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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公安局长之警界兰心 (35下)作者:皇家警民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4 10:56 长篇小说 2360 ℃

女公安局长之警界兰心 三十五章(下)

作者: 皇家警民

2025/10/13发表于: 第一会所

字数:12,323 字

又是二个多月没发文呢,实在是没时间,难得国庆放假,硬是抽空码了一万多字赶紧发出来吧。

  就在吴宇参加陈非非生日会的当天下午,他父亲吴仲民和几位被推选出来的老街居民代表来到了光华大街,眼前就是高耸入云的银沙大厦,那镜面玻璃外墙在大雪过后显得分外明亮的冬日阳光照映下闪耀着冷冽而奢华的光芒,这与他们常年生活的低矮破败、弥漫着潮湿霉味的老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吴仲民等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光可鉴人的旋转门前,看着那些进出大厦那些西装革履、步履生风的白领们心里莫名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仲民,这……这地方真气派啊。”旁边做了一辈子钳工的老董,声音有些发虚,下意识地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吴仲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腰板挺得直一些。他是老街为数不多的老高中生,平时也算是个有主见的人,此刻面对这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庞然大物,心头也不免有些打鼓。但想到昨晚做出的承诺,想到吴宇的将来,想到这可能是改变家庭命运的唯一机会,他强迫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来都来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是来谈正事的,别怯场。”就这样,一行人在穿着笔挺制服、表情淡漠的保安引导下,穿过了宽敞得能跑马的大堂,脚下昂贵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们略显佝偻的身影。来到电梯间,迎宾员带着他们上了电梯后随即便无声无息地攀升起来,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顶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雅的香氛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极尽奢华的会客厅,整面的落地窗外,大半个文山市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而让吴仲民等人没想到的是,银沙湖集团的老板王送本人和另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好像商战片里那种总经理模样的男人一起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王送可能是因为此前去过老街的关系,他一眼就认出了吴仲民,于是非常热情地迎上来,一把握住站在吴仲民的手,用力摇了摇:“哎呀,吴师傅你各位老街坊邻居,辛苦了辛苦了!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快请坐,请坐!”也许是意识到对方的拘谨表情,所以王送今天的嗓音格外洪亮,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瞬间驱散了几分代表们的紧张情绪。他亲自招呼大家在柔软得能陷进去的真皮沙发上落座,又吩咐穿着旗袍、容貌姣好的女秘书端上香茗和精致的点心。茶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与窗外俯瞰众生的视野形成了奇异的混合体。“各位都是老街推选出来的代表,是信得过的人。”王送坐在主位,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我们银沙湖集团接手老街改造这个项目,说实在的,压力很大,责任更重。为什么?因为这不单单是一个商业开发,更是一项民心工程!关系到各位老街坊未来的安居乐业,也关系到我们文山市的城市形象。”他语速不快,字字清晰,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代表,显得真诚而郑重:“所以,在搬迁补偿方案上,我们集团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的。绝不能让支持城市发展的老街坊们吃亏!”说着,他示意旁边的助理将一份份装帧精美的方案书发到每个人手中。“请大家过目,我们的初步方案是:第一,产权置换,按照各位现有住房面积,一比一点五在新建的回迁小区置换新房,新房都是电梯公寓,精装修,直接可以入住;第二,货币补偿,如果选择不要房子,我们按照目前周边商品房市场价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进行现金补偿;第三,过渡期安置费,在新房交付前,我们每月提供足额的租房补贴。另外,对于像吴师傅您这样,家里有特殊困难的,我们还会有一笔额外的困难补助。”方案条款清晰,条件之优厚,远远超出了吴仲民等人的预期。会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代表们交头接耳,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欣喜。老董激动地搓着手:“王总,这……这条件是真的?一比一点五?还有困难补助?”“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王送大手一挥,爽朗地笑道,“我王送在文山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信’字!绝不让乡亲们失望!而且,我可以给大家交个底,这个方案,市政府也是点了头的,是为了确保改造项目顺利推进,确保大家能共享城市发展的成果!”“政府点头”这四个字,像是一颗定心丸,彻底消除了代表们最后的一丝疑虑。吴仲民看着方案书上清晰的数字,心脏也怦怦直跳。如果真能按这个方案执行,那不仅换新房不用添钱,还能有一笔结余,儿子上大学的费用乃至于将来成家都有了保障,不仅如此……他又偷偷看了一眼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自己多年来所企盼的能在市区置办出一套像样的房产的愿望也终于能够实现了,想到这里,吴仲民对王送的观感,从一开始的戒备,迅速转变为感激和信任。看着代表们脸上洋溢的兴奋和对自己投来的信赖目光,王送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话锋悄然一转:“其实啊,各位老街坊能够改善居住环境,这只是第一步。我们银沙湖集团,眼光要放得更长远。不知道大家最近看新闻了没有?我们文山市,马上就要迎来大发展了!”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指着远处一片正在大规模动土的区域:“看到那边了吗?那就是市里规划的东郊新区!是未来文山市的行政、金融、文化中心!而我们银沙湖集团,很荣幸,中标了新区核心区的基础设施和重点配套工程的建设!”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煽动性的激情:“这是什么概念?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是文山跨越式发展的引擎!按理说,这种重大工程,这种级别的红利,一般都是那些大银行、大资本才能参与分享的。”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我王送不这么想!我们银沙湖集团根在文山,发展靠的是文山父老的支持。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忘了乡亲们?所以,我决定,打破常规,推出一个‘东郊新区建设惠民集资计划’!”

  “惠民集资计划?”吴仲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本能地带着一丝警惕。王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吴师傅,别担心,没那么复杂。说白了,就是一次投资机会。但这个投资,跟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可不一样!”他走回座位,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第一,这是有坚实基础的!投的是实实在在的市政重点工程,是新区的地标项目,有政府信用背书,稳赚不赔!第二,门槛低,普惠!就是为了让像各位这样的普通市民,也能参与到城市发展中来,分享发展红利。起步金额不高,三万五万都可以投。第三,回报高!因为是定向用于新区建设,减少了中间环节,所以我们可以给出比银行定期存款高得多的年化收益率!”旁边的助理适时地递上另一份宣传彩页,上面用醒目的字体印着“预期年化收益率15%-20%”的字样,下面还有一系

列看似严谨的图表和数据支撑。“15%?20%?”老董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这比存银行高好几倍啊!”“没错!”王送肯定地点点头,语气充满诱惑,“而且周期灵活,一年起投,到期本息一次性返还。各位想想,你们马上就能拿到一笔补偿款,与其放在银行里贬值,或者胡乱投资打了水漂,为什么不投入到这稳赚不赔、利国利民的好项目里来?这相当于用政府的补偿款,给自己又买了一份高回报的‘养老金’或者‘教育金’啊!”会客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代表们粗重的呼吸声。高额回报的诱惑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每个人内心对财富最原始的渴望。吴仲民的心也热了起来。15%到20%的收益,如果投十万,一

年就是一两万的进账,这几乎抵得上他辛苦工作大半年的工资了!这确实比存银行强太多。而且,这是市政工程,王送这样的大老板亲自保证……但他毕竟比老李他们多想了一层,犹豫着开口:“王总,这收益……这么高,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万一工程……”“哎哟,我的吴师傅哎!”王送打断他,脸上露出理解而又略带责备的笑容,“你的担心我明白。但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是什么工程?新区建设!是市委市政府一号工程!是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的!我王送有天大的胆子,敢拿市政工程开玩笑?这集资计划,我们是准备向相关部门备案的,是合法合规的创新融资方式,就是为了加快新区建设步伐。说句不好听的,这工程要是出了问题,不用你们找我,市政府第一个饶不了我!我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面呢!”他站起身,走到吴仲民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师傅,你们是老街的代表,是明白人。我王送今天把话放在这儿,这个集资计划,首先是考虑到老街坊们马上有一笔补偿款,想给大家找个稳妥又高收益的出路。这是我对支持我们项目搬迁的乡亲们的一点额外心意和保障!别人想投,我们还得筛选呢!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额外心意”、“稳妥”、“高收益”、“政府背书”、“市政工程”……这些词语像魔咒一样,不断冲击着吴仲民和代表们的心理防线。看着王送真诚(或者说看似真诚)的目光,想着那诱人的回报率,再联想到他刚才提出的优厚搬迁条件以及“政府点头”的保证,仅存的一点疑虑,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和看似坚固的“安全承诺”面前,逐渐冰消瓦解。老董第一个忍不住了,激动地说:“王总,我信你!这好事,算我一份!我那份补偿款,留下基本的,剩下的都投进去!”有人带头,其他代表也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对财富的憧憬和对王送的感激。吴仲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吴宇那期盼的眼神,儿子未来的前程,以及摆脱眼前困顿生活的强烈渴望。最终也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王总为人厚道,为我们老街坊考虑得这么周到。这个机会……确实难得。不过,这事情太大,我们几个人做不了主,得回去和街坊们好好我商量一下。”说到这里他又怕惹王送不快,赶紧又补充道:“不过我估计问题不大,很快就会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王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但很快被更浓的笑意掩盖。他再次举起茶杯:“好!那我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预祝各位老街坊的日子,就像东效新区一样,蒸蒸日上,红红火火!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发财!”代表们兴奋地举杯响应,会客厅里充满了乐观和憧憬的气氛。窗外,文山市的天空湛蓝,未来似乎一片光明。然而,在这片炫目的光芒之下,一条危险的歧路,已然在这些迫切想要改变命运的人们脚下悄然展开。

  当这几位代表返回到弥漫着煤烟味和潮湿气息的老街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所带来的王送承诺的优厚补偿和那个诱人的“惠民集资计划”,则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那些焦急等待消息的人们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并迅速扩散至整个老街区。当晚,老街社区活动中心那仅有三十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人群。气氛热烈得如同煮沸的水。吴仲民尽量客观地复述了在银沙大厦的所见所闻,包括王送那近乎慷慨的搬迁条件,以及最后抛出的那个“年化15%-20%”的集资计划。他没过多渲染自己的感受,但话语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兴奋,

还是点燃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一比一点五置换!还加困难补助!王送这次真是出血本了!”老董挥舞着粗糙的手掌,脸色涨红,仿佛已经拿到了新房钥匙。“关键是那个集资,年利两成!投五万,一年就白得一万!这比我们累死累活强多了!”另一个在钢厂流水线上干了大半辈子的邻居掐着手指算着,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然而,最初的狂热过后,疑虑也自然而然地浮上水面。毕竟,在这条街上生活了几十年,天上掉馅饼的事,听得少,见得就更少了。“王送……可不是善男信女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狠抽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这些年来他在文山的所作所为,如果以前只是传闻,那上个月他那个兄弟王炳带着一帮打手跑来要强拆老街的事,大家可都是亲身经历过了,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就这么个人,如今摇身一变,就立地成佛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是啊,仲民,那集资的事,靠谱吗?这么高的利息,他王送拿什么赚回来?别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勾当。”有人把担忧直接抛给了吴仲民。吴仲民自己心里也打着鼓,王送画下的大饼固然诱人,但那份过于美好的不真实感,也让他隐隐不安。他沉吟道:“王送说是投到银沙湖新区的市政工程上,有政府背书。话是这么说,可这心里……唉,咱们见识少,也摸不透这里面的门道。”正当讨论陷入僵局,几种意见争执不下时,住在老街街尾、在文山钢铁厂担任车间统计员的赵胖子带着消息来了。“哎哟,都在呢!正好,厂办的冯科长和咱们车间刘主任听说这事了,想过来一起唠唠!”话音未落,钢厂办公室的冯科长和一位姓刘的车间主任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冯科长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熨帖的中山装,显得比周围工人斯文不少;刘主任则是个精壮汉子,是实干派。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嘈杂的客厅顿时安静了不少。在普通工人眼里,这些“厂领导”见识广、门路多,他们的看法往往具有相当的分量。“老吴,听说你们今天去见王送了?快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冯科长也不客气,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吴仲民又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更仔细,包括王送的神态、银沙大厦的气派,以及他提到的“政府点头”等细节。冯科长听得很专注,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刘主任则皱着眉头,直接问:“这么高的利息?他王送搞慈善呢?别是有什么猫腻吧?”冯科长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猫腻?肯定有。但要看是什么猫腻。”他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机密情报:“老刘,仲民,还有各位邻居,你们想想,王送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是提高补偿,又是搞高息集资?”

  “他遇到了麻烦了呗,大前天晚上城中村闹出的那个动静,全文山的人都猜到和他脱不开关系,转过天来,公安局就把银沙大厦给围了。这事谁不知道。”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昨晚和吴仲民等人一起讨论过如何应对王送邀请的那个姓凌的邻居。很明显他是看不惯冯科长这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故而不轻不重的反呛了一句,这下冯科长倒是尴尬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话刺着了。他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轻咳一声,借此短暂的空隙调整着被打乱的节奏和那份被戳破的优越感。活动中心里原本因他到来而略显压抑的气氛,此刻更添了几分微妙的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想看他如何接招。“没错,老凌的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冯科长语调放缓的重新开口说道,他试图重新掌握话语权,但那丝不自然依旧挂在嘴角。“没错,前天公安局围了银沙大厦的事文山上下现在是人所尽知。”他话锋一转,手指重新在膝盖上点着,显出更深沉的思虑状:“但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里琢磨一层。王送是什么人?在文山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上面能没点关系?公安局的这一举动,既是压力,也是信号。但这信号是给谁看的?是给王送看的,更是给背后那些支持他、和他有牵扯的人看的。”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内幕消息的神秘感:“公安局直接搜查了银沙大厦!紧张的不仅是王送,他背后的靠山同样也会坐不住!”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激起更大的波澜。城中村枪战和搜查银沙大厦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但经冯科长这么一点拨,意义似乎完全不同了。冯科长继续分析,语气笃定:“王送的屁股不干净,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半年前公安局新来了个女局长,走马上任后想着要做出点成绩来自然就把他当成了目标,前一个月的老街强拆加上这次的城中村枪战,又让这位女局长有了充分的理由去揪住王送穷追猛打,他背后的那帮人因为顾及影响也不能公然站出来给王送撑腰,所以这时候,王送最需要的就是民心!需要声望!”刘主任似乎有点明白了:“冯科,你的意思是……他这是在花钱买平安?”  “没错!”冯科长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他现在必须表现出人畜无害、乐善好施的一面,甚至要让自己看起来是带动市民致富、支持城市发展的‘优秀企业家’。只要老百姓都说他好,都指着他吃饭,这样一来,市里的某些人才能有理由替他说话,去向公安局施加压力,而公安局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掂量掂量社会影响!这就叫‘邀买人心’!他现在是在下血本,为自己构筑一道‘护身符’!”这番分析条理清晰,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件,听起来合情合理,顿时让不少人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哦——原来是这样!”老董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突然变善人了!”

  “可是,”刘主任的担忧却没完全消除,他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江科,照你这么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公安局那边证据确凿,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办他,那王送不就栽了?到时候,我们的投资,不是全打水漂了?”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冯科长。冯科长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他轻笑一声,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狡黠:“老刘啊,你想问题太直了。第一,要是没这点风险,王送凭什么给你这么高的利息?这高利息里,本身就包含了‘风险溢价’!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他王送干不干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看着众人,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关心的是他舍不舍得出血,能不能让我们赚到钱!只要他真金白银拿出来,补偿到位,利息按时发,他背地里是人是鬼,重要吗?”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有煽动力:“再说了,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事‘可行’?就是因为参与的人会很多!王送要的就是人多势众!到时候,成千上万的人把钱投进去,和他绑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利益共同体。这叫‘法不责众’!到了那时候,动不动他就不是公安局能决定的了,毕竟他要倒了,一下子这么多人的血汗钱没了,会不会出大乱子?社会稳定还要不要了?”冯科长越说越激动,手指敲着桌面:“所以,我的判断是,只要这个集资计划搞起来,参与的人足够多,在王送这个新区项目完工、或者说在他彻底稳住阵脚之前,上面为了大局考虑,反而不会轻易动他!甚至会某种程度上‘保护’他,确保项目顺利进行,避免引发社会动荡!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窗口期’,赚到该赚的钱!等工程完了,利益兑现了,他王送是死是活,跟我们还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拿着收益上岸了!”“至于以后?”冯科长最后嗤笑一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现实主义,“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先把眼前能抓到的实惠抓到手里才是正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各位!”冯科长的这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彻底驱散了人们心中的迷雾和犹豫。他将一件看似高风险的事情,解读成了一次因特殊时局而产生的、风险可控的高收益机遇。特别是“法不责众”和“窗口期”的说法,给众人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客厅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之前所有的担忧、谨慎,都被对财富的强烈渴望和对冯科长分析的信服所取代。“干!冯科长分析得在理!这就是个机会!”“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王送现在需要咱们,此时不赚更待何时?”“我明天就去把定期取了!”“我家补偿款下来,也投进去!”群情激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兴奋和迫不及待。吴仲民看着这场面,听着耳边充满憧憬的议论,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被淹没了。冯科长的话,为他勾勒出一个清晰的逻辑链条:风险是存在的,但正是风险带来了高收益;而人多力量大,又能反过来遏制风险。这似乎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循环。他想到了即将到手的补偿款,想到了那高达20%的利息,

想到这或许是改变家庭命运最快的方式。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在这一刻,老街居民和几位钢厂中层领导,基于对当前形势的特定解读和对财富的共同渴望,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他们自觉聪明地认为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套利机会,却未曾意识到,他们正在一步步走进一个精心编织的、以未来巨大风险为代价的陷阱之中。狂欢的序幕已经拉开,却很少有人去思考,盛宴终局时,谁才是那个真正需要买单的人。窗外,老街区夜色沉沉,而屋内的发财梦,却亮得有些刺眼。

  与此同时,文山市公安局大楼的局长办公室内,也正在亮着灯。江如兰站在窗前,眼睛看着窗外绵延不绝的万家灯火,手指而在不停的敲打着窗框。那份不久前刚刚送达的、关于下午银沙大厦会面的紧急情报,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灼热的炭火,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王送……老街居民代表……优厚到不真实的搬迁补偿……以及那个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信号——“银沙湖新区建设惠民集资计划”,打着“金融创新”、“共享发展红利”的旗号,许诺高达15%-20%的年化回报。情

报显示,会谈气氛热烈,代表们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和巨大的利益承诺冲昏了头脑。更令人忧心的是,后续补充信息提到,文山钢厂的几位中层管理人员,其中不乏像厂办冯科长这类素以“消息灵通”、“头脑活络”著称的人物,不仅参与了此事,更是在其中扮演了积极鼓动、推波助澜的角色。可以预见,在生存压力和巨额回报的双重诱惑下,大量信息相对闭塞、渴望改善处境的老街居民和钢厂职工,很快就会像潮水般涌入这个看似美妙的陷阱。江如兰的手指关节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框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微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映衬着她内心急速运转的思维风暴。表面逻辑似乎清晰明了:公安局昨日对银沙大厦的突击搜查,让王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他急需扭转舆论,稳定局面。于是,他祭出了“金钱”这把最有效的武器——用远超预期的搬迁补偿来安抚、收买直接的利害关系人老街居民;再用一个看似能带领普通市民共同致富的“集资计划”,来为自己披上“造福乡梓”、“优秀企业家”的光环,绑架民意,构筑一道看似坚固的“护身符”。这是一手相当高明的以攻为守,企图将公安部门的依法调查扭曲为“破坏经济发展”、“损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但是,直觉又告诉她——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王送是什么人?一个靠着灰色手段、暴力行径起家的地头蛇,让他去搞房产开发或者工程建设或许还有几分经验可谈,但在金融领域,尤其是设计如此精巧、完美游走在现行法律法规边缘的集资方案,凭他那点可怜的文化认知简直是天方夜谈。而且昨天银沙大厦刚被搜查,内部必然经历了一番震荡和混乱,这才仅仅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王送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迅速拿出这样一套看似完美、从话术到流程都经过精心打磨的“金融创新”方案?这方案,绝非仓促之作。它更像是一个早已酝酿成熟、只待合适时机推出的计划。它深入研究过政策导向,巧妙利用了“市政工程”、“政府背书”等模糊概念混淆视听,精准拿捏了普通民众对财富的渴望和对官方背景的盲目信任。其设计之老辣,对人性弱点利用之精准,远远超出了王送以及他手下那帮马仔的能力范畴。

  :在王送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另一股势力!一股更加隐秘、更加专业、也更具威胁性的力量。江如兰随即想到前几天吴誉曾提到过王送最近在和一个来自南方有着深厚背景的红象资本在洽谈合作的事,原来如此,恐怕王送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被对方给当成白手套了,成了一枚被推上前台的棋子。昨日的搜查,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那股外来资本提前启动这个庞氏骗局的“催化剂”。他们顺势而为,将危机转化为机遇,鼓励并怂恿着王送,让其借此机会将这场巨大的骗局公开化、规模化,以便在更高层次的监管反应过来之前,疯狂吸纳社会资金。这不再仅仅是一个地方恶势力试图自保的挣扎,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规模空前的金融掠夺!其图谋之大,危害之深,远远超过王送以往的任何一项罪行。一旦这个雪球滚起来,最终爆雷的破坏力,将足以撕裂整个文山的社会稳定!想到此处,江如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掌心不禁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办公桌上放着另一纸公文,那是市政府办公室发过来的要求公安局对即将成立的协调小组进行全方面配合的通知,江如兰明白这个由市政府牵头的协调小组一但正式运转起来必将给自己和公安局罩上一张无形的网,此后的所有的行动都将阻碍重重,下面该怎么办?江如兰不再望向窗外那片繁华的都市夜景,转而坐回了办公椅,指尖无意识地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短短几天内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我还是错估了问题的复杂性……”她沉思着。一种沉重的危机感已然压在了肩上。如果放任局势发展下去,这个巧妙的将政策缝隙、民意渴望和官场生态等诸多因素结合在一起并加以精心策划,最终组成一个极其危险的金融骗局在不久后必将成为席卷全城的灾难,江如兰想到这里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随后下意识的按了一下呼叫键,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推开了,吴瑛走了进来:

  “局长,有什么事吗?”

  “贾局长走没走?”江如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问道。

  “他办公室的灯没亮,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吴瑛顿了顿道

  “您要是有事,我马上打电话请他过来”说着话,小女警掏出了手机,正要拔号。江如兰突然摆了摆手:

  “不用了,既然都下班了,没必要再麻烦人家”

  吴瑛露出一种不解的表情,但很快便把手机放回了衣兜回答着:

  “明白”

  江如兰也不再多说,转身从衣架上拿起大衣,披好后道:

  “不知不觉的都快九点了,我也该走了。”说完话,她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吴瑛关上灯,反带上门也快步跟了上来。

  “这么晚了,你一直待在外面也没去看看杨烨吗”江如兰故作轻松的调侃着跟在身后的吴瑛。

  吴瑛脸上泛起了红晕:“我看他干什么去啊,他又不是小孩”

  江如兰站住脚回头:“大前天晚上在城中村他可又受伤了,听说还是因为你莽撞,所以于情于理,你不得多陪陪人家”

  吴瑛这才听出来,江如兰是在对自己前天晚上擅自行动进行指责。于是赶紧低下头,小声道着歉:“我知道了,一会就去看他”

  江如兰轻笑了一下:“那还跟着我干什么”

  吴瑛不敢再说话:“抢先几步出了楼,奔向宿舍方向。”

  江如兰看着她那苗条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阵怜惜,但很快思绪就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我才是局长。”一个清晰而冷硬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声音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她担任文山市公安局长近一年来,权力在她身上悄然刻下的印记。这一年,她早已不是初来乍到时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多方权衡的“空降干部”。她逐渐熟悉了这座城市的权力运行规则,也真切地品尝到了手握重权、令行禁止的滋味。那种站在权力中枢,决策影响着千百人命运的感觉,如同一种效力强劲的麻醉剂,让人在承担责任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依赖和迷恋。她开始习惯于下属恭敬的汇报,习惯于自己的指示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习惯于在各种场合成为视线的焦点和决策的中心。权力的滋味,一旦尝过,便很难轻易放手,甚至会下意识地警惕任何可能挑战或分散这种权力的人和行为。如果事事都要倚重一个副职,尤其是像贾利民这样在专业领域拥有极强话语权的副职,那长此以往,局里的干警们会怎么看?他们最终会信服谁?依赖谁?这次面对的危机空前复杂,一旦让贾利民深度介入,凭借其能力很可能再次成为实际上的“主心骨”。到时候,功劳是谁的?威信归于何人?她这个正职局长,会不会被衬托得像个需要副手扶持的“花瓶”?在公安系统这样强调权威和令行禁止的队伍里,主官的威信一旦受损,后续的工作将寸步难行。不能找贾利民。江如兰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带有强烈权力算计的决定。这不是基于贾利民是否可靠的能力判断,而是出于维护自身权威和主导地位的深层考虑。分享权力,尤其是与可能威胁到自己核心地位的人分享,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了一种需要极力避免的风险。可是,难题依然横亘在眼前。不依靠局内的强力副手,下一步工作该如何开展?如何破解这个看似无解的死局?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像无形的枷锁,让她感到一阵呼吸不畅。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市政协主席,许智龙。对,就去找许智龙!虽然他已经退居二线,不再掌握实权,但凭借着在文山官场深耕多年的资历“,许智龙仍然拥有着不可小觑的潜在的影响力和人脉网络。更重要的是,许智龙和王送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上次就是在他的协助下,自己才得以顺利的铲除掉在公安局内部的隐患,虽然许智龙并不是善茬,但至少在对付王送这个问题上,他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所以现在去找他,不算是病急乱投医,而是基于已有互动基础的延续,再说了他已经退居二线,不再直接参与任何具体行政事务,与他商议合作问题,最多只是一种外部咨询,主动权仍然牢牢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不会引发局内权力结构的微妙变化,更不会直接挑战她江如兰在公安局内部的权威。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助力那就是可以借助许智龙的影响力去抵消方溢和那些文山帮打着为建设新区项目保驾护般所带来压力,为自己争取到更有利的行动空间。找他!再合适不过了!这个决定让江如兰感到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同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意识到,自己正在熟练地运用官场里的权衡之术,优先考虑权力的平衡与维护,而非纯粹的业务效率。这或许是一种成长,也或许是一种无奈的妥协。江如兰摇了摇头,似乎要甩开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随即便离开了办公大楼,走进了深沉的夜色和凛冽的寒风之中。就这样江如兰和吴瑛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公安局大门外的不远处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正有一个佝偻的身影蜷缩在内,那双如同绿豆般的眼睛正死死盯向前方的公安局正门。

  “妈的,这唐堂到底几点下班啊,怎么等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于六在心里咒骂着,并时不时跺着脚,借以驱赶着寒气,今天下午在那个小树丛边上被白毛莫名其妙的放过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万泉岗,然后如同丧家犬一样,钻进了市区一栋写字楼的垃圾间直躲到天完全黑透这才又探出头来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份炒河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白毛那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当勉强垫了点肚子后,于六开始回忆下午白毛那反常的举动。

  “因为有那个女人在场,如果当时他做掉我那就必须灭口,但那个女人身份似乎很不一般,白毛不敢动她,所以就只能暂时放过我”于六想通这个问题后在侥幸之余又感到一阵阵恐惧,下一次再被白毛找到可就没这种好运了。可现在想逃出文山是不可能的。我到底该怎么办?他思来想去,最后无可奈何的发觉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自首

  :毕竟自己没犯死罪,就算就判刑也就是再蹲几年牢的事,还是能保住一条命的。

  于六下定决心后,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又让他犯难了,

  :可这自首也得找对人,早就听说过这文山市公安局里有不少条子和王送是一伙的,要是我冒冒失失跑去自首,万一正撞上那帮被王送收卖过的条子岂不是白送命吗?想到这里,于六又犯起了犹豫:得找个可靠的人,比如说唐堂那样的条子。他眨巴着绿豆眼盘算着:虽说此前唐堂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无论是谁,有什么来历只要犯在其手里,是从不讲任何情面,可在文山地界上的各种道上人物对他却都有一种莫名的钦佩,公认这人是条汉子。对,就去找唐堂,他是绝不可能和王送有瓜葛的。于六拍了一下脑门,然后迅速结完账,直接就来到公安局大门外的小巷里,冒着刺骨的寒风等待起来,可左等右等,眼看都快九点多了却始终不见唐堂,就在于六急不可奈之时,一个身着警服的苗条身影从公安局大门里走了出来,于六觉得有点眼熟,赶紧把脑袋探了出来,仔细一端详:这不是那天晚上被自己搂在雪地里打滚的那个女条子吗?她好像和唐堂挺熟悉的呢!要不然过去请她帮忙找下唐堂。于六想到这里,刚要追出来,却又有点胆怯:那天晚上我可是揩了这女条子好几下油啊,现在见面,她准饶不了自己。但转念再一想:老子既然决定自首也做好了蹲大狱的准备,还怕什么报复呢,再说了,落到条子手里,就算遭再大的罪也不至于丢命,而只要能保住这条命那就比什么都强。于是他咬了咬牙,钻出了小巷,几乎是小跑着去追赶吴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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