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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女友调教日记 (25-49)作者:花微末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24 13:19 长篇小说 4680 ℃

  (二十五)一点后续

  晏霖在沙发上无聊得快睡着的时候,才等到纪勤穿着他的衣服不紧不慢地从房间里出来。

  一个个的拿他衣服真是半点不客气,怎么不干脆把他衣柜整个搬走算了?

  “终于完事了?这个时间可以的,宝刀未老啊老纪。”

  纪勤没回他流氓兮兮的调侃,就算他和晏霖都是一米八八的身高,按照晏霖量身定制的衣服他穿起来还不合身,在浴室里闹了好一会儿,湿掉的头发上发胶也没时间洗干净。

  龟毛又洁癖的总裁只想先去自己的私人休息室重新打理一番,收拾桌上笔记本的动作跟着格外效率。

  “你给她多少钱一晚?我转给你。”临走之前,习惯给这几个家伙收拾烂摊子的男人不忘补充,“这件事最好封口,事后药等她睡醒我让助理送过来,如果之后出什么问题你最好先通知我和莫奈,毕竟这里是他开的,你别真的弄出人命……”

  好烦,晏少爷不耐烦地把堵在大门前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总裁往外赶,“行了行了我有分寸不用你操心,爽完赶紧回去继续跟你的工作相亲相爱吧。”

  论力气还是热衷各种极限运动的二世祖大,所以总裁再不放心这家伙办事还是被赶了出去,并且眼睁睁看着跟他称兄道弟的小子当着他的面“嗙”地关上门。

  塑料兄弟情。

  等把人都赶出去了晏霖才掀开沙发上的靠垫拿起那一小盒事后避孕药和外用药膏以及消炎药等等一堆不知道用不用得着的东西,和一整套包括内衣裤的崭新的女士衣物,这还是他等着无聊的时候发消息让人准备的。

  怎么说呢,他毕竟是第一次睡个女人花这么高的成本费,连自己的私人领地都被分出去了。

  劳心劳力,感觉很不值当。

  一点也不爽的晏霖没有进自己卧室还要敲门的习惯,就这么拎着一堆东西闯了进来,吓得床上被窝里的女孩突然坐起,一副又累又困差点睡着的模样还强打精神面对他。

  “是纪先生让我在这睡的,如果您不允许的话我立刻离开。”

  “你睡你的。”晏霖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甩,扭头找到桌上被动过的水,明明小冰箱里有一般的矿泉水偏偏要开这个,齐修远可真是个好,弟,弟啊。

  心里再不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晏霖拿起那瓶开过的矿泉水,在袋子里一堆杂七杂八的药里面找出避孕药,皱着眉连着说明书一起塞给她。

  “没什么问题就把药吃了,手机带了吗?”

  谭莹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接住,听到他的问题后想要起身去拿又被男人的大手按回床上。

  晏霖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没让你起来,看说明书,吃药。你手机放哪?”

  “在外套口袋里。”除了做爱的时候,谭莹对上这几个男人都没法维持自己平时的状态,那是没办法把出卖肉体看得坦坦荡荡的局促。

  可惜女孩的这点小心思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晏霖依言捡起地上的外套,从右侧口袋里掏出手机丢给她,嘴里报了一串号码后补充:“有事打这个电话。”

  直到盯着女孩记下号码并且吃完药之后,才放过了坐卧不安的女孩,把自己的私人包间留给她休息。

  直到确认这里终于只剩下她自己,身心俱疲的女孩才用被子一点一点把仅剩的光亮遮去,整个埋在被子里蜷缩起来,鼻子泛酸眼眶发胀,却再也哭不出来,只能抱紧自己,再紧一点,像是这样就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谭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通过连通手机的智能家居系统被男人看在了眼里。

  (二十六)谭莹的过去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叫做穷病。——《我不是药神》

  如果可以,谁不想有尊严地活着。

  谭莹还记得妈妈确诊为乳腺癌晚期的那一天,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医生平静的“死亡宣判”。是啊,如果没有钱治疗,病危通知书不就是死亡通知单?穷人不能生病,尤其是大病,只能熬过去,熬下去等死。

  母女两个中间隔着病历单互相笑着安慰对方,那笑牵强得像是两个被操控的木偶。

  分别时,一个在病床上哭,一个在病房外咬着衣袖不敢哭出声。

  谭莹不想让妈妈离开,她还那么年轻,温柔又坚强,在她们连家都失去之后,是她世界里仅剩的归属了。

  曾经谭莹也有一个幸福又普通的家庭,好脾气的爸爸耳根子软,平时最听妈妈的话,把家里唯一的宝贝女儿捧在手心里宠。明丽动人的妈妈有一双让人见之忘俗的眼睛,即使人到中年也仍是个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大美人,性格开朗爱笑又健谈,天生一副舞蹈家的身段,连走路都带着韵味。

  认识的人都羡慕老谭上辈子不知道是修的什么福分,能娶到这样一个佳人,生的女儿不仅模样俊俏,自己也争气,从小乖巧听话成绩又好,哪个见了都要夸两句。

  本来是这样的。

  先是爸爸生意失败,合伙人卷款逃跑,公司宣告破产,家里顷刻间欠下了大笔债务。

  曾经以为是朋友是兄弟的人却成了捅刀捅得最深的人,爸爸面对母女两人的时候没说什么,却一个人在客厅里抽了大晚上的烟,第二天眼眶通红,眼中布满血丝的爸爸决定先担下债务,他们可以等,但是底下被拖欠薪水的员工等不起。

  股票、基金、车子能卖的都卖了,原来住的大房子换成了小房子,每个季度的新衣服没有了,看见喜欢的东西第一反应从买下来变成看价格,再三犹豫后选择放弃。

  谭莹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孩子,而不是溺爱,所以富贵时不会铺张浪费,贫穷时也不会因为得不到而任性闹脾气,作为朴实的好学生,更在意的是学习。爸爸妈妈也不会让家庭收支的负担落在她身上,这是大人们需要考虑的事。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她可以努力再努力一点,考上更好的大学,将来赚有更好的平台和渠道赚更多的钱。既然爸爸妈妈可以凭自己让她吃穿不愁,那么她也可以。只是现在辛苦一点而已,想到未来的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她至今也不明白为什幺爸爸会选择去赌,赌到他们连小房子都保不住了,仅剩的遮风避雨的家也没有了。

  前一天晚上,她起夜时听见他们卧室里压低的哭闹声;第二天,她的爸爸跳楼自杀了,因为赌债不是夫妻共同债务,只要他死了,追债的人就不能再骚扰他们母女。这是这个愚蠢又软弱的男人唯一能想到的保护她们母女的办法。

  谭莹是想恨他的,说是保护,其实还是自私地抛弃了她们一了百了,到最后他们的家也没有保住。失去了住所和男主人,这个家的屋檐倒了一半,仅剩的一半由妈妈苦苦支撑着,为了关键时刻的女儿,就算内心再悲痛也要忍耐着强撑着。

  谭莹不仅长相像她,性格也像,即使家庭接连遭逢剧变,高考那年还是如愿考出了超常发挥的好成绩,没有成为状元那么夸张,但全国的高等院校也能任她挑选。

  “哎?为什么是商学院?我们家小妞不是一直想着读中文系吗?妈妈还想以后看你出的书呢。”下班回家的妈妈看到了她的志愿申请表,认真地询问她。

  “就算改主意也不会是商院吧,我记得你以前一直不喜欢数字类的东西,每次做数学题的表情就像在逼你吃一整盘最讨厌的青椒。”

  那时更为青涩学生气的女孩还梳着清爽的马尾辫,脸上仍是被保护在象牙塔的稚嫩单纯,“因为能赚钱,我想快点赚钱。”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听到她的回答的妈妈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眼泪从那双依旧黑白分明的眼中落下,渗进衣服里氤氲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形水迹,嘴角的笑容却灿烂极了,随意地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妈妈抱紧无措的女儿。

  “莹莹选自己喜欢的专业吧,妈妈想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你还小呢,其他不要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粗糙了不少的手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又郑重,“不管发生了多少事,你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我想看我的宝贝一直快快乐乐的样子。”

  *

  谭莹不知道是不是她选了喜欢的专业真的会让妈妈开心,但她知道如果她为了赚钱妥协委屈自己,妈妈一定会难过,就像否定了她一直为女儿撑出一片天地的努力。

  所以她最后选择了现在的学校和专业。

  再然后,就是那张确诊病历单。

  妈妈瞒得太好了,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忍耐,年轻时跳舞的伤痛可以忍耐,生活一落千丈可以忍耐,丈夫自杀可以强忍悲痛为生计奔波,一边维持母女两人的生活一边还要负担剩余的债务。

  直到癌症晚期让她没办法再勉强支撑下去,她倒下了,让刚成年的女儿不得不还没出校园就直面生活的压力。

  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能有什么赚钱的能力?更何况治疗的费用,不是她打打工就支付得起的,晚期的治疗,光是药物消耗每一天的钱都像流水一样从她们仅剩的存款里流出。

  哪一天这点存款尽了,妈妈的命就没了。

  最后走上这条路,谭莹也是被逼无奈,那个老男人确实没什么权势,只是她实习公司的小主管罢了,却偏偏有能力卡着她的实习工资。那点钱对别人来说不多,却是她为妈妈争取生命时间的救命钱,谭莹真的跟他耗不起。

  一万块加上按时给的实习工资,就够她低下头把自己卖了。尊严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只有钱,很多的钱才能救她。

  (二十七)你们几个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睡了一觉起来,私处被过度使用的肿痛感变得不太明显了,大概是睡前涂了药膏的功劳,清清凉凉的,只是胸前两个同样被频繁玩弄的乳尖还挺立着,摸起来有点发烫,睡觉的时候蹭到被子都会像过电一样酥麻,更别说穿胸罩了。

  一整套连挂牌都没拆的女装,一件的标价都够付她一个学年的学费了,全套加上鞋子相当于把整个大学的学费加食宿费住宿费穿在了身上……不仅如此,她刚穿好衣服,空无一人的卧室里,正对床前突然亮了起来,她这才注意到那前面不是墙而是一整面室内超清大屏幕,上面的内容匆匆瞥一眼,各种功能满眼净是有钱人的享受和乐趣。

  谭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只想甲方爸爸赶紧付款结账,她好回去上课。

  说曹操曹操到,女孩心里才想着她的尾款,手机短信就发来了。

  疑惑又谨慎地一个个数过去,不仅没少,甚至还多了个0。

  一晚上,一百万?!!

  虽然内心觉得自己是无价的,但是她知道在别人眼里肯定不是,她这种默默无闻的学生,被几个男人睡一晚上就能拿到一百万,不用脑子想都明白这价高了,光是以纪勤的条件,多的是女人倒贴给钱想睡他。

  而谭莹,把她论斤卖了也卖不出一百万吧,就算吃胖一点的谭莹也卖不出啊。

  莫名感到理亏且心虚的女孩选择打通了昨晚最后那个男人留下的电话。

  意外的是电话很快被接起了,手机那头传来的是有些失真但仍很有辨识度的声音,轻佻的,带点酥和哑,“什么事儿?”

  那声音隔着电话蹭得她耳朵痒痒的,谭莹下意识把手机拿开了一点才说话,“请问……钱是不是转多了?”

  “哦,我想打多少打多少。怎么,有冤大头给你敲还不满意了?”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位大爷从昨天开始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带着火气,好像时刻会把她揍一顿似的凶巴巴的,为了确认到手的钱不会再次飞走,她只得壮着胆儿再次询问这位爷,“那,我就这么收下真的没问题吗?”

  “有。”

  果、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正襟危坐的女孩严阵以待,等着接下来的各种苛刻要求,什么封口费保密协议她都可以的。

  也可能是隔着电话版的甩支票说“离开我弟弟,你这种女人不配跟他在一起。”虽然她真的没跟齐修远在一起过,但是小钱钱她还是可以昧着良心收下的。

  “你……咳,吃完饭再回去。”

  ???

  大概是谭莹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得电话那边的人先不自在起来,“转过你那个空心的脑子看着屏幕,电脑会用吧?跟那个差不多,床边有控制器和pad,想吃什么自己点。”

  ???

  谭莹脑袋上的问号多得都快挂不下了。

  不会是什么景区餐厅宰客套路吧,比如她吃完之后发现虾是按只卖的,结账下来不仅没赚反而还要倒补。这种事当然是她瞎猜的。

  “不好意思,但我可能真的吃不起这里的东西,其实我回学校吃食堂就可以了。”结果谈到钱还是说出来了,勇敢地拒绝了大爷的要求。

  “让你吃你就吃,没吃完别想走。”晏霖被噎住,晏霖很烦躁,怎么会有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女人,他提的吃饭难道还能让她自己买单吗?

  听起来就很像黑店发言。

  被胁迫留在会所吃饭的女孩最终还是忍痛忽略价格随意点了点餐看着时间迅速吃完。

  不快不行,这里离她学校有点远,昨天已经算夜不归宿了,今天再逃课她就真的要在辅导员那挂名了。

  抱着工作人员提供的背包把自己换下来的东西统统装起来,谭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男人又追了上来,带着得体的微笑递给她一张病假单,还是医院盖章签字的真实病假单,上面说她因为急性肠胃炎请假三天。

  ???

  本来已经塞满问号的小脑袋上又强行多塞了几个,等到她被领去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由司机亲自送去学校的时候,谭莹已经因为这一整套的操作太过匪夷所思而彻底淡定了。

  (二十八)齐修远的场合,谭莹:狗子你想多了

  谭莹其实很着急,不仅手机快没电了她上课还已经迟到了。

  要不是那顿饭,她也不至于赶不上,而且,在这种早高峰时间坐地铁比开车快多了好吗!

  实在等不及司机大叔再慢悠悠地熄火挂挡拉手刹,解开安全带下车给她拉车门,在车子停到宿舍附近的时候少女抱着书包立刻解锁开门,像个小钢炮一样冲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昨天被四个男人来回折腾过。

  开玩笑,她可是能抗住每个月痛经跟被小刀持续捅肾一样疼痛的女人,被做到下不了床什么,不存在的,一觉起来她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如果脚上不是 Louboutin的红底高跟鞋,她还能跑得更快。

  也幸好迟到了,不然谭莹夜不归宿再加上回来的时候换了这么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衣服,被舍友们看见就真的完了,严重一点因为作风问题被校方劝退都有可能。女孩在宿舍换回了自己全身不超过一百块钱的衣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干了什么蠢事,只能说这次真的是她运气好才没被发现。

  一晚上赚了110万,足够支付妈妈这阶段的医药费了,还能准备好的营养餐替她补补身体。每一次化疗都是一场战争,是在消耗妈妈本就不算好的身体底子,谭莹不知道妈妈能坚持多久,会不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她绝不希望因为没钱治疗,让癌症不战而胜。

  收拾好课本再次狂奔下楼的时候,直面等在宿舍楼下的小学弟,谭莹一夜暴富的好心情突然就卡住了。逃避也没有用,从决定抓住他伸出的手开始,还有齐修远在床上对她那不加掩饰的喜爱,就知道,想睡一晚然后甩掉这只大型犬是不可能的。

  还不知道自己被学姐嫌弃的少年骑在自行车上,单腿撑在地上百无聊赖地在舍管阿姨的目光下乖乖等在门外,身后那条隐形的狗尾巴仿佛也无精打采地垂在后面。

  随着女孩的身影从里面出现,齐修远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像是被刚从冰柜里取出的汽水被打开,咕嘟咕嘟冒着凉气和夏日的清爽。

  “学姐!”少年连脑袋上的狗耳朵都竖起来了,疯狂摇着尾巴呼唤她,“学姐我送你去上课啊!”

  都到这份上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谭莹抱着书包警惕地在距他一定距离的台阶上停下,即使看着像无害的小奶狗,但她可没忘了这家伙昨天面不改色地给她下药。

  你为什么在这?女孩的疑惑从脸上眼里透出来。

  齐修远没好意思说他昨晚自己回来之后一直挂念她,几乎一晚上没睡着,早上起来没看时间就给几个哥哥打夺命连环call,在被晏霖和纪勤接连拉黑之后,莫奈才忍着起床气一边听他絮絮叨叨,一边才想起昨天那个女孩,带着起床低气压安排后续。

  从莫奈那等到了学姐离开会所的消息,齐修远几乎是掐着点跟司机前后脚等在了宿舍门前,还特意骑了看起来最帅的一辆车,就等着送她去上课的时候,让学姐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最好还可以贴近一点,靠在他背上,又香又软的学姐主动抱紧他~

  (二十九)骑着自行车带人,是校园里的浪漫

  狗子你真的想多了。

  谭莹的第一反应是他为什么来的那么刚好?第二反应是他怎么知道我课表?

  算了,不要问了,给彼此留一点空间,比如人模狗样的学弟其实是个斯托卡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少女抱着包默默地看了看他的自行车,确实很炫酷也很贵的样子,既没车篮也没后座,一辆非常适合耍帅的山地自行车。

  “……你要怎么带我?”

  “学姐当然是坐我后面——”清爽的少年笑容满面地往身后,拍到了空气和寂寞,以及有女孩腰那么高的自行车轮。

  哎他的车后座呢?

  坐,后,面?

  *

  要不还是算了吧,假条都到手了,翘课也不是不行。

  谭莹一脸冷漠地踩着山地车,虽说她身材比例已经算女生里腿长的了,但是骑快一米八的男孩子……的车还是很费劲,每一次踩下去坐垫都会咯到本就很不舒服的两腿之间。

  男生骑车都不会挤得蛋疼吗?

  如果可以她也想站起来骑,一口气加速冲到上课的教学楼,如果不是某个该聪明的时候犯蠢,歪脑筋动得比谁都快的狗学弟抢先一步背走了她的包。

  莹哥,算了算了,想想你卡里的巨款。

  于是就变成了学姐在前面慢悠悠地骑车,学弟在后面单肩背着个女士书包跟着跑,画面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和齐修远想象中的情侣浪漫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跟遛狗似的,女孩在心里吐槽。

  学姐态度这么明显,少年当然看得出,把她从老男人手里抢过来之后本该当个不求回报的追求者,她需要的钱对他来说真的是笔小数目,让她感激依赖产生好感。

  可是会这么做的就不是齐修远了,他只会查她课表,不敢靠近不敢搭话,只敢私下偷偷关注她,每一次视线里出现的她的身影,都会成为少年眼里的焦点。

  齐修远知道他的感情观是扭曲的偏执的,要么不敢触碰要么疯狂占有。从里到外全部染上他的味道,恋慕之人只能依靠着他的模样是如此可口,一旦接近,对她的强烈欲求就完全无法忍耐了。

  撕开清爽阳光的少年表象,下面是从根上就已经长歪的病态,是拥有血红双目的噬主恶犬。

  直到下一班校车风驰电掣地从他俩身边呼啸而过。

  谭莹真的要气哭了,她是造了什么孽会跟齐修远一起犯蠢!这个学弟是不是带了什么群体降智buff能精准打击队友?

  “把包还给我。”女孩停下车,对着跑了好一段路也只是微微气喘的少年伸出手,如果武力值够她早就强抢了。

  “不给。”

  齐修远的表现就像是个无法沟通的小孩子,抓紧了她的书包藏在背后,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脑回路,如果把包和车都给学姐,他一定会被丢下的。

  “你这真的是想送我上课吗?”谁说女孩心思难猜的,男孩的心思简直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尤其是叫齐修远的男孩。

  “因为学姐不喜欢无故缺课。”

  所以她缺课的理由可以是被拦路的狗子阻碍了去教室的脚步吗?

  少年用那双狗狗眼看着她,配上白嫩显小的脸蛋上肉眼可见的委屈站在路边跟她犟,真的很像一只闹脾气不想被赶走的小奶狗。

  谭莹叹气,用双脚划拉着把属于少年的自行车靠近他示意:“你的车质量应该不错吧?”

  “嗯……”低低的带着点小奶音。

  “踩上来,扶好我,中途掉下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没有后座的山地自行车仅剩可以载人的就只有轮胎两边的踏板了,站在上面勉勉强强也算是能载人,齐修远当然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姿势载学姐,轮到他自己倒是没有犹豫……不对还是犹豫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让柔弱的学姐反过来载他!

  莹哥冷笑一声,在身后的少年踩上踏板,确认他扶住了自己肩膀之后一脚蹬上自行车踏板,质量顶好的山地车以完全不同于先前老年人散步的速度飞了出去,带起喧嚣的风儿吹在他僵掉的脸上。

  (三十)上课不许传纸条,说悄悄话也不可以哦

  齐修远看起来瘦瘦高高,还拥有一张能让女生都羡慕的巴掌大小白脸,实际上,只有踩着自行车载人的谭莹深刻体会到这货有多沉。

  为了维护学姐的面子她居然咬着牙硬生生带着学弟骑了快两公里的路,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得继续上四楼,爬教学楼的时候绷紧的小腿肌肉都在颤抖,结果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一半,恰好是课间休息时间。

  本来大学课堂嘛,这点时间刷手机的趴桌上睡觉的还有去厕所的才是常态,奈何齐修远的颜太能打也太出名,那比现在大多偶像明星都精致的五官让他刚入报道就火遍了校园,要不是家庭背景的特殊情况,他以最帅校草的外号成为网红都轻轻松松。

  在全班和老师诡异的目光下谭莹才注意到身后白白净净的小学弟居然跟着她上了楼,像条小尾巴一样缀在她身后,比她还坦坦荡荡地跟着走进了教室。

  甚至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抢先占了靠里窗边的两个空位朝她招手。

  谭莹没有办法,如果她这时候再去跟她的舍友们一起坐,谁知道齐修远又会搞什么幺蛾子,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他旁边,把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和口袋里疯狂震动消息提示的手机全部无视。

  *

  上午剩下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课也听得浑浑噩噩。最难受的还不是身边少年的目光,而是私处随着药膏的清凉效果褪去后,那种胀痛和灼烧感渐渐变得无法忽视起来,尤其之后她又是跑步又是逞强地骑车,身体这才后知后觉地向她抗议。

  女孩隔一会儿就小幅度变换坐姿的状态自然被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的齐修远发现了,已经厚着脸皮坐在学姐身边蹭课的家伙不好意思再在课上凑近跟她咬耳朵,从她的笔袋里抽出一支笔,按着她记事本的一角拖近自己,刷刷刷写完又推回去。

  【学姐不舒服吗?】

  谭莹瞥一眼本子上和自己清秀端正字迹格格不入的小学生字体,一笔一划从他手里写出来莫名带了点圆滚滚的感觉,咕咚咕咚一个个滚到她眼前。

  女孩抿着唇一边注意着老师的目光,一边在这排圆圆的字体下回他。

  【雨女无瓜!】

  学姐不回答,但齐修远可以动动他的小脑瓜自己猜啊,肯定是哥哥们昨天做过分了,学姐这么柔弱(自动忽视了自己被她载着骑了两公里的事实),果然他昨晚就该留下的。

  【那里被哥哥们弄伤了?很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还提!

  如果只是被从让她恶心的人手里解救出来,就算他也是要上她,谭莹也认了,甚至因为他给的超出预期许多的钱感谢他,但是齐修远做出的事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既是为自己昨天晚上突破下限感到羞耻,也是一点无法避免的迁怒。

  虽然还是可爱搞笑的小学生字体,但这回谭莹连回都不想回他了,一把抽回自己的本子压在胳膊下面。

  齐修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学姐生气,高高大大的身躯往后缩,脑袋几乎趴在课桌上,试探地想从女孩胳膊缝隙间拽出本子,可惜本子被她压得紧紧的。

  “学姐?学姐理我一下嘛?”小学弟压低声唤她,见女孩当真不理他了,有些腼腆地换了个称呼,“莹莹?”

  少年羞涩的小奶音像小奶狗把小爪子扒在她腿上撒娇一样软乎乎的,谭莹忍不住回过头微红着脸瞪他一眼警告,不是很情愿地飞快写一句话塞给他。

  【我很好,不许讲话,我要听课了】

  啊,变成干扰好学生听课的坏孩子了呢。

  下了床就异常听话的小奶狗乖乖安静下来,自己安静地单手撑在课桌上瞧着她就像在看喜爱的新玩具。

  (三十一)想看学姐的小穴有什么错

  上午剩余的课堂时间乖乖保持安静不打扰学姐上课,听话的奖励是下课后成功抓着她的手腕把学姐带去了学校医务室(?)——当然这回是坐校车的。

  其实谭莹是拒绝的,因为这个不舒服的理由,她医院都不想去,更别说看校医了,在校内比在校外看明显更丢人。奈何齐修远格外坚持,男女力量的差距在那里,愣是把她半拖半抱地带进了医务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离正规大医院很近的缘故,他们学校的校医院格外清闲,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医务室里却冷冷清清连个人都没有。

  谭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有感谢校医旷工的一天。

  齐修远倒是对医务室空无一人的情况并不惊讶,趁女孩没防备直接把她像抗麻袋一样架在肩上,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医务室角落那张病床前,在积攒怒气准备发出蓄力一击的学姐真的出招之前,行动迅速地把她放上去。

  自己则半蹲在了女孩面前,握住她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少年把脑袋凑上来,轻轻把下巴搭在她的手掌心,还刻意歪了歪头用脸颊蹭她微微屈起的手指。

  小奶狗学弟的脸蛋不仅长得白,摸起来也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嫩又弹,那近距离也看不出毛孔的零瑕疵肌肤足以让每一个为肌肤问题苦恼的女孩嫉妒,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现在就在谭莹的手心里,可以任她揉捏。

  “脸给你随便捏,头发也可以揉,我的头发很软很好摸的。”齐修远不仅擅长发挥自己的外貌优势,他还会撒娇装乖,“学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谭莹怎么可能真的不识好歹朝他撒气,其实他大可以更嚣张一点,看不起她多好,为什么要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讨好态度,搞得好像她才是强势地位的那个似的。

  就好像,他是真心喜欢她似的。

  谭莹贴在他脸侧的手指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蛋,指尖触及的细碎发丝确实细细软软的,这样看少年的发色不是正统的纯黑,而是深一些的棕色,发尾带着卷儿,揉起来的感觉就像在揉某种大型宠物,手感好得不行。

  “我……没生你气。”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那如果学姐不生气的话,就让我看看吧。”随着女孩柔软的手指在发间抚过,少年享受地眯起眼干脆枕在了她的腿上。

  “你要怎么看?”情绪又不是气球还能从她身上掏出来看有没有生气的,谭莹尽量摆出她最和善温柔的表情低头看他。

  齐修远并没有领会学姐的良苦用心,哼哼唧唧地把头埋在她的大腿上,“就让我看一下,你那里有没有事。”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女孩手下没控制力道薅了一把他的头毛,疼得小学弟嗷地痛呼出声。

  “你要看什么?”

  自顾自害羞的学弟没听出学姐语气中的冷意和杀气,扭扭捏捏地抓着她还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就是,学姐的小穴啊,我想看看学姐的小穴有没有事。”

  这是谁家丢失的凑不要脸的狗崽子,没人认领她可就宰了啊 :)

  (三十二)小莹莹乖乖~把腿掰开~

  “我已经把门反锁了。”说出这句话的少年正把谭莹往医务室的病床上压。

  当伏在她膝上的小奶狗起身反而把她罩在身下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家伙乖的也只有那张脸了。

  她随着按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倒在单人病床上,脑后的枕头软得有些塌,她能嗅到一点消毒水的气味,那是谭莹如今最能勾起负面情绪的味道。

  但齐修远没有给她更多走神的时间,跟着压下来,手臂撑在她脸侧,像是在给她犹豫反悔的时间,缓缓靠近,深棕色的眼瞳里映出两个她的倒影——慌乱的,顺从的。

  少年的气息和她脑海里的印象一样清爽,像是薄荷和青柠浸着的冰镇气泡水,底下是酸甜的养乐多,晃一晃就是入口带着奶味的夏日汽水,清凉解暑。

  “学姐再不拒绝的话,我就要继续了。”直到鼻尖蹭着鼻尖,他的手才从虚握着女孩的手腕慢慢松开,在又停顿三秒之后,试探着摸向她的腰腹。

  牛仔裤的扣子被解开,连着拉链一起滑下,里面是真正属于女孩日常的棉质纯色内裤,说实话对齐修远而言这比那条蕾丝内裤顺眼多了,甚至只是看到这么一截女孩白得晃眼的细腰和她牛仔裤拉链中间露出的内裤边,他就起了反应。

  “腰抬一下,学姐,不然我脱不下来。”

  脱什么?

  当然是脱掉莹莹的牛仔裤了,连着里面的小内裤一起拉下来。露出女孩光洁的耻丘,来不及并拢的双腿间,粉红的贝肉一下暴露在对方的眼中。

  属于女孩的帆布鞋被整齐地摆在了床下,两只属于男孩的球鞋反倒东一个西一个地随意甩在了地上。

  上半身衣着完好的女孩被迫仰倒在病床上,膝盖屈起并拢又被齐修远的手从腿缝间插入分开,光溜溜的双腿和私处被迫展。

  像是怕她还不够羞耻,高大的少年跪坐在她两腿之间,几乎把头埋在谭莹的腿间观察,鼓鼓的两片大阴唇紧紧闭合着露出一道肉缝,隐约可见粉色的小阴唇,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臀缝间靠近会阴的缝隙里渐渐分泌出晶亮的液体。

  齐修远下意识舔了舔唇,食指和拇指按在女孩肉嘟嘟的白腻耻丘下方,将缝隙掰得更开,肉粉色的嫩肉和两片贝肉之间,红肿的阴蒂像一颗小小的珍珠一样挺着。

  “是不是有点肿了?”

  小声自言自语着,他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引得女孩颤抖着突然并拢大腿,把他的手夹在了中间。

  少年侧过脸恰好亲到她小腿内侧的肌肤,用安慰小孩的语气向她讨好:“莹莹?莹莹松一松腿,我的手夹在里面了.”

  同时据说被夹住的手畅通无阻地沿着敏感的贝肉往下摸,熟门熟路地碰到了女孩最隐秘的凹陷处。

  尽管看不见,触及的温度却比其他部分都热一些,暖乎乎带着粘稠的液体裹着少年修长的手指。

  “学姐这里好烫,昨天有那么烫吗?”齐修远手还按在她的穴口徘徊,人却从她腿间往上挪,蹭着谭莹的肩窝,“小莹莹乖乖~把腿掰开~屁股抬抬~”

  “你、你闭嘴!”从小家教甚好的女孩哪里被这种乱七八糟的荤话调戏过,抽出脑后的枕头啪得打在身前不要脸的小学弟身上。

  因为上身使力,腿部的力量就不再集中,被发现机会的少年一下掰开,人也呲溜一下窜回了她的腿间,这次更过分了,双手掐着她的大腿不让她再有机会合上,双手拇指按在私处靠近阴唇的位置把闭合的阴户彻底剥开。

  (三十三)唾液消毒,舔小穴到让学姐高潮,用肉棒帮学姐

  “其实昨天就想说了,学姐的小穴好漂亮,是粉色的。”

  齐修远面对近在咫尺的粉嫩小穴,混合着少女体香和性的气息极具诱惑力,他忍不住低头迅速亲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

  “齐!修!远!”

  “嗯?我在。”

  谭莹学姐被他坦荡的态度噎住,色厉内荏地抗议:“你别太过分了……”

  小学弟笑得单纯又无害,“怎么会,我只是想帮学姐消毒而已。”

  他的手指在柔软黏滑的嫩肉上移动,“学姐这里这么敏感,我怎么舍得用酒精消毒,据说人的唾液也有消毒作用,不如就试试好了。”

  说着,少年真正将嘴唇贴上了她的私处,像小奶狗舔新鲜的肉一样舌头贴着贝肉刮过去。

  “!——”

  那是与手指和肉棒完全不同的感受,灵活柔软温暖,再加上被舔舐小穴的羞耻感,女孩柔韧的腰肢弹起又落下,崩溃地双手捂着通红的脸。

  一开始齐修远还抱着几分给学姐小穴消毒的意思用舌头舔过她私处的每一寸嫩肉,渐渐的他就忍不住集中对着女孩阴蒂处来回进攻,脑海里还想着昨晚在他哥攻势下这里是如何喷出大量汁水的情景。

  红肿未消的肉粒被舌头卷起,粗糙的舌面刮动失去庇护敏感脆弱的阴蒂,连着下面的穴口一起收缩,挤出一股又一股淫液沾湿小穴。

  在看过那样的美景之后,即使是能沾满手的淫水量都无法满足齐修远的欲望了,他想看的是学姐更激烈更失控的模样。于是少年不再仅仅是舔舐,那张白嫩的脸彻底埋在了女孩腿间,时而用牙叼住那粒小小的阴蒂拉扯,时而用舌头抵着它推挤按压,手指也不闲着地插入她发烫的穴口,在穴肉紧密的包裹下屈起指节摸索寻找着触感略微不同的少女G点所在。

  谭莹透过指缝能看见少年挺直的鼻子压在自己耻丘上,认真而专注地舔着她的秘处,私处传来的被舔舐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错觉自己真的张大双腿在被一只大型犬舔着,而眼前所见被并不熟悉的男性舔穴同样刺激。

  阴蒂被反复刺激的快感沿着小穴酥麻一直蔓延到脊背,勾起情欲的女孩忍不住抬起一条腿搭在少年宽阔结实的肩上,犹豫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屈起腿把他的脸往自己身下勾。

  才被打开欲望大门的谭莹从没想过,原来除了夹腿自慰以及性器交合的抽插以外,口交的感觉也这么舒服,比性交更温和,比自慰更刺激,逐渐攀上顶点的感觉美妙极了。

  再加上腿间齐修远那赏心悦目的外形,被这样的男性服侍,带来的快感也是双倍。

  高潮来得很快又是如此水到渠成,女孩从小腹到大腿的肌肉都紧绷又放松,像一条刚上岸的人鱼在他身下弹跳,连着里面的穴肉一起弹跳抽搐。

  怎么没有潮吹……

  齐修远带着遗憾恋恋不舍地最后亲了几下谭莹粉嫩的小穴,随意地抓起衣领擦掉下巴上沾到的淫水,至于唇上的则被他伸出舌尖舔进嘴里细细品味,除了学姐淫水的味道,从刚刚凑近给学姐口交——消毒开始他就闻到了,那一点清凉的药味。

  注意到刚刚插入小穴的手指上沾满的淫水里还混了淡淡的血丝,在吃肉方面天赋优异的齐修远学弟脑子动得飞快。

  趁着谭莹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愣神,从她身上撑着爬上去,侧着跟她挤在一张窄窄的单人病床上,凑在她耳边亲亲她耳侧的发丝,“昨晚是谁给学姐上药的?”

  谭莹被他挤到一边,如果不想自己掉下去只能几乎半躺在他怀里,因为刚才被弄得很舒服也就格外好说话,即使这样躺着会被他跨间某处顶着也不在意了。

  “没有谁,我自己涂的。”

  听到这个答案,齐修远捏起女孩的手对着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比划,接着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莹莹的手好小,里面真的涂得到吗?”

  这样像恋人一样牵着手躺在一起的亲密接触让谭莹有些不自在,抽了抽手想分开,刚松开一点又被对方用力握紧不放。

  “本来那里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好得很快,如果不行我也可以回去继续涂药膏。”

  “什么药膏?学姐带了吗?”

  没察觉到危险的女孩坦诚地顺嘴交代了,“在书包里。”

  得到想要答案的齐修远突然从床上做起,顶着跨间的小帐篷下床拎起扔在一边的书包,“在哪里在哪里?”

  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回答了的学姐:“是前面拉链……”

  行动敏捷的小奶狗一下拉开了书包前方的小拉链,里面除了一包手帕纸以外只有一管能称得上药膏的东西。

  兴致勃勃的小奶狗学弟带着药膏爬上床,掀起T恤低头解开裤子拉链,将勃起有一会儿的阴茎释放出来,打开药膏管子像挤牙膏一样挤了一大坨抹在自己龟头上。

  感到大事不妙的谭莹撑着胳膊坐起来,缩着腿企图离他远一点,很快被发现她小动作的少年抓着脚腕拉回来。

  阴茎上抹了药膏的部分一接触空气就传来阵阵凉意,这感觉对充血炽热的部位来说并不好受,急需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埋进去。

  他是这么渴望的也是这么做的,女孩花穴上沾满的淫水和肉棒上同样可以作为润滑的药膏一起,使阴茎的插入变得格外顺畅,几乎能握着她的脚腕抬起让阴茎一插到底,齐修远忍不住又挺腰来了几次连根没入又拔出的深插后,才把阴茎埋在温暖发烫的小穴里舒爽地叹息。

  俯身亲亲被他插得渗出生理泪水的女孩,这才恬不知耻地解释:“我帮学姐上药啊,涂在我的上面就能把里面每一处都涂到了。”

  滚、滚啊!谁会想要这样的上药方式。

  湿热的小穴感受到了熟悉的被撑开的体验,违背主人心意地绞紧了里面的肉块。

  少年被夹得哼了一声,嘟囔着“学姐的小穴好像更紧更热了”,将女孩的双腿分开夹在自己腰侧,抬起她的后腰让自己的阴茎在里面尽情插入拔出。

  为了证明他的阴茎确实能把阴道里的褶皱上都涂满药膏,齐修远故意插到深处不再直来直往地抽插,而是左右摆动让阴茎也撞在两侧肉壁上蹭刮。

  少年控制肉棒的抽插没有老手的技巧可言,频率和角度全凭他心意进行,只有力度是不变的,肏得又凶又狠。这样无法把握节奏的抽插让谭莹对每一次小穴的快感来源都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放任他在自己穴内肆虐,未知和属于少年的凶猛抽插,几乎把她敏感的小穴每一处都刺激到了。

  连花穴前面凸起的阴蒂都会在他每一次撞上来的时候被耻毛蹭到带来细微酥麻的快感。

  (三十四)蒂和乳头更喜欢被摸哪里?床下纯情可爱小奶狗

  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跟人做爱是谭莹从来没想过的,曾经学校是供她学习喘息的一方净土,现在,在齐修远闯入她的生活之后,连这点清净都不复存在了。

  谭莹仰躺在医务室狭窄的病床上,身体随着少年在体内抽插的节奏晃动,陈旧的水泥天花板和LED灯管跟着一起在视线中摇晃,身下承受两个人重量的床发出金属支架的摩擦声,还有无法忽视的少年充满情欲的喘息。

  因为刻意不去看,其他感官的刺激便放大了,身体被粗硬的肉棒捣弄的快感,不停撞在少年同样发热的躯体上,那热度也跟着传了过来,像是体育课跑了两圈热身一样,微微气喘,脸颊发烫,后背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谭莹不知该如何在性事中回应他,沉浸于女人柔软紧致肉穴的少年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应,女孩伸手抓紧了病床上扁扁的枕头挡在自己面前。

  “呜嗯……为什么要挡着……我插得学姐不舒服吗?”

  齐修远跟着拽了拽碍眼的枕头,露出女孩一双带着湿意的眼眸,他俯身隔着枕头与她对视,“这里,不能只有我舒服啊。”他的手指按在两人交合处抚摸边缘紧紧缠着他的嫩肉。

  “莹莹想要什么样的姿势,想要我摸哪里?怎么样最舒服,学姐不说的话我不知道啊,告诉我好不好?”他也想想把学姐肏到失控,肏到在他身下无法忍耐呻吟。

  手指带着黏腻的淫水往上摸到前面凸起的小阴蒂,由下往上爱抚。

  “喜欢我摸这里吗?摸阴蒂最刺激了对不对?”作为对小穴收紧的回应,少年挺腰在里面小幅度深插,耻骨与臀肉相撞发出一声又一声响亮的肉体拍打声。

  性事中齐修远一改之前对她弱势的气场,原本欢快甩尾巴的小奶狗尾巴垂下显现狼的本质,视线紧锁着她露出的双眼,一边掌控不同力道和角度让粗硬的阴茎在她阴道里抽插,一边试图从她的身体反应和眼神中得到回应。

  “学姐忍耐着不叫床的样子都好可爱啊……”情欲上头的少年低头亲吻女孩眼角,甚至伸出舌头舔过她沾泪的眼睫,“阴蒂摸过了,那奶子呢,一直被束缚在内衣里会难受吧,我把它们放出来摸摸好不好?”

  与其说是在征求意见,他更像是在自说自话,没有等对方点头就自然而然地把手从下方T恤衣摆里伸进去,一路往上隔着内衣罩住一边女孩发育极好的奶子揉搓,食指刮过未被胸罩遮住的滑腻乳肉,按在胸罩上小小凸起的奶头位置来回轻刮。

  “学姐的乳头难道在我摸之前就硬了吗,被我摸到了,小小的凸起来好明显~”

  不管摸阴蒂还是摸乳头,含着他阴茎的小穴都会不由自主地收缩,被她诚实的身体反应取悦的少年就这么以最伏在她身上的姿势再度肏起了她贪吃又淫乱的小穴。

  激烈又用力的肏进,拔出来时仅剩龟头还埋在穴口,诱人多汁的女体跟着前后晃动,抓不住的枕头从女孩手中掉下床,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抱住少年的肩颈,触及他后颈微微汗湿的发丝,浑身散发着热意和雄性荷尔蒙欲望的少年蒸得她双颊通红。

  (三十五)学姐自己咬着T恤被学弟玩弄奶子,不能内射只能射在奶子上

  又快又猛的抽插同样把齐修远刺激得不行,直到射精的欲望有些控制不住才喘着气回抱紧谭莹缓下攻势。

  一口含住面前白嫩的耳垂吮吸,少年一副挤挤蹭蹭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身体的黏糊劲儿,含混不清地小声嘟囔,“不行,现在射出来会被学姐当成秒射男的……”

  谭莹被这热乎乎的怀抱缠得快透不过气来,腰后脊椎尾端又软又麻,花穴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快感多得把她塞到溢出,淫水淌到病床床单上,蹭在臀部腻腻凉凉一片。

  不……你现在射出来我会感谢你的。

  谭莹以前从没考虑过什么器大活好,更没想到敏感体质遇到这样本钱足够的男性会少年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摸进她的T恤里,双手环在她背后磕磕绊绊地扭了半天才把胸罩扣松开,手掌贴着她的背一直移到前面握住丰盈的乳房,两只手在女孩的T恤下罩着柔软的一对奶子抓起又松开,硬硬的小奶头顶在他的掌心,随着用力抓握被按进乳肉里。

  齐修远仅有的几次性经验都是在谭莹身上获得的,让初尝肉味的小狼崽子控制欲望确实强人所难,只要插进女孩湿热的小穴里,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大肆抽插放纵欲望,甚至想把囊袋里每一滴精液都射进学姐的阴道里,灌满她,完全占有她。那种身心的满足感教他做死在她身上都甘愿。

  他卷起她的T恤下摆露出底下女孩曼妙的胴体,松松垮垮的胸罩起不到遮挡的作用,被往上一推露出两颗粉色的奶尖,少年揉着她的奶把她上半身固定在病床上,阴茎在粉色的穴口忽隐忽现,为了更顺畅地在女孩体内抽插,连带他的上衣也跟着往上提,少年因为用力愈发分明的腹肌和两侧延伸而下的人鱼线便显露出来。

  坚硬撞上柔软,像是战败般深陷其中被吞噬殆尽,却把白嫩的柔软撞得一片通红。

  潮湿的热气,无法抑制的喘息,嘎吱嘎吱乱响的病床,男女交合的性欲气息混杂在消毒水弥漫的医务室中。

  女孩的身体晃得厉害,卷起的衣摆没一会儿滑下又被少年撩起,最后被塞入她微张的口中。

  “学姐自己咬住好不好?”强忍射精快感在纠缠着肉棒的小穴里不停抽插,齐修远的声音因为忍耐而颤抖着,像委屈得哽咽一样问着她。

  床上的小狼狗一边狠狠肏着她一边又奶乎乎地求着她。

  鬼使神差地,谭莹就咬住了口中的棉质T恤,也堵住自己压抑在唇齿间的呻吟,任他欢欣地埋头吃着自己的奶儿,像嗅到乳香的小狗,叼住挺立的奶头又吸又舔。

  操得越猛少年的喘息就越重,温柔的鼻息洒在她裸露的双乳上,还能感觉到柔软的发丝随着他在自己胸前乱蹭。

  “呜……学姐的……奶子最棒了……好喜欢。”

  就在她以为齐修远会射在她里面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穴肉包裹住的肉棒在她里面弹动起伏,那是囊袋在向阴茎输送精液的动静。

  可是没有,齐修远突然掐住自己阴茎根部把沾满她淫水的阴茎从小穴里拔出来,跪在她腿间的双腿前移跨在她身上,把她下滑的胸罩推高了,把女孩柔软的大奶子朝中间挤去。

  坚硬炽热的肉棒挤在白腻的乳肉中间滑动,因为少年没掌控好力道的挤压,茎身甚至狠狠擦过被挤在一起的两个小奶头,粉白的酥胸和狰狞的肉棒,构成一幅极为情色的画面。

  “哈……哥说……没有戴套,不可以再射在学姐里面。”深陷情欲的少年眼角发红,含着泪的模样比身下的少女看起来更可怜巴巴。

  明明是推着她的奶子强行让她做乳交的恶劣家伙,表现得却因为不能内射而委屈得不行,龟头顶端马眼里分泌的前列腺液随着他的挺动蹭在她的胸前。

  少年用拇指按揉着手中的乳肉和乳头,不再克制地收紧臀部将精液统统射在了谭莹的身上,属于年轻男孩的精液冲劲十足,一股股射得她奶子上,胸罩上,T恤里都是浓厚的精液气息,甚至还有几点溅在了她的唇上。

  (三十六)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乳交颜射一时爽,事后学弟火葬场。

  修远小弟弟,哥哥们有没有告诉你,不打招呼就射得人家女孩子身上都是精液,是跟内射一样过分的事呀?

  看来是没有的,不然他也不会精虫上脑、不知死活地用手指沾了女孩唇上自己的精液刮进她嘴里。

  谭莹以为昨天她已经领教过了男人办起这事儿来能有多过分,但是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她,男人狗起来可真是没下限。

  按着她在学校医务室里做也就还算了,还要玩乳交,玩完乳交还要射得她身上一塌糊涂。

  嘴里含着少年的手指,舌尖尝到了并不陌生的咸腥味道,谭莹简直想用力咬下去,再狠狠打爆身上这个狗学弟的头!

  就算、就算是有了银行卡里那笔数额巨大的转账,也不能、也不能这样过分啊!

  想着下午还要接着去上课,午饭没吃一下课就被强行拉过来弄成这副模样的女孩眼圈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你下去。”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鼻音,侧过头拒绝让他的手指继续在自己唇上游移。

  齐修远其实非常喜欢学姐现在的样子,甚至觉得让她就这样穿着被他射得都是精液的衣服,浑身沾满他气息地去上课,非常棒啊,光是想到这样的学姐就忍不住又要硬了呢。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学姐肯定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至少学弟脑子里还有正常人拥有的思维和理智,不至于是个完全的变态,所以在发现女孩表情不对的时候立刻从她身上爬下去,胡乱地把沾满混杂淫水和精液的半勃起阴茎塞回裤子里,重新蹲在床边变回了乖巧听话的小奶狗学弟。

  只有下半身光裸着只剩短袜,上身T恤和乳罩都被推到脖子以下的女孩,和她身上明显情事后的斑驳痕迹,昭示着医务室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会给她下药的学弟干出什么破事都不稀奇,谭莹连抽他狗头的精力都提不起,没了少年滚烫的身躯贴着,双腿间还有胸前的液体在空气接触下带着凉意和令人难受的滑腻感。

  女孩神情平静地从病床上撑坐起,伸手想够自己混在一起的内裤和牛仔裤,却被身边的狗子抢先一步,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楞楞地看过来,本该是如水的眼眸,现在水下却像藏着小刀子戳得齐修远背后一凉。

  “那个……药还没上好,我、我帮学姐重新上一遍再穿。”

  温柔开朗的学姐不笑的时候还真有点可怕,尤其是她什么也没表示地又躺回病床上的时候,赤裸的双腿自然打开,中间的花穴还浸着充盈的淫水,穴口被肏得微微外翻红肿一片。

  面对着如此淫靡诱人的风景,少年舔了舔唇,即使硬着鸡儿也不敢再度造次,低眉顺眼地用手指给女孩娇嫩的小穴抹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抹药。

  完事后还亲手把他脱下的内裤、牛仔裤、内衣一一帮学姐穿回去,全程安静如鸡,乖顺得不像床上疯狂的小狼狗,是伺候谭娘娘的小齐子。

  谭莹被伺候着穿衣,连鞋子都由少年亲自一只只穿上,抓着自己的书包抽出一张餐巾纸往衣服里草草地抹掉一部分还未干涸的精液。

  小奶狗眼睁睁看着带自己气味的液体被毫不留情地擦到纸巾上,脸上带着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失落,实际上谭莹几乎都能看见他耷拉的狗耳朵和尾巴。

  我的学弟好像真的是个变态,而且在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前自己貌似就已经掉坑里了。

  谭莹有一种预感,她的节操和底线可能要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三十七)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滚蛋吧!齐修远!

  虽然没有这么说出来,对于想接着跟她上下午课程的家伙,谭莹全身写满了拒绝。

  “你也要上课吧?我记得大一我们课表排得很满,全天翘课跟着我真的好吗?”大二老学姐苦口婆心地劝着叛逆逃学的学弟。

  “学姐不想看到我。”

  一直注视着她的少年在谭莹想找更多理由让他回去的时候,突然说道。

  “我觉得,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不能本末倒置……”

  本就是狗狗眼的少年连眉毛也跟着垮下来,天然卷翘的睫毛像小蝴蝶翅膀停留在眼下,清爽干净的男孩子露出失落委屈的神情真是挑战对方的良心。

  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明明莫得良心的是这只刚啃完肉的小狗……小狼崽子。

  “算了,你想跟就跟吧。”她输了,到底是什么环境能把齐修远养成这种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子还毫无违和感的啊?

  谭莹他们所在的院校是出了名的男女比例不协调,放眼望去尽是气质好穿搭靓的小姐姐们,虽然自己承认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确实应该属于其中各方面都拔尖的那一拨了,就算如此平时在学校她里也没经历过这种、这种阵仗。

  什么叫回头率百分百。

  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看她身后那条“大尾巴”的。

  所以不能怪谭莹学姐迟钝,但凡齐修远之前表现出一点关注她的样子,她就别想过得平静。说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心血来潮更可信一点。

  被盯得格外紧,连回宿舍洗澡换衣服的机会都没有的老学姐叹气,她赌一百万……一百块,这个学弟很有问题。

  *

  有的人天生就是焦点,举手投足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靠的不仅是脸蛋,还有浑然天成的气质。

  然后这样的人间极品,她好像一晚上就遇到了四个……睡到极品美男还有大笔钱拿,本来很爽文的情节放在谭莹身上,她怎么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回答宿舍打哈哈混过了舍友们的调侃,身心俱疲的女孩终于洗干净身上已经干涸成精斑的污浊,很有干脆丢掉同样沾着狗学弟精液的T恤和胸罩的冲动,然而贫穷使她放弃了。

  作为一个负债累累还面对着妈妈后续高昂治疗费的穷学生,一百多万的巨款在她身上根本留不长。

  脚踩拖鞋身穿睡衣睡裤的女孩不舍地摸了摸自己骤然间变得贵重起来的银行卡,仔仔细细地把它藏进衣柜里一叠衣服下面,敲敲自己酸软的腰回到洗漱台,端起浸着衣服和胸罩的面盆,就像每一个住宿舍的女大学生的日常一样,洗完澡开始搓洗衣服。

  算、算了,洗洗晾干还能继续穿。

  不开心的事,烦人的事仅限今天,睡一觉就统统过去了,明天还要去医院看妈妈。

  一夜之间就赚到妈妈的医药费这种好事都让她碰到了呢。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三十八)这个妈妈画风不太对?

  说她自私也好,在家里还背负着巨额债务的时候,谭莹依旧坚持把妈妈送到了市内最好的肿瘤医院治疗,相对的,每天的医药费也像流水一般从账户里划出去,再加上妈妈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和上司的性骚扰,其间种种几乎要把她压垮。

  这还是第一次,踏入医院的时候,她不再感到如同被无数双手拽入深渊的痛苦和窒息,在机器上刷过医保卡的时候,看着上面累积的数字,女孩心里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弦,终于旋松了。

  比起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她现在更想见见妈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对了,谭莹的妈妈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钟韵音,而且拥有这名字的本人也是个不输八九十年代风华绝代的香港女星们的大美人。

  生活没能摧毁她的美貌,可是化疗可以。

  恶心呕吐、缺乏食欲使丰盈的双颊凹陷,再加上时不时癌痛发作的痛苦,以前还常常念自己生完孩子胖了许多的女人如今瘦的皮包骨头;血细胞减少使她终日脸色苍白泛黄;子掩盖之下,曾经乌黑浓密的一头秀发已经稀疏得能看清头皮,只有双眸神采依旧。

  明明已经是一个成年孩子的母亲,谭莹来到病房的时候,看见她和坐在自己病床边上的小女孩还在玩翻花绳,甚至玩得比身边上小学的小朋友还开心,每回欺负小朋友看绳子在她手里松开,就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那月牙儿发现了闺女的身影就变成了带着弧度的弦月,柔柔地映着她。

  “莹莹来啦。”

  不仅来了还看见你全程搞小动作欺负小女孩了呢。谭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妈妈真的很像怪阿姨,看见别人家的小朋友就忍不住想去玩,对,没错,就是玩。

  如果生孩子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饱受其害的谭莹学姐最有发言权,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被妈妈从小逗到大,她应该可以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女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女神的表皮下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后面还站着俩天桥下说相声的来串门。(等等学姐你这个内心有点热闹啊……)总、总之,大家知道谭莹的妈妈,钟韵音女士,并非传统中国式家长就好了。

  “音音姐,放风时间结束,要继续输液了。”提着几个输液袋的小护士走进来打断了大朋友和小朋友的玩耍。

  被叫音音姐的钟女士遗憾地摸了摸没获得多少自由时间的右手,手背上瘦到血管清晰凸起,这几天埋静脉滞留针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力的僵硬,至少比每次输液扎一针要少受点痛苦。

  “说好输了几次就要刮几次鼻子哦,阿姨都记着了,小熙不许赖账!”被赶回床上躺好的钟女士还不安生地吓唬人家小朋友,“把小熙刮成塌鼻子略略略。”

  #有一个熊妈妈是怎样的体验#

  “才不会变成塌鼻子!妈妈说了小熙的鼻子最好看!”小女孩紧张地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水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不服气地看着她,“我和悦悦玩的时候都没输过,姨姨赖皮!”

  “姨姨哪里赖皮了,怎么可以凭空污人家清白嘤嘤嘤,小熙不肯愿赌服输就欺负姨姨。”钟女士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单手遮眼,双肩夸张地一抖一抖。

  小熙:……

  护士:……

  谭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三十九)不治了

  “好了,有什么问题不要自己忍着,及时按铃。”护士姐姐把剩余的瓶子袋子挂在输液固定器架上,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小女孩,“呐,本来给音音姐的奶糖,现在送给小熙好不好?欺负小朋友的坏姨姨没有糖吃。”

  小熙接过奶糖,转手又放在了透过手指缝瞧她的钟女士腿上,“妈妈说挂水会嘴巴里苦,姨姨吃。”小朋友歪着脑袋想了想,只送一颗糖有点不好意思,“明天放学我给姨姨带大包的,随便吃。”

  钟韵音当着她的面拆开奶糖塞进嘴里,形销骨立的女人左颊被糖果顶起一个圆的样子还有些孩子气,炫耀地朝护士姐姐笑。

  “小熙真好!又乖又可爱!”

  被直白夸得不好意思,小女孩低下头搅着手指,“小熙想更懂事一点。”

  谭莹看着她仿佛就像在看那时候的自己,有点想哭又觉得看着她心里某处就软下来,升起一股温暖。

  直到小护士带着小女孩去找她的爸爸妈妈,她还有些走神。

  “闺女哟,回神啦!”钟韵音女士坐在病床上朝她闺女挤眉弄眼,“可爱吧,想养吧,咱们把小熙偷偷抱回去养几天怎么样?”

  不约,妈妈我们不约。偷小孩是犯法的。

  谭莹当然记得同一病院隔壁病床的那一位女士,三十出头的模样,乳腺癌中晚期,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如今只能在病房里相聚。

  小孩子带来的欢声笑语退去后,病房里重归平静,小熙在这里,那对夫妻却不在的情况是很反常的,她记得他们把孩子保护得很好,让小熙一直只看到她妈妈精神的模样,仿佛一个能够轻易战胜病魔的女超人。

  “……小熙的妈妈呢?”

  钟女士脸上剩下的笑意也消失了,从胸腔里发出的叹息仿佛要把她的力气耗尽,“昨天下午小熙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她突发癌痛。”

  小朋友没见过,谭莹却是见过的,癌痛对于癌症病人是怎样的折磨,嘶声力竭、痛苦狰狞、疼到在床上痉挛颤抖。

  “今天本来他们是想让小熙看看她妈妈很好,小孩子可是很聪明的,不管大人说什么,都不如亲眼所见更有信服力。”

  谭莹心里不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却还是坐到了妈妈身边,轻轻盖在她因为血气不足而冰冷的手背上,“然后呢?”

  “小熙的妈妈……可能癌细胞转移了。”

  她控制着覆在妈妈手上的手不要颤抖,这里是肿瘤科,即使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器械和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死亡,依旧无法避免。

  癌症,作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至今仍未找到能够彻底治愈的方法。

  谭莹难过的同时甚至有一瞬庆幸癌细胞转移的不是她的妈妈,又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

  ……

  ……

  满室寂静。

  直到母女两人同时开口。

  “妈妈,我们可以做手术了。”

  “莹莹,我不想治了。”

  女孩蓦然抬头,眼眶控制不住地涌上泪意,眼泪在再开口的时候同时落下。

  “什么叫不治了……”

  (四十)谭莹:我常常跟不上我妈的思路

  “只要、只要做完手术,医生也说过你的身体底子好,后续治疗结束,完全、完全有希望治愈的。”

  维持的坚强表面一下被打破,谭莹哭得比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不如,生怕自己情绪激动弄疼了妈妈细瘦脆弱的手骨,抽回手用力抓紧了背包肩带。

  “为什么不治了,我、我已经有钱能做手术了啊!”女孩没有大声嚎啕,只是眼泪唰地不停往下掉。

  她很想说妈妈不要抛下我,但是她不愿那么自私,她见过妈妈止疼药失效后痛到无声哀嚎的模样,也见过刚化疗结束后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妈妈已经很坚强了,她不敢也不忍心再自私地要求她为了自己坚持下去。

  钟韵音其实没有自己女儿想得那么脆弱,虽然与癌症的战役每一回都好像是她惨胜,那些痛苦咬咬牙也就忍下了,她同样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她的莹莹才刚上大学呢,她怎么舍得她以后独自漂泊,连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都没有。

  不想治,是不想拖垮她,如果一场病会无休止地折磨她们两个人,那她宁愿不治。

  她这,也没想到自家闺女突然就告诉她有钱了嘛,可以治为什么不治。

  “我们家莹莹哭起来也那么好看,我的基因可真棒。”

  谭莹被她妈妈不合时宜的发言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然后不停打起了哭嗝,一边哭着打嗝一边瞪 她。

  “我错啦,我这不是没想过我家闺女居然有突然暴富的一天嘛。”钟女士随手从身边的抽纸里抽两张往她脸上抹,“哎哟我家小猪崽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快擦擦。”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是小可爱小天使地夸,到自己家闺女就是小猪崽了吗!

  一点也不胖的猪猪女孩谭莹,抓着往自己脸上糊的魔爪,乖乖接过纸巾自己擦了起来,赌气似的打折嗝不想和妈妈说话。

  钟韵音也知道刚刚突如其来的悲情剧发展,在闺女有钱之后显得很多余,还把人吓哭了,只好自己打哈哈转移话题,“莹莹怎么暴富的?买彩票无意中中头等奖,天呐那我们是不是就突然小赚了一个亿?”

  还想着一百万这个数目太大要打个对折告诉妈妈的谭莹:……我妈怎么这么能做梦。

  一脸复杂的闺女这回真的哭不下去了,心里把找好的理由里的金额数目改了改,告诉她:“我嗝,随手在世界百货,嗝,抽奖,嗝,抽到了特等奖,一辆车,折算现金就给了我,嗝,80万。”

  还是没敢告诉妈妈实际存款,心虚的女孩在脑海里一遍遍思考如果妈妈问起细节这个谎要怎么继续圆。

  世界百货是国内着名的顶级百货商场,是所有顶级、一线品牌入驻的首选对象,这种财大气粗的商场,拿出多少钱做活动奖励,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毕竟80万对于她们现在的生活来说数额已经很大了,还是不劳而获的80万呢,钟女士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感慨:“我居然生了个锦鲤……”

  妈!妈求您脑回路正常点吧!

  (四十一)如果……请作好心理准备,期望并不等于现实

  如果不是嫌自己命长,谭莹是绝对不会告诉妈妈真相的。

  “不要说什么不治了的傻话,我都说医药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妈妈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可以了。保持良好的心态也是治愈癌症的关键——”话说她妈妈心态真的好过头了哎,揭过这件事不提,女孩吸吸鼻子,“我等下去找廖医生谈你的手术问题,你乖乖的在这边等我知道吗?”

  听到做手术,被女儿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训的钟韵音女士,皱着眉捂上自己胸口,天然的远山眉下一双剪水秋瞳带了几分忧愁,“做手术……那我岂不是要变成超级大小胸了,以后出门得填多少海绵垫呀。”

  “可以隆胸!等你好了出院了我们去最好的整形医院!想做什么样的都可以,我出钱!”跟妈妈聊天,谭莹真的从来没有赢过呢。

  “唉,终究跟天然的手感有差别。能恢复到以前的八成就不错了。”钟女士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叹息,“如果两边手感不一样的话也会很奇怪吧,别人都一做做一对,就我做一只。”

  _(:зゝ∠)_求求您了,别对着闺女理所当然地开车,把车门打开我要跳车。

  未免再从亲妈口中听到更加可怕的老司机内容,谭莹从病房里出来的背影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

  廖医生作为钟韵音女士的主治医生,对她的情况自然清楚,也因此才建议她们尽可能早地做手术,再继续后续治疗。像钟女士这样乳腺癌发展到晚期其实是很危险的,随时有可能发展至全身晚期乳腺癌,也就是癌转移。

  在尽力想听懂却对大多专有名词仍一头雾水的女孩面前,廖医生尽力把病患家属需要了解的情况用简明易懂的解释说出来,在她听不懂的词汇处还会停顿一下稍加解释。

  在肿瘤科,几乎每一个知道自己患癌的病患和他们的家属都会惶惶不安,尤其许多都是发展到中期、晚期,身体表现出不适以后才被确诊,这里的医生护士们不仅需要治疗患者,也需要尽力保证病人及其家属的情绪。

  癌症的抗争是一个长期而痛苦的过程。

  所以谭莹一直很感激医院的医护人员们,不论结果如何,在这场抗癌的过程中,他们真的一直都在尽力从死神手中抢夺病患。

  在最后,廖医生不得不直视少女溢满欢喜和希望的双眼,以一点私心提醒她——他自己的女儿今年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刚开始无忧无虑地享受大学时光,而眼前的女孩却要为自己母亲的医药费四处奔波。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及早知道。一般而言,晚期乳腺癌的预后欠佳,不过据我了解,仍有10%以上的患者能坚持到5年及以上。越早治疗,后续的希望才越大。钟女士的身体状况其实还算乐观,但你也要做好她预后效果不理想的准备。”

  心情几度大起大落,谭莹这时候反而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就好像,对方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组合起来却变成了她无法理解的内容,“说、说不定我妈妈就在那10%里面呢。”

  “我也希望我的每一个患者都在10%里。”

  可惜现实往往并非人们期望如何就能如何发展的。

  (四十二)碰瓷——?!

  谭莹不敢现在直接回病房,走出诊室,她就这么坐在了外面的等候椅上发呆。

  匆匆而过的护士,揣着病历单脚步沉重走出来的人们,医生的白大褂,病号服,轮椅,担架,消毒药水。

  各种细微的声音嗡嗡地传入她耳朵变成分辨不清的杂音。

  金属的座椅和医院里吹得她骨头发冷的冷气,让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神,她低头看见手里被她不自觉捏皱的缴费单,将它们摊开重新叠好放进书包。

  妈妈住院后存款见底那段日子,谭莹就想过可能救不回,救不回妈妈,她觉得那就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她的自私懦弱导致无力承担妈妈的医疗费。

  而现在,她放弃了曾经的底线终于攒到了钱,至少,她能为妈妈多争取一段时间,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她,支持她。

  尽人事,听天命。

  癌症的痛苦与可怕或许摧毁了钟女士的美丽容颜,却压不下她唇边的灿烂笑容和她数十年如一日坚持舞蹈的挺直脊背。

  钟韵音女士,可是她最崇拜的人啊。

  *

  脑子里想着一堆纷乱琐事的谭莹一个没留神撞在了一块铁板——不是,是一个男人身上。

  这也不能全怪她,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在相遇的时候互相避让,只要至少一方躲开就能避免发生碰撞。

  一般撞一下退开也就算了,可是,谭莹觉得自己刚刚撞到的也许不是人,可太XX硬了。

  鼻软骨被攻击的酸疼和撞得脸上颧骨生疼的感受夹在在一起,女孩后退踉跄,眼见重心不稳就要摔个屁股蹲儿,身前高大得被当成墙面的男人这才气定神闲地从正面拽住她一边的背包带。

  要知道小小的一边背包带是无法支撑它主人90斤(或可能以上)的体重的,而拎住她带子的男人也似乎没有多用一点力主动把她拉回来的意思。

  所以画面是这样的,她,谭莹,现在整个人笔直笔直地保持着和地面呈45度左右夹角的倾斜状态,被迫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表演了迈克尔杰克逊经典《smooth al》里的失重舞蹈。

  动次打次动动打

  DANGEROUS

  The girl is so dangerous.

  闭嘴啦!连歌都放错了!

  没有迈克尔杰克逊的肌肉控制力,维持这个姿势的谭莹真是上不来下不去,哪也使不上力,手垂下去够不着地,往上伸又、又不是很敢,肩膀还被一侧的背包带勒得慌。

  像只翻了壳被抓住的小乌龟。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拉回去?”女孩好声好气地问。

  “不行,我怕你碰瓷。”男人一手插兜,单手抓着承担了女孩整个重量的书包带也显得游刃有余。

  “那劳驾您松个手。”她就算真的摔一跤都没有维持这种诡异姿势来得引人注目,已经能感受到了啊,周围那些时不时飘来的目光。

  “我怕你碰瓷。”男人带点哑的嗓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再听不出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她可以回钟女士肚子里回炉重造了。

  (四十三)女人,你无视我的样子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仰视的角度能看到他瘦削的下颚,再往上是性感的薄唇,挺直的鼻梁,眼窝比一般亚洲人都要深邃。之前在会所谭莹就发现了,在医院的明亮灯光下,男人带有中欧混血特色的五官更加明显,本该是漂亮到锋利的容颜,却被他的气势硬生生压下去,像一只懒懒散散的雪豹,皮毛再诱人也没人敢靠近上手撸一把。

  维持这个姿势太久的话会连晏霖也显得很傻。

  在女孩伸出爪子要抓住那只揪着她书包的罪恶手臂之前,他抢先一步将带子往自己这一拉,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摇摇晃晃的小乌龟就砸进了他怀里。

  谭莹本想抓他手臂的手猝不及防改成抱住了对方的腰,1米88和1米65,20厘米以上的身高差让女孩的脸刚好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放松状态下有点弹性的结实肌肉,热度透过衣物传到她的面颊。

  熟悉的暧昧的男性气息挥散了医院充斥的消毒水味道,强势地冲击她的大脑,搭在他腰后的手臂下刚好压在引人遐思的弧度上方。

  这个手感,这个弧度,这种姿色品相才值一晚上上万的价吧——来自某个不仅靠近撸到了大猫还(被迫)贴着人家不放的少女的脑内妄想。

  “碰瓷成功了啊,小,学,姐。”那个欠揍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似乎觉得这个高度刚刚好,晏霖干脆把下巴往下压在她发顶,“怎么这么巧,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她又不是齐修远,怎么可能干这种可疑的事!

  来医院办事会碰巧遇到女孩也是晏霖没意料到的事。

  怎么说呢,不要小看男人对尝过又看上的猎物的敏锐程度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

  那时候他脑子的第一反应是:完了,难道是他们那天玩得太过分把人伤到要去医院的程度?

  接着才想起第二天被他弟骚扰完没睡多久又被这位小学姐吵醒,最后躺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接到同样因为起床气声音低沉了三个度的,莫奈的电话。

  什么据他司机说这个小姑娘第二天不仅精神十足活蹦乱跳,下车更是动作灵活,一下人就跑没影了,转述的情况的“大小姐”话里话外都带着对他们性能力的嘲笑。

  嘁,脑子睡懵了吧,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调侃都好意思拿出来怼他。

  不肯承认某方面男性尊严确实有被某个小姑娘伤到的男人,在给了她电话却除了第一天关于收费问题的询问以外,等了两天那个标注为“:)”的号码都没有动静之后,就赌气似的把她抛之脑后了。

  然而今天这一眼,像是一块板砖打在了自以为把人忘光的晏霖脸上,不仅把人家记得牢牢的,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她身体状况。

  其实要是她主动联系了,说不定他反而会嗤笑又是一个爱慕虚荣贴上来的女人吧……晏霖手里来回转着手机,远远看着谭莹坐在诊室外发呆,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主动上去搭话。

  为此他还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把自己暴露在候诊大厅里,他从来都知道,如果不刻意掩饰,以他的外形条件走到哪都会引人瞩目。

  结果他站那等了半天,接受了大叔大妈、年轻男女、甚至小朋友的目光洗礼,晏霖关注的那个姑娘愣是没发现这里站着一个如此醒目的人。

  等她再动起来的时候居然低头收拾完背包扭头就走?!

  妈的,生气。

  (四十四)谭莹:不论如何,都该感谢你

  凡是跟上面圈子里沾点边的,哪家的小辈没被提醒过要注意着点这位,讨好巴结还来不及呢,私底下想嘲一句二世祖都得悠着点,当面谁敢惹他。

  纪勤,莫奈属于从小跟晏霖一起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那晚晏少爷当真脾气上来了,依旧选择顺着他碰了人家小姑娘,重视他这个哥们是主要的,他身后代表的背景因素也无法割舍。

  所以谭莹以为的意外压根不是意外,是某个只长个头少爷脾气上来还跟个讨人厌的熊孩子一样的狗男人故意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被她撞呢。

  晏霖心里那点生气的小火苗早就在女孩的身子撞上来的时候给扑灭了,又软又可爱,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她在自己身下被肏干时的模样……结果就因为那么一晃神,也是以前的习惯没改掉,找了最效率的防止女孩摔倒的方式——抓书包肩带,等抓上手了,女伴经验“丰富”的晏少爷才意识到这种时候他其实应该弯一弯他挺直的脊梁,拦腰把人捞怀里的来着。

  不过,翻了壳的小乌龟也蛮可爱的,小学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可比之前坐在那发呆的时候顺眼多了。

  要是能笑一笑就更漂亮了。

  抱着人不撒手的家伙不满足地想,甚至还不要脸地倒打一耙,“虽然我知道我的怀抱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不过你抱够了吗?”

  谭莹还以为自己心里那点邪恶的小苗苗被发现了,闻言唰地收回抱在他腰上的两条胳膊,弯腰往后一钻就从他手臂圈出的圆圈里溜了出来。

  谭莹啊谭莹,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被男色诱惑,蓝颜白骨,粉黛骷髅,一切俱是表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男人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手臂,双手插回风衣口袋,一步是人家两步的大长腿迈开,不紧不慢地跟上扭头快走的女孩。

  “家里有人生病了?”

  女孩听到问话脚步放缓,被对方轻易追上,两人并肩而行。

  没扭头去看他,低低嗯了一声,“我妈妈,乳腺癌晚期。”

  晏霖脸上的轻松笑意这才褪去,仿佛触到了那晚她会接受那个荒唐选择的真相,看着女孩平静到不需要任何安慰的神情,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闭上嘴沉默地走在她身边。

  “我应该感谢你的。”

  谭莹在肿瘤科住院部外站定,挡在了男人面前,仰起头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眼。女孩的眼圈还泛着红,既没有营业似的那种刻意灿烂漂亮的微笑,也没有故作勾引的目光,清正又坦然。

  “我知道我对你们来说其实不值这个价,但是之前我向你确认过了,所以钱我是不会退还的。”她其实心里清楚之前这些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一个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这一点她无可辩驳,对方外在条件以及身家背景的优秀不能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

  就像这群富家子弟玩女人开玩笑洒出来的钱,对他们是笔小数目,对谭莹而言却是救命钱,就事论事,他们可以无所谓,她却不能不知感恩,因为那超出了她应得的,所以没办法接受得理所应当。

  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女孩对着晏霖深深鞠了一躬,幅度大到连身后的背包都撞在了她后脑上,“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说完少女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区里跑,拐了几下弯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站在住院部外的男人僵了好一会儿才松下脊背,兜里的手机不停反复震动震得他手发麻,晏霖掏出来低头看一眼后果断按下拒接,在进去追上人和就此回去之间摇摆不定。

  手机再一次响起,界面显示的是一串手机号码。

  男人这次等它震了三下后立刻接起电话。

  同时刚刚被少女触动发热的大脑也立刻冷却下来,心里那点涟漪恢复平静,晏霖转过身朝医院出口走去。

  (四十五)性骚扰的上司

  除了现在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去多陪妈妈以外,谭莹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关于她的实习工作。

  一个全日制学校里的大二学生,光是每天的课表都几乎排满了,一个都不能保证工作日每天到公司打卡的实习生,哪个人事会乐意收。

  谭莹一开始还以为是天无绝人之路,让她碰到了人性化的公司,这份工作的酬劳即使比不上其他正式员工,比起她能找到的那些兼职也已经高许多了。

  同事们本就不难相处,再加上谭莹天生讨喜的性格和外表,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妹妹对待,平时工作也大多把线上能够完成的任务分配给她。

  虽然学业与实习工作两边兼顾很累,但也很充实,除了一开始的适应阶段,她很快找到了最利于她积累经验成长的方式。

  直到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正式参与前辈们工作的机会,噩梦才真正到来。

  一开始只是作为小领导对新人状似关心的偶尔询问几句,问她能不能适应,有不懂的可以找谁请教,距离把握得刚刚好,像个亲切的师长。

  然后是碰到她的时候会点头打招呼,在她工作完成的时候会夸奖鼓励她,跟她聊聊她的校园生活,以一副过来人的长辈态度和蔼地倾听并提出建议。

  也幸好那个老男人段位还不够高,色胆包天耐心却有限,很快觉得自己已经套够了近乎可以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谁知道第一次尝试想搭小姑娘肩膀的时候就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谭莹不仅不迟钝,甚至对情绪的感知比大多数人都更敏锐,这个所谓的小领导没套几次近乎就让她发现了端倪,可是对方看似亲切的态度并不足以作为证据,那自以为隐蔽的贪婪又猥琐的目光每次都让她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这个老色鬼开始敢对她动手动脚,她才忍无可忍地闪到一旁,离他远远的。谭莹知道自己当时的神情的厌恶肯定非常明显,因为自此之后凡是她经手的工作,总是会被挑出这样那样的错误打回重做。

  返工,不合格,再返工,然后被罪魁祸首失望地把工作转交给他人,一副她不求上进辜负了领导期望的作态。

  让谭莹最痛恨的是这个老色鬼,明明知道她家庭情况,偏偏在她为妈妈筹集手术费的关头压着她的实习工资,甚至想以她近期工作不理想为由直接扣除大部分工资。

  国家对实习生的工资规定并没有明确的指标,只要求不得低于底薪,故而具体实习工资数目落实到不同的公司结果也不同,对方就是仗着这一点敢肆无忌惮地胁迫她。

  向来心态乐观宽和的女孩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光是想起曾经公司里不愉快的被那种隐隐的性骚扰经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喉咙,憋屈又难过,却被堵着喉咙无从呼救。

  谭莹很想就此不来这个让她几乎产生心理阴影的地方,但是她的实习经历摆在那,没必要为了一个恶心的人还害的她的履历被平白污了一笔。

  而且,有钱确实能给人带来底气,该让老色鬼领教领教新时代女性的重拳了。

  (四十六)这破公司迟早药丸

  谭莹实习的公司占了号称本市最高建筑物的写字楼,的第18层。据说本来公司是打算租连着的两层楼的,但由于老板过于迷信,坚持要花大价钱抢18层,导致租金预算超支,不得不退一步缩减原先规划的所有非办公区。

  这件事一方面说明了这个公司上层隐隐的不靠谱,另一方面则体现了这座写字楼的贵,在寸土寸金的H市都让人肉疼的贵。

  话说这些年房价真是越涨越可怕啊……

  目前住宿舍,且妈妈住医院的无房贫穷女孩谭莹,暂时考虑不起这种昂贵的问题。

  实习生的辞职流程没有签正式劳动合同的员工那么麻烦,辞职信往邮箱里一投就此不来公司也可以。

  不过稍微负责一点的都不会这样突然撂挑子不干,所以谭莹前几天尽量把手头的任务都交了,今天准备齐公司相关的物品和她的辞职信来正式辞职。

  把辞职信递交给人事部之后一身轻松的谭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桌上收拾这里零星几件个人物品。

  “小谭,突然辞职你家里怎么办?”第一个上来搭话的是郭小楠,公司的前辈也是一开始负责指导她工作的人,跟谭莹比其他同时更亲近一点,也对她的情况了解得更多。

  “没关系,郭姐,我家里还有些积蓄能撑一撑,而且我也在接触另一家更适合我情况的公司。”谭莹用自己最习惯的明亮笑容回应她,仿佛自己真的找到一份更好工作似的。

  郭小楠目光躲闪着,避过了女孩干净的双眸,“这样也好,有更好的机会确实该把握住。你也知道最近咱们忙得天天加班,虽然临别聚餐不成了,部门里的同事们也都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都放我那了,小谭你走之前来拿吧,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看似非常平常又显得人情味十足的关心,女孩却安静地注视着神情不自然的女性,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将时间拉扯变长,长到郭小楠居然会在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孩面前产生局促不安的情绪。

  连谭莹这样还在校园里的学生都能看出来的事,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年的成年人又怎么会集体看不出端倪。发现部门经理对小姑娘态度不对劲的大有人在,这其中也包括郭小楠,她甚至是见着女孩一天比一天沉默,笑容一天比一天少,不复刚入职时那明朗得如果一朵小太阳花的模样。

  一边是直属的部门上司,另一边是只会在公司待几个月的实习大学生,权衡利弊之后选哪边一目了然。正义感不能当饭吃,更何况对方既没有口头耍流氓,也没有真的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男人嘛,会多关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要太正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还没受过一点委屈呢,忍忍就过了。

  郭小楠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拿这些话劝过谭莹,说到底,这件事他们装作没察觉不知道最好,没人会真的在女孩面前提,就怕她不管不顾闹起来。

  “好啊,我收拾好就来找您。”

  看着女孩没有阴霾的笑容,郭小楠心里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心底那一丝的愧疚,见她这桌上没多少东西,干脆就在边上等她一起过去。

  *

  “谭莹?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谭莹抱着背包跟郭小楠一起往她办公桌去,就在路过某间她很想忽视的办公室的时候,被果不其然地叫住了。

  辞个职都不让人安生。

  这位中年男人,也就是她们的部门主管,姓王,叫什么不重要,反正一般大家都称呼他王总。天凉王破的那个王。

  谭莹也是后来才听说这位王总不算是通过正式渠道上任的,换句话说,他是跟个老总沾亲带故的关系户。

  再次感到这个公司迟早药丸。

  把辞职信直接交人事而不是给领导,就是因为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把她恶心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跟他耗,一是她自己情况没办法付出需要的大量精力,二是她确实没有实质性证据,唯一有机会的那次对话她当时状态实在太差,错失了唯一录音留下证据的机会。

  本来嘛,谭莹还想着这次就当差点被畜生咬了,只能自认倒霉赶紧离开这个氛围让她愈发不喜的地方。

  她不去找人算账,对方居然不依不饶凑上来。

  *

  谭莹跟着王总走进办公室,挺着个十月怀胎似的啤酒肚的老男人还不忘指点,“把门关上。”

  哦?

  王总只听到门被关上的“咔哒”一声,因为这个小女孩的听话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却没看见女孩转身关门时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哪里是粼粼波光,明明是冰层折射出的寒光,闪一闪就能割掉人的皮肉。

  “小莹啊,你这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了呢,要知道,像你们这样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们公司是非常欢迎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公司,跟我提嘛。”

  王总一坐下那肚皮就更明显了,把衬衫的扣子间都崩得张开一个个口子,露出下面满是油花的肚皮,和他头顶油腻稀疏的头发相映成趣。

  谭莹看他一眼就决定把视线聚焦在桌上金光闪闪的摆件上,太辣眼睛。

  “王总的意思是?”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这样吧,我私下每个月再赞助你三千块怎么样?”

  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这事不对劲。

  见女孩不吭声,王总以为她心动了,放在老板椅扶手上的手搓了搓,“不过这是我个人赞助,不好走公司的账。我也没别的要求,你们大学生现在不是都有勤工俭学吗,你每周晚上来几次我家给我儿子辅导功课就行了。”

  “抱歉,王总,我不是专业家教也怕误人子弟,你还是把这钱留着聘请教育机构专门的老师吧。”要不是前面的情况,这话听起来还真像个通情达理关爱小辈的大好人呢。

  王总见小姑娘敬酒不吃,干脆也冷下脸不摆出那张好人皮了,“都是被睡过的货色还想着要高价呢?要不是看你这小姑娘之前一副单纯的样子没经历过男人,我连一万都不会出。有些事,是年轻人没法让你体验到的。”

  站在他办公桌前的女孩低低垂着头,刘海和两颊的短发把她的脸大部分挡在阴影里,可光是看她属于年轻女孩的窈窕又青春的肉体,就足够惹人垂涎,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一张漂亮脸蛋。

  王总心知肚明,别说三千,就是花一万都不可能睡到这样真正的优质女大学生,谁让小姑娘偏偏撞他手心里了呢。

  (四十七)下辈子记得学会尊重女性

  “好,我改主意了。”

  “是了,小莹,虽然你已经被男人睡过了,但叔叔不嫌弃你。”

  真是烦啊,这张吐出垃圾的嘴,还有这整个人,这种有害垃圾就该被填埋、焚烧、拆解处理,保证不能再污染环境污染空气。

  谭莹颠了颠她装满同事们礼物而变得沉甸甸地书包,面无表情地拽着书包带,扎稳马步腰部施力的同时手臂带动手腕,利用惯性的力量,短距离内完美将包狠狠甩在那张油腻的中年男人脸上。

  那力道之大,被书包砸脸的王总差点从椅子上翻倒,眼镜被砸脱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一下,像是从没想过看着柔弱纤细的女孩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他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只是砸一下书包这种程度哪够。

  谭莹在动手之前就悄悄扫视了一遍办公室,就是在找能让她趁手的家伙,在书包脱手的瞬间几步抓起旁边折叠着立放的蓝色塑料折凳。

  女孩轻松地单手抄着折凳腿,武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折凳加上她手臂的长度足够她隔着办公桌打在因为肥胖一时之间把自己困在老板椅和桌子之间的老东西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产生问题的人##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揍人渣,解气就够了#

  谭莹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她这么做对自己有害无益,甚至因为知道男女的体型和力气差距,但她还是做了,每一次挥下折凳打在他身上的角度和频率都经过短暂的观察和计算,并且每一下都毫不犹豫。因为在揍下去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之前一直憋闷恶心的内心重获轻松。

  王总的脸从扭曲暴怒到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躲闪逃脱后,缩在老板椅里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头脸崩溃地大叫。

  “谭莹!!你疯了吗!住手!别打了!啊啊!保安!保安!”

  谭莹听到他叫保安才停手,可没等王总松一口气,女孩将折凳向上一抛,头尾掉个,自己捏着折叠椅子面,两个凳子腿对准他往前一戳,折叠腿的距离恰好把他粗胖的脖子卡在中间,她推着凳子往里一压,往上平时方便踩着的横杆压在他喉咙上,这回他只能徒劳地张着嘴,窒息的压迫感抵在喉间,被揍得满脸折凳印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

  眼前的哪里还是柔弱漂亮的女大学生,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要尊重女性?”谭莹隔着折凳的距离,回忆着之前印象最深刻的某个男人那种无法掩盖的气势模仿,单手撑在桌子上对他阴恻恻地笑,“没有的话,你下辈子可以早点学起来了。”

  一个有妻有子,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差点被少女这个笑吓得尿了裤子。

  (四十八)莹莹快溜啊!

  当重获自由的那一刻,王总做的不是暴起反抗这个揍得他哭爹喊娘的女孩,而是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里逃出来,活像是背后有丧尸在追,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救命啊!报警,快报警!”

  谭莹没去追那个跑得屁滚尿流的家伙,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拍了拍灰,重新背在背上,摸着塑料椅面不知什么时候揍出的裂痕,云淡风轻地提着折凳从办公室走出来。

  尽管她看起来还是清纯又漂亮,可是方才眼睁睁看着他们部门主管那副被变态杀人狂追杀的惊恐模样,许多员工不禁产生了她手里拿的不是折凳而是电锯的幻觉。

  太可怕了,这年头的实习生已经不能仅仅用刚来形容了。

  当谭莹把手里的折凳递到负责处理公司公共财物的妹子面前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妹子肩膀一抖差点尖叫出声。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折凳弄裂了,我记得按照公司的规定是要照价赔偿的,你查查多少钱,我现在付。”

  当王总捂着被打肿的脸带领保安气势汹汹地回来的时候,谭莹正在扫码支付折凳的赔偿。

  人高马大的保安大哥看看对面两个凑在一起认真处理事情的女孩子,再扭头看看起码有两个小姑娘那么宽的中年男人,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犹豫怀疑地再次询问:“你说哪个小姑娘闹事?”

  “什么闹事!是蓄意谋杀!谋杀未遂!”王总仍对那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心有余悸,下意识往后站一步退到保安身后,伸手指着站在那的谭莹,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抖了一下。

  你一个大男人光是吨位都能压制人家小女孩了,居然被揍成这样?纯爷们保安大哥内心非常看不起他,但是保障写字楼内人员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于是大哥走过去隔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对女孩说:“不好意思,麻烦您跟我先去保安室了解具体情况。”

  “还要了解什么,你没看到我脸上脖子上这些伤吗!都是她干的!”

  谭莹抓起折凳金属制的腿之前不忘再次询问女孩,“赔完钱这把坏的折凳我可以拿走吗?”

  “应、应该是可以的。”管理公司公共财物的妹子听到转账提示音,愣愣地点头。

  眼见女孩听到想到的答案之后利落地抄起折凳就要朝王总走去,吓得一个中年发福秃顶的男人像小媳妇似的直往保安身后躲,保安大哥不得不拦在她面前,经过专业训练的保安是不会轻易笑场的,“请、请方下你手中的武器。”

  “噗嗤。”

  ?他保证这笑声与他无关,他真的是专业严肃的保安。

  “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

  因为笑声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男性拥有着在娱乐圈也堪称一流的精致容貌,灯光下如同丝缎一般的银灰色长发束成低马尾搭在一边的肩上,一身白西装内搭浅蓝色衬衫和深灰色马甲,靛蓝色领带整齐地贴合衬衫塞入马甲之下。

  男人完全就是标准贵公子的模样,甚至连独特的长发和发色衬着白皙清透的皮肤,都是在为他增添格外独特的魅力。

  清冷的美人笑起来如细细的春雨落在心上,又暖又酥,直把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呆了眼。

  双胞胎?不不不这个笑起来自带百花盛开的背景特效,果然是那天晚上的女装大佬本人。

  面对油腻的流氓上司都不怂的谭莹,想到那晚男人在她身上和耳边进行的糟糕内容,敏锐的危险感应雷达让她很想不争气地甩了折凳拔腿就跑。

  这种场合碰到一夜情/钱色交易对象,可真是太尴尬太羞耻了。

  (四十九)宝宝委屈你了

  在场的或许不认识这个仿佛走错片场的美人,但都认识他后面面色不悦的董事长,能让顶头大老板陪着笑脸跟在身后,想也知道这位身份不一般。

  “让小莫总见笑了,现在小孩都气性大了,也是觉得有任性的资本,稍微不满就能闹得恨不得人人知道他委屈。哪像我年轻那会儿,只要有份工能让人吃饱饭就行,苦不苦累不累的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这位老总就已经给谭莹扣上了任性不懂事,吃不了苦的帽子。

  莫奈没接他这话,恍若冰雪淬出的贵公子冷美人唇角噙着未曾下去过的笑,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女孩身上,看着她手持折凳气势汹汹的模样,比看她裸身单穿黑色与男人衬衫的时候更为火热。

  那藏在兴味下的意欲,只有真正跟他做过爱的女孩敏锐地感受到了。谭莹把折凳抵在身前,不知道是在抗拒配合保安大哥,还是在抵御另一个男人的视线侵犯。

  “自己家里的孩子,当然是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的。”

  莫奈越过前方两个碍事的男人,径自走到她跟前,从出现开始就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温柔,拉起她抓折凳的那只手,宠溺的语气能溺死人,“宝宝受什么委屈了?”

  谁是你宝宝?宝宝是什么鬼称呼?

  谭莹像是被揪住后脖子肉的猫咪一样僵住了,明明已经松了手,那折凳腿却被男人的手指勾着一晃一晃,就好像女孩气得手抖抓不稳似的,再加上莫奈几乎是把她半拥在怀里的姿势,属于男性的高挑体型让白色西装把她的脸给完全挡住了。

  外人看来就是一对亲昵相拥的恋人在耳鬓厮磨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想怎么出气怎么来,一切有我。”想到之前小姑娘在会所那副忍气吞声的听话样儿,他又补充,“闹得越大越好。”

  ???——来自一头雾水的谭莹。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机智的女孩知道什么样的场景对自己更为有利,悄悄抠掉男人手指勾着的凳子腿,力气大到让对方忍不住缩了手,直接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抖着肩膀呜呜呜地假哭。

  因为非科班出身眼泪不能说来就来,谭莹借着他的遮挡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就仿佛真的哭红了一般,加上她的天然外貌加持,成功成为了不明真相者眼中的柔弱受害者。

  “呜、他、他性骚扰嘤嘤嘤。”女孩还埋在男人怀里呜咽,手指却准确地指向了王总的位置。

  莫奈作为被近距离嘤嘤怪攻击的那位,虎躯一震脸上的温柔好险没有破功,蹩着眉心疼又自责地抱紧了女孩,“宝宝不要怕,我会让欺负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谭莹衣袖下的手臂上被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时竟不知要不要继续突破底线地配合对方演这种浮夸的狗血戏码,掐着嗓子用甜腻腻的声音撒娇,“我、我相信哈尼最棒了。”

  回应她的是按在她后脑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她的脸按得一边平平地挤在面料极好的西装外套上。

  这大概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叭。

  “我个人是非常厌恶职场性骚扰这类事的,王董,希望你能尽快给出让人满意的处理方案。”一秒切回贵公子模式的莫奈收起了嘴角的笑,冷下脸的美人即使还搂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浑身的气场依旧如山峰上的冰雪高不可攀。

  “看来今天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与贵公司的相关事宜我会让助理继续跟进,希望你们能拿出点像样的材料,毕竟,我可没有我那个弟弟那么好骗。”

  谭莹灵活的小脑袋瓜完全看不透这没有前因后果的突兀剧情,她心底的小人在拼命摇晃着被搞蒙圈的本体:醒醒啊!正常的商业合作才不是这样的!她就算见识少也知道这个剧情比TVB还drama,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

  脑内风暴的女孩就这么被莫奈自然而然地抓着手腕一起带走,期间经过几个站在一起的陌生面孔,她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人。几位身着职业套装一看就非常专业的精英人士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尽力保持沉默连呼吸都放轻了,以此来降低存在感证明他们不是故意想看戏。

  “合同,租赁流程,资金走向,全部重新审核,该办什么继续办。总之,我不想看到下个月底之前这层楼还有他们公司的人出没。”冷着脸的美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手里纤细的手腕,变脸一样宠溺地揉了揉谭莹的短发,“你除外。”

  *

  身在局中的谭莹可以不知道情况,但是作者不能让观众老爷们也跟着迷糊。

  这事咱们长话短说,就先从莫奈的家庭关系聊起。(场下的臭鸡蛋烂菜叶都先收一收啊,真的很短的。)简单来说,莫老爹名叫莫鸿风,是个白手起家的有钱人,第一任妻子在他微末时不离不弃,陪他一起艰苦创业,等他后来事业起步了,两人就有空盘算着生个娃,于是有了莫奈。可惜妻子早年过度操劳加上大龄孕妇生产本就风险大,生个孩子彻底坏了底子,被各种并发症折磨了几年人就没了。

  后来莫奈他爹很快领了第二任,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进家门,同年生下了他弟,莫琦。

  后妈看着一副乖巧听话的小白兔模样,实际上不是什么好后妈,弟弟从小也被娇惯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是熊孩子,长大了是纨绔富二代。连带着,莫奈看他爸也觉得不是什么好男人。

  若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在莫家也不尽然,当初莫奈叛逆要学画画,气得莫鸿风差点第一次动手揍这个不肖子,而等他固执地报考上国外美院义无反顾留学巴黎后,莫爹当真切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几年里对他不闻不问,似乎权当没有这个儿子,国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即使等莫奈回国了,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剧情按照这样发展,就此断绝父子关系也就罢了。偏偏等他回家了,要接手家里的公司莫鸿风一口答应;刚开始没实权不服众,这位让人看不透的老爹又二话不说给了他足够让人眼红的股份。

  可是他后妈和弟弟呢,还只能用着莫鸿风给的银行卡里,那每个月固定的消费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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