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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藤】(61-75)
作者:can_booer
第六十一章:第一次着色
那场无声的对峙,像一道分水岭,彻底改变了苏晴在这个家里的生态位。
如果说之前,她尚且还能抱着一丝“我是为了保护儿子”或“我是被逼无奈”的幻想,来为自己的行为做心理开脱,那么现在,这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被陈默用一个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彻底撕碎了。
她不再是共犯,甚至连帮凶都算不上。
她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一个被陈默牢牢掌控着所有丝线,一举一动都必须按照他的剧本上演的、没有灵魂的道具。
她的世界,彻底失去了光。
第二天,苏晴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憔悴,不再沉默,甚至脸上还挂起了得体的、温和的微笑。她像一个称职的女主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苏媚的关心也愈发无微不至。
这种突兀的转变,让苏媚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姐姐终于从担忧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只有苏晴自己知道,这微笑的面具之下,是一片早已烧成灰烬的荒原。她的心,死了。
当一个人的心死了之后,服从,就成了一种惯性。
她不再去想那碗汤里有什么,也不再去想陈默半夜会进入妹妹的房间做什么。她的大脑像一部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每一项指令:熬汤、送汤、关门、睡觉。
她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拒绝思考,拒绝感受。
因为一旦开始思考,那种足以将人撕裂的痛苦和罪恶感,就会将她彻底吞噬。麻木,是她唯一的、可供选择的生存方式。
陈默对母亲的这种转变,表现出了极大的满意。
他要的,就是一个绝对服从的、不会产生任何情绪波动的执行者。一个完美的工具。
而现在,这个工具,终于被他打磨完成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的“艺术探索”,开始变得更加大胆,也更加系统化。
午夜一点。
老式挂钟的秒针,是这栋沉睡的房子里唯一清醒的心跳。陈默无声地滑出自己的房间,黑暗像水一样包裹着他,冰凉而亲切。
斜对面的客房,门缝里没有一丝光亮。苏媚那一声清脆的上锁声,曾是他计划中最悦耳的前奏。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黄铜备用钥匙,指腹的温度很快就将金属片捂热。
锁芯转动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门被他用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缓慢,无声地拉开。
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就此洞开。
月光如水银般流淌进来,勾勒出床上那具完美的轮廓。苏媚侧身蜷缩着,丝质的睡裙紧贴着她丰腴饱满的曲线,长发瀑布般散在枕上,几缕发丝贴着她微微张开的、呼吸均匀的唇。空气中,安神汤的味道和他姨妈身上独有的、成熟女人那种类似熟透蜜桃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他着迷的、名为“素材”的气息。
他缓步走到床边,眼神里没有半分淫邪,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这是艺术家面对一块无可挑剔的、等待被唤醒的汉白玉时,才会有的专注与狂热。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肌肤温热、细腻。他将她的手臂抬起,然后松开。那条手臂如同失去所有骨骼般,柔软无力地坠落回床上。
完美的药效,意识与身体的完美剥离。
实验,现在开始。
他的手指,像最冰冷的探针,首先点在她光洁的小腿肚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腹下皮肤的细微颤栗,那是神经末梢在没有意识批准的情况下,擅自发出的惊呼。
他满意地看到,在她紧闭的眼睑下,眼球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有效。她的身体还“活着”,并且非常诚实。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腿曲线,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游走,抚过膝盖后方那片敏感的软肉。苏媚的脚趾,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挽留。
陈默的呼吸没有丝毫变化。他像一个最严谨的学者,记录着这具身体最原始、最真实的数据。
他的目标,不是一次粗暴的发泄,而是植入一种全新的本能。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然后,用两根手指,极其轻巧地勾起了她睡裙的下摆。丝绸顺滑地向上堆叠,月光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照亮了那片未经他允许便擅自成熟的、神秘的风景。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如刀,贪婪地解构着每一寸弧度、每一片阴影。她因生育而略微松弛的小腹,匀称而富有肉感的大腿,以及那片被精心修剪过、象征着她作为“妻子”身份的幽静花园。
他的指尖,终于开始进行第一次真正的“着色”。
他没有直接触碰最核心的地带,那太过草率。艺术,需要铺垫。他选择了大腿的内侧,那里的皮肤最为娇嫩,神经分布也最为密集。他用指腹,以一种几乎是在测量质感的力度,反复、缓慢地画着圈。
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着“画布”的反应。
苏媚的呼吸节奏,出现了第一个明显的紊乱。它不再悠长平稳,而是变得短促、滚烫。她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一头沉睡的野兽,被这轻柔的撩拨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紧接着,他看到那片幽静的花园,开始分泌出晶莹的“露水”。
这是最美的景象。意识在沉睡,欲望却被精准地唤醒了。身体,在违背主人意志的情况下,率先选择了诚实与沉沦。
陈默知道,时机到了。
他的手指,带着月光的冰冷,终于坚定地探入了那片湿润的温暖秘境。
“嗯……”
一声极其细微的、被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鼻音,从苏媚的唇间溢出。她的身体猛地绷紧,腰肢在无意识中微微向上弓起,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这并非反抗,而是一种纯粹的、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所引爆的生理反射。
陈默的动作依旧冷静而克制。他的手指在她体内,以一种近乎解剖学的严谨,探索着每一处褶皱与角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柔软的内壁,是如何在他指尖的引导下,不受控制地收缩、痉挛。
他在寻找,寻找那枚能引爆一切的、最敏感的开关。
当他终于找到那个点,并施加了一点持续的压力时,苏媚的身体给出了最激烈的回应。
一股无法抑制的战栗,如同电流般,从她的脊椎一路窜上后颈。她的双腿下意识地并拢,仿佛想要夹住那个入侵的异物,却反而让它进入得更深。她的呼吸彻底被打乱,变成了急促的、破碎的喘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即使在最深沉的睡眠里,她的身体也无法抗拒这种被设定好的快乐程式。
陈默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脸颊上浮现的潮红,她额角渗出的细汗,她身体每一次剧烈的颤抖……这些都是他要的“颜色”,是他作品的第一层底色。
他加快了频率,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乐师,精准地弹奏着能让这具躯体崩溃的旋律。
终于,在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介于痛苦与极乐之间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后,她的身体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中,彻底绽放。
温热的洪流,浸湿了他的手指,也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陈默缓缓地抽出手指,看着指尖上晶莹的、属于他姨妈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靡丽的光。
他俯下身,将自己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松节油与少年汗息的味道,深深地、印记般地,吹拂在她的颈窝与耳后。他要让这个气味,与方才那场纯粹的生理巅峰,一同被刻录进她身体的记忆深处。
一切都结束了。
他用纸巾,细致地清理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以及她身体失控的证明。他将她的睡裙重新整理好,盖好被子,抹去一切物理上的证据。
从表面上看,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十分钟前没有任何区别。苏媚依旧在安详地沉睡,仿佛刚刚经历的那场风暴,只是另一重空间里的幻觉。
但陈默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一颗名为“背叛”的种子,已经被他亲手,种进了她身体最诚实的土壤里。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在门外将门重新“反锁”。
倚靠着冰冷的墙壁,陈默闭上眼,冷静地复盘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明天清晨,当苏媚醒来,她的大脑会告诉她一切正常。
但她的身体,那被他亲手“着色”过的身体,会用一种无法解释的酸软、疲惫、以及私密处那陌生的、被填满过的空虚感,对她提出第一个,她永远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六十二章:清晨的异样
画室的光,从门缝下透出来,像一道冰冷的、审视的目光。
苏晴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头。她听到了客房门被关上的轻响,听到了儿子走回画室的脚步声。
她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温室。
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娇艳的花,在自己儿子的手中,被一点一点地……拆解,分析,然后,重新塑造。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却像是被灌满了冰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客房里发生的一切,像一部无声的恐怖电影,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儿子那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
妹妹那毫无知觉、任人摆布的睡颜。
那是深渊。是一个被药物人为制造出来的、意识的坟墓。而她,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了下去。
她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她想尖叫,想冲出去,想拉着妹妹逃离这个地狱。但她做不到。她的手脚,她的意志,都被一张无形的网牢牢束缚着。这张网,是儿子用过去那些日日夜夜的心理暗示、药物依赖和母子间扭曲的共生关系编织而成的。
她是他的第一个“作品”,现在,她成了他创作新作品的“助手”。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她感到痛苦和绝望。
……
窗帘的缝隙间,一线晨曦如利刃般切开房间的昏暗。
苏媚的眼睫微颤,意识从一片混沌、无梦的深渊中缓缓上浮。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睡眠,沉得仿佛灵魂都暂时离开了躯壳,坠入了一片温暖而空无的海洋。没有焦虑,没有辗转反侧,甚至连一个纷乱的梦境碎片都未曾留下。
她睁开眼,天花板的轮廓在柔和的光线中逐渐清晰。
“睡得……真好。”
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连日来的奔波、争吵与心碎,似乎都在这一夜的沉眠中被抚平了。妹妹的安神汤,效果竟是如此显著。
然而,当她试图撑起身体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不是疲惫。
奔波劳累后的疲惫,是一种肌肉深处泛起的酸,是一种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而此刻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更深邃、更陌生的乏力。四肢百骸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绵软无力,尤其双腿之间,那股隐秘的酸胀感挥之不去,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剧烈的运动。
她愣住了,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这陌生的身体信号。
紧接着,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感觉传来。私密之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粘腻与肿胀感。那感觉极其细微,却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入她最敏感的神经。
怎么回事?
苏媚的第一个念头是:做梦了?
是的,一定是梦。或许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深度睡眠中,意识的底层,那些被压抑的、羞于启齿的欲望,因为丈夫的背叛而变得扭曲和焦渴,最终酿成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春梦。梦里的自己是如此放纵,以至于身体都产生了真实的生理反应,甚至模拟出了梦境中被过度使用的疲惫。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羞耻与恐慌。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肮脏的容器,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盛满了龌龊的幻想。
她掀开薄被,急切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和床单。睡裙完好无损,床单也干爽如初,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她又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房门。
昨晚入睡前,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用钥匙反锁了房门,甚至还用手拧了拧,确认纹丝不动。那份安全感,是她沉入睡眠前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赤着脚下床,走到门边,手握住冰凉的黄铜门把,轻轻一转——门锁依然牢牢地锁着,内部的插销也还扣在原位。
一切都和昨晚一样。
“呼……”
苏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下来。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一个噩梦而已,一个让她羞于回忆的噩梦。丈夫的出轨,终究还是在她的潜意识里投下了最丑陋的阴影。
她走进浴室,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仿佛要将那份莫名的疲惫和黏腻感一同冲进下水道。可无论水流如何冲洗,那股从身体内部渗透出来的酸软感,却依旧萦绕不去,像一个无声的印记,提醒着她那个被遗忘的“梦境”。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家居服,苏媚努力将那份异样抛在脑后,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姐姐苏晴正在厨房里忙碌,空气中弥漫着小米粥温润的香气。
“昨晚睡得好吗?”苏晴端着一碗粥走出来,“看你一直没动静,就没叫你。”
“睡得……很沉。”苏媚斟酌着用词,避开了“好”这个字。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有些游离。
“看吧,我说的没错,这安神汤效果就是好。”苏晴将粥碗和一碟小菜放在她面前,“陈默特意查了方子,说你这种情况,就是要先睡个好觉,把神养回来。”
提到陈默,苏媚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恰在这时,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陈默背着画板,穿着干净的校服,正准备出门上学。
“姨妈,早上好。”他转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
“早。”苏媚应了一声,下意识地端起粥碗,避开了他的目光。
然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外甥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却让苏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那不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问候,更像是一个创作者,在审视一件刚刚打好底稿的画布,评估着昨夜的墨色是否渗透得恰到好处。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苏媚自己掐灭了。
她一定是疯了。因为一个羞耻的梦,居然开始对自己的亲外甥产生如此病态的联想。
陈默没有再说什么,和苏晴道别后,便开门离去了。
苏媚低头喝着粥,温热的小米粥滑入胃里,却暖不了她那颗因困惑和自我厌恶而微微发凉的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自己说。
只是太累了而已。
第六十三章:重复的雕琢
白日里的喧嚣与明亮,是最好的麻醉剂。
苏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试图用家务和与姐姐的闲聊来填满思维的每一寸缝隙,驱散清晨醒来时那份盘踞在心头的诡异阴霾。身体的酸软感在午后已基本消退,那份私密的异样也变得模糊不清。她越来越确信,那不过是一场因精神压力过大而催生出的、无比真实的噩梦。
然而,当夜幕再次降临,当整个屋子被宁静与黑暗包裹,那份被压下去的不安,又如潮水般悄然回涌。
晚餐后,苏晴如常地将一碗温热的汤药端到她面前。
“喝了吧,早点休息。”
是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药草香气的深褐色液体。昨天,它代表着安宁与解脱;而今晚,在苏媚眼中,它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她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迟疑了片刻。
“怎么了,姐?不舒服吗?”苏晴察觉到了她的犹豫。
“没什么……”她为自己瞬间的猜疑感到羞愧。是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个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外甥,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她闭上眼,将那碗安神汤一饮而尽。
回到房间,她做的第一件事,依然是反锁房门。这一次,她不仅用了钥匙,还反复拧动门把手,确认它被锁得严严实实。这份徒劳的仪式感,是她对抗未知恐惧的唯一方式。
药效很快开始发作。眼皮变得无比沉重,身体逐渐放松,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沉入那片无知无觉的黑暗之前,苏媚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今晚,一定不要再做那种奇怪的梦了。
……
当天深夜,画室里。
陈默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苏晴像个幽魂一样,站在他的身后。
“我……我做不到。”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默默,我今天看着她的脸,我……我快疯了!”
陈默转过身,将毛巾扔在一边。他没有像昨晚那样安抚她,而是用一种近乎严厉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的表现,很糟糕,妈。”他冷冷地开口,像一个导演在训斥一个不合格的演员,“你的惊慌,你的躲闪,你的每一次手抖,都是破绽。如果不是我帮你掩饰,今天早上就已经被看穿了。”
苏晴被儿子冰冷的语气刺得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演员……”她痛苦地辩解道。
“你必须是。”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你答应和我一起‘治疗’姨妈开始,你就必须是。你是我整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你是那个递上手术刀的护士,是那个负责麻醉的助手。如果你崩溃了,那么这场‘手术’就会彻底失败。”
他向前一步,逼近母亲,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也不想看到姨妈再回到过去那个地狱里,对吗?”他重新拾起了那个“拯救”的说辞,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苏晴内心唯一的、可以用来自我麻痹的防线。
苏晴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所以,收起你那多余的、毫无用处的罪恶感。”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从现在开始,你的角色,就是一个无微不至、用爱治愈了妹妹的好姐姐。你要相信这个角色,你要融入这个角色。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治疗’,才能继续下去。”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母亲因为紧张而皱起的眉头,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记住,妈。”
“一个完美的艺术品,需要一个同样完美的、看不见的底座来支撑。”
“而你,就是那个底座。”
苏晴看着儿子近在咫尺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的挣扎与反抗,再次被碾得粉碎。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时,眼神里的惊恐与痛苦,已经被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的顺从所取代。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只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在这个由儿子亲手搭建的、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恐怖的舞台上,继续演下去。
直到……落幕的那一天。
午夜,一点十五分。
陈默房间的门被无声地打开。
他如同一个精准的幽灵,脚步轻盈地穿过寂静的走廊,停在苏媚的房门前。他没有丝毫犹豫,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毫不起眼的、与原配钥匙几乎一模一样的备用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锁芯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应声而开。
他推门而入,又轻手脚地将门关上,并从里面将插销扣好,复原了现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房间里,安神汤的气息与苏媚身体散发出的、成熟女性特有的淡淡馨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他着迷的、独特的“画室”氛围。
他的“画布”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而深沉,对他的闯入毫无反应。
陈默没有急于开始。他站在床边,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审视着苏媚沉睡的姿态。薄薄的夏凉被勾勒出她丰腴起伏的身体曲线,那是一种被岁月与生活打磨过的圆润,不同于少女的青涩,充满了温润的质感。
这种质感,正是他最渴望描绘的。
他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她的真丝睡裙因睡姿而微微上卷,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踝。他的目光像是带着温度的画笔,从她的脚踝一路上移,掠过匀称的小腿、丰腴的大腿……最终停留在睡裙下摆那片神秘的阴影地带。
昨夜是第一次“着色”,是一次初步的探索,目的是测试画布的反应,并留下最浅的第一层印记。而今晚,是“重复的雕琢”。
艺术的精髓,不在于灵光一现的挥洒,而在于日复一日、精益求精的打磨。
他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小腿肚上,皮肤细腻而温暖。他能感受到指腹下肌肉的完全松弛,这是安神汤的杰作,也是他创作的基础。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曲线缓缓向上滑动,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睡梦中的苏媚身体微微一颤,喉咙里逸出一声极其细微的、类似梦呓的嘤咛。
有反应了。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这证明昨夜的烙印是有效的。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记忆”他的触碰。
他俯下身,鼻尖凑近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她沐浴后残留的洗发水清香,混合着她身体最原始的、温暖的体息。他伸出舌尖,如同蜻蜓点水般,在她光滑的脖颈皮肤上轻轻一舔。
沉睡中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她的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无意识的战栗。
这让他感到一种智力上的愉悦,一种创造者独有的满足感。
他不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的试探。他的手掌大胆地探入睡裙的下摆,抚上了她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那里光滑、温热,带着惊人的弹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指尖的揉捏下,她腿部的肌肉虽然依旧松弛,但皮肤深层的神经却仿佛苏醒了一般,微微绷紧。
他耐心地、反复地在那片区域打着圈,像是要将自己的温度和气息,彻底揉进她的血肉里。很快,他便感觉到指尖传来了一丝湿润的暖意。
画布已经浸透了底色,开始迎接更深入的笔触了。
他褪下她的底裤,将那片最隐秘的花园彻底暴露在自己眼前。他没有急于进入,而是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用手指、用嘴唇,仔细地描摹着每一处细节。他精准地找到那些昨夜曾被唤醒的敏感点,用比昨夜更具侵略性的方式进行刺激。
他能听到她无意识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喉咙深处压抑着细碎的呻吟。她的身体在本能地回应着他的挑逗,腰肢无意识地轻轻摆动,双腿也微微张开,做出一个迎合的姿态。
意识沉睡,身体却在忠实地渴望。
这幅身心背离的景象,让陈默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正在将一个独立的、抗拒的灵魂,从最基础的生理层面开始瓦解、重塑。
当时机成熟时,他缓缓地将自己送入那温暖而紧致的深处。没有丝毫的粗暴,他的动作沉稳而富有节奏,每一次深入,都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在这块温润的璞玉内部,雕刻下属于他的形状和记忆。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内部是如何因为他的存在而无意识地收缩、痉挛,分泌出更多的爱液来迎接他。这具沉睡的身体,正在以最原始、最诚实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欢迎和沉溺。
他并非沉溺于肉体的欢愉,而是沉醉于这种“塑造”的过程。他要让她清醒的“自我”,与她沉睡的“身体”彻底割裂。他要让她在白天厌恶、躲避自己,而她的身体,却会在每一个夜晚,忠实地、热烈地,迎合着他的每一次“雕琢”。
当陈默判定今晚的“上色”已经足够深入时,他便毫不留恋地停了下来,在最后一刻退了出来,将痕迹清理干净。
他像来时一样,细致地为她整理好睡裙,盖好被子,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他打开插销,走出房间,并从外面用备用钥匙将门再次反锁。
当那声轻微的“咔哒”声再次响起时,这间卧室,又变回了苏媚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安全的庇护所。
陈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水龙头下,仔仔细细地冲洗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洗去画笔上残留的、黏稠的颜料。
第二层颜色,已经覆上去了。
比第一层更深,更浓,也更难以清洗。
……
第六十四章:梦境的侵蚀
夜,不再是庇护所,而是另一个画室。
苏媚是被一种沉闷的窒息感唤醒的。并非噩梦惊醒时的心悸,而是一种从漫长、无知觉的深海中,被强行拖拽上岸的疲惫。
空气里很安静,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黎明前最深沉的幽蓝色。
一切似乎都和她睡前一样。门好好地反锁着,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但身体的感觉是错的。
一种陌生的、被过度使用后的酸软感,从腰际深处蔓延开来,缠绕着她的每一寸筋骨。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双腿之间那一片挥之不去的、粘稠而温热的触感。
她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梦境的残片。
那不是一个有情节的梦,而是一场纯粹的、感官的盛宴与凌迟。
梦里,她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身体却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固定住。那双手的主人没有脸,没有声音,只有一个模糊不清、却充满了压迫感的轮廓。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鉴赏家,又像一个最冷酷的解剖者。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冰凉的、不含任何欲望的精准,在她身上游走。从锁骨的凹陷,到腰侧的弧度,再到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软肉……每一处,都被他细细地探索、丈量,仿佛在确认一件艺术品的尺寸与质地。
梦里的她,意识是清醒的,充满了极致的羞耻与抗拒。她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并拢双腿,身体却软得像一滩融化的蜡,不听使唤。
而她的身体,却在背叛她。
在那双手的挑逗下,皮肤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呼吸变得急促,一股股陌生的热流在小腹汇集、冲撞。当那模糊的身影终于压下来,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强行占有时,梦境里的意识在屈辱中尖叫,身体却在最深处,迸发出了可耻的、她从未体验过的痉挛与湿润。
那感觉太过清晰,清晰到此刻清醒的她,依旧能回味起那种被撑满、被入侵、被强行给予快感的、混杂着痛苦与沉沦的滋味。
“不……”
苏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她猛地坐起身,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裙的后背。
这只是一个梦。
一个因为丈夫背叛、因为长期压抑而产生的、肮脏的春梦。
她拼命地这样告诉自己,试图用理智将那份过于真实的感官记忆驱逐出脑海。
然而,当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探入被子深处,指尖触到睡裤上那片濡湿的证据时,所有的自我安慰都瞬间崩塌了。
那片湿润,是她身体背叛的铁证。
巨大的自我厌恶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会做这样下流的梦?怎么会对梦里那种被侵犯的感觉产生反应?
难道她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如此不知廉耻、如此淫荡的女人吗?
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装满了污水的精美花瓶,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内里却已经腐烂、发臭。
她踉跄着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用冰冷的水流疯狂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些看不见的、肮脏的痕迹,洗掉那场梦境在她身体里留下的、屈辱的烙印。
水流声中,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住颤抖的身体,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切的、无法遏制的憎恨。
第六十五章:白日的涟漪
白日里的喧嚣与明亮,是最好的麻醉剂。
苏媚努力让自己沉浸在琐碎的家务中,试图用身体的忙碌来压制内心的恐慌和自我厌恶。她擦拭地板,清洗碗碟,将衣物分类晾晒,每一个动作都力求专注,仿佛这是一场驱魔仪式。
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荒唐的、不该存在的梦。醒来后,一切就都该烟消云散。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梦境的毒素,已经渗透到了现实的阳光之下。
那天下午,她走出房门准备去客厅倒杯水,恰好陈默的画室门也“咔哒”一声打开了。
少年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T恤,上面随意地沾染着几点颜料。他从画室里走出来,身上裹挟着一股浓郁的、由松节油和亚麻仁油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
那股气味飘入苏媚鼻腔的瞬间,仿佛一把钥匙,精准地旋开了她身体里某个隐秘的开关。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了。
紧接着,一股毫无预兆的、酥麻的暖流,从她的小腹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喉咙干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她肋骨生疼。
那种感觉……和梦里,身体开始背叛她时的前兆,一模一样。
陈默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可就是那平淡的一瞥,在苏媚眼中却变成了审视与洞悉。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冲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将自己与那股让她身体起反应的气味隔绝开来。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她将脸埋在掌心,感受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和身体里那股尚未平息的、让她想死的陌生骚动。
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她的身体就会变成这样?
从那天起,苏媚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将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蜷缩起来,病态地躲避着陈默。
她开始计算他出门或进入画室的时间,才敢走出房门活动。在客厅里,她总会选择离他最远的那个沙发角落坐下。她不敢再与他对视,甚至不敢听他说话。
可这栋房子就这么大,避无可避。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苏晴在和陈默讨论学校画展的事情,苏媚则低着头,沉默地往嘴里扒着饭,食不知味。
她伸手去夹面前盘子里的一块冬瓜,陈默恰好也把筷子伸向了同一个盘子。
他的指尖,在空中移动时,无意中轻轻擦过了她的手背。
那触感,轻如羽毛,却像一道高压电流,瞬间击中了她。
“啪嗒!”
她手一抖,筷子应声掉落在餐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股热浪从手背被触碰的地方,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她的脖颈和脸颊。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以一种可耻的速度涨红、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了,媚媚?”苏晴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手滑了。”苏媚仓皇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匆匆捡起筷子。
她能感觉到,对面陈默那平静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落在她的头顶,精准地剖析着她此刻所有的狼狈和羞耻。
他一定看到了,一定知道她这具肮脏的身体,又因为他一个无心的触碰,而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对苏媚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像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囚徒,白天要忍受自己身体的无耻背叛,夜晚要在半梦半醒的恐惧中,等待着那场不知是否会再度降临的、被侵占的梦魇。
而最让她恐惧的是,她无法向任何人解释自己这些怪异的反应。
她该怎么说?
告诉姐姐,她只要闻到外甥身上的味道,或者被他碰到一下,身体就会产生下流的感觉吗?
不,她不能。
那只会证明,她是一个内心何其肮脏、思想何其龌龊的变态。
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在亲手打造的孤岛上,缓缓下沉。
第六十六章:裂痕的扩大
当外部的世界无法提供答案时,人会本能地向内挖掘,试图为自己的处境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那个解释是自我毁灭性的。
苏媚的心理防线,在日复一日的身体背叛和无法言说的恐慌中,开始出现了第一道细微的、却致命的裂痕。
她开始疯狂地怀疑自己。
是不是……问题真的出在她身上?
丈夫长达数年的冷暴力和最终的出轨,是不是已经摧毁了她作为一个正常女人的心理基石,让她的内在变得扭曲,变得不再正常?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藤蔓的根须,疯狂地钻入她意识的每一寸缝隙。
夜深人静时,她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强迫自己回忆那些羞耻的“梦”。她发现一个让她惊恐万分的事实——梦里的她,虽然意识在屈辱地哭泣,但身体的反应却是那么真实,甚至……比她和丈夫在一起时,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那种被完全掌控、被粗暴对待所带来的灭顶般的快感,是她贫瘠的婚姻生活中从未体验过的。
会不会……在她潜意识的最深处,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其实是渴望着这种不被尊重、纯粹发泄式的占有?
而陈默……
当这个名字和那些龌龊的念头不可避免地联系在一起时,苏媚感到了灭顶的绝望和自我唾弃。
他是她的侄子,是她亲眼看着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长成如今这个清隽挺拔的少年。他安静、懂事、有才华,是姐姐唯一的骄傲。她怎么能……怎么能对他产生如此肮脏、如此违背伦理的联想?
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气味、他的触碰、他的声音,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她身体里那只关押着欲望的潘多拉魔盒?
一个更加恐怖、也更具“逻辑性”的推论,在她饱受折磨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夜半的入侵,也没有什么真实的侵犯。
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是她自己因为内心深处无法启齿的变态欲望,而幻想出来的场景。她之所以会对陈默产生那些可耻的反应,是因为在她的幻想里,那个在梦中占有她、给予她羞耻快感的模糊对象,就是他。
这个结论,比被人真实侵犯更让她痛苦。
因为前者,她尚且能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自居;而后者,则将她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她是一个内心觊觎自己亲侄子的、肮脏下流的变态。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闭上眼,是梦中纠缠的画面;睁开眼,是现实里无处可逃的自我谴责。她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自己那张写满了憔悴、神经质和隐秘欲望的脸。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诅咒的怪物。灵魂和身体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剥离,一个在道德的悬崖边痛苦挣扎,另一个却在欲望的泥沼里不断下陷,并享受着下陷的快感。
这种极致的自我否定和道德审判,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她的人格,正在这把刀下,被一点一点地肢解、碾碎。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第六十七章:共犯的引导
苏晴将妹妹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她的沉默寡言,她的惶惶不安,她看向陈默时那双眼睛里混杂着恐惧、羞耻与一丝她看不懂的迷茫。
苏晴的心,每天都在被尖锐的罪恶感和沉重的恐惧反复穿刺。有好几次,她都想冲进妹妹的房间,跪下来抱着她,告诉她一切真相,然后带着她逃离这个被伪装成“家”的地狱。
但她不敢。
只要一想到儿子那双冰冷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她所有的勇气和母性,都会瞬间瓦解成懦弱的臣服。她不仅仅是害怕儿子,更是害怕那个被儿子亲手“改造”和“雕琢”出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自己。
这天晚上,陈默从画室里出来,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母亲。
“姨妈最近的状态,很不好。”他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默默……”苏晴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带着哀求的意味,“我们……我们停下来吧,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姨妈她……她真的会疯的!”
“疯?”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不,妈,你错了。她现在不是在走向疯狂,她只是在‘破壳’。一个全新的灵魂,正在从那个陈旧、虚伪的道德躯壳里挣扎着想要出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停下来,而是帮她一把。”
他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给苏晴,上面是他早已写好的字迹。
“明天找个机会,和她聊聊。就按照上面说的。”他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晴颤抖着手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褪得干干净净。纸条上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刺得她眼前发黑。这哪里是在“引导”,这分明是堵死了妹妹所有求生的路,再亲手把她往万丈深渊里,狠狠地推上一把!
“不……我做不到……默默,我真的做不到!她是我亲妹妹!”她痛苦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可以的,妈。”陈默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缓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你也不想看到,我们为这件‘作品’付出的所有心血,都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对吗?记住,你也是这件作品最重要的一部分。没有你,它永远无法完美。”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苏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深吸一口气,敲开了苏媚的房门。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昏暗得如同黄昏。苏媚正蜷缩在床脚,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受伤的小兽。
“媚媚,”苏晴坐到床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一个姐姐应有的温柔和担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跟姐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姐夫的事,心里一直没过去?”
苏媚没有说话,只是瘦削的肩膀在昏暗中微微颤抖。
苏晴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开始念出儿子为她写好的“台词”。
“姐知道,女人一个人压抑久了,身体和心理啊,都容易出问题。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晚上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羞人的梦……”
话音未落,苏媚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电流击中。
苏晴强迫自己不去看妹妹的反应,继续用那种悲悯的、仿佛洞悉一切的语气说下去:“其实啊,有时候梦和现实是反的,你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抗拒什么,就越会梦到什么。那都是假的,是你自己的心病在作祟,别太当真。”
她停顿了一下,酝酿着情绪,然后抛出了那最致命、也最关键的一击。
“媚媚,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把对你前夫那些年的怨恨和愤怒,在心里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身边最亲近的男性身上?有时候啊,恨到了极点,身体是分不清的,它会用一种……一种很奇怪、很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你别怕,这其实就是一种病,是心理上的应激反应,是可以治好的……”
轰——!
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被精心计算过的子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了苏媚内心最恐惧、最脆弱、也最需要一个“解释”的那个点。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她那些龌龊的身体反应,那些羞耻的春梦,都只是因为她对前夫的“恨”?是她的身体和心理……一起生病了?
这个由她最信任的亲姐姐亲手递过来的、包裹着剧毒糖衣的“合理解释”,像一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被濒临崩溃溺亡的苏媚死死抓住。
虽然这个理由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病态和肮脏,但它至少……将她从那个“觊觎亲侄子的变态”的、万劫不复的自我审判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茫然的、抓住最后一线希望的微光。
“姐……”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反复磨过,充满了不确定,“我……我真的是……病了吗?”
苏晴看着妹妹那双被彻底迷惑、正在寻求救赎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属于“姐姐”的挣扎也被彻底碾碎。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将瘦弱的妹妹紧紧拥入怀中。
“是啊,你只是病了。”
“没事的,有姐姐和默默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帮你‘治好’的。”
第六十八章:深渊前的共谋
苏媚接受了自己“生病”的设定,这让苏晴暂时松了一口气,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如同沼泽般将她淹没的罪恶感。
她每晚端着安神汤走进妹妹的房间,看着妹妹毫无防备地喝下那碗被动过手脚的“药”,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开始频繁地失眠,梦里全是妹妹少女时期明媚的笑脸,和如今这张憔悴、空洞、盛满痛苦的面容交替出现。
她知道,自己正在亲手将妹妹推入深渊。
这天深夜,苏晴在厨房里热牛奶,试图安抚自己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画室的门开了,陈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妈。”
苏晴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着灯光下儿子那张过分平静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默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陈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用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她,缓缓地说:“治疗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苏晴的心沉了下去。“什么……阶段?”
“我需要姨妈做我的模特。”陈默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我需要一支新的画笔”。
苏晴愣住了,足足三秒钟,她才消化掉这句话里的信息。下一秒,一股混杂着惊骇、羞辱和愤怒的血气猛地冲上她的头顶。
“你疯了?!”她压低了声音,但那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陈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那是你姨妈!是我的亲妹妹!”
“我知道。”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正因为她是,这个治疗才有意义。”
“治什么疗!你管这叫治疗?”苏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冲上前,抓住儿子的手臂,声音里充满了哀求,“让自己的姨妈脱光了给你画画……默默,这是禽兽才做得出的事情!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收手吧,算妈妈求你了!再这样下去,媚媚会被我们逼死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抗儿子的意志。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和罪恶感在这一刻轰然引爆,亲情和良知占据了上风。
陈默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臂。
他没有动怒,只是等她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后,才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缓缓开口:
“妈,你忘了吗?”
他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苏晴的心脏。
“是谁,最开始告诉我,姨妈很‘美’,像一件需要被雕琢的艺术品?”
“是谁,在我第一次动手的时候,站在门外,帮我把风?”
“是谁,每天晚上,亲手把那碗‘安神汤’端到她的床前?”
他的每一句反问,都像一道道枷锁,重新将苏晴牢牢锁住。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住儿子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们已经不是站在岸边了,妈。”陈默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霜,“我们早就在同一条船上。现在你想跳船,你觉得……船会停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却足够让她胆寒的威胁。
“这的确是治疗。”他将话题拉了回来,声音恢复了那种“专业”的、不容置疑的腔调,“她的病根,在于对身体的‘羞耻感’和对正常关系的‘扭曲认知’。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打碎它们,然后在废墟上,重建一个只属于我的规则。让她做模特,是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当她能坦然地在我面前褪去所有衣物,将自己完全交付给我这个‘艺术家’时,她的旧世界,才会彻底崩塌。”
苏晴绝望地看着儿子。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她早已被他拖入了共犯的深渊,她的手上,也沾满了同样的罪孽。她没有退路。
“答应我……”许久之后,她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那是她最后、也最无力的挣扎,“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件……我们就停手……”
陈默的嘴角,在母亲看不见的阴影里,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胜利的弧度。
他温柔地将因绝望而浑身发抖的母亲拥入怀中,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当然,妈。”
“我保证。”
第六十九章:名为治愈的处方
苏晴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机械地做着早餐,脑子里反复排演着儿子教给她的说辞。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刀,先将她自己凌迟得遍体鳞伤。
机会,在晚饭后到来。
客厅里,苏媚正蜷缩在沙发上,安静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苏晴端着一杯热茶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酝酿了许久,才艰难地开了口。
“媚媚,”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
苏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晴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般,将那段早已烂熟于心的话,一句句地往外吐:“光喝药不行……心病还得心药医……下午的时候,我和默默……聊了聊你的情况。”
提到陈默,苏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看书的陈默,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抬起了头。
“姨妈,”他的声音清朗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心理学上有一种疗法,叫作‘艺术治疗’。通过艺术,将潜意识里的情感冲突,用一种安全的方式释放出来。”
苏媚警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苏晴的心在滴血,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说下去。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接着说:“是啊……默默说……他的画,也可以是你的‘药’。媚媚……你……你愿不愿……当默默的模特?”
这句话一出口,苏晴就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甚至不敢去看妹妹的脸。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不!”
一声尖锐的、带着极致恐惧的拒绝,撕裂了这片死寂。苏媚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不行!绝对不行!”
让她……当他的模特?让她把自己这具肮脏、病态、会因为他而起下流反应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亲外甥的面前?
这个念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恐惧和羞辱!
“嫂……姐!”苏媚看着苏晴,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丝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绝望,“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媚媚!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晴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的泪水,一半是演给妹妹看的,一半,却是为自己和妹妹的命运而流。
“这和色情无关,姨妈。”陈默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苏媚面前,用一种冷静到残忍的目光,剖析着她所有的激烈反应。
“艺术里的裸体,是对生命最原始形态的探索。你的身体,在我的画室里,就只是一堆由光影、线条和结构组成的元素,和我画一个苹果,一个花瓶,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声音像冰块一样,砸在苏媚的心上。
“你之所以恐惧,正是因为你的‘病’。”他一针见血,“你把自己的身体看作是肮脏的、羞耻的欲望载体。你害怕它,所以才会被它控制。而我的要求,就是治疗的第一步——正视它,接受它。当你能平静地将它展示在我面前,把它当成一个纯粹的‘物体’时,你的病,或许就好了一半。”
他的逻辑天衣无缝,将她所有的反抗都归结为“病态”。
拒绝,就是承认自己病入膏肓。
接受,才是通往“康复”的唯一出路。
“媚媚,你就试一试吧……算姐姐求你了,好不好?”苏晴哭着拉住妹妹的手,她的哀求里,带着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真实与虚假,“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被这种见不得人的病折磨吗?”
姐姐的眼泪,外甥那不容置疑的“专业”诊断,以及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想要摆脱这一切的、绝望的渴望……三股力量拧成一股绳,绞索般套住了苏媚的脖颈,一寸寸地收紧。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张清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就像一个手握权柄的神祇,正在宣读她的命运。
反抗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
许久之后,在满室的寂静中,苏媚终于像一个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木偶,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破碎的、气若游丝的声音说:
“……好。”
这个字出口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世界里,那扇作为最后屏障的门,也“咔哒”一声,被彻底锁死了。
第七十章:画室里的祭品
同意,是一个瞬间的决定。
而赴约,则是一场漫长的、走向祭台的凌迟。
第二天下午三点,阳光正好。苏晴却拉上了客厅所有的窗帘,屋子里昏暗得如同阴天。她像个游魂一样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目光失焦地盯着画室那扇紧闭的门。
门开了,又关上了。
隔着一扇门板,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这死一般的寂静,却比任何尖叫都更让她肝胆俱裂。她能想象出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烙印在她的心上。
画室里,苏媚正站在门边,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这里是陈默的绝对领域。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浓郁气息,那股曾让她身体产生可耻反应的味道,此刻却像麻药一样,钝化了她的所有感官。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画架,上面绷着一张巨大的、空白的画布,像一只窥视的、冷漠的白眼。画架前,放着一张铺着深灰色绒布的矮榻。旁边,立着一扇简易的屏风。
陈默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清瘦而有力的手臂。他没有看她,只是在有条不紊地调试着画板的角度,准备着他的炭笔。
他所有的动作都专注而平静,仿佛接下来要进行的,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静物写生。
这份极致的平静,反而成了压垮苏媚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那点残存的、激烈的情绪——羞耻、恐惧、愤怒——在这片过于专业的宁静面前,都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如此“病态”。
“好了。”陈默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去屏风后面,把衣服脱了。”
他的语气,和他说“把那个苹果递给我”时,没有任何区别。
苏媚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自己不至于当场崩溃。
她挪动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走到了屏风后面。
那片狭小的空间,成了她最后的庇护所。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人生,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方向,以至于堕入今天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想不起答案。脑子里一片混沌。
“我没有太多时间,姨妈。”屏风外,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这句话,像一声冰冷的指令,切断了她所有混乱的思绪。
是啊,她是个病人。
她正在接受治疗。
主治医生,正在等待着她这个不听话的病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用一种近乎自残的、麻木的速度,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衬衫的纽扣、长裤的拉链……每一件衣物的剥离,都像是从她身上撕下了一层皮。当最后一件贴身织物也从身上滑落时,她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了全世界的审判台前。
空气,带着陌生的凉意,包裹住她每一寸陌生的肌肤。
她抱着双臂,在屏风后蜷缩了足足一分钟,才终于用尽全身的力气,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惨白的脸。她不敢看陈默,不敢看那张空白的画布,甚至不敢看自己赤裸的脚尖。她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羞耻、难堪与破碎,都暴露在了这间画室的空气里。
陈默的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在她身上来回扫视。那目光里没有惊艳,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物体”的挑剔。
“站到那块绒布上去。”他命令道。
苏媚顺从地挪了过去。
“头抬起来。”
她僵硬地抬起头。
“肩膀放松,不要缩着,你在躲避什么?”
她努力放松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
“手拿开,不要遮着。”
这是最残忍的一道指令。苏媚的眼泪再次涌出,但她还是缓缓地、一寸寸地,将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放到了身体两侧。
至此,她再无任何遮掩。
陈默走到她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仔细端详着。他绕着她走了一圈,像一个雕塑家在审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或者说,一块等待被开凿的原石。
“转身。”
苏媚麻木地转过身去。
忽然,她感觉到一根冰凉的、带着炭粉气息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她的后颈的脊骨。
“这里,再挺直一点。”
那触感,如同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体内那股熟悉的、该死的电流。一股无可抑制的酥麻感,从脊椎尾部猛地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的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病症”……发作了。
在她最不堪、最屈辱的时刻,在她最想死的时候,这具背叛她的身体,再一次,用最下流的方式,回应了他的触碰。
绝望,如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挣扎。
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她真的病了,病得无可救药。
陈默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收回手,回到了画架前,拿起了炭笔。
画室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苏媚像一尊被判了死刑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努力放空自己,试图将灵魂从这具令她作呕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她想象自己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失去所有知觉的时候——
“沙沙……沙沙……”
炭笔摩擦画纸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它在告诉她——
这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的屈辱,她的破碎,她的一切,正在被他一笔一笔地,描摹、记录、然后永久地,烙印在那张巨大的、空白的画布上。
这,就是她的“治疗”。
也是她的,万劫不服。
第七十一章:画布上的烙印
时间在“沙沙”声中失去了意义。
苏媚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个世纪。她的肌肉早已酸痛到麻木,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那道从画架后投来的、冷静而专注的视线,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细针,将她钉死在原地。
终于,那“沙沙”声停了。
“好了。”陈默的声音响起,像法官敲下了最后一次法槌,“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指令下达,禁锢解除。
苏媚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瘫倒在地。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撑住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那张画布,便逃也似地冲进了屏风后面。
她胡乱地将衣服套在身上,手指因为颤抖,连最简单的纽扣都扣了好几次。当她终于穿戴整齐,走出那间如同地狱般的画室时,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湿冷、虚脱。
客厅里昏暗一片。苏晴像个幽灵般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她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愧疚。
“媚媚……”她迎上来,想要扶她,手伸到一半,却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她不敢碰自己的妹妹。
苏媚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她像一个梦游的人,目光空洞地穿过苏晴的身体,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控诉,都更像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了苏晴的心脏。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苏晴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手掌,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房间里,苏媚冲进浴室,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冰冷的水流兜头而下,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她站在花洒下,用浴球蘸满沐浴露,疯狂地、用力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一遍,两遍,三遍……
她的皮肤很快就被搓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带来一阵阵刺痛。
但她停不下来。
她不是在洗去污秽,因为没有任何人真正“弄脏”她。她是在洗去那道目光,那道将她从一个“人”分解成一堆“元素”的目光。她想洗掉那种被当成静物、被审视、被描摹的感觉,想洗掉那阵让她身体不由自主战栗的、屈辱的触碰,想洗掉那“沙沙”作响的、仿佛刻在她灵魂上的声音。
可她什么都洗不掉。
当她终于筋疲力尽地停下来时,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镜中的那具身体,是如此的陌生。
它不再是属于“苏媚”的了。它是一个“模特”,一个“病人”,一件被陈列在画室里、供人观赏和剖析的“物品”。
她和它之间,产生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开始憎恨它,厌恶它,仿佛它是一个寄生在她灵魂上的、肮脏的外壳。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不轻不重,极有节奏。
苏媚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个敲门声,不是苏晴。
是陈默。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浴巾,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绷紧。他来做什么?“治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她不敢出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死死地盯着门口,连呼吸都忘了。
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他没有再敲,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死寂的对峙中,苏媚的心理防线先一步崩溃了。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在这个家里,她无处可逃。
她颤抖着,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一道缝。
门外,陈默静静地站着。他已经换下画室里的衬衫,穿上了一件干净的T恤,身上那股浓重的松节油味淡了许多。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那张半人高的素描画板,举到了苏媚的面前。
画板上,是一副刚刚完成的、笔触凌厉的炭笔速写。
画中没有脸。
画家刻意模糊了五官,只用粗犷的线条,勾勒出一个赤裸的、微微蜷缩的女性身体。那身体的主人,正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态站立着,肩膀紧绷,十指绞紧,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无声的抗拒与挣扎。
光线从唯一的窗户打进来,在她单薄的背脊上,投下大片破碎的阴影。
那不是一幅色情的画。
画里没有任何情欲的暗示,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解剖学般的客观。它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所有的脆弱、羞耻、恐惧,以及那份被强行压抑的、身体本能的战栗。
它将她那一刻的灵魂,赤裸裸地钉死在了纸上。
苏媚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着画中的那个自己,那个被剥去了所有伪装、暴露出最不堪内核的自己。
“这是第一步。”
陈默的声音,在她耳边平静地响起,像一个导师在点评学生的作品。
“你看,当你抛开所有杂念,它就只是一具躯体。没有身份,没有伦理,甚至没有面孔。它很纯粹,不是吗?”
“你所感到的羞耻和恐惧,都来自于你强加给它的定义。现在,我把它剥离了。我让你看到了它最原始的样子。这就是‘治疗’。你要做的,就是看着它,接受它,直到你觉得,它和我画的那个苹果,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话,如同魔鬼的低语,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催眠力量。
苏媚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幅画上,无法移开。
她看着那个破碎的、挣扎的、无脸的自己……渐渐地,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恐和抗拒,慢慢变得……茫然、空洞。
是啊……
原来,这就是“病”的根源。
原来,这就是“真实”的她。
原来,这就是……她需要接受的“治疗”。
画纸上那道道深刻的、仿佛用刀刻上去的炭笔烙印,在这一刻,也深深地、永久地,烙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缓缓地抬起手,将门,完全打开了。
这个动作,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也是一次,彻底的、再无退路的投降。
第七十二章:被重塑的认知
门,被完全打开了。
这个动作耗尽了苏媚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她像一具被抽去脊骨的布偶,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陈默,以及他手中那幅如同判决书般的画。
陈默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圈这间属于苏媚的、充满了女性气息的私密卧室,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走进了一间普通的客房。然后,他将那幅画,端正地立在了床头的梳妆台上,正对着苏媚的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重新看向苏媚。
“每天看着它。”他下达了第二道指令,语气平静得像在布置家庭作业,“看到你不再对它有任何感觉为止。什么时候做到了,治疗就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碰她一下,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他就像一个严谨的医生,在病房里设置好治疗仪器,然后便退出去,冷静地观察病人的反应。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苏媚和那幅画。
她赤着脚,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无法从那幅画上移开。
画中的那个无脸女人,像她的另一个灵魂,正从画纸里冷冷地凝视着她。那具身体上所有的抗拒、脆弱和痛苦,都通过那些粗粝的线条,无声地倾泻而出,将她牢牢包裹。
她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荡起陈默的话。
——“它很纯粹,不是吗?”
——“你所感到的羞耻和恐惧,都来自于你强加给它的定义。”
——“你要做的,就是看着它,接受它……”
这些话语,像一段被植入的程序,开始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运行、覆盖。
她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像被催眠了一样,躺了下去。
她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幅画。
一开始,强烈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击着她。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闻到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每一次闭眼,眼前都会浮现出自己赤身裸体、站在那块灰色绒布上的情景。
那是一种灵魂被反复凌迟的酷刑。
她想尖叫,想把那幅画撕得粉碎,想冲出这个家,逃到天涯海角。
可是,她动不了。
她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枷锁牢牢地禁锢在床上。而那把锁的钥匙,握在陈默手里。他的诊断,他的“治疗”,就是她唯一的、可以抓住的逻辑稻草。
如果连这个都放弃了,那她就真的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纱,在房间里投下暧昧不明的阴影。
那幅画,就在那片阴影里,静静地矗立着。
渐渐地,苏媚的感官开始麻木了。
羞耻和痛苦,就像被反复拉扯的皮筋,终于在某个临界点,失去了所有的弹性。她的情绪被彻底耗干,大脑进入了一种诡异的、类似于禅定的空白状态。
她依旧看着那幅画。
画中的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但当她看得久了,那些代表着激烈情绪的线条,似乎也开始变得平滑、客观起来。
那紧绷的肩胛骨,只是一段优美的弧线。
那因紧张而收缩的腰腹,只是光影交界处的一片阴影。
那微微颤抖的大腿,也只是一段结实而有力的肌肉结构。
她……真的像在看一个苹果,一个花瓶。
当这个念头第一次浮现时,苏媚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病态的轻松感,悄然涌上心头。
原来……这就是“康复”的感觉吗?
原来,只要放弃那些无谓的挣扎,接受这个设定,一切……就真的不再那么痛苦了。
她甚至开始觉得,陈默是对的。
他用一种极端而残忍的方式,强行剥离了她附着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所谓“伦理”、“羞耻”的枷锁,让她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纯粹”的自己。
这个认知,像一粒微小的种子,在她内心那片早已被刨得松软的废墟上,悄然落了地。
这天晚上,苏晴端着安神汤和晚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苏媚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平静地看着梳妆台上的那幅画。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和痛苦,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让人心头发寒的顺从与宁静。
“媚媚……”苏晴的声音都在发抖。
苏媚缓缓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然后,她坐起身,默默地接过苏晴手中的托盘,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汤、吃饭。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苏晴一眼。
仿佛苏晴只是一个负责送饭的护工,而她,是一个正在积极配合治疗的、听话的病人。
苏晴看着妹妹这副模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妹妹的身体里,被彻底地、不可逆转地杀死了。
而亲手递上屠刀的,是她和她的儿子。
她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而房间里,苏媚在喝完最后一勺汤后,又重新躺了回去,继续用她那双空洞的、被重新格式化过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那幅画。
画纸上的炭笔烙印,正在与她脑海里的认知,缓缓地,重叠在了一起。
今晚,她久违地没有做噩梦。
因为现实,已经比任何噩梦,都更加荒诞,也更加……令人平静。
第七十三章:雕塑家的作品
日子在一种死寂的平静中流淌。
苏媚的生活被简化到了极致:吃饭,睡觉,喝下姐姐端来的“药”,以及……看着那幅画。
她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严格遵守着陈默下达的唯一指令。
她和那幅画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诡异的联结。她不再从中感到羞耻,反而生出一种病态的熟悉感。画中那个无脸的、痛苦的躯体,仿佛才是她真正的形态。而此刻这个能吃饭、能睡觉的苏媚,不过是一具借住在现实世界里的、无关紧要的皮囊。
苏晴快要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逼疯了。
家里安静得可怕,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变成了冷酷的魔鬼,另一个,则变成了他手中没有灵魂的娃娃。她好几次想冲进妹妹的房间,砸掉那幅画,抱着她痛哭,告诉她所有真相。
可她不敢。
每当这个念头升起,陈默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她怕的不是儿子对她做什么,她怕的是,一旦这层虚假的“治疗”外衣被撕破,妹妹会瞬间被真相彻底摧毁。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无尽的愧疚和恐惧中,一天天烂下去。
这天晚上,陈默从画室里走出来。他径直走到苏媚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苏媚打开门,平静地看着他,像一个等待指令的病人。
陈默的目光掠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幅画上,审视了几秒钟,然后才重新看向她,问道:“现在看它,你还会觉得羞耻吗?”
苏媚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然后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无波:“不会了。它……只是一幅画。”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的弧度。
第一阶段的“治疗”,宣告成功。
“很好。”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是那种专业而冷静的腔调,“那么,我们可以开始第二阶段了。”
苏媚的心,本能地缩了一下。但很快,那种“一切为了治病”的逻辑就占据了上风。她只是顺从地问:“是什么?”
“炭笔只能捕捉形态和光影,但无法表现质感和生命的温度。那是色彩的工作。”陈默说着,缓缓抬起手,用他那双审视艺术品的眼睛,打量着苏媚的脸颊和脖颈处的皮肤。
“人类的肤色,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色彩。任何预调的颜料,都无法精准地还原它在不同光线下的微妙变化。”他的指尖,隔着空气,在她的轮廓上虚虚地描摹着,“想要画出最真实的‘生命’,就必须在最真实的‘载体’上,找到最准确的颜色。”
苏媚听得有些茫然,她不明白这些深奥的艺术理论和她的“病”有什么关系。
直到陈默说出了他的结论。
“下一幅画,我需要你做我的调色板。”
“调……色板?”苏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陌生的词汇让她感到一阵不安。
“是的。”陈默的眼神平静无波,说出的话却残忍得令人发指,“我会把基础的颜料,直接涂在你的皮肤上,在上面进行调和,直到找到我需要的、最准确的那一种颜色。你的身体,将不再只是被观察的‘物体’,而是承载色彩的‘媒介’。”
轰——!
苏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在她的皮肤上……直接调色?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冰冷的、黏稠的颜料会覆盖她每一寸肌肤;意味着他的画笔、调色刀,会直接在她的身体上涂抹、刮擦;意味着她将从一个被审视的“模特”,变成一块任人使用的、有温度的“画布”……
这比上一次的“治疗”,更具侵入性,更让她感到……非人化。
一股迟来的、剧烈的恐惧,从她早已麻木的心底深处,猛地窜了上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不……不行……我……”
“为什么不行?”陈默上前一步,重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压迫感之下,他精准地打断了她的反抗,“你已经接受了你的‘形态’,为什么还要抗拒你的‘色彩’和‘质感’?它们不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还是说,”他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解剖般的质问,“你觉得,被炭笔画下来,是可以接受的。但被颜料触碰,就是肮脏的?这说明,你的病根,那份对‘触碰’的错误感知,还没有被根除。”
他的话,再次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她刚刚升起的恐惧,并给它贴上了“病症复发”的标签。
苏媚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为什么不行?
既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物体”,又何必在意这个“物体”是被看,还是被用?
抗拒,就证明病没好。
接受,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那套被强行植入的逻辑,再次战胜了人类求生的本能。
她眼中的恐惧和挣扎,一点点地褪去,重新变回了那种空洞的、顺从的死寂。
“……好。”
她听到自己用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回答了他。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也没有颤抖。
就像一块真正的黏土,在被雕塑家告知要被塑造成何种形状时,它不会,也无法提出任何异议。
当苏媚再次跟着陈默,走向那间画室时,守在客厅里的苏晴,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她看到妹妹脸上那种平静到诡异的表情,看到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儿子身后,像一个心甘情愿、走向祭坛的祭品。
苏晴再也无法承受,她猛地捂住嘴,冲进了洗手间,跪在马桶前,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火烧火燎地灼痛着她的喉咙。
她知道,这一次,当那扇画室的门再度关上时,从里面走出来的,将不再是她的妹妹苏媚了。
而是一个被彻底掏空灵魂,然后用颜料和谎言,重新填满的,名为“艺术品”的……怪物。
第七十四章:流动的色彩
画室的门,再一次关上了。
熟悉的松节油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苏媚的喉咙。但这一次,她的内心却掀不起任何波澜。上次进来时,她还是一个充满恐惧和抗拒的“人”,而这一次,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媒介”的身份。
陈默没有让她立刻脱掉衣服,而是像准备一场神圣的仪式般,将几管油画颜料挤在玻璃调色盘上。
“伸出手。”他命令道。
苏媚顺从地伸出左臂。陈默用调色刀,将一小块冰冷黏稠的白色颜料,平整地涂抹在她手腕内侧最娇嫩的皮肤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看,”他用纯粹探讨学术的口吻说,“纯白在你偏暖的肤色上,会呈现出‘青色’的倾向。色彩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
他像一个专注的化学家,在她的手臂上,这块小小的“实验田”里,不断地添加、混合、刮擦。冰冷的金属调色刀,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反复来回,带来一阵阵陌生的、难以言喻的触感。
“好了,”陈默似乎对实验结果很满意,“去屏风后面。这一次,把头发也盘起来。”
指令清晰,不容置疑。
苏媚走进屏风后,熟练地脱去所有衣物。然后,她用一根皮筋,将自己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了修长的、光洁的后颈。当她再次走出来时,她已经彻底进入了“媒介”的角色。
她走到房间中央那块熟悉的灰色绒布上,站定,等待着“创作者”的下一步指令。
“躺到那张矮榻上去。”
苏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躺下,这个姿态,远比站立更具暗示性,也更脆弱。但她只是迟疑了半秒,便顺从地躺了上去。深灰色的绒布,触感微凉,细小的绒毛搔刮着她的背脊和臀瓣。画室顶棚那盏巨大的无影灯,将毫无遮蔽的光线,倾泻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让她无所遁形。
陈默端着那个玻璃调色盘,走到了她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审视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
然后,他动手了。
他将大量的、纯净的锌钛白颜料,直接倒在了她的腹部。
“唔!”
那冰冷、黏稠、沉重的触感,让苏媚的身体猛地一颤,小腹的肌肉瞬间收紧。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屈辱和异样刺激的电流,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双腿下意识地并拢夹紧。
“放松。”陈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冷而平静,“肌肉紧张会改变皮肤的纹理和光泽,影响颜色的判断。”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符咒,强行压下了她身体本能的反应。她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块没有知觉的石膏。
接着,陈默用一把宽大的调色刀,像给蛋糕胚抹奶油一样,将那堆白色的颜料,以她的肚脐为中心,缓缓地、均匀地,向四周刮开、推平。冰凉的刀锋压过她柔软的小腹,越过她敏感的肋骨,最后停在她胸口下方。
很快,她的整个躯干,都变成了一块平整的、巨大的白色“调色板”。
陈默开始了真正的“创作”。
他用画笔的末端,挑起一点赭石,轻轻点在了她的锁骨下方。紧接着,是镉红,点在了赭石的旁边。他不再使用调色刀,而是直接用他的手指,将那几种颜色,在她温热的皮肤上,直接进行混合、揉搓、晕染。
他的指腹带着颜料的颗粒感,在她皮肤上按压、旋转。那触感远比冰冷的金属更具侵略性,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力量,隔着那层颜料,将热度传进她的皮肤深处。
她身体里那头被“疾病”定义的猛兽,在她放弃所有抵抗之后,开始以一种更加凶猛、更加无可阻挡的姿态,苏醒了。
“这里的阴影,需要更深的褐色,但不能‘死’……”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手指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他需要更多的调色空间,于是,他用手指蘸着颜料,自然而然地,移向了她胸前的柔软。
当他的指尖带着黏稠的颜料,第一次覆上那浑圆的弧度时,苏媚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他温热的掌心整个贴了上来,用一种揉捏黏土般的力道,将颜料均匀地涂抹开。在那不带任何情欲的、纯粹的“创作”动作中,她的乳尖却可耻地、不受控制地,在厚厚的颜料下,缓缓挺立起来,形成一个清晰的凸点。
一股无可抑制的酥麻感,从那一点炸开,传遍四肢百骸。
她拼命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股可耻的暖流。嘴唇很快被咬破,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异样。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她胸口那处最诚实的反应上,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一种发现了新奇现象的、研究般的专注。
他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和急促起伏的胸口,平静地做出了诊断:
“看来,单纯的‘视觉剥离’还不够。你的身体,依然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做出错误的‘解读’。”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柔软的黑色绸布。然后,他俯下身,将那块绸布,轻轻地,蒙在了苏媚的眼睛上,在她的脑后,系上了一个结。
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触觉、听觉、嗅觉——在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能更清晰地听到他近在咫尺的、沉稳的呼吸声。
她能更清晰地闻到那股混合着松节油和她体温的、暧昧的气味。
她也能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再一次,带着冰冷的颜料,覆上了她的身体。
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在上半身。他将一块新的、冰冷的颜料,涂抹在了她的大腿内侧。
苏媚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侵袭,猛地弓起,像一条离水的鱼。那是最私密、最柔软的地方,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放松。”他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你越是挣扎,‘病症’的反应就越是强烈。接受它,把它当成一阵风,一捧沙……”
他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缓缓地在她颤抖的腿根处,将颜料涂抹开。那是一种缓慢的、研磨般的、令人发疯的折磨。
黑暗中,苏媚放弃了所有挣扎。她能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暖流,正不受控制地从身体深处涌出。她彻底被击溃了,分不清这究竟是治疗,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无休无止的酷刑。
“现在,”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心传来,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致命的魔力,“没有了视觉的干扰,你再感觉一下。”
他蘸着颜料的手指,顺着她腿间的湿滑,轻轻地、探入了一丝。
“它……还是一次‘触碰’吗?”
苏媚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一声破碎的、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喉间溢出。
陈默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最后的判词:
“不……”
“它只是一团流动的色彩。”
第七十五章:落款
黑暗中,苏媚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陈默那句“它只是一团流动的色彩”的判词,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身体最深处的闸门。那股被她拼命压抑、被她定义为“病态”的洪流,再也无所顾忌,汹涌而出。
视觉被剥夺后,她成了他指下最敏锐的“媒介”。
他拨开她的不自觉分开的双腿。那片最幽深、最隐秘的风景,就那样,安静地、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食指,对准了那湿热的缝隙。指尖,带着颜料特有的、微凉的粘腻感,轻轻地,抵在了那柔软的入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温热与湿润,正透过他的指尖,传来一阵阵微弱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脉动。
他没有急于进入。
他用指腹,在那敏感的入口处,极其缓慢地、以一种近乎于学术研究般的耐心,来回地、轻轻地碾磨着。
他闭上眼睛,去感受那细微的、结构上的变化。他能感觉到,即那里的肌肉,也因为他反复的刺激,而本能地、极其轻微地,开始收缩、舒张,并分泌出更多的、清澈的液体,将他指尖的颜料,一点点地稀释、融合。
“原来是这样……”他低声呢喃,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科学家。
他终于,不再满足于门外的创作。
他将食指,以一种缓慢、坚定、不容抗拒的姿态,缓缓地,探入了那温暖而紧致的甬道。他的手指不再是单纯地涂抹,而是带着一种探索的、带有韵律的节奏,在她湿热泥泞的腿心深处,缓缓地、研磨般地动作起来。
一种极致的、从未体验过的包裹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温热、布满了细密褶皱的内壁,是如何层层叠叠地、紧密地,吸附着他入侵的手指。每深入一寸,那种被吞噬、被包裹的感觉,就更强烈一分。
他的手指,在里面,极其缓慢地,转动着,像一个探险家,在幽深、湿热的洞穴里,用触觉,去描绘着内部的地形图。
他能感受到那里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丝褶扈。他甚至能用指腹,清晰地,找到那传说中隐藏在内壁前段的、那块略显粗糙、微微凸起的、神经末梢最为密集的区域。
他用指尖,在那块区域上,以一种极具技巧性的、富有韵律感的力道,反复地、轻轻地,按压、勾动。
“……嗯……”
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介于舒适与痛苦之间的呢喃,从苏媚的唇间,溢了出来。
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于痴迷的、狂热的笑容。
找到了。
他找到了这块画布最核心的、能够引发灵魂共鸣的……开关。
他将中指,也一并探了进去。两根手指,带着一种更强的、更具存在感的姿态,在那紧致的、湿滑的内壁里,开始进行更大胆、也更深入的“探索”。
他模仿着最原始的、属于雄性的动作,用手指,在那温热的甬道里,缓缓地、坚定地,进出、抽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那里的内壁,是如何本能地、一次又一次地,剧烈收缩,仿佛想要将他这入侵的异物,更深地、更紧地,吸入自己的核心。
更多的、温热的蜜液,从那被反复“着色”的深处,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将他的手指,浸润得一片泥泞。
苏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脸上浮现出一层病态的潮红,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地战栗。
他像一个严谨的音乐家,在寻找一个最完美的和弦。每一次或深或浅的探入,每一次或轻或重的按压,都让苏媚的身体产生剧烈的、不受控制的反应。她的腰肢无助地挺起,又无力地落下,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紧到了极致,在崩溃的边缘疯狂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颜料、汗水,以及她身体分泌出的可耻液体,被他的动作混合成了更加黏稠、更加暧昧的物质。这团“流动的色彩”,正在她的体内,被他“调制”成最终的形态。
“不……啊……”
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乞求还是在沉沦。理智告诉她这是地狱,身体却诚实地迎合着,追逐着那份由他指尖带来的、足以将灵魂灼烧殆尽的战栗。
“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气息温热,语气却依旧是那种做学术研究般的冷静,“身体的记忆是不会说谎的。它正在告诉我,它需要什么颜色来完成最后的表达。”
那是被欲望的潮水,反复冲刷,却又找不到出口的、极致的痛苦与欢愉。
他的动作陡然加重。终于,在陈默用两根手指,极其精准地,再一次,重重地按压在那块灵魂的“开关”上时,苏媚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形成了一道优美而绝望的弧线。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呻吟,从她的喉咙深处,迸发而出。
一股滚烫的、汹涌的潮水,也从那被他反复探索的幽谷深处,喷薄而出,将他的手指,以及那块深色的绒布,彻底地,浸湿了一大片。
那一瞬间,苏媚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绚烂的烟花在黑暗中炸开。一股极致的、无法抗拒的痉挛从她的小腹深处猛然爆发,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在剧烈的颤抖中,彻底失守,一股滚烫的热流,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从她身体最深处喷涌而出。
她彻底地,在他手中,在这片黑暗里,达到了她一生中最羞耻、也最强烈的顶点。
陈默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他将那沾满了红色颜料、以及她身体最深处分泌出的、晶莹液体的两根手指,举到眼前。
就着昏黄的灯光,他仔细地,审视着这混合而成的、全新的、独一无二的“色彩”。
然后,他将手指,凑到了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一股混合着颜料的苦涩、以及女性体液特有的、微咸的腥甜,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绽放开来。
“……原来,”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如同神明般喟叹的微笑,“这,才是你灵魂的……味道。”
在她脱力地、如濒死般瘫软在矮榻上时,陈默缓缓地抽回了手指。
画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粗重而破碎的喘息声。
“找到了。”
陈默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满足感。
“这就是‘病灶’最深处的颜色。它不是红色,不是粉色,而是一种……透明的、带着生命温度的……绝望。”
他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为她刚刚那场极致羞耻的生理反应,下了一个充满艺术感的、冷酷的定义。
苏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那不是高潮,那是“病”在发作,是“绝望”的颜色。她只能这样告诉自己,也必须这样相信。
他没有给她太多沉溺于崩溃的时间。他用那只刚刚探索过她身体秘密的、还沾染着黏稠色彩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矮榻上拉了起来。
“站好。”他命令道。
苏媚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任由他像摆弄人偶一样,将她赤裸的、还涂抹着大片颜料的身体,带到了那张巨大的、空白的画布前。
“这幅画,需要一个‘落款’。”陈默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一个用最‘真实’的颜料,印下的作者的名字。”
话音刚落,苏媚感觉到他握住了自己的右手。然后,他用他那只依旧湿滑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引导着,将她那沾染着“绝望之色”和她体液的指尖,缓缓地、坚定地,按在了巨大的画布正中央。
“——!”
指尖接触到画布那粗糙的纹理时,苏媚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个半透明的、带着些许浑浊白色的、充满屈辱意味的指印,就这样,成为了这幅画的、第一个笔触。
是她的身体,也是她的“病”,为这幅画,献上了最初的祭品,烙下了属于“创作者”的印记。
“好了。”陈默松开了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完成作品后的疲惫与满足,“今天就到这里。”
他摘下了她眼前的黑布。
光线重新涌入,苏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画布中央,那个属于她的、肮脏的指印。它像一个罪证,一个烙印,永远地刻在了那里。
“去洗干净。”陈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仿佛一个用完了工具的工匠,随意地吩咐人将工具归位。
苏媚失魂落魄地走向浴室。当她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落在地时,压抑到极致的哭声,终于从喉咙里撕扯出来。但那哭声,不再是愤怒或悲伤,而是一种彻底的、毫无希望的哀鸣。
当她洗干净身体,换上衣服,走出画室时,陈默已经不在了。画室里恢复了整洁,只有那张巨大画布中央的指印,证明着刚刚的一切不是一场噩梦。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陈默的卧室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从门缝里,她看到——
陈默正坐在书桌前,穿着干净的校服,戴着耳机,一边听着英语听力,一边在练习册上,安静地写着什么。台灯的光,在他清秀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那专注的神情,那挺直的背脊,那副认真学习的模样……是任何一个家长看到,都会引以为傲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苏媚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
在这一刻,她内心深处,那根名为“自我”的弦,伴随着他练习册上笔尖划过的“沙沙”声,彻底地、无声地,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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