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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01-20)
作者: 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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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重逢
叶竹溪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她推开酒吧厚重的玻璃门,冷气混着威士忌的香气迎面扑来。这家隐匿在信义区高楼间的酒吧是她的秘密基地,会员制,安静,酒保从不过问客人的私事。
"叶小姐,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服务生微微欠身,领她走向靠窗的卡座。那里已经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正低头查看腕表。
"王总,久等了。"叶竹溪勾起职业性的微笑,将爱马仕包放在一旁,优雅落座。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下身是同色系的铅笔裙,刚好包裹住她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臀部曲线。
"叶小姐果然准时。"王总笑着为她倒了一杯威士忌,"关于上次提到的投资案..."
叶竹溪啜饮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热感让她微微眯起眼睛。她正准备回应,余光却瞥见吧台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呼吸一滞。
景以舟。
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半年不见,他的轮廓似乎更加锋利了,下颚线条如刀削般分明。他正和身旁的人交谈,嘴角挂着叶竹溪再熟悉不过的那抹淡笑——礼貌中带着疏离,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敷衍。
"叶小姐?"王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抱歉,刚才说到哪里?"叶竹溪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感觉喉咙发紧。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这家酒吧明明是她分手后才发现的。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但叶竹溪的心思早已飘远。她不断用余光扫向吧台,景以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让她既松了口气又莫名恼火。半年前那场分手明明是他提出的,现在却能如此若无其事。
"我去一下洗手间。"谈判告一段落时,叶竹溪起身离席。
洗手间的灯光比外面明亮许多,叶竹溪盯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眼角有一丝疲态。她从手包里取出唇膏补妆,深红色勾勒出她饱满的唇形。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镜中映出景以舟的身影。
叶竹溪的手指微微一颤,唇膏差点划出边界。她没有转身,透过镜子与他对视。"男洗手间在隔壁,景医生。"
"我知道。"景以舟靠在门边,没有靠近的意思,"你胃不舒服?"
叶竹溪皱眉:"什么?"
"你刚才按了三次左上腹,喝水的时候眉头皱了两次。"他的声音平静,像在讨论天气,"而且你今晚只喝了半杯酒,不像你的风格。"
该死的观察力。叶竹溪暗自咬牙,他还是这样,总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只是工作压力大,不劳费心。"她转身想离开,却被他挡住去路。
"让开。"
景以舟没有动,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瘦了。"
这简单的两个字不知为何击中了叶竹溪,她感到一阵鼻酸,但很快压抑下去。"与你无关。"她试图从他身侧挤过去,却被他轻轻扣住手腕。
"我送你回家。"
"不必。"叶竹溪甩开他的手,"我有约。"
"那个秃头老男人?"景以舟挑眉,"他刚才趁你上厕所时偷看你的腿至少三次。"
叶竹溪几乎要笑出来,这该死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分手了。"景以舟,我们结束了,记得吗?是你说的'我们不合适'。"
景以舟的眼神暗了暗,终于让开一步:"至少让我送你,就当...老朋友。"
叶竹溪想拒绝,但胃部确实传来隐隐绞痛。她最终点了点头:"等我五分钟。"
回到座位,她向王总道歉,声称身体不适需要提前离开。王总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强留,约好下次再谈细节。
当她再次走出酒吧大门时,景以舟已经靠在他的黑色Audi旁等候。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幕熟悉得让叶竹溪心脏抽痛,过去无数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等她下班。
"上车。"景以舟为她打开副驾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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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想你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景以舟惯用的古龙水味道。叶竹溪系好安全带,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还在生我的气?"景以舟启动车子,声音很轻。
叶竹溪冷笑:"我们已经分手半年了,景医生。成年人不会为这种事生气半年。"
"但你会。"景以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记仇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应该记得我们为什么分手。"叶竹溪转头瞪他,"因为你觉得我把工作看得比你重要,因为我'太强势',因为我'不懂得依赖别人'。多么老套的理由。"
景以舟没有立即反驳,车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雨点开始敲打车窗,台北的夜雨来得总是猝不及防。
"我从没说过那些话。"许久,他才开口,"那是你的解读。"
"哦?那你的版本是什么?"叶竹溪挑眉。
景以舟看了她一眼,又专注于路面:"不重要了。反正你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句话刺痛了叶竹溪。她正想反驳,一阵剧烈的胃痛突然袭来,她不由得弯下腰,额头冒出冷汗。
"该死。"景以舟立刻变道靠边停车,"胃痉挛?"
叶竹溪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景以舟从后座拿出一个小医药箱,取出药片和一瓶水:"先吃这个,能缓解症状。"
叶竹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片吞下。景以舟的手掌贴上她的腹部,轻轻按摩:"呼吸,别紧张。"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透过薄薄的丝质衬衫传来令人安心的热度。叶竹溪闭上眼睛,感受疼痛慢慢减轻。这太熟悉了,过去她每次经期不适或工作压力大导致胃痛,景以舟总是这样照顾她。
"好点了?"他的声音近在耳边。
叶竹溪睁开眼,发现他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公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是她读不懂的情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深夜,密闭空间,前男友,还有她从未真正放下的感情。
"好多了,谢谢。"她坐直身体,拉开距离,"继续开车吧。"
景以舟收回手,重新上路。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雨刷规律的声响填满沉默。
车子停在叶竹溪的公寓楼下,雨已经小了。叶竹溪解开安全带:"谢谢你的药和便车。"
"竹溪。"景以舟叫住准备下车的她,"你需要吃点东西,胃药不能空腹。"
叶竹溪叹气:"我会叫外卖。"
"我可以煮给你。"景以舟说,"你知道我的白粥是一绝。"
这太过分了。叶竹溪转身看他:"景以舟,你到底想干什么?半年不联络,现在突然出现,送我回家,还要给我煮粥?"
景以舟的目光坦率得让她心慌:"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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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该(H)
"上楼吧,我只是...想确认你安全到家。"景以舟移开视线,"晚安,竹溪。"
叶竹溪应该下车的,应该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大楼,应该彻底斩断这份纠缠。但她听见自己说:"你要不要上来喝杯咖啡?"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景以舟明显也愣住了,但他很快点头:"好。"
电梯里,两人站得很开,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如磁石般强烈。叶竹溪的公寓在顶层,宽敞明亮,装修简约现代。她踢掉高跟鞋,走向厨房:"咖啡还是茶?"
"我来煮粥。"景以舟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你有米吗?"
叶竹溪点头,指向橱柜。她靠在流理台边,看着景以舟熟练地淘米、烧水,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自己家。这一幕太过熟悉,让她眼眶发热。
"你最近怎么样?"景以舟背对着她问。
"忙。"叶竹溪简短回答,"投资了几家新创公司,压力很大。"
"我看了财经杂志对你的专访。"景以舟说,"'最年轻的女性天使投资人',很厉害。"
叶竹溪惊讶他会关注这些:"只是运气好。"
"不,是你的眼光和决断力。"景以舟转身看她,"我一直相信你会成功。"
这句话不知为何触怒了叶竹溪:"但你不想在我成功的路上当绊脚石,是吗?所以选择离开。"
景以舟关上火,走向她:"我们非得今晚重提旧事吗?"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叶竹溪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开始忘记你。"
景以舟站在她面前,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古龙水的气息:"你真的忘记了吗?"
叶竹溪抬头看他,那双她曾深爱的眼睛里有她熟悉的情欲和温柔。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靠近。
当他的唇压下来时,叶竹溪闭上了眼睛。这个吻温柔而试探,像是询问又像是道歉。她应该拒绝的,但半年来的思念如洪水般冲垮了理智的堤防。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回应这个吻。
景以舟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将她抱上流理台,双手探入她的衬衫下摆。他的触碰如电流般让叶竹溪战栗,她解开他的衬衫钮扣,指尖滑过他结实的胸膛。
"我们不应该..."她在亲吻间隙喘息着说。
"我知道。"景以舟的唇移到她的颈间,"告诉我停下。"
叶竹溪说不出口。她的身体记得他的每一个触碰,每一处敏感带。当他的手指滑入她的底裤时,她忍不住弓起身体。
"还是这么敏感。"景以舟低笑,声音沙哑,"想我吗?"
叶竹溪咬唇不答,却被他熟练的挑逗逼出呻吟。她报复性地解开他的皮带,握住他已经硬热的欲望。景以舟倒吸一口气,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该死,竹溪..."
接下来的交缠混乱而激烈。衣物散落一地,流理台上的碗碟被扫到一旁。景以舟进入她时,叶竹溪忍不住哭出声,半年的分离让身体比心更诚实。他们的节奏从激烈到缓慢,再到激烈,像是在用身体诉说所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思念与愤怒。
结束后,景以舟抱着她走向卧室,两人倒在床上,筋疲力尽却又异常清醒。
"这不代表什么。"叶竹溪背对着他说。
景以舟从身后环抱住她:"我知道。"
"只是生理需求。"
"嗯。"
"我们...我们可以偶尔这样见面。"叶竹溪听见自己说,"没有负担的那种。"
景以舟的呼吸喷在她颈后:"随你安排。"
叶竹溪闭上眼睛,心知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但此刻,在他的怀抱中,她允许自己暂时沉溺。
窗外,台北的雨依然下着,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就像她与景以舟之间,早已分不清是爱还是欲,是眷恋还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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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模糊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叶竹溪先感受到的是背后传来的体温。景以舟的手臂沉甸甸地横在她腰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这种熟悉的亲密感让她瞬间清醒,昨夜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轻轻移开他的手臂,却被收得更紧。
“几点了?”景以舟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嘴唇贴上她肩胛骨。
叶竹溪摸到床头的手机:“七点二十。”她顿了顿,“你今早有门诊吧?”
身后的人突然僵住。景以舟撑起身体,阴影笼罩着她:“你还记得我的排班表?”
该死。叶竹溪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衬衫套上:“只是常识,周三早上你一向有门诊。”她走向浴室,刻意忽略身后灼热的视线。
热水冲刷着身体,叶竹溪试图洗去昨晚的痕迹。镜子里的女人锁骨与胸口布满红痕,腰侧还有指印。她闭上眼,任水流冲刷脸庞。这太荒谬了,他们居然就这样滚上床,甚至没好好谈过半年前的分手。
当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卧室已空无一人。床单被重新铺平,连昨夜扔在地上的衣物都不见踪影。叶竹溪心头一紧,快步走向客厅——
景以舟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煎蛋,身上套着她放在健身房的备用T恤,过紧的布料勾勒出背部肌肉线条。流理台上摆着两杯咖啡,香气弥漫整个空间。
“我借了衣服。”他头也不回地说,“冰箱里只剩鸡蛋和吐司,将就吃吧。”
叶竹溪愣在原地。这场景太过熟悉,彷佛时光倒流回他们同居的日子。那时景以舟下夜班回来,总会为睡过早餐的她做一份简单的早点。
“我不饿。”她最终说道,走向衣帽间。
“说谎。”景以舟的声音追过来,“你胃不好还敢空腹喝咖啡?”
叶竹溪猛地转身:“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管我?”
平底锅里的煎蛋发出滋滋声响。景以舟关掉炉火,转身面对她:“炮友?”他挑眉,“这不是你昨晚订的规则吗?”
叶竹溪被噎住。确实是她提议维持肉体关系,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刺耳。
“既然是炮友,”她抬高下巴,“就不该过问彼此的饮食习惯。”
景以舟走向她,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他停在一步之遥,伸手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拨到耳后:“那炮友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背后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叶竹溪呼吸一滞。她忘了昨天会议室玻璃门突然打开时撞到的那一下。
“工作意外。”她偏头躲开他的触碰。
景以舟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收回:“瘀血面积不小,最好热敷。”他走回厨房,从公事包取出一个药膏放在餐桌,“一天两次。”
叶竹溪看着那个熟悉的药膏牌子——是她以前惯用的。他竟然还记得。
“谢谢。”她生硬地说,拿起药膏走向卧室,“你该去医院了。”
当她换好职业套装出来时,景以舟已经收拾好厨房,正在打领带。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叶竹溪不得不承认,即使过了半年,这个男人依然能轻易扰乱她的心跳。
“我下午三点后有空。”景以舟突然说,“如果你需要人帮忙擦药。”
叶竹溪差点被咖啡呛到:“我们说好的,只上床,不约会。”
“上床前总得见面。”景以舟扣好袖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病例,“除非你喜欢直奔主题?”
叶竹溪耳根发热。她放下咖啡杯:“我今晚有应酬。”
“明天呢?”
“景以舟。”她直视他,“我们不需要定期见面。有需求时再联络,好吗?”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点头:“随你。”拿起西装外套走向门口,又停下,“对了,你流理台下的水管接口松了,我简单处理过,但最好找水电工来看看。”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叶竹溪心里激起回响。她瘫坐在沙发上,盯着那管药膏。一切都乱了套——她原本打算用肉体关系划清界线,却发现这只会让界线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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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原计划
叶竹溪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听着身后团队汇报投资方案,思绪却飘向早晨景以舟离开时的背影。
“叶总?”助理小林轻声唤她,“王董事长问您对这个估值的看法。”
叶竹溪回神,迅速扫过报表:“B轮估值偏高,但考虑到他们的专利布局,可以接受。”她转向满头银发的王董事长,“不过我要在董事会加一个席位。”
谈判持续两小时,当她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时,胃部又传来隐痛。叶竹溪皱眉,从抽屉取出景以舟给的药片吞下。
“叶总不舒服吗?”小林担忧地问。
“没事。”叶竹溪看了眼手表,“晚上的酒会准备得如何?”
“都安排好了。不过...”小林犹豫道,“刚收到消息,景阳医院的代表也会出席。”
叶竹溪的手顿在平板电脑上。景阳医院是景以舟家族经营的私立医院,但主要出席商务活动的通常是他哥哥景以谦。
“确认一下代表名单。”她尽量平静地说。
小林查阅邮件:“是景以谦副院长和...景以舟医师。”
叶竹溪的胃痛加剧了。她该想到的,今晚的酒会主题是医疗科技投资,作为神经外科新锐的景以舟出席再合理不过。
“需要调整您的行程吗?”小林察言观色。
“不必。”叶竹溪起身,“按原计画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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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邀请
君悦酒店的宴会厅金碧辉煌。叶竹溪选择了一件深蓝色鱼尾礼服,衬得肤色如雪。她刻意迟到二十分钟,入场时迅速扫视全场——没有景以舟的身影。
“竹溪!”景以谦举着香槟向她走来,“好久不见。”
叶竹溪强迫自己微笑:“以谦哥。”过去她常这样称呼景以舟的兄长,如今听来格外讽刺。
“听说你最近投资了AI诊断系统?”景以谦眼中闪着赞赏,“眼光还是那么精准。”
“运气好。”叶竹溪与他碰杯,“听说景阳也准备进军智慧医疗?”
“多亏以舟推动。”景以谦笑道,“他这半年埋头研究手术导航系统,都快住进实验室了。”
叶竹溪握紧酒杯。这与她印象中的景以舟不符——他曾抱怨过行政工作占用太多研究时间。
“他今天没来?”她故作随意地问。
“在路上了。”景以谦看了看手表,“刚下手术——”
话音未落,宴会厅大门被推开。景以舟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走进来,领带是沉稳的藏青色,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叶竹溪看着他与几位医疗界大佬握手寒暄,举止得体又疏离。
当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她相遇时,叶竹溪迅速转头与身旁的人攀谈。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如实质般烙在背上。
酒会进行到一半,主办方邀请贵宾移步露台欣赏夜景。叶竹溪趁机溜进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妆。镜中的女人眼神闪烁,完全不是平日雷厉风行的投资女王。
“躲我?”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叶竹溪转身,看见景以舟靠在门框上,领带微微松开,露出锁骨线条。
“这是女厕。”她冷声道。
“清场了。”景以舟走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们有需要通话的关系吗?”
景以舟将她困在洗手台与身体之间:“你明知道我们不只是炮友。”
叶竹溪抬头直视他:“那我们是什么?分手半年还能若无其事复合的前任?”
“也许从未真正分手过。”景以舟的手指抚上她颈侧,“你这里,”手指下滑到心口,“还有我。”
叶竹溪拍开他的手:“自大狂。”
景以舟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威士忌的辛辣和不容拒绝的强势,叶竹溪挣扎两下便软化在他的怀抱中。当他的手探入礼服后背的开衩时,她猛地清醒。
“住手...”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外面有上百个业界人士!”
景以舟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
“VIP休息室在走廊尽头。”景以舟咬住她耳垂,“三分钟后见。”
叶竹溪想拒绝,身体却已经记起昨夜的欢愉。当景以舟离开后,她盯着镜中满面潮红的自己,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
但她还是整理好礼服,走向那间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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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上瘾(H)
休息室的门刚锁上,景以舟便将她压在墙上亲吻。叶竹溪的礼服肩带被扯下,胸贴被他用牙齿咬掉。她仰头喘息,感受他火热的唇舌在胸前流连。
“有人...会发现...”她在亲吻间隙呢喃。
“锁门了。”景以舟解开皮带,“而且,”他咬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你喜欢这种刺激,不是吗?”
叶竹溪无法反驳。当他进入她时,她咬住他的肩膀抑制呻吟。这个姿势让她完全暴露在他掌控中,每一次顶弄都直击敏感点。景以舟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处弱点,手指在她腿心揉捏,很快将她逼至高潮边缘。
“叫出来。”他沙哑地命令,“我想听。”
叶竹溪摇头,却被他突然加快的节奏击溃,发出压抑的哭叫。景以舟封住她的唇,将她的腿环在自己腰上,更深地进入。
当高潮来临时,叶竹溪眼前一片空白,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景以舟随后释放在她体内,粗重的喘息喷在她颈间。
“没带套。”他事后才想起,声音带着懊恼。
叶竹溪滑下他的身体,双腿还在颤抖:“安全期。”她整理着凌乱的礼服,突然意识到这场性爱有多冲动,“我们不能这样。”
景以舟帮她拉上后背拉链:“但我们还是做了。”他捧起她的脸,“承认吧,竹溪,你对我的身体上瘾。”
叶竹溪拍开他的手:“别自作多情。”她看了看手表,“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今晚去我那?”景以舟扣好皮带,“我买了你喜欢的香槟。”
叶竹溪犹豫了。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身体的渴望太过强烈。
“只是喝酒?”她挑眉。
景以舟露出胜利的微笑:“当然不只。”
凌晨两点,叶竹溪从景以舟的床上爬起来。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手臂还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在床头柜留下字条。
计程车穿过寂静的台北街道。叶竹溪靠在窗边,感受体内残余的酸痛。连续两天的放纵让她身心俱疲,却又诡异地满足。
手机震动,是景以舟的讯息:“到家了吗?”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最终回复:“嗯。”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叶竹溪屏住呼吸——
“周五晚上空出来,我订了S餐厅。”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叶竹溪的手指悬在萤幕上,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已经超出炮友的界线,但她可耻地心动了。
“只是吃饭?”她试探地问。
“吃完再决定下一步。”景以舟回得很快。
叶竹溪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却无法抗拒这份诱惑。
“好。”她最终回复,然后关掉手机,将脸埋入掌心。
车窗外,台北的霓虹依旧闪烁,像一场永不结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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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约会
夜色如墨,叶竹溪站在S餐厅的门口,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包的皮革纹路。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她向来习惯让别人等她。
餐厅的玻璃门映出她的身影,深蓝色丝绒长裙贴合着曲线,耳垂上的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烁。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侍者领她走向角落的座位,景以舟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你来了。”
叶竹溪在他对面坐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嗯,刚好结束一个会议。”
景以舟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将菜单推到她面前:“先点餐?”
她点头,随意翻阅着菜单,却发现上面全是她喜欢的菜色——龙虾浓汤、松露炖饭、香煎鹅肝。她抬眼看他:“你记得?”
“记得什么?”他故作不解,眼底却藏着笑意。
叶竹溪抿唇,不再追问。
餐点很快送上来,两人安静地用餐,偶尔交谈几句,话题刻意避开过去,只围绕着工作与近况。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紧绷的氛围,彷佛只要一个契机,表面的平静就会被撕破。
“所以,”景以舟放下红酒杯,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你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叶竹溪握着叉子的指尖微微收紧:“很好,工作很顺利。”
“就这样?”
“不然呢?”她反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一颤。
“竹溪,”他的声音低沉,“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吗?”
她抽回手,语气冷静:“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说好什么?”他逼近一步,“说好只上床,不谈感情?但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她打断他,“景以舟,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这样只是各取所需。”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半晌,他忽然笑了:“好,那就各取所需。”
他招手买单,起身时顺势扣住她的手腕:“那今晚,你还需要我吗?”
叶竹溪的心跳漏了一拍,理智告诉她该拒绝,但身体却先一步给出答案。她没有挣脱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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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留下(H)
景以舟的公寓比她的更简洁,灰黑色调的装潢,宽敞的落地窗映出台北的夜景。门刚关上,他就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上来。
这个吻比前两次更强势,带着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叶竹溪几乎喘不过气。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线向上,指尖挑开她背后的拉链,丝绒长裙顺着肌肤滑落,堆积在脚边。
“你今晚很美。”他低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际,温热的呼吸让她浑身发软。
她没有回应,只是仰头承受他的吻,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将他拉得更近。景以舟顺势将她抱起,走向卧室,她的背陷入柔软的床铺,而他随即覆了上来。
他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锁骨、胸口、腰腹……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的唇舌仔细品尝。叶竹溪咬着唇,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却在他含住她最敏感的那处时,终于失控地喘息出声。
“景以舟……别……”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抬眸看她,眼底燃烧着欲望:“你明明喜欢。”
她无法反驳,只能闭上眼,任由快感将她淹没。当他的手指代替唇舌进入她时,她绷紧了身体,指尖深深陷入床单。
“放松。”他低声哄着,却又恶意地加重力道,逼得她几乎哭出来。
“你……故意的……”她喘息着指控。
他低笑,俯身吻住她的唇,同时挺身进入她。叶竹溪瞬间屏住呼吸,身体被他填满的感觉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
他没有急着动作,而是停在那里,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问:“痛吗?”
她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景以舟终于开始动,每一次都又深又重,像是要把这半年错过的全都补回来。叶竹溪紧紧攀附着他,任由自己沉沦在这场情欲的漩涡中。
当高潮来临时,她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他却偏要逼她,手指抚上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叫出来,我想听。”
她终于失控,破碎的呻吟溢出口,而他也在同一刻释放,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事后,叶竹溪背对着他,蜷缩在床的另一侧。景以舟伸手想将她拉回怀里,她却轻轻避开。
“我该回去了。”她低声说。
“留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拾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景以舟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当她整理好自己,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开口:“叶竹溪,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们之间,从来不只是身体的关系。”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你明明还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叶竹溪闭上眼,喉咙发紧:“景以舟,有些事……不是爱就能解决的。”
“那什么才能解决?”他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面对他,“你宁愿和我当炮友,也不愿意重新试一次?”
她的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落下:“我们试过了,结果呢?”
他沉默,最终松开手。
叶竹溪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她终于让那一滴泪滑落。
计程车上,她拿出手机,盯着景以舟最后发来的讯息——“到家告诉我。”
她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关机,靠向车窗。
台北的夜色依旧繁华,可她的心却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冷风灌入,怎么也暖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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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够了
叶竹溪睁开眼时,窗外正下着雨。
灰蒙蒙的天色透过落地窗渗进卧室,她伸手摸向床头柜,指尖触到冰凉的手机萤幕。凌晨四点二十七分,距离她从景以舟的公寓离开,仅仅过了三个小时。
她没有回复他的讯息。
身体仍残留着他的温度,肌肤上隐约可见他留下的红痕,大腿内侧的酸软提醒着昨夜的放纵。她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却只换来更清晰的记忆——他低沉的喘息、指尖的力道、还有那句“你明明还爱我”。
“……荒谬。”她低声自语,掀开被子起身,赤脚踩上冰凉的木地板。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眼下浮着淡淡的青影。她打开水龙头,掬起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水流顺着脖颈滑下,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景以舟曾经说过的话——
“叶竹溪,你连失控都要算计好时机。”
她扯过毛巾,狠狠擦干脸上的水珠。
上午九点,叶竹溪准时踏入办公室。
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锁骨上的吻痕,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冷硬。助理林妍跟在她身后,快速汇报今日行程:“十点和陈总的视讯会议,下午两点审核新项目的财务报表,四点半——”
“全部往后推半小时。”她打断道,语气平静,“我先处理一些事情。”
林妍愣了一下,但很快点头:“好的,我马上调整。”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叶竹溪终于松懈下来。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短暂地安抚了神经,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烦躁。
她拿出手机,萤幕上依旧没有新讯息。
——她明明关了机,却又在计程车上忍不住重新开机。
“……真是够了。”她掐灭烟,强迫自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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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诚实
景以舟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刚结束一场手术,白袍上还沾着些许血迹。护士在一旁递上病历,他随手翻阅,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是一条银行通知,显示他的帐户刚转入一笔款项,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附注栏只有两个字:“房费”。
他盯着那条讯息,忽然笑了。
护士小心翼翼地问:“景医生,怎么了?”
“没事。”他收起手机,语气如常,“3床的病人术后反应如何?”
叶竹溪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景以舟。
晚上八点,她独自坐在常去的酒吧角落,面前摆着半杯威士忌。这间酒吧隐蔽性极高,会员制,通常不会遇到熟人,所以她放任自己多喝了几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缘。
直到一道阴影落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一个人?”
熟悉的嗓音让她指尖一颤。她抬头,景以舟穿着深灰色衬衫站在她面前,领口微敞,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看起来像是刚从医院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么巧?”她维持着冷静,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
他在她对面坐下,招手向酒保点了杯相同的威士忌。“不巧,”他直视她的眼睛,“我问了林妍你常去的地方。”
叶竹溪握紧酒杯:“你找她做什么?”
“你不回讯息,我总得确认你还活着。”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尖锐。
她沉默片刻,忽然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昨晚的钱,我补上了。”
景以舟垂眸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他拿起支票,慢条斯理地撕成两半,再撕成四半,最后将碎片撒在桌上。
“叶竹溪,”他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这样就能划清界线?”
她抿唇不语。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靠近自己。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呼吸里的酒气,他的拇指抚过她耳后的敏感带,感受到她瞬间的颤栗。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他低声道。
叶竹溪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拽起。他丢下几张钞票在桌上,拉着她大步走向酒吧后方的消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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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到此为止(H)
昏暗的楼梯间里,景以舟将她压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怒意和欲望,粗暴得近乎惩罚。叶竹溪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他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隔着裙布料磨蹭她最敏感的地方,逼得她闷哼出声。
“……你疯了?”她喘息着瞪他,“这里随时会有人——”
“那又怎样?”他咬住她的耳垂,“你不是只想当炮友吗?炮友就该刺激一点,不是吗?”
他的手探入她的裙底,指尖轻易挑开底裤边缘,直接触上她早已湿润的肌肤。叶竹溪倒抽一口气,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膀。
“景以舟……!”
“叫大声点,”他恶意地加重力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叶家的大小姐在楼梯间被前男友操到高潮——”
她的理智被快感击碎,最终只能咬住他的肩膀,在他指尖的折磨下颤抖着达到顶点。
景以舟等她缓过气,才慢条斯理地抽回手,舔了舔指尖:“你看,你根本逃不掉。”
叶竹溪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泛红。她突然抬手甩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声响在楼梯间回荡。
景以舟偏着脸,半晌,忽然笑了。他转回来,眼神危险:“打够了?那换我了。”
他一把抱起她,让她双腿环住自己的腰,然后扯开裤链,就着站姿直接进入她。叶竹溪惊喘一声,指甲深深抓进他的背肌。
没有前戏,只有纯粹的占有。每一次顶弄都又深又重,撞得她几乎站不稳,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他的喘息喷洒在她颈间,牙齿啃咬着她的锁骨,彷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当高潮来临时,她死死咬住他的衬衫,将呜咽声闷在布料里。景以舟紧扣着她的腰,将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内释放。
事后,叶竹溪靠在墙上平复呼吸,双腿仍在发抖。景以舟整理好衣着,伸手想替她拉好裙䙓,却被她挡开。
“够了。”她的声音沙哑,“……我们到此为止。”
他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抬起头,眼神终于恢复清明,“这种关系,该结束了。”
景以舟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轻笑一声:“叶竹溪,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
他后退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给她。
——那是半年前,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张合照。
“下次说谎前,”他转身离开前丢下最后一句,“记得先把床头柜里的东西清干净。”
叶竹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手中的照片被攥得变了形。
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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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输了
叶竹溪站在楼梯间,指尖掐进掌心。
景以舟留下的那张照片边角已经被她捏皱,泛黄的痕迹像是被反复拿出来看过无数次。照片里的他们站在海边,夕阳将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搂着她的腰,她靠在他肩上,笑容真实得刺眼。
——那是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旅行。
她将照片塞进包里最深处,整理好凌乱的衣裙,推开消防门回到酒吧。酒保递来一杯冰水,眼神微妙地扫过她微肿的唇和泛红的颈侧,但她只是平静地接过,一口饮尽,然后刷卡结账。
走出酒吧时,雨已经停了,但空气里仍弥漫着潮湿的冷意。她拦了辆计程车,报了景以舟公寓的地址,却在车子转过第二个路口时,又改口让司机开回自己家。
“算了。”她闭上眼,头靠着车窗。
她不能去。
去了,就真的输了。
景以舟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
他盯着手机萤幕,上面是半小时前发出的讯息:【你要是敢来,我就当你认输。】
没有回复。
他冷笑一声,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喉结滚动,酒精灼烧着胸腔,却压不住那股烦躁。他转身走回客厅,目光扫过沙发——昨晚,叶竹溪就是在这里,被他压在身下,喘息着说“我们只是炮友”。
可她的身体明明不是那样说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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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承认
叶竹溪回到家,直接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景以舟留下的触感。他的手指、他的唇、他进入时的温度,甚至是他在她耳边的低语——“你明明还爱我。”
她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套上睡袍,走到床边。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她盯着它看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拉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袖扣——景以舟的。
半年前分手那天,她顺手带走了它,像是某种幼稚的报复,又像是……舍不得彻底断干净。
她拿起袖扣,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忽然觉得可笑。
“叶竹溪,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猛地合上抽屉,转身走向书房,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凌晨两点,叶竹溪的门铃响了。
她从文件中抬头,皱眉看向监视萤幕——景以舟站在门外,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神冷峻而清醒,显然没喝醉。
她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他没回答,直接跨进门,反手将她压在墙上,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单纯的掠夺。叶竹溪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耳侧,他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逼得她无处可逃。
“……景以舟!”她偏头避开他的唇,气息不稳。
他低笑一声,拇指擦过她的下唇:“不是说到此为止?那你为什么开门?”
她咬牙:“我只是不想吵醒邻居。”
“说谎。”他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
——是那张她留在酒吧的支票碎片。
“你想用钱打发我?”他盯着她,眼神锐利,“叶竹溪,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钱能算清的。”
她攥紧碎片,指尖微微发颤。
“那你想要什么?”
他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眼角,语气低哑:
“我要你承认,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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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在(H)
叶竹溪呼吸一滞。
她该推开他的。该冷静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该像过去半年一样,用理性筑起高墙,不让自己再陷进去。
可是当他的唇再次压下来时,她闭上眼,回应了这个吻。
景以舟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更加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他的另一只手探进她的睡袍,掌心贴上她的腰侧,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去房间。”她喘息着推他。
他低笑,直接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床垫下陷,景以舟将她压在身下,指尖挑开睡袍系带。叶竹溪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低头吻上她的锁骨,舌尖舔过昨晚留下的咬痕,听到她轻哼一声。
“痛?”
“……不痛。”
他低笑,手掌覆上她的胸口,指尖揉捏着柔软的乳肉,拇指刮过顶端,感受它在他掌下逐渐挺立。叶竹溪咬着唇,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抓紧床单。
“别忍。”他咬住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滑下她的小腹,探入腿间,“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指尖轻易找到那处敏感,轻轻一按,她立刻弓起腰,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景以舟!”
“我在。”他吻住她,手指缓缓进出,感受她的湿热紧致,“你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失控的样子,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他低声命令,“我要你看着我,记住是谁在碰你。”
她的眼眶发热,却无法移开视线。他的手指抽送得更深,指腹刻意碾过某处,她猛地绷紧身体,指甲陷入他的肩膀。
“……慢一点……”
“求我。”
她咬唇不语,他却忽然抽回手指,在她不满的呜咽中解开皮带,拉下裤链。
“说你要我,我就给你。”
叶竹溪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闭上眼,低声说:
“……我要你。”
景以舟扣住她的腰,一举进入。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久违的紧致感让他额角渗出细汗,他停顿几秒,让她适应,然后才开始缓慢抽送。
“……半年了。”他喘息着,俯身吻她,“你这半年,有没有想过我?”
她别过脸不答,他却加重力道,顶得她惊喘一声。
“有没有?”
“……没有。”
他冷笑,忽然将她翻过去,从背后进入,更深更重地撞进她体内。叶竹溪抓紧枕头,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唇间溢出,身体被他撞得前后摇晃,快感堆积得几乎窒息。
“说谎。”他咬住她的后颈,手掌扣住她的腰,每一次顶弄都直抵最深处,“你床头柜里还留着我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浑身一颤,终于崩溃地哭出声。
“……景以舟,你混蛋……”
他动作一顿,将她翻回来,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动作忽然温柔下来。
“对,我混蛋。”他低声说,“可你还是爱我,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吻住他,双腿缠上他的腰,将他拉得更深。
景以舟低吼一声,彻底失控,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两人的喘息交织,体温交融,直到最后一刻,他咬着她的肩膀释放,而她在他怀里颤抖着达到顶点。
8事后,叶竹溪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
景以舟从背后搂住她,指尖缠绕着她的长发,低声问:
“明天早上,你是不是又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
“……我不知道。”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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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清醒
清晨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叶竹溪睁开眼时,景以舟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上,沉甸甸的,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她轻轻挪开,他的手指却在睡梦中微微收紧,彷佛潜意识里仍不愿放她走。
“……景以舟。”她低声唤他,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没醒,呼吸均匀,眉间却微微蹙着,像是梦里也不安稳。
叶竹溪静静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抽身,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捡起散落的睡袍披上。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才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镜子里的女人发丝凌乱,颈侧、锁骨上全是暧昧的红痕,唇瓣微肿,眼底却是一片清醒的冷意。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泼上脸颊,试图洗去身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但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
厨房里,叶竹溪煮了咖啡,黑咖啡,不加糖。她需要这种苦涩来压下喉间那股莫名的酸胀感。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咖啡好了,自己倒。”
景以舟靠在门框上,身上只套了条长裤,上半身裸露的肌肤上还有几道她昨晚留下的抓痕。他没动,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嗓音低哑:“你每次都这样。”
“哪样?”
“上完床就冷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竹溪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然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搂着你撒娇?”
景以舟冷笑一声,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她转身面对自己。“那你昨晚为什么哭?”
她的瞳孔轻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生理反应而已,你技术不错,我爽到哭,不行吗?”
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叶竹溪,你真他妈会撒谎。”
她仰头直视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明明只是炮友,却非要装深情。”
空气瞬间凝滞。
景以舟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最终,他松开手,后退一步,语气冰冷:“行,你狠。”
他转身离开厨房,没多久,浴室传来水声。
叶竹溪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忽然觉得咖啡的苦味蔓延到了心底。
景以舟出来时,已经穿好衣服,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端正,彷佛昨晚那个失控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说:“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叶竹溪没应声,只是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早已冷掉的咖啡。
门关上的瞬间,她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排浅浅的月牙痕。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
明明谁都没放下,却又谁都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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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沉溺(H)
下午三点,叶竹溪开完会,手机震动,是景以舟的讯息。
【晚上来我家。】
简短、直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彷佛只是一则工作通知。
她盯着萤幕看了几秒,回复:【没空。】
他很快回传:【你有。】
她冷笑,打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随叫随到?】
这次,他没立刻回复。
五分钟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因为你昨晚抱我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炮友”。】
叶竹溪的呼吸一滞,手指悬在萤幕上方,最终一个字都没回,直接锁屏。
晚上九点,她还是去了。
站在景以舟的公寓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按了门铃。
门几乎是立刻被打开,景以舟站在那里,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带已经松开,眼底带着某种笃定的神色,彷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迟到了三小时。”他淡淡地说。
叶竹溪面无表情地走进去,脱下高跟鞋。“临时有事。”
他关上门,顺势将她压在墙上,低头逼近。“撒谎,你只是不甘心这么听话。”
她抬眸看他,嘴角微扬。“那你呢?明明可以直接去找别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景以舟的眼神暗了下来,拇指抚过她的下唇,嗓音低哑:“因为只有你的身体,我怎么都要不够。”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惩罚,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宣泄。叶竹溪没躲,甚至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回应得比他更激烈。
——既然无法用言语说清,那就用身体证明。
景以舟将她抱上餐桌,桌上的文件、笔电被他一把扫到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叶竹溪的背抵着冰凉的桌面,他的手掌却滚烫,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缓上移,指尖勾住内裤边缘,轻轻一扯。
“……你故意的?”她喘息着问。
他低笑,咬住她的耳垂。“故意什么?”
“故意选在这里……上次我们吵架,就是在这张餐桌……”
“记得这么清楚?”他的手指探入,感受到她的湿热,满意地哼了一声。“那你记不记得,那次吵架后,我们是怎么和好的?”
她当然记得。
那天,他们吵到一半,他突然将她按在餐桌上,用最原始的方式让她闭嘴。
“……混蛋。”她骂他,声音却软得不象话。
景以舟抽回手指,解开皮带,将自己早已硬挺的欲望抵上她的入口,却不急着进入,只是缓缓磨蹭,逼得她腰肢轻颤。
“叶竹溪,承认吧。”他低声说,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耳畔。“你根本离不开我。”
她咬唇不语,他却忽然重重顶入,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说你要我。”他扣住她的腰,每一次抽送都又深又重,撞得她指尖发麻。“说啊。”
叶竹溪仰起颈子,呼吸破碎,最终在他又一次狠厉的顶弄下溃不成军。
“……我要你……景以舟……我要你……”
他满意地吻住她,动作却更加凶猛,像是要将这半年来压抑的渴望全部倾泻而出。餐桌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但谁都没空去管。
——这一刻,他们只是两个沉溺在欲望里的疯子。
结束后,叶竹溪浑身脱力地靠在景以舟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仍未平复。
他轻抚她的背,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忽然低声问:“今晚留下来?”
她闭上眼,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摇头。“……不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随你。”
她起身,捡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好,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走到玄关时,景以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什么时候?”
叶竹溪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再说吧。”
门关上的瞬间,她彷佛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但她没有回头。
计程车上,叶竹溪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扯出一抹笑。“没事,只是眼睛有点酸。”
——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快信了。
她低头,打开手机,指尖悬在景以舟的聊天视窗上方,最终还是没有输入任何字句,只是轻轻按下“删除对话”。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未来。
既然如此,又何必假装还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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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出差
上海浦东机场的贵宾室里,叶竹溪将香奈儿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萤幕冷光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眼下两抹淡青色在粉底遮掩下仍若隐若现。
“叶总,登机手续办好了。”助理小林递过登机证,“香港那边的车已经安排妥当,李总约了明晚七点在置地文华东方。”
她接过登机证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未消的红痕。小林目光一滞,迅速别开眼。
“把Mercer的尽调报告发我邮箱。”叶竹溪起身拢了拢长发,“另外,取消后天中午的饭局。”
“可是那场是和——”
“就说我急性肠胃炎。”她拎起公文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飞机起飞时,叶竹溪望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三天前那场激烈性事后,景以舟再也没联络她。这很合理——他们从来就不是需要报备行程的关系。
空服员送来香槟,她一口饮尽。酒精滑入喉咙时,忽然想起那晚被他压在餐桌边缘,他唇间威士忌的气息如何渡进她口腔。大腿内侧肌肉条件反射地绷紧,丝质衬裙摩擦着敏感部位,泛起细微战栗。
“需要毯子吗?”空服员轻声询问。
“不必。”她打开笔电,强迫自己聚焦在萤幕数字上。并购案的财务模型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能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阻隔在外。
3香港四季酒店的套房弥漫着雪松香氛。叶竹溪褪下丝袜时,发现右腿膝盖内侧有块瘀青——是那晚在景以舟家跪得太久留下的。热水冲刷身体时,她故意将温度调高,直到皮肤泛红刺痛,彷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
床头手机震动。她裹着浴袍走出来,发梢水珠滴在萤幕上。
【明早八点有台紧急手术,患者是RH阴性血型】——发信人“J”。
她盯着那串医疗术语看了十秒,突然明白过来。景以舟这是在变相告诉她,他这周末不可能飞来香港找她。多可笑,他们之间连“我不会去找你”都要用专业术语包装。
【与我无关】她回复,又补上句【出差中】。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很久,最终只传来一句【保重】。
中环的夜雨来得突然。叶竹溪站在兰桂坊某间隐密酒吧门口,黑色羊绒大衣被雨水浸出深色痕迹。二十分钟前,当合作方代表的手“不经意”抚上她后腰时,她直接将整杯马丁尼泼在对方订制西装上。
“叶总!”小林撑伞追出来,“李总说这是误会——”
“明天让法务部重新审条款。”她拉开计程车门,“附加性骚扰赔偿条款。”
车窗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实习,景以舟冒雨来接她,白衬衫湿透贴在胸膛,怀抱却温暖干燥。那时他还是会为她打架的医学院学长,不是现在这个连情绪都要精确计算的完美炮友。
手机又震。这次是小林发来的会议记录,末尾附注:【景医师来电问您常用止痛药品牌】。
她胸口骤然发紧。偏头痛是老毛病,但只有景以舟会注意到她咖啡因摄取量异常时,代表即将发作。
【告诉他不用费心】她一字字输入,【我带够药了】。
凌晨三点,叶竹溪在套房沙发上惊醒。梦里景以舟的手正掐着她大腿内侧,醒来发现是自己无意识的抓握。茶几上平板还亮着,显示着刚收到的邮件——景以舟父亲担任理事的医疗基金会,正在竞标她负责的并购案旗下私立医院。
“真巧。”她冷笑出声,突然胃部绞痛。床头柜药瓶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止痛药确实用完。额角血管突突跳动,她蜷缩在丝绒被单里,牙关咬得发酸。
手机在黑暗中亮起。景以舟传来张照片:她公寓门口的药袋,里头是瑞士买不到的日本处方止痛药。
【密码没改】他写道。
叶竹溪盯着萤幕,指尖发颤。分手半年,他仍记得她家大门密码,仍清楚她每种药的服用间隔,却能完美遵守“只上床不谈情”的规则。这种残酷的温柔,比彻底绝情更令人窒息。
她按下视讯通话键。镜头那端的景以舟穿着手术服,额发微湿,背后是医院惨白的灯光。
“你调查我行程?”她开门见山。
他眉头微蹙:“你声音不对。偏头痛发作了?”
“回答我。”
“小林打给我时提过香港并购案。”他调整镜头,露出身后药柜,“现在告诉我症状等级。”
这种专业口吻彻底激怒她。“省省吧景医师,我们现在连炮友都算不上。”她凑近镜头,浴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未消的吻痕,“还是说,你想隔空问诊?”
景以舟的眼神骤然暗沉。他解开口罩挂绳,喉结滚动:“吃药,然后睡觉。”
“如果我不呢?”
“叶竹溪。”他声音低哑,“别在这种时候挑衅我。”
“那就说清楚。”她指甲陷入掌心,“你父亲插手我的案子,是不是你——”
“我昨天才知道。”他打断她,“我们之间再不堪,也不至于用商业手段互相报复。”
视讯突然中断。叶竹溪扔开手机,吞下两颗安眠药。药效发作前最后的念头是:原来他们之间,竟还有“底线”这种东西存在。
翌日签约仪式上,叶竹溪一袭铁灰色套装,唇膏是Dior999的经典正红。当合作方董事长提到“景理事非常欣赏贵方提案”时,她微笑举杯:“代我向景伯伯问好,就说家父很怀念和他打高尔夫的时光。”
香槟杯相碰的脆响中,她清楚看见对方眼底的错愕——没人告诉过他们,景叶两家是世交。这层关系像张无形的网,早在商业博弈开始前就已编织妥当。
回程车上,小林战战兢兢汇报:“景医师来过电话,说如果您头痛持续,建议做脑部——”
“换车。”她突然说。
“什么?”
“换辆没有酒精味的车。”她降下车窗,让香港潮湿的海风灌进来。此刻她需要的是清醒,不是萦绕不去的消毒水气息——那总让她想起某个人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的触感。
飞机降落上海时,暮色已深。叶竹溪打开手机,十几条未读讯息里,最上方是景以舟六小时前发来的:【急诊值班到明早八点,药放你办公室了】。
她闭了闭眼,转头对司机说:“去中山医院。”
急诊科大厅的日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痛。叶竹溪站在分诊台阴影处,看着景以舟弯腰为小女孩包扎膝盖。他戴着医用口罩,但眼尾笑纹让她想起他高潮时眯起眼睛的模样。
护士领着她穿过忙碌的走廊,推开休息室门。单人床上摆着她忘在他家的丝巾,折得方方正正。
“景医生说您可能需要这个。”护士好奇地打量她,“他从不让外人进休息室的。”
丝巾上有淡淡雪松气息。叶竹溪突然意识到,这是景以舟刻意为之——他要用她的物品覆盖自己的私人空间,就像她身上那些久久不消的吻痕。
门把转动的声音惊醒她。景以舟靠在门框上,橡胶手套还沾着血迹。“比预计的早两小时落地。”
“来取药。”她扬了扬丝巾,“顺便拿回这个。”
他摘下手套走近,白袍下摆擦过她小腿。“香港的事解决了?”
“托你的福。”她后退半步,“令尊的‘关照’,我会如实转告家父。”
景以舟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她轻哼出声。“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敲门声打断他。护士在门外喊:“景医生,三床CPR!”
他松开手时,指腹在她颈动脉处停留半秒,那是医者确认生命体征的本能。“在这等我。”
叶竹溪抚着发烫的后颈,听见自己心跳快得失常。床头监视器萤幕映出她潮红的脸——多讽刺,他们最坦诚相见的时刻,永远发生在最衣冠楚楚的场合。
凌晨四点,叶竹溪在休息室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景以舟的白袍,口袋里塞着纸条:【有车祸大出血,别等】。
她将白袍挂回门后,经过护理站时,听见护士们议论:“景医生今天怎么了?平时从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不是,居然把生理食盐水拿成葡萄糖......”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叶竹溪看见景以舟从抢救室冲出来,满头是汗地四处张望。他手术帽歪斜,露出几绺汗湿的黑发,那模样狼狈得不像永远游刃有余的景医师。
——像个为谁乱了方寸的普通人。
她按下关门键。
回程计程车上,叶竹溪打开那瓶止痛药。锡箔纸背面有行小字:【每日勿超两粒,胃会出血】。她抠出药丸吞下,苦涩在舌根蔓延。这提醒来得太迟,她的胃早在半年前分手时就已经溃疡出血,只是没人看得见。
天光微亮时,手机亮起。景以舟传来张照片:晨光中的急诊科门口,她遗落的丝巾挂在树枝上,像面投降的白旗。
【来拿】他写道,【或者我送去给你】。
叶竹溪熄灭萤幕。风卷起窗帘,将药瓶滚落在地,发出空荡荡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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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联姻
叶竹溪站在父亲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捏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那棵老槐树上,枝桠间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竹溪。”叶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而不容拒绝,“景家提出联姻,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商业联姻?”她轻笑一声,嗓音微哑,“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这不是商量。”叶父的语气冷了下来,“景家的医疗资源对我们接下来的扩张至关重要,而景以舟——”
“景以舟是我的前男友。”她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您觉得合适吗?”
叶父沉默了一瞬,随即淡淡道:“正因为你们曾经有感情基础,这桩婚事才更顺理成章。”
叶竹溪握紧酒杯,指节泛白。
——原来,连她的感情,都可以被算计进去。
离开叶家老宅时,夜色已深。叶竹溪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掏出手机,盯着萤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景以舟。
他们分手半年,却仍保持着肉体关系,彼此心知肚明——谁都没真正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竹溪?”
“你知道联姻的事吗?”她开门见山。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后,他轻声道:“知道。”
叶竹溪闭了闭眼,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
“所以,你也同意了?”
“我父亲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丝压抑的紧绷,“但如果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有用吗?”她冷笑。
景以舟没有回答。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叶竹溪盯着方向盘,忽然觉得可笑。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爱情或欲望,而是夹杂着家族、利益、算计的复杂关系。
“见一面吧。”她最终开口,嗓音低哑,“现在。”
===========================
(20) 不容拒绝(H)
景以舟的公寓门没锁,叶竹溪推门而入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修长而挺拔。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她没说话,直接走过去,抬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口,踮起脚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怒意,带着不甘,也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景以舟短暂地僵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叶竹溪尝到了威士忌的苦涩,还有他独有的气息,干净而冷冽,像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却又混着一丝淡淡的雪松香。
她推着他往后退,直到他的腿撞上沙发,整个人跌坐下去。她跨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尖沿着他的喉结缓缓下滑,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竹溪……”他嗓音低哑,眸色深得惊人。
“闭嘴。”她冷冷道,“今晚,别提联姻,别提家族,就当我们还是纯粹的炮友。”
景以舟盯着她,最终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
叶竹溪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逐渐加快的心跳。她低头,咬上他的锁骨,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闷哼一声。
“你今晚很凶。”他低声道,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到臀上,微微用力,让她更贴近自己。
“你不喜欢?”她挑眉,指尖继续向下,解开他的皮带。
景以舟眸色一暗,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裙摆,指尖探入腿间,触到一片湿热。
“……你早就准备好了?”他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叶竹溪轻笑,抬腿勾住他的腰,“你觉得呢?”
他没再给她挑衅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指毫不犹豫地侵入。她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却又在他熟练的撩拨下逐渐软化。
“景以舟……”她喘息着喊他的名字,指甲陷入他的肩膀。
“我在。”他低声回应,指尖的动作却没停,直到她颤抖着达到第一次高峰。
他没给她喘息的时间,直接扯下她的底裤,解开自己的束缚,抵了进去。
叶竹溪仰头,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太深了。
景以舟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某种惩罚般的力道,每一次顶弄都像是要将她钉死在沙发上。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过于羞耻的声音,可他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叫出来,竹溪。”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想听。”
她终于失控,指尖在他背上抓出红痕,喉间溢出断续的喘息。
——他们之间的性爱一向如此,激烈、失控、带着某种毁灭般的快感,彷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现实的束缚。
结束后,叶竹溪躺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长发凌乱地散在身下。景以舟撑在她上方,指尖轻轻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低声问:
“疼吗?”
她别过脸,没回答。
他沉默了一瞬,最终起身,拿了条湿毛巾回来,替她擦拭身体。
“联姻的事,我会想办法。”他突然开口,嗓音低沉。
叶竹溪闭上眼,冷笑:“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爸和我爸决定的事,我们有资格反抗吗?”
景以舟的手顿了顿,最终低声道:“至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她睁开眼,看向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酸涩。
——明明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却被现实逼得只能以这种方式互相折磨。
叶竹溪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景以舟站在门口,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
“不用。”她抽回手,语气冷淡,“我的车就在楼下。”
他盯着她,最终低声道:“竹溪,别逞强。”
她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景以舟,我们早就分手了,别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回到车上,叶竹溪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静静地坐着,直到手机震动。
是景以舟的讯息:
“联姻的事,我会处理。别担心。”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们之间,到底还能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回复:
“好。”
然后,她发动车子,驶入夜色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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