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之臣】（14-15）

作者：wym516

2025/09/01 发布于 sis001

字数：7894

　　第14章

　　宿舍的灯光熄灭了，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带。林默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黑暗中睁着眼睛。室友们还在低声议论着今晚的惊魂一幕，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嗡嗡作响。

　　“我的妈呀，真没想到啊！赵雨薇！看着跟个水晶娃娃似的，下手那么狠！那过肩摔，干净利落，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那黄毛就躺地上了！”王航的声音带着后怕和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在回味一部动作电影。

　　“可不是嘛！平时在食堂看见她，感觉多看一眼都怕被冻着，结果是个练家子？这反差也太大了！”李东附和着，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张学文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声音带着惯有的分析腔：“她动作很专业，发力点、时机都抓得极准，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估计学过防身术或者格斗。这种人…看着冷，骨子里更硬，不好惹。”

　　“怪妞！绝对的怪妞！”王航下了结论，“长得跟天仙似的，打架跟个杀手似的。这种姑娘，看看就行了，谁追谁倒霉。”

　　林默听着室友们的议论，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确实，赵雨薇今晚的表现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那份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爆发力，和她清冷疏离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姐姐林薇的样子。林薇的耀眼是阳光下的火焰，自信、张扬，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虽然有时也会让他感到压力，但那份温暖和熟悉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他不由回想起小时候，姐姐光着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时，那双白皙匀称的脚丫，总让他偷偷多看几眼，那种柔软的弧度和隐约的足弓曲线，仿佛藏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让他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悸动。相比之下，赵雨薇的世界，神秘而危险，让人好奇，却也本能地想要保持距离。他不由得想象，如果有机会看到赵雨薇那双隐藏在鞋子里的玉足，会是怎样一种景象？她那清冷的外表下，脚部是否也如冰雕般精致，白皙细腻，足弓高挑，脚趾匀称修长？这种期待让他心跳微微加速，却又带着一丝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他无声地舒了口气，还是姐姐“正常”些。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幽白的光映亮了他的脸。是王雨恒发来的微信。

　　“林默小朋友，明天中午12点，食堂门口，学生会各部门招新摆摊！记得准时来找我们外联部！位置在喷泉旁边最显眼的地方！我跟几个副部都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过来填表交简历就行，等后续面试通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和那个俏皮的眨眼表情，林默的心跳微微快了一拍。王雨恒学姐总是这样，热情又带着点亲昵的调侃。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一种微妙的、带着点试探和亲近的冲动涌上来，他敲下一行字：

　　“学姐，咱俩这关系…还需要面试吗？偷笑表情”消息发出去。

　　手机那头，王雨恒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在床边擦头发。看到林默的回复，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她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天在火锅店，林默弯腰捡筷子时，目光扫过她小腿和脚踝的瞬间。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属于少年人的炙热和慌乱，她当时就捕捉到了。小色鬼！她在心里轻轻啐了一口，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她手指飞快地打字：

　　“咱俩什么关系？（哼）”

　　“记住了，以后进了学生会，咱俩就是上下级关系！别想套近乎！”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上下级关系”和那个故作严肃的表情，林默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回想着这几天和王雨恒的相处，从轰趴馆厨房里的意外接触，到火锅店的微妙气氛，再到她总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和调侃……是学姐对学弟的照顾？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他理不清，只觉得心里有点乱。尤其是火锅店那次，捡筷子时无意瞥见她穿着高跟鞋的脚，那脚背光滑细腻，隐约可见青筋的纹路，以及脚踝处的柔软曲线，让他当时心跳加速。可惜凉鞋的款式保守，只露出了脚背，没有露出脚趾，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遗憾和期待——如果能看到她完整的玉足，那些匀称的脚趾和足底的柔软，会是怎样一种诱惑？那种隐秘的吸引力，让他既兴奋又有些自责。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念头，最终删掉了打好的、带着点玩笑意味的回复，重新输入：

　　“遵命，学姐！明天准时到！（敬礼表情）”

　　“另外，咱们除了上下级还是好朋友的关系，对吧？”

　　王雨恒看着“好朋友”三个字，脸上的笑意更甚，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最终只回了一个：

　　“呵呵。早点睡，明天别迟到！（挥手表情）”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好朋友……。

　　第二天上午，是大学的第一堂正式数学课。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和一种初入大学的紧张感。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说话带着点口音，但逻辑极其清晰，板书一丝不苟。课程内容从基础概念开始，但难度提升得很快，不少同学听得眉头紧锁。

　　林默坐在靠后的位置，专注地听着。数学对他而言，一直像是一个熟悉而有趣的朋友。那些抽象的符号、严谨的推导过程，在他眼里有着独特的美感。教授讲的内容，他理解起来并不吃力，甚至能隐隐预感到后面的思路。他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关键点和自己的思考。不过，他的目光偶尔会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前排几个女生的位置，尤其是那些穿着拖鞋或凉鞋的女生。她们随意晃动的脚丫，那光滑的足底和弯曲的脚趾，让他心神微微一荡。他赶紧收回视线，暗骂自己分心，但那种对脚部的本能关注，似乎已成了他性格中隐秘的一部分，让他既尴尬又无法完全抑制。他脑海中不由闪过赵雨薇的形象——她那双脚会是怎样的？或许纤细而有力，足弓优雅，脚趾如玉般晶莹？这种遐想让他更难集中精神。

　　旁边的王航则听得抓耳挠腮，小声嘀咕：“完了完了，这讲的啥啊？感觉高中白学了……”

　　李东也一脸苦相：“这进度也太快了吧？我感觉我还在第一页，教授已经翻到第三章了。”

　　张学文倒是很镇定，笔记记得飞快，但紧抿的嘴唇也透露出压力。

　　课间休息时，王航哀嚎：“默哥！救命啊！这高数感觉要挂！”

　　林默合上笔记，想了想说：“感觉是有点难度，主要是思维转换。这样吧，晚上我们去图书馆上晚自习？一起讨论讨论？”

　　“好啊好啊！”王航立刻响应，“学霸带带我！”

　　李东和张学文也点头同意。虽然不能像前几天那样天天泡网吧打游戏有点可惜，但学业压力当前，谁也不敢怠慢。

　　中午，食堂门口人声鼎沸，比平时热闹了好几倍。各大学生会部门和社团都支起了摊位，五颜六色的海报、展板林立，学长学姐们卖力地吆喝着，吸引新生的目光。喷泉旁边，外联部的摊位果然最是显眼，队伍排得老长，清一色都是形象气质不错的男生女生，个个眼神热切。旁边的宣传部摊位前也围了不少人，尤其是女生居多。

　　林默和室友们挤在人群中。“嚯，这阵仗！”王航咂舌，“默哥，你真要去外联部啊？我看这竞争也太激烈了。”

　　“嗯，答应了雨恒学姐。”林默看着那长长的队伍，心里也有点打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排队女生们的脚部，那些踩在地面上的凉鞋或运动鞋，让他脑海中闪过一瞬的遐想，但他很快移开视线，提醒自己专注正事。他又不由得想到王雨恒那只露脚背的凉鞋脚型，那份半遮半掩的诱惑，让他期待着或许在学生会活动中，能有机会看到更多——比如她完整的脚趾和足底的曲线。

　　“那你去吧，我们哥几个就不凑这热闹了。”李东拍拍他肩膀，“有你在学生会当内应，以后有啥好事别忘了兄弟们就行！”

　　“就是就是！”王航和张学文附和道。

　　林默深吸一口气，朝着外联部那长长的队伍走去。排队的同学看到他径直走向队伍最前方，都投来好奇或略带不满的目光。一个排在前面、打扮精致的女生小声对同伴说：“这人谁啊？怎么不排队？”

　　林默也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摊位后面一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男生突然站了起来。他个子挺高，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林默。

　　“林默？”他几步绕过桌子，走到林默面前，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臂搭在林默肩上，把他往摊位里面带，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可算来了！王部长特意交代了，等你半天了！”

　　这亲昵的举动和话语立刻引起了周围排队同学的侧目，议论声嗡嗡响起。那男生仿佛没看见，压低声音，带着点自来熟的笑意对林默说：“你就是林默吧？昨天王部长在群里发照片了，说你是她朋友，让我们多关照。啧啧，真人比照片还帅啊！怪不得王部长这么上心！”

　　林默被他这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学长好，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男生摆摆手，递给他一张表格和一支笔，“来，把表填了，简历带了没？给我就行。面试时间等通知，放心，流程走一下就行。”

　　林默迅速填好表格，把准备好的简历递过去。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他就在周围一片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中完成了报名。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排队女生们灼热的视线。

　　“好了！搞定！”男生收起材料，拍拍林默的肩膀，“回去等消息吧！王部长说了，让你好好准备面试，别给她丢脸啊！”他眨眨眼，带着点调侃。

　　林默点点头，道了声谢，赶紧从人群的注视中退了出来，走向等在不远处的室友们。背后，隐约还能听到议论声：

　　“谁啊？这么大面子？”

　　“好像是王雨恒部长亲自打招呼的……”

　　“长得是挺帅的……”

　　王航一把搂住林默的肩膀，挤眉弄眼：“行啊默哥！这待遇！哥们儿以后在学生会也算有人了！”

　　林默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松了口气。不管怎样，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他看着食堂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下意识地在那些招新的摊位间扫过，心里想着的却是王雨恒那句“上下级关系”，以及她那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精致脚背，让他不由自主地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

　　第15章

　　学生会主席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和纸张的气息，混合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校园广播声。

　　林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背脊挺直，姿态放松却不失威严。她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起两折，露出纤细的手腕。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修身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洗得有些发白的浅灰色帆布鞋，鞋带系得一丝不苟。这身装扮简洁清爽，褪去了几分学生会主席的正式感，多了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利落与随性，却依然难掩那份骨子里透出的自信与掌控力。

　　办公室里坐着几位学生会的核心干部，正依次汇报着今年招新首日的初步情况。气氛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感。

　　“……外联部这边，”王雨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爽利和自信。她今天也穿得很精神，一件藕粉色的雪纺衬衫衬得肤色白皙，笑容明媚，“截止中午一点，收到有效报名表87份，其中初步筛选符合我们部门要求的优质简历有32份。整体情况比去年同期还要好一些。”她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坐在上首的林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和一丝炫耀的意味，“哦，对了，林默也报名我们外联部了。这小子动作还挺快，中午一开摊就过来了，简历也准备得很充分。”

　　“林默”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办公室里原本平稳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宣传部部长陈宇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组织部的副部长李思思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向下撇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许嘉奇坐在林薇斜对面，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林薇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一顿，笔尖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她抬起眼，看向王雨恒。王雨恒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你看，我照顾得不错吧”的意味。

　　一股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滑过林薇的心湖。她当然知道王雨恒特意提这一嘴的意思——既是向她这个主席汇报“工作成果”，也是在众人面前强调她与林默的“特殊关系”。弟弟能进学生会，而且是进外联部这样锻炼人的核心部门，她自然是高兴的。这原本就是她的初衷，让林默在大学里多接触人，多历练。

　　但此刻，看着王雨恒那毫不掩饰的的笑容，听着她口中熟稔地称呼“林默”、“这小子”，林薇心底深处那点被她刻意忽略的不适感，又隐隐冒了头。

　　当初是她主动把林默介绍给王雨恒认识的。王雨恒性格开朗，人缘好，能力强，她想着让这位得力的副部长在学习和生活上多关照一下初入大学的弟弟。这关照……是不是关照得有点过头了？这进展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照顾照顾，难道还要照顾到家里去不成？

　　林薇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烦躁，脸上迅速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赞许的微笑，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嗯，林默能积极报名参与学生会工作，是好事。雨恒，你们外联部好好把关，按流程走，该面试面试，该考核考核，别因为是熟人就有特殊照顾。”她的声音平稳清晰，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既肯定了王雨恒的工作。

　　王雨恒爽快地应道：“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规矩来，公平公正！”。

　　林薇点点头，不再看她，转向下一位汇报的部长：“组织部情况怎么样？”

　　会议结束后，办公室里的人陆续散去，阳光在木地板上的光斑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拉长，变得柔和而模糊。林薇收拾好笔记本，起身整理桌上的文件。许嘉奇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原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林薇脚上那双洗得有些发白的浅灰色帆布鞋上。

　　那双鞋子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鞋带系得整齐，鞋帮微微褶皱，透出一种随意却不失精致的美感。许嘉奇的目光停留了片刻，脑海中却莫名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双帆布鞋下，林薇的脚会是什么样子？穿着白袜的脚踝是否纤细如她的手腕？如果她脱下袜子，露出皮肤，是否会像她的手一样白皙？甚至，他脑海中浮现出她轻轻挠脚的画面，纤细的手指轻触脚底，带着点慵懒和随性的姿态。

　　他迅速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想象，脸上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热意。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站起身，笑着对林薇说：“主席，我先去整理一下社团活动策划，晚上发给你。”

　　林薇抬头，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模样：“好，辛苦了，嘉奇。”

　　许嘉奇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办公室，心跳却莫名有些加速。他暗骂自己一句“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却又忍不住回想林薇那双帆布鞋的模样，仿佛那简单的一瞥，已经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校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林默和室友们匆匆扒完晚饭，便背着书包朝图书馆方向走去。下午那节冗长的政治课消耗了不少精力，此刻走在通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晚风带着凉意拂过，才让人精神一振。

　　“唉，感觉上了大学比高中还累。”王航揉着太阳穴抱怨，“课排得满，作业也不少，关键还难！”

　　“是啊，特别是高数，感觉脑子不够用。”李东也苦着脸。

　　张学文推了推眼镜：“所以晚自习很重要。我看交大的学风确实好，图书馆和自习室晚上都是满的。”

　　林默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理解室友们的压力，数学对他而言虽然不算困难，但其他课程也需要花时间。更重要的是，他答应了王雨恒要好好准备学生会的面试，不想让她失望，也不想让姐姐觉得他不够努力。

　　他们目标明确地走向一栋相对偏僻的教学楼，那里有几间晚上开放给学生的自习教室，通常人不会太多。推开一间标着“305”教室的门，里面果然很安静。宽敞的阶梯教室里只零星坐着几个人，都在埋头看书或写字，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翻书的轻响。

　　“太好了，有位置！”王航松了口气，率先朝后排走去。

　　林默跟在后面，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整个教室。他的视线掠过前排几个埋头学习的女生，忽然定住了。

　　靠窗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静地坐着。她微微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遮住了小半张侧脸。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窗户，在她发丝边缘勾勒出一圈朦胧的金色光晕。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浅灰色连帽卫衣，耳朵里塞着白色的有线耳机，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她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正是赵雨薇。

　　林默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怎么又是她？食堂、网吧、昨晚的街角……现在又是自习室？这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他心里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偌大个校园，在公共区域遇到同一个人几次，也算正常。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跟着室友在赵雨薇斜后方隔了几排的位置坐下。

　　拿出书本和笔记，林默很快沉浸到学习中。高数课本上的公式推导，政治课的要点梳理，他专注地写着、画着。教室里非常安静，只有笔尖的沙沙声和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偶尔有同学进出，动作也都放得很轻。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感觉脖子有些发酸，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椎。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飘向前排那个身影。

　　赵雨薇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专注地看着书，偶尔拿起笔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快速记下些什么。她的侧脸线条在教室顶灯的映照下显得清晰而沉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份专注和沉浸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坐在赵雨薇旁边的室友，轻轻碰了碰赵雨薇的胳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同时朝林默他们这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赵雨薇被打断，微微侧过头，顺着室友示意的方向，目光平静地扫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默也恰好抬起头，活动完脖子，视线无意识地向前望去。

　　两人的目光，在安静的、弥漫着书卷气息的教室里，毫无预兆地、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林默清晰地看到赵雨薇那双清泠泠的眸子，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似乎极轻微地怔了一下。那里面没有惊讶，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昨晚街角时那转瞬即逝的微澜，只有一片平静的、如同深秋湖面般的澄澈和淡然。

　　林默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其短暂、带着点尴尬和礼貌的微笑。

　　而赵雨薇，在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后，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微小得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随即，她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重新将目光投注在面前的书页上，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汇从未发生。

　　林默也迅速低下头，重新看向自己的笔记。

　　他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赵雨薇的方向。她依旧低头看书，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退去，教室彼此的灯光取代了阳光，教室里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安静而优雅的轮廓。

　　林默注意到，今天的赵雨薇换下了之前穿过的长靴，脚上穿着一双简约的黑色拖鞋，露出纤细的脚踝和白皙的脚趾。她的脚趾修长而匀称，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剔透，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带着一种不经意的美感。她的脚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子边缘，脚趾微微蜷曲，偶尔轻轻晃动，仿佛在无意识地舒缓学习的疲惫。

　　林默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了片刻，心跳莫名加速。他感到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全身，喉咙有些发干，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些微妙的反应。他迅速低下头，假装翻动书页，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笔杆，试图用高数公式的复杂推导来转移注意力。然而，赵雨薇那双白皙的脚趾，仿佛在她专注读书的安静背景衬托下，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像是无声的诱惑，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拉回课本，默念了几遍公式，试图平复那点莫名的躁动。教室里的安静依旧，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他心底那不易察觉的、微妙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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