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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往生茶楼(NPH 甜宠男全处) (81-90) 作者:岚岚岚岚

[db:作者] 2025-07-17 19:15 长篇小说 1890 ℃

【欢迎来到往生茶楼(NPH 甜宠男全处)】(81-90)

作者:岚岚岚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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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自讨苦吃(温玉H)

“阿熹•••”温玉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小声叫着楚潼熹。

她让他乖一点,所以他什么都不敢做。

偏偏下腹那根作孽阳具在身体被她抚摸时就肿胀起来,撑得亵裤鼓鼓囊囊的,甚至好像还顶到了她软乎乎的臀肉,更是让他浮想联翩。

楚潼熹还没欺负够狐狸精。

她俯下身体,双手撑在温玉脑袋两侧,低头在他唇上碰了碰,“想舔我吗?”

温玉稍微抬头想加深这个吻,可没想到楚潼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就抬起了头。

他只能无助地张着嘴,吐出一口沉闷喘息,乖乖回答她的话:“想。”

也不知道清安上次被楚潼熹这么玩,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楚潼熹看着他想做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忍得小臂上都爆出青蓝色血管的模样,莫名觉得这样的温玉也很性感。

她又低下头,手指却摸到小盒子里的项圈:“但是蒙着眼睛的话,不能舔到让我舒服的地方吧?”

温玉喉结滚动,正欲让她拿开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却突然又听她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那就让我牵着你好了,这样你就知道该舔哪里了。”

她说话间,温玉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皮质的项圈被轻轻贴在他的脖子上。

沉默片刻,他还是温顺地抬起头,让楚潼熹能在他颈后扣上项圈的扣。

楚潼熹看着他被项圈卡住的喉结,伸出食指在那片被自己印上吻痕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片刻,又挪到项圈的小铃铛上,轻轻勾弄着那枚小铃铛。

还真的会响,声音清脆,怪好听的。

温玉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从被她触碰,再到感知不到她的体温,最后听见自己脖子上传来的轻响,每一步好像都是折磨。

“阿熹•••”他只能又小声叫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摸索着攀上她的腰肢,讨好一样轻轻揉捏着,“不要玩了•••让我舔舔你,好不好?”

“哼。”楚潼熹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她没有回答,又从小盒子里拿出和项圈配套的金属链子,挂在他的项圈上,这才满意地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身边。

金属链子被她的动作带动着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拉了拉手里的链子,“起来,我往哪里拽你你就往哪里靠。”

她很少对他们用命令的口吻。

难得的一次,却让温玉变得更加兴奋。

他知道人类是不戴这种项圈的,就算戴,也不会加一条链子拴着。

可是被她当做圈养的小狗一样的羞耻感却让身体更加兴奋,让他顺从地起身,跪在床上,双手撑着床一点一点靠近她。

温玉看不见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看不见楚潼熹,视觉的留白成为想象力的催化剂,让他不断在心中猜测楚潼熹的神色。

楚潼熹靠在床头,拉着温玉靠近自己,直到他蒙着布条的俊脸离自己的脸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

“亲我。”她轻声开口,手中的链子又收紧了一些。

温玉被她拉着,半强迫一样吻上她的双唇。

来不及回答,下腹躁动的情欲急需一个宣泄口,他只能听从身体的本能,比平时更加急迫地侵入她的口腔,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她。

“唔•••嗯•••”楚潼熹张着嘴任由他的舌头闯入自己口中,细白的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后颈,像是想安抚他的急切,又更像是鼓励和勾引。

“阿熹,不要发出这种声音。”女孩低软妩媚的喘息落入耳中,温玉听得连声音都哑了,愤愤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带着暧昧的刺激。

楚潼熹抿唇看着他,明明他被蒙着眼睛,她却又似乎能感受到黑布之下他炽热的目光。

今天的温玉,好像比平时急躁很多。

像没吃饱的小狗一样。

小狗狐狸也很可爱。

楚潼熹故作镇定,拽着他脖子上的链子向下,来到自己胸前,“舌头伸出来。”

温玉抬了一下头,还没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目光中的幽怨,就又被链子拉着不得不低头。

他似乎叹了口气,后悔自己要让她掌控主动权折磨自己,但不过两秒,又顺从地伸出舌头。

楚潼熹低头看着他温顺的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腹都悸动得收缩了一下。

她用手捧起自己一侧胸乳,让顶端挺立的乳珠轻轻刮过他的舌面。

“嗯•••舔我•••”胸前传来湿热触感,好像比平时被他们舔奶子还要爽,让她的喘息声又掺了些媚。

温玉一瞬怔愣,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舔到什么之后,他立马用舌尖将那颗硬得像小石子一样的奶头卷入口中,在嘴里重重吮吸一口。

他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她先爽够了,比平时更加卖力地舔弄起口中的小乳头,把那颗红果吃得啧啧作响。

“好爽•••嗯•••另一边也要•••”楚潼熹低头就能看见他大半张连几乎都陷入自己柔软的乳肉中,奶头被他吸得又爽又麻,另一边被冷落的空虚感也就越发强烈。

温玉来不及说话,听见她的要求,又忙不迭埋进另一侧奶子里,咬住那颗被冷落的乳珠,恨不得把它吸肿一样,在嘴里用力吮吸舔舐。

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蹭在楚潼熹颊侧,弄得她痒痒的,她抱着温玉结实的肩背,低头轻轻咬住一只狐狸耳朵。

温玉动作一顿,身体猛地震颤一下。

他憋得都快疯了,为什么又咬耳朵?

“阿熹•••”温玉抬起头,努力把耳朵从她嘴里抖出来,凭着感觉找到她的唇瓣,重重吻上。

下腹躁动的情欲无处宣泄,只能靠着和她接吻时丝丝缕缕的快感得到抚慰,他跪在她腿间,身下肿胀的阳具轻轻在她腿心蹭动。

“唔•••”楚潼熹喜欢和他接吻,也并没有阻拦,只是腿心湿漉漉的软穴被他肿胀性器蹭到时传来的快感让她又明白他在做什么。

她拽着手里的链子,把温玉从自己身上拉开,轻哼一声:“不许偷吃。”

温玉想死,死了都好过被她这么玩。

让她掌控主动权,果然是自讨苦吃。

清安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阿熹•••我错了。”温玉鼻间呼吸粗重,忍了又忍,终于逼着自己老实下来。

楚潼熹瞄了一眼他被顶起一个小帐篷的亵裤,抿唇又笑:“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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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阿熹,抱抱我(温玉H)

温玉最怕的就是楚潼熹什么都不让他做,那比让他至少能做点什么要折磨得多。

所以听见楚潼熹的命令,哪怕感觉自己现在样子有点羞耻,他还是顺从地照做。

“阿熹•••”他快速脱掉了自己的亵裤,感觉到自己下腹孽根直挺挺立着时还弹了几下,更是羞耻得要命。

她一定全看见了,之前藏着掖着,连摸都很少让她摸的。

楚潼熹像个好奇宝宝,看着那根精神十足的肉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有精神啊。”

连龟头都胀成紫红色了,柱身上的青筋更是狰狞蜿蜒着,好在它的颜色不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丑。

果然狐狸精连这里也不丑。

温玉被她摸得低喘连连,虽然楚潼熹手上功夫实在太差,但现在的状况下,她不管摸他哪里,无疑都会让他更加兴奋。

拇指摸到顶端微微张开的小孔时,楚潼熹感觉自己触到一片黏腻,她好奇地抬起手,歪了歪头,“温玉,流水了诶。”

温玉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直接死过去。

“我•••我给你舔干净。”温玉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到她的手,伸出舌头可怜兮兮地想舔去她手上沾到的秽物。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脏,侵占她的身体就算弄脏了她,再多一分都不敢。

楚潼熹看着他像小狗一样舔舐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忽然满是对他的怜爱。

她缩回手,轻轻拽了拽手上的链子,“不舔手。”

“舔这里,这里舒服。”她收紧手中的链子,带着温玉的脑袋来到自己双腿间。

嗅到熟悉的腥甜,温玉顿时明白她要他舔哪里,忙不迭张开嘴,凭着感觉含住记忆里她最敏感的部位。

“啊•••慢、慢点•••”早就肿胀不堪的阴蒂被他用舌头卷入口中,吮吸舔舐带来的强烈快感让楚潼熹爽得差点全身都没了力气。

她靠在床头的软垫里,小穴被温玉舔得不断收缩,原本就湿润的穴口更是爽得春水泛滥。

楚潼熹一瞬失神,好像除了洛渊,这几只狐狸都舔过她那里,要说口活最好的,还得是温玉。

他本来就很温柔,连舔她那里都像是接吻一样,只有完全想让她得到快乐的暧昧情意,没有一分一毫的亵玩。

“好爽•••”楚潼熹鼓励似的轻轻揉着两只狐狸耳朵,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小腹也随之快速起伏。

腿心的软穴被舔得战栗不止,淫水一股一股流出来,甚至好像都沾湿了温玉的下巴。

她听见温玉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没有把她的淫水吃进嘴里有些可惜,舌尖顺着她腿心的细缝下滑,把穴口处黏腻的淫液全都卷入口中,甚至还对着她的小穴吸了一口。

楚潼熹只觉自己魂儿都快被他吸出来,爽得连大腿上的嫩肉都开始颤抖。

“啊啊•••还要•••要到了•••”或许温玉实在太温柔,楚潼熹没有像平时一样说着不要,反而是催促着他给予她更加强烈的快感。

得到了鼓励,温玉舔得更加卖力,感觉她被自己舔得不住战栗,便又稍微抬头含住前端的花珠,两根手指并拢,悄悄抵入被舔得张开一个小孔的花穴里,找到她浅处的敏感点,用指腹轻轻揉按碾压。

阴蒂和小穴同时得到抚慰,楚潼熹一瞬间差点爽得翻白眼,小穴收缩得更加厉害,她的呻吟也越发高亢。

“不行了•••啊——”

直到听见那一声短促尖叫,温玉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被蒙着,却还是凭着感觉看向楚潼熹,带着几分讨好:“阿熹,舒服吗?”

又明知故问。

楚潼熹爽得浑身舒畅,手指绕着一只狐狸耳朵玩弄,连声音都软了不少:“嗯•••你很棒。”

温玉顺势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蛊惑:“阿熹,可以给我一点奖励吗?”

他想要什么奖励,楚潼熹也心知肚明。

她爽够了,随手扯下温玉眼睛上的黑布,拇指轻轻刮过他忍得泛红的眼角。

眉眼一弯,她又笑:“是不是委屈你了?”

温玉轻轻摇头,想了想,却又点点头:“让你舒服就不委屈,可是我看不见你•••”

他知道楚潼熹高潮时的表情有多诱人,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视觉被剥夺时,他会那么惋惜。

楚潼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没办法不喜欢他。

他一切都那么好,甚至连委屈闹脾气的时候都那么好。

她抬起手,解开他项圈上的链子,主动吻他:“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温玉如获大赦,狠狠丢开那条束缚了自己好久的链子,眉开眼笑将楚潼熹压在身下。

“阿熹•••”他一声声叫着楚潼熹,亲吻也比平时更加急切,下腹肿胀的性器在她湿漉漉的腿心磨蹭。

不管看上去再怎么急,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性器上沾满她湿滑蜜水,确保她不会疼之后,才缓慢抵入她身下湿软蜜穴中。

“嗯•••再进来一点•••”一次高潮根本满足不了的小穴贪婪地吞咽着肉棒,花穴深处饥渴的软肉被肉棒撑开,阵阵快感让楚潼熹舒服得眯起眼睛。

温玉几乎没空说话,下腹躁动的情欲让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性器全根没入她的身体,被花穴里湿软娇嫩的层迭媚肉不断挤压吮吸,过分强烈的快感让他只能凭着本能,快速在她身体里抽送起来。

楚潼熹爽得险些叫出来,双唇才分开些许,便又被温玉吻住,身下传来的快感爽得她眼角都溢出泪,双腿却忍不住绕上他的腰。

遮掩的姿势让温玉能插得更深,他几乎次次都深入浅出,像是舍不得再多离开她一点似的。

“唔唔•••”楚潼熹叫不出来,嘴里含着温玉的舌头,她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几声闷哼,但也足够让温玉知道她的愉悦。

“阿熹,抱抱我。”或许是憋了太久,温玉操她操得极狠,但与身下狠戾动作截然不同的,是他温柔又刻意示弱的语气。

这样的反差出现在温玉身上,更让楚潼熹着迷。

她双臂攀着温玉的肩背,两个人不仅性器相连,就连身体也紧密贴在一起。

她好喜欢这样。

“嗯啊•••不急•••”她只能勉强这样安慰温玉。

或许不知道是在告诉温玉还是告诉自己别急,但无所谓,她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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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托您的福”“雅您的思”

在狐狸精的百般勾引下,楚潼熹理所当然地爽了很久。

只是今天楚潼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叔叔还要来,温玉只能吃个半饱。

等到楚潼熹醒来时,温玉已经准备好了礼服和首饰,伺候她洗漱更衣之后,又给她仔细上了妆。

“阿熹,若是晗日上神要与你单独谈话,也不必胆怯担忧,此地虽为他所管辖,但晗日上神上边,还有位高权重的神明,天道公正,不会让你平白受什么冤屈的。”温玉实在不放心,像个碎嘴子一样不断嘱咐着楚潼熹。

“我知道了——”楚潼熹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回答的声音也拖长许多。

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嘴碎碎的。

温玉看得出她听不下去,但又实在放不下心。

他信奉神明,不过是因为神明让他与楚潼熹重逢,至于晗日上神,他向来没什么好感。

且不说其他那些狐狸都是晗日上神塞过来的,单单说晗日上神想把楚潼熹当做繁衍后代的工具,他就难忍心中怒意。

今日前来,温玉自然知道对方没安好心,这会儿楚潼熹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像要被吞入狼口的小白兔。

该死的。

“阿熹,我很怕你会突然离开。”温玉心中愁绪万千,末了,却只能叹息般说着,在楚潼熹唇上印下一吻。

楚潼熹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担心,抿唇片刻,还是揉了揉他的耳朵,“放心好了。”

昨天清安也说,只要她不想走,就可以不走的。

木门铜环忽地被叩响,门外传来双生子异口同声的话:“掌柜,晗日上神在海瑞楼用茶,还请掌柜前去接待。”

“知道了。”楚潼熹在门内轻声答。

她又捏了捏温玉头顶的狐狸耳朵,“陪我一起过去吧。”

温玉的耳朵向后折了一下,低头温顺回答:“好。”

楚潼熹来茶楼将近两个月,那些小楼的名字也终于渐渐熟悉,不需要双生子领路,她径直带着温玉走向海瑞楼。

温玉推开小院的门,楚潼熹只见一个身着白衣丰神俊朗的青年端坐在院中石桌旁,叁根瘦长手指捏着茶杯,不急不慢饮下一口茶水。

见她来,青年温和笑笑:“潼儿,你不适合这样的妆。”

开口就是否定,楚潼熹心里直犯嘀咕,却还是走到石桌旁,在晗日对面坐下,“上神莅临,有失远迎,还望上神恕罪。”

这话是温玉昨天教她的,不管晗日今天有没有在院子里等,她都得说这句话。

晗日微微挑眉,“不必多礼,坐吧。”

楚潼熹有点尴尬,她已经坐下了。

不知道要不要起来重新坐一下。

直到温玉轻轻按住她的肩,她才停止了坐立不安的状态,又开始说词:“不知上神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晗日不答这话,又笑:“潼儿不必生分,唤小叔叔就是,你与他们,到底是不同的。”

楚潼熹被他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道哪儿来的小叔叔这么叫人,真腻歪。

“小叔叔有什么吩咐,直言便是,若是在我能力之内,自当为小叔叔分忧。”楚潼熹勉强挤出一个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群神仙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也不知道白色衣服是不是神仙的工作服,从清安到上次的华容神君,再到现在的晗日上神,清一色的喜欢穿白色。

他们是有穿白衣服的任务指标还是怎么的?

晗日却又还不直说,只是绕着圈子问道:“这一月以来,潼儿过得可还舒心?”

“挺好的。”楚潼熹听他绕弯子听得头疼,回答的时候也不由撇嘴。

直到肩膀被温玉轻轻捏了一下,她才又坐直身体,“有劳小叔叔挂念在心,托小叔叔的福,万事顺遂,日子过得舒心极了。”

我还雅你的思呢。

楚潼熹暗自撇嘴,心道这群神仙说话实在太麻烦。

晗日手中茶杯微微震颤,眸光不解看向温玉:“雅你的思••••••是什么意思?”

楚潼熹大惊失色,这人怎么还读心的?

温玉一听就知道坏事了,低头思虑片刻,轻声答道:“掌柜到底在人间几世轮回,口头上有些人类惯说的话,倒也不足为奇。”

晗日顿时又拧眉:“潼儿,如今你应当知晓你的身份,那些人类的话,往后不要在心里想了。”

你现在说的不也是人话吗?

楚潼熹在内心悄悄吐槽,看见晗日眉梢微微抽动,又想起来这神仙是能读心的。

她又撇嘴,“潼儿明白了,上神还未直言今日来意。”

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然后赶紧走?

似乎是听到楚潼熹心里的逐客令,晗日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楚潼熹:“潼儿,如今你灵体已能修炼,不若随小叔叔回去,潜心修炼,重回族群,来日亦能羽化登仙。”

楚潼熹觉得羽化登仙这个词不吉利。

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总不能再咒她死一次吧。

“不去,没天赋。”楚潼熹往后缩了缩身体,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抗拒。

“儿戏之言。”晗日拧眉,面色愠怒,“如若鲛人不复存在,你又以何处为家?今日你必须随我回去。”

楚潼熹眼看他要发火,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这个便宜叔叔敷衍回去。

却没想到小院的门忽地传来一声巨响,她回头看去,只见清安拎着一把长剑,目光冰冷盯着晗日。

“她说不去,你聋了?”清安随手挽了个剑花,剑锋直指晗日,“要么闭上嘴滚,要么我拖你去后山埋了。”

楚潼熹知道清安是只暴力狐狸,但是她没想到清安能这么暴力。

“你别••••••”阻拦的话才说出两个字,温玉就不动声色捂住了楚潼熹的嘴。

或许这么多年,没有谁敢像清安这么对晗日说话。

长久没受过气的晗日顿时拍桌而起,“清安,你莫不是妄图弑神?!”

清安却只是笑了一声,狐狸眼中写满鄙夷:“弑神?你是不是忘了,我来这儿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丢了手中剑,身后隐藏的八条狐尾骤然显现,他一步步逼近晗日,分明他已经手无寸铁,晗日却还是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好拽,但是好帅,真让他装到了。

楚潼熹在心里默默给清安加油,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恶龙绑架的公主。

“清安,你已经没有当年的权力了!”晗日节节败退,却还是不甘就此被清安轻易压制。

清安却只是懒懒挑眉,“那你是想试试,我的法力有没有长进了?”

他忽然歪头,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杀一个是罪,杀两个也是罪,我手下捏死的神魂,多你一个也不多。”

楚潼熹好像突然明白清安为什么会来这里坐牢了。

他该的。

而且这只暴力狐狸看上去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啊喂!

就在这时,温玉突然松了手。

楚潼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话,直愣愣叫了一声出来:“清安!”

清安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她,“掌柜有何吩咐?”

楚潼熹感觉自己压力很大,但是偏偏清安看上去只听她的话。

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别、别动手••••••”

晗日看着清安停下动作,猛然才发觉,楚潼熹对清安的约束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正当晗日准备开口时,清安却掏出烟斗吸了一口,警告般笑了一声:“要是你带她走,她便不是茶楼掌柜了,晗日,我现在只听掌柜的话。”

言下之意,如果晗日今天敢强硬带走楚潼熹,那清安是当真会直接追出去杀了晗日的。

晗日不甘地看了楚潼熹一眼,却又迫于清安的威压,只能愤愤一甩衣袖,“咱们走着瞧。”

楚潼熹看着小叔叔远去的背影,感觉好像看到了小学生即将去告老师的模样。

“清安,你把尾巴收回去,怪吓人的。”温玉适时开口,提醒清安收回尾巴。

九尾狐只有在战斗前才会把尾巴都放出来,那是要全力开战的征兆。

不管楚潼熹知不知道,反正温玉不想让清安当开屏孔雀。

清安看了他一眼,走到楚潼熹面前,又转过身,面无表情开口:“毛毛缠在一起了,要梳开才能收回去。”

“嘿嘿。”楚潼熹抱住几条狐狸尾巴,嘿嘿笑了一声,“我来我来。”

这种事她最擅长了,可以光明正大撸狐狸尾巴,何乐而不为呢。

温玉来不及提醒楚潼熹狐狸尾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收不回去,就看见楚潼熹已经对他伸出手索要梳子。

该死的狐媚子。

温玉在心里骂得很脏,面上却又不得不故作大度,摸了一把梳子递给楚潼熹。

“我回账房了。”温玉这时候怎么看清安怎么觉得碍眼,索性转身就走。

清安看着他的背影,狐狸眼微微眯起。

昨日,温玉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温玉在楚潼熹面前装得可比他过分。

死狐媚子,临走了还不忘装委屈。

抛开两只狐狸精相互在心里友好问候对方不谈,楚潼熹满脸幸福地抱着狐狸尾巴开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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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除非你哄我

清安几乎是半抱着楚潼熹回到主院的。

看得出来楚潼熹很喜欢他的尾巴,整个人几乎都埋进了他的尾巴里。

楚潼熹确实很喜欢狐狸尾巴,软乎乎毛茸茸的,脸埋进去更是能清晰感觉到狐狸毛毛的柔软和温暖。

更别说这样的尾巴清安还有九条。

只是走着走着,楚潼熹忽然感觉清安停下了脚步。

“唔?”她只能恋恋不舍地从狐狸尾巴里抬起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应该还没到房间里才对,如果回到卧室里,清安肯定会把她往床上抱的。

清安叁根手指拈着烟斗吸了一口,嗤笑般吐出烟雾:“掌柜什么时候雇了个门神?”

楚潼熹沉默片刻,站在院中抬眸看向自己的房门外。

一只黑得跟煤球一样的狐狸蹲坐在卧房外的台阶上,正眼巴巴看着她,嘴里好像还叼着一朵花。

“你在这干什么?”无语片刻,楚潼熹轻声问。

她还是对洛渊没什么好感,毕竟这家伙完全打破了她对狐狸精明狡猾的刻板印象。

洛渊甚至连长相都不像狐狸精,清安和温玉都是很漂亮的类型,不管是人形还是原形都极具美感,但洛渊的人形••••••

剑眉星目神色冷峻,说洛渊是哮天犬化形都比说他是狐狸精化形有可信度。

“我想跟你说话,所以想讨好你。”洛渊说着,小跑到楚潼熹身前,将嘴里叼着的花递到她手边,“送给你。”

楚潼熹:••••••

清安:••••••

场面过于愚蠢,以至于清安暂时不太想承认洛渊和他是一个种族的生物。

见楚潼熹不说话,洛渊又干巴巴开口:“昨天温玉送花给你,你就让他进房间了。”

楚潼熹:••••••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让温玉进房间不是完全因为温玉来送花,而是因为她一直很喜欢温玉,所以才会因为他送的花而开心。

但是洛渊看上去实在是一根筋,这种话解释出来,估计他也不会明白。

不过清安倒是觉得好笑,吐出一口烟圈,又笑:“你莫不是觉得,掌柜的青睐只值一朵花?”

洛渊一时失语,好像他自己也觉得,想跟楚潼熹说话没那么简单。

特别是在他一次好印象都没给楚潼熹留下过的情况下。

“花很漂亮,谢谢。”楚潼熹幽幽叹息,还是收下了洛渊送来的花。

仔细想想,或许洛渊之前的生活环境和她生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是不懂怎么让她开心,但有心去学,就已经是好事。

见楚潼熹收下了他精心挑选的小花,洛渊眼中浮现几分期盼:“那今晚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楚潼熹有些犹豫,她总觉得洛渊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不管是什么,对茶楼掌柜来说,她需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员工。

清安见势不妙,原本懒洋洋搭在楚潼熹怀里的尾巴一股脑全缠上了她的腰。

他埋首在她颈间,恶狠狠的话语带着诡异的撒娇意味:“我先来的。”

楚潼熹:••••••

明明是暴力狐狸就不要表现得这么娇气。

“你••••••明天再来吧,清安今天和晗日上神对峙,可能被吓到了,我先哄哄他。”楚潼熹左右为难,只能先面不改色说瞎话把洛渊哄走。

洛渊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清安怎么会受到惊吓。

这世界上只有清安恐吓别人的份才对。

听见楚潼熹帮自己说话,清安也顺杆子往上爬,拉着楚潼熹的手摸上自己心口,“阿熹,晗日威胁我的时候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你摸摸,我这儿现在还跳得好快。”

楚潼熹想起晗日被清安吓得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嗯••••••委屈你了。”

她没办法再看清安,侧头看了看蹲坐在她脚边的洛渊,“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洛渊有些不解地看看清安,又看看楚潼熹,原本还很精神地甩动着的尾巴也耷拉下来,“好,那我明天来。”

于是一只大黑狐狸落寞地离开了。

清安看着他的背影,哼笑一声,“死黑炭,还想当着我的面挖墙脚?”

话音未落,楚潼熹捏住他头顶两只狐狸耳朵,“不许欺负别人了。”

“明明是他先想抢我的机会的。”清安顿时委屈不已,特别是他还比楚潼熹高,为了能让楚潼熹捏到他的耳朵,他还必须一直低着头。

楚潼熹有些无奈:“茶楼里每一只狐狸都被你凶过,虽然我对洛渊没太多感觉,但是你这样到处树敌也不好,大家都在茶楼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是吵架也不好。”

清安沉默片刻,尾巴都变得有气无力的,他埋首在楚潼熹颈间,声音听上去更加委屈:“我不凶他们,他们就要把你抢走了。”

要协调好茶楼里每一只狐狸并不容易,温玉那样能忍着脾气的还好,像清安这样本身实力比别人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梯度,而且性子又是极其骄傲的,想让清安和他们和睦相处,实在困难。

特别是清安已经在努力控制占有欲的情况下。

“那你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对他们动手,可以吗?”楚潼熹也心疼他,他看上去就不是能憋气的性子,也不想太为难他。

清安的尾巴轻轻甩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应答:“我听你的。”

他喜欢楚潼熹,所以才会听她的话,为她收敛自己的脾气。

“好,我们家清安最好了。”楚潼熹侧头用脸颊轻蹭清安的耳朵,“你昨天说,想起来一些事了,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

清安脾气又上来了,轻哼一声:“不说,除非你哄我。”

他刚被楚潼熹说了一顿,这会儿又要他讲故事,他还没被哄好呢。

给了个巴掌,怎么说也得把甜枣补上。

楚潼熹顿时失笑,亲昵地捏捏狐狸耳朵,“那你抱我去后院,我帮你洗澡,能把你哄好吗?”

清安眼睛一亮,尾巴又缠上她的腰,“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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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你看上去软软的

楚潼熹在温泉池里和清安胡闹了好一顿,说是她给清安洗澡,结果到最后被狐狸舔得鱼尾都不受控制地抽搐。

吃饱喝足,清安甩着尾巴抱着楚潼熹回了卧室。

“现在不委屈了?”楚潼熹躺在床上,瞥了一眼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的狐狸,话里带着几分幽怨。

明知道狐狸精是装的,但是那狐媚劲儿她实在是抵抗不了,每次到最后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清安笑着爬上床,把浑身都透着粉的楚潼熹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地用尾巴缠上她的腰,“阿熹愿意哄我,自然不委屈了。”

楚潼熹无言以对,只能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现在能讲故事了吗?”

“当然。”清安在她唇上啄吻一下,眉眼间满是餍足。

他用了一个很老套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清安的名字后面还有两个字,天上的神仙们都尊称他为清安上神。

他是掌管战争与杀戮的神明,不被世间任何法则束缚,同样是位列上神,掌管杀戮的清安拥有斩杀别的上神的权力。

也就是这样暴力扭曲的职位,让清安的心性也变得暴虐。

他不想在意自己手下有多少亡魂,可神格中的悲悯,又让他在一次次杀戮之后陷入无尽的痛苦。

身为天神,他却一次次创造出血流成河的地狱般的惨况。

忽然某日,清安听闻亡魂都会途经忘川河,再到阎罗殿。

于是他带着满身血污,去到忘川河的分支,他想知道,那些从自己手下消亡的生灵,都走了怎样的路。

或许只有身受同等痛苦,他才能减轻心中的苦闷。

不同的生灵会见到不同的忘川河,清安知道自己杀孽深重,可偏偏那日他看见的忘川河清澈见底,两岸树木青绿,郁郁葱葱。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如此安宁祥和,就连远方的天都澄澈如洗。

他在河岸走了很久,不信自己有资格见到这样的忘川河。

可直到他走到源头,看见高耸的山脉,雪山之巅还是只透出一片纯净美好。

清安想上去看看,想知道是否这是给自己的考验,是否要走到忘川的源头,才知晓自己方才的路不过是一片幻景。

他化作原形,却又一次次从山上坠下,他上不去,或许有谁不许他上去。

满身血污的九尾白狐最后只能气喘吁吁伏在河岸边,怔怔看着无法触及的山巅。

“除了鲛人,别的生灵都上不去的。”

一声怯怯话语,拉回清安的思绪。

侧头看去,河岸的巨石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像是人类女孩的模样,湿淋淋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颊边耳侧却又覆盖着细小的鳞片。

她是鲛人。

白狐只是冷冷看她一眼,很快又闭上了眼。

或许察觉到白狐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小鲛人摆动尾巴,游到他身前,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走开。”清安冷声呵斥。

他身染杀孽,靠近他,怎么会有好下场?

小鲛人被他吓得往后缩了一些,但看见他并没有对她挥动爪子,又大着胆子游上前,“你身上脏脏的,是受伤了吗?”

清安不懂如何解决这只麻烦的小东西,他一生所知,就只有杀戮。

可她并无罪过,他不能杀她。

那便吓吓她。

白狐睁开眼睛,锋利的竖瞳折射出冷冽的光,嘴边现出两颗獠牙,“那是别人的血,若是再烦我,便吃了你。”

小鲛人被他吓得又想往后缩,可是偏偏她又能感觉到白狐并没有要吃了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吃,他早就动嘴了,他只是吓她。

“鲛人不好吃,你别吃我,我给你吃这个。”小鲛人怯怯说着,一直缩在水里的手捏着一条鱼递到白狐眼前,“我刚刚才抓到的,它还没死,很新鲜。”

那条鱼在她手里拼命挣扎,鳞片折射出刺眼的阳光。

白狐觉得她莫名其妙,张嘴作势要咬她,可她虽然吓得闭上了眼,却还是把鱼递到他嘴边。

清安没了脾气,只觉这条小鲛人笨笨呆呆的。

许是没接触过尘世纷扰,她只觉得他是饿了才会那么暴躁,把他喂饱,他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了。

白狐犹豫片刻,张嘴咬下她递来的鱼。

或许吃了,她就不会烦他了。

怪腥的,难怪她说鲛人不好吃,肯定也是腥的。

小鲛人看着他一口就咽下她抓的鱼,馋得肚子都叫了一声。

“还有吗?”清安说得犹豫,心道自己不会把她的口粮吃了吧?

小鲛人却误以为他喜欢,连忙点头:“我去给你抓。”

白狐还没来得及开口,她鱼尾一甩便跃入河中深处,没了踪影。

跑得还挺快。

不过片刻,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小鲛人又从水里跃出,甩了甩发中的水,又把一条鱼递到清安面前。

她眼睛亮晶晶的,“给你吃。”

“太腥了,不好吃。”白狐嫌弃闭眼,“你自己吃。”

没想到小鲛人却会因此难过,明明她自己都饿得肚子都响了,“可是、可是我只会抓鱼,这里也只有这个可以吃。”

她说得委屈,清澈嗓音听上去怯生生的,吸鼻子的时候,更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神性悲悯,清安终究于心不忍,化作人形接了那条鱼,“我不饿,你别哭,我给你烤鱼吃。”

看着小鲛人已经蓄了泪的眼睛,他又补充:“哭了就吃了你。”

小鲛人一时哽住,眼泪要掉不掉的,拼命忍着的样子又可爱又好笑。

清安在河边升了团火,莫名其妙开始给一条鱼烤鱼吃。

小鲛人虽然怕,但鱼肉在火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又开始犯馋,缩在河里悄悄看着清安。

“好了,小心烫嘴。”清安把烤好的鱼用树枝叉起,递到小鲛人手边,“烫了也不许哭,不然吃了你。”

小鲛人又饿又馋,连忙点头。

她没吃过这种鱼,闻起来香香的,应该很好吃。

可能吹一吹就不烫了。

她这么想着,鼓起腮帮子,想对着鱼吹一口气。

可是气流却从颊侧的腮上溜走,嘴里呼出来的气根本就没多少。

清安:••••••

“烫••••••”小鲛人无助地看向清安,圆圆的眼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清安都快被她气笑,默了片刻,还是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下帮她吹凉了鱼。

小鲛人咬了一口鱼肉,眼睛都亮了,捧着树枝开始大快朵颐。

吃了好多口,她却又忽然怔住,身体都僵硬了一下,才又怯怯看向清安。

手里的鱼已经被啃了好多口,她有些为难地把支离破碎的烤鱼递到清安面前:“你、你还吃吗?”

清安:••••••

“不吃。”清安一时失语,险些翻了个白眼。

他此生从未如此失态,也不知道这条笨蛋小鱼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她甚至不知他身份,就敢上前搭话。

“我太饿了,就忘了分你一半••••••”小鲛人看上去很是自责,“我再去给你抓一条。”

“你••••••”清安话未说完,小鲛人又跳进河水深处,又没了影子。

片刻,她又抓了条鱼上来。

清安:••••••

她还挺能抓的。

小鲛人怯生生地把鱼递给他:“我吃一条就够了,你吃这个吧,我特意抓了一条很大的。”

那条鱼确实很肥。

左右也没有要紧事,清安静默片刻,还是又烤上了一条。

小鲛人很快就把手里的烤鱼吃完,眼巴巴趴在河里看着清安。

又烤好一条鱼,清安正欲咬上一口,余光就瞥见小鲛人悄悄咽口水的模样。

“吃吧。”清安实在无奈,这孩子都快馋疯了,还只是乖乖趴在一边,看得他实在于心不忍。

“我、我吃饱了。”小鲛人连忙摇头,“你吃吧,你原形那么大,应该要吃很多才能吃饱。”

清安轻轻摇头,把鱼递给她。

微风吹拂,似乎心中郁结的烦闷也被吹散不少。

他低头看着河里的小鲛人,忽地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唔?”小鲛人正咬了一口烤鱼,腮帮子鼓鼓的,呆呆看向他。

她快速拒绝了几下,咽下嘴里的烤鱼,才小声回答:“爹爹和娘亲平日都唤我潼儿。”

“为什么敢跑过来跟我说话?不怕被我吃了?”清安又问。

小鲛人呆呆看着他,良久才红着脸细声道:“你看上去软软的,我想摸摸你••••••”

清安:••••••

哑然片刻,清安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方才说我脏脏的。”

小鲛人这次学会了快速回答:“洗干净了以后肯定就是软软的了。”

清安:••••••

“罢了。”心中愁绪似乎被小鲛人的出现驱散许多,清安起身,“我走了。”

“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小鲛人看他要走,连忙问他。

没有摸到软软的狐狸,她有些遗憾。

“不知。”清安丢下这句话,身影便消散在河岸边。

楚潼熹听完清安的故事,表情复杂:“我以前这么贱吗?”

都被凶了还不跑,还好遇见的是清安,不然她可能早就被吃了。

还有那条鱼,她都能想象到鱼是怎么想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的命交朋友。

清安却失笑,在她唇上轻吻一下:“你是单纯善良,是我对不起你,那时我日日被杀孽折磨,初见你时,难免收不住脾气。”

倒也是,楚潼熹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当时是清安,说不定被笨蛋小鱼一直骚扰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了。

“那后来呢?”楚潼熹又问,如果只是一面之缘,应该还构不成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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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我以前那么色吗

“后来啊••••••”清安回忆着以前的事,尾巴却突然收紧了些。

他看上去有些犹豫,“你真的要听吗?不是什么好事。”

偏偏他越这么说,楚潼熹就越好奇。

“你说说?”她想了想,还是想知道。

毕竟以温玉的说法来看,就算清安现在不说,她以后如果想起以前的记忆,也是会知道过去都发生了什么的。

现在听听至少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清安低低叹了口气,又开始讲述以前的故事。

从忘川河岸离去之后,清安闭关修炼了很久。

是一次人类开疆扩土的欲望将他从极北的冰原唤醒,他是掌控战争的神明,身体里的暴虐再次因为鲜血而复苏。

不出意外,清安又染上了一身血污。

他看着遍地尸骸,忽然又想起上次在忘川河边遇见的小鲛人。

多年过去,不知她过得如何,是否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清安深知自己不该去沾染无辜的生灵,可他多年平静,终究是归功于那条单纯可爱的小鱼。

如若只是远远看她一眼,送些吃食给她,许是不会害了她的。

他又来到遥远的忘川河,这里一如记忆中美如画卷。

莫名其妙的,清安想起上次来时,小鲛人说他身上脏脏的。

他化作原形跳入河水中,让清澈水流带走自己满身污秽。

“是你吗?”

少女没头没尾的问话从一块巨石后传来,声音倒是和多年前一样,怯生生的。

白狐回眸看去,琥珀色的眼瞳中映出少女清丽容颜。

她长大了,变得比以前更漂亮,容貌出落得更像人类了些,或许她这些年也在努力修炼。

“潼儿?”清安轻声问。

哪怕他知道是她,却还是问了。

或许那时候,他只是想这么唤她一声而已。

少女眼中浮现出几分惊喜,摆动鱼尾游到他身边,“你终于来了,这次我可以摸摸你吗?”

白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摸狐狸,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身上还脏。”

“你怎么又弄脏了呀?和别的狐狸打架了吗?有没有受伤啊?”少女注意到从白狐柔软的毛发中流淌出的暗红色,秀气的眉紧紧蹙起。

“旁人伤不了我。”白狐轻声说着,侧头用舌头舔顺自己纠结在一起的毛毛。

原形这么弄实在费力,但毛毛必须要梳理顺畅。

少女眼巴巴看着他,又小心翼翼伸手:“我帮你吧。”

白狐没有拒绝,蹲坐在水中,任由她捧起清澈河水浇在他的身上。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他忽然问。

少女歪了歪头,脸上细小的鳞片在阳关下折射出艳丽的光,“还好,只是想你烤的鱼,我的族人没有你弄得好吃。”

清安一瞬哑然失语,他不觉自己手艺多好,但看着小鱼满脸怀念的模样,他又忽然想好好磨练磨练厨艺。

他记得那年坐在河岸给她烤鱼时,是他多年难得的安然闲适。

也记得她因为一条烤鱼就露出满足笑意的小脸,和残酷无情的厮杀相比,她是如此纯净美好。

“下次来时,我给你做点别的。”清安轻声说。

他没有别的本事,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能给她,或许为她练练厨艺,也算给自己无处安放的心找了个落脚点。

少女却委屈撅嘴:“这次不可以吃了吗?”

她想烤鱼想了好多年,漂亮的白狐狸终于又来了,却又要等到下次。

她的寿命没有那么长,或许等不了他几次了。

“可以。”清安看着她委屈模样,只想让她开心些,话语几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默了片刻,他看着少女一瞬间就展开的笑颜,又道:“只是我有事务在身,只能给你烤一条。”

“好呀。”少女看上去很好满足,水中的鱼尾都欢快摆动了几下,“我帮你把身上洗干净,就去捉鱼。”

如此纯粹可爱,如此活泼灵动,是清安不曾触及的美好。

“嗯。”他轻声答。

抬头看向天边渐渐沉下的太阳,他头一次希望时间过得慢些。

让他再远离一会儿那纷扰尘世。

洗干净身体,清安又跳上河岸,甩干自己身上的水,蹲坐在原地等着去抓鱼的少女。

他又给她烤了一条鱼,看着她满眼开心捧着烤鱼的模样,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少女趴在岸边,浅处的河水盖不住她漂亮的鱼尾,她的尾巴轻轻拍着水面,吃鱼的时候却不似当年那样狼吞虎咽。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微微发红,圆圆的眼睛不住偷偷看向清安。

“不好吃么?”清安见她吃得不专心,又问。

少女红着脸摇头,又低下头咬了一口烤鱼。

片刻,她才小声道:“你人形生得好俊。”

她听族人说,鲛人的人形比凡人都好看,但清安化作人形时,她又觉得自己族人中的男子,没有谁比得过他。

清安一瞬失语,轻轻拍了拍她发顶,“不过一副皮囊。”

他不知如何对她诉说,狐狸的人形大抵都是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她是自己此生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左右不过一副皮囊,她若是知晓他平日所作所为,定然不会再说他俊。

“嗯••••••”他不解风情,少女也只能红着脸低下头,小小啃了一口鱼肉。

清安看着她吃完鱼,便起身又要离开。

夕阳西下,身后的少女伸出手臂,片刻却又没有发声,只是又静静垂下手。

清安的讲述在此停顿了一下,楚潼熹的脸色更加复杂:“我以前这么色吗?”

什么色色小鱼,才见了两面就对漂亮狐狸动心了?

上去就冒冒失失说别人好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他一样。

清安失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阿熹不色,阿熹喜欢我,是我不解风情。”

“你继续说。”楚潼熹有点难堪,但是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前面的故事听起来还挺纯爱的,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安似乎叹了口气,又开始继续讲述。

自那以后,清安常常会去给小鱼送吃的,时间一长,他和她的话也就越来越多。

清安原以为,他会就这么陪伴她,看着她安宁地度过一生。

直到有一天,他在宁静的场面中,再次被战争唤醒。

而传来血腥味的地方,正是他常去的忘川河岸。

清安此生从未如此失态,待他赶到河岸边时,河水早已不复清澈,从山巅天池流淌下来的河水中,染上了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血色。

他分明见过那么多地狱般的惨状,可偏偏那日,他心慌意乱,沿着河岸呼喊着小鱼的名字。

后来,他在一块巨石后找到了她。

她浸泡在血水中,艳丽的唇色早已不复存在,她静静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说不明的悲戚。

“今天••••••是我的生辰,爹爹和娘亲说,我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我对着鲛珠许愿,想嫁给狐狸••••••”她靠在清安怀里,小声说着。

“可是那些妖怪冲进来,大家都死了••••••爹爹和娘亲也死了••••••”她断断续续说着话,泪珠一颗颗从眼角坠落。

鲛珠是鲛人族的圣物,她许下那样的愿望,哪怕灭族之祸不是因她而起,她自身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不起••••••我以为只会让我自己疼的••••••”她哽咽着,话语却渐渐失去了力气。

鲛珠从她怀中坠落,带着她的生命,随着忘川河流向远方。

清安低着头,无声抱紧了怀中已经没有气息的小鱼。

鲛珠是鲛人族的圣物没错,可鲛珠早已消失多年,清安知道。

他不知这一切是否与自己有关,只知有谁暗中作梗,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给鲛人带来了灭族之祸。

两滴清泪落在小鱼冰冷的面颊上,清安低着头,轻轻闭上了眼。

笨蛋小鱼,到死了也以为一切都是她的错。

不是的。

清安亲手将她埋葬在忘川河岸,一步一步走向忘川的源头。

他厌倦战争,厌倦杀戮,他无法容忍这一切发生在小鱼身上。

她分明不该承受这些。

战争,向来是因着不可告人的贪欲。

清安很快就摸清楚这一切来龙去脉,也就是那一天,他屠杀了天界数十个被贪欲蒙蔽的神明。

他们说,清安身份尊贵,不可被一条鲛人蒙蔽了心智。

放屁,他们不过是想借着忘川河,掌控阴阳两界。

冠冕堂皇的理由,骗不过清安。

弑神终究是罪,清安自愿被罢免神职,流放到阴阳两界之间的混沌之境。

他杀了那么多人,他一生都在掌控生死,可最后却救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这神职,不要也罢。

他自愿被封印记忆,来到往生茶楼赎罪,他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赎清自己的罪过,小鱼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就算不能,他也愿用自身功德,换她来生安宁。

“清安••••••”楚潼熹听得鼻子酸酸的,或许前世的记忆作祟,清安简单的话语,却让她感同身受。

心底悲戚蔓延,她只能轻轻叫着清安的名字。

清安抱紧她,就像当年他在河边抱住她一样,“别再离开我了。”

他轻声说,似是哀求,似是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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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洛渊

楚潼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大概知道从清安嘴里说出来的回忆对她来说并不完整,可是以清安的视角来看,他确实挺惨的。

刚开始的时候心情不好还要被笨蛋小鱼骚扰,后来身为天神却还愿意过来投喂小鱼,养出感情了以后小鱼莫名其妙就死了,怎么想怎么悲催。

就好像清安这一生就不配被爱一样,明明他自己有在反省了。

她甚至感觉自己能理解清安为什么动不动就想杀人了,毕竟反正反省怜悯都没用,一样要遭天谴,那还不如直接宰了,至少自己心里能痛快一会儿。

“清安••••••”楚潼熹又小声叫他,轻轻捏着两只狐狸耳朵,“不难过了,现在我已经不会死了。”

她现在就是个魂,要再死一次应该很难了。

“嗯。”清安低低回应,嘴上答应着,但他还是把她抱得很紧。

“睡觉吧,明天我想吃蛋糕,给我做一个吧。”楚潼熹小声说。

她想吃点甜的,或许还可以和清安一起。

“好。”清安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

他很乐意投喂小鱼,和很多很多年前一样。

楚潼熹没能睡个好觉,或许是睡前故事不太美好,以至于她的梦里全是闪回的过往片段。

睡了一觉反而更累了。

洗漱更衣之后,楚潼熹想去外边散散心,免得一闭上眼全是乱七八糟的片段。

只是一开门,门外赫然站着一尊门神。

楚潼熹:••••••

虽然职务就是保安,但是没必要这样。

“昨天你说清安来得早,所以我今天很早就来了。”洛渊见她出来,连忙开口。

楚潼熹:••••••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说话了。

想起初见洛渊时他那个惜字如金的样子,楚潼熹不由暗暗叹息:“进来吧。”

脚都没迈出门槛,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洛渊却没动,有些局促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朵花,干巴巴开口:“送给你。”

楚潼熹:••••••

“谢谢。”她有些尴尬地接过花,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洛渊,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喜欢花。

可是转念一想,洛渊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看见温玉送花给她以后,她就会变得开心很多,所以他才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她开心。

昨天清安说先来后到,于是他今天很早就来了,生怕又被别的狐狸抢了先机。

呆是呆了点,但至少他的心思很容易看出来。

很真诚的笨蛋。

洛渊跟着楚潼熹进了房,坐在圆桌旁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似乎很紧张,手指都捏紧了自己的裤子,生怕又像之前一样说错话。

静默良久,楚潼熹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你想跟我说什么?”

洛渊抿唇片刻,终于说出这两天他嘴里的高频词汇:“对不起。”

楚潼熹:••••••

“如果只是道歉的话••••••”

她话未说完,洛渊又连忙补充:“我很想你。”

楚潼熹怔住。

“我后来去找过你,但是我一直都找不到那里,也找不到你。”洛渊低着头,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他的头发遮住了表情,只能看见头顶耷拉下来的两只狐狸耳朵,“我出生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兄弟姐妹都死了,玄狐在族中是不祥的象征,所以族人都觉得我是祸端,他们一直在追杀我。”

“我逃走了很多次,可是又忍不住想回去找你,只有你会帮我疗伤,也只有你会喂吃的给我,我想报答你,可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条河了。”

“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放我一条生路,只要有我的消息,他们就会追过来要杀了我,我只能躲躲藏藏,受重伤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我还没有报答你,所以我还不能死。”

“后来我自己学会了修炼,才回去把他们全杀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找你。”

“可是又有人抓了我,把我送到这里,让我赎罪。”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对不起,我一开始不该那样对你。”

洛渊讲故事的能力显然不如清安,但从他干巴巴的话语里,楚潼熹还是艰难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一只本性不坏的小黑狐狸,从出生就被自己的族人追杀,唯一让他感受过温暖的小鱼,后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对比起清安本身就带着杀孽,洛渊这种无妄之灾,听起来更惨了。

甚至在洛渊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是靠着想念她才想起求生的意志。

楚潼熹表情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洛渊的故事听上去很简单,可她也知道,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想唤醒求生欲是多么困难。

他就这么靠着想她,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她甚至都不知道洛渊到底错在哪里。

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一开始不知道她的身份时,对她态度冷漠也情有可原。

他现在知道了,不是也在改了吗?

到底是陪过自己一段时间的小黑狐狸,楚潼熹难免还是心软。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原本软趴趴的狐狸耳朵慢慢立了起来,洛渊也慢慢抬起头。

他的神色没有半分冷漠,眼中满是期盼:“我可以抱抱你吗?”

楚潼熹抿唇不语,却主动站起身,把洛渊的脑袋抱进怀里。

她轻轻摸着他的耳朵,轻叹般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忽然想起河边拧巴的小黑,那只浑身都是刺的小狐狸,最后也乖乖窝在了她怀里。

洛渊不坏,只是他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去对待自己爱的人,仅此而已。

越是这样,楚潼熹就越觉得他可怜,至少她生前的时候,是在学校读过书的,是有人教过她那些道德礼仪的。

洛渊抬起手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他埋首在她怀里,闷闷开口:“我以前没有名字,也没有人给我取名字,来茶楼的时候,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洛渊,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水里,我听别人说,水绿则深,水黑则渊,黑色的水就是渊。”

楚潼熹一瞬又再次怔住。

她没想到自己对洛渊的影响会这么大,大到他给他自己取的名字里,都带着她的影子。

“洛渊••••••”她话语带着叹息。

洛渊顺从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楚潼熹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我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但我不会给你提示,你自己去学,愿意吗?”

洛渊不知道追人是什么意思,但他大概能明白,那是楚潼熹给他的机会。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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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清安大获全胜

“今天你回去吧,等会儿清安还要过来。”楚潼熹轻轻拍了拍洛渊的肩,提醒他该回去了。

洛渊知道自己现在和清安温玉还是不一样的,他们能很轻易就得到楚潼熹的允许,留在她的院子里, 可他不行。

他垂着头,有些失落,却还是很听话地起身,“好。”

出门时,洛渊迎面遇见端着什么的清安,清安只是斜斜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迈步走进了楚潼熹的卧室。

清安是给楚潼熹送蛋糕来的,她昨天说她想吃,今天他就做好拿过来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看你之前喜欢吃水果,就放了点草莓。”清安把看上去就香甜可口的小蛋糕放在楚潼熹面前,上扬眼尾又夹了她一眼,“洛渊说什么了?看你好像不太开心。”

楚潼熹就怕他问这个。

她对洛渊于心不忍,又心疼之前被迫对谁都敌视的小黑狐狸,所以给了洛渊机会,也愿意接纳洛渊的喜欢。

但是这话要是当着清安的面说出来,指不定洛渊那个笨蛋要被清安怎么欺负。

温玉看上去法力不比清安差太多,性格又好,勉强还能和清安和睦相处,如果这事放在洛渊身上••••••

楚潼熹总觉得小黑少不了要挨揍。

“嗯••••••”楚潼熹摸了摸鼻子,“洛渊笨笨的,但至少对着我的时候心是好的,你以后也别欺负他欺负得太狠了。”

真要清安不欺负人,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洛渊看着笨手笨脚又不会说话,真给清安惹急了,她免不了又要后院起火。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清安欺负别的狐狸了,她也舍不得多说清安什么,之前就是这样,更别说昨晚她还听清安说了他们过去的故事。

没想到清安一听这话,两道浓眉立马纠在一起,狐狸眼里写满了委屈:“他要是有本事讨你欢心,我跟着学还来不及,我这什么都没做,你就开始警告我,他还没爬上你的床呢,你就开始偏心他了。”

楚潼熹被那双狐狸眼盯得直吸冷气,心道清安说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八字还没一撇,她就提前说这话,是有点委屈清安了。

她连忙嘿嘿笑了笑,起身抱住清安的脑袋,捏着两只狐狸耳朵轻轻揉,“没有没有,最偏心的就是你了,清安,不委屈了,我这不是怕他嘴笨不会说话,让你生气吗?”

清安轻哼一声,扭头不给她抱。

男狐狸精还怪娇俏的。

楚潼熹被迷得晕头转向,又转到另一边,哄狐狸的时候嘴都笑得合不拢了:“清安,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不生气了,来亲一个。”

清安点到为止,这次没有躲开,只是抬眸望着她:“谁要给你亲?你这条负心鱼。”

“嘿嘿••••••清安真可爱,乖啦,亲亲。”楚潼熹被男狐狸精的小伎俩勾得魂儿都快飞了,捧着他的脸低头就要亲。

只是还没亲上,她整个人就被清安拉着坐在他腿上。

清安收了嬉笑模样,眉眼压低看着她,诱哄般开口:“说喜欢我,说了就给你亲。”

“喜欢清安。”楚潼熹飞快回答,抬头在他唇上飞速偷亲一口,“清安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算你哄好我了。”清安计谋得逞,也不再端着,低头主动吻上她。

卧房里又是春色旖旎,卧房外站着不知所措的洛渊和捧着茶杯啜饮的温玉。

“学?你若是有本事,就去学清安,他那伎俩学会了,你也能和他一样的待遇,若是学不会,便老老实实想些阿熹喜欢的东西送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况且,阿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温玉看见洛渊就烦,说话时眉眼间蕴着淡淡不耐。

本来看见清安那狐媚子变着法勾引掌柜,他心里就够烦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空想来钻个空子,还被洛渊抓着要学什么追人。

若不是要在楚潼熹面前维持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作态,他何至于给自己教个对手出来。

偏偏洛渊像是看不懂他的情绪,又干巴巴问:“她喜欢什么?”

温玉一怔,忽然发觉,自己好似没有那么了解楚潼熹的喜好。

似乎不管是什么,她看上去都有兴趣,却又不是特别喜爱。

她喜欢什么呢?

“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不若去看看话本,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二。”温玉说着,放下茶杯拂袖离去,“账房还有事,待清安出来,你问他去。”

他要回去看话本,他要抢在清安前头送点好东西过来。

阳间年轻女孩喜欢的东西。

洛渊茫然地看着楚潼熹卧房的门,不知自己该从何下手。

远处院墙上蹲着两只毛色近乎一模一样的银狐,将一切尽收眼底。

“哥,连洛渊都沦陷了,掌柜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你我做好自己就是,她被众星捧月,自然是记不起我们的。”

“你会对她动心吗?”

“她会在意我们吗?”

“••••••”

墙内洛渊幽幽叹息,低着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唯有清安,享受满房春色。

“阿熹,喜欢吃草莓吗?”清安眼疾手快,在楚潼熹要叉起蛋糕上的草莓前,手指拈起那颗草莓。

楚潼熹心中警铃大作,猛然想起自己那夜被抢走的青提,但是看看草莓,又看看清安,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选择。

清安身上只有薄薄一件外衫,他扯开腰带,外衫便松松垮垮滑下。

他眉眼一弯,把草莓放在自己锁骨凹陷处,“你亲亲我,就能吃到了。”

楚潼熹默默咽了口口水,心道清安是真会玩。

那颗草莓上还沾着奶油,浓郁的白色衬得草莓越发鲜艳,看上去就能猜到,一口咬上去能有多甜。

安安稳稳吃蛋糕,还是舒舒服服吃狐狸,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楚潼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两者都要。

她凑近清安,低头咬住他锁骨上的草莓,随意咀嚼几下,满口都是酸酸甜甜的滋味。

他锁骨上还沾着奶油,很快又被她两片唇瓣抿入口中。

“还要吃。”唇舌只能舔到清安皮肤的温度时,楚潼熹忍不住在他锁骨上吮出一个吻痕。

清安嘴角扬起,一手端起蛋糕,一手按住她的腰,“去床上吃?”

那不就是要吃鱼?

楚潼熹眨巴眨巴眼睛,想拒绝,但是一抬眸就对上清安含笑双眸,又不争气地沦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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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你这个笨蛋

楚潼熹一觉醒来,又迷路了。

卧房已经不是她的卧房,身边也没了清安的影子。

她躺在荒郊野外,头顶太阳正好,颇有一种曝尸荒野的美。

就算她现在是鬼对得起曝尸荒野四个字,也别把她丢在大太阳底下啊!

楚潼熹揉着额角坐起身,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哪儿,迎面就走来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吓了一跳,想躲一躲,身边却没有一点掩体。

“妹妹,你怎么躺在这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女人不由分说把楚潼熹扶起来,关切问她。

楚潼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心道可别给活人沾上鬼气了。

“我、我和家人走散了,又突然晕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楚潼熹吞吞吐吐说着,心里把杀千刀的茶楼骂了一万遍。

活人被吓到是半夜见鬼,她被吓到是大白天看见人了。

女人一听这话,看着楚潼熹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估计还在读书,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要不我带你去派出所,找找家里人,你一个女娃娃在这里自己找也不安全。”

看着女人身上的连衣裙,又听她说到派出所叁个字,楚潼熹差不多猜到自己是在近代。

但她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手机也是近十年才普及到绝大多数人都买得起,万一她在什么七八十年代,突然冒出来这俩字,包要被人当成疯子的。

“呃••••••姐姐,我家里人应该没走太远,我先自己找找,没事的,这附近有水吗?我、我有点渴了。”楚潼熹连忙推脱。

且不说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就算知道,她也不敢去派出所。

她一个鬼,哪儿来的户口?

女人倒是也没对楚潼熹起疑,带着她往自己家走:“我家就在附近,我带你去我家喝点水吧。”

“好,谢谢姐姐。”楚潼熹松了口气,一边走路,还不忘左右看看附近有没有狐狸。

周围都是田地,不管是红狐狸还是白狐狸应该都很显眼。

走着走着,楚潼熹又想起温玉上次教她怎么认客人。

她把手蒙在眼睛上,再睁眼时,眼中的世界就变了个样。

女人身上黑气环绕,却又带着丝丝缕缕的红。

一个••••••和客人有关,但是罪孽深重的女人?

看来这水今天是非喝不可了。

虽然还没找到温玉他们,但现在看见和客人有关的人,还是先找客人为主。

只要找到了客人,茶楼就会出现,温玉他们自然也能找到她。

楚潼熹想得很好。

但是这个完美的设想,终结于她被绑着手脚堵着嘴丢进柴房的瞬间。

楚潼熹:••••••

没人说过鬼也会被人贩子拐啊。

“你个蠢猪!都跟你说了看着点看着点,莫名其妙偷偷跑出去一个,要是那丫头把警察招呼过来怎么办?”

门外传来尖锐刺耳的骂声,就是刚才带着楚潼熹走的女人。

楚潼熹默默看着天花板,里面很黑,只透得进来一点点光,她能感觉到自己身边还有活人,四五个,好像都是小孩,有男有女。

柴房里的呼吸声很微弱,楚潼熹听着就感觉那几个人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是被下了药还是怎么样。

往好处想,她有五只狐狸,不管谁离她近一点,都能把她救出去。

柴房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楚潼熹耳朵都快竖起来,仔细听着。

慢慢的,角落透了点光亮进来,很快又黑了,然后又透出了光亮。

楚潼熹:?

直到一直黑狐狸爬上自己的腿,她才发现刚才黑了一会儿是洛渊爬进来的时候挡住了光。

因为太黑了没看出来五官所以她以为光是被石头堵上了。

“掌柜,你还好吗?”洛渊用爪子划开她手脚上的麻绳,又把堵在她嘴里的布叼了出来。

楚潼熹终于能更加顺畅地呼吸,大口吸了口气。

“没事。”她抱着玄狐慢慢爬向透出光亮的地方,“这个洞我钻不出去,你有办法带我出去吗?”

洛渊歪了歪头,很快用力点头:“能。”

随着他话音落地,一阵法力从他身上爆出,本就不怎么坚固的柴房瞬间倒塌,黑暗的环境不复存在,彻底让楚潼熹明白了什么叫做眼前一亮和眼前一黑。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不是人吗?!”楚潼熹大惊失色,在黑黢黢的狐狸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回头和刚才骂人现在目瞪口呆的女人对视一眼,楚潼熹抱起地上的黑狐狸转身拔腿就跑。

洛渊默默缩在楚潼熹怀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坏事了。

可是楚潼熹问他有没有办法带她出来,他确实把她带出来了。

楚潼熹第一次感觉可能鬼也有肾上腺素,她紧张之下抱着黑狐狸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周围完全看不到人类的踪迹,她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你这个笨蛋!我是问你能不能偷偷把我带出来!呼••••••气死我了。”楚潼熹越想越气,还没喘匀气,就在洛渊脑袋上又拍了一巴掌。

洛渊想提醒她,她刚才没说偷偷两个字。

但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挨了一巴掌。

“对不起••••••我找了你好多天。”洛渊挨完骂,才又小心翼翼伸舌头舔了舔楚潼熹的脸颊。

楚潼熹慢慢平静下来,腿软得站都站不住,索性盘膝坐在地上。

“温玉清安呢?你没找到他们?”事已至此,楚潼熹也没办法再追究什么,只能换了个问题。

洛渊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闻到他们的味道,应该不在附近。”

“算了。”楚潼熹咬着牙回答,就算温玉清安不在,她作为茶楼掌柜,生意该做还是要做。

身边有个洛渊,能保着自己安全就够了。

她想了想,又问洛渊:“你有没有什么隐身的法术,咱们回刚才那里再看看,刚才那个女人和客人有点关系,我怀疑客人可能就是柴房里那几个被拐的孩子其中之一。”

“有,但是只能用半个时辰,用完一次就要等两叁个时辰才能用。”洛渊点点头。

楚潼熹寻思着叁十分钟够用个屁。

但是转念一想,洛渊说的是半个时辰,不是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话,应该能听见点有用的东西。

这么想着,楚潼熹点点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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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狐狸也可以当做投掷武器(?)

跟着记忆的方向,楚潼熹抱着洛渊又踏上刚才来时的路。

她记得那是个农家小院,但是走近了才发现她刚才是从一个村寨里跑出来的,一片平坦的地带里,好像每个农家院子都长得差不多。

还好洛渊把柴房弄塌了,有特征的话,找起来应该比较容易。

“怎么找不到••••••”楚潼熹在村寨里兜兜转转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刚才的小院。

奇了怪了,这村子里路怎么这么绕,她好像在同一个地方饶了两叁次了。

洛渊趴在她怀里,鼻子轻轻耸动。

片刻,他伸出爪子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很好,不愧是犬科。

楚潼熹点点头,抱着洛渊顺着他指的方向偷偷摸摸跑去。

“喂!你谁啊?!盯你半天了!是不是想偷东西?!”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楚潼熹身体一僵,又想拔腿就跑。

只是她体力太差,刚才生怕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所以用了太多体力,现在跑了两步就开始腿软。

眼看着身后拿着农具追她的人越来越多,楚潼熹情急之下把怀里的玄狐丢了出去:“洛渊!咬他!”

洛渊轻盈落地,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潼熹会下这么简单粗暴的命令。

但他并未犹豫太久,仗着狐狸的原形灵活,叁两步就爬上一个人的肩,锋利獠牙狠狠在那人的脖子上撕咬了一口。

他嘴下收着力气,伤口不致命,但能够震慑住这些人类。

饶是追杀楚潼熹的村民手里拿着各种农具,也架不住没人猜得到楚潼熹能直接丢一只狐狸出来,一时之间都被吓得愣在原地。

等到他们终于想起来去抓洛渊时,洛渊已经灵活地跳上了房顶,追着楚潼熹的气息而去。

楚潼熹跑到安全的地方,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身后没有一个人追她,看来她暂时是安全了。

狐狸还真好用,平时抱着香香软软毛茸茸的,关键时候还能丢出去当投掷武器。

“掌柜,就是这里。”

洛渊一声轻唤,把楚潼熹从胡思乱想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她侧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被追得到处乱跑的时候,竟然阴差阳错回到了那间绑架她的小院。

可是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活人该有的呼吸声都没有。

“这里••••••”楚潼熹一时有些茫然,走进小院里左右环顾。

柴房还是塌的,但是好像比她跑的时候更加凌乱,主屋里面也没有声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她走进去,发现灶台上的水还很烫,但一片狼藉的房屋和过分的静谧让楚潼熹明白,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洛渊跳进屋子里,左右嗅嗅,才笃定开口:“他们跑了,和掌柜一起被关着的人类也被他们带走了。”

楚潼熹有些丧气地长叹,刚才打草惊蛇,那群人贩子心里有鬼,肯定会怕得直接跑路。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责怪洛渊也没用。

她是下命令的人,明知洛渊不像温玉和清安那么聪明,她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这责任按理说就该各打五十大板。

“你能闻到他们是往哪边跑的吗?”楚潼熹幽幽叹息,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洛渊的脑袋。

玄狐温顺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掌心,“他们有一个••••••汽车,就是人类坐在里面就可以跑得很快的那种铁盒子,但是那种铁盒子跑得没我快,我可以带你去追他们。”

楚潼熹低头思量片刻,又问:“带着我跑,同时还要隐身,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可以。”洛渊简短回答,又跳出了房子。

他的身体骤然变大数倍,尾巴卷住楚潼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背上。

玄狐回头用鼻子轻轻顶她的手,“掌柜,抱紧一点,尾巴不能一直缠着你。”

动物奔跑的时候,尾巴好像会起到平衡的作用,所以洛渊不能用尾巴保护她。

楚潼熹了然点头,埋在玄狐柔软的背毛中,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你跑吧,我尽量抓着你。”

“好。”洛渊鼻尖耸动,确定了一个方向之后,驮着楚潼熹疾驰而去。

楚潼熹不是第一次骑狐狸了。

之前下山的时候,她骑过温玉。

但是呼啸风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得缩了缩脖子。

她整个人都现在狐狸毛毛里,看不见前方的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拐弯或者停顿。

对前路的一切都没有预期和准备,以至于楚潼熹没多久又开始晕狐狸了。

等到洛渊把她放下来时,楚潼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旁边的树开始干呕。

洛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呕吐,茫然片刻,忽然福至心灵。

他轻声问:“掌柜,你怀小狐狸了吗?”

楚潼熹:••••••

“怎么可能?”楚潼熹白了体型缩小的玄狐一眼,“你跑得太快,我有点晕。”

“哦••••••”洛渊低下头。

想了想,又抬起身体,爪子勾住她的裙摆,“对不起。”

他还真是••••••坦荡。

楚潼熹感觉或许比起生气,自己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洛渊性子不坏,而且也在努力学了。

没吃东西,楚潼熹吐了半天也只吐了点酸水出来,索性擦擦嘴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好像是个加油站,看看周边的路况,应该是国道,那群人贩子估计也不敢走高速。

洛渊在这里停下,应该是那伙人贩子停在这里休息或者规划路线。

空地上停着好几辆车,但要是能装六七个人的车,就只有不远处一辆银色的面包车。

楚潼熹抱起地上的玄狐,偷偷摸摸往车边走。

温玉之前说过,探查客人的能力一桩生意只能用两次,用多了她的身体会虚弱到晕厥过去。

她之前看见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就觉得可能和客人有关,毕竟茶楼不会无缘无故把她送到一个和生意无关的人旁边,用了能力以后果然发现那女人不对劲。

但是现在楚潼熹又不敢用了,万一客人不是车里那几个被绑的小孩,在没有找到温玉和清安的情况下,她如果用错了能力,可能后面找客人就更难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听听女人和她的团伙怎么对话的,说不定能听见点有用的消息。

她抱着玄狐鬼鬼祟祟蹲在面包车旁,竖着耳朵听里边的动静。

里边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话语带着些许怯懦:“姐,咱们这么做,太丧良心了••••••”

“丧良心?没饭吃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丧良心?这买卖做一次,咱们家两年的饭钱就有了。四个娃,要是买家中意,咱们坐地起价,指不定连你娶媳妇的钱都有了。”那个骂人的尖锐女声再次响起。

“阿志,你姐这么做也是为你好,要不是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谁乐意做这个买卖?你听你姐的,做完这次,我和你姐就去做点小生意,再也不碰这个了。”

“••••••”

面包车里又没了声音,楚潼熹听着,发觉这团伙就叁个人,应该是那个阿志和他的姐姐姐夫。

楚潼熹还想再听听,结果肚子提前一步发出了悲鸣。

“谁在外边?”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楚潼熹抱起狐狸又开始跑。

跑了两步,忽然发觉女人下车之后只是警惕地左右环顾,并没有来追她,她才想起来自己和洛渊现在还是隐身的。

女人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很快又上了面包车。

“快点开车,咱们连夜过去,免得被人发现了,跑都跑不了。”那女人催促着。

女人嘟囔间,楚潼熹听见了一个地名,她默默记下,抱着洛渊慢慢远离了车子。

只要知道地名,有洛渊的嗅觉在,她肯定不会跟丢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自己找点吃的。

“掌柜,不追了吗?”见她远离了那辆车,洛渊不由轻声问她。

楚潼熹仔细看着周围,轻轻摇头:“我快没力气了,看看周围有没有卖纸烛的,我先吃点东西再追。”

但是话说出口,楚潼熹自己也觉得难办。

他们现在在国道的加油站里,别说加油站不可能卖香蜡纸烛,就算是往前往后走个几公里,都不一定能遇见那种店。

也不知道饿一晚上会不会出问题,她也不会自己手搓蜡烛纸钱什么的。

楚潼熹发愁之际,洛渊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叼出来一迭纸钱:“掌柜要这个吗?”

“你从哪儿弄来的?”楚潼熹又惊又喜,连忙接过纸钱,又揉了揉洛渊的脑袋。

饿得都快迷茫的时候发现自己能有饭吃,她说不开心是假的。

洛渊抬头看着她,黑眸中满是真挚:“上次做生意的时候,你饿了就蹲在床边烧纸,所以前几天我去买了很多,怕你之后想吃的时候吃不到。”

其实也没有很想吃纸钱,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

但是楚潼熹低头静默片刻,忽然浅浅笑了,“谢谢。”

洛渊或许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他心里有她,所以会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做好。

蹲在路边给自己烧了几张纸,勉强有了些饱腹感之后,楚潼熹忽然又轻轻拍了一下洛渊的脑袋:“有了!”

“小狐狸吗?”洛渊被拍得脑袋发懵,怔怔回问。

“没怀孕。”楚潼熹被他气笑,狠狠揉了一把狐狸脑袋,“你能让人莫名其妙变困吗?”

洛渊被她揉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努力点头给出回应:“能。”

“好。”楚潼熹从马路边跳起来,把还在状况外的玄狐举起来,“走,咱们追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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