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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爱】33-36
作者:麻婆小豆腐
2025/11/5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43,465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让本来准备鸽了的作品又重新开始。有几点事情给大家交流一下。
关于小说标题:其实和小说内容关系不大,是我最初随意起的,因为本来没想写这么多。现在想改也没办法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关于小说进度:之前大家吐槽的进度慢,现在已经是大刀阔斧的改了,细心的朋友可能发现之前一天只能发生两三个事件,现在基本尽可能事件堆满,全力推进剧情。而且全部围绕女主发生,很少再有男主自我意淫的情况。
关于小说男主:男主只是有点心里问题,有底线、不降智、爱妻子,不会主动堕落出卖女主。
关于小说女主:女主全心全意爱着男主、单纯、美丽、善良,同时性格又带有坚韧,勇敢。唯一的爱给的是男主,不会堕落。
关于小说剧情:实话实说,大家可能看到了我之前的28章版本,那个是我原本剧情大纲的内容,现在从19章开始重新写,已经没有大纲参考了,到现在都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全靠灵感。我不想写成其他小说那样,每个章节都是不同的人干女主,然后章节之间没有联系,这个好写,但是没意思,所以一直在思考故事的主线,好在有一些思路,也希望大家多提建议,众人拾柴火焰高! 关于小说更新:下次更新大概、也许在下周一之前,最近真的有点忙,肝起来也受不了!
……
第三十三章
“呼噜……呼……呼噜……”
一阵熟悉的、如同破旧鼓风机般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呼噜声,像一根从遥远现实世界伸过来的、冰冷的探针,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我那片充满了分裂的内心世界。我那颗早已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泥潭里、几乎停止了思考的大脑,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噪音,给猛地一下,惊醒了过来。
我缓缓地,抬起了那颗我感觉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的脑袋。我那双因为长时间埋在膝盖里而变得一片漆黑的、空洞的眼睛,在适应了厕所里那昏暗的光线后,才慢慢地,重新恢复了一丝焦距。
我看到了,厕所那扇小小的、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外,那片黑丝绒般的天幕,依旧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黑暗。那轮清冷的、皎洁的圆月,也依旧高高地挂在天上,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巨大的、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这个躲在阴暗角落里,进行着可悲的自我审判的、渺小的虫子。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在这个冰冷的、散发着淡淡尿骚味的厕所里,蹲了多久。我只知道,当我试图从这片充满了我的屈辱和罪恶的、冰冷的瓷砖地面上,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钻心刺骨的酸痛感,瞬间就从我那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早已血液不通的腰部和腿部,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双腿,像两根被锈蚀了的、不听使唤的木棍,麻木、僵硬,没有一丝力气。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我的下半身。那根在刚才,因为那场“手淫秀”,而变得无比坚硬、无比滚烫、甚至还在微微抽动着的鸡巴,此刻,已经在我那充满了自我折磨和精神撕裂的“贤者时间”里,彻底地恢复了它那疲软的、毫无生气的、可悲的原状。
它软塌塌地,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死掉的蚯蚓,毫无尊严地,耷拉在我的腿间。我看着它,心里,却再也生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只感到一种更加深重的、更加无边的空虚和荒谬。
我像一个梦游的、没有灵魂的幽灵一样,缓缓地走出了这个厕所。我走到客厅的餐桌前,拿起了我那部被我遗忘了一整晚的手机。我点亮屏幕,那冰冷的、刺眼的白光,让我那双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数字——凌晨4:12。
原来……已经四点了。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然后,我像一个正在巡视着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充满了灾难和废墟的领地的、失败的国王一样,开始了我那充满了荒诞和悲哀的、凌晨四点的“巡视”。 我先是轻手轻脚地,像个做贼的耗子一样,走到了我那间本应该充满了我的幸福和爱意的、温暖的卧室门口。我能听到,从门里传来雪儿那均匀的、绵长的、带着一丝甜甜奶香味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沉,很安详,像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纯洁的天使。她不知道,她那所谓的“丈夫”,她心目中那个“很棒”、“很厉害”的英雄,就在刚才,就在这扇门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足以将一个男人的所有尊严都彻底摧毁的、地狱般的浩劫。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
然后,我又转过身,将我的目光,投向了客厅的那张沙发。那个该死的“瘟神”,李强,他也睡得很沉。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把自己那身肥肉全都缩在被子里了。他那庞大的、赤裸的、白花花的身体,再一次,以一个极其豪放的、充满了视觉污染的、大字型的姿势,四仰八叉地,霸占了我们家那整张柔软的、米白色的布艺沙发。
他那张肥胖的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幸福的傻笑,嘴巴微微地张开着,嘴角还挂着一串可疑的、亮晶晶的口水。他喉咙里还在发出一阵阵的鼾声,仿佛刚才那场让他吓到魂飞魄散的“女鬼事件”,对他来说,可能也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荒诞的梦而已。
一个,是我深爱着的、纯洁美丽的妻子;另一个,是玷污了我妻子、也彻底摧毁了我男性尊严的、猪一样的兄弟。他们俩,都睡得那么的安详,那么的无知无觉。而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站在这片属于我的、却又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冰冷的客厅里。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充满了自我怜悯的、可悲的绝望情绪中时,一股熟悉的、却又让我感到无比恶心的、充满了刺激性的骚臭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我的鼻腔里。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将我的视线,从沙发上那头“死猪”的身上,移了下来,向着气味的来源处——厕所的门口,望了过去。
在厕所门口那片光洁的、米白色的瓷砖地面上,赫然,有着一大摊还在微微反光的、黄色的、黏稠的液体!那摊液体,面积不小,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刺鼻的尿骚味,和一种充满了羞辱和肮脏的、不祥的光。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李强那个死胖子,刚才在被雪儿“手淫”的刺激,和被“女鬼”惊吓的双重夹击之下,因为极度的兴奋和恐惧,而当场失禁了。他直接,尿在了我家的地板上!
而在那摊充满了羞辱意味的尿液旁边,还静静地,躺着另一件,同样让我感到无比恶心的“罪证”——他那条被他自己随手脱下来、又被他仓皇逃跑时遗忘在了原地的大红色三角内裤!
我看着那摊尿,看着那条红内裤,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发现,我的心里竟然已经生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愤怒的情绪了。我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边无际的、仿佛连灵魂都已经彻底麻木了的……疲惫。
还好,还好雪儿刚才出来的时候,光线太暗,她又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发现地上这片狼藉。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跟她解释,为什么我们家厕所的门口,会凭空多出来一摊尿,和一条不属于我的、男人的内裤。
我不能让这片污秽,就这么留在这里。我不能让雪儿明天早上起来,看到这个能让她对我产生无数怀疑的、肮脏的“犯罪现场”。我必须,把它清理干净。我像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场血腥谋杀的、冷静的凶手一样,开始了我那充满了屈辱和麻木的、“善后”工作。
我先是捡起了那条被李强随意丢弃的、沾染着他的气味的、该死的大红色内裤。我捏着那块布料的一角,像捏着一块沾满了病毒的、恶心的抹布一样,心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嫌恶。然后,我走到还在沙发上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赤身裸体的李强身边。我看着他那张毫无防备的、挂着一丝傻笑的肥脸,看着他那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滑稽的、巨大的身体,我心里那股想要把他活活打死的冲动,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我缓缓地,蹲下身子。我将那条红色的内裤撑开。然后,我屏住呼吸,像卑微的饲养员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套回到了李强那两条粗壮的、长满了黑毛的胖腿上。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那片充满了原始雄性力量的、让我感到无边自卑和嫉妒的“禁区”。我再次,看到了他那根正在沉睡中的和我差不多的鸡巴,和他那两颗丑陋的、硕大无比的卵蛋。
但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充满了震惊、好奇和病态嫉妒的复杂情绪了。我的心,像一潭死水,没有激起任何一丝一毫的涟漪。我只是平静地,麻木地,像一个正在给一具冰冷的尸体,穿上寿衣的、专业的入殓师一样,将那条充满了羞辱意味的红色内裤,一点一点地拉了上去,将那片曾经让我感到无边震撼和自卑的“风景”,重新掩盖了起来。
这个过程,对我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男性自尊来说,无异于一场最残忍的、最彻底的凌迟。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当一个人已经痛到了极致的时候,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给他穿好那条可耻的内裤之后,我又将那床被他踹到地上的薄被子,重新捡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盖在了他那庞大的、散发着汗臭味的身体上。做完这一切,我便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从角落里拿出了拖把和抹布。我回到客厅,走到那摊还在散发着刺鼻尿骚味的、黄色的液体面前。我将拖把浸湿,然后弯下腰,开始一下一下地,用力地擦拭着那片被玷污了的、属于我们家的地板。 我的动作,很机械很麻木。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枯燥的动作。我看着那片黄色的、肮脏的污渍,在我的拖把下,一点一点地变淡,然后消失。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虔诚的、正在进行着某种充满了赎罪意味的宗教仪式的信徒。我想用这种方式,洗刷掉这片肮脏的污秽。
但是,我知道,这都是徒劳的。地板上的尿渍可以被擦掉。但是,我心里的那些伤痕,那些屈辱,那些罪恶,却已经像最恶毒的、最顽固的癌症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灵魂里,再也无法被洗刷干净了。
我将地上的尿液,彻底地清理干净,又用消毒水,反复地拖了好几遍,直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尿骚味,被更浓烈的、充满了化学味道的消毒水味,给彻底地覆盖了,我才终于,停下了我那机械的动作。我将拖把和抹布,放回阳台。 然后,我走回客厅。我没有回卧室。我不想,也不敢再回到那张充满温馨和柔情的大床上去。我怕,我怕我一躺在雪儿的身边,闻到她身上那股纯净的、甜甜的香气,我就会因为无边的愧疚和自我厌恶,而当场疯掉。
我走到了我们家那张冰冷的客厅餐桌前。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我将我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我那冰冷的、疲惫的臂弯里,就那么趴在了那张同样冰冷的、坚硬的桌面上。我看着窗外,那片深邃的、即将要迎来黎明的黑暗,等待着那个被我设定好的、早上七点的、不知道是会给我带来新生,还是会给我带来更深地狱的闹钟,快点响起。
我真的太累了。我的身体,我的精神,我的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累到了极致。我感觉自己,像一根被绷到了极限,然后又被无情地松开的、早已失去了所有弹性的橡皮筋,再也,生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挣扎的力气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尖锐而冰冷的、如同工业噪音般的闹钟声响起。我浑身猛地一颤,像一个被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即将溺毙的人,不情不愿地从黑暗中被强行地拖拽了出来。
我缓缓地,抬起了那颗我感觉已经不属于我的、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的脑袋。因为趴在坚硬的餐桌上睡了一整晚,我的整个左边胳膊,都已经彻底地麻木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我试图活动一下,但传来的,却是如同千万根钢针在同时扎刺般的、钻心刺骨的酸痛感,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也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只要稍微转动一下,就能听到骨节处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清晨的阳光,已经越过了窗台,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整个客厅都照得一片明亮。几缕调皮的、带着尘埃飞舞的金色光柱,恰好落在了我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在以往,这种感觉,足以让我那因为一夜好眠而变得无比舒畅的身心,感到更加的惬意和满足。但是今天,这温暖的阳光,照在我那颗早已冰冷僵硬、千疮百孔的心上,却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只让我感到一阵阵的、被灼伤的刺痛和无边的讽刺。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里那股因为长时间的趴睡而产生的、昏昏沉沉的眩晕感给甩出去,好让我那台已经宕机了一整晚的、生了锈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然而,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次从我记忆最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地涌了出来。
雪儿在月光下那如同艺术品般美丽的、正在撒尿的身体……李强那具庞大的、白花花的、梦游中的裸体……雪儿那双我最爱亲吻的、纤细柔软的小手,握着李强那根正在苏醒的、丑陋的鸡巴……李强喉咙里发出的那一声声充满了极致快感的、压抑的呻吟……还有我那根该死的、不争气的、无比坚硬的、可耻的肉棒……
我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了我那颗快要裂开的脑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鸣。我的心中,依然是那么的难受,那么的憋屈,像被一块巨大的、带着棱角的石头,死死地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对了!李强!那个该死的胖子!他还在我家的沙发上!现在已经天亮了,雪儿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我必须,我必须赶在她醒来之前,把这个“瘟神”给送走!我绝对,不能让她看到他!
这个念头,像一剂强心针,瞬间就注入了我那具因为疲惫和绝望而变得无比沉重的、几乎要散架的身体里。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太过猛烈,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转过头,向着客厅沙发的方向看去。
那个该死的死胖子,还在那里,像一头巨大的、白色的、没有骨头的北极熊一样,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睡得正香。那床被我好心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子,又一次,被他给踹到了地上,他那庞大的、赤裸的、只穿着一条扎眼的大红色内裤的身体,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我走过去伸出手准备把他这个“瘟神”给叫醒。“喂!胖子!醒醒!天亮了!该滚了!”我一边叫着他,一边用手,不轻不重地推着他那肥硕的、像座小山一样的肩膀。
但是,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是昨晚被吓得太狠了,还是真的累坏了。任凭我怎么叫,怎么推,他都像一头真正的死猪一样,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含糊不清的嘟囔声,然后翻了个身,用他那巨大的、白花花的屁股对着我,继续呼呼大睡。
我看着他那两瓣因为侧睡而被挤压在一起的屁股,我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厕所里发生的那一幕,我仿佛又看到了,雪儿那双柔软的小手,是如何握住他那根东西的。我仿佛又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的那一声声压抑的、舒服的呻吟。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滔天的愤怒和屈辱感,“蹭”的一下,就从我的脚底板,直冲我的天灵盖!
“操!”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充满了愤怒和杀意的咒骂。然后,我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我伸出我的双手,撑在他那庞大的、赤裸的身体上,然后,用尽了我因为一整晚的折磨而剩下的、所有的力气,猛地一下,就将他那将近两百斤的、沉重的身体,从那张柔软的沙发上,狠狠地推了下去! “咚——!”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地般的巨响,瞬间就打破了这片属于清晨的、宁静的氛围。“哎哟我操!疼死我了!地……地震了?!”他那庞大的身体,像一坨巨大的、正在融化的白色冰淇淋,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四脚朝天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和震动,给彻底地摔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从地上坐了起来,那张浮肿的胖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惊恐。他揉着自己那被摔得生疼的、肥硕的屁股,迷迷糊糊地看着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下去了。
“我……我怎么掉下来了……”
我看着他那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可怜巴巴的蠢样,心里那股恶气,总算是出了那么一丁点。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提醒他道:“天亮了,你该走了。”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就将他从那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给彻底地浇醒了。他脸上的茫然,瞬间就变成了后知后觉的惊恐和羞耻。他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是在我家,而且,是他妈的光着屁股,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抓起那件被我扔在沙发扶手上的、他的“救命稻草”——我那件对于他来说,跟件童装差不多的长款风衣,胡乱地套在了他那身白花花的肥肉上,试图遮挡住他那充满了视觉污染的、可耻的裸体。
“哦……哦哦!对对对!该走了!该走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甚至都不敢再看我一眼,那张肥胖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地自容。他穿好那件将他那庞大的身体紧紧包裹住的、看起来无比滑稽的大衣,然后,就那么赤着脚,像一个做错了事,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可怜的流浪狗一样,低着头弓着背,准备向着门口的方向溜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大门口,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准备拉开门的时候,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他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像一尊充满了悲伤和委屈的、巨大的白色雕像。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张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可怜,那双小眼睛里,甚至还泛起了一层委屈的、亮晶晶的水光。他看着我,用一种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无比委屈的声音,对我说道:“晓琳哥……”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深情”的眼神,给看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问道:“你他妈的又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还想在我家吃早饭啊?”
“我……我没钱……打车……”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而且……而且我就这么回去……我爸……我爸他会打死我的……我……我没法跟他解释啊……”
我看着他这副要钱没钱,要脸没脸,有家不敢回的、可怜又可恨的怂样,我再一次地,被他给彻底地打败了。我无奈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这个死胖子一整个银河系的钱,所以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祖宗来折磨我。
“行了,别他妈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了。”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等着,我开车送你回去。”然后,我便像一个即将要去执行一项最痛苦、也最无奈的任务的士兵一样,转过身走回卧室,换上了我的衣服。
车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我开着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那条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空旷的马路。我不想和他说话,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把我心里那些充满了愤怒、屈辱和自我厌恶的垃圾,全都倒在他的身上。
而坐在我旁边的李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一路上,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地跟我吹牛逼,或者意淫我老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像个做错了事的、等待着家长发落的孩子,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瞄我一眼。 车子,就这么在一种诡异的、充满了尴尬和沉默的氛围中,平稳地行驶着。过了一会儿,李强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了。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他那庞大的身体,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露出一副充满了疑惑、恐惧和一丝丝好奇的、无比复杂的表情。他磕磕巴巴地,用一种不确定的、充满了试探性的语气,对我说道:“那……那个……晓琳哥……我……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你可别笑话我啊……”
“有屁快放!”我没好气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就……就是……我……我觉得吧……你家……你家那个厕所,好像……好像有点……不干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的心,在听到“厕所”和“不干净”这几个字的时候,猛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就收紧了!难道……难道他想起来了?!我心里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但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平静。
我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用一种充满了嘲讽和鄙视的语气,冷冷地说道:“怎么了?你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是你昨天晚上,在我家厕所里,见到你太爷爷了?”
“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啊……”他被我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声音变得更加的结巴和不确定了,“我……我昨天晚上,好像……好像做了一个特别……特别真实的梦……我记得,我好像……好像梦到了一个女鬼!”
“女鬼?”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瞬间就落了回去。还好,还好这个傻逼,果然是把我老婆当成女鬼了。我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副“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的、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表情。
“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啊?”我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怎么着?现在连女鬼都不放过了?你口味挺重啊!要不要我下次去庙里,给你求个女鬼的牌位回来,让你天天晚上抱着睡啊?” “不……不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的嘲讽,似乎让他那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混乱和怀疑了。他抓着自己那颗硕大的、乱糟糟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无比痛苦和纠结的表情,开始努力地,回忆着他那场被我“篡改”了的、充满了荒诞和禁忌的“春梦”。
“我……我记得……我好像是梦到了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美女……她……她还……她还抓着我的鸡巴,帮我……帮我撸……”他说到这里,那张肥胖的脸上,竟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丝回味的、猥琐的笑容,“那感觉……我操,晓琳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小手,又软又滑,撸得我……撸得我可他妈的舒服了……”
我听着他这番充满了细节的、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感觉我的心,又一次,像被一把生了锈的、钝的刀子,在来来回回地、一刀一刀地割着。我死死地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就一脚刹车,然后把他从这辆车上,活活地踹下去。
我只能,继续扮演着我那个“知心大哥”的角色,用一种充满了“理性”和“科学”的语气,将他那已经偏离了轨道的“记忆”,重新,拉回到我为他设定好的、安全的“梦境”轨道上来。
“行了行了,你他妈的别意淫了。”我没好气地打断了他那充满了猥琐的回味,“你这就是典型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想女人想疯了,憋得太难受了,才他妈的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春梦!懂不懂?”
“可是……可是后来……”他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我记得我快要射的时候,那个美女,她……她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披着长头发的、没有脸的、白衣服的女鬼!她还想咬我的鸡巴!我操!当时可他妈的把我给吓死了!我直接就给吓醒了!”他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心有余悸的、充满了后怕的表情,身体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我听着他这番充满了扭曲和想象力的描述,我心里那股钻心的疼痛,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我只是平静地,像一个正在给一个精神病人进行心理疏导的、专业的医生一样,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充满了权威性的语气,给他这整个荒诞的、充满了巧合和误会的夜晚,下了一个最终的、不容辩驳的“结论”。
“行了行了,你别他妈的在这儿自己吓自己了。”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你这两天,不是天天嚷嚷着憋得难受,想找女人吗?还被仙人跳!所以,你晚上做梦,就梦到有美女给你撸管子了。这不是很正常吗?至于什么女鬼,那肯定是你小子,平时亏心事儿干多了,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把春梦,给做成了噩梦!懂了吗?你就是做梦!一个又爽又吓人的春梦而已!”
“是……是吗?”李强看着我,他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和不确定。但是,在我这番“科学”而“权威”的分析和引导之下,他那本就不太够用的、简单的逻辑思维,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了。最终,他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认可了他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差点就让他“精尽人亡”又“魂飞魄散”的经历,确实就只是一个,因为他“想女人想疯了”,而做的荒诞的梦。 车子,最终在他的指引下,缓缓地驶入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充满了欧式风格的联排别墅区。这里的每一栋房子,都带着一个独立的小花园,绿化做得极好,空气也比市区里清新了不少。我看着车窗外这片和我家小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富丽堂皇的景象,再看了看身边这个,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件不合身的大衣的、狼狈不堪的“富二代”,我心里,那股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荒诞感,又一次油然而生。
我把车,停在了其中一栋看起来气派的、门口还摆着两只巨大石狮子的别墅门口。这里,就是李强这个死胖子的家。“行了,到了,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吧。”我停稳车,解开安全带,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李强看着眼前的大门,脸上露出了既像是“更怯”,又像是“终于得救了”的复杂表情。他转过头看着我,那张肥胖的脸上,又一次,堆满了谄媚的、感激涕零的笑容。“晓琳哥!今天这事儿,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行了行了,少他妈的废话了。”我懒得再听他那些虚情假意的屁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滚吧!我他妈的还得赶回家补觉呢!”
他“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然后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他光着脚,踩在冰冷的、还带着雨后潮气的石板路上,然后,走到那扇气派的、雕着花的大铁门前,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按下了门铃。没过多久,别墅里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但精神却依旧矍铄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就是李强的父亲,那个传说中,要“打断他腿”的、严厉的李叔叔。
李叔叔一开门,就看到了他那个只穿着一条紧绷的红色内裤,外面胡乱地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长款风衣的、看起来无比狼狈和猥琐的“宝贝儿子”,正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弓着背,站在自己家的门口。他那张原本还带着一丝睡意的、威严的脸,在看清李强这副尊容的瞬间,“唰”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滔天怒火,在他的眼底,疯狂地酝酿着。
“你这个……你这个孽子!!!”李叔叔指着李强,那根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着的手指,几乎就要戳到李强的鼻子上,“你……你又给老子到哪里去鬼混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们老李家的脸,都快要被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丢尽了!”
我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触即发的父子大战,知道我再不下去解围,李强今天可能真的要被打断腿了。我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脸上堆起了最真诚、也最恭敬的笑容,快步地走了上去。“叔叔!叔叔您别生气!您别生气啊!这……这事儿不怪强子,都怪我!”
李叔叔看到我,脸上的怒气,才稍微地收敛了一点。他看着我,又看了看他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不成器的儿子,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疑惑地问道:“晓琳?怎么是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就开始了我那早已在路上就编排了无数遍的、充满了“兄弟情谊”的谎言。“叔叔,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公司几个同事一起聚餐,强子他……他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结果喝多了,在我家就睡着了。今天早上我叫他起来,才发现他昨天晚上吐了一身,把他那身衣服全都给弄脏了。我老婆正帮他洗着呢,还没干。您看这不,他今天早上急着要回来给您报平安,我拦都拦不住。没办法,我只好先找了件我的大衣给他胡乱地套上,开车先送他回来了。”我一边说,一边还不停地给旁边的李强使着眼色。
李强也总算是在这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他立刻就心领神会地,配合着我,露出一副宿醉后头疼欲裂的、无比痛苦的表情,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爸……我……我头好疼啊……”
李叔叔听了我的这番解释,又看了看自己儿子那副“痛苦不堪”的德性,他那张原本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才终于慢慢地,缓和了下来。他虽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没好气地瞪了李强一眼,然后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行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滚进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哎!好嘞!”李强如蒙大赦,立刻就从我身后,像一只被解放了的、肥胖的兔子一样,一溜烟地,就钻进了那扇对他来说,无异于“天堂之门”的家门里。李叔叔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表情:“小张啊,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没事没事,叔叔,您别这么说。我和强子是兄弟嘛,应该的。”我连忙摆着手,客气地说道。
“行,那你也赶紧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好嘞,叔叔您留步。”我跟他道了别,然后便转过身,向着我的车走去。我坐进车里,从后视镜里看到李叔叔已经关上了那扇气派的大门,将那片属于富人的、安宁的世界,和我这个充满了谎言和屈辱的、肮脏的世界,彻底地隔绝了开来。我舒了一口气。我那颗因为撒谎和紧张而狂跳不止的心,终于可以稍微地平复一下了。我发动了车子,调转车头该回家了。
第三十四章
周六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了我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城市,已经从沉睡中,彻底地苏醒了过来。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多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属于一个正常世界的、平凡而美好的气息。而我,开着我这辆残留着李强汗臭味的汽车,行驶在这片充满了光明和希望的世界里,却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来自黑暗世界的、孤独的异类。
我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原来的我,没有改变!
我特意绕了一段路,开到了城东那家雪儿最喜欢、但因为离家太远而我们平时很少去的、百年老字号的早餐铺。我排了将近二十分钟的队,才买到了她最爱吃的那份热气腾腾的、皮薄馅大的蟹黄生煎包,和一杯现磨的、还冒着热气的、香醇浓郁的甜豆浆。
我提着这份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沉甸甸的早餐,像一个即将要去向女王进贡的、卑微的仆人一样,怀着一种无比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
我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探进脑袋,看到雪儿正坐在床沿上背对着我,伸着懒腰,打着一个大大的、充满了慵懒意味的可爱哈欠。她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顺着她那优美的背脊曲线,披散下来。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棉质居家服。看样子,她也是刚醒没多久。我看着她那娇憨可爱的背影,心里那块因为愧疚和恐惧而变得又冷又硬的石头,仿佛稍微地融化了一点。我脸上立刻就堆起了最灿烂、也最讨好的笑容,将我那张因为一整晚的折磨而变得憔悴不堪的脸,挤成了一朵充满了褶皱的、谄媚的菊花。
“老婆!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蟹黄生煎包哦!”我提着手里的早餐,像一个邀功的孩子一样,几步就窜到了她的面前,将那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纸袋,递到了她的鼻子底下。“怎么样?香不香?”
然后,我又立刻换上了一副充满了歉意和悔恨的表情,拉着她的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始了我的“忏悔”。“老婆,对不起!我错了!我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我就是……我就是看你上厕所都能睡着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就没忍住,跟你开了个玩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又是献殷勤又是道歉的“糖衣炮弹”攻势,给弄得一愣。她先是低头,闻了闻那袋子里散发出的、诱人的蟹黄香味,那小巧可爱的鼻子,还像只小狗一样,可爱地耸动了两下。然后她才抬起头,那双还有些惺忪的、水汪汪的桃花眼,嗔怪地白了我一眼。她那张因为刚刚睡醒而泛着一层健康红晕的、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不满地,微微撅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正在等着家长来哄的小女孩。
“哼!你还知道回来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刚睡醒时的、软糯的鼻音,充满了撒娇意味的埋怨,“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就直接睡在公司,不回来了呢!”“你也是,回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还跑到厕所里,装神弄鬼地吓唬我!你知道我昨天晚上被你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吗?!”她伸出小手,在我那结实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那力道软绵绵的,像是在给我按摩一样。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看着她那副娇憨可爱的、口是心非的嗔怒模样,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真的生气。我心里那块悬了一早上的大石头,终于彻底地落了地。我顺势将她那只还在我胸口“作乱”的小手抓住,然后一把将她那温软馨香的、娇小的身体,狠狠地搂进了我的怀里。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那些争吵,那些惊吓,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充满了情趣的小小插曲。
这个充满了谎言和误会的“和解”,像一剂最有效的、却又充满了剧毒的麻醉剂,暂时地,麻痹了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让我在这片由我亲手编织的、虚假的温情里,得到了片刻的、可耻的喘息。终于这个该死的、充满了波折的“厕所女鬼”事件,算是化解了。
“好啦好啦,别抱了。”雪儿的脸颊,已经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因为缺氧而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她娇羞地推开我,然后像只贪吃的小猫一样,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纸袋,拿出还冒着热气的生煎包,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金黄色的、酥脆的底壳,包裹着鲜美的、多汁的蟹黄肉馅,那滚烫的汤汁,瞬间就在她的口腔里爆开,烫得她“嘶哈嘶哈”地直抽气,但脸上,却露出了无比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嗯!好吃!太好吃啦!”她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夸赞道。我们俩,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床边,像两个傻子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充满了谎言和心虚的早餐。
雪儿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用她那充满了关切和心疼的眼神,看着我。“老公,你昨天晚上,加班到那么晚,辛不辛苦呀?”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眼下那片因为一整晚的折磨而产生的、淡淡的黑眼圈,声音里充满了怜惜,“你看你,都累出黑眼圈了。吃完早饭,你快去补个觉吧。公司也真是的,怎么老是让你这么晚了还去加班啊,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员工的。”
我听着她那充满了爱意的抱怨和关心,心里却是一片苦涩。我强颜欢笑着,将嘴里的生煎包咽了下去,然后,继续编造着我那充满了漏洞的谎言。“哎,没办法嘛。谁让咱们是打工人呢?老板一句话,就算是在天边,也得飞过去啊。不过没事,都处理好了。就是……就是昨天晚上,确实是太累了。等会儿吃完,我可能真的得去补个回笼觉了。”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为我那即将到来的“补觉”,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最无可辩驳的理由。
吃完早餐,雪儿便体贴地不再打扰我。她拿着碗筷,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还顺手帮我把卧室的门,给轻轻地带上了。我一个人,躺在卧室那张宽大的、柔软的、还残留着我们俩身体余温和暧昧气息的舒服大床上。身体上的疲惫,像潮水一样,向我袭来。我几乎是头一沾到那柔软的枕头,眼皮就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了。我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我睡得并不安稳。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也无比清晰的噩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昨晚那个充满了荒诞和禁忌的、地狱般的厕所里。但是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躲在门外偷窥的懦夫了。我变成了那个,被当场抓包的、可耻的“罪人”。雪儿,她不再是那个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迷糊了。她清醒了。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充满了失望、鄙夷和无尽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那根因为看到了她和李强那场“手淫秀”而可耻地、坚硬地勃起着的鸡巴。
“张晓琳……”她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是这种变态。你真是太让我恶心了。”说完,她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口走去。我冲上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她,我哭着,我喊着,我哀求着,我跟她解释着,我跟她道歉着。“不!雪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但是,她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冷的石像一样,任凭我如何地哀求都无动于衷。她只是,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那紧紧抱着她的、颤抖的手指。然后她转过头,用那种能将我彻底凌迟处死的、冰冷的眼神,最后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她便毫不留情地将我狠狠地推开!我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无助的落叶一样,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我的身后,不再是那坚实的、冰冷的地板。而是一个……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的、充满了冰冷和绝望的……无尽深渊。
“啊——!”我发出一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尖叫,猛地一下,从那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惊醒了过来!我“霍”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全都被冷汗浸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被阳光照亮的、温暖的卧室,过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一个熟悉的、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转过头看到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的床边。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温热的、湿润的毛巾,正轻轻地,为我擦拭着额头上那因为惊吓而冒出的、豆大的冷汗。她看着我这副魂不守舍的、狼狈不堪的样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心疼。“你刚才,又在说梦话了。一直在喊‘不要走’、‘对不起’还哭了。你到底是梦到什么了呀?这么吓人。”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充满了爱意的眼睛,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伸出双臂,一把将她那娇小的、温软馨香的身体,狠狠地搂进了我的怀里,像一个在无边黑暗中,终于找到了一丝光亮的、迷路的孩子一样。我将我的脸,深深地,埋进她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温暖的颈窝里,用力地,呼吸着那股独属于她的、能让我那颗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冷僵硬的心,重新感受到一丝丝暖意和生机的、安心的味道。
“没事了……没事了,老婆……”我抱着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无法掩饰的颤抖,“就是……就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梦到你离开我了。不过没事了,现在……现在抱着你,我就不怕了。”
“傻瓜。”雪儿听了我的话,心疼地在我那汗湿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她在我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在我那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好啦,别怕了。梦都是反的。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她笑着,从我怀里挣脱出去,然后站起身来,用一种充满了邀功意味的、轻快的语气,对我说道:“老公,你看你,为了工作,都累成什么样了。我刚才看你睡得那么沉,就没忍心叫醒你。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我已经把午饭都做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快起床,去洗把脸,我们吃饭吧!给你好好地,补一补!”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和骄傲的、等待着被我夸奖的笑容。
我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张充满了爱意的、明媚的笑脸,我那颗刚刚才因为她的拥抱而稍微平复了一点的心,正准备对她说出那句充满了感激和爱意的“谢谢老婆”。
但是,“出去”那两个字,却像两根最锋利的、冰冷的钢针,毫无征兆地扎进了我那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里!我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一股比刚才那个噩梦,还要让我感到冰冷和恐惧的寒意,瞬间就从我的脚底板,直冲我的天灵盖!
“你……你刚才……出去了?”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慌,而变得又尖又细,甚至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法掩饰的颤抖。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从她嘴里,听到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是啊。”雪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过度的反应,给弄得一愣。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充满了困惑,“怎么了?不就是出去买了趟菜嘛,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没……没事……”我知道,我的反应太大了,太不正常了。我连忙摇了摇头,试图用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掩饰我内心的那份滔天巨浪,“我……我就是……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外面坏人又多……”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怕她会从我那充满了惊恐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破绽。
“哎呀!你真是的!”雪儿听了我的话,那张原本还充满了困惑的小脸上,瞬间就飞上了一抹又羞又嗔的红霞。“这不就是我们小区门口的超市嘛!来来回回就十几分钟的路,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呀!再说了,这还是大白天的呢!”雪儿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伸出手,用她那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抚平我紧锁的眉头,“肯定是昨天晚上加班太累了,又没睡好。你再躺会儿吧,别胡思乱想了。饭做好了,我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等你睡醒了,我们再一起吃。”
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我这个“工作狂”丈夫的、无尽的温柔和心疼。她俯下身,在我那因为惊吓而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带着清晨阳光味道的吻。然后,她才站起身,像一只怕惊扰了主人好梦的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还顺手体贴地帮我把门给轻轻地带上了。
老婆刚刚出门了!一个人!就在我睡觉的时候!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她会不会……她会不会被那个该死的偷拍狂给盯上了?!他不是说他今天要加班工作吗?!不对!他只是说他要去公司,没说他会待一整天!万一……万一他刚好,就在楼下,就在那个超市门口,碰到了独自一人出门买菜的雪儿呢?!
各种各样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的、可怕的猜测,像一群嗜血的、疯狂的食人鱼,在我的脑海里,疯狂地撕咬着。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忐忑和恐慌。
我必须,立刻,马上,确认一下!我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那冰冷的、刺眼的白光,让我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数字——“12:36”。我操!我竟然从早上八点多,一直睡到了现在!
这几个小时的睡眠,非但没有让我那因为一整晚的折磨而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休息,反而像一场漫长的、充满了精神虐待的酷刑,将我那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给折磨得更加的衰弱,更加的千疮百孔。
我点开微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对话框。真的有新消息。那个红色的、小小的数字“9”,无比刺眼地戳在那个让我无边屈辱的头像上。那一张妻子雪儿那穿着宝蓝色开叉旗袍的、充满了极致性感和诱惑的、美丽的背影。我的心,再次像被刀子来来回回地割着。疼得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对话框。是他五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轰”的一声,彻底地崩塌了。“大神!大神!我拍到了!我终于又拍到那个极品大美女啦!哈哈哈哈!”紧接着,是几张照片,像几颗充满了剧毒的、致命的子弹一样,接二连三地射了过来。全是……全是雪儿的偷拍照!
照片,应该是用手机拍的,像素不是很高,画面也有些晃动,看样子应该是用手机仓促之间拍下来的。但依旧无法掩盖住我妻子那绝美的、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动人风情。
第一张,是在我们家楼下那个小超市的蔬菜区拍的。雪儿正穿着那件我最熟悉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居家服,微微地弯着腰,正全神贯注地,在挑选着一把看起来很新鲜的小青菜。她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她随意地用一个发圈,在脑后扎成了一个蓬松的、充满了居家气息的丸子头,露出了她那截雪白的、优美的、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一个正在为心爱之人准备午餐的、幸福的小主妇的、认真的、满足的表情。那画面,本应该是世界上最温馨、也最美好的。但是,在“偷拍”这个充满了罪恶和肮脏的滤镜之下,它却变得无比的刺眼,无比的……充满了被亵渎的屈辱感。
第二张,第三张,都是她在超市里买东西时的照片。有她在肉铺前,踮着脚尖,跟老板说着什么的;也有她在收银台前,低着头,认真地从她那个可爱的小钱包里,数着零钱的。
还有几张,是她买完菜,提着购物袋,走在我们小区那条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林荫道上的背影。她那件宽松的居家服,根本无法完全遮挡住她那玲珑有致的、堪称完美的身体曲线。特别是她那被居家裤紧紧包裹着的、浑圆挺翘的蜜桃臀,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左一右地,有节奏地,晃动着,划出一道道充满了极致诱惑的、惊心动魄的完美弧线。
还好,还好她今天穿的是那件宽松的、保守的居家服,而不是像昨天那件紧身的、能将她完美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职业套裙。
这些照片里,她并没有任何走光的瞬间。但是,我看着照片里,我那纯洁的、美丽的妻子,她那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动作,都在那个我看不见的、肮脏的镜头之下,被一个变态,当成了一场充满了意淫和窥探的、可耻的“狩猎”。
我死死地抓紧了我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那股尖锐的刺痛感,才让我那因为滔天的愤怒而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大脑,稍微地冷静了一点。
我不能让他看出任何异常。我必须,继续扮演好我那个“偷拍大神”的角色。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那股足以将我彻底焚烧成灰烬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然后,我换上了那副我早已运用自如的、充满了“同好”之间默契的、虚伪的面具,开始打字。
“可以啊兄弟!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说去蹲点,就真的让你给蹲到了!牛逼!”我先是用一种充满了羡慕和赞叹的语气,狠狠地吹捧了他一番。“不过嘛……”我话锋一转,开始了我那充满了“专业”意味的、鸡蛋里挑骨头的“点评”,“说实话,兄弟你这几张照片,拍得……可不怎么样啊。构图太乱了,焦点也对得不实,而且……这美女穿得也太保守了吧?一点‘内容’都没有啊!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质疑的语气,来刺激他,也为了更好地套取他接下来的话。
他居然一直在线,“哎!大神!别提了!”那边秒回,还跟了一个捶胸顿足的、充满了懊恼的表情包,“我他妈的也没想到啊!我本来是准备去单位加班的,结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这个大美女往超市那边去了!我当时那个激动啊!但是,我他妈的相机没带在身上啊!只能用我这个破手机,偷偷地拍了几张!这破手机像素又差,又没长焦,我也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她发现!只能远远地,像个狗仔队一样,拉长了焦距拍,那画质,能好才怪了!”
“而且,你说的对!她今天穿得是真他妈的保守!那居家服,又宽又大,把她那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全都给遮住了!我跟了她一路,连个走光的机会都没找到!妈的!太他妈的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他那充满了懊恼和不甘的语气,隔着屏幕,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没事兄弟,别灰心。”我继续用我那“大神”的、充满了“智慧”的语气,来“开导”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她就住在这个小区,那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大神你说的对!”他似乎被我的话给“点醒”了,“我这边的工作,马上处理完了!过一会就准备回家了!等会好好地逛一逛,再找找机会!我就不信了,今天下午,我碰不到她!”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看着他这段话,心里那股冰冷的杀意,又一次,翻涌了上来。
但打出去的字,却依旧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对对对!就该有这股劲儿!到时候欣赏到你的‘大作’啊。哈哈哈!”
然后,便不再理会他那边发来的、又一长串充满了吹捧和崇拜的废话。我直接,退出了微信。
结束对话,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长按住我和他之间那段让我感到无边恶心的聊天记录,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删除”。看着那个对话框,从我的微信列表里,彻底地消失,我才感觉,我那颗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快要爆炸的心,稍微地平复了一点。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我删得掉的,只是聊天记录。我删不掉的,是他手机里,那几张我妻子的、被他当成“战利品”的偷拍照,更删不掉的,是他那颗早已被变态和欲望彻底腐蚀了的、肮脏的心。
我无力地将我的手机,扔到了床的另一头。然后,我整个人都像一滩烂泥一样,重新瘫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我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吊灯。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乱七八糟的毛线球。
我想起了,那个偷拍狂之前,跟我“分享”过的他那些“光辉事迹”。他在那个大型的购物商场里,竟然敢尾随一个陌生的女孩,溜进女厕所,去偷拍人家撒尿!他又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竟然敢趁着邻座的美女睡着的时候,伸出他那肮脏的咸猪手,去摸人家的大奶子!这个畜生,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简单的“偷拍”了!他的胆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大!他的行为,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具有侵略性,越来越具有实质性的伤害!
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可怕的事情,有可能会发生在我那毫无防备的妻子身上,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无边的、足以将我彻底吞噬的恐慌!
老婆现在,已经被他给彻底盯上了。这实在是太他妈的危险了。
防?怎么防?防得住吗?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像个连体婴一样,待在她的身边!她有她的工作,有她的社交,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总不能,真的把她像个金丝雀一样,永远地关在这个小小的、看似安全的笼子里吧?那不是爱,那是囚禁!我不想,我绝对不想,让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我老婆的身上!一根汗毛都不行!所以,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不能再寄希望于什么“运气”,或者什么“他今天没空”了!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我那张因为绝望和无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 突然,一个词,毫无征兆地,就劈中了我的大脑——心结!
对!心结!那个王医生说,我的问题,是心因性的!是因为我心里,有个“结”,没有解开!
我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所有那些让我感到不安、恐惧、屈辱和绝望的、零散的事件,全都串联了起来。我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所有的起点,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是从……都是从我在那个该死的、变态的论坛上,发现了那个偷拍狂发的、我老婆照片的帖子,开始的!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彻底地乱了套。因为他,我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因为他,我开始对周围所有的男人,都产生了病态的、充满了敌意的猜忌。
难道……难道他,就是我的“心结”?!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之间,就开始疯狂地加速!我那颗因为长时间的绝望和麻木而变得冰冷僵硬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滚烫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岩浆!我的阳痿,我那该死的、可能存在的绿帽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该死的、天杀的偷拍狂!
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无比坚定的念头,像一颗在黑暗中,被点燃了引线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炸弹,在我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我必须抓住他!我必须用我自己的手,亲手将这个给我带来了无尽痛苦和折磨的、该死的“心结”,给彻底地终结掉!只有这样,我才能得救!我那已经偏离了轨道的、正在向着万丈深渊疯狂坠落的人生,才能重新回到正轨!
想到这里,我那无比沉重的心情,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充满了复仇快感的……轻松。只是……只是该怎么抓他呢?这是一个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的问题。 第三十五章
“老公!吃饭啦!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雪儿那颗可爱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她看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张漂亮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满的、嗔怪的表情。她嘟着她那娇嫩的樱桃小嘴,像个正在跟丈夫撒娇的小媳妇一样,对我发出了“最后通牒”。
我回过神来。我脸上,立刻就换上了那副我早已运用自如的、属于一个“正常丈夫”的、充满了宠溺和歉意的笑容。“来啦来啦!老婆大人做的爱心午餐,怎么能让它凉了呢!”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光着脚就向着她跑了过去。
我走到她的面前,在她那张还在假装生气的、气鼓鼓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她那一声充满了惊吓和娇羞的尖叫声中,大步地向着客厅的餐桌走去。“哎呀!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吓死我了!”她在我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挣扎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打着我的胸口,但那张早已笑开了花的、充满了幸福和甜蜜的脸,却早已将她的内心,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美味的午饭。雪儿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收拾着碗筷,钻进了厨房里。我瘫倒在客厅那柔软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我拿起手机,点亮屏幕。14:15。时间,差不多了。那个畜生,应该回来了。我那颗刚刚才因为一顿饱饭而稍微平复了一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咚咚咚”地狂跳了起来。
我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和那和煦的阳光。一个疯狂的、充满了风险的、近乎“以身饲虎”的计划,在我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老公,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将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伸出手,将她揽进我的怀里,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尽量显得随意、也尽量显得充满了兴致的语气,开口说道:“老婆,你看,今天外面天气多好啊!太阳也出来了。咱们……咱们下楼,去小区里逛逛吧?”
“啊?去小区逛逛?”雪儿听了我的话,明显地愣了一下。她从我怀里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充满了灵动和神采的桃花眼,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出门散步的吗?每次我叫你,你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不是说累,就是说没意思。今天……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呀?”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和不解,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看着她那副娇憨可爱的、充满了困惑的模样,心里那份因为即将要利用她而产生的罪恶感,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但我脸上,却只能继续挂着那副充满了“兴致”的、虚伪的笑容。“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昨天下雨,都快发霉了。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补补钙嘛。”我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宠溺地,刮了刮她那小巧挺翘的、可爱的鼻子。“怎么样?我的女王大人,肯不肯赏脸,一起去散散步啊?”
雪儿看着我,又看了看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她那张原本还充满了疑惑的小脸上,渐渐地绽放出了一抹如同阳光般灿烂的、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好呀好呀!”她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高兴地拍着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你这个大懒猪,终于肯挪窝啦!你等着,我马上去换衣服!”说完,她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回了卧室。
我看着她那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卧室门口的倩丽背影,我那颗因为计划即将开始而变得有些紧张的心,稍微地,放松了一点。但随即,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就瞬间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进行着激烈的自我谴责和精神撕裂的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雪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当我看清她此刻的样子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彻底地停滞了。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带着碎花图案的连衣裙。那件裙子,是我去年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那轻薄飘逸的雪纺面料,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若隐若现。那恰到好处的V字领口,将她那片雪白的、优美的锁骨,和那道深邃的、引人遐想的迷人乳沟,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在了空气中,多一分则太露,少一分则太寡。那收腰的设计,将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束得愈发的纤细。
而那长度刚刚好及膝的、带着荷叶边的裙摆,则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地飘动着,让她那双笔直修长、如同上好羊脂美玉般白皙光滑的大长腿,在裙摆的遮掩和飘动之间,显得愈发的神秘,也愈发的诱人。她还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那粉色的眼影,让她那双本就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显得愈发的妩媚动人。那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上,也涂上了一层亮晶晶的、草莓味的唇彩,看起来,像一颗熟透了的、正在等待着被人采摘品尝的、最甜美的果实。
“老公,怎么样?我穿这件,好看吗?”她像一个等待着被王子夸奖的、骄傲的小公主一样,在我面前轻轻地转了一个圈。那飘逸的淡黄色裙摆,随着她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绚烂的、充满了青春和诱惑的、美丽的弧线。
这么美丽的老婆,我要阻止她!我本来想说,“老婆,这件衣服太漂亮了,我们就是下楼散个步而已,没必要穿得这么隆重。”但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她那张充满了期待和幸福的、明媚的笑脸时,当我的理智,被我那个“狩猎计划”给彻底占据时,我那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看着她,脸上缓缓地,挤出了一个充满了赞叹和欣赏的、虚伪的笑容。“好看。太好看了。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我心里那个卑劣的、肮脏的魔鬼,在我的耳边,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和罪恶的、冰冷的声音,轻轻地低语着:就这样,让她穿成这样。这样……才更能引诱那个畜生,不是吗?
雪儿得到了我的夸奖,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无比开心和满足的、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她伸出手,亲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将她那柔软的、充满了弹性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走吧!老公!我们散步去!”
我们俩手挽着手,像所有普通的、正在享受着周末午后悠闲时光的恩爱夫妻一样,走进了小区的花园。阳光,确实不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如同情人抚摸般的温柔暖意,晒在身上,很舒服。
周六的下午,小区里很热闹。到处都可以看到出来活动的居民。有推着婴儿车,在林荫道上悠闲散步的新手爸妈;有互相搀扶着,在长椅上晒着太阳,聊着家常的老夫老妻;还有一群精力旺盛得仿佛永远都不会累的、半大的孩子,在小区的广场上,追逐打闹,发出阵阵清脆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欢笑声。整个小区,都弥漫着一种祥和、安逸、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幸福氛围。
“老公,你看!那只小猫好可爱呀!”
“哎呀,老公,我跟你说,我们公司那个琳达,昨天又背着一个新买的包包来上班了!我偷偷上网查了一下,你知道那个包要多少钱吗?要整整五万块!你说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她肯定是被哪个有钱的老头子给包养了!”
“老公,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你怎么老是走神啊?”
雪儿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跟我分享着她看到的每一个有趣的事物,跟我抱怨着她工作上遇到的每一个奇葩的同事。她那清脆悦耳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声音,像一首最动听的、最美妙的交响乐,在这片充满了阳光和花香的、看似岁月静好的午后时光里,欢快地,跳动着。
“嗯,是挺可爱的。”“哇,五万块?这么贵啊?”“啊?没……没有啊,我听着呢,听着呢。”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体贴的、正在陪着自己心爱的妻子散步的“好丈夫”的角色。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看似平静的、含笑的眼神之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警惕的、冰冷的、如同雷达般正在高速运转的心!
从我们走出单元门的那一刻起,我的整个身体,我所有的神经,就已经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草木皆兵的战斗状态。我的笑容,是假的;我的放松,是假的;我那看似悠闲的步伐,也是假的。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像两台高速运转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精密雷达,警惕地,扫描着我们周围的、所有的一切。 偷拍狂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对他也同样了解不多。我只知道,他大概的身材和年龄,和他那变态的、无可救药的偷拍癖好。那个正在遛狗的中年大叔,那个正在慢跑的年轻小伙,那个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的白发老头……每一个从我们身边经过的、符合“身材魁梧”这个模糊特征的男人,都被我在心里,当成了头号的、危险的嫌疑犯,进行着最严格的、最仔细的排查和审视。
我们俩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一圈一圈地走着。雪儿的兴致很高。她一会儿跟我聊着她公司里的八卦,一会儿又跟我规划着我们下个长假,要去哪里旅游。我则像一个最忠实的听众,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发表几句我的“拙见”,将她逗得咯咯直笑。我们俩看起来,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也最恩爱的一对璧人。
但是,我的心里却在焦急地寻找着。依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办法!只能引蛇出洞了!
我不在寻找那个无法找到的变态。我开始寻找一个,最适合他“作案”的、完美的“犯罪现场”!
终于,当我们的脚步,走到小区中央那条种满了法国梧桐的、长长的林荫道上时,我的眼睛就亮了。这里,就是这里!这条林荫道,很长,也很僻静。道路两旁,是一排排整齐的、供人休息的长椅。而在长椅的后面,则是一片片茂密的、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和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巨大的香樟树。这里,简直就是为那些喜欢躲在暗处,进行龌龊勾当的偷拍狂,量身打造的、天然的作案天堂!他只要随便找个灌木丛,或者一棵大树的后面一躲,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他那肮脏的镜头,对准坐在长椅上的、毫无防备的“猎物”!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我停下脚步,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那因为紧张而渗出的一层细密的冷汗,然后转过头,对着还在兴致勃勃地跟我说着话的雪儿,脸上露出一副疲惫的、虚弱的表情。“哎哟……老婆,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我假装气喘吁吁地说道,“咱们……咱们在那边的椅子上,坐着歇会儿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比不上你这个年轻人啊。”
“噗嗤……”雪儿被我这副“未老先衰”的、夸张的模样,给逗得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才多大呀,就老胳膊老腿的了?”她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全是心疼和宠溺,“好啦好啦,看你那可怜样儿,就陪你这个‘老头子’,坐着歇会儿吧。”她说着,便挽着我的胳膊,向着不远处那张空着的、正沐浴在午后温暖阳光下的长椅,走了过去。
我们俩在长椅上坐了下来。雪儿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今天这难得的好天气。她像一只慵懒的、正在晒太阳的波斯猫一样,将她那柔软的、美好的身体,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然后,她仰起她那张精致绝美的、不施粉黛也依旧能倾国倾城的小脸,闭上她那双水汪汪的、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啊——真舒服呀——”她那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林荫道上,轻轻地回荡着,“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晒过太阳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变得暖洋洋的了。”
她那仰着头的姿势,让她那本就因为V领设计而显得格外诱人的胸前春光,变得更加的……一览无余。那道深邃的、如同峡谷般的、雪白的迷人乳沟,和那两团被肉色胸罩紧紧包裹着的、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饱满的圆润,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这片充满了潜在危险的、开放的空气之中。
我一边在为自己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利用她、来将她置于危险之中,而感到无边的罪恶和自我厌恶;另一边,却又像一个最冷静、最警惕的猎人一样,用我那双充满了杀意和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 但是,奇怪的是,周围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除了偶尔有几个推着婴儿车,或者牵着狗的居民,从我们面前匆匆地路过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了。难道……难道是我在这里,他不敢下手?
对!一定是这样!他肯定是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已经盯上雪儿了!但是,因为我这个“正牌老公”,一直像个门神一样地杵在她的身边,所以他才不敢,也没有机会下手!我必须得给他,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暴露他那肮脏的、罪恶的獠牙的!
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个还在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浴的、我的“小睡猪”,开口说道:“老婆,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快递,昨天就到咱们小区门口那个快递驿站了,我一直忘了去取。我这会儿正好顺路,过去把它取回来。很快的,我马上就回来。”我一边说着,一边还特意地,用一种充满了关切和“占有欲”的语气,叮嘱她道,“你可别乱跑啊!就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听见没有?要是让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你快去吧,跟个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嗦的。”雪儿依旧闭着眼睛,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慵懒和依赖的、软糯的“嗯”声,然后,便摆了摆她那只纤细的小手,像是在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示意我快点去。看她那副样子,估计是已经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过了一会,她拿出手机,估计又是准备刷一会儿短视频,打发一下等我的时间。
我看着她那副对我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毫无防备的可爱模样,心里那股浓重的罪恶感,又一次,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但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我一咬牙,心一横,转过身,用一种尽量显得自然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步伐,向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我的心,在“怦怦”地狂跳着。我的手心,也全是黏腻的冷汗。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要走上刑场的死囚,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艰难。
我假装自然地,沿着这条长长的、洒满了金色阳光的林荫道向前走着。我的脚步,不紧不慢。我的表情平静而淡然。我甚至还在路过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可爱的小宝宝时,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充满了“爱心”的微笑。
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最普通的、最无害的、正在享受着周末午后悠闲时光的“好丈夫”。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怎样充满了算计和杀意的、冰冷的心!
我用眼角的余光,计算着我和雪儿之间的距离。我走到了这条林荫道的尽头。在我的面前,是一棵巨大的、枝繁叶茂的、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的百年香樟树。就是这里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走到那棵大树旁边,即将要转弯,走出这条林荫道,彻底地从雪儿的视线里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突然以一个极其迅捷、也极其隐蔽的动作,猛地一下,就转了个身!然后悄无声息地,闪身躲进了那棵巨大的香樟树后面,那片因为茂密的树冠而形成的、巨大的阴影死角里!
这里的位置,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天然的观察哨!从这里,我刚好可以,透过那茂密的、随风摇曳的树叶缝隙,将不远处那张长椅上的所有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任何一个站在长椅位置的人,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关系,却绝对绝对不可能,发现躲在这片巨大的、黑暗的阴影里的我!
陷阱已经布好。我背靠着那棵粗糙的、带着一丝潮湿气息的树干,努力地平复着我那因为紧张和兴奋而狂跳不止的心脏。我屏住呼吸,将我的眼睛,死死地,贴在了那片小小的、透着光的树叶缝隙上。
现在,万事俱备。只剩下等待。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沉住气。猎人,在发起致命一击之前,永远都是最沉默,也最冷酷的。
突然!“铃铃铃——铃铃铃——”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将我所有的感官和注意力,都提升到了极致,像一只最警惕的、正在守护着自己领地的猎豹一样,死死地盯着我那片“猎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不合时宜的、该死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像一颗平地惊雷,在我那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的口袋里,轰然炸响!
“操!”我吓得浑身猛地一颤,差点没当场从这棵树后面跳出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给活活地吓停了!我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但我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雪儿的方向,一秒钟都不敢移开。我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还在疯狂叫嚣着的、该死的“罪魁祸首”。
强子!
当我看清屏幕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存着“死胖子”备注的来电显示时,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蹭”的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他手机不是被仙人跳那伙人给抢走了吗?!他妈的从哪儿又这么快冒出来一个手机?!而且早不打晚不打,偏偏他妈的挑老子在办正事的时候打!我真想现在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仙人跳”! 我无奈地、咬牙切齿地,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准备用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来“问候”一下他那还健在的列祖列宗。
“喂!你他妈的……”我的咒骂还没来得及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强那熟悉的、此刻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中气十足的、无比豪迈的大嗓门!“喂!晓琳哥!哈哈哈哈!你强哥我!复活了!”他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时,那种充满了惊恐和委屈的、可怜巴巴的怂样。现在的他,充满了自信,充满了豪气,像一个刚刚打赢了一场世界大战的、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我跟你说,我今天在家,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我操!从来没睡得这么爽过!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一股舒服劲儿!昨天晚上的事,就跟做了个噩梦一样!现在我,又是一条好汉!”他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吹嘘着他的“复活”。
我听着他那充满了活力的、欠揍的声音,心里那股烦躁劲儿,又上来了。“行了行了,知道你牛逼了。有屁快放,我这儿忙着呢!”我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吼道。
“别介啊,晓琳哥!”他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耐烦,但却丝毫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反而用一种充满了感激和谄媚的语气,继续说道,“我这不就是,特意打电话来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的嘛!”
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你手机不是都丢了吗?”
“嗨!那玩意儿,丢了就丢了呗!”他那边,传来一阵不以为然的、充满了土豪气息的笑声,“哥们儿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刚刚我一起床,二话没说,直接就杀到手机店,提了台最新款的顶配水果机!手机号,那也必须是原来的!我这号码,可是吉祥号,花了好几万才弄到手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这不,手机卡也刚补回来,第一个就给你这个救命恩人打电话了!”
我听着他这番充满了凡尔赛气息的吹嘘,真是懒得再搭理他了。我嘲讽地“呵”了一声。“行了行了,知道你家有钱了。别他妈的废话了,你到底想干嘛?” 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我估计现在都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啃树皮呢!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今天晚上我请客!地方你选!天上人间还是皇家一号?随便挑!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必须让你玩痛快了!然后找两个嫩妹子,好好地按个摩,泄泄火啊?我跟你说,我不能在欲禁的,都他妈梦到女鬼了!今天晚上,必须得好好地开个荤……”
强子还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而我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不在手机身上了。
因为就在我和强子说话的、这个晃神的功夫,我看到一个男人,一个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同样是黑色的、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口罩的男人,正从林荫道的另一头,向着雪儿所在的那张长椅,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他的个子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出头,身材看起来有些魁梧,像是一种经常健身的人,才会有的那种壮硕。他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扔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来的灰色运动服,脚上是一双同样是灰色的运动鞋。他走得很慢,很随意,像一个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普通的住户一样。
但是!他的身材?他的这个身材,是……有点像!是他吗?是那个偷拍狂吗? 但是,他怎么……他怎么不偷拍?他怎么就这么,大喇喇地,直接向着雪儿走过去了?他想干什么?!一股强烈的不安的感,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喂?喂?晓琳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吗?”电话那头,还在传来李强那充满了疑惑的、聒噪的声音。但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嘟——”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挂断键。然后,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着我那毫无防备的妻子,靠近的、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黑色身影。
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雪儿所在的那张长椅旁边。他没有停下。他只是,像一个普通的路人一样,从雪儿的身边,走了过去。我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稍微地落回去了一点。我舒了一口气。还好……应该不是他。
应该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普通的路人而已。是我太紧张了,草木皆兵了。 然而,就在我刚刚放松了警惕,准备嘲笑一下自己那过于敏感的、可笑的神经时,那个已经从雪儿身边走过去几米远的、我以为只是个普通路人的口罩男,他那前进的脚步,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然后,他猛地一下,转过了身!紧接着,他像一只发现了猎物踪迹的、敏捷的土拨鼠一样,一个闪身,就直接钻进了路边那片茂密的、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里!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他妈的!我的眼睛,瞬间就瞪得像两个铜铃一样大!
是他!绝对是他!这个畜生!这个狡猾的、该死的畜生!他刚才那副路人的样子,全他妈的是装出来的!他是在踩点!他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是在确认了这附近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之后,才选择动手的!
我的拳头死死地攥着,发出了“咯咯”的、令人牙酸的声响。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他从那个肮脏的灌木丛里,给活活地揪出来!
但是不行。我不能这么冲动。他现在的位置,已经被那片该死的灌木丛,给完全挡住了。我看不到他,也看不到他在里面,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必须,找一个新的、更好的观察点!我强压住心头那股即将要爆炸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正在丛林里追踪着一头最狡猾的猛兽的顶级猎人一样,开始快速地,扫描着周围的地形。
我很快就发现,在我现在藏身的这棵香樟树的左边,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还有另一棵,更大、更茂密的梧桐树。从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绕过那片该死的灌木丛的遮挡,将里面的所有情况,都一览无余!而且,从我现在的位置,移动到那棵梧桐树的后面,中间刚好有几个垃圾桶和一排低矮的冬青树篱,可以作为完美的掩体!
我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我猫着腰,将我的身体压得极低,像一只正在草丛中,悄无声息地潜行的猎豹。我迈开步子,用一种我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最轻、也最快的速度,借着那些掩体的遮挡,一点一点地,向着那棵梧桐树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我的心,在“怦怦”地狂跳着,我的呼吸也变得无比的急促和灼热。我感觉我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烧!
终于,我成功地移动到了那棵梧桐树的后面。我将我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粗糙的树干上,然后,缓缓地探出了半个脑袋,向着那片充满了罪恶的灌木丛望了过去。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那个该死的偷拍狂!他正像一只肮脏的、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半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他手里,正拿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很小巧的照相机!而他的镜头,正透过灌木丛的缝隙,一动不动地,死死地,对准着……对准着不远处那张长椅上,那个还在低着头,毫不知情地,刷着手机的雪儿!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副鬼鬼祟祟的、猥琐到了极点的模样,我感觉自己眼眶里的那两颗眼珠子,都快要被那股滔天的怒火,给活活地烧成两颗通红的、冒着烟的炭球了!我看到,他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他手里的那个罪恶的“凶器”。 他的手指,在相机的各种按钮和转盘上,飞快地、熟练地调整着,像一个正在进行着什么神圣的、艺术创作的“大师”一样。他在不断地寻找着角度。 他一会儿蹲得低一点,试图从一个更仰视的角度,去捕捉我妻子那双修长的大长腿,和那在微风中,偶尔会轻轻飘起的、充满了无限遐想的裙摆。一会儿,他又将身体向左边挪动一点,试图透过雪儿因为侧坐而和椅背之间产生的那一丝缝隙,去窥探她那被淡紫色连衣裙紧紧包裹着的、优美的、玲珑的身体曲线。 雪儿依旧低着头,认真地刷着手机,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甚至还抬起头,向着我刚才离开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奇怪,我这个去取快递的“老头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林荫道的微风吹起了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也吹起了她那条轻薄飘逸的、淡紫色的连衣裙的裙摆!
我开始担心了!以那个变态那该死的、炉火纯青的抓拍技术,我简直不敢想象,他那张小小的、肮脏的相机里,到底会记录下一些怎样让我感到无边屈辱和愤怒的、致命的画面!
我看到,他那双透过相机取景器,死死地盯着我妻子的、贪婪的眼睛,发出了一种如同饿狼见到了鲜肉般的、疯狂的、炽热的光芒!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胃里,恶心到了极点的动作。他竟然……他竟然将他那只没有拿着相机的、空着的左手,伸进了他自己那宽松的运动裤的裤裆里!然后,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开始……开始用力地、快速地,揉搓、抚摸着他自己那根早已因为兴奋而变得坚硬如铁的、丑陋的鸡巴!他一边,用他那贪婪的、充满了淫荡欲望的眼睛,透过镜头,疯狂地窥探着、亵渎着我那纯洁美丽的妻子;另一边,则用他那肮脏的、下流的手,进行着这种最猥琐、也最可悲的、自我安慰的动作!
妈的!我再也忍不了了!我慢慢地,从那棵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然后,我告诉我自己,今天就在这里,就在现在,我一定要抓住他!我一定要让他,为他对我、对我妻子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血的代价!
我弯下腰,将我的身体,压得极低,像一只即将要发起最后总攻的、彻底被激怒了的黑色猎豹。我借着道路两旁那一排排低矮的、可以完美遮挡我身形的冬青树篱的掩护,开始一步一步地,悄无声息地,向着那个还在灌木丛后面,全神贯注地,进行着他那肮脏的“艺术创作”的、该死的畜生,慢慢地,靠近。 我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我的心,像一台失控了的、疯狂运转的发动机,在我的胸腔里,“怦!怦!怦!怦!”地,剧烈地跳动着,那声音,大得我甚至都担心,会被那个近在咫尺的变态给听到!我的呼吸,也变得无比的灼热和急促。 我感觉,我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烧!越来越近了!我离他,越来越近了!我必须,绝对不能,惊动他!同时,我也要避免,被长椅上那个还在低头玩手机的、我的雪儿给发现!
我看到,他就藏在那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全部集中在了他手里的那台相机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个充满了无边杀意的、复仇的死神,正在从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他还时不时地,变换着姿势,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跪着,试图找到一个更完美的、更能满足他那肮脏欲望的拍摄角度。
我看到,他那双贪婪的眼睛,透过镜头,在我妻子那美好的、圣洁的身体上,来来回回地、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我还看到,他那只放在自己裤裆里的、肮脏的手,正在以一种越来越快的频率,疯狂地、猥琐地,揉搓着……
妈的!我快到了!还有最后十米!八米!五米!我感觉我那颗快要爆炸的心,就要从我的嗓子眼里,活活地跳出来了!
眼看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
我后腿的肌肉猛地发力,整个身体像一张被拉满了的、即将要射出致命一箭的强弓,准备扑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把他那张隐藏在口罩后面的、变态的脸,给活活地砸烂!最后,我要把他手里那台该死的相机,当着他的面,狠狠地砸成一堆永远也无法修复的、破碎的零件!
第三十六章
“铃铃铃——!铃铃铃——!”
又是一阵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像一颗在我口袋里轰然引爆的、威力巨大的闪光弹一样,尖叫了起来!
这该死的、突如其来的铃声,像一道惊雷,在这片本应属于我的、充满了杀意的、寂静的狩猎场上,轰然炸响!我整个人,猛地一下就愣住了。我那已经蓄满了力,即将要扑出去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僵在了原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那个躲在灌木丛里的口罩男,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耳的铃声,给彻底地惊动了!我看到,他那正在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偷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飞快地回过头,向着我这个铃声的来源处,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透过那黑色的、压得低低的鸭舌帽的帽檐,和我那双充满了滔天杀意和无边错愕的眼睛,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我看到,他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了一丝疑惑和不解。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畜生,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他直接就从那片茂密的灌木丛里站了起来!然后,他甚至都顾不上把他那台相机收起来,就那么抓在手里,转过身,迈开他那两条长腿,向着他身后的那片更深的、可以通往小区中心广场的树丛里,疯狂地、不要命地跑了过去!
我看着他那仓皇逃窜的背影,我那因为震惊而变得一片空白的大脑,才终于,重新恢复了运转。
“站住!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我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愤怒和不甘的、撕心裂肺的狂吼!然后,我也迈开步子,向着他那正在疯狂逃窜的背影,追了过去!!
但是,已经晚了。那个家伙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比我还要熟悉。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那黑色的、魁梧的身影,灵巧地穿过了那片茂密的树丛,然后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汇入了不远处那个正在举行着什么社区活动的小区中心广场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就彻底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铃铃铃——!铃铃铃——!”那该死的、打断了我一切的手机铃声,还在我口袋里,不知死活地、执着地、疯狂地尖叫着。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口罩男消失的方向,那片熙熙攘攘的、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看起来无比正常的人群,喘着粗气。
就差一点!
就他妈的,差那么一点点啊!
“操你妈的!操你妈的!!!”我心里在疯狂地咆哮着,咒骂着。我死死地攥着拳头,那双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一片赤红的眼睛,还在徒劳地、不甘心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该死的、早已消失不见的黑色身影。
“老公?老公!你……你怎么了?”雪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我转过身,看到她站在我的身后,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你……你刚才在干什么呀?跑那么快,还大喊大叫的。你在……追谁啊?”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桃花眼,在我那张因为愤怒和剧烈奔跑而涨得通红的脸上,和我身后那片空无一人的树丛之间,来来回回地扫视着,里面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纯净的、对我充满了信任和关切的脸,我知道,我不能让她知道真相。我不能让她知道,就在刚才,就在她坐着的那张长椅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变态,正拿着相机,在疯狂地偷拍着她!
我必须撒谎。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地将心里那股滔天的、翻江倒海般的愤怒和不甘,给压了下去。然后我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懊恼和“正义感”的笑容。“没……没什么。”我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狂吼,而变得沙哑不堪,“我……我刚才,好像看到……看到了一个小偷!他鬼鬼祟祟地,在旁边那片灌木丛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一喊他,他就跑了!我这不是……想追上去,把他抓住嘛!可惜了,让那小子给跑了!真他妈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对着那个小偷逃跑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公民正义感”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啊?小偷?”雪儿听了我的话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手里的那个小包,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后怕的表情,“那……那他没偷到什么东西吧?”“应该没有。”我摇了摇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老婆,别怕。有老公在呢,那小毛贼,不敢怎么样的。”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铃铃铃——!铃铃铃——!”该死的手机铃声,还在响。
“哎呀,老公,你电话还在响呢,你怎么不接呀?”雪儿从我怀里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我压抑着心头那股因为追捕失败而被彻底点燃的怒火,脸上却还要维持着一副平静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了那个还在疯狂叫手机。 我看着屏幕上依然是那个“死胖子”的来电显示,我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充满了杀意的寒光。
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凑到了耳边。我没有说话。我一个字都不想说。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将我心中那所有的、最恶毒的咒骂,全都倾泻出来。 “喂?喂喂喂?晓琳哥!我操!你怎么才接电话啊?!”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李强那充满了抱怨和不满的、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刚才搞什么飞机啊?我这儿正说到兴头上呢!请你这个救命恩人吃饭,你怎么还说挂就挂了啊?也太不给兄弟我面子了吧?”
“行了行了,哥们儿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他自顾自地,用一种充满了“宽宏大量”的语气说道,“说吧!今天晚上,想吃哪儿?是去上次我们去的那家,新开的日料放题,还是去城西那家,新来的那批俄罗斯大洋马,活儿特别好的顶级会所?地方你随便选!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我李强,买单!你只要人来就行了!你……”他那充满了暴发户气息的、豪气冲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我那根早已脆弱不堪的、敏感的神经上。
我没有让他说完,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的语气,对着话筒无力地骂了一句:“吃个屁!滚!”
说完,我再也不想听他在那边,说任何一句废话了。我直接就重重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挂断键。世界终于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老公?怎么了?是谁呀?”雪儿看着我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和那充满了滔天怒火的眼睛,被吓了一跳。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不解。
我看着她,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狂怒,在接触到她那充满了爱意和关切的、纯净的目光时,竟然奇迹般地熄灭了。我不能把我的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她。她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地又一次,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笑容。“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打错了。估计是搞推销的。不用管他。”
“哦……”雪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我身上,和我刚才跑过来的那个方向,来来回回地扫视着,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对了,老公,你刚才不是说,你去取快递了吗?你的快递呢?”
“啊?哦……那个啊……”我的大脑,又一次,飞速地运转了起来,“我……我记错了。那快递,是明天才到。我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才想起来。白跑一趟了,真倒霉。”我又撒了一个谎。
还好,我的雪儿,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她对我,充满了毫无保留的、百分之百的信任。她听了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心疼地伸出手,帮我理了理额前那因为奔跑和紧张而被汗水打湿的、凌乱的头发。“哎呀,你真是个小迷糊。下次可得看清楚了再出门呀。”然后,她便又一次,开心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将她那温软馨香的、美好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好啦好啦,既然快递没取到,那咱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她仰起她那张被午后阳光照得愈发娇艳动人的小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充满了期待的光芒,“老公,我跟你说哦,我刚才刷手机,看到城北那边,新开了一家超大的购物商场!听说里面什么都有,还有好多好吃的,好好玩的!我们……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逛一逛,好不好呀?”
“老婆大人有令,小的不敢不从。”我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宠溺笑容。我的心里,却是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充满了苦涩味道的无奈。
我们开车,向着城北那个据说新开业的、无比豪华的购物商场驶去。一路上,雪儿都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一会儿跟我兴奋地讨论着,那个新商场里,可能会有哪些她喜欢的品牌;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给我看她刚刚在网上收藏的、准备一会儿去实体店试试看的几件漂亮衣服。看着她那张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听着她那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约会”的无限期待的笑声,我那颗因为抓捕失败而变得一片冰冷和荒芜的心,仿佛,也被她这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快乐,给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或许,是新开业的缘故,又或许是我们来的时间比较巧,整个地下停车场都没几个车,也没什么人,我随意在角落停好车。雪儿挽着我走进商场。
宽敞明亮的过道,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还有天花板上那些造型别致的、如同繁星般璀璨的水晶吊灯,都让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气派和高端。
雪儿一走进这里,就彻底地放飞了自我。她挽着我的胳膊,从一楼的化妆品专柜,逛到二楼的奢侈品皮包店,再到三楼的各种潮牌服装店。她一会儿,在一家装修得如同艺术馆般的甜品店门口停下,买了一支造型可爱的、草莓味的冰淇淋,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先是自己美滋滋地舔了一口,然后又举到我的嘴边,用她那双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的眼睛,看着我,非要我也尝一口。我看着她那沾着一点点粉色奶油的、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嘴,心里一暖,便低下头,连带着她那还残留着她口水和甜甜味道的、柔软的指尖,一起,含进了嘴里。
我们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喂着冰淇淋,撒着狗粮。雪儿的美丽,是那种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被忽视的、充满了攻击性的惊艳。她就像一个行走的、自带光环的发光体,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路过的男人,无论是年轻的帅哥,还是油腻的中年大叔,他们的视线,在看到雪儿的瞬间,都会不自觉地,在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和那被淡紫色连衣裙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完美身体上,停留那么几秒钟。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属于雄性的惊艳、欣赏和……一丝丝毫不加掩饰的贪婪欲望。
而我,在感受到这些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时,心里非但没有了往日那种被人窥探了自己私有物般的、不爽的感觉,反而还产生了一丝病态的、充满了虚荣和骄傲的……满足感。看吧,你们这些凡人。这么美丽的女人,是我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老公!我们去这家看看吧!”雪儿拉着我,走进了一家装修得非常时尚、充满了年轻气息的女装店。店里的灯光很明亮,背景音乐放着一首我听不懂的、但节奏感很强的英文流行歌。一个穿着同样时尚、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店员,看到我们进来,立刻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两位随便看看!我们这边都是最新款哦!”
雪儿像一只飞进了花丛里的蝴蝶一样,立刻就松开了我的手,兴致勃勃地,在那一排排挂满了各种漂亮衣服的衣架之间,穿梭了起来。我看着她那兴奋的、雀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我对这些东西,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我只是找了店里那个专门为陪老婆逛街的、可怜的男人们准备的、软绵绵的休息凳,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看着雪儿,和那个正跟在她身边,滔滔不绝地为她介绍着各种新款式、新搭配的热情店员。她们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件衣服的颜色更好看,哪件衣服的面料更舒服,哪件衣服的设计更有创意。
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我的心思,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跑掉的偷拍狂。
他到底有没有拍到什么我无法接受的东西?我不知道。一股强烈的、充满了焦虑和不安的冲动,再次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想确认一下!
我拿出手机,下意识地就点开了那个微信图标。我找到了那个用我老婆照片当头像的、该死的畜生。
我准备,打字问他。我准备,继续用我那套“大神”的、充满了“技术探讨”意味的语气,去旁敲侧击地套他的话。但是,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要触碰到那冰冷的虚拟键盘的瞬间,我停下了。
不行!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主动地去问。他那个狡猾的、充满了反侦察意识的变态,一定会……一定会从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不能冒险!我只能等。等待着他,主动,向我这个“大神”,来“炫耀”他那最新的“战利品”。 我无力地收回了我的手机,将它重新塞回了口袋里。然后,我便像一个真正的、陪老婆逛街逛到生无可恋的、可怜的丈夫一样,将我的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我的眼睛。
“美女,您眼光真好!这件可是我们这个季度最新款的、意大利设计师的限量款哦!整个市,就我们家,有这么一件!您皮肤这么白,身材又这么好,穿上这件,肯定……肯定就跟天仙下凡一样!”我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耳边传来了那个女店员,充满了夸张的吹捧和热情洋溢的推销声。我睁开眼,看到雪儿,正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和羞涩。
“可是……可是这件,是不是也太……太暴露了一点啊?”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那个店员说道。“哎哟!美女!这您就不懂了!”那个店员立刻就巧舌如簧地,开始了她的“洗脑”,“现在就流行这种风格!这叫‘高级性感’!您看,它这个设计能完美地展现出您那漂亮的锁骨和事业线!而且,它这个收腰的设计,能让您的腰,看起来更细!屁股,看起来更翘!您相信我!您穿上它,绝对是全场的焦点!您先生看到了,肯定……肯定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去试试嘛!美女!试一下又不要钱!”在那个店员锲而不舍的、充满了蛊惑力的劝说下,我的雪儿,这个耳根子一向很软的小女人,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美”的诱惑。她咬了咬下唇,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一丝期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拿着那件黑色的“战袍”,走进了那扇挂着厚厚绒布帘子的、充满了神秘感的试衣间。
我看着那晃动着的、将我的妻子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的帘子,心里竟然,也产生了一丝丝小小的、充满了期待的好奇。我也有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裙子让我的雪儿会脸红害羞。我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就在我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那扇紧闭着的帘子,终于,“唰”的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都彻底停止了跳动的、美得让我窒息的……绝世尤物。我的天。那还是我的雪儿吗?她穿上了那件黑色的、如同暗夜般神秘的深V领长裙。那柔顺的、泛着高级光泽的丝绸布料,像流动的、充满了生命力的黑色墨水一样,紧紧地、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她那每一寸都堪称完美的、玲珑有致的雪白身体。那深到极致的V字领口,将她胸前那片大好的、雪白的、如同上好羊脂美玉般的春光,毫无保留地,彻底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那两团被黑色的布料紧紧包裹、向上承托着的、坚挺圆润的饱满乳房,被挤压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令人目眩神迷的、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之疯狂的……雪白乳沟!
那紧身的、收腰的设计,将她那盈盈一握的、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束得愈发的纤细,也让她那丰腴挺翘的、曲线惊人到极致的完美蜜桃臀,显得愈发的……挺翘和饱满!裙子下摆那高到大腿根部的开叉设计,更是将她那双笔直修长的、白皙紧致的、我最爱抚摸和品尝的绝世美腿,给完完整整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随着她的走动,那开叉的裙摆,在空中,一开一合,让她那片充满了神秘和禁忌的、属于大腿根部的绝对领域,和那片被黑色的、性感的丁字裤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幽谷风光,在我的眼前,不断地,闪现,又消失,消失,又闪现……这极致的、充满了诱惑和挑逗的视觉冲击,像一道道最强烈的、充满了毁灭性力量的电流,瞬间,就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让我那根本就因为一整天的压抑和刺激而变得无比敏感的鸡巴,在我的裤子里,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充满了攻击性的姿态,猛地一下,就硬了起来!
“老……老公……”雪儿有些不自然地,伸出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那片过分暴露的、雪白的胸口。她咬着那娇嫩的下唇,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像两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充满了羞涩和不安。她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地问我。“怎……怎么样啊?是不是……是不是太……太暴露了点啊?”
“漂亮。”我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我看着眼前这个致命诱惑的、美丽妻子,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一次失控了。说道,“太漂亮了。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可是这件衣服,是那个店员姐姐,非要推荐我试的。但是……但是我总觉得,它实在是太……太露了。我……我不敢穿成这样出门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不自然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那副又害羞又喜欢的可爱模样,看得我心里更是像有无数只小猫,在疯狂地挠着一样又痒又麻。
就在我准备开口,安慰她劝她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自己喜欢就好的时候,一声充满了不和谐的、刺耳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尖锐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在我们身边响了起来。
“哎!哎!你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没见过女人啊?!”
我转过头,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我看到一对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左右、打扮得很富贵的中年夫妻。那个男人,长得其貌不扬,个子不高,顶着一个硕大的、油光锃亮的啤酒肚,头发也已经秃了一大半,是个典型的、油腻的中年发福男。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则烫着一头夸张的、棕红色的小卷发,脸上画着浓妆,身上穿着一件同样很夸张的豹纹连衣裙,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就很俗气的金首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我很有钱,但我也很没品位”的、暴发户的气息。
那个女人此刻,正双手叉着腰,像一只被惹怒了的、好斗的母鸡一样,对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怒目而视。
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正像一尊被点了穴的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那双因为中年发福而显得有些小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放着绿光地盯着……盯着我的妻子,雪儿。迸发出了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充满了最原始的、赤裸裸的贪婪和占有欲的、如同饿狼见到了鲜肉般的光芒!他的视线,像两把黏腻的、肮脏的刷子,在我妻子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的胸脯上,在那被黑色丝绸紧紧包裹着的、挺翘的蜜桃臀上,在那双修长笔直的、引人无限遐想的绝世美腿上,肆无忌惮地,来来回回地,一遍又一遍地粉刷着!他的嘴巴,微微地张开着,喉结,也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正在吞咽着那因为极致的欲望而疯狂分泌的、肮脏的口水。
那个中年女人,再也无法忍受自己丈夫那副丢人现眼的、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的猪哥样了。她伸出她那只戴着好几个明晃晃金戒指的、粗糙的手,一把就揪住了她丈夫的耳朵,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拧!
“哎哟!哎哟哟!疼疼疼!你他妈的疯婆子!你干什么啊!快给老子松手!”那个中年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给疼得“嗷”的一声,就惨叫了起来。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呢!”那个中年女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拧得更用力了。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指着自己丈夫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眼睛是长在别人老婆身上的吗?!家里有我这么个大活人你不看,非要跑出来看外面的野狐狸精?!怎么?嫌老娘人老珠黄了?满足不了你了是吧?!你是不是想死啊你!”她一边骂,一边还伸出手,在她丈夫那圆滚滚的啤酒肚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那个男人,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我看着眼前这充满了戏剧性的一幕,还觉得有点好笑,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夫妻闹剧。我心想,你他妈的自己管不好自己的老公,就知道在这儿撒泼,真是活该。
那个泼妇,在教训完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之后,感觉不解气。竟然将她那充满了嫉妒和恶毒的、淬了毒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无辜的、我的妻子,雪儿的身上!
她用一种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打量着雪儿那身性感的、华丽的深V长裙,和那副因为无辜和委屈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我见犹怜的美丽模样。然后,她从她那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刻薄的嘴唇里,吐出了一句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恶毒的话。“哼!小小年纪,穿得跟个出来卖的鸡似的!不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嘛!一天到晚地,就知道在外面搔首弄姿,勾引别人的老公!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小荡妇!迟早有一天,要被人给千人骑万人跨!”
我本来是不想生事的。我他妈的,因为没有抓到偷拍狂心情郁闷,只想安安静静地,陪我老婆逛个街,散散心。但是,你他妈的凭什么?!你他妈的自己管不住你那条到处乱看的、下半身思考的公狗,反过来来骂我老婆是妖精?!是荡妇?!我看到雪儿,在听到那几句恶毒的辱骂时,瞬间,就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那双清澈的、漂亮的眼睛里,迅速地,就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晶莹的水雾。她那娇小的、美好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地颤抖着。
我看到她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那股因为下午因为偷拍狂跑掉而产生的郁闷,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彻底的宣泄口!
我直接就从那张软绵绵的、该死的小凳子上,弹了起来!用在绿帽论坛学会的顶级辱骂技巧,指着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中年泼妇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你他妈的说谁呢?!你个死八婆!你他妈的嘴巴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吗?!怎么他妈的就这么臭啊?!”
“你他妈的自己管不住自己那条到处发情的公狗,就他妈的跑到这儿来,对着别人乱咬?!我看你他妈的才是真正的骚货!你看看你那张脸!画得跟个猴屁股似的!那粉,厚得他妈的都能刮下来当墙皮使了!就你这副尊容,别说勾引男人了,你他妈的就算是脱光了躺在大街上,连狗都懒得看你一眼!”我像一个泼妇,用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所有最恶毒、也最刻薄的语言,毫不留情地向着那个中年女人的脸上甩了过去!
旁边正在委屈和颤抖的雪儿听到我的怒骂,愣住了。
那个烫着一头棕红色小卷发的中年女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彻底地骂懵了。她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骂起人来竟然能这么的……难听。
但是,她显然也是个中老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脸,瞬间就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你……你他妈的骂谁呢?!你个小白脸!我看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的,就找了这么个骚货当老婆!你看你这穷酸样,带着你这个骚货老婆,跑到这种地方来还不是想傍大款!我告诉你!像你老婆这种货色,老娘我见得多了!不就是想被我老公干吗?!行啊!你开个价!多少钱一晚上啊?!一百够不够?!不够我给你二百!”她像一头发了疯的疯狗一样,也开始对着我,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我操你妈的!”我听着她那更加恶毒的、连带着我一起辱骂的言语,我心里那股刚刚才得到了一丝宣泄的怒火,又一次,“轰”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我像一个真正的、毫无素质的街头混混一样,开始和她,在这家装修得无比高雅、充满了小资情调的时尚女装店里,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充满了各种国粹和生殖器官问候的……激烈对骂!
“你个死八婆!烂货!”
“你个小白脸!穷光蛋!”
“你老公在外面找的小三,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装你妈的正宫娘娘呢!”
“你老婆就是个出来卖的鸡!万人骑的烂货!你看她那骚样儿!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给干过了!”
听见她又开始辱骂雪儿,我直接火力全开。“我他妈的就日你妈了个大血逼!你个老不死的臭三八!你老公那根跟牙签一样细的玩意儿,估计连你那被无数头公猪给开垦过的、松得能开进坦克的黑木耳都满足不了吧?所以你才他妈的跑到外面来,见谁咬谁!我看你就是内分泌失调,荷尔蒙紊乱!你他妈的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里,让十几个黑人大汉,拿着电棍,天天捅你那烂逼,给你好好地治治病!”
“你……你……你个天杀的、没教养的、断子绝孙的小畜生!!我……我他妈的今天跟你拼了!我撕烂你这张臭嘴!”那个中年女人被我这番充满了极致的侮辱和人身攻击的、恶毒到了极点的咒骂,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那张画着浓妆的脸,已经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她尖叫着,像一只发了疯的母鸡一样,张牙舞爪地,就准备向我扑过来!
“老婆!你别……你别跟他们吵了!算了吧!丢不丢人啊!”就在这时,她旁边那个一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说话的、油腻的中年男人,终于,鼓起了他那点可怜的勇气,一把就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那个已经彻底疯掉了的老婆。 这时我才注意,我们俩这惊天动地的对骂声,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店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路人,他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一些男人看着性感的老婆,流出猪哥的口水。
而那个可怜的女店员,早已被我们俩这副如同菜市场泼妇骂街般的、充满了火药味的架势,给吓得脸色惨白,缩在收银台的后面,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那可怜的雪儿,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她看着眼前这充满了争吵、辱骂和无数道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的场景,她那张本就煞白的小脸上,已经彻底地没有了一丝血色。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舞台中央的、可悲的、供人围观的小丑。于是,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拼命寻找着可以躲藏的洞穴的小鹿一样,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逃回了那间能给她带来一丝丝可怜的安全感的、挂着厚重丝绒帘子的试衣间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你他妈的放开我!老娘今天非得撕烂那个小婊子和那个小白脸的嘴不可!”中年女人还在她丈夫的怀里,疯狂地挣扎着,尖叫着。
“行了!行了!别他妈的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那个中年男人似乎也觉得,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强行地,将他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像条疯狗一样的老婆,给拖出了这家女装店。
“你他妈给我等着!你跟你那个骚货老婆,都他妈的给老娘等着!这事儿没完!”女人被她丈夫拖走的时候,还在不甘心地回过头,用她那充满了恶毒和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们,嘴里还在不停地放着狠话。
“我等着你妈了个逼!你个老骚货!有本事你别走啊!你回来啊!看老子今天不把你那张烂嘴给撕烂了!”我看着他们那狼狈离去的背影,心里那股恶气,还没完全地出够。我不依不饶地,也跟着冲出了商店的门,指着他们那已经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继续用我那早已沙哑不堪的嗓子,大声地咒骂着。
直到他们那两个充满了滑稽和狼狈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商场的人流之中,再也看不见了,我才终于停了下来。我站在店门口,双手叉着腰,像一只刚刚打赢了一场惨烈的、领地保卫战的公鸡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感觉,我那颗连日来的被各种压抑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病态的……轻松和爽快。
我站在门口,平复了好一会儿那因为激动而狂跳不止的心脏,和那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后,我才转过身,重新走回了那家还弥漫着一股硝烟味的女装店。门口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在看到我这个“男主角”回来之后,还想继续看“后续剧情”。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群烦人的苍蝇一样,吼道:“看什么看?!都他妈的没见过人吵架啊?!滚滚滚!都给老子散了!”
那些人被我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悻悻地,也就都散开了。那个可怜的女店员,还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缩在收银台的后面,用一种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丝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地,走到了那间挂着厚重丝绒帘子的试衣间门口。我伸出手,想拉开帘子,看看里面的雪儿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她。我刚才那副像个疯子一样的、泼妇骂街的、毫无形象可言的丑态,肯定也把她给吓坏了吧。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试衣间的帘子,从里面被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雪儿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从缝隙里探了出来。她已经换回了她自己原来穿的那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她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格外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红红的,肿肿的,像两只熟透了的、可怜的小兔子。她看着我,那张小嘴委屈地扁了扁,然后一头,就扑进了我的怀里,然后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将她那张充满了泪水和委屈的小脸,深深地埋进了我的胸膛里,发出了压抑的、让人心碎的呜咽。 我抱着她,抱着她那娇小的、还在微微颤抖的、温软馨香的身体,我心里那股刚刚才因为骂走了那对狗男女而产生的、虚假的胜利快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重的、更加无边的愧疚和心痛。
我伸出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如同海藻般的秀发,用我那还带着一丝沙哑的、却又充满了无尽温柔和歉意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地,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老婆别怕,别哭了……有老公在呢……坏人都被我骂跑了……没事了……乖……”
我从旁边店员递过来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轻轻地帮她擦着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跟个小核桃似的,都变丑了。””我故意逗她。她听了我的话,那张还埋在我怀里的小脸,不满地蹭了蹭,然后抬起头,那双红彤彤的、还挂着晶莹泪珠的桃花眼,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地嘟囔道:““你才丑呢!””
看着她这副破涕为笑的娇憨模样,我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女人的情绪啊,真他妈的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刚才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这会儿,一听说自己“变丑了”,立马就忘了哭了。我牵着她那只还有些冰凉的小手,走出了那家女装店。
为了哄她开心,我主动提议,去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吃她最爱吃的芒果冰淇淋。果然,在甜品的治愈魔法之下,雪儿那张原本还挂着一丝委屈和阴霾的小脸上,很快就重新绽放出了一抹如同雨后彩虹般灿烂的、甜甜的笑容。她用小勺子舀起一大块裹满了白色巧克力酱和芒果果肉的冰淇淋球,像个献宝的小孩子一样,举到我的嘴边。““老公,啊——张嘴!这个超好吃的!””
看着她那张因为开心而显得愈发娇艳动人的脸蛋,我心里那股子因为刚才那场冲突而产生的郁闷和憋屈,也像是被她那甜甜的笑容,给融化了不少。在吃完了能齁死人的甜品之后,我又拉着她,在商场里,买了一件她刚才就看上了,但因为价格太贵而没舍得买的、新出的名牌连衣裙。当她提着那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购物袋,像只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在我身边,开心地转着圈儿,问我她好不好看的时候,我知道,刚才那场不愉快的风波,算是彻底地过去了。至少在她那边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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