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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忽近又忽远 (1-9)作者:秋事已过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22 长篇小说 7930 ℃

【与你忽近又忽远】(1-3) 作者:秋事已过 2025/10/27发表于:pixiv 字数:24225 【与你忽近又忽远】(8-9) 【与你忽近又忽远】(4-7)   楔子 ……1

  暮色把院子里的老槐树染成深影,男人蹲在门槛边,指尖捏着根细竹条,在 泥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格子——那是给儿子搭的简易“轨道”。四岁的小家伙穿 着开裆裤,晃悠着还不太稳的步子,攥着辆掉了轮子的塑料卡车,在格子里来来 回回地推,嘴里嘟囔着含混的“嘀嘀”声。

  厨房的布帘被轻轻掀开,女人端着半盆温水走出来。

  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领口松松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匀净的手腕; 长发用根黑绳简单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颈侧,随着走路的姿势轻轻晃。腰肢 被围裙勒出柔和的曲线,连弯腰放盆时,后背的弧度都显得温软,明明是最朴素 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今天还是没信,” 女人擦着手凑过来,声音里裹着点发紧的担忧。

  “爸那边的态度你也知道,小妍在他那儿,我们想接,哪有那么容易。”

  男人的竹条猛地戳在泥地里,指节捏得泛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叹:“我 知道难,可总不能让孩子一直跟我们分开。这阵子我多跑几趟,到时候就算磨破 嘴,也得把小妍接回来。”

  这话刚落,地上的小家伙突然被卡车绊倒,坐在泥里没哭,只举着脏乎乎的 手朝他们晃。女人赶紧走过去,弯腰把他抱起来,软着声音哄:“不怕不怕,妈 妈拍干净。”

  她指尖蹭过儿子额前的碎发,又轻声问:“等宝宝再长大一点儿,妈妈带你 去找姐姐好不好?”

  孩子眨着圆眼睛,没听懂“姐姐”是什么,只咯咯笑着往女人怀里钻,没看 见男人望着女人和孩子的背影时,悄悄攥紧的拳头,以及眼底藏不住的、又沉又 重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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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 2

  我以为记忆里的轮廓早该模糊,可她站在那里的瞬间,所有褪色的碎片都突 然亮了。

  不是想象中被岁月磨旧的模样。她的头发长了些,发尾卷着淡淡的弧度,垂 在肩头时像被风揉软的丝;身上的裙子是浅杏色的,布料垂坠下来,遮住了我记 不清的腰身线条,只觉得每一寸都透着种不真实的轻。她的眼睛比我封存的画面 更亮,像含着层薄雾,望过来时没有声音,却让空气都慢了半拍——不是久别重 逢该有的急切,是一种隔着什么的、近乎易碎的静,像隔着一层蒙着光的玻璃, 我能看清她眉梢的弧度,却碰不到那抹落在她脸颊上的、不知从哪来的暖。

  我没动,她也没有。整个人像被浸在一片温软的光晕里,连呼吸都不敢重, 怕稍一用力,眼前这帧带着柔光的画面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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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 3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像一层薄纱,悄然无声地洒落在凌 乱的床铺上,勾勒出两具紧密交缠的、汗水淋漓的赤裸身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 浓郁而又暧昧的气味,那是汗水、情欲以及成熟女性身体被彻底打开后所散发出 的独特体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我等待了无数个日夜的、独属于堕落与沉沦的 芬芳。

  借着稀稀疏疏,点点碎碎的月光,她轻抚我的脸颊,如水星荡漾点缀般的双 眸温柔的凝视着我。

  “妈妈……”

  第一章

  搬东西下楼时,差点踩到一只猫,冷不丁的一声 “喵呜” 吓了我一跳。 害得我怀里抱着的一只床头柜差点掉下来砸到我的脚。

  一只黑白花色的小猫从我脚边溜走,逃进巷子里不见了。

  我没有去找只猫兴师问罪的功夫,只想快点把压在自己胸口的这个大累赘给 丢掉。

  可是偏偏一楼的这个门口又窄得要命,只刚刚够一个人通行,多一个人都得 排队。

  我刚从六楼搬下来,床头柜被我抱在怀里根本看不见眼前的路,平地还好, 一到了楼梯,我就只能一步一步的,摸着石头过河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踩空了。

  这楼梯年久失修,两边的护栏只有几根被锈迹磨蚀得不成样子的钢管。就算 平常上下楼也没人愿意去扶一下,更何况我现在?

  终于下了楼,我累得腰都快抬不起来,背上的浅白色体恤也被汗水湿透了。 两条腿在不停的打着摆子…

  现在又被这个该死的耗子洞给我拦住了,我前后左右都试了试,抱着这么个 玩意儿根本出不去。

  其实在试之前我已经知道不行了,但我就是想试试…

  我把床头柜放下来一屁股坐在上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结果翻遍裤兜也没找到打火机,气得我猛地一跺脚想把烟扔地上狠狠的踩上一 脚,非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把这根外面十块钱一包便宜货给狠狠的碾碎!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再便宜那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

  十分钟后…

  我抱着床头柜走进巷子,说是巷子,只是因为我们都这么叫,但和正经的巷 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里楼挤着楼,地面坑坑洼洼,最宽的地方勉强能过一辆三轮车,有的地方 连并排过两个人都费劲。

  这儿只能算是个过道…

  墙上是一层劣质瓷砖,瓷砖上贴满了各种广告,有开锁的、送水的、回收旧 电器的…

  还有一些贴着色情招嫖,找小姐的广告,不过大多都是骗人的,偶尔会听到 别人说什么被骗了几百块什么的。

  过道里到了晚上阴凉的时候,就会有不少人搬着小凳子出来,一坐就是几个 小时,聊聊人生哲理,谈谈国际军事之类的。。

  但现在…

  我看了看头顶,狭窄的缝隙里满是猛烈毒辣的大太阳,就算这里平时是连风 都吹不进来的地方,可遇到了太阳,哪里也别想躲掉。

  下午两点半,正是太阳最大,气温最高的时候,过道里除了我,就只剩一个 修鞋匠了。

  他在这里我不觉得奇怪,从我搬来那天,他就一直在这儿了,每天都是早上 过来,晚上回去。而且永远都是穿着那一身土黄色的皮大衣,有时候太热,皮大 衣就被他丢在摊位旁,像一个小土堆。

  这里人都叫他老黄,平时除了修鞋,也接点儿杂活儿。我倒是没有照顾过他 的生意,我的鞋都是拼夕夕上十几块钱一双的那种,修鞋还不如买新的。

  把床头柜放在过道里就不想管了,这东西等会儿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捡走, 反正当初我也是捡来的。现在只想快点上楼去喝罐冰可乐,再抽根烟爽一下。

  这时那修鞋匠突然叫住了我

  “小兄弟,你这物件儿还要么?”

  我都准备走了,被他这么一叫,我反而起了心思。

  “要啊,怎么不要。”

  我坐在床头柜上两手撑着大腿看着他,他有些不信的接着问

  “那你搬下来做啥子,好耍啊?”

  我被他这话给气笑了,搬起床头柜就往巷子外面走。

  “你往哪儿走哦?”

  “我拿去卖废品换两瓶水喝。”

  他挥手把我拦了下来,顺便递给我一根烟,我斜眼瞟了瞟,他手里攥着的居 然是软中!

  他娘的一个修鞋的品味居然这么高?

  我想也没想立马把床头柜放下接过这根软中,先看了看确认是软中无疑,就 迫不及待的叼上让他给我点火。

  一口烟吸进去,顿时感觉气顺了一大半,再轻飘飘的吐出来~~

  嗨呀,真是舒坦啊! 没想到还能白嫖到软中,这波血赚!

  他看我抽得舒心,于是接话到:“太阳愣么大,你出去不怕晒啊,反正你不 要了,就拿给我嘛。”

  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斜眼瞅了瞅他手里 的软中,纸壳瘪了一半,估计还有个七八根。

  “你想要就拿去呗,都是邻居嘛。”

  他脸上一乐正准备去拿,我又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面,他脸上笑容僵住,一 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后轻飘飘的说到

  “十块钱。”

  他听后直接不耐烦的朝我挥手

  “走走走…莫来惹我…”

  这一下换我急了,连忙补救说到

  “五块也行,五块…”

  他直接打断我;“一块也没得!”

  说完他就失去兴趣又要坐回摊位上。

  “再整根烟嘛,再整一根。”

  我赶紧起身拉住他,他一脸不乐意的看了看我,又从兜里掏出那半包软中, 从里面往外拿的时候,我看清了,还剩八根。

  “干脆全部给我得了,我上面还有些不要的衣架…”

  他只是抽出一根烟递给我,啥也没说。我没急着接过,又说:“还有个竹椅 子。”

  他斜眼打量了我一眼,带着些确认性问到

  “真的?” “犯得着骗你吗?”

  他把手里的半包烟给我,让我上去给他拿下来。 我乐得这样,揣起半包软 中就往楼上跑,有软中抽,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

  竹椅子可比床头柜轻多了,不一会儿我就给他拿下去了,回来再躺在自己的 小沙发上,喝着小可乐,真是美滋滋…

  一罐可乐下肚,虽然没吃午饭,却也感觉有不少力气,我又把小房间里的杂 物都清理掉,再好好打扫干净。

  我租的这个屋子,应该说是一室一厅,但实际上却有两个房间。不到30平 的室内空间,挤满了客厅,卧室,和厕所。

  还有一个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是房东拿厨房改的,房东觉得现在人租房基本都不做饭,所以厨 房留着也没用。 想着当个二居室去租,但一直没人上当,最后迫于无奈,还是 当成一室一厅,最后被我相中了。

  这个小房间被我当做书房,一些杂物也堆在里面,平时基本也用不上。

  而现在… 这该死的黑心房东不知道从哪儿听的小道消息,说什么附近要新 修一条地铁,他就要跟着涨租。

  当我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真想一巴掌呼在他 的脸上。

  我不想搬家,倒也不是这里有多好,而是我这个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已经熟 悉了的环境不想随便改动。

  没办法,只能想想怎么办了。

  小房间被我清出来以后,我又把客厅也打扫了一遍,客厅里只有一条两米长 的小沙发,一张小茶几,一个吃饭用的桌子,两只板凳,一台饮水机。

  我把东西都摆得规规矩矩,然后拿手机好好的拍了几张,特别是把小房间尽 量拍得宽敞一点。

  上69同城发了个招租广告…

  “招合租招合租!苏城市内二环位置,背靠西湖,面向苏大,环境优美,交 通便利,绝佳好位置!无需押金,只要600,只要600!你还在等什么?? 先到先得!!”

  这么吸引人的广告,想必应该有不少人感兴趣吧。 想了想后,我又在后面 加上一条。

  “仅限男生…妹子也行~~”

  点击发布,看着广告发出去,我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往沙发上一躺,肚子 就咕咕叫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五点过了。

  正准备下楼去随便吃碗面,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人:“王阳” 。。

  “你大爷的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啊?我踏马找你多久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阳嬉皮笑脸的声音:“哎哟晨哥火气别那么大,我不是微信 说了我最近很忙吗?”

  “你可给老子拉倒吧,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

  “钱?什么钱?”

  “好好好!!你不认账吧!你给我等着!”

  “你看你又急,我又没说不还你。”

  “那你什么时候…”

  “不说了晨哥,晚上出来聚聚,就苏大门口那家小火锅,请你喝酒。”

  随即电话就被挂断,像是他有什么急事一样。

  不过既然他要请我吃饭,那我肯定没有不去的理由,本来只想随便吃碗面对 付一下的,这下也可以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了。

  ……

  晚上七点,我早早的就到了苏大门口,刚好到饭点,学校门口都是人挤着人 。一条街过去尽是些小吃摊和小店面,基本都是苏大的学生围在这些小吃摊上。

  我往对面瞅了瞅,王阳说的那家小火锅就在那里,这会儿人还不少,也不知 道那家伙到了没有,我现在还有点饿了。。。

  我一边过马路一边给他打电话…

  “喂,你人呢!我都到了,你从学校出来才几步路啊。”

  “晨哥你直接去就行了,我订了位置,你直接说我电话,我马上过来。”

  进了火锅店,里面闹哄哄的,说话声、碰杯声混着火锅味儿直往耳朵里钻。 我在前台报了王阳的电话,服务员就是把我领到个靠墙的位置。

  没等两分钟,王阳就来了——中等身材,戴个眼镜,头发有点长,耷拉在额 前。他刚坐下,服务员就把锅底和菜端上来了。我饿坏了,伸手就把火开到最大 ,菜刚熟就往嘴里塞。王阳看我这架势,也怕吃亏,跟着猛夹,俩人闷头干饭, 谁也没说话。

  吃饱了,一人喝了两瓶啤酒,打了个饱嗝。我摸出那半包软中晃了晃,王阳 眼睛一下亮了。我得意地抽一根递过去,他接过来瞅了瞅,脸色突然垮了,撇着 嘴说:“晨哥,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跟兄弟玩这出?”

  我愣了愣,掏出烟盒里的烟一看。他妈的,居然是红塔山!这才反应过来, 合著老黄那半包烟,就第一根是真软中,剩下的全是掺的!

  我的老脸一下就热了,这下着实让我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老东西,第一次和他打交道就坑我,害得我在兄弟面前丢面儿。但是转念 一想,这烟本来就是白嫖来的,算自己吃了个闷亏,也没法说啥。

  王阳倒没揪着这事儿不放,自己把烟点上了。我也懒得再想,把那根红塔山 叼进嘴里,猛吸了一口。

  半根烟抽完,我瞅着他:“你不是有事找我?”

  他好像就等着我这句话,立马嘿嘿一笑,掏出手机晃了晃:“晨哥,你猜猜 这里面是啥?”

  我直接给他个白眼。爱说不说,还跟我卖关子。

  他也没墨迹,凑过来把手机相册点开:“好事!你兄弟我的大好事!”说着 把屏幕怼到我眼前,“怎么样?这妹子好看吧?”

  我盯着屏幕里的小萌妹,白白嫩嫩的,对着镜头还透着点不好意思,我心里 暗叫一声不妙!

  “这是你妹妹?”

  王阳就笑而不语,眼睛里那点得意藏都藏不住。

  我又凑过去看了眼照片,那妹子笑起来还有俩小梨涡。

  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总不能是你堂妹吧?或者表妹?”

  他的笑意更盛,双眼直戳戳的盯着我。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

  “总不会是你对象吧。。”

  王阳哈的一声大笑,像是早就憋不住了一样。

  “还得是我晨哥啊,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了。”

  被他这么一洗涮,刚刚才填饱的肚子好像一下又泄了气,我长叹一声,靠在 座位上连连摇头。。。

  又点起一根烟叼在嘴里,自顾自的吸着,完全没在意王阳兴致勃勃的给我讲 他是如何和这个妹子相遇,又是如何追到手的,还一个劲儿说这妹子这里好,那 里好…

  我从头到尾只听了个大概,根本没心思。直到王阳说可以让他女朋友给我介 绍一下她的室友…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想着我,快说快说,她室友怎么样,有没有照 片?只要这事能成,你欠我的钱也不用还了。”

  王阳倒是收起了嬉皮笑脸那一套,没给我打包票。

  “晨哥,你说你怎么就不和我一起进苏大呢?以前都听说苏大美女多,我进 去了才知道这真是一点不假,而且里面女多男少,有好多男的,一学期都能换好 几个,要是像你这样的进去了,保准你月月不重样!”

  我把烟头掐灭,无奈摇头。

  “你以为我不想进去啊?我不想上大学?我们高一就认识,我的情况你又不 是不知道。”

  我这么一说,王阳也沉默了下来,静了一会儿后,王阳又问到:“真的没办 法了?你爸他?”

  “别提了。。我早就当他死了,就算没死,也最好别回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妈呢?”

  王阳突然的一问,不说什么不合时宜,也没有什么难以为情。 只是这么简 单的一个问题,让我不知如何作答,脑子里也跟着陷入了回忆。。

  妈妈………

  我手里的烟还夹在指间,烟灰簌簌落在裤子上,我却没心思拍。脑子里像被 谁按下了旧胶片的开关,画面先开始是糊的。

  只记得有个穿碎花裙子的女人,头发软软地搭在肩膀上,蹲下来给我系鞋带 的时候,身上飘着股淡淡的味儿,不是香皂也不是洗衣粉的冲劲儿,是那种很干 净的、贴在她衣服上的体香,闻着特别安心。那时候太小了,记不清她具体长什 么样,只知道每次她笑,眼睛会弯成月牙,比巷口卖的棉花糖还甜。

  后来画面慢慢清楚了。我大概七八岁?她总穿一件浅青色的衬衫,袖口挽到 小臂,露出细细的手腕,没戴任何东西,干干净净的。她个子不算高,站在人群 里不算扎眼,但头发永远梳得整齐,就算在厨房做饭,围裙也系得一丝不苟,领 口的扣子总扣得严严实实。

  她很少发脾气,我小时候打碎了酱油瓶,手忙脚乱地去擦,她也只是走过来 摸了摸我的头,说“下次小心点,别割到手”,声音软乎乎的,像春天刚化的风 ,吹得人心里暖暖的。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妈是全世界最好看、最温柔的人,比 班上同学的妈妈都好。

  记不清是哪年了,大概十二岁?也可能更小点,脑子早记混了。那天她牵着 我的手,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给外公的桃酥——外公牙不好,就爱吃这个。 路上她走得有点慢,时不时回头看我,最后蹲下来跟我说:“晨晨,去外公家好 好玩,跟表哥别打架,妈过几天来接你。”

  她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眶有点红,但那时候我光顾着高兴,满脑子都是 外公家后院的枇杷树,还有表哥藏的玻璃弹珠,没多想就使劲点头。

  在乡下玩了没几天,是我爸来接的我。他穿件皱巴巴的外套,脸上没什么笑 ,我拉着他的衣角问

  “我妈呢?”

  他只含糊地说“你妈有事,先回城里了”。

  我也没怀疑,跟着他回了家。可推开家门,家里空荡荡的,她常坐的那把藤 椅空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浅青色衬衫也不见了,连她每天早上给我热牛奶的搪瓷 杯,都从茶几上消失了。

  我问我爸我妈去哪了,他要么骂我“烦不烦”,要么就躲出去喝酒,喝到半 夜才回来,一身酒气。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没听过她软乎乎的声音, 也没闻过那股干净的体香。

  后来我十五六岁,正是能吃能造的年纪,有天晚上,我爸突然把家里的存折 、银行卡都塞进一个黑包里,拍了拍我的头,说“晨晨,爸出去挣大钱,过阵子 回来给你买新球鞋”。我信了,天天在门口等,等了三天,没等来新球鞋,倒等 来了两个凶巴巴的男人,拍着门喊“欠债还钱”。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投资亏了 一大笔钱,怕被抓去坐牢,卷着仅剩的钱跑了,一分钱都没给我留,连冰箱里的 半袋面条都没剩下。

  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爷爷奶奶也走得早。我去投奔过几个远房亲戚,有的 说“家里住不下”,有的塞给我五十块钱,说“你自己好好混”,就把我推出门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没人能靠了,只能自己扛。后来出来打工,租最破的 老楼,吃十块钱三碗的面条,慢慢也就熬到了现在。

  也是那个时候,我被迫停学,一向在班级里学习名列前茅的我,主动找到班 主任提出退学。我没有细说原因,他问我还能不能再坚持,毕竟还有最后一学期 就高考了,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高三的紧张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没人在意某个同学突然消失了。只有王阳 ,从学校追到外面,一个劲儿的问我为啥?

  烟烧到了滤嘴,烫得我手指一缩,才猛地回神,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抬头 看见王阳皱着眉看着我,我赶紧扯了扯嘴角,把话题岔开:“都过去的事儿了, 提它干啥,再点个菜呗,刚没吃饱。”

  王阳一听我还要吃,立马拍了下桌子,嗓门亮得邻桌都回头看:“行!再加 盘毛肚和冻豆腐!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酒和菜上来,我一边涮肉一边问他:“你们苏大有没有学生想出来租房的? ”

  他夹着毛肚的手顿了顿,一脸好奇:“咋了晨哥?你现在还揽中介的活啊? ”

  我嚼着肉摇摇头:“不是,我自己招合租,房东涨租了,扛不住。”

  他哦了一声,随即皱起眉:“你那破屋子还能招合租?我上次去,不就一室 一厅吗?”

  “我把厨房改的小房间收拾出来了,”我喝了口啤酒,“一个月就收600 ,在苏大旁边这地段,不算贵了吧?”

  他却撇了撇嘴,把刚涮好的肉塞进嘴里:“晨哥,不是我说,你那小房间连 个窗户都小得可怜,又闷又暗,而且你住的那片儿,晚上过道连个灯都不亮,谁 愿意去啊?”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也咯噔一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之前光想着60 0块便宜,倒忘了那屋子的环境有多差。我没再接话,闷头喝了口酒,连肉都觉 得没那么香了。

  这顿饭后半场就没什么劲了,匆匆吃完,王阳结了账回学校,我揣着手机往 出租屋走。

  到家瘫在沙发上,我点开69同城,看着那条招租广告——浏览量倒有几百 ,可留言栏干干净净,连个问的人都没有。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连抽两根红塔山都没缓过劲来。

  第二章

  第二天还真有人找上门来合租了,居然还是一个小美女。

  初次见她,一眼过去就感觉她白白嫩嫩的,好养眼。可往细了一看,却又看 不出究竟是哪里好看、哪里漂亮。

  我本来还愁招租的事没着落,一见是这么个养眼的姑娘,兴头立马就高了, 赶紧侧身让她进门:“快进来瞧,屋子不算大,但我都收拾过了。”

  没成想她刚进客厅,眼睛就亮了,笑着点头:

  “这客厅多好啊,采光足,沙发看着也软,以后待着肯定舒服。”

  接着我领她看厕所,她又夸瓷砖擦得真干净,比她之前看的几家都舒服。

  我听着这话,自己都有些汗颜了,在心里不停的嘀咕…

  真有这么好吗? 我住这里这么久怎么没发现呢?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太 大了… 某些人的品味爱好也许在别人看来真的是不可理喻吧。。。

  不过这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我管她这些干什么?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空 间小但性价比高”的说辞,这下全用不上了。

  直到推开那间厨房改的小房间门,我才又提了心。里面就摆得下一张小床和 一张旧书桌,连转身都得侧着,窗户小得像块补丁,光线也暗。

  我刚要开口解释,她却先一步走进去,转了圈后回头冲我笑:“哇,这就是 我想要的地方!”

  “啊?”我愣了下,没跟上她的思路。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袖子:“我这个人有点社恐,最怕跟人打交道,宿 舍人多总觉得不自在。你这儿地段好,又不会碰到太多同学,这小房间也刚好够 我用,太合我心意了。”

  我彻底松了口气,搓着手说:“满意就好!那咱们就定下来?”

  她点点头,刚要应声,却突然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租金方面 …”

  该来的还是来了!前面夸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好话,肯定就是为了现在吧 。虽然你是个美女,但我也不会放弃原则的。。。

  最多给你便宜200。。。

  “我觉得600有点…”

  “呃…要是嫌…”

  “600有点少了…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你这么帅的室友,只给600太委 屈你了。我要给你1000,不,我给你2000!”

  啊??!!!!!

  我猛地一瞪眼,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手还僵在半空想抓住点什么。可下一 秒,暖光色的灯光晃了晃,墙上老挂钟的“吱吱”声也变得模糊。我眨了眨眼, 入眼只剩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漏进的路灯光,照着天花板上熟悉的霉斑。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

  我没再多想,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转身回了房间。躺到床上没几分钟,困 意就裹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

  像是忘了时间,忘了地点,连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都记不清了。

  只模模糊糊觉得,我在等什么——是在等一个人?还是在等某件事?或是在 等某个即将发生的瞬间?我想不明白,脑子里空空的,像被一层雾裹着。

  这里没有冷,也没有热。没有风掠过皮肤的触感,没有光落在眼里的亮,连 一丝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发慌。好在我还能看见,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没有 半点颜色,只剩灰蒙蒙的一片,分不清天和地的边界。

  就在这时,不远不近的地方,那片灰蒙蒙里,好像动了一下。

  是一个人。

  那人正慢慢朝我靠近,步伐很轻,轻得像没沾着地。我盯着她看,想看清她 的模样,可无论怎么努力,视线都像隔了层毛玻璃,只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连 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辨不清。

  心口突然泛起一阵不舒服。

  不是喘不过气的憋闷,也不是疼,更不是酸或胀——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 ,就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贴在心上,软乎乎的,却又带着点扎人的细刺,让我莫名 觉得不自在。这种不自在越来越明显,像有只小虫子在心里爬,让我待不住,想 往后退,想躲开那慢慢靠近的人影。

  可脚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离我越来越近, 心口的不自在也越来越重,连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

  我张了张嘴,想喊出声,想问“你是谁”,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一个字也 发不出来。

  那人还在靠近,模糊的轮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头发?还是 衣角?我没看清,只觉得那瞬间,心口的不自在突然变了味,多了点熟悉的感觉 。

  这种感觉……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

  三天后,我发在69同城上的招租广告,依旧没收到任何询问。

  从最开始的600,降到500,再降到450,价格一压再压,留言栏却 始终空荡荡的,连个问“房子还在吗”的人都没有。我的信心也跟着一点点磨没 了,明明知道大概率没人来,却还是没把广告撤下来——就当留个念想,总比彻 底断了希望强。

  这三天,我还是照样出去找日结的活干。没有固定的地方,哪个工地缺人、 哪个兼职价钱高,就往哪儿去。扛钢筋、搬快递、给餐馆洗碗,累了就找个树荫 歇会儿,啃个馒头喝瓶凉水,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出租屋,要是赶上活儿少歇得早,就只剩无聊陪着我。游戏点开又关掉 ,屏幕上的画面没半点吸引力;翻遍手机通讯录,除了王阳,也没别的能说上话 的人。点开和他的聊天记录,往上滑全是他发的招工广告,还有几条他跟我炫耀 新女友的消息。

  想找他聊两句,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又缩了回来。他现在是苏大的学生,还新 交了女朋友,忙着上课、约会,哪有功夫陪我这个无业游民闲聊?就算找个“让 他还钱”的借口,想拉他打两局游戏,话到嘴边也觉得说不出口——总觉得自己 这样,像在打扰他的好日子。

  最后只能把手机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打开手机里珍藏的网站,想找两部片来过过眼瘾,适当放松一下。可是翻来 覆去的总觉得什么都不好看,还记得以前第一次接触黄片,里面各种萝莉御姐, 黑丝制服的片子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身为处男的我大受震撼!

  当天夜里就把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了我的右手。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看什么都没劲,我平时看得也不多,还没到 审美疲劳的地步吧。

  我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见了漂亮女人也会喜欢,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我怎么就提不起精神呢?

  想来想去… 最终也只给了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人待太久了,以前能满足我内心世界的东西,在这种寂 寞的条件下,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也或许是知道王阳都已经有了女朋友,他有香香软软的萌妹子陪他,而我却 只能窝在出租屋里看黄片解闷。

  这种落差感让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可是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无论现实有多难熬,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世界也不 会因为我有什么改变。

  自从老爸跑路之后,我都已经一个人咬牙撑过三年了。

  不过我也不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靠打零工维持生计。每次王阳和我提起苏 大怎样怎样时,我都羡慕得不得了,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每次路过苏大时,看见同龄人都成双成对的结伴出来,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 滋味。。。

  我自己也有点存款,想着以后能去报个成人高考,就算不能上苏大,我也想 去上学,想和别人一样。。

  想来想去,又想到刚涨的房租上去了,以前每个月只交800,现在要15 00…

  头都大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主卧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旧T恤、用坏的充电宝、 攒了半箱的饮料瓶,该扔的直接塞进楼下垃圾桶;常穿的外套、舍不得丢的旧课 本,就用纸箱收着摞在角落。折腾了一上午,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主卧,总算空 出了像样的空间。

  接着揣上两百块钱,往二手市场跑。在满是灰尘的摊位里转了两圈,终于淘 到张八成新的单人床,跟老板砍到一百五,雇了个三轮车拉回出租屋,稳稳摆在 小房间里。之后又把自己的被褥、枕头、日常用品一股脑搬到小房间,挤归挤, 但看着收拾干净的主卧,心里倒松了点劲。

  我拿抹布把主卧的桌子、窗台擦得锃亮,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对着墙面 、床、书桌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确保照片里看着宽敞又舒服。重新打开69同 城编辑广告,这次要租的不再是厨房改的小破间,而是“宽敞舒适主卧”,价钱 也往上调了调,改成800块一个月。

  点发布的时候,我摸了摸小房间的墙——委屈自己挤点没关系,只要能尽快 找到合租的人,房租压力能小一点,就值了。

  果然不出两天就有人上门,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看着像苏大学生,也 像早早辍学打工的。他看了两圈同意合租,却只肯出500块,一番拉扯后不欢 而散。手机上问的人倒不少,可一听说要爬六楼,都没了下文。

  几天后王阳又打电话,约去上次的小火锅聚餐。

  我有点纳闷:“你一个学生,家里也不富裕,哪来的钱总在外头开销?”

  他嘿嘿笑:“这次一分钱不用花。”

  “你吃上软饭了?你女朋友是小富婆?”

  “她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学生。”

  我追问原因,他只说 “来了就知道,今晚有人买单”。

  那就去呗。王阳这阵仗倒真勾了我的好奇心。

  他说有人买单,指不定他带了人,说不定他女朋友也在。我翻出衣柜里那件 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牛仔外套换上,稍微收拾了下,才往火锅店走。

  晚上七点多到地方,远远就看见王阳在角落靠窗的位置朝我挥手:“晨哥, 这儿!”

  我走过去一瞧,小桌子旁除了他,还坐着两个女孩,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其中一个是他女朋友,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皮肤白白的,留着齐肩的中长发, 发尾微微卷着,穿了件浅粉色的连帽卫衣,领口露出一小截白色的内搭,看着软 乎乎的,确实是个萌妹子。

  另一个女孩我不认识,瞧着也是学生模样:梳着低马尾,碎发贴在脸颊两侧 ,戴了副圆框的浅棕色眼镜,眼睛亮晶晶的。身上穿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里面 搭了件白色的娃娃领衬衫,手指上还捏着个小兔子形状的钥匙扣,跟李雅一样, 看起来也有点萌萌的。。

  王阳拉着我在他旁边坐下,对面正好对着两个女孩。他先指了指身边的女朋 友:“晨哥,这是李雅,我跟你说过的。”

  又转向另一个女孩,“这是李雅的室友,钟琴。”

  王阳转头冲两个女孩笑,手还搭在我肩膀上:“跟你们说,这是我高中铁哥 们,陈晨——耳东陈,旭日东升的晨。”

  他话头一拐就开始吹:“晨哥高中时候成绩贼好,当时追他的女生能排半条 街!后来人志向大,自己出来闯,现在在苏城创业!”

  说着还拍了拍我胳膊,“你们别看他穿得普通,他这人最不在乎这些虚的, 心里热乎得很,典型的老好人。年少有为、心地善良还温文儒雅,说的就是他! ”

  我听得脸都快烧起来,手在桌子底下攥着衣角,拼命压着嘴角的弧度,生怕 露出尴尬的表情。心里把王阳骂了八百遍,可转念一想——这饭有人买单,就算 要算账,也得等吃完再说。

  只能硬着头皮冲李雅和钟琴扯了扯笑:“别听他瞎吹,就是混口饭吃。”

  李雅和钟琴都被王阳这番话听得愣了愣,眼神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满是好奇 。

  李雅只是抿着嘴笑,没多说话;钟琴倒先开了口,声音轻轻的,还带着点腼 腆:“我觉得挺好的呀。”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夸王阳说得好,还是真觉得我像“创业的 老好人”,正琢磨着怎么接话,王阳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晨哥,没糊弄你吧?上次跟你说的事还记得不?钟琴是李雅室友,我回去 为你这事可下了不少功夫,今天总算把人约出来了,你看看怎么样?”

  “什么?”

  我心里惊得咯噔一下,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但脸上还硬撑着那抹早就 僵了的笑——到底是该惊讶,还是该装淡定,我自己都懵了。

  这瞬间倒突然想通了,王阳说的“有人买单”,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锅里的毛肚牛肉煮得卷曲,香味飘得满桌都是,可我没 吃几口。不是没胃口,就是心里有点乱,总觉得这事儿来得太突然,连嘴里的肉 都没了滋味。

  明明是好事,王阳帮我约了钟琴,对面还是个软萌的妹子,可我就是心不在 焉,既没心思琢磨锅里的菜,也没敢多跟钟琴搭话,只能跟着王阳有一搭没一搭 地喝酒。

  中途李雅还贴心的劝王阳少喝点,王阳倒也听话,真就没再添酒,我俩一人 一瓶就停了。

  饭桌上大多是王阳和李雅在聊,从学校的课说到周末去哪玩,钟琴偶尔插两 句话,声音软软的。我坐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只能默默夹两口菜,再抿口酒, 存在感低得像空气。

  本以为这顿饭就这么结束,我正准备起身告辞,钟琴却突然抬头看向我,手 指捏着手机:“那个……能加个微信吗?”

  我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赶紧掏出手机递过去,连说 “能能能”。

  就这么稀里糊涂加了微信,又稀里糊涂的去买了单,最后目送他们回学校。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感觉一切好不真实…

  直到我回到出租屋,才如梦初醒,给王阳发了个小红包过去。

  “好兄弟!”

  王阳回了我一个狗头表情。

  晚上躺进被窝,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点开钟琴的朋友圈。里面大多是苏 大的照片,偶尔有几张和朋友的合照,她站在中间,嘴角弯着浅浅的笑,眼镜滑 到鼻尖,透着股憨乎乎的可爱。

  糟糕!这不会就是心动吧?

  想找她聊天,手指在输入框上悬了半天,又缩了回来——总怕先开口会显得 唐突。

  可转念一想,是她主动要的微信,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咬咬牙发了句:“今 晚吃的怎么样啊?”

  消息发出去,我盯着屏幕等了半小时,没等来回复,连对话框都没显示“已 读”。我拍了下额头,暗骂自己没分寸,又给王阳发消息问情况,结果他也没回 。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安慰自己:不回就不回,多大点事。

  没想到隔天一早刚醒,手机就震了。点开一看是钟琴的消息:

  “啊啊啊抱歉!昨晚回去就没看手机,不知道你这么晚还发消息。”

  “其实我昨晚也没吃什么,不过和你们一块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盯着消息立马回:“没事没事,我也是随口问一句。你们苏大平时课多吗 ?看你朋友圈发的社团活动,还挺热闹的。”

  她很快回复,字里带着点软乎乎的好奇:“课还好,就是周末社团会组织去 公园做志愿,挺有意思的~你平时不忙的时候,会去苏城哪些地方转呀?我除了 学校,都没怎么逛过呢。”

  我看着屏幕顿了顿——她没提“打工”,只问我平时的去处,显然还记着王 阳那套“创业”的说辞。

  聊了两天后,我心里犯了嘀咕:总不能一直瞒着,要是以后真熟了,她知道 我是骗她的,反而更糟。

  于是某天晚上,我犹豫着发了条消息:“其实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我没在创业,就是在外面打日结工,搬砖、送快递那种。王阳之前是为了帮我撑 场面,才那么说的。”

  消息发出去,我盯着“正在输入”的提示心都悬着,想着要是她觉得被骗了 ,就算做不了朋友也认了。

  没一会儿,她的消息弹了出来:“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做什么项目呢~不 过这有什么呀,靠自己双手挣钱,比什么都靠谱。”

  紧接着又发来一句,“我觉得一个人怎么样,又不是看他在做什么工作,是 看他这个人靠不靠谱、心热不热。之前吃饭的时候,你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会主 动帮王阳递纸巾,还把靠近过道的位置让给我们,细节里就能看出来你人很好呀 。”

  看着这话,我心里一下松了,连带着鼻尖都有点发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 不介意我的处境,还能注意到这些小事。从那以后,我才敢跟她聊真的,说工地 上的累、房租的压力,她也会跟我说专业课的难、室友间的小趣事。后来约着线 下见面,第一次还是去那家小火锅店,她点了番茄锅,我帮她剥鹌鹑蛋,她笑得 眼睛弯成月牙,比锅里的汤还暖。

  一来二去三个礼拜过去,我心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也能感觉到她看我的时 候,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于是咬咬牙,约她去苏大旁边的西餐厅——想 跟她确认关系。

  她一开始还婉拒:“别去那么贵的地方啦,随便吃点就好。”

  我没松口,偷偷订了位置,付定金的时候肉疼得厉害,但一想到她的笑脸, 又觉得值。最后她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

  约会那天,我特意把压箱底的西服翻出来熨平整,又去理发店剪了发型,穿 上擦得锃亮的小皮鞋;见到钟琴时,她也打扮过了——化了淡淡的妆,嘴唇涂了 浅粉色的口红,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走路轻轻晃,比平时多了点温 柔,看得我心跳都漏了半拍。

  西餐厅的暖光裹着牛排的焦香漫在空气里,我和钟琴对面坐着,话题从苏大 的课表绕到她最爱的奶茶店,又聊到我之前在工地见过的晚霞——我说那天的云 像烧起来的棉花糖,她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插一句“真的吗”,声音软乎 乎的。

  她用刀叉切牛排时,动作有点慢,细白的手指攥着刀把,偶尔抬头看我,眼 神撞在一起,又会赶紧低下头,嘴角却偷偷勾着。我把自己盘里的煎蛋推到她面 前:“我不爱吃这个,你尝尝?”她愣了愣,小声说了句“谢谢”,叉起蛋咬了 一小口,脸颊微微鼓着,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后来聊到她社团组织的志愿活动,她说起帮老人读报纸的事,眼里带着认真 的光:“有个奶奶总跟我讲她年轻时候的事,特别有意思。”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桌上的烛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又红了脸,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 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

  气氛慢慢暖得发甜,连窗外的夜色都好像柔和了不少。菜快吃完时,我攥着 餐巾的手沁出了汗,心里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好几圈,终于壮着胆子开口:

  “那个……今晚要不就别回去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得想掐自己——会不会太急了?

  果然,钟琴的脸“唰”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尖,她赶紧低下头, 搅着南瓜汤的手都慢了半拍,半天没吭声。我心里发慌,赶紧找补:“我不是那 意思,就是……你之前说没怎么逛过校外,晚上街上人少,咱们可以去河边走走 ,吹吹风也挺好的。”

  她这才慢慢抬起头,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像是正要点头。可就在这时 ,她的目光突然越过我的肩膀,僵住了,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 点慌乱。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苏老师……”

  我猛地回头,视线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个格外年轻的女人,身上像是有种特别的气韵,明明安 安静静站着,却让人挪不开眼。

  她穿一件浅香槟色的雪纺衬衫,领口松松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细腻的 锁骨,衣料轻软地贴在身上,悄悄勾勒出柔和却不张扬的曲线;下身是条高腰黑 色直筒裙,长度刚过膝盖,裙摆垂得规整,没有多余的晃动,更显身姿利落又温 婉。

  长发没扎,长卷发松松披在肩头,发梢带着自然的弧度,几缕碎发贴在脸颊 ,添了点慵懒;鼻梁上架着副细框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却没什么明显 的情绪,就那么静静看着我们,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点不自知的软。

  她手里拎着个小巧的黑色皮质手包,手指修长干净,垂在身侧时轻轻贴着裙 摆,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可周身那股清冷又柔和的感觉,像一层轻轻的引力— —明明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两眼,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跟 着慢了半拍。

  第三章

  我被苏老师彻底吸引住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她突然出现的场景里,迟迟回不 过神。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就一片空白,整个眼瞳里、视线里 ,全是她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方才第三者突然出现时,我和钟晴之间那股 难以言喻的尴尬,还有此刻就坐在我对面的钟晴本人,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所有的精神都牢牢吸到了她身上,我就这么直 直地、愣愣地盯着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直到钟琴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向她打了声招呼,我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 己的失态,慌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尴尬得在座位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老师,你怎么在这…”

  钟琴说到一半,又立马改口

  “您…也来这里吃饭吗…”

  钟琴说到最后,红着脸埋下脑袋,不敢直视她。

  而她却没有那种刻意的疏离,也没有那种习惯的客套,只是朝着我们这边弯 了弯唇角,那抹笑来得轻又软,像刚化开的糖霜,没什么浓烈的情绪,却让人觉 得格外舒服。

  “是啊,刚结束课过来填填肚子。”

  她的声音也跟着放得平缓,没有多余的起伏,目光掠过钟晴时,还轻轻顿了 顿,像是留意到她紧绷的模样,语气又软了几分。

  “你们也是约着吃饭?”

  说这话时,她指尖还搭在餐牌边缘,轻轻捻了下纸角,没往前多走,也没露 出半分窥探的意味,反倒像寻常偶遇般自然。

  我看着她坦荡又温和的样子,方才因失态而紧绷的后背悄悄松了些,连攥着 筷子的手指都放松了几分。似乎她没察觉我刚才的失神,也没在意这桌的微妙气 氛,那份自然倒像阵清风,吹散了我心里的慌乱。

  钟晴先慌忙解释,说她和我是刚好碰到,顺道坐一会儿。

  话刚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又硬着头皮装出客套的模样,抬头问苏老师: “老师,您要不要……一起坐?”

  她这话本就是随口的场面话,没指望真能得到回应,可谁知道苏老师听了之 后,竟笑着点了点头,干脆地答应下来:“好啊。”

  这一下,我和钟晴都彻底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措手不及的茫然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再说点什么,苏老师又开口,说她要先去洗个手,说完便 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刚离开,我立刻转头看向钟晴,没说话,只用眼眼神递过去询问的意思。 钟晴迎上我的目光,脸上满是不知所措,鼻尖还带着点委屈的红,小声嘟囔着: “我就随便说说的嘛……”

  苏老师洗手回来时,指尖还带着点未擦干的潮气,她拉开我们对面的椅子坐 下,动作自然得像常来的熟客。桌上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我捏着筷子的手不自 觉收紧,钟晴则盯着面前的水杯,连头都没敢抬。

  还是苏老师先开了口,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上,语气轻松地笑着问:

  “你们点的这些看起来挺好吃,是这家店的招牌吗?”

  她这话像个引子,却没让气氛立刻松快——钟晴愣了愣才小声应了句“是” ,我也只跟着含糊地点了点头,两人都还没从刚才的意外里完全缓过来。

  苏老师倒像没察觉我们的局促,又随意聊起店里的装修,说上次来还是半年 前,没想到布局没变。

  我听着她的声音,目光又忍不住往她那边飘,看她说话时轻轻扬起的嘴角, 看她指尖偶尔划过杯沿的弧度,心里又开始发慌——既想多瞧两眼,又怕被钟晴 发现,更怕被苏老师看出自己的心思,只能赶紧收回视线,假装认真听她说话, 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苏老师全程都很随和,没额外点菜,就坐在对面和我们聊天。

  她先问钟晴最近专业课忙不忙,又随口提了句上次课堂上钟晴回答问题很有 条理,可钟晴只攥着衣角含糊“嗯”了两声;后来她转向我,问我平时是不是常 来这家店,我也慌着错开她的目光,只说“偶尔和朋友来”,连话都说不完整。

  聊了没一会儿,钟晴像是终于坐不住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都带着 点发颤:“苏老师,我、我先回宿舍了,学校太晚的话……就回不去了。”

  话刚落音,她转身就要走。我见状也赶紧起身,想说送她一段,可还没等我 从座位里挪出来,钟晴已经像只兔子一样溜得没影了。

  她跑过靠窗的玻璃时,脚步顿了顿,朝里飞快看了我们一眼——目光扫过我 时,她立刻脸一埋、头一扭,几乎是逃着离开了。

  我还僵在座位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看向苏老师,却撞进她带着点好奇 的目光里,那眼神像是在细细打量我,看得我全身上下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连 后背都泛起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也连忙准备告辞离开,刚开口说“那个,我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老师打断了。她饶有兴致打量着我,忽然问:“你也怕 我吗?”

  我一下卡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怎么会…”

  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她又接着问:“那你着急什么?”

  我站在那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七上八下地 跳个不停。正窘迫着,苏老师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指了指餐盘:

  “牛排还没吃呢,这么新鲜,你就要浪费了?”

  她这话一出口,我顿时没了声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盘牛排,脑子里瞬间 闪过付款时的数字。这可是花了我好几百块买来的。心一横,算了,不管什么局 促不局促了,我直接转过身坐回椅子上,拿起刀叉,对着牛排狠狠切了一块,塞 进了嘴里。

  我刚把牛排塞进嘴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苏老师竟被我这副急乎乎 的样子逗笑了。

  她手肘撑在桌沿,指尖轻轻抵着唇角,眼里盛着明晃晃的笑意,连之前那点 好奇的打量都软了下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吃饭哪有这么多拘谨。”

  她这话一说,我嘴里的牛排好像都没那么噎了,脸颊却悄悄热了起来,只能 埋着头,假装专心切盘子里的肉。苏老师没再逗我,只单手支着下巴,安安静静 看着我吃,偶尔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

  那杯子,分明是钟晴刚才喝过的…

  我手里的刀叉猛地顿了顿,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地盯着她握着杯柄的手指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望过来,没问怎么了,只是对着我轻轻弯了弯唇 角,那抹笑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让我刚压下去的心跳又莫名快了半拍。

  苏老师忽然放下水杯,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今晚不想让别人回去啊?”

  她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我心里,心跳瞬间快得要撞开胸膛,脸上更是烫得像敷 了块烧炭。刚咽下去的牛排卡在喉咙口,差点让我呛出声。我慌忙端起自己的水 杯,猛灌了两大口,才勉强把那股窒息感压下去。

  “我、我是想……想陪她去看看西湖。”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心虚,明明之前没半分这个念头,编出来的理由 连自己都不信。只能赶紧埋着脑袋,假装盯着餐盘里剩下的牛排,指尖把刀叉攥 得发白。

  “夜赏西湖吗?真好。”

  苏老师只轻轻接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我们俩就这么默默坐着,空气里 又开始弥漫起微妙的安静。可没等我松口气,她又突然开口,语气轻得像阵风:

  “你不怕晚上回不去吗?”

  我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我没事的,我还……”,话就被她打断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点探究:“你不是苏大的学生吧?”

  她这话一出口,我整个人直接僵住,心里生起一股让人窒息的挫败感,同时 还有难以接受的羞愧。嘴里的牛排也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着就这么不像一个学生吗?竟然被一个初次相遇 的人这么轻易的看穿。

  不不不…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哪怕这个时候心里再不好受,我也得撑 着,不能让她看我的笑话。

  我把刀叉轻轻放在餐盘上,金属碰着瓷盘的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见,指尖按 了按发烫的脸颊,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吃饱了,要回去了。”

  心里猜了好几种可能——或许她会笑着戏谑两句留我,或许会干脆挥挥手说 再见,唯独没料到,她只是静静看着我,开口问了句:“那你还来吗?”

  这话像突然绊住了我的脚步,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愣在 原地。最终还是没敢回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刚拉开餐厅的玻璃门,就听见背后 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周二晚上,西湖的夜景很好。”

  …………

  不知回到出租屋时是几点,心绪纷乱的我在淋浴头下冲洗着身体,本来今晚 是想把钟琴约出来,正式结束我的处男生涯。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苏老师。

  我精心筹划准备了这么久,就因为她,全泡汤了!

  要是没有她,我本来可以带钟琴去开房,在宾馆里… 我可以和钟琴赤裸 相对,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可以和她……

  想着想着,原本幻想的对象,不知不觉就从钟琴变成了苏老师…

  我自己都差点吓了一跳,看了看下面,鸡巴已经硬成了铁棒!

  这。。。

  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出苏老师的样子…

  她那高挑纤柔的身材,怕是轻轻一握就能抱在怀里,修长笔直的双腿,白皙 匀均的肌肤,要是能被我抗在肩上……

  还有她笑起来时卧蝉泛着浅粉的眉眼,粉嫩的薄唇,温柔又不腻味的声音…

  不知道她脱下裙子是什么样,穿多大的胸罩,什么颜色的内裤…

  要是我能亲自脱下她的衣服就好了。

  我的鸡巴越来越硬,硬得我难受!

  我握住鸡巴,在温水下疯狂撸动!

  “苏老师!苏老师!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勾引我!!”

  “苏老师我喜欢你!”

  “我要和你做爱!我要操你!我要操死你!!”

  心底对苏老师的欲望越来越放纵,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下流。

  我把苏老师按在墙上鼻子贴在她的胸口贪婪的呼吸着她的体香,舔舐她的乳 头…

  我脱掉苏老师的短裙,分开她的美腿,进入她的身体!!

  “苏老师!苏老师!”

  射出来的一刹那,我的脑子里闪过一副画面…

  女人抱着小孩在怀里哄,男人在一旁锁着眉头。。。

  但只是一瞬,便被我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苏老师的模样…

  ………

  第二天想起昨晚在厕所意淫苏老师,我心里就冒出一股恶寒,感觉自己有点 恶心了。

  想了想后,决定在微信上问一下钟琴:“那个……昨天碰到的苏老师,她… ”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钟琴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苏老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

  钟琴好像有点不开心了,我也觉得这样问确实有点不合适,就想打住这个话 题。但没等我回复她又发消息过来了,字里带着点小姑娘的犹豫:“我、我其实 对苏老师也不熟,就上过她几节选修课而已。不过她在学校里人缘挺好的,大概 率是因为长得漂亮吧。”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语气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怅然:“也难怪,毕竟像苏 老师这样的大美女,谁见了不喜欢呢?”

  我盯着屏幕,心里咯噔一下——这话里的醋意明晃晃的,哪还藏得住。

  我赶紧敲字解释:“你误会了,是因为她昨天一眼就看出我不是苏大的学生 ,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想打听一下她…”

  “啊?她怎么看出来的呀?”钟琴的消息来得很快,带着明显的惊讶。

  “我也不知道啊!”我顺着话头接,心里却也犯嘀咕,“所以才急着问你, 想知道她在学校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等了半分钟,钟琴才慢慢回复:“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听同学说,苏老师好 像是今年才转到苏大的,之前……之前好像是从国外回来的。而且她看着也没比 我们大几岁,挺年轻的。”

  我看着“从国外回来”“年轻”这几个词,脑子里又闪过苏老师在西餐厅里 的样子——浅香槟色衬衫贴在身上,说话时眼尾轻轻弯着,连声音都软得像棉花 。正愣神,钟琴的消息又跳了出来:“哦对了!我之前听课代表提过一嘴,苏老 师的全名叫苏小妍。”

  “苏小妍……”

  我对着手机屏幕念了两遍,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敲着,读着倒挺顺耳。

  可念着念着,心里忽然感觉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似的?我皱 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笑自己

  “嗨,”小妍“这名字本来就大众,说不定是之前打零工的时候,听工友随 口提过一嘴,记混了。”

  刚把这茬放下,又想起昨晚离开西餐厅时,苏老师那句轻悠悠的话又猛地冒 出来:“周二晚上,西湖的夜景很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随口聊起风景,还是……故意暗示我周二去西湖找她 ?

  我抬手拍了下脸,骂自己没出息:“陈晨啊陈晨,你可真会做白日梦!人家 昨天就是碰巧遇见,看出你不是学生,随便调侃了两句,你还真当有什么特别的 意思?别自讨没趣了!”

  嘴上说得硬,心里却像被猫爪子挠似的,痒得厉害。我抓过手机点开日历— —今天周一,明天就是周二。

  “要不……就去看看?”

  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我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反正晚上也没别的事, 不去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瞎想呢?”

  早早吃过晚饭我没多耽搁,揣着点说不清的心思往西湖走。苏大就在旁边, 这片湖像贴在学校后墙似的,以前路过总急着赶工,从没好好停下来过。

  站在湖边时风刚好吹过来,我才愣了愣——原来西湖晚上这么静,水波晃着 光,比平时在工地里见惯的尘土和噪音舒服太多。来苏城这些年,起早贪黑扛钢 筋、搬快递,满脑子都是房租和成人高考的学费,倒真没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 地看过它。

  我没敢走远,就在湖边找了个石凳坐下等。眼看着天一点点暗下来,最后连 远处的树影都模糊了。这片湖靠着苏大,周围没什么高楼,城市的灯光照不过来 ,倒显得格外暗。正想着要不要掏手机看看时间,抬头却瞥见天上的月亮——今 晚月亮居然这么大,清辉洒在湖面上,连脚下的路、湖面的波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倒省了路灯的光。

  我又往四周扫了眼,没见着苏老师,只能继续坐着等,手里攥着手机,连屏 幕亮了又暗都没太在意。

  等了快有一个钟头,湖边来来去去的都是些散步的人,有并肩走的情侣,也 有背着书包的学生,唯独没看见苏老师的影子。

  我掏出手机按亮又按灭,屏幕上的时间跳得让人发慌。

  心里头开始打鼓,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自以为是,太自作多情了。 她 好像也没说话她会来吧?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想得越多,就越怀疑自己。

  心里的那点期待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下去,连带着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不过就见了一面,不过是她气质好点、说话温和点,我怎么就巴巴地跑过来等 了?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犯了花痴似的。

  风又吹过来,带着点湖水的凉,我下意识裹了裹外套,想干脆起身走了。可 脚刚抬起来,又顿住了。

  不甘心,还是感觉不甘心。

  明明都来了,明明心里还盼着能再跟她说上两句话,就这么走了,总觉得像 少了点什么。只好又坐回去,盯着月光下的湖面发呆,心里一半是懊恼,一半是 没出息的盼着。

  我在湖边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一个人都碰不见了,湖面上的风 裹着潮气钻进衣领里,冷得我发抖,脚底板开始发沉。我才向自己妥协,好吧。

  这次真的是我自多多情了。

  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花板上的灯泡晃得人眼晕。脑子里乱糟 糟的,想得很多,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

  实在熬不住,我摸出手机给王阳发微信,琢磨着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等了 两分钟,他才回,说正在打游戏,问我咋了。我盯着屏幕敲字,问他知不知道苏 小妍。

  他秒回了个问号:“苏小妍?咱苏大的美女老师啊,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没答他的话,又追问:“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不?”

  “这我哪清楚?就知道她在学校里挺有名的,开校运会的时候我远远瞅过一 眼。”

  过了几秒,他又补了条消息,“对了,钟琴好像上过她的课,你问钟琴啊! ”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突然没话了。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最后只回了句“行 吧,你玩吧”,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屋子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我盯着天花 板,最后的那点不甘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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