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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飞升以后 (34-49)作者:夜沙灯

[db:作者] 2025-12-26 10:50 长篇小说 8190 ℃

(三十四)最后希望

舌灿莲花,机辩无双的玉长离第一次陷入了口才危机之中,诡异了沉默了半晌,他终于慢慢地道:“勉强终无意义……”

“日久生情,”可耻的成语再度从小师妹的口中吐出,“你现在不要,不代表将来不要。现在不喜欢,也许多几次便喜欢了。”

玉长离终于品尝出了哪里不对。

小师妹在看书的时候莫非不知道男女角度之别,背成了男主角的台词?

在墨幽青的魔爪即将伸向玉长离之时,门外传来弟子怯怯的声音:“师叔祖……澄明法师求见。”

墨幽青不耐地蹙起眉头:“让他走。”

弟子觉得两头为难,一边是气焰高涨的师叔祖,一边是师祖亲师兄,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边都得罪不起。

“回师叔祖,澄明法师现如今就住在客房中,天天来……日日来,务必要师叔祖给个说法。”

与墨幽青正好相反,玉长离的心中充满的惊喜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他这师兄果然与他兄弟情深,在天下众人都装聋作哑之时,还愿意为他强行出头。

墨幽青向他解释道:“他天天都来,就想让我放了你。”

于是玉长离心中那丝微弱的火苗便越渐扩大,谁知墨幽青下一句话便亲手扑灭了那希望之火。

“那怎么可能。”

耳旁窸窸窣窣一阵响,墨幽青略微整理了一番衣饰,去正厅去会澄明法师。

寝室与会客正厅相隔并不算太远,禁锢之笼并不隔绝声音。玉长离虽是被铁链锁住了身躯,被魔气封印了法力,但澄明的声音极大,仍能够听见他的声音隐隐从正厅传来。

墨幽青一出现,澄明劈头盖脸便问:“我师弟呢?”

墨幽青的伤势已经奇迹般的完全痊愈,她身着红黑二色的制服,看起来已颇有越殂代疱的一方宗主气势。只是还未彻底学习到人类那一套寒暄交流的方法,“他很好。”

澄明知道她现在魔气厉害,但仍硬着头皮顶上,“你还我师弟。”

“还不了,”墨幽青单刀直入的回答,“他要与我做夫妻。”

不管澄明问多少次,她都是一样的回答。

澄明气得头脑发昏,“你这是强迫!你可曾问过我师弟是否愿意?”

墨幽青一派泰然之色,“愿意不愿意是他的事情,你管不了,自然也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有关!”澄明勃然作色,“我是他的师兄,一日不见到他,我就一日徘徊在扶光宗!”

墨幽青两只黑黢黢的眼睛抬起来看了澄明半晌,直看得澄明心中发毛,“澄明师兄为何一直徘徊在扶光宗不去?为何一直试图干涉我与师兄二人私事?”

隐隐绰绰的魔气从墨幽青的身上散发,仿佛要挖掘他心中最隐秘的渴求和秘密:“莫非是澄明师兄想要留下来,与我师兄二夫共侍一妻?”

躺在内寝的玉长离和坐在正厅的澄明听到这句话时,不约而同的,二人脑中之弦“嘣——”的一声齐齐迸断。

无数个念头从玉长离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千言万语最后却聚集成一句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捅刀最是亲兄弟。”

出乎意料的。

澄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激烈的反驳,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墨幽青时一样,看似虚张声势,实则小鹿乱撞。在与她一瞬间的对视之后,竟然慌乱地避开了墨幽青的视线。

空气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玉长离再没听见有任何的声音传来,不久之后,墨幽青便回来了。

弟子来报:“澄明法师启程回般若寺了。”

正在翻看门派大小事务的墨幽青头也不抬。

“嗯。”

又过了几天,般若寺中传出噩耗。

般若寺主持继承人澄明法师圆寂了,临终前留下一语:“伏魔半生,难勘情关。”

太阴玄兔墨幽青三言两语说死了云浮大陆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澄明法师,囚禁了云浮大陆最后的希望玉长离,彻底坐实了姓名前的那一长串儿前缀。

玉长离得知此事时,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他从未如此声色俱厉过。

“你这妖女!”

墨幽青将一根浸满了温水的毛巾,细细擦拭着他嘴边的血痕。

“我本来就是妖女啊,师兄有何指教?”

“你……玉长离浑身气得发颤,“你害死了澄明师兄……”

墨幽青叹了一声气。

“澄明师兄他六根不净,我又有什么办法?”

千言万语哽在玉长离的喉咙,不知从何说起。

一双手拨开他的衣襟,触碰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带来几许令人颤栗的寒意。

“师兄,你这衣服上的血迹怎么也擦不干净,换一件吧。”

玉长离警惕的看着她:“叫弟子过来。”

墨幽青不解:“有师妹帮你,需要什幺弟子呢?”

她一脸天真地说出让玉长离羞愤欲死之语,“换件衣服,我也可以顺便看看师兄衣袍之下是什么模样啊!”

(三十五)你醒醒吧

墨幽青果然是个心胸坦坦荡荡的妖女,说一不二,由于玉长离被她囚禁在床上,故而并没有穿外袍,省了她一番功夫。

玉长离的背脊死死的抵住床榻,因此墨幽青脱到肩膀时,始终再也捋不下去。

墨幽青觉得手酸:“师兄,你把肩膀抬一抬。”

玉长离冷声道:“师兄觉得这衣服很好。若你觉得手酸,就将铁链解了,我自己来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和沉默。

墨幽青盯了他一阵,目光下移到他的肩膀和胸膛,突然不再说话了。

玉长离的外表看起来很瘦,墨幽青也一直以为如此。直到今天脱了师兄一半衣服,才发现这精瘦的身材也有健壮的地方。

她的喉咙微不可查的一动,似乎是正在吞咽口水,支支吾吾的道:“师兄……你的胸仿佛比我还大些。”

玉长离竭力做出云淡风轻的表情,企图让已经不太正常的对话对话听起来正常些。

“性别不同,不要比较。”

胸膛好像更凉了,墨幽青的小手放置在他的胸膛上,“嗯,果然是要大些。”

她的掌心无意之中擦过胸膛上小小的突起,冰冷和来自异性的刺激让这小突点不由自主的挺立起来。

她又迷恋似的捏了捏:“还很有弹性。”

言罢,墨幽青抓住他肩膀两侧的中衣,又更加锲而不舍的往下拉了拉。当衣服终于划过肩膀这一最大阻碍之时,便无可阻挡地滑到了腰间。

原本烛火大亮的房间中,忽然有阴影遮住了玉长离的视线。他见墨幽青移到自己的正上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几缕长发垂下来,触在他的胸口上,带来痒酥酥的麻意。

墨幽青一脸虔诚地问他:“师兄,我可以吃你吗?”

玉长离:“不可……”

“以”就被她堵在了口中。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玉长离紧紧的闭起了嘴唇,不给墨幽青以任何可乘之机。好在她并不懂豪取强夺那一套,只是在他嘴上毫无章法的乱咬乱舔,就好像无意中夺取她初吻的那天一般。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乱了他的呼吸。

头一侧,墨幽青的吻就落到了脸颊。

玉长离色厉内荏的道:“你做什么?”

她停了动作,幽幽地道:“我没有做什么天下就把我追杀成那样,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此时此刻。

半裸的玉长离距全裸只剩一根腰带了。

当墨幽青毫不犹豫地去扯那根千钧一发的带子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玉长离唯一可以挪动的势力范围。

他的声音中含着极力忍耐:“住手。”

墨幽青没有挣扎,静静的让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好,我住手。”

玉长离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终究还是听他话的。

但转瞬之间,只觉得腰上一松,凉风便灌了进来,“你做甚么?”

墨幽青举着那根已经脱出的带子,如同毁了一尊贞洁牌坊,“我这只手住手,还有另外一只手。”

玉长离急得汗冒,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墨幽青!”

“嗯?”她的眼睛深处,她的面容上,她的身躯里,淡淡的黑色魔气一直萦绕不绝,进进出出,仿佛控制了她的心神,让她顺从本心闻所欲为。

玉长离看墨幽青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痛,却苦于身躯被缚无能为力。

“师妹,你醒醒吧。”

她黑色的眼睛中有水有雾,连一向单纯懵懂的神情都被沉沉欲望所沾染浸透,透着几分来自本性的凶残,“师兄,我若不是清醒,早已杀尽天下人。你此时正在拯救天下苍生,应该感到很欣慰才对。”

她将那薄纱腰带搁置在他胸上,隔着这一层薄薄的布,用指尖轻轻的按揉着他胸上的凸起。当她的手指压下又被弹起,那在她指下硬硬挺立的硌手感让她感到新奇。

“师兄,你好奇怪呀。不是说好的飞升之后做夫妻吗,只是提前了一些,你为何这么不愿意?”

奇怪的是她吧!!!

玉长离压抑着自己想要呻吟的欲望。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墨幽青从一开始就表达了对神祗血肉的强烈渴望,如今更是妖魔附体。只要一跟她双修,她那天阴炉鼎的妖魔之体恐怕就会不加自控地吸取法力。

即便并非墨幽青的本意,精尽人亡也是他最终的结局。待到墨幽青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吸死了这云浮大陆唯一的转世神君,从此因为背负这沉重孽债永世不可飞升,又该做何感想?

“你醒醒吧,师兄。”未曾想墨幽青竟然把他语重心长的教诲原封不动的还送给了他。

“除非你硬不起来,否则是逃不过去的。书上都说,男人想要克制欲望很难,但是想要兴起欲望却很容易。”

玉长离第一次并未为墨幽青的刻苦钻研感到欣慰,他只感受到了满满的绝望。

(三十六)硬不起来

在他的幻想中,他与小师妹将在携手共度患难,几度春秋之后去往鲜花永盛的神界。身为一方神君的他们,在五方天帝面前请了婚旨。于一片花前月下的祥和气氛之中,彼此敞开心扉坦诚相待,温柔缱绻地交付自己的第一次。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寸步难行的被囚禁在笼子中 ,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地被铁链牢牢锁住。一向单纯可爱的小师妹正劈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禽兽般的撕扯着他仅剩的衣服,口中还说着一些闻所未闻的可怕之语。

更别提他被小师妹强暴之后,恐怕就要油尽灯枯一命呜呼。

哦,他忘了,小师妹本来就是一只禽兽。

这百感交集的糟糕心情,真是让玉长离硬不起来。

然而墨幽青根本不顾玉长离的心情糟糕不糟糕,已然义无反顾地扒下了他的亵裤。看那胯下之物形状大小长度,倒是和书上相差不离,就是半软垂头,并非怒意昂扬的状态。

墨幽青又看了看自己,皱皱眉头:“可能有点难。”

玉长离知道她在怀疑将男子欲根塞进女子狭窄下身的可能性,连忙引导:“自然很难!而且很痛!死去活来!极其难受!”

“当真?”墨幽青问:“师兄不骗我?”

玉长离掩饰着心虚肯定作答:“当然如此!”

“你试过?”墨幽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何时?何地?和谁?”

她虽不谙世事,但觉心痛莫名,好似珍视之物被人提前下手玷污。

玉长离几次张口,脑海之中念头过了数遍。如今魔气入体的小师妹喜怒不明,也不大听他话的样子。若是他说了谎话,恐怕还会弄巧成拙,反倒激起小师妹无穷的怒意,今日非要在此将他就地正法不可。

于是他只能含含糊糊的道:“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

墨幽青“唔”了一声,“你说的大概是男女的第一次,以后估计只有快乐而无痛苦了。”

玉长离见她又偏离了轨道,顿时头一阵阵发疼:“你怎知道?!”

“我猜的,”墨幽青一脸天真之中带着几分沉思,“趋利避害是万物的本性。倘若男女交合永远都是死去活来极其痛苦,人类和修士为何一生皆热衷于此道,将生命存活的意义寄托于繁衍大计和开枝散叶?”

除了修养身心克制欲望的佛经以外,墨幽青果然在哪方面都很聪颖。

玉长离觉得自己的心凉凉的,自己的下身也凉凉的。

墨幽青那冰凉的小手轻轻圈住半软的欲根,无意识地揉捏着:“绝大多数人都孜孜不倦的事,大概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玉长离念了无数遍清心凝气咒,却无法忽视从那孽根处传来的快感。墨幽青的手较常温冰冷,让他的身躯起着寒意的颤栗,血液越发向下身流窜,点点滴滴汇聚于她的手中。

即便破万卷书,也还要行万里路。此时墨幽青正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将他拿来做了开刀的练手货。丝毫没有经验,也全然不懂章法,只是如同把玩着一条软软长虫,在手中滑来滑去。

即便是这样天然的刺激,也让咬紧牙关的玉长离屡屡溢出呻吟,汗滴大出,在肌肤聚成滚滚洪流。时间稍久,不独那胯下长物,连肌肤都憋起了淡淡红色。

墨幽青感到手上的欲根渐渐滚烫,由肤粉色转为充血后的紫红,长度和粗度都较她初入手把玩之时增加了许多,而且还有越加坚硬的趋势。

“真是让人惊讶啊……”墨幽青感概,清冷寡欲的师兄身上,竟然还沉睡着一条狰狞丑恶,青筋勃起的肉龙。若要做一对合格夫妻的话,这粗大的肉龙还要入到她下身那几不可见的小孔里。

师兄左右动不了,看来今天她自身的努力是少不了了。

“师妹住手……”玉长离咬牙切齿地道:“这种事会非常之累……”

“哦,”墨幽青应了一声,暂停了手上的动作,“我这些日子以来休息的非常好,偶尔劳累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

她一停下来,玉长离顿觉空虚难忍,肿胀的欲龙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在她的手中弹跳着,似乎想要找个狭窄的洞来钻进去,狠狠地挤压着自己,方能缓解这痛苦。

墨幽青大概觉得玉长离这程度已经可以了,她褪去了自己的亵裤,顺着间接记忆的指引,将玉长离性器圆滑的头部抵住了自己的腿心。几番摩擦之后,仍是不得其路。

却在那肉与肉的相触间,有了隐约的几分快意,花径开始分泌出涓涓细流,提前为访客开道。即便玉长离心中警铃大作,然而身躯却有了自己当家作主的趋势,开始顺着那湿滑的液体,探寻着向来紧闭的隐秘入口。

在哪里,在哪里?

好像就快要找到了。

玉长离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犹如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前进的旅人,在极尽艰难中寻找着前方的一线天光。

终于,龙头顶端感知到了一处柔软的凹陷,那里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对他而言也的确致命,但龙头仍顺着本能缓缓沉了进去。

墨幽青感觉有什么灼热而滚烫的粗物正缓缓顶开下身的唇瓣,一点一点地进入到她的身体中去,这陌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仰起头发出了一声呻吟。

好像的确很难。

只进去了一点点,就已经将狭窄的入口完全绷开,下身的紧胀感极其强烈,好像只入了半个头,就已经再也无法入进去了。

“怎么办?”墨幽青双腿微曲,悬在半空中犹豫不决,自己要坐下去吗?

感觉会裂。

如果姿势过于激烈,感觉师兄会断。

两人便不上不下的卡在此处。

在温热紧致触感中失了神智的玉长离就在这间隙中恢复了短暂的清醒。他一狠心,上下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墨幽青下意识的头一偏,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便喷洒在了她尚未来得及褪去的衣衫上。下身的硬度和热度明显可感的下降了,已经初初探入几分踪迹的阳具便软在了里头。

再也无法向前一步,更呈论破缝而入,斩下一血首功。

这样的意外情况让墨幽青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了玉长离许久,久久地回不过神来。怎么回事……难道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与落差?

在她所阅览的无数相亲相爱的书籍中,“粗如儿臂”、“长达半尺”、“金枪不倒”、“坚硬如铁”、“一夜七次”……都是身为男主角的标准配置啊。

分明玉长离在勃起的那一瞬间,外形已经充分达到了要求,为何独独就欠缺了一些内在的力量呢?

“先等等,师兄。”墨幽青抽了身。

舌尖传来剧痛,玉长离闭起眼睛,不想再说任何一句话,也不想再给予墨幽青任何一丝回应。

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翻书声响。大概是首战失利,欲求不满的她只得通过一些旁敲侧击的刺激方式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满足。

玉长离心中苦笑,他又何尝愿意在这种紧要关头当一个废用的男人。但墨幽青美色当前,已经完全色欲熏心,可还听得进去他半句劝解?

墨幽青思索了一阵,总结了一阵,分析了一阵,不时点头反思:“嗯……原来如此。”

玉长离感觉到腰上一沉,眼前阴影晃动,睁开眼睛一看,墨幽青又跨坐了上来。

他无奈叹道:“师妹,不累么?”

话音未落,他蓦然间睁大了双眼。

只见墨幽青缓缓拉开绶带,解开衣襟,褪下了上衣!

玉长离陡然口干舌燥起来:“好好说话,不要脱衣服!”

墨幽青弯下腰来,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小巧玲珑的胸部上,“师兄,按理说你也应该摸我的……”

按什么理?

掌下传来绵软的手感,内心深处有种冲动逼着他将手指握紧,用力揉捏着手下小小柔软。已经冷静下来的玉长离额上再度青筋暴起。

“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然后……”墨幽青忽略了他的怒气,“我再舔一舔你。”

说着,小嘴便凑下来,含住了他半软的龙根。在嘴里咂摸再三,由于不得其法,她又将软软的欲龙吐出,天真的神情中带了三分妩媚:“所谓的清心寡欲,原来是自我阉割啊!”

玉长离头一次生出了要掐死这小兔儿的冲动。

墨幽青又反思了一回:“哦,应该是顺序不对。”

于是她自动避开了他那张此时已经对自己十分不友好的嘴。先是亲吻脸颊,再是轻咬耳垂,用唇瓣摩擦后颈,肩膀……

(三十七)弄巧成拙

津津水液滑过身躯,湿润温热的舌头在他身躯的各个敏感部位缠绕着,玉长离的呼吸渐渐粗重。

他能感觉得出来墨幽青在按部就班,虽然业务并不熟练,但从程序上来说已经像模像样了。舔舐的力度相比起之前的一通乱啃来说也轻了许多,少了几分强迫,多了几分温柔,给予了玉长离一种心痒难耐的诱惑。

墨幽青一边舔舐着,一边上下其手,一手按着他胸前的凸起,一手捋着他下身看似沉睡不醒、实则内伤深重的欲龙。身体没了支点,她只得紧贴在玉长离的身上,完成这份颇为艰难的工作。

一番刻苦劳作下来已经让墨幽青额头沁出了细汗,她不时还仰起头来尽到相互交流的职责。

“师兄,你舒服吗?”

她看起来可真辛苦啊!

迟迟得不到玉长离的回应,墨幽青迟疑的一捏手下的阳具,果不其然的听到了玉长离的一声闷哼。

墨幽青恍然大悟地点这头:“师兄,这种时候你应该有些反应才对。”

玉长离敢发誓,由于他此时的废用无能,墨幽青在床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按教程步趋步倚进行操作的场景,成为了他这一生、以及他此后的神生之中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素来以强大的自制力为傲。

哪怕是面对着自己最爱的小师妹,哪怕自己曾经淫心大动在梦中将她奸污了无数遍。今日此时,他也仍然希望她能够得到救赎。

来自身体各处的快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的意志,并非由于他忍受不了快感本身。而是因为对他造成最大杀伤力的,是现在正伏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这个人。

她就那么想要与自己合二为一吗?

“妖女,哪怕是害死我……”玉长离心中生出一丝难言的怒意,“你也要这般吗?”

阴寒的妖魔之气深附入体,墨幽青迷蒙的眼神之中只有对他深深的渴望,而没有丝毫的克制:“师兄,我好冷啊,只有靠近你才能感觉暖和些,你抱紧我……”

掌中的欲龙再度被唤醒,除了欲望以外,还有愤怒,恐惧,期待等若干情绪的刺激。

墨幽青在他的身上摩擦了许久,原本冷冰冰的身体也渐渐的被捂热了起来,染上了淡淡的情欲红潮。她双手撑在玉长离的上方,注视着他充满抗拒的双眼。

“师兄,你的眼睛好漂亮,好像含纳了万千星辰。”

玉长离闭上了眼睛,心跳却乱了几拍。这小兔儿初为人不久,已经学会了在这种时候说告白情话来助兴了吗?

经过上次的一番失败的探索,这次欲龙更加轻车熟路地抵在了玉户入口。惊觉自己在被拼命拉向逃不开的未来,玉长离不顾手脚的束缚,竭力挣扎起来。

然而他的努力总是适得其反,总是会收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从他刚开始认识墨幽青时便是如此。

原本求告无门的性器由于欲根头部前后左右的摩擦,竟然缓缓地撞开了湿润的花瓣,迫使娇花为他绽开,深层的皱褶蠕动起来,不断诱惑他深入其间。

“不能……不能啊……”来自性命攸关的威胁和足以击破意志的快感混杂在一起,混合成了滔天巨浪,不断向他涌来。

最为粗硕的头部没入水穴之后,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因此而显得顺理成章,反而入了一寸之后再遇阻碍。

那紧绷的胀痛感已经让墨幽青出了一身大汗,她低头看向玉长离。他那一双原本紧闭的漂亮眼睛此刻正爱恨夹杂地死死盯着她,

“退出来……师妹,你我都还有救。”

墨幽青嗫嚅着:“入了之后,应该?”

她咬了咬下唇,露出背书的疑惑神情,“应该上下抽动?”

墨幽青像一个不求甚解的学生,一定要在身体力行的实践中出真知。哪怕阳物只入了小小一部分,她觉得事实大约如此——也许那将如此巨硕的阳物完全吞进身体的插画并不真切。

带有某种人民群众对艺术夸张的想象力。

于是她便就着这般插入的浅浅深度,夹着他的肉龙,轻轻的上下起伏起来,

玉长离的瞳孔蓦然放大。

不能了,不管他再如何念清心咒,不论他再吐几口血,一旦墨幽青如此摩擦起来,这连续不断的刺激就会让他一直硬着,让他在达到满足的终点之前,再也无法软不下来。

当阳物每次向上顶弄之时,都会遇到一层极具弹性的阻碍物。

墨幽青以为这是不能再往前的终点,玉长离却知道这不过是万里长征的起点。想来她是一只弹跳力极强的兔儿,所以想必修成女身的那张膜也如此的具有坚韧性。

几番起伏下来,龙头虽越加深入,但始终徘徊在内墙之外。依靠墨幽青这不愿让自己受痛、浅尝辄止的动作,恐怕他就是被夹到射,也不会破掉她的身子。

玉长离憋得满脸通红,只希望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来,狠狠的将墨幽青压住。宁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要墨幽青施舍来的这完全不能饱腹、只能吊着命的一餐半饭。

“师兄,”墨幽青弱弱的问他,“你不舒服吗?”

玉长离的声音发自牙缝:“我很难受!”

她欣慰的叹了一口气:“那正好,我也很难受……”

玉长离诚不欺她,这滋味果真难受,每每让她产生一种几欲崩裂之感。都怪人类将这感觉大张旗鼓写得眉飞色舞,让她产生了过于美好的幻想。

假使第一次必须如此,就应该尽快结束第一次,留待来日再战。

于是玉长离听见她接下来道:“那么,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说什么?!

他下身欲龙肿胀已极,正是处于无处宣泄又被重重封印的苦痛之中。墨幽青竭尽全力的撩拨他,将他晾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刻,竟然又拔身无情。

她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妖女!

“唉……”墨幽青哀鸣一声,“实在累了。”

支撑了许久的手脚忽然一松,她的身子便滑了下去,不意间龙头狠狠顶撞在阻碍之物上,两相推拒的剧烈疼痛让墨幽青陡然惨叫一声。

“啊!!!”

玉长离的巨物又被她坐下去了几分,还没有破身,墨幽青已经疼得眼泪泗流,凄楚的神情看起来有着某种悔不当初的觉悟。

也许世上有些美物只能远观而不可就近亵玩。她心想:“算了吧,如此之疼,第二次也不用了……”

她强自撑起虚软的手脚,刚好手便搁在玉长离的手旁,玉长离忽然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放开我!”

弄巧成拙。

墨幽青全然失了重心的身躯猛然跌坐在玉长离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整根紫黑色的棒状物全部吞入了腿心。

过于坚韧的防线被攻破,带来过于强烈的冲击,一瞬间墨幽青痛得几乎厥了过去。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双无形之手狠狠捂住了口鼻,呼吸极其困难,连连喘息了数次,刚才回了些微的神智。

低头向下身望去时,只见玉长离的欲龙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深深地埋藏在了她的身体里。哪怕两人下身的黑色密林紧紧交接着,也能看到丝丝血迹从她的身体中沁出。

“出血了出血了!”墨幽青悲惨地喊道。

她的上身在流泪,下身在流血。

扶光宗山上众人合攻她之时,刀剑无眼,各方兵器在她的身上砍了那么多条伤口,她都不曾为之掉一滴眼泪。唯一流泪的理由,无非是被师兄伤了心。

她又怎会想到,自己此时脆弱到师兄拿肉刀捅一捅她,都会痛得又哭又叫。

不,今天是她拿师兄的肉刀捅一捅自己……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玉长离觉得自己在完全进入墨幽青一刹那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来自真实的触感远远比在春梦中的体验来得更为猛烈。待他回过神来之时,自己的阳物已被牢牢的夹压在了狭窄到无法脱身的甬道之中。

看似窄小的水穴将他彻底吞吃了进去。从外表看去,仿佛他的欲根从来就长在墨幽青的身体中一般,现在是,以后也将是她身体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疼痛,却又混合着被狠狠紧握的剧烈快感。一股抽插的冲动席卷着他的脑海,他只想挺动着腰身,在这紧窄到只能容一指的肉缝中尽情穿刺,创造出更多、更强烈的快感。

“动啊!”他低吼道。

看似乖巧,事实上却从没听过他话的墨幽青,这一次果然也没叫他失望。

她缓缓地支起了身子,语气之中带着商量,起身的行动中却毫不迟疑:“太痛了,师兄,下次再说吧。”

下次?

她的意思是要将他强暴到一半,抽身而退,等到哪天来了心情再继续进行剩下一半吗?

玉城离看着她,眼中血丝暴绽,目赤欲裂。

(三十八)反客为主

墨幽青被他抓住了一只手,用另一只单独的手撑不起身子,屡屡爬起,屡屡再跌倒。便在这样一起一落的过程中,身体内吞吃的硕大之物也随之起落,但由于穴儿咬得太紧,仍是死死地陷在原地,将穴肉拉扯得严重变形。

她疼得泪飙:“放手啊师兄!要死了……”

墨幽青很痛苦,玉长离也不逞多让。

那一下撞破她极具韧性的阻碍物,让他的龙头遭到了极大冲击,说不清是痛是麻。

玉长离感到自己的阳物几乎要被那急急欲闭合的甬道夹碎、碾烂,一种喷薄而出的欲望从小腹生出,伴随着她的挤压而不断增强。

虽然他没有亲身体会过,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交待在她的身上了。

既然左右都马上要死了,也应该死得其所才对。

玉长离的语气之中含着森然的意味:“那就一起死。”

说完,他猛然一挺身,往上一撞。无人教他怎样做,这是身为雄性动物的本能。他在梦中曾经将小师妹弄得死去活来,此时此刻,在生命危机的关头,他竟然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墨幽青被他这一下几乎撞得魂飞魄散,她的身子往前一滑,玉长离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腕。每每她想爬起来之时,玉长离都会重新将她拉回去,狠狠的将她填满。

为什么?

明明已经很虚弱的师兄却有着如此凶悍的力量?

应该是自己实在是太疼了,疼到手脚都使不上力了。

墨幽青的注意力全然被疼痛吸引去了,原本泌出的那一些些水液,竟然就此全干了,更加艰涩难行。她全然不顾玉长离已然面临崩溃边缘的意志力,在双手不能使力的情况下,那一双弹跳力极强的腿焕发出了无限生机。

在破釜沉舟的决心下,她将双腿一夹,猛地抽身而退,竟然跪在了玉长离的腿上。巨硕粗长的紫色巨蟒“啵——”的一声从穴口硬生生地拔出,在龙头被抽出时,卡紧的感觉又带走了她的一波眼泪。

“师兄,我年幼无知……”她慌乱地不敢与玉长离的眼神对视:“多有冒犯,得罪了!”

不知道怎的,师兄看起来好像并不感激她法外开恩的模样。

墨幽青的两条腿已经扭着下了地,两手正在与玉长离角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哐当——”

墨幽青只觉得心中的防线断了。

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绑住玉长离手腕的一条铁链竟然锵然断裂!

墨幽青呆了一瞬间,嘴里念道:“加、加固……”

念到一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死死地被玉长离压住,他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那其中有着她从不曾见过的骇人怒意。

墨幽青时间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跪在于神殿之中,被高高在上的主神所注视着。只要他的一个弹指之间,她便会永远的灰飞烟灭。

“锵!”又是一声巨响。

眼看着半条铁链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墨幽青头皮一阵发麻。

玉长离已经坐起了身来,墨幽青全力一挣,捏住她双手手腕的玉长离却纹丝不动。

她从未见过玉长离的脸上出现过那样的神情:“为何非要逼我?”

欲色和绝望交织在他的眼神中:“你这小淫妇,我就给你想要的!”

下一秒墨幽青忽觉眼前一花,天地倒旋,自己便被玉长离按倒在了床上。几乎是粗暴的,一根粗长的欲龙便顶上了腿心间正在流出血丝的小小伤口,长驱直入地捅了进来。

她痛呼一声,下意识的后退。

“别,师兄,别进来!”

却已经被玉长离抵在了床头,无路可退,只能被迫迎战。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违背了墨幽青的初衷,她万万没有想到此事既能让师兄失控至此。

还让原本自己掌控感满满的局面变得礼崩乐坏,此时她的腿被迫分到了最大,随着性器捅进穿出,下身火辣辣的疼。

“呜呜……疼……”泪流满面,细声呜咽,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才是被强暴的那一个。

原本干涩的甬道在不断地顶弄之下渐渐分泌出了液体减轻来自外界的伤害,混合着血液的粘液慢慢沁出水道,让处在煎熬境地的双方终于能够从剧痛中缓过劲来。

“舒服吗?”玉长离显然在明知故问。

“不舒服……”墨幽青自然摇头。

“是你求来的,”玉长离掐住她的腰,“好好受着吧!”

顺应着自己的本能,他疯狂地挺动着腰身,将肿胀已极的性器一次次尽根末入,拔出,再入,挺插不停。滋滋的水液声,师妹的求饶声、呜咽声,自己的喘息声、肢体相撞的交合声……在他耳边汇集成千般声浪,一步步将他推向不可救赎的地狱深渊。

墨幽青的哭声渐渐的小了。

待到后来,双腿软软地挂在玉长离的臂弯,任他抽插。粗长的巨蟒将嫩肉带进带出,她实在受不住时,也哼几声。

但这并非是因为她如书上所言“破瓜的短暂疼痛之后渐渐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快乐……”云云。

而是因为她发现反抗起来更疼,每一次试图逃开,都会被师兄的铁臂牢牢的抓住,勾回身下用力顶撞。

当那粗大的龙头出城再入城的必经流程一再上演,每次都是新的洗筋伐髓,刮得她皮开肉绽。她发现情愿让根茎留在穴内挺插,也许还能少受几分罪。

听说只要熬到了“低吼一声、快速几下、身躯一颤、一股热流”就算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那就再熬熬罢。

毕竟今天她矢志要强暴师兄,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喷洒出湿润的热气:“专心点。”

微微发泄了欲望的玉长离看着墨幽青委曲求全坐等结束的模样,心中终究少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怜惜之意。然而分别终将来临,此生虽忿,亦无计可施。

一只手覆上墨幽青的脸,她被那只手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师兄此时的神情。

有牙齿咬住了她的唇,死死地、用力地吮吸着,仿佛发泄着心中的愤恨,又像是难掩深藏的爱恋。嘴边弥漫着淡淡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师兄的。

滚烫的水液落于自己的脸上,划过脸颊,“嗒——”的滴落在床被上。

这是一个带有悲伤意味的吻。

是泪水吗?

师兄他……为什么要流泪呢?

他一边那样凶残的入弄她,一边却又如此痛苦的悲泣。

墨幽青心中发慌,顾不得自己下身的疼痛,双臂环搂住玉长离的脖子,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对不起师兄,我错了……”

玉长离无奈地笑了,她有什么错呢?

无非是太想得到他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如同身怀宝物的赤子,在这世间行走一遭,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善意。

“墨儿,”他的呼唤听来缠绵凄苦,“会忘了我吗?”

墨幽青隐隐感觉到一种诀别的意味,然而却被强烈的身体刺激所搅扰,无法深入的思考。

“不会忘的,”她不自觉地用手脚缠着他,“我是爱师兄的。”

爱,玉长离苦笑,也许……就是因为太爱了吧。

他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动了情,再不留余力,在无所顾忌,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欲望与不甘。

人类为何总是痴迷于此番动作?

大概是当无法用其他言行表达爱意之时,这是唯一的途径吧。

“好,给你……”他不断耸动着精瘦的腰,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的躯体中,“都给你……”

墨幽青最终还是没能熬来“低吼一声”和“身躯一颤”,她提前在玉长离竭尽全力的疯狂入弄之下昏死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的昏聩之间,墨幽青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的涌入她的身躯,融入她的血脉,几乎要将她的经脉生生撑裂。

她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醒来,只知道耳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她是被惊醒的。

一双温柔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穿梭,耳边有窸窸簌簌的布料摩擦声响,待她睁开眼睛之时,玉长离已经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并且顺便将她的衣服也一并穿好了。

他的眼中再无愤怒,也没有被欲望支配的疯狂,仿佛又恢复了平时那个清冷寡欲的师兄。但他并没有再刻意将她推远,而是将她搂在了怀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此时少有的亲密无间,仿佛所有龃龉都暂时消散了。

“师兄?”墨幽青蹭着他的胸膛。

“嗯?”玉长离一如既往地淡淡应她。

她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不敢大张旗鼓地诉说自己的不适:“我身体好难受,好像要炸了……”

(三十九)天劫No.1

吸了他泰半力量,能舒适才有鬼了。若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禁制压住了她吸取法力的进程,他此刻早已油尽灯枯了。

玉长离并不惊讶的点点头:“走火入魔,经脉逆乱。”

墨幽青一听便慌了,“师兄,我不想死!”

“放心吧,”玉长离听那天雷渐近,苦笑一声,“哪怕师兄粉身碎骨,你也不会有半分不测。”

墨幽青心中不安,觉得世界安静得太过奇怪。仿佛在这方世界中,只余了她与师兄二人。

那隆隆雷声已来到耳边,白光闪过,下了第一道天雷。“噼啪——”一声巨响,那本意用来囚禁墨幽青的禁锢之笼,此时成为了第一道保护的屏障。

天雷覆盖范围之下,凡禁锢之笼以外,尽皆化为焦土。墨幽青环视四周,只见扶光宗早已成了一座秃山。门中弟子早已在看到天雷兆头之时便作了鸟兽散,仅余他二人在笼中世界抱在一处。

墨幽青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玉长离,“师兄,这就要渡劫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玉长离为她的傻气莞尔:“不是你的。”

什么意思?

墨幽青缓缓直起了身子:“是你的天劫?”

他面色看起来如此苍白,身躯看起来如此虚弱,雷劫为何在此时不期而至?

她虽不懂,但显而易见的……这样不就会劈死人吗?

墨幽青将他体内法力吸了大半之时,玉长离感知到识海之中有金色禁制被触动,而渡劫飞升的天雷便随之而来。这恐怕是神君转世投生之前被种下的最后保护措施,以使转世神君在性命危机的关头还能踏上回归之路。

黑气在墨幽青的躯体中萦绕不绝,与她吸取的仙气相互推拒,此后数年,恐怕墨幽青仍会成为妖魔之力的载体。因为他的一念之仁,后患绵绵无绝期。但他已明白了,所谓断舍离,斩情欲,正道沧桑拯救天下苍生,杀起对方来容易,杀起自己却难。

以己度人,他在全然不征求小师妹同意的情况下,便自顾自地替她做了决定,以为她也愿意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怯懦的自负呢?

在第二道天雷的闪光之中,禁锢之笼轰然碎裂。

玉长离念推开墨幽青,念出一诀:“天魔解体!”

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耳边炸起,墨幽青在那剧烈的强光中睁不开眼睛,她趴伏在地上,看见无数神光从玉长离的身上散发,以他为圆心,如同震荡波一般扩向四面八方,凡神光所过之处,妖魔之气皆为之净化。

墨幽青距玉长离最近,那神光自然首当其冲地也将她净化了一遍,她只觉得一把铁梳从自己的身上兹兹刮过,连皮带肉地将她梳理了一番。她僵硬地趴在地上,全身剧痛生不如死。

即便如此,她也不肯后退半步。

“师兄,你要带我一起走!”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飞升,去往神界做夫妻的吗?

师兄这先行一步,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与他再相见?

“我想,”玉长离在袅袅神光中轻声道,他的声音穿过重重闪光与爆炸,显得无比的虚幻,“但是不行……”

太重了,他对她的爱欲和思念太重了,连他自己都沉重到无法飞升。

他先被她吸了多半神力,又散去小半神力涤荡云浮界的妖魔之气。

今日要么飞升,要么死在这里。

与修士们所想象中的雷劫不同,已经虚弱至极的玉长离没有感到太多来自于淬体的痛苦。大概因为他的毒并非来源于尘世浊气,不存在于经脉之间,而是在于他心中的羁绊。

在道道越加急促的天雷中,一道金光自虚空垂下,如无形之剑破入玉长离的天顶盖,将他像剥皮的洋葱一般削了一层又一层,只提炼出最精纯的精魄。玉长离在这个过程中终于体会到了迟来的痛楚,感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不断剥离,仿佛是记忆,是音容笑貌,是沉重如山的爱欲……

身躯越来越轻,眼前之人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

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即将解体的他对墨幽青微微一笑,“师妹,太爱的东西如果抓得太紧,反而可能会碎掉……“

墨幽青不顾天雷骇人的冲击力,陡然冲了过来将玉长离紧紧抱住。

然而手下却落了一个空。

只能看着他在自己的怀中化为万千颗粒,又复在瞬间凝集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

耳旁尤有他的声音在回荡:“这一生,也许我们终究缺了些相互理解……”

“哐当——”一声,半空中落下一个青灯烛台,在地上不断地打着圈儿。

这天劫来意明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为了玉长离量身定制,从玉长离撒手人寰到神魂回归之间可谓是无缝连接。玉长离化出的那道金光一消失在天际,天劫立刻云收雨歇,丝毫没有半分停留之意。

不多时,开云破雾,风清日朗,就好似这一切巨变都未发生过一般。

墨幽青很久才哭出声来。

师兄飞升了,她就这样被他抛在了凡间。

(四十)在线入职

“渊海,求你放了我。”

“师尊,你想去哪儿?”

“我只想飞升,师兄还在等我。”

“有我在这里,神界无人等你。”

在扶光宗山上围剿太阴玄兔暂告一段落之后不久,世人皆知云浮大陆最后的希望玉长离已被墨幽青囚禁至死。

扶光宗弟子四散之后,墨幽青还在山上逗留了一段时日。直到不断受到骚扰,不胜其烦,方才离开了扶光宗旧址,开始了游历天下的过程。

四方修仙之士蠢蠢欲动,他们已经不再想着采阴补阳了,墨幽青实力远胜于普通修仙人士,碰她只会被反吸爆体。还不如直接取下太阴玄兔性命,从此名扬四海天下皆知。

由于玉长离在飞升之前舍生取义,用自己的神力净化了云浮大陆的魔气。墨幽青在此之后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学会了如何压制身体当中的妖魔之气。

她常常一个人呆着,默默地炼化着体内磅礴而相互交击的神魔之气。师兄死后,她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唯一的牵挂和眷恋。

他的魂魄回了神界,会是哪位神君呢?

重归神位的他,是否也会在仰望日月星移时,于脑海中掠过她模糊的剪影?

她已经无心世俗,只想飞升。

玉长离是她的指引者,人生唯一的灯塔。师兄拼了命也想回到的世界究竟是何种模样?哪怕是再也见不到师兄,她也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眼中的景色。

她不懂自己这朴素的愿望为何总受到他人阻碍。

谁杀她,她就反杀谁。

若服了,仓皇逃去,她不再理会。

若再接再厉不放弃,宁愿鏖战到死,她亦成全。

如是数年,杀得人头滚滚,云浮大陆的仙人们终究是怕了,让墨幽青得了难得的清静。然小蝇小蚊连绵不断,纵然将洞府换得勤快也无济于事。

又有一日,一位仙人踏云而来,在她的洞府前三顾茅庐,却竟不是为着杀她而来,而是请她做抱月宗的师叔祖。

“在下抱月宗掌门宝朴子,求见墨幽青仙君。”

墨幽青虽然听见了,但是却未曾发声回应,只是由着他在外面喋喋不休地哭诉。

诉得多了,她总算知晓了原因。

抱月宗修有情道,男女皆靓绝俊美,一向是云浮大陆众修仙门派虎视眈眈之地。一不留神,门下弟子便会被掠去当炉鼎或者禁脔。明的不行来暗的,此种状况层出不穷,令当代掌门宝朴子烦恼不已。

宝朴子思来想去,竟将主意打到了声名狼藉的大能墨幽青身上。墨幽青再三拒绝之后,也不由得好好思虑了一番。

抱月宗看中了她那可怕的“名声”,亦能够帮她将宵小之徒挡在门外,令她能够得以安心修行。

双方各取所需,不失为一桩美事。

墨幽青沉吟:“先说好,我只是挂名的。”

宝朴子上着赶着陪笑脸:“师叔祖说得是。”

事实证明,将墨幽青聘请过来的抱月宗掌门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此事一出,登时就在云浮大陆炸了开来,天下传音螺和天下观世镜全天十二个时辰无间隙滚动播放着墨幽青前往抱月宗就职的进度。

“各位仙君,此时晨光微熹,云浮大陆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在抱月宗众弟子长达一夜的守候中,魔仙大能墨幽青终于步出了自己的洞府……”

“各位仙君,此时烈阳正中,虽日头毒辣,但抱月宗留守修士仍倾巢而出,立于山门,静候外聘师叔祖墨幽青的到来……”

“各位仙君,此时夕阳西沉,抱月宗师叔祖墨幽青在众星捧月之中施施然降临。按照既定路线,墨幽青将前往灵气最盛的清静峰进行修行……”

“各位仙君,此时夜色如墨,已经准备结束迎接仪式的抱月宗迎来了第一批挑战者,为首之人为抱月宗百年前自立门户的旁支揽月宗主,请各位仙君静待后续……”

一刻钟以后。

“各位仙君,抱月宗师叔祖墨幽青已经处理完了三拨挑战者,欢迎继续关注明日的天下传音。”

距离墨幽青在扶光宗的岁月已经又过去了数年,她的外表虽然无甚大变化。但任谁一眼看到她,都知道她长大了。

除了墨幽青自己,没有人真正明白为什么抱月宗突然打动了她。

抱月宗。

玉又名月,

她在这个名字上,弥补了一丝回忆的缺憾。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抚摸过天下观世镜中墨幽青的脸,好像在摩挲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四十一)血赚不赔

墨幽青在抱月宗的日子还算是舒心。

总的说来,掌门宝朴子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并没有对她画下无法实现承诺的大饼。自从墨幽青去往抱月宗任职了师叔祖之后,抱月宗派遣了多位少年男女,专为她打点随身事宜。

而且宝朴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墨幽青的个人爱好,知晓了她是个喜欢美色的兔儿。

故而只要墨幽青目之所及的对象,一个个皆是容貌极其出挑之人,务必要让其日日赏心悦目,情绪舒畅。

墨幽青也不需要多做些别的,每日不参加晨会,也不处理门派繁琐杂务。只是负责在门中弟子受到威胁之时,站出来与对方过招。或者是弟子被掠去之后,强逼对方交人。

这种业务她多进行了几次之后,连偏僻门派的修士们都知道了抱月宗背后师叔祖不是靠嘴吹出来的,再也不敢像以往那般放肆。

百年之后,当年懵懂呆萌的太阴玄兔,已经成为了寡言少语的一方大能。

随着墨幽青的修为步步高升,她渐渐已成为云浮大陆修仙界之中的第一人。

偶尔出现的小小雷劫也无可奈她何,反而只会加速提升她的修为。

明眼人一看即知,恐怕在下一次天劫中,墨幽青便要代表云浮大陆修仙界飞升神界了。

虽不知下一次天劫是在什么时候,按以往的规律推算应该已经过了。而这次天劫却迟迟未至  ,想来也应该快了。

短者一两年,长则几年、十余年。

等到师叔祖飞升之后,抱月宗应该何去何从,如何才能在群狼环伺的云浮大陆保住自身的位置。随着墨幽青越加逼近飞升的境界,这就越加的成为了一个令抱月宗诸位长老头秃的问题。

宝朴子终于硬着头皮作了代表:“师叔祖,不知您可曾考虑过收徒?”

墨幽青:“不曾。”

宝朴子试探道:“那不如考虑一下?”

墨幽青回忆了一番:“当年的入职条款上没有这一条。”

“师叔祖记忆力甚佳,”宝朴子赞赏道,“师叔祖有朝一日定然是要飞升的,这也是我抱月宗一门上下至高无上的荣誉。但门中弟子如今青黄不接,待到师叔祖飞升之后,恐怕会有风雨飘摇之危险……”

这近百年下来,抱月宗对她着实不薄。她对抱月宗所给予的保护,也确能够对得上这份回报。

但毕竟她也活了这么些年。知晓许多事情不只是努力与回报的关系,双方相处了这么些年,好歹也有些感情在里头,无法全然用冷冰冰的框架来定义。

墨幽青沉默了半晌。

宝朴子见她动摇,便知道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墨幽青没有明确拒绝,收徒一事便有几分希望。倘若她亲眼看到弟子的人选,成功的希望就更大。

“……绝不会让师叔祖为难,师叔祖可先看一看孩子们,若是有合眼的便选为入室弟子,或者当个随身侍从也是好的。若是不能合眼,就分配到各峰长老处,也绝不会委屈了他们。”

宝朴子虽然在修仙一道上资质平平,然而却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与墨幽青相处近百年,说话处事无不妥帖。

墨幽青听完,又默了一默。

宝朴子对她有所了解,知晓这是墨幽青模棱两可的回答,顿时欣喜地站起身来,“多谢师叔祖!我这就去安排!”

抱月宗师叔祖墨幽青有收徒意向的消息一在云浮大陆传开,天下传音螺和天下观世镜又忙活了好几天,力图将这消息传播到云浮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位致力于出人头地的少年男女都有机会一展身手。

虽说墨幽青是声名狼藉的云浮毒瘤,但其战斗实力有目共睹,飞升以下化神以上唯此一人,背后又靠着抱月宗这颗大树。

得此讯息,天下有志于修仙的少年男女纷纷赶往抱月宗。

一时之间,不独是抱月宗势力经营下的客栈饭店,就连周遭村镇上也住满了人。

想要去到师叔祖墨幽青面前,绝非是少年男女们所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之事。

由于抱月宗修有情道,对于弟子的资质、容貌、身高、身材要求极高。因此一些仅具有心灵美的弟子,便只能黯然投身于他门。符合基本入选条件的,才能够进入下一道层层筛选的流程。

抱月宗内但凡是有点脸面的长老仙君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任师叔祖有三头六臂,最终也不过能够筛选出寥寥数人作为入室弟子。但一打出了师叔祖收徒的名头,八方俊杰来朝,少不得就能筛选出许多优秀的苗子收到自己麾下。这一次的天下人才遴选,足够抱月宗渡过下一个百年了。

不论从抱月宗的灵石收入、扩大影响力还是人才选拔而言。

这波操作当真是血赚不赔。

(四十二)拜师收徒

墨幽青步入抱月宗议事厅之时,众位长老均起身拱手相迎。

“见过师叔祖!”

虽然墨幽青在人多之处仍不自在,但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与人相处之道。

那便是心中忐忑,表面坦然。

左右现下云浮大陆也没有比她更厉害更有派头的修士,别人做礼,她便比手还个礼,连腰都不需要弯一下。

“各位不必多礼,请就座吧。”

一派淡然中,便显出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化神大能作风。

待到众人坐定,掌门主持了这项拜师收徒的会议:“请各位新晋弟子入内!”

抱月宗的几位师祖迟迟未等来天劫,早已经驾鹤西去了,在场以墨幽青的辈分最高。这次拜师收徒也打的是墨幽青的旗号,自然是由墨幽青首先选择资质最佳的弟子。

其实在墨幽青过目之前,诸位长老已经从各个方面将报名的弟子们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各位弟子是个什么资质才能,他们都早已经心知肚明。

甚至由于某些历史遗留性原因,他们心中连今日可能夺魁的选手也早有定论。

现在所要做的,无非就是让师叔祖墨幽青自己看着哪个顺眼选哪个罢了。

一列一列的弟子排列整齐的从门口鱼贯而入,皆是身材容长,相貌俊美的男女弟子。

诸位弟子有的执扇,有的抱琴,有的负剑,有的握笔,皆是仙气飘飘的法器。

发饰更是简洁大方,黑发玉冠,显得清冷寡欲,不食人间烟火。

各位少年男女灿若明珠,相映成辉,一时之间,仿佛偌大厅内烛火都明亮了不少。

墨幽青有几分疑惑:“掌门,这些新进弟子的制服为何与以往不大一样?”

宝朴子忙躬身笑道:“回师叔祖,各位长老在选徒前夕经过一番探讨,均都觉得往常的校服太过于花哨,显不出我抱月宗泱泱大派的气势。故而赶制了一批新校服,都以白衣暗月纹为基础款式。”

墨幽青“哦”了一声。

往常抱月宗总是遵循人比花娇的打扮道理,如今终于开始要得俏一身孝。

想必大道至简,为难他们终于想明白了。

宝朴子抬手:“请师叔祖过目。”

墨幽青依言走下阶梯。

弟子们个个从眼前而过,每个人都给了墨幽青以不同程度的熟悉之感。尤其第一排正中间的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俊美疏冷,却嘴角带笑,眉目含情,平添了一抹温柔之色。他只手负剑于身后,青色的剑穗垂下来,在空中微微摇晃。

果然如抱月宗掌门所预计和期待的那般,墨幽青走到那少年身前之时,停住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静渊海,见过师尊。”这少年极其乖觉,墨幽青还没有明说要点他的将,他就已经自发自动的将称呼送了上去。

墨幽青有刹那的失神:“澄净的净?”

玉长离,字澄净。

掌门和诸位长老皆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

少年抿嘴一笑:“安静的静。”

墨幽青走了一圈,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向选徒的结果也不必立刻当众宣布,师叔祖选剩下来的弟子,大多还要经过诸位长老的二次分配。

被那少年勾起了些许回忆。正当诸位长老在厅中争得面红耳赤之时,墨幽青已经借口抱恙,准备出来吹吹风透口气。

谁知道身后有同频脚步声跟着自己。

她回头一望,却是那名为静渊海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

静渊海束手在一旁,看起来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模样:“我是师尊亲点的入室弟子,自然是师尊走到哪里,弟子便跟到哪里。”

“亲点?”墨幽青怀疑自己记忆力欠佳,“入室?”

静渊海点点头,“刚才师尊点了我的名,我亦改口唤过了师尊,方才已在弟子名册上登过记了。”

“额……”墨幽青一时语塞,看着那张脸,她当真很难说得出拒绝的话。

罢了。左右都是要选弟子的,那就他了吧。

逛了一圈回到议事厅之后,一群弟子已经三三五五被分成了堆,按各自的师门站定。各位长老的脸上带着兴奋过后的红晕,都觉得今天是个盆满钵满的好日子。

宝朴子见墨幽青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师叔祖可还要点别的弟子随侍身边?”

各位长老期待的目光也都投了过来。

墨幽青虽然不懂人类的深层心理活动,但显然他们这目光太浅层了,连她都一眼能看得明白。今日在场的都是天资超群的少年,那几位长老是极想瓜分剩余弟子的。

所谓拜师收徒,也不过是打着她的旗号招揽贤士罢了。

“没事,”墨幽青摆摆手,“就这一个吧。”

左右她也将要飞升了,弟子多了,也无时间精力管教,徒然误人子弟。

(四十三)背后议论

此番抱月宗进行天下人才遴选。仅有一个做了墨幽青的入室弟子,其余绝大多数都落入了抱月宗各方长老的囊中。

为了堵住天下众修士的悠悠之口,也为了缓解各位新进弟子的巨大心理落差。过了一段时间,又由掌门抱朴子前去向墨幽青请命。

“师叔祖,新进弟子质量良莠不齐,又兼缺乏历练。倘若师叔祖手有余力,可否下次在铲除妖兽之时,让新进弟子也在旁一起瞻仰一番?”

“可是我就一个弟子……”静渊海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的,铲除妖兽也看得不少了。

宝朴子不得不揭开了直说:“虽渊海一人受教,然而抱月宗各位新弟子皆仰慕师叔祖而来。倘若师叔祖能亲自教导他们一二,也算是了了他们的心中所愿了。”

墨幽青琢磨出了他话中的含义。

此次拜师收徒,抱月宗大打她的旗号,网罗弟子甚众。原本矢志要拜入墨幽青门下的弟子现下被分派到了其他山头,心中定然多有愤懑。

宝朴子此举是为了安抚弟子情绪,以彰显抱月宗广纳贤才的之风。表明只要入得抱月宗内门,都能有机会受到师叔祖的照拂和教诲。

“可我修的是体和剑,与抱月宗本门的有情道相去甚远……”

毕竟她这个师叔祖是后来外聘的,修炼之法和抱月宗并非同出一门。

宝朴子一见墨幽青面上露出了犹疑之色,顿时几欲悲泣:“师叔祖,您飞升已在不日之间……”

墨幽青一想也是,自己身边常常紫电萦绕,恐怕飞升就在最近了。

所谓指导后辈,此番举动的心理安抚性质远远大于实际指导作用,并不一定要专业技能对口。

“好……罢。”墨幽青只得硬着头皮又接了下来。

心中不由得感慨,人类啊……

真是越活越累啊。

各位新进弟子终于在下一次铲除妖兽的历练中见着了传说中兔妖化人、一度入魔的大能墨幽青。

墨幽青看似身娇体柔易推倒,实则体剑两修,体术和剑术都是走的直截了当、极其凶残的路子,跟柔弱半分不搭边。

那怪兽嘶吼一声直冲过来,眼见将墨幽青撞作两截。大敌面前,她的腰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软幅度一扭,一只腿抬起轻轻往下一掼。

一股巨力便将怪兽击得步步倒退。

这种级别的怪兽,墨幽青连剑意都不必使出。

“好!”各位抱月宗的弟子都为师叔祖贺起彩来。

惟有静渊海的嘴边浮出了一丝沉思的笑意,如此柔软的腰肢,如此灵活的双腿。要是拉到最开,将胯下巨物全力入弄进去时,不知道该是何种人间绝美的滋味。

亲眼目睹了墨幽青杀妖的弟子们回归门派之后仍处于过度兴奋的余韵之中,口中便开始没了遮拦起来。

“我听说师叔祖当年在扶光宗之时,反杀囚禁了自己的师兄玉长离,导致玉长离不堪受辱,英年早逝。”

“那可不是,此事在云浮大陆传得沸沸扬扬。你看师叔祖那爱徒静渊海,为何如此受她器重?皆是因为静渊海的模样与当年的扶光宗主玉长离有六七分的相似。”

“所以静渊海名为徒弟,实为师叔祖的面首……”

俊美少年的一半脸庞隐藏于转角的黑暗之中,当听到自己的部分时,发出了一声嗤笑。

“呵——”

正在纸上谈兵指点江山的弟子们悚然一惊:“是谁?”

静渊海慢慢地转出阴影,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容,状如天人下凡,有种让人迷乱的美:“是我。”

几位少年男女张口结舌:“静渊海……师叔。”

分明是同时报名,共同入门,只因为静渊海作了墨幽青的入室弟子,辈分上便生生地压了他们一头,见到各峰长老时,也不过是抬起手行个平礼,唤上一声:“师兄。”

他们对静渊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今日见怎料在背后说人闲话之时,还被当事人本人现场吃瓜。不知道静渊海究竟是何时站在那处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场面实在尴尬不已。

静渊海先不提他们所讨论的内容,而是微微笑道:“你们可知道在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里。像你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身容俊美的少年男女,有多么的危险吗?”

“倘若你们出了抱月宗。普天之下便只有两条修炼路径,第一条,是被其他修士掳去当炉鼎或侍妾。第二条,便只能去合欢宗,靠双修得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力。”

静渊海看着各位弟子突变的脸色,满意地眯起眼:“想来两条路径,都并非各位同门所愿吧。”

有弟子颤声道:“不知……师叔这是何意?”

(四十四)自荐枕席

静渊海眼神一凛:“我的师尊,你们的师叔祖这近百年来坐守抱月宗,为你们提供了安身庇护之所。你们不但不加以感激,反倒在背后大肆诋毁。如若下次我再听到你们有此类传言。我静渊海必定代师做主,回禀掌门,将你们逐出抱月宗!”

静渊海所言非虚,师叔祖墨幽青无心俗务一意修炼。自从静渊海成为她的入室弟子之后,一直随侍在她的身边 ,大小事务无不由他亲手打理。

静渊海若在掌门面前金口一开,等于师叔祖本尊亲临。各位弟子俱是两股战战:“我等一时糊涂,求师叔网开一面!”

静渊海想到他们之前谈论的内容,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突然面色笑意盈盈,“师尊无心管世俗琐事,我便是师尊的耳,师尊的眼,凡背后议论,皆入我耳中。”

“至于我是师尊面首之事……大家知道便好。各位若是规行矩步,没有半分行差踏错,我自然不会在师尊面前吹枕边风。”

他咬重了“枕边风”三个字,刻意将自己与墨幽青的关系抹得水洗不白。

众人皆是出了一身大汗,连一声气儿也不敢喘。

静渊海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容:“夜深风大,各位早些安歇。”

墨幽青正在昏昏欲睡之间,只听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她的门口。

门无声地滑开,那人走了进来。

熟悉的走路频率,熟悉的气息,是徒弟静渊海。

墨幽青白日里消耗了体力,人又常常疲乏懒动,是以明知晓静渊海来了,仍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静渊海知道自己师尊一向如此,有时她入睡之后会过来为她洗手净脸,掖被脱袜,是个颇为贴心的孩子。墨幽青心中并没有太多人类的男女之别,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去。

然而今晚却不大寻常。

他做完了这套常规流程之后并未离去,而是委身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与平日大相径庭,盯在她的身上,有种无形的烧灼之感。

墨幽青这百年来虽老成持重了不少,但还没有稳重到能对这样炙热的眼神视若无睹,于是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沉入梦乡。

床轻轻的“吱呀——”一声响。

墨幽青觉得床板微微一沉,静渊海竟然越过了她,落在床榻的内侧,与她面面相对。

不知道静渊海今晚究竟作何举动,墨幽青暂且按捺不发。

少年的气息充盈于鼻间,热气吹拂于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滚烫的唇就印上了她的,喑哑不清的呼唤听来令人心惊肉跳:“师尊,我的师尊……”

她已经一百年没有沾染过半丝男女情事了。与师兄的一番交缠也来去突然。这是多年后第二次有情欲的气息向她扑来。

墨幽青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

但是她回头一想,在人类的概念中,仿佛把师徒悖逆、不伦纠缠的罪恶看得极重。她若突然出声喝止,这天资聪颖前途无限的小徒弟兴许或因此恼羞成怒,一时之间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自尽的举动也未可知。

于是她便只有继续忍耐。

唾液已经将她的嘴唇沾染得一片晶亮,谁知道静渊海食髓知味,竟渐渐不再满足于啃咬她的唇瓣,而是企图伸出舌头撬开她微张的小嘴,探入她的檀口进行翻搅。

墨幽青已经无法再置之不理了,如果她继续睡下去,静渊海恐怕会在这张榻上将她彻底奸淫。她倒已经是臭名昭着的云浮毒瘤了,再无名誉退步的空间,这少年却会因此毁了一生。

她的身躯先动了动,是个即将警醒的预兆。给足了这爱徒逃离现场的时间。

从前一只不谙世事的兔妖如今为了维护这番师徒情谊,如此绞尽脑汁地下了大功夫,然而她这徒弟却并不如何领情。

在墨幽青再也无法拖延时间,缓缓睁开眼睛之时,静渊海也仅仅是暂停了唇舌交缠,本人仍是大喇喇地躺在案发现场纹丝不动。

甚而至于他还先发制人从善如流地问道:“师尊,您醒了?”

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着爱徒近在咫尺的俊容,墨幽青只得无奈地接道:“渊海,夜已深了,你为何在此?”

“师尊飞升已在不日之间,”静渊海一脸泰然地说出惊世骇俗之语,“徒儿特来自荐枕席。”

(四十五)敬酒不吃

连墨幽青也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渊海,你既然知道为师不日之内就将飞升,那么……为师对你是负不了责任的。”

静渊海点头一笑:“不求来日,只求当下。”

配合着他口中说出的话语,他将自己的腰封一扯,衣襟松松散开。

墨幽青不经意地一瞥,惊讶地发现静渊海的外袍之下竟是不着片缕的赤裸身躯!

静渊海年未及弱冠,身形却已初步长成,倘若不是今夜他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睡在她的面前,展示着他颀长有力的身躯。

她恐怕会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静渊海对于自己的身材和样貌自然是有充分的信心,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脸任墨幽青为所欲为的表情。

面对着这样年轻美好的肉体,主动送上门来不求回报的动机,夜半无人时暧昧的氛围。诚然,墨幽青也很难说自己没有半分心动。

沙漏一滴滴流逝,嗒嗒之声回荡不息。

一番犹豫之后,墨幽青凑过来,亲吻了静渊海的额头,双手拉住了他两边大开的衣襟。

缓缓合拢,为他系好衣带。

静渊海睁眼:“师尊?”

“刚才那个吻,”墨幽青的呼吸由微微紊乱渐渐平静,目光中那点火焰业已熄灭,“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静渊海犹自不肯放弃:“师尊若不与我合寝,徒儿今夜便在长睡不去。”

墨幽青静静的看了他一阵,叹了一声气,“好罢,为师……”

“让给你。”

她就此披上外袍,踱出了门去,还顺手熄了灯,关了房门。她准备去寻一处夜风凉凉的山崖,回味一番百年前的缱绻,再坚定一下自己务必飞升的道心。

黑暗中静渊海的双眸熠熠发亮,如有火焰在其中燃烧,他望着墨幽青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师尊,敬酒不吃,就别怪徒儿喂您吃罚酒了。”

第二天清晨,静渊海一如既往的打理着墨幽青的随身事宜,从他温柔有礼的外观丝毫看不出他是会做出自荐枕席之事的人。

就从那一晚之后,静渊海也再未在墨幽青面前提过此事。即便是晚上再进墨幽青的房间,也仅仅只是打理一番便即刻离去。

二人心照不宣,就仿佛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墨幽青终于渐渐放下心来。想来静渊海少时入门,可能在她的身上寄托了其他的感情。许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姐姐,眼看亲近之人即将离己而去,心中一时焦急,暂时昏了头也是有的。

在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墨幽青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地指点静渊海,希望他在自己离开之后,能够成长为云浮大陆的栋梁之材。

正如她的师兄那样。

她有时指导静渊海练剑之时,也会心神恍惚产生错觉。因着少年随着年龄增长日益长开的面庞,愈发接近记忆中师兄的模样。

剑气生发之间,她二人执手共进退,他汗湿的面庞带笑,瞳孔中映出她错愕的神情。

“你怎么了?师尊。”少年恍若无感地问他,一侧头,鼻尖与自己正对。

墨幽青心中漏跳一拍,方意识到自己正握着徒弟的手,正在教他青灯剑意的第十式——夏日流萤。

青灯剑意为玉长离在禅宗剑意的基础上所创。将自己云游天下,所目睹的四季变化之景融入剑意中。运用之时各种情景将随剑意生发出现,一剑起如万物生,一剑落如万物灭。

墨幽青觉得手心汗湿,放开了静渊海的手。

遥远的天际雷声隐隐。

半晌之后墨幽青方道:“大道三千,愿你有朝一日,也能修成正果。”

“师尊……”少年怔然,这么快吗?

手中之剑“哐当——”落地。

墨幽青极目望着天边乌云,后退了几步。

转身,化为一道毫光,去往早已准备好的飞升之所。

墨幽青是少有经过了一次天劫还活着的人,这与她并不是那一次的天劫主角有关。

云浮大陆的修士们历尽千辛万苦,熬到了化神期大能迎接天劫时,要么飞升,要么被劈死。

以往墨幽青都不知道修士们为何而死。

直到亲眼目睹师兄被天雷淬体,身躯被多次剥离,只残留精纯之魄进行飞升。

故而她猜测历经天劫的成功率与自身的浊气余毒有关,余毒越重,越无法飞升。

很不幸的,她生于魔物之中,毒浊之气就是她的本体,被天雷一剥就不剩啥了。为了迎接天雷成功飞升,防护措施必不可少。

是以这一百年以来,除了忙于修炼以外,墨幽青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造防护罩了。

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成功与师兄在神界团聚。

(四十六)天劫NO.2

浩瀚天威之下,令整个云浮大陆闻之色变的雷劫姗姗来迟。

天劫大约每百年一次,此次的天劫距离上一次略久,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余年。

有数位渡劫期的大能,便是因为迟迟等不来天劫,已充满遗憾地去了。

一眼望过去,此次主雷劫的方向正是抱月宗清静峰,化神期大能墨幽青所在的位置。

墨幽青知道第三道雷劫乃是最厉害的,是以先用肉身扛下了第一二道天雷。她作为体剑双修,又兼身负神魔之气,经脉韧性极强,虽口中血腥味隐隐,但还能继续坚持。

待到第三道天雷劈下之时,她抓住时机,猛然撑开了防护罩,即便如此,那穿过防护罩而来的天雷之力仍然劈得她全身发麻。

墨幽青退了一步,半跪在地上,雷电劈于身上,发出兹兹的响声,身躯沉沉痛重,只觉抬不起来。

金光寸寸而下,眼见即将到自己的头顶。

假使能走入那道金光之中,便能够被带到神界了吧?

一道血痕沁出嘴角,墨幽青艰难爬起,如身负重山,步步难行,她缓慢而坚定地向那金光而去。

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一丝窃喜从心中生出,连带着身上的痛楚都少了些许。

一百年了,她终于要见到师兄了……

忽然爆炸之声大起,几乎震聋了她的耳。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墨幽青苦心编织了多年的防护罩轰然碎裂。

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天雷直穿身躯,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她扭头望去。

只见自己的爱徒静渊海手中拿着一柄长剑,使出的正是她方才所教的青灯剑意第十式“夏日流萤”。

防护罩破裂后化为无数碎光散入风中,果然如同夏日流萤。

美不胜收。

静渊海在她渡劫关头破了她的防护罩,与在她背后捅刀无异。

近百年来都未与人红过脸的墨幽青勃然大怒。

“你作甚么?!”

“师尊啊,”少年浑然不觉自己坏了师尊的大好之事,“天雷要淬你的体,你就应该好好去去毒浊才行。拿着防护罩骗天雷,岂不是要把你这毒浊之体带到别界去?”

他“唰——”的一声收了自己的剑,摆摆手,“师尊,请便吧。”

他开什么玩笑?

她自己本人全是毒浊之体,老老实实的躺下挨劈,那不是自己寻着灰飞烟灭之路吗?

来不及思索,剧痛就已经席卷了她。

她能感觉到修为在层层跌落,经脉不断碎裂,天雷不断淬着她,黑色的魔气便不断地被剥离。

一向淡然的化神期大能,发出了凄烈的惨叫声!

墨幽青在剧痛和混沌的意识中反复挣扎,她觉得这天雷并不是来迎接自己飞升神界的,而是来给自己处刑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耳边雷声渐消,冷雨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

她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魔气在她身周还萦绕着不去,但无法再入她的体,想来应该是经脉碎了,再容纳不下那许多的妖魔气了。

她之所以还能活着,多半是因为百年前吸了师兄体内的神力。天雷也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何物,故而留了她一条狗命。

“哒哒——”

一人踏水而来。

那声音在自己耳边停住了。

墨幽青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惊讶的发现自己还能发声,但声音低哑如同砂纸。

“还没走,等着补刀吗?”

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白衣黑发,玉冠俊容,宛如师兄再生。

真残忍啊。

这个人居然用这与师兄相似的面容,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静静的看了她一阵,两人都没有开口,任由暴雨击打在自己的身上。

雨水冲刷在墨幽青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淡红色的血水在她的身下积聚,渐渐汇成一条淡红色的溪流。

静渊海终于俯下身来,抱起了她。

墨幽青不想让这刽子手触碰自己,但全身剧痛无力,根本抬不起手来推拒他,只能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将自己带到一处山洞中。

静渊海坐下来,却仍然还保持着抱着墨幽青的姿势,他调整了自己的大腿位置,以让她能够坐得更舒服些。

墨幽青才觉得自己手指能动,便不顾按着自己剧痛的胸口顺气,“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静渊海一个耳光。

“孽徒,你坏我飞升,我绝不会饶你!”

大幅度的动作扯动了伤口,她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静渊海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去,又缓缓转过头来,嘴角仍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墨幽青手腕一紧,已被他只手捏住。

手腕上力道又是一松,静渊海竟搓揉起了她的掌心,还将她的手拉到嘴边,吹了一口热气。

“师尊啊,你如今是个废人了,仔细手疼,徒儿会心痛的。”

(四十七)孽徒辱师

“如今是个废人了”……

看似最温柔的话语,蕴含着最恶毒的用意。

孽障!逆子!叛徒!

她要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墨幽青胸口大痛,险些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从她降世以来,这一生还从未如此大动肝火过。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让自己火冒三丈之事。

但今天终于有了。

她突然……隐约能感觉到当年师兄面对她时的感觉了。

静渊海不肯放开她的手,墨幽青一边挣扎着,喘息着,一边感觉到密闭空间中的空气变得诡异了起来。

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静渊海再不发声,而是用和那一夜一样炽热的目光看着她。身下原本富有弹性的肉垫中,渐渐有什么物事滚烫烫地硬了起来,抵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墨幽青震惊了。

她霎时间明白了过来,关于遗忘静渊海自荐枕席那一夜,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对于静渊海本人来说,他非但没有忘却,反倒已经紧锣密鼓的谋划了起来。

“师尊……”静渊海终于开了口,手指拂过她湿透的衣服,“你这经历过天劫的衣服,破了好多口子。”

他的手指灵活地探入其中一条裂开的口子,抚摸着她遍布细痕的身躯,“该换了。”

这台词听起来意外的耳熟。

来不及多想,洞穴外传来了抱月宗弟子的声音:“师叔祖,师叔祖你在哪儿?”

脚步声和呼喊声在山间此起彼伏,同时夹杂着弟子们的讨论声。

“看样子师叔祖渡劫是失败了。”

“但现场没有看到尸体,想来是叔祖还活着的。”

“如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找到师叔祖……”

墨幽青心中又惊又喜,正欲发声回应,“我在这……”

脸突然被人别过来,温热的物体便死死堵住了自己嘴。静渊海竟然用自己的唇捂住了她的嘴,不叫她发出半分声响来。

分明听到弟子呼唤的声音就在洞穴之外,然而近在咫尺的她却被自己最爱的小弟子捉在手中,尽情地唇舌交缠着。

静渊海似一丝顾忌也无,趁着她重伤无力,毫不客气地顶开她的牙关,在口中肆意留下自己的痕迹。

“唔……放开……”口中有着伤后的血腥气息,静渊海却全然不顾,一意贪婪地吮吸着她。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之下,墨幽青觉得自己刚才在外面遭了一阵暴风雨,进到洞穴里头后又遭了一阵暴风雨。

弟子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墨幽青的心也渐渐凉了。

完了,今日要死在这个孽徒手里了。

任她如何绞尽脑汁地想,也实在不知道自己与静渊海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他竟然要这样害自己。

确定弟子已经都去了,静渊海方才缓缓放开墨幽青。洞穴中的光芒稀稀落落昏惑不明,修为渐高的静渊海却能够看见被自己咬得肿胀血红的唇,嘟嘟地翘在自己的脸颊边,充满了被凌虐之后的美感,邀请着他进行更彻底的蹂躏。

墨幽青举起的手还没到半途就被静渊海握住了,他轻笑一声:“师尊,你还想打我?”

“我打你一掌,”万念俱灰的墨幽青今日有心将静渊海激怒,从而速战速决地死在他的手上,“你可以还我一掌。”

静渊海将她的手腕一拉,墨幽青无力的身躯就被拉进了静渊海的怀抱,“以后你打我一次,我就要你一次。”

他似乎在算什么:“不过正常情况下,我每天也会要你。”

墨幽青的瞳孔蓦然放大。

这孽徒在说什么?她怕不是听错了什么吧?

意识到静渊海竟然想对她做更多、更疯狂的事,从来不擅长思考的墨幽青也得好好思考一下未来走向了,她手段一向强硬,遇事不决,战斗力学。

但如今她已经是个废人了,在静渊海眼前想寻死都很难,也只能遵循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原则,走一步看一步。

雨声停了,静渊海抱起她向外走去。

“渊海,”她尽量使自己心气平和,“你把为师送回清静峰吧,为师就不怪你了。”

“不回清静峰了。”静渊海低下头来,闪电般的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墨幽青愕然:“为什么?”

他微微一笑:“不方便。”

墨幽青做梦也没有想到,静渊海竟然一路将她带来了人间,由于她经脉尽断,只余两只手能动,下肢无力行走。他便给她买了一座轮椅,推着她去往了制衣店,将她残破不堪的衣服换下。

她遭受过天劫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抱月宗的式样 ,并没有引起普通人类的怀疑。

静渊海嘴角俱是少年纯真的笑意,但做出的事情却教墨幽青不寒而栗,他亲手给她换上了一身火红的嫁衣,又给自己换了一套同款嫁衣。

看这合身的尺寸,想来是早已打造好了。

(四十八)拜堂成亲

轮椅放在马车背后,静渊海抱起墨幽青,一躬身进了马车。

马车在石子路上颠簸不停,她在静渊海腿上坐着之时,感到他腿间巨物又有抬头的趋势。直觉危险的墨幽青想要离他更远一些,却被他按住:“别动……”

“否则污了嫁衣,得要换新的。”

静渊海双指揉了揉她的耳垂,将小巧的耳垂揉得一片通红。

颇有些遗憾:“没有穿耳孔。”

不能带漂亮的耳环。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捏住了她的乳尖:“这里也没有穿乳环。”

不能带摇拽的珍珠。

墨幽青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白。

他、在、干、什、么?!

好在墨幽青的身体反应速度一向快于脑子,在静渊海的手探向下身之前就已经抓住了他。

“不用探了,这里也没有穿。”

“什么?”静渊海故作他问:“亵裤吗?”

墨幽青气得胸口又痛了起来:“任何……环。”

“是吗?”静渊海收回了手,又搂在她的腰上,“那很好,我不喜欢那里有环。”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满意的看到墨幽青瞬息万变的脸色:“影响体验感。”

孽徒!她早晚要杀了他!

许是重伤后自控力下降,墨幽青感到自己随时都有着喷薄欲发的怒意。兴许静渊海再在她身边呆上一段时间,她很快就能成功撒手人寰了。

死因……大概是怒火攻心吧。

“师尊,我喜欢你这副模样,”静渊海着迷似的吻着她的面颊,“你终于走下神坛了……”

是个会被他所激怒,会为他产生激烈情绪变化的女人了。

墨幽青恨恨地咬着牙,他喜欢?

只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就要把她害成一个瘫痪的废人吗?

一袭红披突然盖上她的头,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感到自己又被静渊海抱了起来,走下了马车。

在红披的间隙,他看见有许多双脚排成两列,欢欣的笑声充盈耳间。

“公子回来了!公子接回夫人了!”

“公子一定很爱夫人,都舍不得让她的脚沾地!”

“好羡慕,公子一直都抱着夫人!”

墨幽青只觉得无奈,她一个渡劫失败、瘫痪的废人根本没法下地好吧?

不止是府中奴仆,似乎是城镇中不少人都来凑热闹了,身边流动着欢快而热闹的气息。由于失了修为,原本能够清晰分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只能听见无数高低起伏的声浪。

静渊海一路把墨幽青抱到了正厅之中,仆从早已将轮椅推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了轮椅上,又为她整理了一下仪容。

方才站起身来:“开始吧。”

主持婚礼的人收了静渊海一份大礼,自然卖力的唱起了诺。

“一拜天地!”

静渊海躬身下拜之时,眼角余光瞥见墨幽青上身绷直,一动也不动。

墨幽青听见静渊海密音入耳:“点个头也不愿意吗?”

墨幽青怒极反笑,他怕不是健忘,已经忽略了半天前对她做过什么吧,她怎么可能愿意?

只听静渊海朗声道:“我夫人胎中落下病根,行动不便,过来两位喜婆帮助夫人拜堂,我重重有赏!”

人群之中两位膀大腰圆的喜婆抢步而出,欢天喜地地对静渊海作了个揖。当下便一人一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按住了墨幽青的肩膀。

“夫人莫恼,有老身帮你,别说是拜堂,就算要洞房也给你弄得妥妥贴贴的!”

明示性极强的话语,引得现场哄然而笑。

“你们两个老婆子咸吃萝卜淡操心!帮忙拜堂也就罢了!静公子的身材如此高伟,洞房花烛自然不在话下!”

正在嚷笑之间,墨幽青已经被按着拜完了天地。

待到二拜高堂之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墨幽青和静渊海都是修仙之人,墨幽青乃魔气所化,自然无父无母。而静渊海入门数年,也从未听过他在尘世还有什么牵挂。

这两边的高堂之位便都空荡荡的。

墨幽青冷声道:“你我皆无高堂。”

“无妨,”静渊海微微一笑,“便拜姻缘之神天喜星君代过吧。”

正在云雾间如履平地的天喜星君,突然之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四肢大展向前一跌。想要起身之时,竟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挣扎了良久,方才勉强起身。

天喜星君出了一身大汗:“刚刚……我是不是被哪方了不得的神君拜了?”

嘴里念叨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喜星君满心忐忑地走远了。

连二拜高堂都被静渊海处理了,夫妻交拜自然也不是问题,两位致力于挣银钱的喜婆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墨幽青压得死死的。

在弯腰相对的那一瞬,静渊海看见了那盖头之下若隐若现的小嘴,他满意的一笑。

师尊,她是他的了。

(四十九)洞房花烛

拜堂完成之后,在众人的抬笑声,祝福声中,静渊海再度将墨幽青抱了起来,离大厅远了,鼎沸的人声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墨幽青极少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呆过。太多的声音,吵得她今晚的脑袋晕乎乎的。

静渊海一将她放到床上,转身之前她还是坐姿,转身之后,她已经上身无力的瘫在了床上,任由那红披盖着自己的脸,也懒得动手扯一扯。

静渊海见墨幽青还是一副懈怠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为了完成整套的仪式感,他还是将墨幽青又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免得软趴趴的没有着力点,又要倒回床上去。

他用喜秤挑开墨幽青的红披时,与想象中柔情万种的烈焰红唇不同。

盖头之下是一双拥有着不屈灵魂的眼睛,充满了对他的愤怒与质问。

“你我皆是无父无母的修士,以修仙练道、飞升神界为毕生目标。你与我进行这人间婚礼,有何用处,又能给何人看?”

她大概一百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大概……”静渊海心情看来很不错,修仙炼道,飞升神界是师尊的毕生目标,但却不是他的,“是给天上的神君看吧。”

提到天上的神君,墨幽青心如刀绞:“师兄会伤心的……”

她说过等她飞升,要做他的妻的,却如泥泞间挣扎翻腾的坠龙,被囚禁于凡尘,不知道何日才能再遇雷雨起飞。

静渊海愉快地一笑:“放心吧,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也什么都不会看到。”

墨幽青黯然。

是的,也许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也什么都不会看到。身负一方世界生灵重担的神君,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向无关紧要的世界投入自己的目光吧。

但这是她的希望啊,她希望他不会忘记她,也不会忘记她的承诺。

静渊海手指一张,两杯酒稳稳的飞到他的手掌心中,“师尊,喝杯合卺酒吧。”

墨幽青:“不喝。”

静渊海一笑,也不与她多费口舌,将手中两杯酒一饮而尽,按住墨幽青的头凑上自己的唇。将方才所饮之酒哺入她口中。

墨幽青虽竭力闭起嘴唇,却仍被他撬起牙关,饮了一半下去,另一半顺着嘴角流下,滑入鲜红的嫁衣之中。

在墨幽青怔怔失神之间,静渊海灵巧的双手已经依次卸下了她的沉重繁复的凤冠霞帔,脱下了绣鞋,将她整个人都搂上了榻。

他正在一层层地剥着她。

虽温柔缓和,却不容置疑。

墨幽青看着形同废人的自己,轻咳了数声:“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也下得去手?”

他是当真不怕,吻着她的时候,她一口血喷在他的脸上?

也不害怕,强迫她上下运动时,她突然骨折断成了两截?

静渊海拉开她衣带的那只手顿了一顿,他天真地笑了。

“师尊,只有你这样了,我才下得去手啊。”

“平日里,你的青灯剑意,天阴炉鼎的反吸体质……徒儿又怎敢下手?”

在墨幽青杀人般的怒意中,静渊海视若未睹,已经将她剥得精光。

墨幽青不知道自己是不适多一些,还是尴尬更多一些。

静渊海好像明白她心中所想,在将她剥光之前,早早的就已经给二人拉上了被褥。

手指徐徐向下,静渊海见她不曾动情,十分干涩难行,若强行合欢,自己和她恐怕都有大苦头要吃。

于是他举起手来,将发冠上的玉簪拔下,将发冠卸去,顿时青丝四散,遮住了他面容中的那两分少年的稚气,原本就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此刻已跟玉长离有九分相像。

他压低了声,轻轻唤道:“师妹。”

明明知晓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徒儿,然而时隔百年,眼前之人宛如师兄复生,她口一张,泪珠滚下:“师兄……”

“师兄”将她团在怀中,手指再度刺入时,已经感受到了一丝津津水液。

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耐心,一点点侵占,慢慢地鲸吞蚕食开疆扩土,将紧闭了百年的大门缓缓开启,重新唤醒她那沉睡已久的情欲。

墨幽青下意识地合拢大腿,“不能……不可以……”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害得师兄精尽人亡离开人世的。不能的,不应该强迫师兄的……

“师妹……乖一些,”有着相似面容少年喑哑的声音中带着蜜糖一样的蛊惑,“师兄疼你,师兄爱你。”

无比温柔的声音让人沉沦,指下的力道却渐渐增大,越加地深陷进她封闭已久的甬道,直到那修长的手指完全没入其中。

“师妹,已经一百年了,你下面恐怕已经长合住了吧……”

墨幽青溢出了浅浅的呻吟,生涩的疼痛感自下身传来,她觉得若是愈合力够强,如此漫长的时间,长合住了也未必不可能。

“师兄不要……好疼啊……”身痛兼心痛,比百年前破身之时,疼痛更甚。

“亲我,师妹,”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亲我……”

墨幽青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似乎是要转移疼痛一般,印上了他的唇。师兄的唇会是这样滚烫吗?师兄的嘴角会是这样随着含着爱意的微笑吗?

回忆与现实重叠,让她越加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

静渊海嘴上柔情万种的亲吻着墨幽青,下身肿胀的欲龙已经弹了出来,硬硬地抵在她多年无人开凿过的入口上。

“师妹已经旱久了,都是师兄的错,”他略略用力一挤,龙头缓缓陷入凹陷之中,“放松一点,让师兄好好滋润你……”

然而果然是旱太久了。

即便是情动了,也还是难以入巷。

静渊海反复抽辙着腰身,一次比上一次深入一点点,将陷入回忆困境的墨幽青撞得意乱情迷,身子渐渐松了下来。

终于,他“嗤啦——”一声深深撞入,将自己完全埋在了那长久无人到访的长巷。

柔软的嫩肉带着一种主人特有的凶性,急吼吼地绞夹住他,好像要迫不及待地对这入侵者处刑。

即便是这滋味他肖想了千百遍,也不及自己亲身体会上的这一遭。

“痛……胀痛……”这强烈的胀痛激得墨幽青回了几分神智,她两只还能动的手便开始推拒他的胸膛,“出、出去……”

静渊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亵渎到自己的师尊,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两指夹住墨幽青胸前的红梅,用力一拉。

“嗯……”她的喉间溢出一丝呻吟。

静渊海低下头来,将红梅含入口中,舌头围着小小尖峰打转,牙齿配合着吮吸噬咬不停。

“好痒……嗯,别咬……”墨幽青喃喃地道,两只手扶住他的头,不知道究竟是在阻止他,还是在指引他继续给予自己快感。

在她意乱情迷之际,静渊海缓缓地抽送起来,每次进出都是泥足焊行,带得嫩肉一起移动。

胸前和下身的刺激双管齐下,终于让墨幽青的防线一退再退,虽然她仍是不适地微蹙着眉,但至少不会激烈反抗了。

静渊海嘴角又勾起。

如今师尊这副模样,就算想要反抗,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这念头让他欲念大盛,两只手分别掐住一只胸前嫩蕊,开始用力抽送起来。

每次顶撞之间,看到墨幽青那原本淡然的面容上痛苦与快乐夹杂,他都会生出一种残忍的欲望。

就是这样,她合该如此,废掉那双具有杀伤力的腿,再也不能跑跳,只能瘫软在床上。

他随时想要的时候,都能拉开那双腿,入到腿心去,入得她哀吟连连,凄楚万分。

就如同此时此刻一样。

快意渐浓,慢慢侵蚀理智,无力的双腿大大张开,被俊美的少年环在腰上,扛在肩上,折出不可思议的幅度。

被拉开腿太久了,墨幽青已感觉不到韧带的疼痛,只能感受一根滚烫粗大的肉矛在腿心间不断进出抽插,让她曾经紧贴的肉壁再也不能合拢,强迫她百年孤独的花蕊再次绽放。

龙涎与淫水混合,滋滋润泽之声不绝于耳,随欢爱越加深入,而越加充沛。

如浇灌她的雨露,终使枯木逢春,萌芽暗长。

这副少年的身躯虽然还是初次,但是却坚持了很久,方才将元精深深泄在她身体中。

喘息初定,墨幽青终于有些清醒了。

这看似纯真多情的少年竟是手段百出,扮作师兄诱奸了她!

“出去。”她的腿经脉虽是废了,但并非没有知觉,他泄完之后仍是插在她的穴中,然她从身到心,都倍感难过。

在人类的书上,这种感觉好像叫做“屈辱”?

“师尊,”少年懒懒地道,“你好无情啊。”

他的手移到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了几圈,突然毫无预警地狠狠往下一压!

穴里还插着他的欲龙,这一下让墨幽青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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