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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欲1V1 【馥欲】(06-10) 作者:偷马头

[db:作者] 2025-07-05 22:16 长篇小说 8720 ℃

【馥欲】(06-10)

作者:偷马头

==============================6 着火

宁馥一夜没有睡好。

没有做梦,也不是失眠,就是热。

男人在黑暗中幽沉的目光只要闭眼便会浮现,那种烈火灼心般的热同时在四肢百骸间复苏。

让她心跳不正常的快,让她仿佛置身火海。

清晨六点,床上的人再一次被热醒,她看了一眼空调确实已经被调到了以前觉得很舒服的25度,索性心一横将它关闭。

床单和被罩上都是汗痕,被蹂躏了一夜,每一条褶皱看着都无端暧昧。她从床上坐起身,把滑到肩膀下的吊带拎回来,然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昨晚她给时慈的微信得到了回复,时间是凌晨三点。

Sc:宝宝对不起我刚和客户喝完酒,吐了两次才看见微信

Sc:你醒来给我打电话吧,不管多早都行,想听听你的声音Sc:想你

几句简单的话让宁馥看得心窝直发软。

她赶紧起床洗澡洗漱,把被汗濡得发潮的床单被罩换掉,又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出门前才给时慈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

时慈俨然是还没睡醒,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与倦意。

宁馥心更软了,语气也柔:“你喊我醒来给你打的,我已经尽量晚一点了,你要不要挂了电话再睡一会?”

“不要……”时慈听见宁馥的声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等下还要去他们公司一趟,等你到团里了再挂正好。”

工作室的舞蹈课一般都集中在周末或晚上,工作日的白天,宁馥都会准时去舞团排练歌舞剧。

宁馥出了家门,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脑袋也一下清醒过来:“对了,你昨天见到对方公司的人了吗,情况怎么样?”

提及昨天的事情,时慈第一反应是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宁馥的追问下慢吞吞地说:“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准备压价,而且态度也不太明朗,给人感觉好像不光是价格的事。”

价格是一部分,出货效率和良品率也是一部分。

时慈清楚的知道自己家的厂在两者上都不占优势,回想起昨天甲方负责人模棱两可的措辞,心里很不好受。

以前他虽然偶尔会帮着家里出出主意,但父母一直没有让他真的跟进过业务的事情,现在自己出来跑,才知道家里底子不够硬,到处都要受制于人,低声下气。

“我昨天陪对方喝酒喝到大半夜,才打听到那家公司给出的价格。”大男孩手在脸上上下搓了一把,才勉强清醒了一点,从床上坐起,“说白了还是我们家的产品线不行,得赶紧优化。”

和秉持谨慎经营的父母不同,时慈大学读的是机械工程专业,对家里的产品线早就想大刀阔斧。

但父亲话说得明白:“在没做出点业绩来,绝对不可能给你钱去搞什么破研发!”

业绩,说来说去还是业绩。

他读的是核心技术的专业,却让他去负责营销,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所以时慈上次听见宁馥宽慰他的鸡汤,面上认同,心里却依旧满腹惆怅。

他比任何人都焦急,不光是急着想把自己和宁馥的后半生定下来,也急着想要在事业上大展拳脚,证明给父母看。

电话那头的宁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那要怎么办,如果压价的话,还有利润吗?”

“基本没有了,因为小厂和大厂不一样,大厂的设备更好,出货率也会更快,我们小厂做得会慢一些,时间、人工和设备损耗,水电都是成本。”

时慈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比任何人都着急,明明我家的厂竞争力越来越低,但是我爸妈年纪大了,又越来越保守,不敢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我觉得这一单生意这样丢掉,真的太可惜了……”

隔着电话,宁馥都能感觉到男友的挣扎与迷茫。

时慈不是一个大男人,他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但同时也很乐于向宁馥倾诉心事和难处。

宁母觉得时慈这一点不太好,说他喜欢传递负能量,但宁馥却觉得两个人能敞开心扉很好,她也很乐于帮时慈分担一些精神上的压力。

挂了电话之后,宁馥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往下沉。

晚上八点,她准时到达宋氏。

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宋持风已经在外面了,看样子也是刚换好衣服,还在热身。

宁馥的目光在碰到男人的瞬间便好像被电了一下,心头一个激灵,迅速收了回来。

但宋持风却显然已经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目光直白而又坦然地落在她身上。

之前那仿佛不断在抚摸她身体的灼热目光不管她到哪里都紧随而至,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紧绷的燎原火海,教室的高透光玻璃外墙让她无处遁形,两节课下来又如同被汗水洗礼。

学生们朝她道了谢后离开,宁馥还留在教室里收拾东西。

马慧欣和林诗筠过来找她,“宁,走吗?”

宁馥回过头,健身房里已经不见了宋持风的身影。

她抿抿唇,摇头说:“你们先走吧,我想在这洗个澡再回去。”“你这最近出汗量有点大啊,要不要过两天我们陪你去看看中医?”两个女孩看宁馥确实是一身汗,很是理解她的决定,“那我们先回了?你待会记得打车走,到家跟我们说一声啊。”

“好。”

看着林诗筠和马慧欣结伴离开,宁馥才拎着东西慢慢地走进浴室。等她洗完澡出来,整层楼已经差不多空了,只剩男浴那边传来淅沥的水声。

当宁馥用厚实的浴巾包着头发走到吹风机前,男浴那边的水声也停住了。

随即,脚步声响起。

宁馥解开头上的浴巾,湿润的长发垂下,她盯着灰蓝色的吹风机,听着男人的渐行渐近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踩在她心跳的重拍上。

熟悉的静,熟悉的压迫感。

在遇到宋持风之前,宁馥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的气场能强大到这个地步。他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存在感便已经极为强烈。

宁馥拿起吹风机,用风筒震耳欲聋的轰鸣压住心头的慌乱。

宋持风站在储物柜前穿衣服的时候,就看宁馥站在吹风机前,眼眸微垂看着眼前的瓷砖地板,眸色冷而淡。

在时慈不在的时候,她好像总是这样,一双眼睛也无风雨也无晴,疏淡得就像是一片哪怕捻在指间也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花。

但偏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多看一眼,就羞红成一片,清汗淋漓。宋持风穿好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转过了身去。

宁馥心烦意乱,彻底用背对着他,想要避开那股有温度的眼神,手指快速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希望热风能够更加彻底地从发丝间穿过。

她隐约听见身后的男人好像笑了一声,然后如她所愿般将目光落到了别处。

只是宁馥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腰便突然被男人从身后揽住,往后一带——

男人的小臂极其有力,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宁馥完全没有挣扎余地,整个人已经跌进了他的怀里。

属于宋持风的气息顿时如同突降的急雨,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起来。“啊…”

她吓了一跳,手上吹风机眼看拿不稳,整个手掌便被宋持风托住,男人手迅速收紧,将女孩子的手拢进掌心,同时拇指把吹风机开关往上一拨,停了这吵人的噪声。

失去了节奏的心跳成为唯一的声源,宁馥背靠着男人胸口,不敢回头,身体紧绷得如同削得笔直的木头。

男人灼热的呼吸降临在她的耳廓:

“有吃宵夜的习惯吗?”

宁馥自大一入学,就是各个专业课老师常挂嘴边的得意门生,因为她不光天资过人,还勤学肯练。

这样的一个好学生足以让所有老师失去尖锐刻薄的能力,提及这个小姑娘,唯一值得拿出来提上一嘴的缺点也只有“就是太爱吃夜宵了”。

学舞蹈的,身材就是生命,别说夜宵,很多女同学为了保持身材,晚饭常年碰都不碰。

宁馥高中的时候也玩儿命减过肥,后来被时慈发现,就经常给她投喂,到大学之后更是不光每日三餐陪同在侧,每到晚上要么带着她去吃夜宵,要么带着夜宵来找她。

最后竟硬生生把她一个舞蹈生养出了一个夜宵胃,每天晚上不吃点什么都睡不好觉。

想到时慈,宁馥又是一阵动摇。

到了嘴边的‘没有’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偶尔会吃,但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男人沉沉地嗯了一声,“那今天就陪我吃一点。”

他开口,滚烫的吐息不期而至,落在宁馥的耳廓上,让她有一种好像同他耳鬓厮磨的错觉。

“我去拿东西。”

说完,宁馥便迫不及待地拨开宋持风环在腰间的手,把吹风机砸回架子上,从他怀中挣脱了出去。

她走得很快,一阵风一样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人也没有东西,供员工坐着换鞋的长凳上只孤零零地剩下她的提袋七扭八歪地倒在那。

宁馥心神不宁地走到镜子前,想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吹干,然而手拨开鬓角的碎发,却是猛地一怔。

她皮肤天生就是晒不黑的白,而且不是那种干白,是透着亮,带着珠光感的白。

这种肤色让耳廓那块显得很薄,特别容易显色,好在她不是一个经常红耳朵的人,之前有一阵时慈喜欢弄红她的耳朵,每次都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得逞。

但此刻,她刚才靠近宋持风的那一侧,已经红得近乎快要滴出血来。如同着火。

==============================7 夜宵

宁馥在更衣室的洗手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脸,把耳朵与脸颊上不正常的红色消干净了才拎着东西走出去。

现在时间已经近十一点,宋氏园区的大楼中依旧有办公室亮着灯,如同空中稀疏的星。

好在绝大多数员工都已经下班,两个人从健身房一起乘电梯到停车场,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

今天宋持风的司机也不在,他亲自为宁馥打开车门,并用手替她挡住门顶,护送她坐进副驾。

他的绅士风度已经完全融入了日常行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任何刻意与殷勤的样子,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这样奇怪到无法形容的气氛,宁馥觉得她应该也会像上次林诗筠和马慧欣一样感到受宠若惊。

宋持风带她去了一家庆城非常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家餐厅位于庆城地标性建筑琼庆塔顶,以绝佳夜景闻名,餐厅位置极其有限,每个时间段只提供五个桌位,并且进场必须穿着正装。

为什么宁馥这么清楚,因为她之前来过一次。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大三的时候,因为拿到了一个舞蹈比赛的金奖,时慈说要带她出去吃点高端的庆祝一下,但那个时候这家餐厅的预约已经排到了次年年中。

时慈不服输,刷了好多天的网站,终于被他抢到一桌取消了预约的位置,结果那天来的时候还因为她的穿着不够正式被侍者拒之门外。

但这次和宋持风过来,原本的层层关卡都不翼而飞,只留一路畅通无阻。

原本秉持着绝对原则的侍者们就像是没看见她身上的羽绒服运动鞋,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五张桌子只有视野最好的那一张顶部留着灯。餐具被错落有致地摆在桌面,空气中找不到食物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氛气息。

宁馥把自己的单肩运动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看着它黑色的朴素外形和周围刻意营造的优雅氛围格格不入,突然觉得之前为了进这家餐厅特地去买了一身行头的他们挺可笑的。

“有忌口吗?”对面宋持风接过了侍者递过来的菜单,随意翻阅的同时抬头问她。

“没有,不过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宁馥说。

宋持风微微垂眸看着菜单上的文字,“没事,我点一点,你喜欢就吃,不喜欢就剩着。”

宁馥感觉有点无聊,翻了一圈手机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进去,便索性用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外面。

现代城市的夜晚早已没有了落幕一说,哪怕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依旧是华灯璀璨,霓虹灿烂。

她想起那天时慈好不容易抢到的是午餐席位。

当时是阴天,整个城市都给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陈旧感。

但是那天她和时慈哪怕刚遇到过那样不愉快的小插曲,落座后情绪也很高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拿着手机恨不得将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

“请稍等。”

侍者收走菜单后,很快为他们先端上了饮品。

一瓶颜色很漂亮的粉红气泡酒。

用细长的高脚杯盛装,被切割成碎片的灯光与里面往上升腾的气泡混在一起,瑰丽梦幻。

不过那次他们没有点酒。

因为时慈不喜欢喝酒。

宁馥兴致缺缺地看了两秒,随即被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了注意力。是时慈发来的微信。

Sc:宝宝我回酒店了,今天还好没喝太多酒不至于吐

Sc: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在干嘛?

宁馥看了一眼对面的宋持风,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Nf:在外面吃夜宵

Nf:没什么意思,想回家

Sc:和你室友她们一起?

她盯着屏幕最下方那个白色气泡看了两秒,回了个嗯。

时慈便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先吃,吃完回家发个微信消息给他报平安。

宁馥给手机锁了屏,第一道菜便被端了上来。

蟹粉豆腐,豆腐软嫩蟹粉咸鲜,与欠汁融合变得浓稠,裹着一丝一缕的蟹肉,热气腾腾,相当适合这样的冬夜。

她象征性地往碗里舀了一杓,就听对面的宋持风问:“你一般吃宵夜都喜欢吃点什么?”

宁馥低头用杓子无意义地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抬头的时候却不是为了回答问题:“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上时慈?”

时慈是到大学才学会喝酒的,那个时候也仅限于啤酒。

后来他爸说男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男人,硬是逼着他练酒量,有事没事就拉着他喝两口白的,喝了两年才总算把他的酒量练起来。

那个时候时慈喝醉了就和她打电话,毫无形象地大声叫嚷着说自己真讨厌喝酒,也讨厌酒桌文化,这些文化糟粕就应该被社会淘汰,等他以后牛逼了出去应酬,就让全桌人喝可乐。

那么讨厌喝酒,哪怕到这样的餐厅来也坚持滴酒不沾的一个人,昨天喝到吐,今天又去陪客户喝。

宁馥说不心疼是假的。

闻言,宋持风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些意外。

“你愿意为他做这么多?”

宁馥抿了抿唇,半晌,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只要你开口,”宋持风顿了顿,又重复了一次:“只要你开口,就可以帮他。”

她看着宋持风,没太明白他意思。

这话看着好像是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帮到时慈,但怎么可能呢。就像是打折免费旗号的礼物,但谁都知道,免费的才是最昂贵的。宋持风也看着她,两人对视半晌,他笑着把她的碗拿了过去,用公杓又给她添了些蟹粉豆腐。

“你已经帮到他了。”他说,“现在能安心陪我吃个宵夜了吗?”这种高级餐厅往往都有自己的上菜节奏,并不像普通餐厅一样一做好就端上来。

在这样属于社会上位者的缓慢节奏中,一顿夜宵吃完,时间已经悄然跨过零点。

宋持风把她送到家楼下,宁馥拉开车门,还没下车,就听宋持风缓缓开口:“对了,宁小姐,我的伞呢?”

宁馥一愣。

她昨天一夜没睡好,一早又看到时慈那样让人心疼的消息,出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昨晚和宋持风的约定。

但这些都不是借口,宁馥停下下车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宋持风,诚恳地说:“抱歉,我今天忘记带出来了,明天拿给你可以吗?”

“那恐怕不行。”

男人跟她一起坐在后座,车停在灯下,光源偏向宁馥方向。

从宁馥的视角看过去,宋持风一身黑色西装,仿佛大半个身体都与周围暧昧的黑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对雪白的衣领与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相对清晰。

他表情神态都相当认真,仿佛宁馥的失误真的为他带去了一些棘手的后果。

“方便我上楼跟你一起去取吗?”

是问句,但却没有给她说‘不方便’的余地。

宁馥只能点头。

好在这个时间周围邻居们都已经关门闭户,不太可能出来活动。两个人坐电梯上到十三层,宁馥用密码开了门,站在玄关回头朝宋持风说:“麻烦您在这等等。”

是没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

宋持风大概是觉得无所谓,神情坦然而轻松,只往里跟了一步,应了声好。

宁馥现在住的地方是时慈家里给他买的房产中的其中一套。

从她大三开始在舞蹈工作室兼职的时候,有时候晚上不方便回学校就会住在这,现在大四出来实习,时慈就让她放心住在这里。

房子不大,小两居,客厅只放了一个大沙发就显得满,却处处都透着温馨的生活痕迹,门口放着爱心形状的地垫,情侣款式的拖鞋,沙发上还没收拾好的两个人的衣服。

男人简单扫一眼便在玄关站定,背后的智能门自动闭合。

宁馥听见门落锁的声音往宋持风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他依旧等在原地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才放心进去拿伞。

那把伞已经被她晾干从阳台收下来折迭好,就放在卧室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要带。

她拿起伞三两步回到玄关,直到此刻才真正借着玄关的灯光真正看清楚男人身上的西装不是黑色,而是一种颇具质感的墨蓝色。

这样的颜色比黑色挑人得多,穿在宋持风身上显出一股非凡的潇洒风度。

她回到宋持风面前,听他问:“你们已经在同居了吗?”

宁馥轻轻点点头:“嗯。”

其实还没有。

这套房目前是时慈给她一个人住的,他自己并不住在这里。

原因也是简单又可笑,只因为他家里反对他们俩谈恋爱,时慈直到现在都还有宵禁,每天晚上都必须回家。

所以两个人哪怕早就已经偷尝无数次禁果,却还没有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宁馥把伞递过去,语气偏干:“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宋持风伸手拿伞,握住伞柄另一端的瞬间发力将人往自己方向一带——宁馥没来得及松手,被带着往前踉跄一步,正好撞进男人怀里。她仓皇地抬眸,只听伞柄落地发出一声脆响,男人左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右手则是不紧不慢地从她发隙间滑入,扣紧她的后脑。

在宁馥慌乱的瞬间,宋持风却如同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练猎人,不说急躁,甚至带着些游刃有余的味道,直到将她所有的后路堵死,才从容不迫地低下头去。

==============================8 爱与欲

他不急进攻,而是用嘴唇先啄,含,舔舐她柔软的双唇。

在察觉到她紧闭的牙关时也依旧从容,原本环在她后腰的手掌上移,轻柔地抚摸着她后背每一寸薄肉。

女人的敏感点向来不止只有乳房与阴蒂,有很多女性在被抚摸后背的时候会获得比直接刺激性器官更大的快感。

宋持风直到听见宁馥的呼吸混乱的瞬间,才缓缓地撬开她的牙关,侵入进去。

她的舌尖上还留着刚才粉红起泡酒的葡萄果香,带着令人沉醉的酒精气味。

这个吻始于轻柔,直到现在他也依旧克制。

一点一点,就像是拆开一份期待已久的珍贵礼物,在探索宁馥口中每一处能够点燃她的位置。

他足够老练,宁馥很快溃不成军,原本打定主意坚决不对宋持风开放的牙关再也闭合不拢,舌头意乱情迷地与他搅动在一起,脑海中仿佛被注入了一片迷雾。

她在这片迷雾中很快迷失方向,就连身体也开始背叛她的理智,用诚实的颤抖与迎合一次一次地证实男人的探索行之有效。

“嗯……”

男人贪婪又直白地夺取女孩口中的甘甜津液,将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囚禁在自己怀中,迫使她的唇舌与自己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在不断刺激她后背从未被挖掘的敏感点,让她的呼吸不断加重,急促地用鼻腔发出无声的呻吟。

他往后退了一步,用背靠在门上与她缠吻,对她的晃神感到相当满足。她出乎意料的青涩,就好像从来没有被满足过,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满足。

宋持风用手引导着宁馥用手环住他的脖颈,女孩子柔软而饱满的胸脯亲密无间地贴在他的胸口,叫他偶尔短暂分神。

但还不是时候。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就在这里得到她。

两个人就这么忘我地吻了不知多久,宋持风才将她松开。

女孩一双眼睛周围浮上一圈湿漉漉的氤氲水汽,双颊滚烫,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用一种迷茫又不可思议的可爱眼神看着他。

而宁馥觉得这一切诡异极了,刚才空气中就像是充满了细小的电流,那些微不可察的电流透过鼻腔灌入了她的胸腹,血液,将那种酥麻感贯穿了她的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支配身体的不再是理智,而是一种身为动物的本能。而此刻,她的双腿软到几乎站立不住。

双腿间那种熟悉的泥泞感在提醒她刚才在宋持风怀里有多么动情。宋持风的呼吸却依旧平稳,他手依旧轻轻地扶在她后脑处,拇指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她鬓角的柔软绒毛。

他再低下头的时候,宁馥终于回过神来,快速地别侧过头躲了过去。“不要了……”

她被自己身体的叛变吓了一跳,尾音中那一点点哭腔足以证明她现在的情绪起伏有多激烈。

“好。”

宋持风顺从地改弦易辙,最后只在她额角轻啄一口,语气柔和得好像在安慰受到刺激的孩子,“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

人的身体和大脑,可以分离开吗。

就像是爱情和性欲,并非一心同体,而是彼此割裂吗?

浴室里,宁馥站在花洒下,任热水从而下,扑向她的脸,在皮肤上留下一点点轻微的酥麻感。

她可以很确定,自己爱的人是时慈,这一点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也不会改变。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爱时慈,所以和他做爱的时候会感到快乐,看他伏在自己身上满足地射精的时候她也会获得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所以她会流水,她会兴奋,她会因为时慈而在床上软成一滩泥。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呢?

熟稔地摸到开关,宁馥把花洒的水流关闭,随手扯下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目光不自觉地落入脏衣篓里。

最上面那团芋紫色的东西是她的内裤。

它完全被淫水湿透了。

那一团洇开的水渍就是她刚才在宋持风怀里完全无法自持的铁证。她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换上新的内裤和睡裙,然后回到浴室,从脏衣篓把湿透的内裤拎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

转眼,时间又到傍晚。

宁馥和舞团的同僚在门口挥别,正计划着要去哪里吃点东西,时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宁宁,你在干嘛呢?”

这一次,时慈的语气与昨天大不一样,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再也不见昨天的阴霾。

宁馥突然想起昨天宋持风走的时候说的最后那句话。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她心头微动,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听起来这么高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他们公司的经理还在跟我拿乔,今天他们突然态度变了,开始热情起来了。”

时慈确实很高兴,说完还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两声:“上午给我打电话问我下午能不能再洽谈一次详情,去了之后让我看了合约,我刚才把合同给张律师发过去,让他帮我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

宁馥脚步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她整个人软在男人怀里喘息,甚至比和深爱的男友接吻还要动情。大脑调动不出太多高兴的情绪,宁馥只能强笑着说:“是吗,那你是不是能回来了?”

她想见时慈,比任何时候都想。

“嗯,等签完合同我立刻就回去。”时慈正兴奋着,也没察觉女友的情绪,报完喜又忍不住和她撒娇邀功:“还好我来了,要是听了我爸的话,这一单就真丢了,宝宝我棒不棒?”

“很棒,”宁馥打起精神,“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跟我提前说一下,我去接你。”

“不用了宝宝,那天我先回家一趟,跟我爸妈说这个好消息,你在家等我!”时慈说。

时慈的回程很快定在两天后,而让宁馥庆幸的是,在这两天时间里,宋持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再出现在健身房,让她小松了一口气。

夜,宁馥回家,推开门就看见从客厅直铺到玄关的暖光。

她心头一动,跨入玄关,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友。

“宝宝,你回来了。”

看见宁馥回来,时慈站起身走过去迎接她,两个人终于抱在一起。宁馥被熟悉的气味包裹起来,充满了安全感,她惬意地眯了眯眼,朝男友撒娇道:“你什么时候从家里过来的,回来这么早也不知道去接我。”

话音落下,预期中时慈的好声好气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怎么了?”

宁馥抬起头,正好对上时慈灰暗的双眸。

“没什么,就是刚回家被我爸骂了一顿。”时慈说。

“为什么?”宁馥很意外:“你不是把生意谈下来了吗?”

“因为这次虽然是谈下来了,但是……其实是以我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谈下来的。”

时慈搂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跟他们说可以不收定金,先供货,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先垫着货款……我爸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宁馥愣住,“可是你不是说,竞争对手已经退出了吗,为什么还要主动让利呢?”

这件事说来得艰难也艰难,来得轻易也轻易。

让宁馥这两天一直有点担心宋持风并没有履行约定,时慈那边的顺利只是某种机缘巧合。

“是他们还没退出的时候我说的。”时慈提起这个也是沮丧又后悔,“我当时很急着拿下这一单,想着反正会签合同,对方那么大体量的一个公司也不可能会拖欠货款,但是我爸刚跟我说了几个大公司当老赖的案例,而且他们有钱,能找更好的律师团队能帮他们钻空子……我之前不知道会这样的。”

宁馥看着时慈自责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但时慈却在女友的沉默中愈发难过,失落溢于言表。

“宁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大男孩委屈地看着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心里只想着这单生意如果成了就能赶紧带你回家……”

宁馥只听时慈这只言片语也明白这件事应该确实是时慈操之过急。但看他这么低落和难过,她当然也只能安慰:“没事啊,你不要想那么多嘛,现在又没有确定那个公司一定会赖账,为什么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呢?”

女友的温言款语让大男孩稍稍从情绪中缓和些许。

他低下头用额头顶着宁馥的眉心,轻声嘟囔:“也是,等真的有那么一天再说吧,宁宁你真好。”

两个人抱着抱着就吻了起来,时慈也好多天不见她,想的要命,吻得格外动情。

小别胜新婚,宁馥也回抱住男友,想要全心全意地回应他的热情。“宁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集中不了精神。

男友的唇舌也并不笨拙,但当牙关被时慈撬开的时候,宁馥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在她口中肆意妄为的触感。

宁馥呆呆地看着因为她的走神而不明所以的男友,心头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我今天……有点累。”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无论何时搬出都不会不恰当的借口,声音却轻得好像喃喃自语。

“好吧,那明天好不好?”时慈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这几天我憋得难受死了,好想你。”

血气方刚的年纪,大男孩离了女友,一半是想她,一半当然是想她的身子。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时慈勉强忍住性欲,哑着嗓音问她:“我们宁宁怎么会那么累,又有学生加课了?”

宁馥含糊地嗯了一声:“宋氏那边马上要开年会了,他们的舞还没学完,现在每天晚上又加了一节课,从七点到十点。”

时慈想了想,哦了一声:“正好我之后几天可以休息一下,宝宝你也去给我拿张通行卡好不好,我想去看你给学生上课。”

==============================9 桌下

宁馥僵了一下。

虽然她现在和宋持风,真正的越矩的也只有上次那一吻,但她还是本能地想要避免两个人见面的局面。

但是时慈的请求实在很合理。

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那我帮你去要一下通行卡,不一定能要到哦。”

“哎?会不会很麻烦,很麻烦就算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大男孩却软着声音撒娇:“不麻烦的话就要一张好不好,我好久没看宁宁跳舞了,上次我喊我室友帮我拍的录像,那傻逼拍特糊,跟个帕金森似的,看都看不清楚。”

宁馥被他撒娇撒得心软,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宋持风这几天也不在,也许明天也不会回来的。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在微信上向曲总监提了一下,结果对方立刻很热情地答应了。

次日中午,宁馥趁午休时间去宋氏拿了卡,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同林诗筠马慧欣她们一起到宋氏门口和时慈会合。

时慈是开车来的,只不过宋氏的停车场也需要刷卡进入,他只能尴尬地停在路边,拿了宁馥给的卡才顺利进入停车。

女孩子们先坐电梯上去,电梯里,林诗筠还忍不住调侃宁馥:“哎哎哎,你说说你俩,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哎,上个课都要黏着你,你不怕影响你上课的状态啊。”

宁馥笑了笑:“还好吧,我脸皮厚。”

比起时慈影响她上课的状态,宁馥更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几个人上了楼,学生已经到了。

虽然之前嘴上说什么不想学不想练,但自从意识到距离宋氏年会不到半个月,每天下班吃完饭就先过来边练边等了。

她们在教室门口挥别,各进各的教室,宁馥和学生们打招呼:“晚上好啊。”

时慈比她们慢一步上来,宁馥还在和学生们聊天的时候正好被曲总监眼尖发现:“宁老师,那是你男朋友吗,今天的卡就是帮他要的?”

宁馥回头,朝时慈招招手,才转回去笑说:“对,如果你们不好意思的话我就让他去停车场等吧。”

“怎么会,我们好久没见过帅哥了。”曲总监非常直白地说:“反正我不介意,有帅哥能看,虽然已经有主了,过过眼瘾也爽的,就是我们跳得太难看了,怕帅哥不想看。”

旁边女生看了看时慈,又看了看宁馥,感叹:“不得不说,你俩这都是什么神仙颜值啊,直接架个摄像机能演偶像剧了好吧。”

时慈的长相确实属于很阳光清爽的帅气,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就颇有人气,每次打个篮球都能引起围观的那种。

当时宁馥又要练舞又要学文化课,同学约她好几次去看帅哥她都没时间去,结果正好在某一天午休在学校里的小超市遇到了偷懒没有去打球的时慈。

再后来,他们高中的一群男女生同时失了恋,但因为这一对走在一起实在是太完美,但凡谁悄咪咪地酸上一句都会被人怼“不和她/他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啊?”

久而久之,学校里的人都开始自动做了cp粉,让他们偶尔想接个吻都得绕到离学校好远的地方,要不然不知道哪天照片就传开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宁馥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时慈走进来,一脸羞赧地跟一屋子女生打了个招呼,宁馥忍着笑,故意指了指角落的瑜伽球:“你就坐那等我吧。”

学生们都笑开了,时慈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可怜巴巴地说:“那个我可能坐不来,我坐地上它坐我身上行不行?”

一群人立刻暴走:

“天呐我不行了,师娘你也太嗲了吧!”

“怎么这么可爱呜呜呜,我不是来上课的吗居然嗑起了cp!”“这是什么女A男O的设定,呜呜我的ABO初心啊……”

一群人顿时无心学习,室内外充斥着愉悦的嚎叫,恨不得把民政局搬来给这对璧人赶紧把事儿给办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就偏来什么。

当舞蹈房这群人从手舞足蹈极其激动的状态中突然安静下来,宁馥心尖儿便是如同踩空猛地一紧。

她回头,果然看见宋持风一身运动打扮,就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他表情平静,四目相对时还从容地朝她点头打招呼。

时慈也很扭头循着宁馥的目光,看见宋持风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宋先生。”

时慈显然对宋持风抱有相当强烈的热情,直接从舞蹈房走出去和他打招呼。

宁馥收回目光看向学生们:“上课吧。”

虽然进入了课程,但宁馥接下来的时间却并不安心。

她的目光不时便会往舞蹈房外正在交谈的两人身上看,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两个人偶尔一起将目光投向她。

这一过程在时慈出去的几分钟里一共出现了两次。

每一次都让宁馥全身发麻,大脑空白,身体的动作都险些衔接不上。好在宋持风还要运动,时慈也不好意思缠着他聊太久,适当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舞蹈房。

现在三节课连上加上课间一共三小时,教室里休息的时候,宋持风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汗流浃背地走进了浴室。

老大走了一群人才敢出声讨论,一直很喜欢和曲总监搭茬捧哏的小姑娘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嘟囔:“宋总不是前两天去出差,说是明天回来吗?”

“明天回来,那指的是回来上班。”曲总监说:“那如果明天上午要来上班,今天到庆城,很合理啊。”

小姑娘哦了一声,随即发现这里面好像哪里不对:“不是,您的意思是说,咱宋总刚下飞机就来健身了?”

“……咱宋总可真是我见过最热爱健身的人了。”另一个小姑娘说。宁馥不想知道宋持风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趁她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坐时慈身边去了。

“刚刚你和宋先生聊什么呢?”

这几天宋持风人不在宋氏,偶尔微信上会问她在干什么。

宁馥一看见他的名字就心烦意乱,索性一条也没回,现在才开始心虚。时慈嘿嘿笑了一声:“没什么啊,我就是跟他说,谢谢他上次借伞给你,想问问他今天有没有空,请他吃顿饭。”

宁馥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怎么说?”

“他人真的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说今晚正好出差回来,没安排工作,待会先去办公室等我们,让我们结束后联系他。”时慈很是兴奋:“好棒啊,我们竟然能和宋氏的老总单独吃饭,我现在已经开始想等一下要和他聊些什么了。”

宁馥想起刚才宋持风看着她的眼神,愈发不安起来。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平静的表情也可以蕴含着那么强烈的压迫感,相隔数米,却仿佛被他的影子笼罩,被他的气味包裹。

第三节课下课,时慈坐在门口等着宁馥简单地冲了个澡。

等她出来,宋持风也从办公室下来了。

他换回了西装,小臂处挂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应该是准备出去的时候套上的,袖子迭着,走近的时候两边的金属袖扣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让人心慌的冷响。

“这附近我不太熟,宋先生知道哪里有好的餐厅吗?”时慈温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说:“小宁她不太喜欢吃辣,对海鲜比较挑,其他都可以。”

宋持风也淡淡地看了宁馥一眼,“那港茶怎么样,附近有一家,每天凌晨两点才打烊。”

宁馥和时慈跟着宋持风步行到了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虽然说是港茶,但餐厅装修其实不太港风,屏风壁画和藤编木椅,暖黄的光线充满一种陈旧的高级感。

宋持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进去之后服务员打过招呼,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就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包厢门前。

包厢里推门进去又是一扇屏风,三折式的,上层精细镂刻雕花是春杏,宁馥跟着绕过屏风才见圆桌全貌。

三人落座,时慈自然坐在两人中间,比起两个话不多的人显得兴致很高,不光一路参与点菜,还主动提出想和宋持风小酌一杯。

“时慈,你是开车来的。”宁馥有些意外时慈会主动提出喝酒。时慈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今天能和宋先生一起吃饭,肯定要喝一点的。”

宋持风垂眸看了一眼菜单:“那就喝这里的梅酒吧,度数比较低,喝个兴致。”

两个男人小酌的时候,聊的都是行业形势之类她听不懂的话题,宁馥索性懒得再听,低头吃饭。

她喜欢甜咸口,这家港茶肥瘦相间的叉烧深得她意。

酒过三巡,她看得出时慈已经有点口无遮拦,才出声劝他:“时慈,别喝了,你醉了。”

时慈有点上头,好似没听见般毫无反应,倒是宋持风接了一句:“这里的柠檬红茶其实也不错,时先生要不要试试。”

只是他话音未落,抬手的时候忽然碰到酒杯,桌布上立刻洇开一大片。“我去找服务员过来擦一下。”时慈见状酒醒了半茬,说着便站起身来。

“没事,不用。”宋持风却摆摆手,“我换个位置坐就行了。”宁馥手上拿着筷子,就看男人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拉开她另一侧的椅子,坐了下来,而时慈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不好意思说,竟也没反对,点点头重新坐下:“宋先生您酒量好像也挺好的,我现在都有点上头了。”

“还好,朋友之间喜欢互相开对方的珍藏,跟着蹭多了就自然而然好起来了。”

宋持风语气神态皆一如往常,桌上还在坦然地回答时慈的问题,桌下手掌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宁馥的腿上。

男人掌心的温度并没有高得夸张,但轻如羽毛般的抚弄却还是让宁馥浑身僵直,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软了一下,好在她反应快,才没让筷子落地。

宁馥迅速看向宋持风,想用眼神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就看男人也将目光转向她,表情平淡,眼神却充满兴味。

==============================10 小没良心

“是吗,我家里就只有我爸喜欢喝酒,他说男人要出去应酬就一定要会喝酒,还抓着我练了两年的酒量,不过这两年没怎么喝了,这酒量又回去了,喝点梅子酒都不行了,真是丢人。”

时慈今晚的话尤其多,换做平时是宁馥都忍不住要打发他闭嘴的程度。但宋持风却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耐性,甚至目光相当诚恳地注视着时慈的双眼,好似是一位绝佳的倾听者。

只是他桌下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放过宁馥,掌心贴着她宽松的棉质运动裤来回摩挲,仔仔细细地描绘着她紧致的腿部线条。

那种酥麻的感觉伴随着温热在腿上蔓延开,宁馥垂眸看着叉烧肉整齐地排列在瓷盘上,在灯光下散发着油润的诱人色泽,可她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只小蚂蚁顺着她的骨头缝钻了进去而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觉得索然无味。

她感觉男人的掌心开始越来越热,就像是之前在家里的玄关搂住她的腰,扣住她的背的时候一样热,摸得她好酥,好麻。

好痒。

两只耳朵一会是男友的声音,一会是男人的声音,宁馥已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满心满脑只剩下那只在她腿上胡作非为的手。

她不敢动,怕时慈看见,可宋持风却好像吃准了她的胆怯,动作越来越大胆,甚至用手去握她的膝盖,再缓缓地回来。

甚至他的手在回来的过程中趁她稍稍换了一个方向,手指自然地落在了女孩的大腿内侧,如同藏匿在黑暗中的蛇蟒,缓慢而又放肆地往她双腿的中心游走。

宁馥心猛地跳了一下,直到此刻总算回过神来,右手持筷,左手跟到了桌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本能地看向宋持风,但不等对视,她的手就在桌下被男人捕获,宋持风总算放过了她的大腿,转而向她的手发起进攻。

从指缝到指根,她手上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的而又绵密地抚摸过去,火热的指尖就像是他的双唇,他的喘息,他搅弄风云的舌,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巨细无遗地舔吻一遍。

宁馥根本搞不明白,为什么在宋持风身上什么事情都会变得这么奇怪,好像每一个动作都另有深意,只是摸个手却好像比真枪实弹的做爱还要更色情。

她心跳得好快,觉得这房间好像闷着一团蒸汽,她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好在刚才洗完澡她把头发披了下来,现在长发能将两边的脸颊耳根堪堪遮住。

“对了,宁小姐应该不会喝酒吧。”

就在宁馥无论左边右边,哪个人也不敢看的时候,偏偏宋持风还要在这个节骨眼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

宁馥瞪了他一眼,可在宋持风眼里这个眼神却真是可爱至极。那双眼睛里明明还是冷的,眼角却浮起了红,眼眶周围一点点薄薄的水汽,一副被欺负了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他觉得在一切结束之后应该好好教她不要随便用这种眼神盯着男人看,宋持风相信不管这世界上哪个男人被宁馥这样看一眼,都不可能不想入非非。

不过小姑娘已经快生气了,宋持风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最后只是用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便不再动作。

“我不喜欢喝酒。”宁馥身体却依旧烧着火,感觉脊柱都软了,目光有些无力地看向另一侧的时慈,“觉得不太好喝。”

时慈丝毫不知桌下两人已经经历了怎样一番暧昧,甚至此刻正十指相扣着,只立刻附和道:“对,宁宁只能喝点红酒,白的啤的都不喜欢。”

宋持风在桌下捏着宁馥的小手,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又吃了一会儿,时慈提出去结账,便走出了包厢。

宁馥总算得到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毫不犹豫地甩开宋持风的手。宋持风也不恼,哼笑两声,得了空的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生气了?”

宁馥扭头瞪他,却正好瞪进男人的一双笑眼里,顿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都没了力道。

宋持风手上捏着她劲瘦的小腰紧了紧,脸靠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小没良心的,”

他大概是有点累,刚下飞机就来健身,又陪着时慈聊了那么久,还喝了酒,声线比平日里听着更加低沉嘶哑,带着点笑意,从耳道一路搔进心房。

“事办成了就不理人了。”

话音未落,搂在她腰间的手边猛地一收,将宁馥一把揽入自己怀中。他这一下是用了力的,宁馥毫无防备地倒进他怀里,下一秒,腰间的疼与麻一并后知后觉地扩散开来,再被他好似安慰般轻缓地在腰间来回摩挲。

她常年练舞,按道理腰背这部分的肌肉应该是极有力的,但现在倒在男人怀里,却好像骨骼都在刚才被软化了,坐都坐不起来。

宁馥挣扎了一下,无果,只能柔软地伏在男人怀里:“宋先生,我们谈谈好吗,我觉得你应该也不缺女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对时慈的帮助我会想办法以其他形式感谢您的……”

以宋持风的社会地位,宁馥不相信他独身的原因是找不到合适的异性。而男人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哼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饥不择食选择了你?宁馥,就算你这么想我,也不用对自己这么妄自菲薄。”

宁馥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到应该怎么回应,又听男人接着说:“就像你说的,我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许你也应该试着接触更多的人,才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不是现在的。”

“当然是。”宁馥几乎想也不想。

只是她一瞬间涌出的想法还来不及变成语言,结完帐的时慈已经推门而入。

“宋先生,小宁,我买好单了,可以准备走了。”

意识到两人此刻姿势暧昧的宁馥顿时心里一惊,浑身的感官神经都在这一刻聚集到腰间的手上,赶紧扶着宋持风的胸口坐正,又去推他的手腕。

只是刚才在桌下动作轻如羽毛的手此刻却如铜浇铁铸,别说推开,反倒是将她揽得更紧了。

从门口到越过屏风进来充其量也就两三步路,时慈的声音迅速靠近,宁馥一急甚至不小心碰掉了碗上并排放着的筷子。

筷子落地发出一串仓促慌乱的声音,时慈那句“怎么了”落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两人身后,目光却本能地被地上的筷子吸引过去。

直到这一刻,宋持风总算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女孩的腰上收了回来。

宁馥不确定时慈有没有看见,相当心虚地回过头:“不小心碰掉了。”她心跳快得像是急乱的鼓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节奏,变得像汹涌的潮水下毫无规则的气泡。

好在时慈的注意力一直在地上的筷子上,找到筷子后笑了声说:“那就放那吧,等下让服务员来收,走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宋先生了。”

“不会,今天和时先生聊得很开心。”宋持风也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语气淡淡:

“等一下要么坐我车回去吧,你喝了酒还要等代驾,现在天气这么冷,我怕宁小姐受凉。”

他明明可以不点出她来,却故意要把这话说得让宁馥胆战心惊。但时慈却硬是什么都没听出来,笑呵呵地点头答应:“好啊,那就麻烦宋先生了,正好我的车停在您这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楼下,宋持风的司机已经提前在底下待命,宋持风自觉打开副驾,把后座让给这对小情侣。

她直接坐进了里侧,距离宋持风最远的对角线。

“对了,我之前听开远说,你们已经谈了很多年恋爱了,是吗?”路上,之前一直都是以回答为主的宋持风意外地抛出了问题。时慈正准备说话,就听一旁女友接过了话茬:“对,我和时慈是高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两个都是对对方一见钟情,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谈了恋爱。”

“宁宁……”时慈还没见过宁馥这么积极地回答两人恋爱的问题,本来脑子里想的和她说的也差不多,但听她说得爽快,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时慈对我特别好,谈恋爱谈了三个月才牵了我的手,那次还是在考场上,他正好坐我前面,笔掉我脚边让我帮他捡一下,我递过去的时候他直接连我手一起抓住了。”

想到那个时候,回忆就自动组成句子,如同变成了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成为宁馥唯一能拿来反抗宋持风的武器。

“然后还有一次是我过生日,他带我去坐摩天轮,当时那个买票的队好长好长,

他就让我坐到旁边的冷饮店一边吃刨冰一边吹冷气,自己在外面汗流浃背的排队。”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向宋持风证明,他们是真的相爱,相信彼此都是那个对的人,也能经得住考验。

他们之间的爱情经过了青葱年少,走到初入社会的地步,宁馥直到今天都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嫁给别的男人。

她希望宋持风知难而退。

时慈却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跟着宁馥的回忆也想起了那一天,在车里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好像忘记了前座还坐着宋持风。

“你说的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一天?”

为了两个人的初吻,时慈真的准备了很多,怕她觉得冒昧而讨厌,最后才决定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坐摩天轮。

他从摩天轮刚启动犹豫到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最后还是宁馥看不下去了,说:“你脸红得好像要中暑了欸。”

他才终于被激了一下,直接吻了上去。

再后来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舌吻,做爱,所有早恋的人会偷尝的禁果他们都尝了个遍,在刚开始的时候时慈真是恨不得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到后来两个人因为成绩双双大退步差点被请家长,才总算给他们上了点紧。

宁馥看着时慈的表情,知道如果没有安全带拦着,他估计真的会直接吻上来,带她重温一遍那天摩天轮上发生的一切。

她甜蜜地低下头抿着唇笑了笑,抬眸却看宋持风朝后看了过来。她坦然对上男人的目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短暂的对视,宋持风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并非因为不快,只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实在太好懂,就像是看见一只炸毛的小猫,让他忍不住想要顺着她的意图往下说:

“嗯,挺好的。”

虽然笑着,但他语气相当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是敷衍。让宁馥感觉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下就化成了细沙,眨眼间就从指缝间无力地流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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