他那些花花公子女郎的虚假——不需要任何的整容和矫正,更不需要化妆来掩饰缺陷。

她是天生的演员,她有才华也有技能,不是花瓶和供人赏玩的尤物。洛里马尔影业需要一个性感尤物时,瓦尔德带了阿星去;哥伦比亚需要一个轮滑技术高超的飒爽姑娘时,瓦尔德带了阿星去。后来,《银河战姬》需要一个美得无法让任何人转开眼的姑娘,你猜到了,瓦尔德带了阿星去。她成名后,温哥华将她视为当地小明星,一家加拿大电影为她度身定制剧本《生于八月》。她对自己有高尚的审美,她把自己的裸体照视为裸体名画——是为风情,敬免狎玩。

她的丈夫,保罗……

他显然是打算跟她捆绑一辈子的。或许,在我看来,这是他唯一的错。阿星是上升的明星,他把自己绑在她身上,他把自己的所有朋友关系都绑在她身上。阿星上升,他就像坐了一趟登月火箭,而阿星的压力很大,这样的捆绑根本不允许她出任何错,一旦她失误了,就会让所有绑在身上的人一起遭遇灾难。 保罗把自己当作了阿星的终身导师,他教她如何取悦男人而不失去自己的自由。如果必须跟男人睡觉的话,该怎么办,该选择跟哪些男人睡……保罗把阿星当作了金矿,他的目标只是跟金矿合伙,最后炼出金子。

赫夫纳……把阿星视为梦想,他为她准备了整整一个时代——属于她的八十年代,阿星将会是整个八十年的性感女神。

我是在赫夫纳的轮滑俱乐部第一次遇到阿星,她手撑着围栏在那儿点饮料——就像她在电影里一样。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的电影里那个漂亮女孩的角色,就是属于她的。

她不会拒绝跟奥黛丽·赫本合作的,对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那么一刻,害怕她拒绝。

当瓦尔德带来了……她的时候,我们三人相视一笑。

我觉得,《花花公子》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们和她的丈夫抗争,把她抢到自己的王国——花花公子别墅中保护起来。而我,是他们选中的护花使者,她真正的人生导师。

【赫夫纳的自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捂住了脸)

我到纽约探班,阿伦很兴奋,说她,说电影,我不觉得他是玩弄。

但我担心,他一直有跟演员闹露水情缘的习惯。阿伦是个随便的人,也许我错了,也许我对了,你们知道的吧,最后,阿伦娶了的,是阿星的妹妹。 阿星,却是沉默的,她不喜欢成为不必要的焦点。我在更衣室见到过她几次,她总是在读书,狄更斯的《远大前程》读《节食减肥指南》什么的。我很欣慰,如果这是她的选择的话,我这个当父亲的当然会支持。你知道,她是我的公主,也就是明日的女王。

【保罗·斯奈德的自白】

你知道么……在我的心中,她就是女王。我也让她以女王的姿态离开好莱坞,去纽约,与女神奥黛丽赫本相见。我借了劳斯莱斯车,带她到机场,和她挥别。没想到,那就是我送她离开自己的那一天。

阿伦是个自负的骗子,赫夫纳是个伪善的懦夫。我没有输给任何人,我输的是时间。

如果你爱上的是洛丽塔,你不会让她变老。可是,变老的终究会是你自己啊。

当一切变得无法挽回,我去买了一支枪。我的侦探朋友劝我,不要这样,可是我说,就算只是为了自杀,我也需要一支枪。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不不不,你不懂,我失去的就已经是我一生的一切——其实所有,在最初就已经失去了,我只是接受了自己从没拥有的事实。或许是我的哀伤让他无法自已,几经尝试,他听说我弄到了一支枪,但是让我答应他,不到最后一刻,不要使用。 我并不是一个野蛮的人,我和阿星一直在争吵,一直在分居,她不回我的电话,每一次我都要经过很多努力才会让她答应和我见一面。面对面,我们就争吵,她要自由,我要她注意我们一起努力的约定,吵到最后,一定是在床上,用做爱的方式结束。

我的阴茎上还带着她体内的余湿,空气里弥漫着女人下身散发的那种勾引人的味道。阿星躺在床上不说话,我坐起来,拉上裤子,欣赏她的阴部、还有臀部侧面那一小块胎记。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刚刚完成的拍摄,我看到的所有细节很快也会让全世界的男人一起来欣赏,我就那么兴奋,有一点小小的骄傲。

“保罗,你为什么不能放鸟儿自由飞翔呢……”阿星幽幽地说。

可是,如果你飞走了,我会死的。

我们做爱的过程总是激烈的,总是在冲突和妥协中纠葛。“你是不是觉得自豪,这么久没光顾我的阴道了,你居然一脱裤子还可以硬起来?”她的挑衅不是调戏,是真的在挑衅,仿佛说:来吧,别当个懦夫,我不需要另一个装腔作势的爸爸。如果你可以用你的身体征服我的身体,我不介意多陪伴你一下。

我有过羸弱的童年,有过无法遮掩的心伤,我不会被阿星打败,虽然每一次其实都只是她放弃了继续攻击我。所以我的反击来临的时候,猛烈地出乎她的预料。“这不就是你你想要的吗!”我用手压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把阳具拔出来。直接抽插,大力摩擦让她的阴道承受无法抵抗的压迫。阿星的眼泪在眼珠里打转。“不准哭!你不是女王吗?女王哭什么!”但是她真的在哭泣边缘了。她抬腿要挣扎,我们两个并没有完全脱光,此刻就像是一场强奸。我紧紧扭住,用她的衣服裤子来固定她,禁止她挣扎,疼痛才会让她记住我,让她下一次提离婚的时候,惧怕。

“你想要前戏吗?要吗?现在再要是不是有些晚?”她带泪的眼睛怒视着我,一头金发蓬松散开,就像战败的女武神。

我觉得自己赢了,我冷篾地笑。“做女神是很了不起的么,可以嘲笑你的男人。”我的手缓缓滑过她的下身,阴毛在哆嗦,屁股贴在床上抖动。我不会问我的技术相比谁好不好这种话题,这样的回答并不会让我兴奋。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轻轻抹过去,让她在“他弄了我”和“他还没弄我”之间心理挣扎。然后,我的手指头代替阴茎滑入了阿星的阴道。

“这样,是不是就很舒服了。”我问,一根手指,不需要多,不需要在外面打转。一根手指,直直的进入你的身体,探索你的世界,拨弄你的人生。我,小小的你的丈夫,不过就是这样的一根手指而已啊。

“舒服吗?”我问。“嗯。”她回答。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哪怕是我们处在强奸和被强奸的姿势。哪怕你的心里恨着我,我的心里也一样恨着我。 “如果你真的背叛了我,我该怎么办啊?”我问。但是阿星避开了话题,她只是重复:“舒服。”

“还想要吗?”我问,忘记了纠结上面的问题。她微微点头,在肯定。我仿佛有一瞬间看到了她微笑了一下。

我并没有放入第二根手指,而是用拇指轻轻拨弄她阴道口的肉,在这里寻找她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不是那个叫阿伦的导演,也已经发现了?

那么,表面装作懦夫一样的赫夫纳,他知道了吗?

“做爱专心一点,保罗”她迟迟没有获得新的体验,或许是身体有些凉。 我爬上去,亲吻她的胸部,用胡子慢慢摩擦,就像第一次我们亲密接触的时候一样。她伸出手,抓我的头,“长不大的男孩……我该怎么办。”

在我们的故事里,我以为她是长不大的洛丽塔,她却以为我才是那个永远不会成长的彼得潘。或许,她觉得,我们都彼此拥有过了,都彼此拥有完了。一次,两次,三次……甜蜜的东西总是定量的,她会在记忆里永远回味我和她经历的每一场体验。

如果,我是她的爸爸,如那个赫夫纳,我会欣慰,我的女孩长大了。 如果,我是她的导师,如那个阿伦,我会哭泣,我的女王成为我再也无法企及的女神。

可是,我是她的丈夫。如果没有了她,我的绿卡状态会很难坚持——如果我为了生计回到加拿大谋生,这张好不容易获得的美国绿卡就会过期被注销。我的悲哀慢慢扩大。

所以那一次,在加拿大的旅店,我和她的故乡,我没有听她的祈求给她更多的前戏,没有给她的阴道弄到湿润,更没有让她提前潮吹。我闭上眼,强奸了她,不再是我们那种假强奸真磨合,而是真正地暴力的,丝毫不顾她反抗,真正地强奸了她。

至少,我会是她这一辈子,第一个强奸她的男人了。

现在,就是我准备自杀的时候了。我决定一个人安静地去死。

【某知名女子的话】

阿星,从来不承认她跟那个恶魔争吵后通过做爱来获得和解。真的,那是变态男人才能编出来的故事,什么我进入你的阴道触碰到你的灵魂所以你哭泣了。鬼扯!

阿星跟我说,那个家伙与她的矛盾越来越深,跟阿伦无关,跟赫夫纳也无关。其实她知道所有的人都非良配,她懂,自己的身体令男人着迷,也就令获得过拥有过她的人贪,充满不切实际的联想。

她尊重丈夫妻子这样的角色,可是前提是,她无法在美国和她的丈夫这样过下去了。

她说,她对他讲,一起回温哥华吧,就像郝思嘉回家乡一样,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美国梦,远离那些只知道拿她的身体兑现的老板和公子。她可以跟那些人委以虚蛇,她懂怎么利用廉鄙的机会获得自己真正崇高的目标,但是这样太累了。一起回温哥华吧,回归简单,在这里继续一些艺术相关的生意。她会写诗,他也可以继续做车展的经纪,实在不行就发挥真正的特长,做一个手工艺匠人…… 我想,当阿星这么说的时候,那个丈夫应该是心里崩溃了,他花了半生建造的梦想——那个虚拟的帝国,光贵浮华,瞬间化为玻璃碎渣与齑粉。

男人的世界啊,这毕竟是男人的世界。自私的男人会为了美丽的兽皮杀老虎,贪婪的男人会为了美味的鱼翅斩鲨鱼,自负的男人会为了珍稀的牛角猎捕犀牛。

那么,同时拥有华丽兽皮,五彩翅膀和神圣犄角的独角兽——阿星,被自私、贪婪、自负这三个男人猎捕,又能是怎样的下场呢?

【一个贪婪的男人的自白】

原本打算安静自杀的我,忽然因为一次强奸,迷恋上了那种冲击感。 阿星出轨了么?我的侦探朋友告诉我,是的,她出轨了。但是这属于我与她的经济纠纷——按照我们的婚姻合同,她不能擅自出轨,因为这违反了我对她的管理权。她可以先跟我商量了再去爱另一个男人。而且阿星在和阿伦交往中明显服用了可卡因,这也是违反我们的管理协议的。她可以适度喝酒,但只能在我知情的情况下服用适当可卡因。

我是不是变得很理智?但涉及到婚姻的时候就这样,男女的婚姻不过是契约与补偿条例。

我斗不过赫夫纳,我斗不过那个狗日的导演。我想,要不我还是回到温哥华吧。

但是一想到,本来是阿星提议一起回温哥华,我当时坚定地拒绝,并且强奸了她……我就会觉得莫大的挫败。原来我已经输掉了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能回温哥华啊,我不能承认精神上输得一败涂地。

我的物质上的失败已经不重要了。我将失去所有的钱,阿星会利用另一个男人的实力来反击,保护她自己。或许多年后,那个男人跟我一样犯这样的冒进错误时,阿星会利用其他的资源,构造新的防线来打败他,就像今天打败我一样。阿星是我的学生,也是他的学生,学生终究是要战胜老师的,我该欣慰。 我的失败不重要,我接受了。我只想再体验一次强奸的滋味。

其实,我已经不了解阿星在忙些什么了。大导演和影后参与的《皆大欢喜》会是轰动全场的佳作吗?我不知道。据说瓦尔德甚至推掉了《查理的天使》这种邀约,他觉得阿星可以更进一步了,不需要再演什么花瓶。有人想让阿星演梦露的电视剧,可是她太忙。我不知道阿星在忙什么,但就算她跟导演同居了,也一定是为了工作方便,就像在最初为了学会怎么应付《花花公子》这个世界,她和我同居一样。

我的太空舱,其实挤一挤是可以容纳下两个人的。但这一次是阿星自己要离开我去另一个世界。

我约过阿星,即使离婚也需要一个正式的终结,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不应该放弃,万一她又如以前一样回心转意了呢?

可是她公开承认她爱上阿伦,还是给了我心里重重一击。如此的打击让我甚至忘记了那天是准备再一次强奸她的,她的眼神不再有温情,她的动作变得果断,她收拾了衣服,关上门,说:剩下的都给你吧。

我不要她留下的东西,我不要她回心转意。我只要……只要再强奸她一次。 当我忽然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之后,忽然就轻松了。我四处走,到处看,和她的朋友聊天,就像是她已经答应了要和我和好一样。我去制作室,问她新的照片怎么样了。很好,他们说,她会是明天的女王。

阿星还会跟我见一次面,她的意思是离婚后她也希望再见我,知道我过得好不好。

她是12点到我们以前的家楼下的,我看到那辆车——车牌还是我选的,‘Star80’——八十年代的明星:阿星。但是我等到大概12点半她才进来。

“今天没别人在家。”我跟她说。洛杉矶的房子很贵,我们是和一对医生夫妇合住的一套西班牙风格小楼,我们在一楼,医生在二楼。那天作为房东的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请医生他们去看电影。走前,他握着我的手,叮嘱:要好好的。 阿星缓缓在沙发坐下,她问:“你,好不好?”

我想说,糟透了,生意一团糟,我在车展上找到了另一个姑娘,长得像你,我教她学着你走路,学着你笑,我打算把她包装成下一个你,推荐给《花花公子》,然而最后反而是我放弃了。

我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

她说:保罗,别这样。你知道,我总会照顾你的。

‘我总会照顾你’,‘我永远都会考虑你’,‘你过得不好我会难受’,每一句都是一种施舍。

我重复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

她的不回答,激怒了我,我从墙边抓过那个包裹,撕开布,露出了猎枪。 阿星并不意外,“你想要什么?你要我回到你身边?你知道这做不到。” 我知道,我们是两根交叉线,你上升,你有无限未来,而我一直是平直的,平直的,在地上。

“把衣服脱了吧,我想跟你做爱。”我举着枪,对她说。

她知道不能再激怒我,于是她乖乖站起来,一件一件脱掉上衣。

女人只脱上衣,表示一种拒绝——她不愿意。但是今天,她的不愿意,才令我满意。

我终于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你的引导者。

当她赤裸裸站在面前,我再一次贪婪地欣赏起她的细节。右边的乳房比左边要大一点,这个差异曾令她自己纠结。乳房下面的身材有一点鼓,姑娘,离开了我的监管,你锻炼松懈了,这样是不能获得所有男人的青睐的。她的身形是完美的,作为女子,这个身材算高挑了,我很难和最初见她时的那种娇小挂钩,是我看错了吗?或许是我第一眼希望她能够娇小吧……阿星总是这样,就算她完全赤裸着展示,依然全身都是迷。

“听说你跟奥黛丽赫本学了演戏?你会演一个女奴吗?被生活打败,哪怕与丈夫心里分道扬镳,却不得不身体配合让他开心的那种?”我忽然想到了狗日的导演拍的剧,我读过剧本。

她小声说了什么,我扬了扬猎枪。

她说:“会!”

会就好,希望你今天还能给我带来快愉。

我不喜欢她最近的杂志照,那本《花花公子全照片特辑》,里面净是这这女郎、那那女郎,中间大大的她的写真,全裸,躺在毯子上,脚向上收,展示着阴部,她的脸转向一侧,就像是那边有什么人在说什么有趣的话一样。

这,在我看来,根本不是艺术照,而是纯粹色情、淫荡。

我的妻子,离开了我的管教,会变成荡妇吗?

我不能让你自由的飞,因为这世界上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了,他们会猎杀你,只为你漂亮的羽毛。

“你跟他怎么做爱的?”我突然问。

阿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正常做。”虽然我的枪口不再对着她,但显然她还是觉得坦白是最好的反应。

我轻蔑一笑。你跟任何人都是正常做吧。

我看着阿星,她也看着我,模模糊糊,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男人,跟她在伦敦机场为了签证过期而焦急,最终几通越洋电话,让问题解决了,于是我们拉着手,跑上飞机——潜逃回好莱坞,心中担忧这样的越洋电话会不会留下记录,给那个嫉妒的丈夫发觉。

我仿佛又变成了阿星,穿着她在伦敦买的睡衣,轻快地划过房间,钻进被窝,然后弯下腰,轻轻吻那个男人。

我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吗?我无法体验阿星的感受。同时关心着两个?而不能独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我现在又变回了我自己,我在看着阿星亲吻阿伦,不再是轻轻的,而是狠狠压上去,阿星的眼神是荷马笔下海伦一般的深沉,而她的嘴唇大大的,性感得不像话。尖尖的鼻子压住了阿伦,阿伦在笑,因为阿星已经动手解开了他的睡衣纽扣,然后自己随手一挥,扯下了自己的上衣。

现在他们两个在对视着,两具身体挤压在一起,发出多余的温度,就像她躺在我身边的时候一样。阿星的动作比跟我做爱的时候更快,她干脆地剥开了阿伦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胸毛。阿伦还没有反应过来,阿星的手已经开始抚摸他下身的毛了,阿伦尴尬地笑了笑,阿星弯腰屈身,手开始动作,一下两下,然后张开嘴,用牙咬了咬像香蕉一样剥开的阳具头,阿伦哆嗦了一下,阿星松开嘴,扑了上去,两个人又开始接吻。

“这样你就是跟你自己的部位接吻了。”阿星调皮道。阿伦被拿捏了,他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被二十岁的小姑娘征服,此后他一生都将走不出这个魔境。 是的,阿星和阿伦做爱,是‘正常’的姿势,只是这一晚,阿星是上面的男性角色,阿伦是下面的女性角色。我看着自己妻子左右忙活,时不时伸出手捋一下自己漂亮的头发,就感到全身的爽利。我的妻子,在那里,操着她自己新找的妻子——一个两倍年龄的老男人。

她的臀是漂亮的弧形,她的脚丫压在腿的两侧。她的身子前倾,乳房抖动,但是她不许阿伦伸手去摸,反而是自己时不时抽自己乳房一巴掌。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先到达高潮的呢?满屋都是淫叫和春味,我的妻子扭曲的身姿就像是一只天鹅。

我也可以体验到这样的性别反转服务吗?

阿星的眼神,似乎在此刻有一丝嘲弄,她是不是看出来我在意淫她的出轨而兴奋?

我掏出准备好的麻绳扔给她:“把自己的手和脚捆好。”

〖1980年8月14日发生的事件〗

捆绑俱乐部也曾是我做皮条客时尝试服务的对象,可惜这些拥有秘密的人都不太信任我。阿星捆自己手腕的方式是最简单的绳结,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我当然希望她害怕,我更希望她的男朋友听到消息会更害怕。强奸的乐趣是让对方屈服,但强奸的毒瘾来自对方不屈服的无畏反抗。

阿星躺在桌子上,任我把她的四肢全都继续绑好,她嘴里塞着我的手绢,这样的她看起来就有一点慌张。这是我设计的捆绑装置,女人要仰望着天,看着男人为所欲为。

但是阿星的眼睛仿佛在说话,她说:保罗,别这样。语气平和,不像在求饶。

我知道,没有人会把我对她的感情再称作爱了。

“我在救你”我说。请你不要挣扎,不要让别人听见,是外面的人,想要夺走你,想要猎杀你。

让我再给你做一次爱好不好。

她没有拒绝,她也无法拒绝,但是她的阴道干燥,根本不是配合我的样子。 正好,我的目的是强奸。

可是这一次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完全放弃抵抗,她只是时不时扭一下表示被捆绑不舒服。

我心中忽然低落了。原来,就连强奸的乐趣,也被你夺走了。

我狠狠地打她,用我的手,而不是捆绑游戏的鞭子——因为这不是游戏。 她疼痛地扭动,却闭上眼,不让我看到挣扎。

我换了一个地方,开始进攻她的肛门。她被疼痛刺激地双腿乱挣,一度让我担心捆绑会不会松开。

我心里的低落最终变成了泄气,当我的精液灌注她的身体前后两个洞穴后,我忽然明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快乐了。

她咳嗽起来,口里的手绢被吐了出来。

“保罗,你,回不去了。”她轻轻地宣布。

不是我们回不去,是我,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哪儿?她的话,就仿佛并不是在宣布她要找警察控告我。她的话,就仿佛说:我们共同的梦不再存在。

不对。

她的话,仿佛是在说一个我深深埋藏的秘密——

我的太空舱已经坏了。

将军家出事后,我把那个我喊为阿星的女孩假装绑架,带到我家,准备找机会一起逃跑,一起逃到她向往的星云中去。明明把她头朝下脚朝上捆绑着,明明迷药的效果很好,但是她醒了,在我们刚刚到达的时候,她猛地挣扎,口袋挣开了,两只红皮靴在奋力蹬。我只能狠狠压上去,外面很危险!我请她安静,让她安静,命令她安静……

我杀死了阿星。

被她踢过的太空舱,后来完成跳跃后,关键的部件受损,彻底坏了。报废的太空舱,和她的尸体都藏在我的记忆里。

一切都在,我幻想的记忆里。

猎枪对准了阿星左边的脸,我已经解开了所有捆绑她的绳子,现在其实她是自由的。

阿星的两侧脸是不太一样的,左边的看着要更年轻一些,就像是要把这份年轻永运停下来一样,我抠动了扳机。

然后我跪在地上,把枪管——还依然滚烫的枪管,含在口中。不是祈祷,也不是送别。我在遗憾。

我遗憾的,不是在我死的这一刻,阿星已经不再能像平时一样安慰我。 我遗憾的,是阿星永远都不能看到我在失去她之后,是这样的痛苦与绝望。 【尾声】

血淋淋的现场,躺倒的两具尸体,皆是面目全非。

那位之前怒斥三个男人为了私欲猎杀独角兽的‘某知名女子’走了出来,她是——哈莉奎茵。

哈里搂着身边的透明空气,此时阿星已经变做了透明的身形,整个世界上只有哈里一个人可以看到她。

“你其实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正经男人。”哈里说到。“男人不该让女人受伤,更不该让自己成为另一个男人伤害女人的借口。”

“赫夫纳不仅仅是懦夫,他没有真正的良心,他只是想让你成为证明他成功的样板——他需要一个完美女神,让上流社会对他尊重而不只是利用。所以他说他不睡你,但他也不会娶你。如果他是个男人,就该打破世俗从第一天起将你护在身下。然而不是,他要的,一直都是你的皮。”

“与你做过丈夫的斯奈德,他是一个猎人,他贪婪,他为了珍宝可以杀戮,他不允许猎物飞翔,他是斩断你翅膀的恶魔。”

“但是,嘴上说着爱你的导演阿伦……好了,我们还是用他的真名吧——彼德,你说,你爱他吗?”

阿星点头。

“是啊,他也说他爱你,他说你们的爱是纯粹的。我当然欣赏一切纯粹的爱。但是,为何你要迈出婚内出轨这么一步呢?你敢说不是被引诱?好了,我不责怪你,一切都是男人教你的,包括你的缺点。”

“彼德根本就不是良人,因为你的婚姻状况,他是在占便宜。其实,他自负,他以为天才可以不被规则绑缚,他不是把你看做与他同样珍贵的天才,而是把你看成上天给天才的他的赏赐。”

“艺术家口中说着女神缪斯,然而他们拜神,难道是用跟缪斯上床这个姿势?自负的彼德他在玩火,他在追求刺激。你要知道,一个有责任的人,会先帮你解脱了这种畸形枷锁再向你索爱。你们不是背德的问题,是其实二人中只有你涉险。正是彼德让你一人扛下了所有的危险,将你送到贪婪的枪口前。他就是那个追求你尖锐犄角刺激,却让你自己扎穿了心脏的罪魁祸首。”

阿星迷迷糊糊的。

此刻一反平日的癫狂,变得理智、思路清晰的哈莉奎茵,就像是高高在上,审判人类的神。

“自私、贪婪、自负,不过是三个男人瓜分你的顺序罢了,他们本质是一样的。《花花公子》帝国,难道不算高级妓院?多少傻妞以为可以通过男人的青睐做跳板成为梦露,却最后成了应召女郎。赫夫纳故作真诚地扮演你的教父,一面在俱乐部举行淫乱派对,甚至命令女郎跟狗兽交。他这样的高级皮条客可以活得光鲜,才令低级的皮条客——斯奈德心理更扭曲。阿星,你大胆一点承认吧,赫夫纳真的没有强奸过你吗?他捧你为女神,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没有怀疑女神堕落了?没有在变态痛苦中强奸过女神?不过是自负罢了,事后一句‘神女应无恙’,继续坦然护花。所谓‘皮格马利翁’的心理独占,一次一次磨利了斯奈德手里的猎刀。”

哈里看向躺在床上的尸体,那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基本已经不再存在了的脸。“你很美,但你的美不止在脸。你的美,是你无限的可能性,那些再也无法实现的可能性。你的美并不在所谓成熟男人的幻想中……”

透明的阿星要滑走,哈里再次搂住她,把她按在自己身下,用体重压住。 “我还没说完!”

阿星在哈里身子下面,不再挣扎。但是她存在在那里,因为哈里是漂浮在空中的。

“或许要不是你同时具备美丽、纯真与才华,你也不会被这样多的猎枪追逐,让猎人抢着开枪,最后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或许后来世人惋惜,怀念你,也只是因为没机会再得到你,连从猎枪里瞄准你的机会都失去了。”

“其实我也是贪心的人呢,你的毛皮、翅膀、犄角,我三样都要。” “你很性感,最性感的不是你曲径通幽的阴道,不是你松紧相宜的乳房,也不是你引人遐想的稚嫩眼神。你的性感是你骨子里的不屈服,是你的芊芊细腰可以托起我的这股力量。”

“可惜。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你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1980年的八月,我……十年后才出生。”

多可惜,我们不曾被同一缕夏日暖阳照耀。

多幸运,我呼吸的每一口里都有你曾呼吸的空气。

多神奇,我的血液中曾有些许水分子在你体内停留。

哈里放开了她,二人一起翻身坐了起来。哈里的眼睛看着远方,忍住湿润和模糊。

“奔跑追赶时光,想把时光抓到,然而时光跑得更欢,回头对你微笑。” “如今无需奔跑,坐看时间停驻,将那时光追赶游戏,留给他人忙碌。” 哈里背的,是阿星十七岁末写下的诗。稚嫩,来不及成熟,却藏着哲理,就像她的一生。

阿星永远都停留在了二十岁。十八岁到二十岁,她奔跑着追逐时光,留下了短短的灿烂。

“如果大家都要猎杀独角兽一般的你,那么就让我来当你的主人,保护你这头独角兽吧。”

“你愿意,放弃作为人的记忆,从此永永远远成为我的坐骑吗?”

生下哈里的希瑞,就拥有独角兽——作为守护万民的女武神,那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份承诺。

透明的阿星默默答应,她真的蹲了下来,四肢着地,幻化成了尖尖的角、大大的翅膀、飞马的身形。

独角兽是这世界上最神奇的动物,因为只有相信它的人可以看到它。而也只有它相信的人才能拥有它。彼此的信任是她们一生的羁绊。

这头透明的独角兽,载着哈里,缓缓上升。

那一刻太阳突然迸发出七彩的虹霞,那一刻,众人抬头,万民敬仰。 【洛神纪,全卷终】

谨将本书献给与我们分享过空气与水的性感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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