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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门徒书 :白云悠悠(1)作者:淋浴堂等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2-02 11:18 长篇小说 6630 ℃

【十二门徒书】:白云悠悠(1)靴子是男人的乐趣

作者:淋浴堂,John Willie,Eric Stanton,Turk Winter,E.N. Cuire,Wicz合著

2025年12月1日首发:第一会所

标签:#恋物 #百合

  【写在前面】

  每一个有追求的恋物癖作家都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向历史上最经典的一部恋物癖作品致敬,那就是约翰·威利创作的《云杜娘》。很多艺术家都以其中的人物进行过再创作,云杜娘这个名字经久不衰,已成为了一个亚文化符号,她被不同的艺术家解读,也被添加过不同时代的时尚印记。现在,轮到淋浴堂了。因为故事的背景和人物造型不可避免地复古,也恐怕只有经历过岁月沉淀的男人才能品味其中味道,所以《白云悠悠》这个故事,又名《老男人的乐趣》——乐趣是男人的,真情依然属于女女。

  女人和女人可以有一生的友谊吗?这里不是问同学之情、闺蜜玩乐之谊——同窗共读之亲密源自离家的孤单,同床倾诉是渴望共鸣与回声,——这样的友谊弥足珍贵,却必然随着岁月渐行渐远,各自有了各自的执着与枷锁。幸好,纯粹的女女一生相伴,至少在淋浴堂笔下,是有的——主宰母狗世界的卡特拉大人和她的第三位王妃冰雪女皇弗洛斯塔便是这样,她们默默爱着的是同一个离开了的人,二人在得不到和已失去的失落中彼此靠近,两份秘密深锁在同一个柜里,陪着彼此变老的,是对同一份珍贵的守护。

  淋浴堂也想要赋予云杜娘和U69 的故事这样一份纯粹:原作中她们间的友谊便是纯粹得令人喝彩,而她们共同的恋物癖亦是纯粹的美学艺术。——只是,这般精神上的纯粹,绝对,绝对不是可以呈现成干干净净的,百合花的单调与单薄,不足以形容恋物癖之美。

  恋物癖的美,总是带着夸张的尖牙,危险与诱惑并存,也跨越了生命与死亡的界限。只有藏在衣柜里的恋物癖才可以让多数人欣赏吧,一旦公开,总是带着恶心气息甚至冒犯威胁。事实上,或许正是不敢出柜的心里焦虑才让多数恋物者把复杂情绪抑制在萌芽,从来不敢自由生长,自我规劝或是用比社会规范更严苛的紧身衣束缚自己,数十年慢慢悄悄滋育,最终只是长成一株小巧的盆景。

  啊,好可爱的盆景!世人们就是这样带着鉴赏的眼镜剥削着恋物者的一生心血,居高临下压迫着他们的社会地位。仔细想想,这和刻板印象的种族歧视何等相似!让中国人展示勤奋洗衣服算账吧,让黑人脱光上衣暴露肌肉抢篮球!被物化的人啊,模范乖巧的成了艺术花瓶,恶心丑陋的抛进疯人院里——在几十年前,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待同性恋的?同性恋、恋物癖都是情欲少数民族,——爱舔小鸡鸡的男人,和爱吮吸阴唇的女人,从我等恋物癖同仁的角度看,不也算是性癖?淋浴堂无力亦无能召唤一场小众联合起义的文化革命,只能在此以《云杜娘》这个跨越时代的题材,探索一下超越当下,甚至超越未来的恋物癖美学可能,或许明天的人们才可以更好地理解其心意,或者更彻底地嘲笑作者的俗浅与无知。

  【版权说明】

  本章节复刻了法国恋物癖画师Wicz的《U69 和她的朋友云杜娘》第一部分(第2 到第10页),漫画的地址在:

  https://e-hentai.org/g/655810/64e5cf2fd9/

https://hentaiclap.com.gallery.207026

本章开头插画取自Wicz的网站,重绘了威利原作的插图(此幕又名“林中的云杜娘”)。附录《为鞋痴狂》取自Eros Goldstripe社出版的《靴子高跟和皮革》杂志。

  (1)

  百合不是唯一的花朵。

  ‘悠悠’和‘云云’两个女孩同居的人生充满更绚烂的姿彩:她们相互依赖,却不奢望相爱,她们像闺蜜一样交流着相同的性癖,却不需要帮助对方做爱。其实二人性别换成男性的话,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稀奇的,我们也会和好兄弟分享自己的老婆如何劲爆,默契到开展各种交互活动,一起分享同一间屋,一起晾晒内裤,哪怕是分享同一个老婆,但我们都不会因此就有用身体给好兄弟舒缓压力的冲动。对不对?对不对?悠悠和云云也是这样的,女孩子和女孩子黏在一起,只是因为她们彼此最信任,只是感觉漂亮的花应该在一起盛开,只是为了开心,她们会问出爱人之间都问不出的亲密问题,她们会有夫妻都无法共享的搭档经历。

  ‘悠悠’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只是她作为间谍特工的代号,写在纸上,是U69这三个符号,严格说来,读音是尤西奈。但云云喊她小六,被打脑袋,喊九宝贝,被捏鼻子,最后赖皮狗一般就要喊‘悠悠’悠悠,悠悠熬不过她,点头答应下来。

  而‘云云’则是她对她胡乱简称的报复——故意借用了传说中的极品母狗云云(见《十二门徒书》前卷thread-12338504-1-2.html)的名字。这样的梗有点粗俗,但是‘云云’的全名——香甜宝贝云杜娘,说出口不更骚气?‘香云!’‘香云!’,跟嫖客起床喊丫鬟把尿时的口吻一样。

  “女孩子就应该和女孩子在一起!”金色卷发的云云高声宣布。她们此刻在泳池边,享受着阳光水波和饮料。悠悠微微笑着,她知道云云的意思是自己的身材和她的一样、很般配,嗯,这样的恭维她收下了。“回家真好,经历了那么多的冒险,能和宝贝你一起洗个冷水澡,一切的磨难都值得了。”她一面说一面走到云云身后,帮她捏着肩膀。

  “是啊,咦,洗澡?”云云正把饮料杯端到嘴边,正享受着按摩服务,疑惑怎么会说到洗澡,就“扑通”一声,被悠悠狠狠推进了泳池。

  挣扎的金发女孩把头探出水面,还来不及扫开粘在眼睛上的头发,悠悠纵身一跃,像一枚鱼雷,冲进水面,狠狠把云云撞翻,推着她沉向水底。

  太过分了,云云试着用脚还击,张开双腿去夹悠悠的腰,但是女友的腰太细,轻松一扭就闪开,二人互相抓,一起浮出水面,最后手拉着手,帮对方梳理着头发。

  “你果然还不具备当特工的资质,”偷袭成功的悠悠看着云云像条小狗一样呼哧呼哧喘,鼻子喷出水珠。

  “不,不公平。”云云搂住悠悠,像是抱着救生圈,借助对方漂浮着。漂累了,两个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

  各位看官,你们是不是已经想摔书了。心里骂,玩我呢!都特么这么亲密了,还说不是百合?

  云云突然伸手一推,拿悠悠胸前那对弹性十足的乳房当了弹簧,金发的美人鱼倒着在水面上弹射出去,腰腿优雅地摆动着打水,然后两只胳膊随意地摆动着,三五下,就逃到了泳池的另一端。而被袭击的悠悠瞬间被推开,险些被人鱼的尾巴踢中,她恼羞成怒,哈哈笑着,分开双腿打桨,止住后退,然后猛地扎进去,腿蹬泳池边缘,以水下鱼雷的姿势发射冲刺,手掌合成箭头,目标——云云在水下起起伏伏的三角泳衣。

  相信我,即使这般打闹,依然不是百合。

  终于,二人闹够了,一起爬上岸,用大毛巾给彼此擦干,一起躺坐进椅子,戴上墨镜,仰望着欧洲的蓝天。

  白云悠悠。

  “对了,”云云开口,她还是不服气。“你说我距离特工的标准,还差什么?”悠悠懒懒地回了一句“嗯?”

  美丽的云杜娘有美国女孩的一切活泼与开朗,她勇敢独立,可以和男孩子一样坚强。但是她毕竟是在美国长大的,回到欧洲后,一连串的惊险,说明她缺乏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悠悠不能这么说。如果曾经自由的新鲜空气有幸教会了云杜娘善良,淤泥中爬起来的她不配讽刺纯真的女友不懂俗世险恶。

  但是说回来,悠悠自己,却独爱这份险恶,她习惯了在复杂的人心之间跳舞。

  “我出任务没多久,就被强奸了,你记得吧,我说过。”悠悠毫不在乎分享自己的失败经历。

  “我也被强奸了啊,”美丽的云杜娘侧过身,胳膊枕着脑袋,“即使在你的保护之下,我还是被人渣祸害了,我没有心理负担的。”不一样。

  U69 该怎么解释呢?

  得说自己的老恩师。那不要脸的老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每个特工每次任务都有被强奸甚至被杀害的危险,所以,你需要先具备被强暴的经历,才能在危急关头根据自己的把控能力权衡利弊。——他是一面脱裤子一面对着被悬吊起来的悠悠说的。

  可恶!她居然真的相信他是好心的。

  渣男和歹徒遇到太多了,但没一个能比得上最初的第一位那么无耻。“为了祖国,我们来奉献自己的身体,”“为了~祖国!”——悠悠一面哭着一面叫床,“祖国呀~”“祖国啊~”“啊啊啊~”“给我祖国吧~”简直是鬼扯。让她一生都无法好好体验性交乐趣了。

  但……老恩师确确实实是卫国英雄,法国被纳粹占领的那些年,他深入虎穴,在德国女军官傅斯塔的手下当学徒潜伏。秃头矮胖子居然年轻时也是小帅哥?老恩师的生存能力确实强,和魔女尔虞我诈间搏出生路的他从地下特务变成了卫国英雄,又放弃了名声,换来法国对魔女宽大处理——傅斯塔早就和德国上层闹掰了,或许她发现了手下这家伙的阴谋,顺水推舟利用,成功投诚上岸。最终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一明一暗两个跨国特工网由此建立,黑白两道通吃的老恩师获得一个戏剧化的外号——“老二”。傅斯塔的徒子徒孙都喊他“眦歪塔”(德语的老二),或者是讽刺他总是躲在一把手的背后,或者是指他入师门比起傅斯塔的大徒弟赫尔嘉晚几年。

  哎,不谈这个了。老恩师早就作古了,愿他的灵魂安息,现在的局子是他的儿子在管着,然而岁月不饶人,接班的二代老二进入老年也堕落成了大肚地中海的矮胖水桶型,真正的子承父业。听说那位已经在安排自己的后代接班了,悠悠真的担忧,这一家子不会一胖胖三代吧,三张胖子照片挨着挂,局子变成北朝鲜,会叫人笑掉大牙。

  人都是复杂的,人间如果是一场戏,喜剧中有泪,悲剧亦迷人,每个角色也绝不是表面扮相那么简单。

  悠悠于是摘了墨镜,看着跃跃欲试的云云。“我爱过女人,你知道吗?”云杜娘点头又摇头,她其实感觉得出来,悠悠太飒了,总是那么可靠,她的性格应该很吸引那些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吧。

  U69 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当年我,不懂啊,特工这身份,只能享受当下,不能强求未来。我不懂,我犯了傻。让我爱上的,也是一个美国女人。她本是我任务解救的目标,她的名字叫神奇女侠。”“啊?她啊……”云云的墨镜滑到鼻子尖,她睁大漂亮的大眼睛。那个时代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神奇女侠,没人不羡慕她:在好姑娘还要按住被风吹起的裙摆的年代,人家就名正言顺晃着大胸脯摔着大屁股踩着高跟靴露着大腿根奔跑在首都的大街上。

  “你在美国见过她吗?”

  云云摇摇头。她是美国西部乡下女孩,单亲母亲抚养长大,梦想是骑着小马驰骋,东北沿海大城市的警察、小偷、蒙面女英雄和她的生活无关。她的家庭特殊,是母亲在英国游学途中的结晶,自强的母亲却红颜薄命,至死才告诉她,她的父亲已是年近七旬的男人。为了寻根,照顾老父,她带着马驹漂洋过海来到英国乡下,又因为艺术家母亲留下的遗产,惹了当地权贵眼红,才有一连串绑架经历。

  而悠悠是误打误撞解救的云云,她就像捡到了一只没有主人的小狗,时而把她拴在身边戏弄,时而让她撒欢玩耍得自由。许是初次相逢便在危难时,云云对于悠悠毫无遮拦的必要,她在她面前很自然地裸体,任由她捆绑、训练,三分是调教,五分是玩耍,还有两分捉摸不透的共鸣。

  悠悠又把墨镜戴上,让自己和身边的金发女孩保持距离。她们都爱冒险,但是微妙的偏差,悠悠最爱在陷阱中挣扎,最后沉沦,一再沉沦;而云云爱的是被紧紧束缚,被踩入谷底然后绝境逢生。如果打个生理比方,云云更像是自慰的男生,她要爬上很长的高潮,但是发射的瞬间就解脱了,享受着从天而降的喜悦;可是悠悠必须要在高潮后继续高潮,她才更像是女生,为了重复而重复着,在重复中迷失。她们的身体终究是不同的,云云是天生的M ,她的体质会引诱施虐者沉沦,尤其是女施虐者,在云云身上强加的一切都仿佛心理上同时作用在自身。

  云云那飘动的短短裙摆下,修长的美腿丝滑——她整个人就仿佛是……露出脚背的高跟鞋,脚趾缝依稀可见,鲜活地袒露着,又倔强地展示着百折不屈的任性——悠悠眼中再也没有比云云更好的高跟鞋了。

  至于悠悠自己……悠悠永远是稳重的样子,黑长直齐刘海,束腰勒出细细蜂腰,一身猎装马裤配及膝的绑带长筒靴。或许她呀,就像是脚上的长靴——皮革的质地坚硬,将整只脚箍出完美的曲线,几何美感的完整靴尖藏起脚趾丫,光滑的皮紧绷遮掩凡人扭曲突兀的脚关节。这就叫体面、讲究。可是,难道你们不知道她在闷闷地骚着?靴子里的脚趾在蠕动,不动声色的靴管之下,小腿经脉随着心跳膨胀收缩,脚踝轻轻转动着情绪,皮肤散发着气味,皮革的野性和汗水骚臭交融——云云眼里,悠悠就是一份隔靴搔痒的滑稽,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她,会忍不住把她按倒在地,扒个干干净净,摸个明明白白,舔个彻彻底底。哎,和性癖相似却又微妙不同的人谈恋爱太危险了,仿佛不同色彩的水晶,越是珍奇放在一起越是害怕磕碰,所以要不要示爱这件事,云云其实是认真思考过的,最后还是理智选择了和女友维持着调教和被调教的关系。

  “让我……迷恋上捆绑的原因,至少有一半,是那次失败的任务。”被云云盯着看的悠悠,终于开了金口。

  “你……没能救出神奇女侠吗?”云云的脸一红,想到自己不应该对之前的女人这么尖刻。

  “哎,我说的不是那一次,是更早的一次。虽然……我确实没能救出神奇女侠。”悠悠的语气有点颤抖,不知道她是在懊悔,还是沉浸在回忆里,兴奋了起来。

  “那一回,老二的电话……嗯,我刚刚洗了个澡,就被那催命的电话闹得不安宁,于是我连浴巾都没有裹,直接身上还滴着水,就走到客厅,抓起话筒……”‘喂?谁?’‘我!’‘老二?’‘!……’‘不……我是说,老大?’‘听着!你这个害人的小拖油瓶,这一次我再给你找了个活儿,你的手脚必须麻利一些。九点之前,你必须进入’皮靴俱乐部‘,穿得体面一点,让男人对你放下戒心……’好了好了,我在心里吐槽,别念经了。

  我上一个任务搞砸了……话说到目前为止我好像所有的任务都搞砸了,让我一度怀疑人生,自己真的适合吃特工这碗饭吗?

  我一面听着指示,一面用手指抚摸掉年轻裸体上的水珠,体验着身体给予的刺激。‘老大,我是光着身子的,你,想象一下,觉得刺激吗?’‘……!’电话那边的指示戛然而止。

  然后是一阵破口大骂:‘小混蛋,你以为自己脱光了就可以勾引所有的男人吗?别忘了你上一次是怎么穿帮的!’是了是了,我不会接吻,男人太霸道了,舌头非要往我牙齿里钻,好恶心,我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口。

  献身精神是有的,可惜服务态度不好。

  ‘听着,小混蛋,我也在自我检讨,是我先入为主,疏忽了。谁让你的身体那一次那么顺滑,又细又嫩又紧致,让我一下子迷失了。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和年轻女孩子互动了,我的兴奋和你的兴奋都是被新手光环所加持的,我误以为你可以扮演天生的婊子,可以张开腿就勾引敌人沦陷,然后啊,咱们每一次都错,每一个问题都让我们发现其实步子迈大了,想走得太远了,结果每走一步都退三步,越退越往后……’哎,我听得要流泪了,我有这么废物吗。好像是耶……第一发就插进了子宫口,登上了人生的巅峰,骄傲的瞬间还历历在目,偏偏此后每一次越插越浅,越来越短……最后只能把软啪啪的小鸡鸡在我的阴道口上涂抹着做示范了。

  那能怎么办?

  ‘我也想过,要不然,不让你干了,你做我的情妇我勒紧裤腰带包养你吧,至少也护你护到年满十八岁。但你祖师爷那天,聊起来了你,她说,为什么不换个赛道试一试?’‘哦?’我来了兴趣。老二的部署不靠谱,但是老二的师傅可是鼎鼎大名的王牌间谍傅斯塔,能得到她隔空点拨,可是很难得的。

  所以,我就认真的按照指示,穿起了衣服,在外面是一件很大的风衣,风一吹,就晃晃的,显得腰部空落落的。而在这身风衣的下面,就是我现在每次任务穿的那套衣服,完全覆盖皮肤的紧身猎装,黑色皮束腰把腰勒得那么细——男人两只手掌可以合拢抓握起来。我认真地按照指示拆开盒子——靴根如锥子一般细的高跟靴,传说中的弗洛伦萨复古风格,脚踝收得很紧,脚跟朝后向上鼓起小圆球挺立,那姿势让我羞涩地联想起了自己的乳房,仿佛是文艺复兴画上的达芬奇曲线,每一笔弯曲都是裸体的象征,每一处裸露都在画面上缓缓移动。可是只有月神能够在画面上行走,轮到我这样的媚俗女子,穿上那样的靴子,吓死我了,整只脚就像绷直了,脚尖冲下坠,就像被人狠狠攥在手中,我失去了控制,仿佛跳芭蕾舞的演员,小腿肌肉紧缩,大腿变得粗壮,在宽宽的骑马裤下颤抖,下身的刺激让我想要跳起来,然而束腰紧紧地挤走我胸中的空气,让我变成了一棵小树苗——被紧紧攥在花盆里的景致。

  “那你……以前没有穿过这么紧的衣服吗?”云云好奇地问。

  没有,从来没有。在那一次之前,我甚至连捆绑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是说伪装成伤员,胳膊和腿断掉,打上绷带的意思……我想笑了,但其实也差不多,我的两条腿就像断掉了,我低着头,看着两只高跟皮靴像是自己在往前走。

  “啊!”云云惊呼,“是不是就是你上回教我的,要呼吸,吐纳?”对,这些就是祖师爷特意指示的,由老二转达,她说,不要把自己当做人,想象自己是一只蜘蛛,蜘蛛不是靠肌肉行走的,是靠液体挤压,女人是水做的,水不仅仅在肚子里,更是充满了我们的双腿,所以靴子是自己会走的,只需要保持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的节奏,节奏对了,液体就会挤压着,进入腿部,从腿中被吸走——肌肉就会随着张力驱动,膝盖就会自动弯曲。——恋物的极致,是变成一件物品,然后发现物品有自己运动的逻辑,懂得遵循着规律找到生存的法则。

  ——真正的恋物,是把自己交给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操控,在自然的规律里先死去,再活过来。

  当我掌握了步伐节奏后,我就准备好行动了,老二尤其提醒我,束腰和皮靴都是会限制我的行动的,而这刚刚好,只有这样的我才不会莽撞搞砸任务,只有这般被物化的我才可能不对男人造成明显威胁而被人提防……我那晚行动的场所将会云集恋物癖者,老二宽慰我,不需要贸然,因为我的打扮就会令众人兴奋不已了。那些可悲的恋物癖者,因为无法站在更高的社会地位获得女人,只能将自己的性焦点从鲜活的女性转移到了无生命的束腰和鞋靴上。

  高跟鞋子和靴子在他们眼里就是象征女性的存在,他们会付钱,然后坐下撸管,看着妓女脚上的高跟靴通过自慰来达到高潮。而我只需要发点善心,静静地摆着姿态,让他们自己去寻找我身上会让他们爆发性冲动的点。

  祖师爷还让老二转告我,恋物癖者是最安全的,我不需要担心被侵犯。因为在现实里他们都不敢暴露真身,所以没有性犯罪的经验,更不敢学强奸犯生怕打破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性冲动虚拟形象。要是女人好心穿上鞋靴与他们性交,信徒会当作降世的女神一般神圣膜拜,全心呵护……甚至有的卑微恋物癖性取向在憋屈中扭曲,愿意反过来把自己当成女性,自己穿上女人的衣服,高跟鞋,然后再和女神做爱,他们闭上眼,把对方想象成自己,把自己想象成被性交的那个对象……

  云云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样的比喻是字面上的意思。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我真傻……”悠悠在墨镜遮挡下,挤出一个嘲笑。“傅斯塔就是满嘴鬼话的祖师爷。”

  ***

  U69 开着那辆劳斯莱斯老爷车,缓缓驶入傍晚时分人流熙攘的商业街。很难相信闹市中具备了如此丰富元素,就像是一桌文化拼盘——你看跳跃的霓虹灯,波西米亚歌舞剧院对面,瑞士钟表店旁,就是美国花旗银行!大家一起为爱尔兰酒馆护航;而中国人被安置的唐人街里,大烟馆的屋顶烟囱冒着糜烂的迷雾,门一开印度仆人忙碌着跑向街对面的意大利饭馆;十字路口英格兰贵族老爷戴着高高的礼帽,挽着年轻小姐,瘦高的小伙子作法国打扮,精神干练却带着腼腆的红脸站在两步之外的地方,他们刚刚在市政公园完成了可喜可贺的相亲。U69 敞开车棚,不失典雅地向路边工人微笑,工装裤的苏格兰建筑工人停下,手碰鸭嘴帽沿回礼,多好。可是,当车转入小巷,街道氛围就变了,昏暗路灯坏了几盏,野猫在墙角撒尿,奇怪的喷漆涂鸦边上,几个男人低头凑在一起抽着烟头。“这真的是很适合藏匿特工的地方,”U69 在心里说着,停了车,有人殷勤地跑上来,黑发的女人抬头望着那未成年的孩子。“女士,”他吸了吸鼻子,天气冷了。

  “帮我把车看好。”她就这么拉开车门,迈出第一只脚,长长的系带长靴登场,黑色锃亮,晃了那男孩的眼。“是!”他莫名兴奋了起来,这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是那些一说话就脸红的娇小姐,见鬼!她就像他那个粗鲁的老妈,会因为他偷偷把她的雨靴藏在被子里闻而抓起扫帚打破他的头。在男孩兴奋地要冒出蒸汽的眼中,U69 弯腰,从旁边座椅上拾起一根驯马的硬技鞭。欧我的头!男孩头上的伤口剧烈疼痛、下身迅速膨胀,他哈哧哈哧喘,弯着腰躲闪,跑到车的前面站,就像是个忠实的奴仆,保护好那宝贵的车标——在那个年代,没有正式的停车场,有钱人都是这样的,随便找一个路边的小混混帮自己看守着车子。

  天冷,U69 站住,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扎了扎风衣的腰带,好细的腰,路边看热闹的几个男人纷纷放下手里的烟,目光追随着这个女人,看着她用腋下夹着鞭子,蹬蹬、蹬蹬、走过马路,重新走回热闹的街上。该死!好强硬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上去搭讪、抢劫的对象。

  “皮靴俱乐部……”U69 默默念着,她皱着眉,哪里有这个名字的牌子?不觉得可笑吗?恋靴癖有勇气这么明目张胆?她左看,右看,终于,看懂了!几个打手和风骚女人站的高高台阶,那道石门上方,画着一副意大利地图——一只长靴的形状,走进了才发现,那不是画的,而根本就是用一只绑带长皮靴把皮革压成了地图的形状,褶皱变形后靴子完全嵌在木板里,哪怕是路过的看到,也还会以为是带有民族风味的现代艺术吧。看来,就是这里了,还真是大胆,大隐隐于市。

  站街女手持着长长的烟嘴在和彪形大汉调情。“你们这些胆小鬼,就该站好了,把屁股撅起来,让我用靴子尖捅进去~”U69 不动声色,保持着面上的冷酷,她夹着鞭子,昂首挺胸上了台阶,随意扔下一个眼神,意思是“闪开。”刚刚还在大胆挑衅的站街女,被这个眼神镇压,晃了一晃,慌乱抬起手,遮住了半裸的胸脯。穿着猎装的女人就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女首相,可以让英国女王为了她下跪乞求的强人。她作为看守门的人,本该询问进门者口令的,但是,该死!口令那是给普通顾客的,而这位,气质高贵,明明是她们的主子。

  U69 就这么告别了门口的乌烟瘴气,她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衣装整洁的侍应上前鞠躬,帮助她脱衣,为她端上饮料。很顺利,U69 把大衣递过去,拿起香槟酒,她的腰好细!看见她进场的男主人们也停下闲聊的话题,纷纷向她投来欣赏的目光。U69 无疑拿捏了全场。她先是静静站着,微微端了端酒杯,她站的位置是精确选择的,可以让灯光晃动时扫过靴子的表面,有闪亮的一瞬间,她观察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在那一瞬间脸上都亮了起来。然后,她优雅抬手,从侍应手里拿过烟嘴,放在嘴边,抿了一下,侧过身吐了一口,又转过来,借机脚跟转了90度,因为皮靴随着旋转,一只细高跟抬了起来,U69 利用转身观察了一下,有三个男人的眼睛一动不动,他们都是传说中的侧面爱好者,是那种会花钱让妓女全身脱光了后穿上靴子侧着站的人。她又试着走了几步,注意到这个男人,每一次脚落地,他和朋友的谈话都会停一拍,他是聆听者,是会跑到商场椅子上坐一天,就听着女人穿着靴子从身边咔嚓咔嚓走过的那种怪癖。

  然后,U69 有点累了,她难道要这么守株待兔?她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出击呢?

  于是她走到空沙发上坐下,鞭子横放身侧,翘着二郎腿,长长的系带皮靴搭在膝盖上晃呀晃,双手横着把在沙发背上,深深的乳沟就这么在低开的领口露了出来。

  果然,有人上钩了,年轻的金色头发家伙慢慢走过来,坐下,但不是坐在她身边,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屁股只小心地挨着坐了一半。“那个……你喜欢打牌吗?我们这里有一桌牌局,都是外国朋友……”U69 摆出冷酷的样子:“牌?不会耶。”她嘴里咬着烟嘴,伸出戴着长长手套的手指,挠了挠靴子,然后为了加强效果,她故意把手指头从靴子管口伸了进去,插了插。

  另一个男人也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他大概是主人。“年轻人,带她去台球桌那里玩玩。”

  U69 很得意这种进展,她注意到那小伙子的手朝自己伸了过来,准确说,朝着自己的大腿。她急忙起身站了起来,“好,台球桌在哪里?”身后,主人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别急!”他的警告声低低的。U69 心中乐开了花,老板家的傻儿子最容易上套了,再给他点甜头,马上就能打入内部了。

  U69 不经意间就露出了得意的风骚,这确实吸引了更多人,台球桌边几个绅士看到她蹬蹬走来,一起让开位置。“先生们,今天的比赛怎么样?”球桌很大,打的是斯诺克,解球不成功的一方刚刚被罚分,而观战者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斯诺克不过是掩饰重要谈话的借口。

  “漂亮的女士,我们正在讨论,你的球打起来会不会一样的漂亮。”几个男人中有一个露出了马脚,U69 故意没听懂他话里的调戏,球用的是复数名词,故意的吧。她耸耸肩,故意让胸前的两颗球动了动,“玩吗?赌一点什么?”“如果你能成功解掉这颗球,你可以向我们每个人都提出一个要求。”一本正经的先生说。

  “而如果我失败的话,我就要满足每个人的诉求,对吗?”U69 故意说出上钩的话。

  “我想,更公平的方案,是你满足我们每个人共同的心愿。”那个男人的眼睛往下一瞄。果然,又是一群暗戳戳恶心人的恋靴癖,你们是想舔我的鞋子还是要剥了鞋闻我的脚?U69 故意摇着身子,让黑色束腰扎得细细的蜂腰在男人间滑过,她拿起球杆,看了一眼球台上的局面,然后说了一句:“小意思”,飞身,横飞起来,直接躺在了球桌上。因为手架着杆子,此时大大的领口不再是露乳沟了,直接从上往下,敞开了一半,半个乳房呼之欲出。她的两只皮靴全都横着摆在台上,就像一个色情的模特,蠕动着屁股,猎装裤子的裆部摩擦着,U69 仿佛看到了身边男人一个个下身膨胀,小鸡鸡顶着西装裤,让大家一起弯下了腰。

  然而还没来得及她抽杆击球,打出漂亮的跳杆,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她死死按在了台球桌上。

  “嘿!你们的绅士风度都见鬼了吗!”猎人冒充猎物的时候,是为了野兽上钩,但是野兽绕过陷阱攻击猎人就过分了。U69 的屁股被压住,有男人扑上来,按她的腰,那蜂腰险些在男人的体重之下折断!黑色的皮革束腰承受了一切,U69几乎要大声尖叫,她忽然想起来,老恩师提醒的,当这条束腰捆上后,自己就没有了平常的灵活度了,——她,大意了。

  幸亏手里还拿着一根台球杆,U69 狠狠把杆往后捅,因为她此时腰很细,身体和台球面之间有很大的缝隙,这一杆,跳杆成功了!男人下身的球被狠狠戳中,直接入袋,啊~~~惨叫着,她的屁股上的镇压解除了,U69 急忙借势,用最反常规的动作,把皮靴带着小腿朝后摆,直接踢中了男人的脑袋,然后她缩起来,就势,打滚,啊,哦~~啊~~那一桌的台球压在她的屁股、乳房和后背,好疼啊,好爽啊。

  噗通!终于U69 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屁股快被摔开花了。她抱着膝盖打滚,狼狈地逃离了现场,身后也是一阵哦~~啊~~哇~~的惨叫,是不放手的男人被她一起拖到台球桌上,因为没有乳房缓冲,这些好色之徒胸脯被台球膈地差点昏死过去。

  “真是丑陋的人性啊。”U69 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的,正是之前和自己搭讪的年轻人,俱乐部老板的傻儿子。她摇摇头,伸出手,看着男孩抓住自己的长手套,一点点把自己拉起来。真有绅士风度,如果你不是这么傻就好了,我也不会心怀愧疚地对你施展美人计。

  U69 回头看,已经有人把台球厅的门关上了。“别管那些人了,”男孩温柔地说,“对了,你进来的时候,对过口令的,是么?你还记得今天的口令?”U69 笑了笑,当然,她可是认真背过皮靴俱乐部的入场口令词的。“被捕获……”

  被捕获,被支配,皮革万岁。——就是这句奇怪的话。

  但是听到U69 说出前半句,男孩却没有往下接话,他笑着伸出手,做出了壁咚的姿势,把方才施展身法后累得精疲力尽的女特工逼着贴在墙上。然后猛地用手掌按下了开关,这扇门咔嚓在U69 身后打开,她一个不留神,直接倒着摔进了黑乎乎的洞里,掉进了大大的绳索网,三下五除二,绳索陷阱拉扯着,把她捆缚起来。

  “捕获成功!掉进陷阱的小羊羔。”男孩模样的恶魔对着洞里喊话:“把她捆起来,等我来调教。”

  掉进陷阱的U69 不敢相信,她全身都被捆住了,悬挂在空中,丝毫无法挣扎。

  啊?明明是傅斯塔说的啊,恋物癖是没有攻击性的,你不用担心被虐待。黑暗的空间里都是冷风,带着这句话在她耳边一直回响着,一直回响着,最后变成带着讽刺的大笑语气重复着,呼呼呼!哈哈哈,呼呼呼!哈哈哈,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待续】

PS:

《白云悠悠》这个故事分成五个段落,但是我不再使用简单的文学分段方式,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各自有一个独立的附录,其中带有插图和照片,五段八篇连贯起来,形成的是一本杂志的结构。这也是为了致敬恋物癖艺术的开山之作——John Willie的杂志《Bizarre》。

这是一个文化推理悬疑故事,当然每一章也都可以看成是独立的故事,但相信我,连续阅读,尤其是阅读附录的文化介绍后可以有更好的品味体验。

  谢谢大家参与本次文艺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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